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風水-下】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07《已完本》

1月23

第八章 二十九（上）
" ~1 W$ g$ R! Q" G4 i$ P8 Y0 B

　　有人說，能衝刷一切的除了眼淚，就是時間，以時間來推移感情，時間越長，衝突越淡，仿佛不斷稀釋的茶。

　　其實這句話說的對，也不對。
4 R3 P, [; y& P" m; r" @& Z: W
　　感情是隨著蜜月期的過去而逐漸淡化的，離開蜜月期越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越淡，到那個時候便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你逐漸習慣有他在身旁的日子，似乎有他的陪伴是天經地義的，只是生活趨向於平淡，再也不會激起漣漪。

5 [' g1 A2 C1 f, j　　還有一種是屬於感性重於理性的人，他們在乎感覺，在乎刺激，討厭平淡。

# X4 ^( A6 P7 [. i& e% C7 _2 @　　當兩人的關係逐漸平穩，一步又一步邁入沒有波瀾的直線時，雙方會很理智的說分手，往往女生還會流下那麼一滴眼淚。

& z8 j6 X) `. r1 w　　然後第二天，他倆又會帶著百分之九十良好舒適的感覺，去咖啡廳裡相親，或者在街上閒逛，試圖再次尋找一個百分之百完美的愛情。

　　沈科和徐露的感情是屬於前者，兩個人在一起實在太久了，從小學三年紀就是同班，一直到高二。
% o; \2 P9 v) N0 ]
　　八年的時間，對他們年輕的十八歲生命而言，占用了百分之四十四點四的時間，早已經清楚的了解對方的優缺點，也早已熟悉了對方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
7 g  [' \7 O8 b, t) ^* ]% Y4 B
- E) y$ g' X. T" r. b　　就因為過於的熟悉，反而產生了顧慮，一些原本不容易說出來的話，就更加不容易說出口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能長久地玩這種感情拉鋸遊戲的原因。
' c- a' N+ N  `- x
! r7 p# m6 t$ v6 @8 |! M) f5 _' p3 h　　說出以上那段話的時候，我正和沈雪站在窗外，靜靜地看著屋裡的徐露和沈科。
1 E# M; d. p5 Z- B: ^+ y$ z
: d8 k" ^* m/ ?/ O3 F% a: C" M; p　　“你分析的還滿有根有據的嘛！小女子佩服！”沈雪信服的連連點頭。
8 O6 H0 t6 J0 i% v3 c
　　我知道她在努力的緩解沉重的氣氛，也笑道：“當然，我可是愛情專家夜不語，我能夠很透徹的將別人的感情分解成原子狀態，徹底的分析研究。”
  b0 }4 T, ?% O7 V( b
　　“那你對自己的感情呢，有研究過沒有？是依然一籌莫展？還是留個位置在那裡，準備將來有合適的人後再填空？”

　　沈雪不知在想些什麼，呆呆的望著我的眼睛，問道。
+ R) D! }3 c4 w" \& o
6 E  `; F' v5 U  T　　我苦笑起來：“我的感情很簡單，簡單到你沒有辦法想象。”
; J7 v! a+ E8 @) i& H# q! L
　　“你說這句話的根據在哪裡，我就已經沒辦法想象了。”
" p' F5 e) v/ K) K" v
　　她絲毫沒有淑女形象的拍著我的肩膀，又說：“我們留一點空間給那兩個木頭人吧，趁天沒黑之前，出去走走。”
. ], c, s! d% I% u
　　“早晨出去散步才發現了一具屍體，現在又去，你不怕再遇到什麼啊？”我打趣道。
& [% R5 o# R2 o7 H$ Y) l+ `
　　“你要死啊，這麼晦氣的話也說得出來。呸呸呸！”
5 A4 y! V- {) u0 L
　　她連吐了三口唾沫消災，然後衝我嗔道：“走不走啊，我覺得渾身不舒服，估計是被屋裡的兩個大發電機給燒到了！”
# L% Q* {2 r. d, |
$ P% O1 u2 I' o& J( ]0 Y* U3 |　　我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地還想說些什麼。被沈雪一把輓住了胳臂，拖了出去。
7 r0 n' p4 y& ?/ e9 b7 I" B7 w
　　沈科靜靜地坐在徐露的身旁，他緊握住她的手。那隻手纖細柔軟，而且溫暖，她輕輕的閉著眼簾，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如同一只可愛的小鹿。
# N5 m9 W5 H) W- c2 V& Z- T
　　沈科又一次確定著，眼前這個最愛的女孩的脖子和腦袋。

+ Z- }4 A) v2 t  h& R3 P2 D　　她的脖子細長白皙，膚色也很正常，實在看不出哪裡有奇怪的地方。但是剛才在照片裡，自己明明清楚地看到，她的頭和脖子模糊一片，幾乎呈現透明的狀態。
) T8 ?4 T4 E. G2 Y6 V& Y. f4 U7 R( V
4 l7 h1 \# J/ j- j% f　　既然小夜說照片沒問題，有問題的就一定是徐露！照片只是真實地將她的一切反映了出來。

- Q; a: p* J, j) z  B% h4 I" ~" P6 B　　對於小夜，雖然他的話往往匪夷所思到自己忍不住驚訝，甚至反駁的地步，但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自己跟著夜不語也經歷了許多古怪的事情了，常常以為自己的神經早就能抵抗任何衝擊或者震撼。
. \4 z" o6 Y. [6 t* O. P
　　但是看到小露沒有頭和脖子的照片的那一刻，自己還是忍不住昏了過去，不是因為被嚇到，而是因為恐懼，他害怕自己會永遠的失去她。

% O' T& q4 \5 Y2 J　　感情這種東西沒有人能夠說清楚，他更不能。

　　自己和徐露的感情長跑已經開始多少年了？早忘記了，或許雙方都在等待對方先捅破那層紙，只是他不敢！
7 }, M: N. r& g9 N9 [' I0 g
9 q5 ]! F7 C3 z　　他承認自己在許多時候都很懦弱，懦弱到小露遇到事情後，只能發愣發呆，害怕的全身不能動彈絲毫，只好將所有本來該由自己來做的事情，等待夜不語不耐煩的幫自己去做。

; ^9 W/ Y, w6 z! m　　自己，真的是個很沒用的男人！
$ g/ K$ {" k! a& N, x. y& r
( @4 x/ S6 c% L: R& T) K　　沈科自責的狠狠抓著頭髮，視線隨後又駐留在徐露的臉上。

