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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1月23

[其他] 倪匡 -【蜂雲】衛斯理系列 第八集《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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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21 00:03: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部:它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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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0 U4 K8 {  我不知道那是甚麼東西,我只是突然大叫一聲,將手中的鐵枝,向上疾拋了出去。8 t7 l0 `) E! ?+ G2 `

0 |2 Z/ O! o* S3 |7 J& X  拋出的鐵枝,從洞中穿過,射在那一大團堵住了大洞的暗紅色的東西上。我聽到一種如同粗糙的金屬磨擦也似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那根鐵枝沒有再向下落下來。% B% T& W- x,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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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就是說,我唯一的武器,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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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u8 d5 F7 V! q  我站了起來。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確是完全沒有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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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K5 ?8 Q  然後,我看到一隻手,從洞中伸了下來!' d) B# E+ `8 w/ N. e

2 X, K) q1 D( P& K  s; C, ~; i  那是一隻手,它有五指,有手腕,有手臂。它是暗紅色的,像櫻桃軟凍,那條手臂從洞中伸了下來,伸到了一個正常人的手臂應有的長度之後,停了一停。4 E5 ~; N& F6 N" C/ l8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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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忽然之間,那條手臂像是蠟製的,而且突然遇到了熱力一樣,變軟了,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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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q- n7 X5 C( ^- k  R( o  老實說,我十分難以形容當時的實在情形,只是那條手臂忽然之間,像燭淚一樣地「流」了下來。在它「流」下來之際,我的感覺是:這是極濃稠的液體,而不是固體。9 O# D, ?, _9 W

, W# ?, Q- C1 A! O, n3 @  ^0 ^  而當它「流」下來的時候,它也不再是一條手臂,而只是向下「流」下的一股濃稠的,血色的紅色液體。那股「液體」迅速地「流」到了地面。7 N2 v- _; d% L) Q; P# L9 z& r2 @2 k

5 C7 m; F5 r# `5 g3 K6 @  在它的尖端觸及地面之際,又出現了五指,又成了一條手臂。只不過五隻手指和手掌,都是出奇地大,那種大小,是和「手臂」的長度相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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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時,「手臂」的長度,則是從天花板到地面那樣長。這隻「手」按在地上,五條手指像是章魚的觸鬚一樣,作十分醜惡的扭屈。& _7 W. J  a, L% b

: G) Y$ s" L) l  A  我毛髮直豎,汗水直流,口唇發乾,腦脹欲裂,我不等那隻手向我移來,就怪叫一聲,用盡了生平之力,猛地一腳,向那隻手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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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腳的力道十分大,我又聽到了一種如同金屬磨擦也似的聲音,來自屋頂。4 \, ~* {8 Y0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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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那條「手臂」,也迅速地向上縮了回去。. U$ I; R4 G" ]! T; q/ G  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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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斷地怪叫著,衝出了屋子,我剛一出屋門,一聲巨響,那座小屋子便已經坍下來了,若是我走慢一步,非被壓在裏面不可!3 I2 M/ J2 {; g!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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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出屋子,便滑了一跌,手在平地上一按,連忙向上躍了起來,轉過身去看時,只見許多股那種流動著的液汁,正在迅速地收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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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在離我只有七碼遠近處,一個人「站」了起來。  E* z6 E4 R( ~; Z+ c) w  n;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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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其實並不是站起來,而是在突然之間,由那一大堆聚攏在一起的暗紅色液汁「生」出來的,首先出現一個頭,頭以下仍是一大堆濃稠的東西,接著,肩和雙手出現了,胸腰出現了,雙腿也出現了,那堆濃稠的東西完全變成了一個「人」,一個暗紅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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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x  v2 o, K! K2 S* ^! \" f& a  那「人」和我差不多高下,是正常人的高度,它「望」著我,我僵立著,也望著它,只聽得它的身子中,不斷地發出一種古怪的,如同金屬磨擦也似的聲音來,然後「它」走了。; U/ y% |* O- M/ S1 U& L% q;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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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倒退著向後走去,步伐蹣跚,可是在它向後走去之際,我卻並不覺得它是在倒退,像是它天生就應該這樣走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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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離得我漸漸遠了,終於隱沒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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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則仍然不知道在雨中站立了多久,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B1 w* S4 ]2 R/ Q; O/ [

