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陰魂不散 0 y& ?! H' g! U) |& A* P; m
1 X$ d c7 T% m5 t$ y8 N
不是說王天兵不出色，也不是說祝志強太出色，男女兩性之間的關係，有一個「緣 」字在。一旦男和女之間，加進了一個「緣」字，就必然會有事情發生。 : k& P: s1 D) E- E: ?( |
0 k& z! E$ s3 S* |% G r
祝志強和宣瑛一見鍾情，立刻就知道以後一定要和對方同生共死，自然也是緣分， 本來順理成章之至，可是旁邊還有一個王天兵在！ 3 z( o; f, e/ I( p
3 c' }! B& K1 \' y6 C( Z 見了祝志強之後，王天兵大是高興，派了姓祝的不是，便逼著祝志強帶他去見父親 ，祖父，叔祖，要祝家上下三代，所有人等，給他押回山谷去，聽候處置！
8 \$ f" A) G9 X% n+ w) [/ G! Y( c0 b1 T( v2 B; P3 F5 U
王天兵說得理直氣壯，而在外面世界長大，一腦子現代思想的祝志強，卻聽得哈哈 大笑，只當王天兵是瘋子，自然不會聽他的。
2 Z( s- M k# O+ s4 q: B
9 Z% ^7 G% T0 O0 k' ]) X1 @ 這一來就說僵了，言語不成，當然只好動手。祝家三兄弟之中，雖然有兩個是同性 戀者，但是在三姓桃源中學來的武功，卻沒有丟下，而且，在外面世界，和各地的武術 界砌磋，自己也不斷有創造，竟把原來王家祖傳的龍虎功，又發揚光大，更進一步。
" l" e. Y( H8 }! u0 Z
& z& v( W' c( Z" a8 l f- ~ 祝志強自幼習武，造詣不凡，兩人在一個山谷之中比試，連打了三天三夜，把兩個 正在盛年的青年人，都打得精疲力盡，眼看再打下去，自然兩敗俱傷。
2 p; ~* k- D$ f# ~! {
4 j: v8 I* ?0 Q3 y' }2 j0 U 而在這三天之中，祝志強和宣瑛兩人，一見之後，即像是觸了電一樣，眉來眼去的 這種情形，王天兵也覺察到了，在兩人停手不打的時候，宣瑛在祝志強身邊的時候，竟 比在王天兵身邊的時候更多！ 5 m+ m& a; M& S) r
! p7 X, A' N+ s% s- F
到了第四天早上，王天兵解開一個包袱，取出了一雙利刀來，一揚手，「拍拍」兩 聲，兩柄利刀，就一起插入了附近的一株大樹之中，他指著那兩柄刀︰「從這裏起步， 一人一柄，拿到手之後，就決一死戰！」 : p3 q: a( B, c1 z! p6 l
7 e4 P' }: G" \' e* n0 H- |# Q* h
祝志強笑了好一會，才道︰「你去做你的桃源大夢吧，我可不再奉陪了，阿瑛，我 們走！」
, W/ n& W4 r5 L+ O- f) ^, T; ^; e3 w7 ]6 `
祝志強說著，向宣瑛伸出手去，兩人自然而然，握住了手，竟一起向山谷之外走去 。 7 l$ x6 ~$ ]* Z4 F$ i( y( u
, K0 l- w8 ^ V; u 王天兵大叫一聲︰「師妹！」 6 h4 d4 p: Z2 \' i7 Q
, E3 S0 K" \8 {+ k3 G! f 宣瑛回頭，向王天兵嘆了一聲︰「師哥，我心已屬他，你不要逼我！」 - p- p0 o" _2 h" I9 a
$ x# e/ Z7 z. o
這樣的話，出自宣瑛之口，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鑽入了王天兵的耳中，王天兵 大叫一聲，奔到樹前，伸雙手拔出了雙刃，又是一聲大叫，返身揚刀，向宣瑛和祝志強 攻了過來。 3 [$ D4 C Q x6 V7 F
# J- r( z9 }- ~& B
看王天兵的來勢，像是一頭瘋虎一樣，奔到了近前，勢子不減，雙刀帶起呼呼的風 聲，精光奪目，猶如兩道閃電，向祝志強和宣瑛直劈了下來。 - J% n- W( F1 M, g( \
. c, m' l& J, C9 r o
祝志強和宣瑛，仍然手拉著手，身影一起向後疾退了出去，可是王天兵的刀勢實在 太猛，兩人雖然退得快，還是慢了一點點，刀光在他們的額前，疾掠而過，劃破了額頭 的皮肉。 & v4 ?0 [) o/ d8 R7 W4 B7 m' I