　　她小巧的淡紅嘴脣微噘著，泛著濕潤的感覺，他突然想，這個時候吻下去，小露應該不會知道吧。
. ^( I3 \- c" v5 j4 S- ?
9 |$ k2 w8 c# U　　於是他將頭緩緩往下低，就在四片嘴脣要接觸在一起的一剎那，徐露猛地張開眼睛，清醒了過來。
' S" A5 v5 X) L; ?  w1 o
& k/ B$ i# {. U/ _　　“小科……我怎麼了？”
8 v+ a" m6 P/ v; C
　　她軟綿綿地說道，伸手揉著惺忪的雙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徐露捂住自己的脖子，驚恐失措的喊道：“我的脖子！對了，我在鏡子裡看到，我的脖子和頭都不見了！好怕！我好怕！”

　　她怕得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慌忙躲進沈科懷裡，全身都在顫抖。

　　沈科緊緊摟著她，拼命的摟著，什麼安慰的話也沒有說。

　　徐露慢慢地安靜下來，她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笑了……
: T- b, y. C& l! y+ k
　　這種相對的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享受著少有的溫馨，絲毫不願意動彈。

　　懷裡的女孩越來越沉，呼吸也開始均勻，仔細一看，她居然在這麼浪漫的時候，又沉沉地睡了過去……小露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能睡了？

　　沈科低下頭，望著她誘人的嘴脣，終於決定將剛才被打斷的舉動繼續下去，兩人的脣越來越近……
4 L& ~$ }! Y) V( N, R
　　就在要碰到的時候，該死！這節骨眼有人敲響了房門。

. Q1 ^7 b+ E3 }7 Y　　這個兩次偷吻不成的衰神，惱怒的輕輕將徐露放在床上，然後站起身去開門。

　　一個渾身紅色衣裳的女孩，婉約地出現在他眼前，是沈霜孀。

　　“阿科，我有事想和你談，能出去走走嗎？”她露出甜甜的笑說道。

　　沈科毫不猶豫地搖頭：“對不起，小露病了，我要留在這裡陪她。”接著便關門，頭也不回地坐回了床邊。

' m0 J$ v+ t  f; c　　沈霜孀走到窗前，淡然道：“徐露真的只是病了嗎？”她古怪的笑著：“看她的眉宇間露出一股股黑氣，脖子和頭都被黑氣籠罩著，我倒覺得她更像受了什麼詛咒。”

; v9 s# U4 f$ f9 W1 T, u　　沈科猛地竄到沈霜孀跟前，手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戶，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臂，“你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

　　沈霜孀絲毫不在乎他用力得幾乎快要陷入自己皮膚裡的爪子，幽幽嘆了口氣：“阿科，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疏，甚至是……被動？”
# ~' _$ z5 i% P1 W( Z" ^; r
, j) `8 O; g) D. Y$ `( l　　“我們一直都是這樣。”沈科更加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臂，瞪著她，幾乎是吼叫著說：“小露到底是怎麼了？你知道什麼？告訴我，快告訴我！”
: H' f% m  \+ r) N2 A8 v
　　“那個女人，又是那個女人！為什麼你張口閉口就是那個女人！難道在你的心裡，就沒有哪怕一丁點我嗎？”

" E( y: i( _( {0 N, g9 d　　沈霜孀的面孔在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但剎那過後，又回覆了平靜無波的表情。
, s% T) f, A1 N# Q
7 c/ a3 ^% A" ^( A% F　　她微笑著，眸子裡卻完全呈現出一種灰色，“現在，你可以和我出去走走了嗎？”
8 J( V6 W5 C( g" n
' L# r/ G. a: |) H+ @, ?/ s0 E　　沈科無奈地和她走了出去，他倆默然無聲，一個在前邊帶路，一個麻木的跟著走。最後來到一個院子前。
0 W+ }' J: E$ O" u
, A6 w. P4 @4 ?5 x; s　　沈科抬起頭，感覺這個院子很眼熟，似乎什麼時候見到過，但又不能確定，畢竟沈家本宅的所有房子都是一個樣，有熟悉感並不奇怪。

　　他沒有多想，只是問眼前的女孩：“走了這麼遠，你該告訴我了吧？”
' e) m" p) y. p/ j' Z& q
　　沈霜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喃喃道：“阿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 {8 S# m6 f; {/ E" c5 A# {
　　沈科耐著性子往門牌看去，頓時他呆住了，門牌上赫然刻著沈古穆的名字！

7 B4 T, i/ @# D' h8 f　　這裡，居然就是那面怪異的屏風鏡的出處，也是現在屏風鏡擺放的地方——沈梅家。

　　“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 r. W' U! ~1 v: \, r　　沈科驚駭地問，還沒等他轉過頭，後腦勺已經被硬物重重敲擊了一下。視線漸漸開始模糊，然後是意識，接著是聽覺……
* x# [) Q9 D3 I: [, J8 R/ q
* i1 y9 z2 n2 I2 o! j2 w: K7 M　　就在他昏倒在地的剎那，聽到了沈霜孀飽含深情和恨意的柔美聲音。

　　“阿科，這就是我和你愛情開始的地方……”
7 y8 i& n3 x8 \) I1 r! f
+ q/ ?+ Z& J! T4 s　　他很清楚在作夢，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夢。
8 l4 @  j7 |: j( _1 I
, Z+ n7 o1 c' J' H  e+ @　　在夢裡，血紅的顏色像塗料一般流入四面八方，很抽象，又很自然，似乎他的世界原本就只存在紅色，沒有背景，沒有空間，只有一副平面的存在。

　　他就在這個平面上步行，赤裸的腳上染滿了紅色，鮮紅，血紅，紅的令人就想這樣躺下來，舒服的躺著，再也不用去考慮任何煩惱。
9 S$ H3 j! g0 D- h4 ^% d6 n/ l0 @- x) Q
　　鼻子裡似乎不斷灌入一種腥臭，是血的味道！這個味道自己最近已經不止一次聞到了，但這還是第一次讓他感覺莫名的平靜，還有一絲快感。
6 b* Y+ u2 b; |, e3 A4 C  `/ y3 n
　　整個身體軟軟的，鼻子裡除了血腥，還有一種怡人的馨香，似乎是女孩甜甜的體味。沈科掙扎著，終於從沉重的腦子裡找出一絲空隙，清醒了過來。
- H! r9 m; K1 S
　　朦朧的第一眼，他看到了自己，不對，應該是鏡中的自己！
9 f: T, X! _7 H# v- a1 H7 p% h
　　他被緊緊地綁在一個長椅上，身旁還有個穿著紅衣的女孩，是沈霜孀。
6 X1 N8 C) ^4 U
　　她正張著深情的大眼睛注視自己，而他的對面，就是那個該死的屏風鏡。鏡中映著他迷惑的臉孔，以及她甜美幸福的笑。