6 e  l7 q$ d$ p0 n0 m1 F  陳天遠和符強生兩人的推斷都是正確的,那幾個人並沒有「死」,由巨蜂的蜂刺進入他們體內的生命激素,迅速繁殖生長,已經將他們的生命,變成另外一種東西,那東西就是我看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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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S8 D9 z# O/ Z  這種東西是地球和海王星兩種生物揉合的結果,它其實不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大團暗紅色的,濃稠的液汁(這可能便是海王星生物的形態),但它卻是在人體內分裂繁殖而成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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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o  k) e9 r7 N' m, x: ?  而這種東西的力量是極大的,剛才當然是由於它壓在屋頂之上,所以才令得那間石屋坍了下來的,它如今離去了,是到甚麼地方去了呢?如果它竟闖入了市區的話,如果它不斷地分裂、吞噬,而變得更大的話,如果它竟分裂成為幾個的話……0 T+ p+ V+ ?* C, D9 V9 r: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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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簡直沒有法子向下想去,我只覺得腦中嗡嗡嗡作響,而身子則僵立著難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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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8 k6 ~, {9 q& k" p$ u  我不知道我自己僵立了多久,忽然有兩道相當強烈的光芒,從我身後,傳了過來。3 E! S# `(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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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聽得符強生的聲音叫道:「他在這裏,他果然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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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v9 J0 t! g) O5 f' u  我並不轉過身去,只是怪聲叫道:「強生,快離開,快離開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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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符強生已到了我的身邊,到我身邊的,還不止符強生一人,出於我意料之外的是,和符強生在一起的,竟是殷嘉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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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殷嘉麗望了一眼,她冷冷地回望著我。我忽然喘起氣來,道:「強生,你快離開,最……最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k( s# \4 E2 i" V7 e3 {

6 n* X' c. `! i, y" p  雨點打得符強生抬不起頭來,但殷嘉麗卻昂著頭,問道:「可是那種地球上從來也未曾有過的怪物,已經誕生了麼?」3 B/ S2 K8 E7 K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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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在她美麗的臉上淌下,但是她臉上那種被雨水映得充滿了妖氣的神情,卻使我厭惡,我大聲道:「不錯,已經誕生了!」& B( r# D* \% v- b" @1 ~% d: d

) K0 }! S- s7 [- k" N9 U: \1 l4 g  殷嘉麗的手臂一揚,只見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精緻的小手槍,只聽得她尖聲道:「那也是你魂歸天國的時候了!」她一說完,立即扳動槍機。, n9 q7 M  L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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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她的動作是如此突然,而我和她又是那麼地接近,所以我實在是絕無可能躲得過她這一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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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1 X# ~5 Q$ B6 B% \( R  可是,就在殷嘉麗剛拔出槍來之際,符強生剛好一抬頭,看到了她手中的槍,他像是看到了一條最毒的毒蛇,正在向他自己的咽喉咬來一樣,怪叫了起來。" }* h, Z0 ^" n. M, K8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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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符強生相交多年,我也絕想不到,像符強生那樣的人,竟會發出如此驚人的呼聲來,他的呼叫聲,令得殷嘉麗的手臂,猛地一震,那一粒本來可以取走我生命的子彈,呼嘯著在我耳際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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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再呆立不動了,我是不可能再有第二個這樣機會的了!+ h7 U5 C$ R- ]! A( B% b0 X

! C2 c% b: P4 {# z8 Z  我顧不得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美麗的妙齡女郎,我只將她當作是最凶惡的敵人,我猛地一低頭,一頭撞了過去,正撞在殷嘉麗的胸腹之間,她發出了一下呻吟,便向下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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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緊接著躍向前去,準備用腳去踏殷嘉麗的手腕,好令她放下槍來,但是就在這時,在一旁的符強生卻發出了吼叫聲,打橫衝過,向我撞了過來,那一撞的力道之大,竟令得我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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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下雨的時候,地上是十分滑,我在一個踉蹌之後,身子站不穩,竟一交跌在地上!8 n0 O5 k2 s0 c" W

% _2 {2 H" E! `+ x3 @2 m  我竟會被符強生撞跌在地,這可以說是天大的笑話,但這卻又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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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h2 T4 D7 R# [1 {  我手在地上一按,正準備站起來時,一眼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我又不禁呆住了。4 N( F$ C: r; i) e

8 F+ i* H0 A+ }- N# R( m  E% T  我看到殷嘉麗正倒在地上,但是她的手中仍握著槍,雨水、泥水將她的身子弄得透濕,她的長髮貼在臉上,雨水順著髮尖往下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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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7 ~/ |8 V- c! w  而符強生則正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指著她,大聲叫道:「原來是真的,原來衛斯理講的,都是真的,他的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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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符強生,他真的對殷嘉麗有著極深的情意,是以在他一知道我講的話是真的之後,便會如此難過,如此失態,而且如此大力。* v; f* x0 z1 Q9 b6 K; |

/ e' b7 o# U: e, m  我連忙站了起來,道:「強生,你快讓開,她手中有槍,你要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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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強生卻忽然大哭了起來,道:「讓她打死我好了,讓她打死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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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大男人,在大雨之中,忽然號淘大哭,這實在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但是我的心情,卻極之沉重,一點也不覺得可笑。3 S; W! n4 W! ^- X7 j)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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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符強生的為人,知道他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我當然也知道,一個極重感情的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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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9 i3 ]4 G1 u  我甚至不想去拉開他,因為他這時,如果死在殷嘉麗的槍下,他也不會覺得更痛苦些了的。4 }0 `. w' F9 f