2 Z5 v/ X( P/ ?4 K' \5 I1 D 香媽說到這裏，伸手撥開了前額的劉海，我們都看到，在她瑩白如玉的額頭上，有 一道極細的疤痕，自額頂到眉心。祝香香大是感嘆，她這才知道何以她母親的髮型一直 用劉海遮住了前額的原因。 9 }' V3 T) e# Z* q1 n
2 }% a* j) e) H" t
香媽望住了祝香香︰「你爸爸的額上，也有一道同樣的傷疤，唉，那兩刀，當真疾 逾閃電，有雷霆萬鈞之力，稍慢得一慢，我們的頭，怕都會被他劈了開來，我這才知道 ，師哥他心中，真是恨到了極處，真的要把我們置於死地才甘心……」 & k% }% o' |9 L( o' r
, d6 x4 A1 F0 G6 X+ A 香媽說到這裏，沉默了好一會。 7 s z& l! a2 _0 c# Q% a+ z9 `
( r# l- t9 h2 D8 ~ G8 f, ]8 K 我心中在想，王天兵也真是夠慘的了，他非但不能把祝姓一家帶回去，反倒連公認 的未婚妻也跟姓祝的走了，受了這樣的打擊，叫他如何去見谷中父老。 5 Z5 H3 D) A; C. D9 \5 @ U4 O
# J# v- E+ s* ^! I' e! u6 p
可是感情又絕不能勉強，這真是一個典型的悲劇！
) n- w( Q `; c i! M9 f$ z$ w# ?' K/ ^, p& H! B
當時，宣瑛和祝志強雖然在千鈞一髮之中避開了攻擊，他們各自受了傷，宣瑛看到 祝志強前額鮮血迸濺，嚇得魂飛魄散，疾聲問︰「你怎麼了？」
3 e0 J! ^0 X) t8 h3 {/ I- e" f- M- V3 d+ ^& y l
祝志強本來看到宣瑛受創，也十分吃驚，但聽到她這樣關切地問自己，知道她也只 是小傷，不過是流血的情狀駭人而已。 6 S/ c% n4 _5 k4 k1 y
) i- f; z, s: f" U: R8 y
所以他一聲長嘯︰「多謝王大哥，在我們兩人的額上各劃了一刀，變成了夫妻同相 ，妙極！妙極！」
! ~* w4 i, ?: I+ a( Y" H
# L2 l. _$ y7 f5 M 宣瑛一聽，雖然血流了下來，俏險失色，可是她還是立刻甜甜她笑了起來，笑容之 甜蜜，王天兵竟未曾見過！
* Y$ f* N. n2 G/ L* k$ [4 @9 \' X) U3 \
王天兵再次暴喝，可是不等他再揚刀，一張口，隨著暴喝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片刻之間，連噴了三口鮮血，人也委頓在地。
+ ? b6 K: _0 ]$ k! d$ \' K' Y9 K; T8 y# r7 K8 ?2 C
宣瑛想要過去扶他，祝志強拉住了她︰「不可！他已有殺我們之心，不可再去助他 。他在這裏靜養兩三天，自會痊愈，我們走！」
# H& k- ^. C( ~
$ l, j. | z# x2 N t4 ?, T 宣瑛和祝志強一起向外走去，開始，宣瑛還回頭看王天丘一下，到走出了十來步， 竟偎在祝志強的身邊，頭也不回，就走出了山谷。
2 @2 B! f$ x$ C7 }- w
1 \2 U0 |8 }6 m1 q5 V 本來，宣瑛對於就這樣離開了三姓桃源，就這樣離開了師哥，也多少有點內疚。
+ B+ R7 N2 F l3 I4 h
3 N f0 O3 H2 T0 g$ l( { 可是，一來由於她和祝志強之間的戀情，轟轟發發，使她明白了真正的愛情。二來 王天兵也做得太過分了。 * I$ L( u( N' e1 [. a) _# P4 \) t
9 Q7 e A2 `$ r0 U& r9 N% w5 y+ w. {
王天兵在山谷中養了幾天傷之後，出來之後，就纏上了祝志強和宣瑛，暗算，行刺 ，下毒，放火，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令得宣瑛也開始對他憎恨。
" Z& q# X' ~# e4 e; G9 z
& W- l% J6 m, `' f- `9 P 他一個人行事，雖然佔著人在明他在暗之利，可是祝家上下，能人何等之多，如何 能容他得逞，每一次，王天兵都鎩羽而去，被人家趕走，並且還活捉了三次，每次都是 仗著宣瑛求情，才把他放了的。
) p( C& x7 `+ e6 d/ X, c3 a+ Z
最後一次放他走的時候，祝志強對他道︰「這是最後一次放你，要是你再不識趣， 還要來生事，再落在我手中，決不容情！」