　　手腕很痛！沈科吃力的低下頭，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右手腕靜脈被割破了，和沈霜孀的左手交錯死綁在一起，血正順著手指，沿著繩子緩緩地流到地上，生命力就在這緩緩地流動中逐漸消失。
8 N3 {) M( `6 \! r7 b! V/ v0 q
& E% D" Q6 t9 [$ D  T% z, w　　“霜孀，你這是幹什麼？”沈科拼命掙扎，卻絲毫無法移動。能動的只有頸部和手指。不過無效的動作，反而讓血流的更快了！

　　“阿科，你知道嗎？其實我的真名並不叫沈霜孀。”
# X5 }0 U) q" d& b/ e
9 `, g# O% f6 `/ W* e　　女孩出神地望著他的眼睛，臉上依然流露著迷人的微笑，“現在的爸媽，也只是養父養母罷了。我真名叫沈茵茵，父母是沈家支系的人，在十年前，他倆都相繼去世了，然後我被領養，再然後和你訂了婚。”
" Y" B! n- v+ {  G) ]" P; s
　　“快放開我，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沈科惱怒地大吼道。

, ?' A$ l! e  i2 Q; t　　沈霜孀沒有理會他的吵鬧，依然自顧自的講著：“我從小就患有地中海貧血症，醫生說我活不過八歲。母親很害怕，她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幫我治病，但我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她是個很執著的女人，如果要她眼看著女兒等死，她寧願先挖掉自己的眼睛。

" l6 G2 Q+ h5 B# d- k  [0 I1 L　　“終於有一天，她聽一個權威說，同胞的血乾細胞能夠有效治療地中海貧血症，於是做了一個單方面的決定，她讓自己懷孕，希望肚子裡的胎兒能夠治療自己女兒的病。”

　　沈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感覺周圍的氣氛似乎不太一樣了。有點冷，而且讓人感到壓力。

　　“其實這些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深埋的回憶漸漸又像電影般，一次又一次的在腦子裡重放。”

) E! F% ^$ [" ]# A0 }　　沈霜孀用手撫摸著自己甜美、而且笑容可掬的麻木臉孔，感情十足地說：“我清楚地記得那一晚的情景。那時自己站在父母的門前，他們在吵架，我很害怕，於是從門縫裡偷看，我聽到父親罵母親是婊子，罵我是雜種，還狠狠的打著母親，將她的臉按在地上。
  d: S& t2 r3 V) S$ K" e6 `
　　“母親嘴裡都流出血了，紅色的血不斷淌到地上，嚇得我幾乎要哭了出來。”
9 g1 [6 x, w7 K' C# Z' n
　　沈霜孀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回憶起來，我才發現父親罵我雜種的原因，我或許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母親在和他結婚前就已經懷孕了，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母親直到臨死前都沒有說。
, e8 i% N$ E$ I2 S' H* y
* s$ X3 J7 v9 j! T* ?　　“我記得那晚，母親不知為何眼睛裡一片血紅，她拿起桌上的剪刀，狠狠刺在父親的背上。父親滿臉的不相信，他瞪大了眼睛，迷惑地望著手上的血，突然指著母親笑起來，哈哈大笑，笑得血不斷從嘴裡噴了出來。
# e4 X! |2 A# x' }2 n* n) t5 G3 z$ _7 j
　　“母親害怕地蜷縮在墻腳裡，頭埋在膝蓋上一個勁兒地哭著。
0 H* O7 ~+ n' R* Y! c" e3 t* w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保護母親。於是我推開了門……
: Q5 o4 F7 E& i( x
　　沈茵茵推開了房間的門，她的媽媽並沒有察覺，只是將頭藏在胳臂中，怕得全身都在顫抖。她十分冷靜，冷靜得完全不像個只有七歲半的女孩。

　　她推了推倒在地上的父親，他沒有動，只是胸脯還在微微起伏著，看來並沒有斷氣。沈茵茵猶豫了一下，突然發現這是保護母親最好的時候。

" F1 U! J- w7 u/ q& S+ A8 V, L6 F　　從小，母親就活在父親的拳頭下，他不但稍有不順，就打她罵她踢她，還把母親像奴隸一般使喚。
% P/ C7 s1 o% E* u
　　發生了現在的事情，還不知道父親會對母親怎樣……母親，會被他打死的！
5 m! s3 N( r" z( D9 t2 ~
: K& J$ a& Q& I) Y+ p' l　　不能讓他醒過來！要保護母親！絕對不能讓這個男人醒過來！

( ^1 v9 {. G9 F6 t1 }. F　　她從父親的背部用力抽出剪刀，血沒有了壓力，頓時從傷口裡大量流了出來。

　　她緊張地舔著嘴脣，無意間望向對面的屏風鏡。

) L1 q9 m$ q0 h2 C7 z* C, y　　鏡子放射著淡淡的銀輝，映著血的鮮紅，變得萬分奪目，鏡中瘦弱的自己臉色蒼白，她的手在發抖，突然，她看到父親猛地張開了眼睛，他的眼神凶狠，死死地瞪著自己看。

　　沈茵茵嚇了一大跳，閉上眼慌忙一翦刀向父親刺了下去，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只聽“噗”的一聲，有股鹼鹼的溫熱液體，噴在她赤裸的臉部和手上。

+ T" K9 R' A" x1 X2 `　　父親的身體強烈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0 d0 [) O! u0 c' O1 g3 s
　　“茵茵，你在幹什麼？”
/ }. q/ h5 I- [1 W
& C2 s5 G8 D) [$ P$ a5 ^　　母親這才發現屋裡的動靜，她看見女兒用剪刀刺穿了那男人的眼睛，甚至貫穿了內顱骨，不禁驚恐的叫起來。

6 u2 t: ?6 e; m" r" S, b　　茵茵用小手抹開臉上的血跡，回頭衝她甜笑：“媽，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 B5 I3 e4 K8 W, `! S# y! d
" ^: |; F7 H' m7 A) m' {/ H! E　　“母親什麼話也沒有再說，她找來一把鐵鍬，將父親的屍體埋在了假山下邊，然後靜靜地等待弟弟的出世。”

9 W0 C4 q/ h+ A4 o& o, k3 J　　沈霜孀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詭異，看得沈科不住發抖。

: H" o6 j  g  M　　恐懼猶如固體一般牢牢地籠罩著他，不知是因為流血過多的原因，還是因為害怕，他大口的喘著粗氣，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聲音顫抖地問：“你的親生母親，是不是叫沈翠？”

- ]* b  r" ]9 q/ y+ x) M$ b　　還在他很小的時候，曾聽多嘴的母親講過一個故事。
  n6 v' j4 X# t
/ B( L7 f. X9 U0 k1 I# b  x8 u0 j/ i　　她說沈家出了個狠心女人，她殺了自己的丈夫埋在假山下，然後心安理得地過著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為她男人去了外邊打工，直到一年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殺夫的事情就那麼敗露了，那女人親手掐死自己親生女兒和沒滿一歲的兒子，自己也上吊自殺了。