2 Y1 i& [* A5 h+ Y  我看到殷嘉麗慢慢地舉起了手槍,對準了符強生,我屏住了氣息,但是殷嘉麗立即又垂下了手。符強生雙眼發直,嚷道:「為甚麼不開槍?你為甚麼不殺我?」殷嘉麗的身子抖著,她掙扎著站了起來,我相信剛才我的一撞,一定令她傷得不輕,站也站不穩,她來到了符強生的面前,講了一句不知道甚麼的話,兩人突然緊緊地抱在一起,手槍也從殷嘉麓的手中掉了下來。- ~& ?2 ~$ T$ U" `5 Q' r

% S! E* _+ V8 {- J) Q  我不知道殷嘉麗向符強生說了些甚麼話,因為我站得遠,雨聲又大,我聽不到。但是我卻可以知道,那一定是殷嘉麗深深表示她也愛符強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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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過去,拾起了手槍,他們兩個人,像是根本沒有我這個人存在一樣,只是在大雨之中緊緊地擁抱著,一動不動。3 k6 b, A2 Y3 M! a

7 G2 D* Q8 k( _4 T- ^  是我的驚叫聲,才令得他們兩人分了開來,連續的幾道閃電,使我看到,在另外幾個墓洞中,正有著同樣的濃紅色的東西在滲出來。3 X9 }3 d+ ?* H% _, |;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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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了一聲又一聲,符強生拉著殷嘉麗,一齊來到了我的身邊。0 r* p& }! X- c( ~; v

" u% j0 Q5 @$ i+ R2 Q/ r8 y" I  那時候,在那四個墓穴中,已各有一隻「手」擠了出來,雨聲雖大,可是我們三個人的喘息聾,卻是更大,我雖然已見過那種怪物,但是我還未曾見過這種「怪物」從地底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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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底上出現的,先是一隻手,五指像彈奏鋼琴也似地伸屈著、跳動著,地面突然翻騰了起來。泥塊四濺,一大團暗紅色的東西,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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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7 i+ P& G- w$ y  它們像浪頭一樣地湧起,四團這樣的東西,在地上滾著,突然停止,然後,我們看到,四個「人」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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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和我以前見過的一樣的「人」,他們蹣跚地走著,身子軟得像隨時可以熔化一樣。我們眼看著其中的三個,漸漸遠去,可是還有一個,在「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倒退著向我們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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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本來分明是倒退著向我們移來的,它絕未轉過身,可是,當它移近了幾尺之後,它的後腦開始變化,變出了人的五官,而身子的各部份,也由後而前,起了轉變,剎那間,它從倒退而來,而變得正面向我們逼來了。) |: |  C7 g! T# d/ N% N8 V  ]& G

' ^  V3 N4 O0 T5 V! ~# m  它本來是一堆濃稠的液體,但是我們卻也絕不能想像它竟會隨意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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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 D' t( ^- F, h& ]1 _( C  它一面向我們移來,一面發出難聽的金屬撞擊聲!+ M, q7 ~' U. W$ R4 E5 @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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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眼前看著那怪物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卻都僵立著不能動彈,直到它離我們只有兩三呎光景時,我才揚槍發射,我不斷地扣著槍機,將槍中的子彈,一粒又一粒地向前射了出去。* ]; y1 @8 w1 ~; x3 r! `9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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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射出了一粒子彈,那「人」向前逼近來的勢子,也略停了一停。而當子彈射出之後,便又向前逼了過來,我甚至沒有法子看清楚子彈是射進了「它」的身子之內,還是穿過了它的身子。2 S9 S% _+ ^  c, A  t) y6 m

; r3 r* j6 r6 ]# R. {# h. @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子彈,對這種「人」卻是絕無損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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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9 D( X0 I& f- I7 i0 t" j: o  手槍中共有六位子彈,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中,我已將子彈完全的射了出來,我再將槍向前拋了出去,那「人」居然揚起手臂來,將手槍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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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0 P& a- o5 A# G0 _: x" g  當它將手槍接住之後,它的手指便變成了和人完全不同的形態,變成了許多細長的觸鬚也似的東西,繞在手槍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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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它抓住了手槍的姿態來看,它像是正在研究這是什麼東西,那樣說來,這東西竟是有思想能力的了!1 n$ d3 d7 C: @+ u( P4 m

" b7 X: O  O. n( c4 Q3 D) Y9 o  我、符強生和殷嘉麗三人,這時的心情可以說都是一樣的,我們如同在一個五顏六色的噩夢中翻滾一樣,我們變得無法分別幻夢和真實究竟有甚麼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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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研究這柄手槍,並沒有化了多少時候,而當它將手槍拋到地上的時候,我們都看到,在經過了它如觸鬚也似的手指纏繞之後,已經歪曲得不復成形,成了一塊廢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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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l% q1 p$ e  j  那柄手槍是銅鐵鑄成的,而那「人」竟有著這麼巨大的力量。. S8 @" b! S& S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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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它再度向前逼來的時候,我們只能不斷地後退,它則不斷地逼了過來,而且來勢越來越快,凝成一個人形的暗紅色液體,似乎也在不斷膨脹。- V& S8 p. G5 w9 s

- R# u& ^# K- N( T  這時候,我開始明白了一個小問題,而這個問題,是陳天遠教授所未曾想到的。" @, f6 h- w' _: f+ c4 k+ x' O