$ H" j; g4 y! n# m( ~" L: y! I$ L: |3 m: Q
王天兵非但不感激，而且目光之中，怨毒的光芒，像是毒蛇的蛇信一樣。
& ~/ O$ ]5 n4 i- p4 P
, r" [9 V3 f* f w& R9 _1 n9 F$ D 這次走了之後，不多久，祝志強就投筆從戎，進了軍校。誰知道不多久，王天兵竟 又追到軍校，祝志強第一次，由於意料不到，幾乎著了道兒，雖然逃過了一命，肩頭上 也中了他一枚鋼鏢，鏢上且餵了毒，受傷不輕。
0 b w" Q' p9 n7 f" ~& k
$ n; `) H$ j" x$ j% H 在那次之後，王天兵又好幾次摸上軍校生事，全校上下，都知道祝志強有一個這樣 的仇人，替王天兵取了一個外號，叫「陰魂不散」。
" l/ r& w% U- G6 Q7 b9 b4 u: M4 u2 z& w) J) s
王天兵也真是滑溜︰全校上下都想活捉他，可是每次都被他逃走，只有一次，他中 了一鎗，也不知中在甚麼部位，還是被他走脫了，倒有了一年多清靜。
P1 R9 g5 N+ {. M* o
& W. H7 q# O5 @; g$ t4 e% | 就在這段時間中，祝志強和宣瑛成婚，和當年的況大將軍，是兩對新人。
" E. E ?9 A, l1 Y' r/ {+ n- \* ], o% N! J
況大將軍和祝志強一入軍校，就成了好朋友，自然對王天兵這個陰魂不散的事，知 之甚詳，祝志強也早已把何以惹上了這樣一個陰魂不散仇人的經過，告訴了好朋友。
L; T, U2 [: ?" v+ B1 |( h7 K* E8 P0 u: h7 y/ ?! l0 S0 B; `
不久，一雙好朋友，以優秀的成績畢業。軍校畢業之後，兩人一起參加大小戰役， 戰功彪炳，一再升級，祝志強更有極好的身手，已積功升到營長，青年英發，是軍中的 傑出人物，況大將軍那時，是祝志強的副營長。
# a2 D; P. ^3 S8 y. _3 ?9 {$ ^' H X7 h2 ^% D" B6 f' y3 t
王天兵久未出現，連祝志強也認為這個不散的陰魂，終於散了，而且軍務十分吃緊 ，他也就不再將這個仇人放在心上。
1 C- Z7 Y0 O7 F1 W
[2 S, c+ ]& `9 f9 V/ s8 L$ l 意料不到的事，就在絕無防備的情形之下發生。
0 }. Q) a7 K( c( I2 l: }: C, F# }% R
那次軍事任務，是要以一個營的兵力，突施奇襲，去突擊敵軍的一個團，要以少勝 多，行動機密之極。入黑之後，已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離敵軍只有五六里的路程之處 ，只等到午夜，一開始進攻，就可以成功。
/ t5 s2 K- t6 p: N# J$ [6 G; Z2 D" [+ ?6 m& v1 \
而且，來自家鄉的消息告訴他們，他們的妻子都懷孕了。
5 h9 ?- \" x& d" C: R( X% E& v$ v; F- k# ?! c5 H, m6 D
離進攻大約還有四五小時，部隊在一片濃密的森林之中休息，養精蓄銳，準備廝殺 。
$ H* h4 s1 J9 b9 O4 q4 C& B {/ V7 d
8 ?3 W- M* s: ^) k) N# l 當晚月黑風高，正是偷襲的好時機，進了村子之後，下了命令，不能有一點亮光， 不能有一點聲音，士兵軍官一律遵守，不得有違。
: I& s2 ]; {6 | K" b) i
* h( Z. |, S* U! Y6 T/ @- b6 u2 R, v 營長和副營長以身作則，兩人背靠著一株大樹坐著。本來，在這樣的情形下，這一 雙好朋友會有說不完的話，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生平抱負，國家前途，甚麼都可以說 ，但這時，兩人都一言不發，一股重壓，壓在他們的心頭，因為偷襲是不是能夠成功， 對整個戰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6 @/ k4 j% D/ R6 S