  D+ c6 L6 B# a' G5 E: z3 D　　沈霜孀看了他一眼，神經質地呵呵笑著：“你也知道我母親？”
# O$ W2 ^+ ]/ w
: N* c( T! y+ C/ o! m% k　　沈科只感到腦子裡“轟隆”一聲響。
1 D/ d6 i' A. P; r) o% D# ?2 `
2 \2 F6 O( W0 D- a5 A$ C4 S$ j　　故事裡，沈翠的女兒沈茵茵，不是和她一起在十年前就死掉了嗎？為什麼還活著，而且居然還變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他驚訝的張大嘴巴，一時間連害怕都忘了。
3 R* J$ N" e+ G
% i3 n7 V, m& S- m  E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當然沒有死，不信你摸摸。”

. L! N: K" }2 F/ k! K5 Y7 h  _4 G$ p: U2 t　　沈霜孀見他被自己綁成了一個粽子，咯咯笑著將臉貼在沈科的臉上，又溫柔的說：“我被一個年輕的叔叔救了出來。還好從小我就體弱多病，幾乎沒怎麼出過房門，自然也沒人見到過我。
* U- z6 ~! K. `& R
6 |/ k5 [+ _7 k( Z, X; @5 G　　“他把我交到現在的父母手裡，要他們撫養我長大。直到現在，他每個月都還會付給養父養母生活費。”

4 \4 ]% F" [5 V; |- a8 Y; H　　“阿科，你知道沈家裡有個傳說嗎？一個只有很少人知道的傳說。”沈霜孀頓了頓，望著鏡子因為失血、臉色越來越白的自己道：“母親從我親生父親那裡知道的，然後她又在臨死前告訴了我。據說在後宅的某個地方有一口井，只要衝井口裡大聲喊出自己的心願，那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5 _6 ]1 I* R* F. n9 Q
　　“在殺死父親的一個月後，母親做了檢查，然後絕望的發現肚子裡的弟弟的血乾細胞並不適合我，於是她想起了這個傳說，母親靠著一張簡易的地圖找到了那口井，許願說只要我能好起來，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她就算死了也願意。

9 \& J6 a$ @1 R1 C1 x　　“當天晚上她便作了個夢，一個非常真實的夢，夢裡有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她背著母親，然後對她說，只要將弟弟的血肉每天割一點煮給我吃，我的病一年就會徹底的好轉。

　　“從那天起，母親就等待著弟弟出世。三個月後順利分娩，然後照著夢裡的話，每天都把弟弟的血放一點，肉割一點煮在鍋裡……從那天起，我的病真的漸漸好了，不但臉色變得紅潤起來，而且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又蹦又跳。”
: T* i& n4 f1 H& U" k( b
9 d7 N+ @  n8 @  S/ f　　沈科的心隨著這個故事越來越壓抑，身旁的蠟燭微微搖爍著，發出“啪啪”的細微爆裂聲，腦子感覺暈沉沉的，身體也逐漸輕起來。
% J+ M5 J, B& a8 x% X  I
　　不知是不是幻覺，似乎周圍都變成了血紅色，鮮艷的紅不斷縈繞在身旁，就仿佛有生命一般。

5 B3 v- s/ c, h: g7 ]" L/ P8 O: B$ e5 H, D　　沈霜孀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依然語氣低迷地講著自己的故事：“阿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是第一個走入我生活的男生，你說過要永遠保護我，我信了，也一直這麼痴痴的等著，但是你為什麼要違背自己的諾言？為什麼要拋棄我？”
2 |- d! U7 N' C6 N
7 ]0 P2 I: T; \& Q( w　　她美麗的臉在一剎那變得猙獰，她將柔軟濕潤的嘴脣覆蓋在沈科的嘴上，然後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嘴脣，咬的血不斷往外流。
, v. ?. u/ Y0 R7 a( S' m- ^
# M! w+ Q% Y0 U4 n. v; x　　沈茵茵的脣被血染的鮮紅，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氣氛異常的古怪。突然，她又甜甜笑了起來，妖媚的舔著嘴脣說：“我也對著井許了個願望，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那天晚上，我真的作了夢。我夢裡的景象和母親描述的一模一樣。
8 H6 T. [! u2 k9 A. p- ~% p
2 k* z* _( P; k3 N) K　　“有個穿著紅衣的女人背對著我說，只要我和你在這面屏風鏡前自殺，我就能永遠得到你，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你瘋了！”沈科只覺得一股惡寒爬上脊背，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夜不語那小子常常說自己遲鈍，自己果然是遲鈍的一塌糊塗，直到現在才明白沈霜孀綁著自己，割了自己的靜脈，原來是要他和她搞殉情！
5 I3 i. @1 d5 E6 E2 S. Y' i
. A' u* f2 E# I& y　　他招誰惹誰了？居然會衰成這模樣！
3 f8 `% c' g$ G2 ]& n4 K
  O+ J$ A7 h' j: N　　唉，難怪俗話說，女人執著起來，鬼都會害怕。

　　腦袋更沉重了，嘴脣和手腕的傷口似乎也變得不再那麼疼痛，他和沈霜孀的血混在一起，慢慢流到地上，血匯成了一條小河，但並沒有朝著低窪的地方移動，反而流向了處在高處的屏風鏡。

% ]/ d( H, e8 z+ S$ h* m+ w　　沈霜孀似乎累了，她軟無力氣的靠在沈科的肩膀上，但雙眼依然努力睜著，痴望著他的臉，嘴角露出一絲甜美的笑意。
7 h, h* @0 Z5 Z. D# g
* d2 I$ A2 }* Z! c3 g0 A7 e　　鮮紅的血猶如被賦予了靈性，它們流到屏風鏡腳，然後完全忽視地心引力繼續往上爬。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引，血流上鏡面，緩緩地向左角那塊褐色的斑痕爬去。
2 l4 j' [4 K" K5 L# f
4 p  N3 b$ v  S% Z0 `: O6 @　　“阿科。”沈霜孀聲音沙啞，怪異的笑的更甜了：“快了，我們就快永遠在一起了……”

　　二十九號的夜晚來臨的很遲，直到時針指向九點一刻的時候，天才完全黑盡。
3 s: \9 k) d( C" b" G' w
3 `2 f. O, a3 H. B# X. G  n: g1 y4 ~　　我眯著眼睛守在徐露的床旁，手裡拿了一本小說看的入神。沈雪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 Y9 V$ p7 E% N0 q7 F　　“小科還沒回來嗎？”她輕皺著眉頭問。

8 |  m/ ]  X) O3 Y9 [　　我臉上浮起一絲不快，狠狠道：“那傢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虧他一天到晚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愛小露，關鍵時刻就是不拿出一點實際行動出來！”