) w0 f5 C$ i( s9 D/ ^! X  陳天遠曾經說,當那種怪物形成的時候,它可能像一個人,而它的生長方式,一定也是「分裂——吞噬」的循環。他還說,一個人分裂為二,一個人去吞噬另一個人,那實在是不可思議的。9 Y! G  R- ^" W.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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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教授的這一點推斷錯了,他沒有料到,那種怪物竟是一大堆液體,可以變成任何形狀,而它的「分裂——吞噬」循環,也不是明顯地一分為二地進行,而是形成那堆液體的許多小細胞在暗中進行的,所以在不由自主之間,便會長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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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 [- J9 M3 a: e3 f  我們一直退著,直到返到了墳場的門口,那「人」似乎仍不肯放棄向我們的追蹤。我竭力鎮定心神,向後擺著手,道:「強生,你快去通知警方,必要的時候,要調動軍隊!」5 n9 _$ s/ w3 _; w' O8 ^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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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我連自己是不是正在演戲(科學神經片),還是在現實生活中也分不清楚。我的腦中卻滑稽地想起了科學神經片,飛機大炮一齊向怪物攻擊,而怪物卻絲毫不受損傷的畫面來。1 g6 h% ?6 O: y$ Y) p-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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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強生幾乎是呻吟似地答應了一聲,殷嘉麗卻出乎我意料之外地道:「衛斯理,你呢?」% b( _! W, {, _0 Q1 S& u, D

+ o, j7 G& Z: H5 M  我的聲音也有點像呻吟,我道:「我盡量使它在這裏,不要逸去。」" Q+ ~  q+ B# {- Z( `! H+ @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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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嘉麗道:「那是沒有用處的,除了它之外,另外還有四個哩。」5 I* V" |/ q; E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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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嘉麗竟對我表現了如此的關心,這使我意識到,符強生對她的一片摯情,使得這個本來是心如鐵石的女子,在漸漸地轉變了。5 B' u/ Y, z3 x4 U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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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吸了一口氣,道:「我看不要緊的,它似乎並沒有主動向我攻擊的意思。」4 A0 Z+ y( ~; ~2 Q# G3 F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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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面說,一面又向後退出了兩步。6 E  B- z$ F, B: V6 f) I6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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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在這時,在墳場內,又傳來了一陣金屬的磨擦聲,那種聲音聽來,就像有十多部大型的機器,在轉動之間,忽然停了下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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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們面前的那個「人」,身內也發出了那種聲音,那一定是他們相互之間傳遞消息的辦法,這種聲音,自然也相當於我們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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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8 o' s% P  m4 D3 d  在我們面前的那個「人」,突然軟了下來,融化了,成了一大灘暗紅色的液汁,迅速地向後退了開去,隱在黑暗之中不見了。! K& v8 n- F! E( a( ~5 i

7 A, S  T3 S  C2 H9 G+ J  我們三人又站了好一會,才互相望了一眼。我們像是從夢中醒了過來,又像是才開始走進了一個惡夢,我們只是呆呆地站著。好一會,符強生才首先道:「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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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 C5 D) M  殷嘉麗道:「我必須將這五個『人』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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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聲提醒殷嘉麗:「這五個『人』是一種巨大的災禍,你要將這種災禍帶回你的國家去麼?」2 n& Z# |3 J, x" N. o5 e"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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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嘉麗的臉色蒼白,默不出聲,她的心中一定十分矛盾,因為這五個「人」,當然是一種災禍,但是她一定也在想設法利用這種「人」,來使她的國家成為世上最強的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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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如果有著一隊由這樣的「人」所組成的軍隊的話,那麼有甚麼軍隊可以面對著這樣的「人」而不精神崩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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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手槍子彈既然不能損傷它們,大炮也未必能損傷它們,甚至原子彈也未必能損傷它們?那的確是多少年以來,不知經過多少人所夢想的「無敵之師」!1 i* A/ M2 e& I

% p- h5 X5 u* t) M, {$ Y  殷嘉麗有這種想法,這是難怪她的,但我相信即使是她自己,也必然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硬要去做,那一定會帶來比玩弄核子武器更可怖的結果!+ v+ r; q& T9 O& B+ ~! @