4 q0 [4 p2 N& c% Y2 d) f 時間慢慢過去，林子中除了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之外，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怕連樹上 的飛鳥，也不知道林子內多了兩千多個不速之客。
1 f, x, i! {- `% N" k6 r4 N/ J) K1 w& {8 w# X
就是那麼寂靜，那麼緊張的時刻，突然，一下響亮而又急促的馬嘶聲，陡然響起。 : X+ w0 [2 B1 t7 ~" D6 x
0 H9 c2 `( D% v4 ~
馬嘶聲還沒有停，祝志強已經直跳了起來，而且一下子就聽出，那是他心愛的大青 馬的嘶叫聲，也聽出，大青馬在發出這下嘶叫聲之際，十分痛楚，顯然是遭到了極痛苦 的事。
% g+ P }/ L" k" |8 k. s- o8 H3 I% \5 O5 N" C; g6 N2 h! @
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中，忽然傳出了一下如此響亮的馬嘶聲，也令得人心頭大震， 就像是在一鍋沸油之中，陡然澆進了一杓冷水一般，剎那之間，各種聲響，雖然不響亮 ，可是也形成一股一股暗湧，頗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2 F0 J- d% P4 S5 K6 d
. {. c- G6 P2 H" V" j( H/ s 祝志強和況志強兩人在黑暗中，輕輕踫了一下對方，兩人一切行動，都有默契，況 志強立時通過身邊的傳令兵，傳下令去︰保持肅靜。祝志強則循聲疾撞了出去，他武術 訓練高強，黑夜之中飛奔而出，如鬼似魅，身法奇快，一下子就到了戰馬停佇的所在。 , J+ z( M: N7 }9 I8 K2 c
. S& S1 G: _, S3 b7 k3 Y/ x 營中戰馬不多，不到十匹，有三個馬夫。為了使畜牲不發出聲響來，所以十匹馬分 開來拴，免得發出摩擦。祝志強直撲大青馬的所在，去了解何以大青馬會在這種情形下 ，發出了那樣的一下嘶叫聲。 % v' M0 G' P( Q6 [; R
: ?1 o( r G! j4 X* O
況志強連下了三道命令，他的命令傳到哪裏，哪裏就靜了下來，等到全部暗湧平息 ，林子中回復了平靜，祝志強卻還沒有回來。
( W! Q5 f2 \6 N: ~# p" R+ V# Y$ Y+ p+ L( C4 {3 _, R
況志強心中不禁大驚，他素知自己這個好朋友行事果斷之至，若是馬夫出錯，在這 種緊急狀況之下，立即軍法從事，也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事，何以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回 來？ 3 l0 \" E3 u7 e+ `4 o# J \/ _
) p8 Q2 w6 n" P' x2 { 他想往剛才馬嘶聲發出的地方去察看，可是他又知道，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士兵 軍官在留意長官的行動，若是營長和副營長，都為了一匹馬而行動倉皇，那麼就會影響 軍心了！ : }0 W4 S& f4 \3 b! M
3 `" a V& y/ L. i 所以他只好耐著性子等著，一分一秒過去，他簡直坐立不安，全身都在冒汗了，這 才聽得有極輕的腳步聲傳過來，祝志強回來了。 - t U/ W( z5 U* ~: B; e
! H/ u2 b' I0 g: e4 E 況志強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怎麼了？」 i: O% b2 `8 z. p* G3 r' t0 H: Z
% r T, f( ]4 I" d
祝志強的聲音也極低︰「馬夫想偷了大青馬開小差，被大青馬踢了一腳，他刺死了 大青馬！」
+ _* ?- w. i9 q6 ]9 h8 j! ~4 n8 [6 D6 h* T3 s7 |
況志強又驚又怒︰「那馬夫呢？」 ' h' i* B* ]1 }; X' N; l+ c4 H
$ {8 _' p3 `8 Q
祝志強悶哼了一聲︰「給他溜走了！」 ; @7 ]+ S8 w% z7 K
" M$ b: l4 g% d, D& b1 X% c% ?