/ G6 ]; A+ X: g' g0 l+ ~4 @% P　　“噓，小聲一點，不要把小露吵醒了。”沈雪將食指放在嘴脣上示意我噤聲，拉著我走出門去，“小夜，不知道為什麼，我左眼皮直跳。小科會不會出什麼事？”
: `, N+ s9 X( Y3 w, }1 e
　　“奇怪，你什麼時候和那傢伙有心靈感應了？”我感到很好笑：“如果說你和他是同卵雙胞胎的話，我可能還稍微覺得有點說服力。”

6 k: v% y8 N, I6 |　　沈雪狠狠踩在我腳背上，嗔怒道：“你這人，好好和你說，你就是不把人家當回事。”

　　“那好，我認真聽你說！”我強止住笑，做出嚴肅的表情正想繼續唬弄她，突然感覺有一股涼颼颼的風從後腦勺刮了過去，我猛地回頭。

- \8 ^( f% T/ _2 R　　身後空盪蕩地，什麼也沒有。

　　但剛才我分明覺得有東西從我身後飛快走了過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0 {* I8 r: X, i. ^
% A9 t. p# p  m2 c* _) z　　“你怎麼了？”沈雪用力拉了拉我的手臂。
- ]8 Q8 \" |( |& j* I9 }" _
　　我搖搖頭，回過神來想要繼續剛才的話題，有股不安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不對！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4 d+ N& A; A/ o$ O8 n+ R1 X! I
　　奇怪！徐露的房門在出來時我明明順手關上了，為什麼現在卻大開著？我臉色一變，快步走進屋裡，只看了一眼，我整人都呆住了。

　　沈雪狐疑地跟著我走了進來，頓時，也全身僵硬停在了原地。

8 {1 @# k4 k5 l: h/ ?- \5 t1 t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發冷的手尋到我的右手握住，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在不住的顫抖著。

0 q3 k$ x2 s7 d" ^/ A! z0 t) e　　屋裡，蠟燭昏暗的光芒依然，只是床上空盪蕩的，徐露早已不見了蹤跡。

, B% @1 S( a) t/ G' T
8 A" ~) Y( P+ \' e

1月23

第九章 二十九（下）

) |, U% [: t: q" k' c5 p3 X
, i4 t, C! u6 `; g" r7 I7 y) c　　沈家老二沈易和老四沈繆，帶著十多個旁系的青年男子，將沈上良的宅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實根據風水師孫路遙的意思，只需要在二十九號這一整天裡，不準女人進沈上良的廚房就好了，但老祖宗為了安全，執意要他倆帶人將整個宅子都看住。

4 e6 e) i. e2 m4 g1 e: r; w　　對於老祖宗的固執和守舊，他們兩個也是萬分的無奈。但誰讓自己管他叫老子，而且他還是沈家的實際掌權者，他的話不聽還得了！
7 h  A  Q& m. H6 S! r' k
　　夏夜，對於這種海拔比較高的地方而言還是很冷的。
7 w, i: N3 X8 N* j: u
　　沈繆哈出一口氣，揉了揉手臂道：“這鬼天氣還真冷。”

. W$ j7 T. _0 Y$ ^　　沈易心不在焉得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 x6 _8 e/ _; Y7 b% [
* C2 R8 K; R, m+ b" ?1 v　　“我說二哥。”

7 |7 n( S3 r. ~& y3 P2 a; j3 r( R　　沈繆無聊的沒話找話：“沈家究竟為什麼這麼注重風水，祖宗布下的東西已經夠老舊了，現在的社會到處都在發展，就我們成天還縮在自己的一畝二分地裡，絲毫不知道變通，我真的想不通！”

　　“噓！”
3 U5 O0 p/ X1 @6 g# R9 h
# h' T1 M( c0 V- U　　沈易捂住他的嘴，小心的朝四周看著，然後低聲說：“不要亂講話，這要是傳進了老頭子耳朵裡，你小子又要挨他幾棍子了！”
  V1 P5 W* y$ G& B  b  H
　　“我倒寧願他把我趕出去，你看看人家玉峰，沒幾年功夫就混了個局長當。”沈繆哼了一聲：“其實這次開發商來買地，給的價錢已經不低了。我算過，那價每個人都分得了一百多萬。

7 [" P1 H+ H+ a+ `: W* a　　“這年頭到城裡繁華的地方，買上好的房子也花不了十多萬，分的錢足夠我們花銷一輩子的，再加上本家的擺設，隨便什麼拿出去也可以當古董賣，我看不如我們……”

0 q* }( O4 `3 H% ^9 A0 N　　“老四，你越說越過了！”

5 G: \9 t: o' g. P" @" p　　沈易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繆語氣絲毫不讓的回瞪他，“二哥，你敢說你不動心？”
8 Z, ^$ S1 v# A; i6 G
　　沈易看著他，許久，終於嘆了口氣：“不是我不動心，只是老頭子那關過不了啊！”
# ?7 n4 u4 H( p) F3 e$ p) {9 {: _2 O
　　沈繆頓時也不語了，他咬著嘴脣，突然抬頭說：“如果，我只是說如果，老頭子腦溢血暴斃了，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Z. Y; K1 v1 k" w; D* Y! z$ P% _
　　“混蛋！”

　　沈易怒罵道：“這麼大逆不道的想法你都敢想，再說我打死你。”

# h7 n% ]7 N7 p& X　　“哼，就你是孝子！”沈繆不服氣地小聲咕噥著：“沈家除了那幾個頑固派以外，有誰不希望老頭子突然暴斃的！”

　　突然，從背後刮過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風，冷的人全身的毛都不由得豎了起來。

/ F1 m4 M; ?2 D3 T4 S　　沈繆裹緊外衣，罵道：“哪裡來的怪風。”回頭一看，卻發現沈易眼睛直呆呆的望著宅門方向。
( O2 \" r5 x  F
; X' M, }6 {2 m  g. P　　“你怎麼了，二哥？二哥！”他慌忙用手將不知是發神經還是被嚇傻的沈易搖醒。

) G9 |# v) v2 ~3 _　　“老四，你剛才有沒有見到一個影子？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朝門的方向跑過去了？”沈易聲音不斷抖著，上下牙關都在打結。

　　“我看你是發夢吧，整個宅子都被我們守成這樣了，就算母螳螂都飛不進去。”沈繆瞥了身後一眼，無聊地說：“我倒還希望出些什麼事。哼，風水。”
- I5 y+ G6 K( E2 `
　　沈易搖搖頭，皺眉道：“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才安心。水瓶給我，順便找老六要些開水。”

　　“二哥，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你還真信孫路遙那乳臭未乾的小子瞎說？”沈繆晃著腦袋，說的口沫橫飛：“真想拿到錢到外邊的花花世界去逍遙一圈啊。”