+ t! q) B& W( P! ]5 K- L  我向符強生使了一個眼色,道:「我們快離開去再說。我看這幾個『人』,暫時是不會離開這個墳場的,它們對這個墳場,似乎有一種特殊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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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k4 |" f& S6 q  符強生垃著殷嘉麗,我們三人一齊在大雨中踉蹌地走著,等我們離開墳場,到達了第一個公共電話亭時,雨也漸漸地小了。$ A/ u) x" I/ x9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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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側身進了電話亭,撥了傑克的電話,電話鈴響了許久,才有人來聽,我從「喂」地一聲中,便已聽出了那是傑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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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V1 E$ ^+ b( A) k! c  我要竭力鎮定,才使我的聲音聽來不發抖,我第一句話就是:「傑克,我是衛斯理,你看到的東西,我也看到了。」' Z/ [) ~/ B- N8 r!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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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克像是有人踩了他一腳似地叫了起來,道:「我沒有看到甚麼,我甚麼也沒有看到,我只不過是眼花罷了。」. w' \6 m8 y$ T. e: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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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了一下,道:「傑克,我們的神經都很正常,我們也絕不是眼花,這種東西的確存在,如今還在墳場之中。」; a7 V: V* d" }7 ~#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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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克嘆了一口氣,道:「那你找我又有甚麼用?我……有甚麼力量可以對付他們?」1 q5 f0 V; t6 k$ }- h%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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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可能地球上沒有一種力量能夠應付他們,但你不能不盡責任,因為你是代表官方,由你來調動力量,總比民間的力量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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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克道:「我該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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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想,道:「你和駐軍軍部聯絡,以特別緊急演習的名義,派出軍隊和你能夠動員的警方力量,包圍墳場,靜候事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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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g0 e7 d2 L1 O, }- ~$ S  傑克道:「唉,暫時也只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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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退出了電話亭,我在電話中向傑克講了些甚麼,殷嘉麗和符強生兩人,自然也都聽到了。1 B3 ^7 s& j2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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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退出電話亭,殷嘉麗突然問我道:「衛斯理,你不能幫我忙,捉一個『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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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頭道:「對不起,我無能為力,而且,殷小姐,如果你是真愛符強生的話,你也應該放棄你的雙重身份了,是麼?」4 I% C  E) I/ n7 t+ V6 c8 e

5 H% w, L7 P5 e+ h4 ~8 f  提到了她的雙重身份,她顯得極之不安,這時,我自己的精神也亂得可以,亟需休息,我們三人又向前走出了幾條街,然後才截了一輛街車,先駛到我家中,再任由殷嘉麗和符強生兩人離去。5 I% k6 k, ?4 U5 O

6 @/ y$ c# n. |* Z5 Z) D. r# k  我到了家中,甚至沒有力量上樓梯到臥室中去,便倒在沙發上,我並不想睡,只不過覺得出奇地疲乏和難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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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坐了一個小時之久,大門幾乎要被人撞破似地響了起來,我站了起來,打開了門,傑克衝了進來。1 k; `+ J! q" }3 j0 W7 W5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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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精神狀態比我好不了多少,雙眼之中,佈滿了紅絲,我扶住了他的肩頭,是怕他跌倒,可是結果,我們兩人卻一齊倒在一張長沙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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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N+ N7 i0 P$ z- f8 g  他喘了幾口氣,才道:「你……真的也看到了?」0 `+ O" A# Q8 X6 H' V$ q9 o)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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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頭道:「是的,我看得比你仔細,一個這樣的『人』,離我只不過一兩步而已,我射了六槍,它絲毫未受損傷,而當我將槍拋過去的時候,它卻將之抓住,將手槍抓扁了!」7 f0 l+ b5 l9 q2 R

7 @. e1 ]2 h, T0 D$ I  傑克搖頭嘆息,道:「如今已有一營人的兵力,包圍了墳場,但是我看那種怪物如果出現的話,三百人也沒有甚麼用處。」我們相對望著,感到世界末日之將臨,傑克用力敲著桌子,道:「這全是陳天遠弄出來的事情,這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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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等他罵了出來,便揚手制止了他,道:「其實這是不關他事的。咦,你們通過國際關係營救陳天遠教授,可有結果麼?」0 g- r3 N* v6 e* y+ l+ C( P& P

/ S) N* R: F% y) h5 F- }  傑克頹然道:「有,最近的報告是,陳教授已經坐飛機起程了,大約在今天中午,便可以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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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c% N1 s8 T$ r' ~- D  我抬頭向窗外看去,雨已全止,天色也已大明,但卻仍然是一個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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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道:「我看解鈴還需繫鈴人,究竟要甚麼辦法才能免得發生大禍,只怕還要陳教授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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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克被我一言提醒,也跳了起來,他連忙打電話,吩咐人在機場等候陳教授,陳教授一到,便將他帶到墳場來,共同研究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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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傑克兩人,也動身到墳場去。+ ]$ \, v' X* _. Y( T5 |% \

( \1 o' P9 C$ O5 C! b- _  未到墳場,便已然軍警密佈了,我們的車子,直到墳場門口,才停了下來,在那間坍了的石屋之旁,有一個臨時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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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6 E3 a! P9 Z$ y9 x4 X: G) x  負責指揮的軍官迎了上來,搖了搖頭,道:「並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的情況,中校,為甚麼我們不派搜索隊進行搜索?」. j4 Y! f* H& a* n3 k+ k

$ F  ?: v/ h$ j  W  那軍官話未講完,傑克便已經叫了起來,道:「不准,絕不准有人踏進墳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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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軍官也顯然不知道他這次的真正任務是甚麼,但他一定曾接到命令,要服從傑克的指揮,是以他立即答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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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i0 ]  e  傑克在一張長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有意規避著,不向墳場裏面看去。我則大著膽子望著裏面,只見在陰霾的天色下,墳場內鬱鬱蒼蒼,全是樹木,那五個「人」在甚麼地方,也難以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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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直等著,直到下午一時,我們正在勉強嚼吃乾糧之際,見到一輛汽車,馳了過來,車子停下之後,我一眼便看到車中的陳天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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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8 Q5 }( b- N& b& `( b: X# y  我連忙迎了上去,道:「教授,你脫險了,恭喜恭喜。」陳天遠木然地望了我一眼,閉上了眼睛,顯然這些日子來的遭遇,使他對我們這種人,已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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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2 D, G  ]6 J  我不理會他對我的討厭,又道:「教授,你明白你才下飛機,便到這裏的原因麼?」" z5 [8 A, a9 G4 t! {7 Y8 j( s