況志強在當時，心中生出了老大的疑問——祝志強的身手何等了得，冶軍何等之嚴 ，發生了這樣的事，如何能容得那馬夫溜走？
3 v7 {# ?* n8 m% Y8 Y& e, I, F: K% I/ {& h0 H3 |
可是當時的環境，實在不適宜再追問下去，所以他也悶哼了一聲，把懷疑藏在心底 ，沒有問下去。
" u2 C' C+ A( k% _5 F3 S
; A0 e6 v) v, \) V8 N7 r0 B+ h z 事後，他為自己的這種行為，懊喪欲絕，幾乎沒有吞鎗自絕，可是在當時，他確然 只能如此，因為祝志強下了決心不對他說，就算他大聲逼問，祝志強也不會說甚麼。何 況其時，絕不準出聲——就是他自己下的命令。 $ R% {2 C9 \& N! T7 _
9 Y/ I" ?# z1 u$ R2 r 半夜過後，急行軍出了林子，直撲敵軍的陣地，鎗聲一響起，兩個好朋友並肩衝鋒 ，身先士卒，敵軍倉皇應戰，潰不成軍，一下子就接近了敵軍的團部。
5 X( k+ I* E9 }5 Z8 y" y* s4 d P* g S b# a
祝志強帶了一個爆破班去攻敵軍司令部，敵軍中也有勇士，七個人的一個敢死隊， 從黑暗中撲了出來，圍住了祝志強。
; D- R- m$ j0 O E3 M- w" o! z' \: g1 C+ Z2 {/ ]
況志強其時，在大約十公尺之外，他陡然舉了舉手，那是在問祝，是不是要他回來 ，聯手應付，他看到祝也舉了一下手，表示不必要，他可以應付。
" Q0 d- M+ ]8 {8 m3 p( D8 k0 P p% Z+ J1 s; l3 N- ]+ L8 N1 Y6 e
況對於祝的身手之好，自然有信心，他立刻又奔向前，奔出了幾步，再轉頭，只見 祝志強已經砍倒了三個，大佔上風。 " P- ~6 k" v- I) [
, e$ k( Y( n, f7 o
況志強的行動，十分順利，一聲巨響，把敵軍的司令部炸得四分五裂，敵軍的指揮 者，幾乎一網打盡，無一倖免。況志強滿懷勝利的喜悅，要和祝志強分享時，就看到一 個參謀，上氣不接下氣，奔了過來，向他報告︰營長掛彩了！
$ ]4 W2 X6 l9 `4 N- t+ ^' ]0 Y
6 c# w( o8 |! l9 v 軍隊之中，受傷不叫受傷，叫掛彩。況志強大吃一驚︰「嚴重不嚴重？」 2 G+ i0 Z7 o- [3 v1 a/ A* m3 `: @; u Z: X
5 X9 v6 L) n; X O 參謀道︰「軍醫正在急救，要立刻送醫院！」 / \; S/ d4 M: n3 v/ Y6 ^1 ~2 \
9 d! o, k4 T) p6 H 戰情緊急的時候，輕傷不下火線，戰鬥正在進行，營長身負要責，只要清醒，也可 以負傷作戰，而今要立即送院，可知傷勢一定嚴重之極了！
$ a$ _) t3 H1 D* c/ I: D* N
2 `7 d8 U; ?# X S2 `4 o4 Z 況志強喝道︰「帶我去看！」
- e: ^! f) `. m# T9 r6 e! Q/ D2 B2 Y. \: {
參謀帶著況志強，奔到了剛才祝志強和敵軍敢死隊搏鬥之處。那時偷襲成功，敵軍 潰退投降，戰鬥已經完成了一大半。況志強看到軍醫、護士亂成了一團。他一走近，看 到祝志強由一個護土扶著半坐，左胸血如泉湧，衣服被剪開了一角，有一處很大的刀傷 。 " G8 R+ p* | R, K, Q j0 i" i# Y
/ c$ p7 V+ \: C" h
那刀傷，是肉搏時中了刀所致，以祝志強的武功而論，竟會被對方在這麼要害部分 ，刺中一刀，那當真是不可思議之極的事！ / H3 s) E2 K9 w2 G
: E1 }; ~" |7 Z& k' }0 ~
止血藥和繃帶，一層層紮了上去，總算勉強止住了血，立即送到最近的醫院去，況 志強又驚又怒，可是他要負責指揮，不能跟了去。 - y, F' l) v2 Y$ o3 a5 K
* O- `* S0 m4 m/ [7 Y 戰鬥結束。況志強趕到醫院，祝志強還沒有醒過來，軍醫一見況志強，竟然「哇」 地一聲，哭了起來︰「副營長，營長他帶傷上陣，他……傷得那麼重……還上陣……和 敵人拚殺！」
/ w9 d! P; C6 Z6 H* _2 u A) P6 i" e
況志強一怔︰「你亂七八糟，說些甚麼？」
, @3 h% F9 C" }3 }. C+ N: q8 {$ b
: D4 x; x/ W% V+ r) M6 t' ~: ~ 軍醫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把況志強帶到了仍昏迷不醒的傷者之前。
2 d! I+ [, O) U3 C# w$ E% n# ~: L
況志強看到，傷者的左胸傷處，扎著繃帶，而在腰腹之間，另有傷處，看來比左胸 的傷還要嚴重。
9 b/ ]9 H4 {& R6 Z