　　沈易沒理他，走進了半掩著的宅門，沈上良的寢室還亮著燈，他一敲，門就開了。

　　“二哥，你有事嗎？”沈上良一見是他，略微有些遲疑。
0 A( ~& j3 J, N2 P" J7 }: B/ N8 {
5 c2 {: {2 \* _; ?$ b　　沈易和他寒暄了幾句，打好水，裝作不經意的問：“老六，你剛剛在院子裡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 {* V9 B7 t3 ?$ D4 M0 u2 C& H4 X* s　　沈上良迷惑的搖頭：“沒有，我一直都在看書，如果有動靜的話早發現了！”

1 B+ Y! j0 R2 _4 ]! O" E0 N9 _　　“你會不會看得太入迷了，沒有注意外邊的情況？”沈易還是有些擔心。

& a1 y, y* o( k3 G$ `" u: Q; c3 _　　“二哥，我還沒老到耳聾眼花的程度。”沈上良不悅起來。
. ~7 R7 B) F1 W) }
% u4 n" C( p4 h. G: @: `/ B( b& I　　“你知道，老頭子他……”沈易訕訕笑著，剛想說幾句客氣話，把尷尬的氣氛給修補一下，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一陣輕微的“嗦嗦”聲，他頓時緊張的抓住了沈上良的手道：“老六，你聽聽，那是什麼聲音？”

( ~; I% y# D6 J' {( y) |$ V　　別看他年紀一大把，而且長得五大三粗的，但平生最怕鬼鬼怪怪的東西了。
. Z% V, Q7 D' M
$ l7 i: T8 t- `, }/ V9 U) q　　沈上良看得好笑，淡然道：“可能是有老鼠吧。”
% `# Y, j) t& U* n: R/ L0 M
( S% H- h" W3 e　　“但那裡應該是廚房的位置。”

& f5 J; `/ N1 ^  K9 d4 H　　“當然了，老鼠找吃的不去廚房，難道還會去廁所啊？”
9 _/ k8 a8 k- P2 R* Z
9 m, p2 _& r+ u3 B8 W4 T1 A　　“我覺得不對，老六，我們過去看看！”

+ ?/ ^7 ]! M- ?9 E7 N: l　　沈易驚駭地拉了沈上良一把，沈上良被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弄得實在沒辦法，只好和他一起向自家廚房走去。
  \# p$ A" Y9 F! s2 L
1 }, y# L2 ~3 t) o　　門大開著！他們這兩個加起來歲數已經超過一百的人，立刻有些呆了。
4 n6 {. P( s: B( I  l5 k
　　奇怪，昨天下午老祖宗親自封了廚房的門，而且一個小時前自己還檢查過，白色的封條明明還完整的貼在門上。

　　現在又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把門給打開了？

　　這兩人看著被狠狠地撕下來，扔到一旁的封條，對望一眼，用已經有點發抖的腿，慢慢走了進去，廚房裡黑暗一片，沈上良用手摸到電燈開關，一按，燈沒有亮。

4 L0 p$ v2 @' L- v, p! `# D　　他這才想起自己偷偷裝的發電機怕被老祖宗發現，最近都沒有開，對面“嗦嗦”的聲音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打擾而有絲毫中斷，間或還伴隨著“啪唧”的聲響，像是誰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什麼。

. f6 U1 u6 u+ c4 z- a' i　　沈上良用顫抖的手掏出打火機，擦燃。
) z, o4 ?. q4 A5 M
" W* Y3 q6 m( c) I6 B, B$ z' z* ]: W* D　　昏暗的火光頓時劃破黑暗，照的四周勉強能夠看到一些東西了。

　　火光下，正中央的桌子拖長的影子，顯得詭異無比，一直向對面延伸。

# b) ^; ]7 h- Q1 W1 G　　就在影子消失的盡頭，有一個黑色身影，正蹲在打開的冰箱前，靜悄悄地不斷往嘴裡送東西。
  q: L) j# ^& \* F, [  g
& Z' a# I7 g1 H% ]! {, V- t　　那東西，不！看樣子應該是個人，有一頭雜亂的頭髮，爪子一般的手，手裡還緊緊拽著一片放了好幾天、都已經開始發臭的牛肉。
1 n2 Y7 k" Q6 h! b- D; o2 t
& S2 J4 q  ?9 v0 j# f* }  E　　那神秘的人，衝他們緩緩回過頭來，頭髮遮蓋著臉孔，看不清樣子，但是絲毫不用懷疑，她是個女人，而且，她還咧開嘴得意的笑著，一邊笑，一邊將發臭的牛肉湊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口。

　　沈上良和沈易同時愣住了，莫名的恐懼，緊緊揪住了他倆的心臟，那女人笑著，狠盯著他們，他倆想要大聲叫，聲音到了嗓子眼，卻怎麼也發不出去。

( A+ R: p# [9 ]" K; H8 }3 P　　沈上良突然感到呼吸困難起來，他像溺水的人一般，血液全都涌上了臉，拼命的張開手四處亂抓，徒勞地想要將附近的空氣給抓過來放進嘴裡。

　　打火機從無力的手中掉落在地上，火熄滅了。整個廚房又墜進黑暗裡，無邊的黑暗猶如一隻怪獸的巨爪，用力抓住他倆，掐著他倆的脖子。
' ~8 M% L( u3 `7 k: c' h
　　心臟在猛烈跳動，越跳越快。血液流動速度也變得快起來，不論是靜脈還是動脈，幾乎要涌出血管，通通從七竅裡噴出。

　　就在他倆以為死定的時候，身上的壓力突然一松，沈易和沈上良頓時像被斬斷操縱線的木偶，大口喘著粗氣，癱倒在了地上。
  V+ i0 j/ \' i7 A# O+ u+ T6 ^
　　二十九號深夜，十一點十一分，沈家所有的狗都像發瘋了似的，大聲狂嘯起來。

% n- f1 ?8 r3 d! F6 g  R# V5 y　　帶來的高能手電筒因為沒電池，完全不能用了，我只好無奈的拿著一個笨重的牛皮燈籠，和沈雪一起去找徐露。
7 B  X+ D+ K, M" P6 K7 M# k4 U
' S5 ]  W5 D: c: h) s7 e$ O　　對於她的行蹤，我絲毫理不出頭緒，或許她又夢遊了吧！
( u5 H9 v4 Q8 F
. d) V" X9 P' [5 T6 i　　對於一個夢遊者，更加不能用常理來度量，於是我一邊埋頭整理線索，希望能從小露今天一整天的活動中，窺視出她夢遊時的行動，其實我也很清楚，那無疑是大海里撈針，不知不覺，已經在本家裡遊蕩了兩個多小時了。