" ^8 h& y- I: B6 E2 f" f& Q  陳天遠教授四面看了一下,他木然的臉面之上,開始有了表情,至少他已看出,自己來到了一個墳場之前,突然之間,他暴怒起來,高聲叫道:「不知道,我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在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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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力推開車門,跨了出來,伸手推向我的肩頭,看情形,他的怒氣,越來越是熾烈。我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臂,低聲道:「教授,你預料的那種怪物,已經出現了。」9 _1 }7 S. E# w0 @

) u1 t$ a+ B" k1 d6 A! V7 f( e  那句話,比甚麼符咒都靈,陳天遠突然靜了下來。! [+ s, b+ X- A* R$ P8 I

1 V* z2 T% l( Q% @8 j% w) i  ^% ~  但想是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來得太突然了,所以他面上那種驚愕的神情根本來不及退去,只是僵住了不動,至少有半分鐘之久,他才吸了一口氣,道:「是麼,是甚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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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按在他的肩頭上,令他不至於太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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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陳天遠道:「是任何樣子——它本身只是一種濃紅色的稠液,但是卻會變出人的形狀來,它會突然間『熔化』,也會突然間『再生』,它力大無窮,不怕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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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的呼吸更急促了起來,道:「它……它們現在在墳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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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道:「是的,一共五個。」5 Z9 Q& N' E& L) P8 j8 ?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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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教授突然又發出了一聲歡嘯,向墳場之內,疾衝了過去,但是他才衝出了三步,傑克中校便已攔在他的面前,沉著臉道:「陳教授,夠了,你不能再為我們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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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 L+ d/ Y  陳教授站住了身子,叱道:「胡說,我給你們添過甚麼麻煩,快讓我進去,看看別的星球上的高等生物。」他一面說,一面近乎橫蠻地推開了傑克中校,我看到傑克鐵青著臉,揮拳向陳天遠教授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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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陳天遠教授是文弱書生,他之所以會有如此大力,可以一推便推開傑克,只因為他心情極度興奮的結果,而傑克如果揍他一拳,他是一定吃不消的。4 H+ B$ n" A5 F3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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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連忙一個箭步,跳了上去,但是我也來不及阻止傑克發拳了,傑克的一拳,重重地擊在我的肩頭上,擊得我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傑克連忙將我扶住,而陳天遠則已趁著我們兩人一個跌倒,一個扶著我之際,向前疾奔了出去。- r5 i% Z6 U5 M# q' f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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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奔著,一面口中發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叫聲來,像是一個孩子見到了久已想到的東西,不由自主發出怪叫聲來一樣。而且他奔得那麼快,快到了使我和傑克兩人,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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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克在呆了一呆之後,突然取出了手槍來。我大喝一聲,道:「你作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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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U8 O0 b6 x) Y- x  O$ S9 Z; ^  我一面說,一面已竄了過去,將他的手腕托了起來,而傑克卻已扳動槍機,「砰」地一聲響,一枚子彈射向半空之中。我厲聲喝道:「你有甚麼權利殺他?」- D4 R7 K3 C/ X" q3 ?; n; Z3 |

, H8 O; Z3 x" U7 k- m4 s  {& b  傑克喘著氣,道:「我不是想殺他,我只是想射中他的腿部,不讓他去送死的!」我抬頭看去,只見陳天遠已經隱沒在樹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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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急地道:「我去追他,你緊守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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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L! N& `$ i* M  傑克並不說甚麼,只是怪叫了一聲,道:「衛斯理!」他那一聲怪叫,令得我毛髮直豎。因為他雖然沒有講別的話,但是他一聲叫中,卻包含著使我可以會意的意思。那是勸我不要前去,不要冒著跟那五個怪物見面的危險而去追趕陳天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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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時候,陳天遠已經奔得看不見了,我又怎能不去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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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陡地一揮手,道:「你別理我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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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唯恐他再這樣叫我,所以我話一講完,立即便向前奔了出去,而在奔出去的時候,我想到了這樣的怪物,雙腿仍不免簌簌地抖著,以致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湧著我前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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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F9 h- M/ E8 V9 q( U9 {7 M3 P  我奔出了二十來步,便看到陳天遠在前面,扶著一株樹喘著氣,謝天謝地,在他的周圍,並沒有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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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趕到了他的身後,他轉過頭來,連聲問道:「在哪裏?他們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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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x1 X0 o* s; R% M/ |, _' M9 i9 U  我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教授,你若是見到了它們,你便會有生命的危險的,你沒有看到那麼多的武裝士兵麼?他們守衛在墳場附近,就是為了要對付這五個怪物,你快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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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8 N! |5 X8 T  陳教授怒斥道:「不,我要看一看它們——那種蜜蜂呢?你們有沒有捉到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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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 E/ y) M- O$ D/ L5 r  陳天遠的心中,顯然不知有著多少問題要問,所以他立即又提起了那些巨型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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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6 d5 B' Z* p' n. P0 a& Q  我搖頭道:「沒有,那些巨蜂如果在人間的話,那為禍不知要猛烈到甚麼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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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k) w/ j: e  陳天遠「啊」地一聲,道:「甚麼,那些巨蜂都給你們消滅了麼?你們這群人,可知道你們消滅了多麼寶貴的東西麼?」4 W/ _; }4 N4 j+ j'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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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唾涎橫飛,幾乎要將我吞了下去,我又搖頭,道:「不是,你料錯了,你還記得我們曾在海上飄流麼?那就是巨蜂作怪的結果,無數蜜蜂結成了一團雲,將我們的飛機擠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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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道:「那時,飛機有多高?」7 Q! @) S% x9 r+ I/ ]