|0 K* I& z7 ~* W! v7 W( [ 軍醫吸了一口氣，指著腰腹間的傷處︰「送到醫院，才發現他這裏早受了傷，只是 草草包紮，一直在流血，那是戰鬥開始之前受的傷，也是刀傷！傷口又闊又大，是一種 有鋸齒的刀刃所造成的，那不是普通人用的刀，是武術家的兵器！」 9 j. b& A' @+ S& l5 L6 c0 c4 B6 E
8 F( b& ]6 \; t/ C3 ~
況志強聽到了一半，就天旋地轉，幾乎沒有昏了過去！ & Y5 g3 V- l' j3 v2 C
) Q# Q+ N# ]7 Y6 H. a& O
他立即想到了那個被他們稱為陰魂不散的王天兵！
# ?" C5 \8 t: n% K E1 x x0 v. Z3 ^# C, h
王天兵的兵器，就是一柄厚背鋸齒短刀！
" V% l! `, [" ]0 _, U4 b7 b: d$ F0 O! R
他也想起了戰鬥開始之前的那一聲馬嘶，祝志強去察看後久久不歸，和那個失了蹤 的馬夫！
& t/ \# B5 |4 \' R
4 `7 u% g0 s- G. U3 X 事情雖然沒有目擊者，可是卻是明擺在那裏的！
, S2 D: r3 n$ y( b4 J, Q9 f' y4 m5 m! n: { S( Y) A
香媽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望向我。
+ W* K4 H, r1 e4 A* e# E% o7 S0 A a3 t- q5 b
我長長地叮了一口氣，明白何以我一說出了「王天兵」這個名字來，況大將軍暴怒 ，香媽的臉色就那麼難看的原因了！ - ?1 m+ ], D) G# K4 p- X* Q5 h5 @8 b
% H2 M+ Y+ r8 ~) M( |- @
其間有那麼錯綜複雜的恩怨在︰複雜到了少年的我，難以了解的程度。
8 L4 Y0 v& Q7 ?$ H$ w4 p+ q. \6 T, m) z2 B% S4 |0 Y
我只感到︰太可怕了！ * S3 ]; F$ W K; g6 g. V
/ y$ L2 e# p( d 沒有多久，就查明了那個溜走了的馬夫，是一年之前才加入軍隊的，來歷不明，平 日絕不出聲，面目普通，誰對他也不會留意。 2 ] Y! f4 K: G/ E+ Y
7 \, A1 D: Z9 Z 明擺著的事實是︰王天兵改裝易容，混進了軍隊當馬夫，在等候機會——他終於等 到了良機，在那個晚上，一刀刺死了祝志強心愛的大青馬，馬臨死之前慘嘶，他知道祝 志強一定會來察看，黑暗之中，死馬之旁，他陰魂不散終於偷襲成功！ + G' a3 T% ]) ^' }0 M& A9 g
) }7 k3 D4 \5 u+ p) e
祝志強被他偷襲得手，當然也會有反擊，所以王天兵可能是負傷逃走的。
! C; F- n5 T# Z
2 j! v0 _$ J1 S; R) M. f; S1 m3 | 而王天兵絕想不到的是，祝志強在受了重傷之後，竟然如此堅強，由於戰鬥在即， 他竟然隱瞞了自己的傷勢，若無其事，照樣指揮戰役！ 6 j: ^5 R. W- w
( {5 z) A2 K2 u/ z7 D& y, X 他腰腹間的傷口很大，草草綁紮，流血過多，硬撐著戰鬥，以致又在敵方敢死隊的 圍攻之下再受重創——不然，以他的身手，別說對付七個人，就是再多三倍，也奈何不 了他半分！ ! h! ]* w& _, s2 S4 i7 W; j
3 d6 L3 t2 S0 [) L5 \! C2 I% O' I
況志強在知道了這些情形之後，憤怒、懊喪、悲痛，種種感情交集。
9 @% B3 j& ?& c6 L4 Q6 K% L# U. q* ~! k* j5 o: `1 T( Z9 }
祝志強昏迷了四天才醒，誰都知道，那是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那時，兩位懷了孕 的妻子也已趕到。宣瑛雙眼哭得又紅又腫，祝志強握住了她的手，卻不現出悲傷的神情 ，反倒說了指腹為婚的那一番話。
# ^# a6 x9 j9 A: y. @% A/ Q
3 {! v5 K: s' I& H" u 況志強疾聲問︰「那馬夫是王天兵？」 8 S. x" K5 j9 ~; L- I$ K% p% C7 j
2 V3 w, P, V" I+ h8 M7 B" X( P. [2 A 祝志強聽了之後，卻雙眼發定，並不說話。況志強頓足︰「你說啊！你是先中了暗 算，這才吃了虧的！我一定要替你報仇！」
q* h( d0 r: r/ H
# |. p/ v8 r" V) W3 t3 ^ 祝志強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當他再睜開眼來時，眼光發定，已經與世長辭了！ " Q# e; z, H0 G' f8 a/ d
( j6 o0 a0 X" v6 i1 ?$ @ 雖然事情是明擺著的，但是祝志強在臨死之前，並沒有確切地說出首先是誰暗算他 的！ " {- u' D& m/ {" L5 ?