　　突然聽到有狗在叫，這個刺耳的聲音，唐突地打破了夜的寂靜，也把我嚇了一大跳。剛要和身旁的沈雪調笑幾句，狗叫聲卻像傳染病一般，一隻接著一隻，從本家的東邊輻射擴大，最後整個沈家都籠罩在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汪汪”聲中。

) B9 R* T# h% |0 C' X. m- h　　一家一家的燈被點亮了，每戶有狗的人家，都在踢著自家的狗，勒令它們不準出聲，但是它們反而衝著主人狂叫，聲音慌張、惶恐，似乎就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

　　沒有狗的人家，終於也忍不住了，起床點燈，對著狗主人大罵，有的還揚言明天一早就把狗宰了打牙祭，總之是要有多亂就有多亂。
5 s  a8 Z- @& f+ V3 d
: Y! A! d* B: }, G8 |　　我伸著脖子看的起勁，幾乎就連要找徐露的正事也給忘個一干二淨了。

- P* r2 h6 g$ I4 ?3 @$ [　　沈雪突然皺起眉頭，問道：“小夜，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3 x7 B$ c& Z# \. s5 h# p5 `. s) _5 j　　“什麼味道？”我漫不經心的問，依然帶勁的盯著遠處上演的罵戲，以及快要上演的局部打戲。
7 e) t* K2 o  y+ x, i% g- c
& V& Y- ~$ ^( e% B4 R2 m9 _0 t9 K　　“香味。”沈雪抬起鼻子，又確定了一下：“好像是桂花。”

　　“別傻了，我看過前宅的桂花樹，那個種類至少要到十月中才會開花。”我看也沒看她，笑道。
- s% _2 t' ~0 `  ]1 W( [
, ^& p- w- S" {/ N! C: }# C0 v　　沈雪狠狠掐了我一下：“別忘了花痴沈羽的花，他的銀桂、牡丹還有芍藥。”
3 r, `/ [& }/ x: X! f
　　我頓時打了一個冷顫：“你到底想說什麼？”
) A* |# e% U& u* D- X8 W3 U
　　“你不是一直在奇怪，為什麼後宅那些嗜血植物的根部，沒有發展到前宅來嗎？”沈雪滿是擔憂地說：“我倒有個猜想，或許是前宅有什麼東西壓製住了它，說不定那東西現在已經被破壞了，吸食人類血肉的根也……”
4 a1 Q# Y  I5 B7 c# N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沉默了半晌，斬釘截鐵的道：“先回去看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住的地方就有桂花樹。”

　　空氣中，似乎真的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只是若有若無，不注意的話根本察覺不到，即使是聞到了，我依然不能確定是不是個錯覺。
9 N2 V4 ~& Z$ E* X5 }) s6 ]5 M
　　推開門，將燈籠的光芒照在花台上，頓時，我驚訝的下巴都差些掉了下來。
/ f% Y- ^% {9 l; k2 ^
  a4 e1 u6 O! z　　沈雪緊張的輓住我的手臂，為了確定是不是在作夢，甚至還在我手臂上狠掐著，而我卻被眼前的景象徹底弄呆了，驚嘆號迴盪醞釀在喉嚨間，就是沒辦法發泄出來。
. l% Z! e6 p: c& D0 a
　　只見花台上的桂花滿樹白花，小朵小朵一撮撮的花兒雪一般白，白的讓人越看感覺心越寒。

# a% e, k" K) K2 [; f　　不！是某種恐懼，桂樹下，牡丹和芍藥不知從哪里長了出來，不合時宜的綻放著，開出血一般的花朵。

　　花團錦簇，用來形容這原本美的一塌糊塗、五色繽紛、繁盛艷麗的景象，一點都不過分。

　　換了另外一個時間，另外一個時空，我甚至會大聲讚嘆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但現在，這份美麗卻讓我顫抖，沈雪的牙齒也在抖著，發出“咯咯”的聲音。

4 X" P& F. S6 {2 A5 o  g　　“冷靜！我們一定要冷靜！”
* z5 X* D, F" f& ~
$ r; \& B4 N. p. b0 N9 r$ R　　我用力吸著那詭異的花香，努力平靜著混亂的大腦，握著沈雪的手說道：“不用再掐我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們沒有作夢。對了！先確認一下。就在今天下午，天沒有黑之前，你有沒有發現花台有什麼異常？”

# z0 D7 _( `- T# B　　沈雪用力搖頭，接著用乾澀的聲音道：“兩個小時前，我們出門去找小露的時候，院子裡的桂樹都還是一副要死的樣子，絕對沒有開花，甚至葉子都沒有幾片！而且花台上也根本就沒什麼牡丹和芍藥。”
8 w  D2 j- Y& m( g
5 ^. c- ?% ^1 p  ~; a9 K　　我緊張的說：“照你的觀察，花是突然自己出現的，而且桂樹在我們出去的兩個小時內，不但長出了繁盛的葉子，而且開出了花？”

　　沈雪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4 N$ ?  h  T) x9 N- S5 p1 r　　被眼前匪夷所思的事情刺激的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瘋掉了，為了確定看到的是不是幻覺，我伸出手，在桂樹上扯下了幾片葉子。
4 l) y* B% |/ P/ x6 a
　　整棵樹頓時像被狂風吹動似的猛烈搖晃起來，我甚至聽到了一陣沙啞的呻吟。
3 Y# i6 H/ |; Z
　　******
5 b- ?' I, u( G/ r" O3 p
　　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了脊背，我和沈雪嚇得向後退了好幾步，這才驚魂未定地相互對視著。

- H" A/ ?9 L5 V& w7 f- ~! N$ E5 \　　遲疑了一會兒，我剛想開口，突然從徐露的房間裡，傳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大腦在一剎那間變得空白，在那種詭異的情形下，就算智商高如我，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聲尖叫的意義。
4 t& ^  V5 g0 c
- J: D# ?1 S( N8 m# ]　　愣了好一會兒，我才呆呆地問：“剛剛那個熟悉的聲音，是小露在尖叫？”

　　沈雪也滿臉呆滯：“聽起來很像。”
( e9 z( Q" M% T1 ]% v7 B7 u
- t' |5 H" O9 q0 }, ?　　“她不是不在屋裡嗎？該死！”

1 z  R/ _; {; j$ M7 T+ @4 \, b1 D　　我飛快的朝她的房間跑過去：“估計是那小妮子夢遊完回來了。上帝，她夢遊的時候千萬不要有自虐傾向，我可不想看到她缺胳臂少腿的樣子！”
. m! Y2 G. H# r; P6 {
　　還好，我的擔心的東西並沒有發生。
/ G  v  _3 }3 |1 k9 ~, \4 o4 o
, c$ o! K9 j9 j' \' ?# d8 f　　徐露很健康的坐在床上，雙眼直直的看著對面的墻壁，除了身上有點髒，頭髮有些散亂以外，就沒損失什麼了。