$ p( T) d1 P# m7 J, b8 Q4 Q4 \  我想了一下,道:「大約有二萬英呎。」1 H2 ^: {2 @/ J# C. X+ [

# J* D$ U- F. K3 v1 ~8 H  O- c, \3 L  陳天遠怒道:「無恥,撒謊,蜜蜂是從來也飛不到那樣高度的。」$ g6 |% N( S& K

5 e  n) z, }! C( p  我冷笑了一聲,道:「不會?空軍在例行飛行中,在四萬英呎的高空,也攝得這種巨蜂的照片,而且這種巨蜂還在不斷地向上飛,不知道它們要飛到甚麼地方,你還說不會?」$ Y, k2 X( _! Y& I3 R

1 @( d/ Q+ E6 d! I3 n  陳天遠在聽了我反駁之後,突然靜了下來,一聲不出,雙眉緊蹙,不知在想些甚麼。! L7 J3 L' ~" ?: e  N/ i

$ ]* S8 r& ?: I; F  我又搖了一搖他的手臂,道:「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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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j: {$ p4 x& b  陳天遠的臉上,現出了十分沮喪的神色來,道:「我竟看不到它們了。我明白了,它們走了,不管能不能到達,它們走了。」; _+ p8 l7 R* }" T(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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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的話,使我聽得莫名其妙,我問道:「你明白了甚麼?它們到哪裏去了?」; |, u. v7 B3 z( J. ~

- L4 |; r5 l5 ^  陳天遠抬頭向天,天色陰霾,除了黑雲之外,甚麼也看不見,陳天遠喃喃自語,道:「從甚麼地方來,便回甚麼地方去。」, v& k6 q$ {" Q

% H9 {* U: O. W' O  我也有些不耐煩起來,粗聲道:「他媽的,它們是甚麼地方的?」+ j" G, f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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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冷冷地道:「海王星,你不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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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道:「那麼,它們是回海王星去了?那些巨蜂向天空飛去,也是飛向海王星的了?」我講到這裏,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了起來。9 J0 N# |3 ^) S2 D& e! Q. p/ J# ?

- @3 d6 p8 M9 o2 t: ^4 C  陳天遠的臉上,卻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十分嚴肅地道:「不過,我至少初步證明了,在宇宙之中,所有的生物,都是有著遺傳性的,遺傳因子在生物體內的作用,神妙而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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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仍是莫名其妙,但是我至少知道陳天遠並不是在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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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C, r# c. J/ k/ c  我並不搭腔,只是望著他。4 X" f0 o% Q  }3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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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教授也望著我,過了片刻,他才道:「雞本來是清晨才啼的,但有的地方,雞在半夜就開始啼了,你知道這是甚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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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頭道:「知道,因為那地方雖是半夜,但在雞的原產地,卻正是天明了,雞在天明而啼的習慣,一直傳了下來,雖然換了地方,牠們也是在同一個時間開始啼的,是不是?」; i% F, r2 Z: w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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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道:「是,而雞從牠的發源地,移居到世界各地,已有數萬年的歷史了,在這數萬年中,連雞的形態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牠的習性仍然不變,這便是遺傳因子的關係。」0 e/ Q$ a2 l4 e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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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問道:「那又有甚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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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道:「當然有,形成巨蜂,形成那種怪物的生命激素,來自海王星,海王星離地球雖然遙遠,但是他們的生命之中,一定有著傾向於原來星球的一種因子,這種因子,使牠們明知不可能,但仍然要去尋求它們自己原來的星球。」& l, z( ]# c9 |) ?6 ]

$ A4 {2 T7 q" B  我吸了一口氣,道:「這情形有點像北歐旅鼠集體自殺的悲劇,是不是?」/ @3 U, K$ ?  e' p( ~

6 M' A$ C# h: S0 \  陳天遠在我肩頭上猛地拍了一下,道:「你明白了,旅鼠在數十萬年,或者更遠以前,在繁殖過剩之後,便向遠處徙移,但是地殼發生變化,牠們原來的路線起了變化,陸地變成了海洋,但是依著這條路線前進,卻是旅鼠的遺傳因子告訴牠們的,所以牠們仍不改道,多少年來,每隔一個時期,便有成千上萬頭旅鼠,跌下海中淹死,這悲劇還將永遠地延續著,除非有朝一日,海洋又重新變成了陸地!」8 M2 o' M4 y  c% J