2 }9 Q/ Y2 K# i. {( O 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王天兵這個人的消息。況大將軍運用了一切可能去找他，甚 至想派兵去直搗三姓桃源。但是宣媽卻反對︰「他不會回去，他沒有臉回去！」
: C# o& O) R2 i
% b( w/ R, O0 V, a: a& k 一直到不久之前，香媽才對祝香香約略說了當年的怪事，並且對香香道︰「那個人 ，竟像也在本縣居住，落腳在本縣的大戶衛家。」 0 @7 H% H$ t6 o) ?
% H2 X: b6 B4 r0 _- [$ _
這就是祝香香為甚麼要我帶她去見我師父的原因。祝香香長得和香媽十分相似，王 天兵陡然看到她，自然大吃一驚，而祝香香也想到有可能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竟是一臉 的愁苦，她一時失措，也只好轉身便奔。
0 t; z2 M6 q* }9 L2 b7 R, F Q4 R1 g6 \8 g2 m+ v
當時，我只覺得奇怪，怎想到會有那麼多曲折在！ 2 U% u* S+ C. {
- y+ G A7 Y+ C7 ]9 h7 F( V$ Y! V w$ p 香媽說完了之後，我們都不出聲，因為她所說的一切，實在不是一時三刻可以消化 得了的。
% ]: O. S2 i; d* n& ~7 J) ]: x- z
過了好一會，祝香香才道︰「他已經用暗算害死了……爸爸，還要那麼恨姓祝的？ 」 / c: [3 S9 g0 r' u8 A2 g4 K5 Y
$ Z1 r6 T" k( w0 }( H) @2 Y
祝香香在這樣說的時候，聲音聽來十分平靜，可是雙手卻緊握著拳，我知道，那是 她心中極度憤怒的緣故。
2 v4 F# H8 ^6 R- w
! |( h$ q( `6 K6 w8 {' W2 @/ P8 ~ 香媽的聲音苦澀，卻答非所問︰「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那晚上殺了大青馬，暗 算志強的人，究竟是誰？」
* p) {- E& J% ]! x- w+ \
4 V/ e! U6 v6 y4 i: y8 H$ @ 香媽這句話一出口，我們都吃了一驚，況英豪首先嚷了起來︰「不是他是誰？」
' ]/ E( @- i" [' f8 m/ [8 I ?% C& U& A$ O: g. f" D
香媽皺著眉，向我望來，我乍一聽香媽那麼說，雖然吃驚，但是這時，仔細想想， 也覺得事情很有點可疑之處。
+ Y+ u/ ^4 A. @: D- g& E8 _% N* v7 E! D: x
疑點之一，是雖然營長和馬夫之間，地位懸殊，但是馬夫既然負責照料營長心愛的 大青馬，必然有一定程度的接觸，祝志強文武全才，為人精細，一年半載都覺察不了有 一個大仇人隱伏在身邊，這一點就說不過去。
: w' E T% f9 l8 i8 Z, [$ Z
4 e) q' W ?8 d& H$ y) H6 e9 M 疑點之二，我和師父相處，雖然除了傳授武功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但是他 那種愁苦，那種對香媽的思念，那種對姓祝的恨意，我還是可以體會得到的，那又豈是 一個終於報了大仇的人的行為？ + ~# V' }/ k1 }" s% l
) P& ?; r$ t! x3 w5 \# j
而且，他如果報了大仇，是可以回到三姓桃源去，不會一直流落在外，沒有面目見 桃源父老。 2 W1 f: H, b5 \ s
4 x: Y, A* q& r% R' W$ A3 M 疑點之三，是祝志強在臨死之前，並沒有說出暗算他的是甚麼人，可以相信，他為 人正直，縱使他心中認為那一定是陰魂不散所為，但由於黑暗，沒有看清楚，他也就不 亂說。 & f+ v( v7 j" n; ]: E
8 |3 O6 P* l" b: i& W2 P! u9 b8 J
這些疑點，香媽一定考慮過不知多少次了，她所不知道的，是王天兵的生活情形。 所以，我就我所知，說王天兵的生活，千言萬語，一句話就可以形容︰「我師父根本不 像是活著，他比死人更痛苦。任何人一見到他，都會被他那種深切的痛苦所影響，不想 多看他一眼……」
# n1 y) }7 y' _9 E! O' q7 s( J
; j& W; D& r- K' w6 s# S$ I 我在這樣說的時候，望著祝香香，祝香香是曾一見了他就奔逃的，當然對我的說法 ，深有同感，所以她用力點著頭。 9 G3 f7 v7 b( M0 U V
; [+ i8 P/ o3 p; N6 d
況英豪這小子，雖然魯莽一些，但有時候，說話依然一針見血，他道︰「不必多猜 ，把他找出來，不就可以知道究竟了嗎？」 8 B5 [+ n* h# z. l- f