) t5 m+ b% F4 u* K& C  我疑心地問道:「那樣說來,那五個怪物已經不在這裏,而到海王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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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A: e5 g6 P5 W" C8 v: N  陳天遠重又抬頭向天,他的神情表現得十分憂鬱道:「當然是,唉,牠們竟不等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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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m" Q  c1 o: h  我想笑陳天遠的這句話,但是我卻笑不出來,也就在這時,只見三人急急奔了過來,他們是殷嘉麗、符強生和傑克。* p, z7 g8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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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迎上了,大聲道:「傑克,危險已經過去了,你請軍隊回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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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d6 l  H6 q: a6 q5 {  傑克忙道:「怪物已消滅了麼?」. V$ L$ _5 D3 X"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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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答,使傑克迷惑不已,因為我道:「不,他們回去了!」7 v! P. G# b) E0 U

8 @4 s! u3 r: |+ _% ]3 z$ f9 S$ M  符強主和殷嘉麗兩人,同時叫了出來,道:「那正和我們的設想的結果一樣,牠們回去了。」& Q: t+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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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克仍然莫名其妙,但我們四人卻都明白了。我們一齊望著天空,還想看那五個怪物一眼,可是陰沉的天空只是灰濛濛的一片。0 J. d6 ^3 h- q. D" l/ ], |

. X2 f' J, a( s& q" L+ N  這五個怪物是以甚麼方法向天上「飛」去的,將永遠是一個謎,因為沒有人看到。至於那五個怪物能不能回到牠們原來的星球去?這也將是一個謎。6 ]* J7 a& _5 w2 T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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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將來會有太空人在太空見到這種濃紅色的液體和那種巨蜂,那時牠們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T, o3 U4 B,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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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霾的天色一點答案也不能給我們,我們卻仍然是呆呆地望著天。8 T6 n; o1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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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會,傑克才叫道:「你們究竟做甚麼?」  n1 O. _( Q* y& G1 `$ l

; t, u, i' W7 R5 E  我轉過身來,輕拍他的肩頭,道:「中校,我們暫時已沒有甚麼可做了,回去休息吧!殷小姐,我相信你也『失業』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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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別加重「失業」兩字,殷嘉麗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回答道:「我已『辭職』了。」她臉上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真正的美麗。2 z7 g6 P& C" f' H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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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天遠的話是對的,生物的天性是受著遺傳的因子的影響的,千萬年來,女性總是溫柔、可愛、具有母親的天性,雖然間或會越出常軌,但終於會回到正途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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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嘉麗便是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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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5 j4 I! g8 n3 B  我慢慢地走出墳場去,天又下起細雨來,我想我應該好好地睡上一覺了!後記* y" Z& s) J( V3 R- h# n# I1 x

' u; |$ G( D  q- n: n! G. L  連續寫了好幾篇科學幻想小說,由於是用第一人稱來寫的緣故,收到不少讀者來信,問「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其實是根本不必回答的一個問題,各位讀者以為是不?有的以為這幾篇小說的想像力太豐富了,有些「離題」。實在我的想像力是十分平凡的,世上有些事情,其不可思議處,的確遠在這幾篇小說之上。例如印度有一處地方,有一次山石崩瀉,大小石塊傾坍而下,有一塊大石,在落到一座小廟的頂上時,並沒有將小廟砸碎,而是突然停頓不動了,大石離廟頂五公分左右,完全懸空,就此定著不動,受著許多人的膜拜,認為這是「神」的力量,那究竟是甚麼力量?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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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不可解釋的異事太多了,這說明地球上人類的知識,人類的科學,實在還在一個十分幼稚的階段,人甚至連自己的人體構造,也還未弄全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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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無邊無涯的太空之中,在千萬億的星球上,若說沒有別的高級生物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地球人到如今為止,連離得自己最近的月亮都未曾到達。* B: l5 j& |4 x: v* h4 y+ t5 `+ d

! d/ I& D& ?7 ]/ f2 f  試想,一個一生未邁出家門一步的人,有甚麼資格去否定門外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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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記:寫這篇小說的時候,人類還未登陸月球。現在,總算已登上月球了,但也不過踏出了家門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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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D- ]  Q$ X  一九七八‧六‧一* S* }. ~1 F! [; _: Y* N2 O- p

$ U: Q) N! D  k  又再後記:重新再校訂,又過去了足足八年,在這八年之中,人類對太空的探索,似乎乏善足陳,希望以後的八年,打破這種局面。  $ F5 A8 l. F! v9 _9 h; W, q
1 h5 z! r+ C8 m! ~( [2 L' t/ f
  一九八六‧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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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U6 c& r+ z2 U,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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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N& {6 h4 N7 g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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