7 K r( e* G" w+ @/ ]
香媽抬頭望天，一言不發。祝香香輕輕叫道︰「媽！」 4 Z3 }3 Y* T9 v
# @$ p/ E( A u( X
祝香香的用意十分明白，不論是不是王天兵的事，她都要把王天兵找出來，是王天 兵幹的，她就要報父仇。不是王天兵做的，雖然事隔多年，她仍然要去找當年的那個暗 算者！ * d$ S p) Q( g( P+ f6 U+ R' m
9 g% N! X! c; V$ u8 b2 ^. t$ h
香媽閉上了眼睛，身子在微微發抖，過了一會，她才長嘆一聲︰「我實說了吧，我 沒有勇氣和他見面，也不知道見了面之後該怎麼樣，香香，你別逼我！」 ! p* ]0 e$ R+ h" { q
4 M4 j3 [! ~" }( q 香媽可能武功絕頂，但是這種感情糾纏的事，有時連神仙也難以處理得條理分明， 何況是凡人。 , `/ U% ^. N2 v4 ~
' [! k4 d9 w4 @; A
祝香香又叫了一聲︰「媽，我不是要你去見他，是我去見他，我再見到他，不會再 逃！」 ' ~ I! Q4 r" E* d$ D7 K; w
0 M9 x$ S( C. q* E
我忙道︰「我也要找他，天兵天將委托我找他的！」 , X. c& d6 d2 w
4 Z# ]8 ^/ m- Q$ F4 y% {, k
況英豪興致勃勃︰「好，我們三個人一起去，闖蕩江湖，找這個王天兵，看看是他 陰魂不散，還是我們陰魂不散，哼！」 $ ^# P! t, R- l7 z
/ z* }% X* v1 @8 k* a3 |3 Q; _ 況英豪在這樣說的時候，摩拳擦掌，意態甚豪。 8 x4 W: I- n8 Z/ x& `/ j+ N3 G
( s( C s9 y; o! v3 b 可是，他卻未能實行他的願望。香媽當時聽祝香香那麼說，靜靜地想了一想，就點 了點頭，表示同意。而況英豪向他的父親況大將軍一說，況大將軍面色一沉︰「胡說甚 麼，下個月你就要到德國去進少年軍校，你忘了嗎？闖蕩江湖，做甚麼夢！」
8 \2 {; \+ D1 M/ j# h) i' m! ?$ \9 O
況英豪吐了吐舌頭，沒敢反駁——事實上，入少年軍校才是他的真正願望。
4 I+ c0 P* p6 j) e8 K
% s% p$ S8 l7 |/ e; \ 我回家去一說，我那堂叔首先贊成︰「好極，你也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 @. M6 x: Z. A! a: k! K$ G+ w5 s- A$ I2 f
一句話，把我引得心癢難熬，我早就嚮往外面多姿多采的世界，這下可以往外闖， 每天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新鮮事發生，這才叫生活！
0 p- w, |& A' g# ^
8 m) A4 F3 X; K( `$ y 香媽並不反對我們的決定，她的提議是︰「先到三姓桃源去，他……這次，可能回 老家去了！」 % d7 l9 k% d N# Z% U0 y0 ]3 z
' d9 g# H3 g( i# a9 r+ k" l. e 我不知道香媽何以有這樣的推測，想來必有道理，所以一口答應。她又給我們很詳 細的地圖，和進入那山谷的暗號，以及要注意之處。 , E. e# @ @+ |9 ~* V6 t9 O
6 h/ J% z' L: r5 q% X 我會和祝香香一起闖蕩江湖，這對我來說，是喜上加喜的事。 & P) j6 Q: V9 z1 f
: F& E3 \9 `5 C: _8 }+ y 自然，和我興高采烈相反的，是況英豪，他的視線一直留在祝香香的身上，用力拍 著我的肩頭︰「我們是好朋友，永遠的好朋友。」 9 ]5 R' E9 ?5 G! t
) }1 D4 d2 v H. Z1 C; m. K
他逼我同意他的話，我吸了好幾口氣，才點了點頭︰「是，我們是好朋友。」 5 C J9 v4 }+ }
2 E! q/ `: D- E; q9 ~% m 祝香香在一旁，垂瞼不語。
; `0 t! w0 ?2 \, {
$ ?/ `. ~3 g0 [7 H 少年人，想得單純，沒想到世事千變萬化，根本不能預料。
: | a. z7 p0 Z* W8 t4 M6 G( Z. P0 j; G% D. w7 s
千變萬化的，自然都是以後的事了。 ! t4 ]6 F; N8 L# Q2 C- ?# d
* I0 X, j; t8 ], H7 X
..........
: W1 Y2 w1 v2 u3 e6 M c" I1 ^1 k* o3 F6 [
<全書完>, t* ?( W" ^6 A6 V' U
7 n- J7 L2 q+ e
|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