　　只是，她的尖叫也實在太大聲了一點，震得努力想走近她的我，耳朵裡不斷“嗡嗡”作響。

! S0 q' h1 _2 N( x　　“小科！”她似乎還沒有睡醒，猛地抓住我的手，惶恐地喊著：“小科有危險！”

　　我一邊努力想要將快被她折斷的手臂從她懷裡抽出來，一邊大打趣的問：“你不會是夢遊時見到他了吧？有沒有記得幫我向他問好。”
, ?) K1 M( F' U5 g* T& i
　　“小科有危險！我看到他了，看得很清楚。”小露的眸子呈現出一種灰白色，依然喃喃地說著。
; a) b$ a5 s! s2 l; @# J7 A
6 K+ Q& W( |; @5 w, j  \　　“你在哪裡看到了？”

　　我大為頭痛，唉，夢遊者的行為真是無法預測，就像現在，自己根本就無法判斷徐露究竟是處於清醒狀態、夢遊狀態，還是半夢半醒狀態，只好順著她的話題說下去，這也算是讓夢遊患者回到現實的一種牽引。
  t7 n; x9 U+ K9 u% j" ~+ n5 ], ?
　　小露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疑惑，她像在努力想著什麼，語氣又惶恐起來：“我隔著一層透明的東西看到了他，他被綁著，和一個眼熟的女孩子坐在一起。
0 R3 F/ ^$ B7 D* \! d, \! \6 T
　　“那女孩穿著紅色的衣服，房間裡也是紅色的，全部都是血紅色。小科的手腕在不斷流血，他的血衝我緩緩地流過來，然後爬上了那層透明的東西。

　　“我想伸出手去摸他，但總有什麼擋著我，我怕！我好怕，小科就要死了！”
% s3 {3 t0 i( x. r
9 I# B% W7 |. m* h7 h/ U2 @0 I2 O　　小露配合著自己的話，慢慢地將手向前方伸，不久就像真的碰到了障礙，甚至耳朵裡也聽見了“啪”的一聲。

& {7 F, ]; Z, ~) I, Q6 r　　一絲陰寒從腳底爬上脊背，滲透了骨髓，我和沈雪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 I9 Q' b. _: y$ c, C$ D: a( ]
　　“你對她的話，有什麼看法？”

  |9 h3 S; m% S4 U  D　　徐露似乎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在說完那番話後就倒在床上睡著了。安頓好她，我遲疑地問沈雪。
4 t2 A, f: O9 J
1 s' K8 r6 z+ W5 k  k4 _　　沈雪滿臉迷惑，苦笑著搖了搖頭。
/ R+ z! {& t6 U1 n+ e" f
) H! Q+ F/ w" v　　我走到窗前，望著天上朦朧的月色，大腦飛速運作起來，想了半晌，也沒有抓到什麼重點。

" a% O4 T: D4 H" t, `　　“今晚真是個多事之秋啊。”我在嗓子裡擠出一聲乾笑：“徐露夢遊，院子裡的牡丹芍藥桂樹亂開花，再加上剛才她的那一席似真似假的夢話，你說，那小子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那麼我們來分析一下。”沈雪學著我的樣子皺眉，說道：“小夜，你應該也清楚小露最近的古怪舉動，或許，她說的是真有其事也不一定。”
2 k1 b, J7 c9 s5 h! v
9 a  }4 |. {" P" s5 m0 m; l　　“不可能！首先的問題是她從哪裡知道的？一般而言，夢遊者不可能記得自己夢遊時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所有行為。”我坐到了床沿上，淡然道。
/ F: U- z- R  a" \9 q  F7 Z3 x
　　“你也說的是一般而言，但小露的情況不應該歸為一般狀態，她的夢遊很特殊，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我覺得似乎不是人為了。”

9 y2 |, w- \' L, h　　沈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趁她睡覺時，篡奪了她的身體，去做一些我們無法預料，而又對那東西極有利益的事情。”
/ r8 d& x% }9 I+ C
　　頓了頓，她又道：“小夜，從沈家後宅回來時，你不是提到說，那股隱藏在沈家中的神秘力量，有可能是故意放我們走的嗎？

　　“或許你該把那個‘我們’改一下，換成小露。或許它想利用的就是小露一個人，讓她正常的潛伏在我們之中，然後到時機成熟的時候……”
. U- n! e; Q! q1 S
9 ?# g# B* I8 Q. v$ S# P: h　　我和她同時打了個冷顫。
6 `  O1 B+ z6 R
- \( J- ?5 c/ B( R　　望著沈雪自信的目光，我少有的感到嘆服。女人果然是無法揣度的生物，不但無法揣測，而且更不能小看，至少她的大腦不靠邏輯，僅僅只用敏感的可怕的直覺，就想到了許多我忽略掉的東西。

, c% L( R- r$ G3 ]  x) d3 @* Y　　或許並不是我忽略掉了，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快，我的大腦根本就無法跟上接涌而來的疑問，又或者我太過於注意邏輯的合理性，總之，我絲毫沒有注意就擺在身旁的問題。即使偶然注意到了，又會因為新發生的事件將其扔到腦後。

9 v; l& T# [. k% Z' K( w　　我被沈雪的一席話驚醒，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仔細想想，我又搖頭道：“退一萬步，就算小科是有危險，小露是真的親眼看到了，那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她是怎麼看到的？在哪兒看到的？”

- l2 G, @8 M0 z8 j' K, T% T　　沈雪咬著嘴脣，苦苦思索起來。

　　我很煩躁，內心很少這樣煩躁過，沈科那傢伙遲遲不回來，也沒有說過到哪裡去了，走的時候又沒有留下紙條，這樣不正常的行為，我居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 _  i6 i* n. }$ i3 B+ L　　其實這算是思維的死角吧，本以為這裡是他老家，怎樣也算是他自己的地盤，我和小露兩個外來人有危險出了問題也就不提了，但沒想到他在自己的家也會遇到危險，真是個衰神！

1 V# O; w8 n' M5 ]9 S　　我氣悶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希望加速血液回圈，讓大腦能夠更有效的思考。
9 H2 r  K9 K& h6 Z/ _. @* @$ L
* t) @' [3 `. m0 b3 l. ^. r% |　　如果忽略掉徐露那番夢話的真實性，假定是真的，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徐露在哪裡見到他的？他身旁的女孩子是誰？而且，誰會去綁住那個白痴，還想殺掉他呢？
* {' x  q9 |9 s2 n. E
6 b$ P) ~+ A* I- c* w. E8 P　　女孩子，眼熟的女孩子……也就意味著那個人是徐露見過的。
+ P7 D1 u* E1 o% p: P
& |  U" W  y* m, m5 y" T　　在沈家，徐露見過的女人不少，但說到女孩子就不太多了，而且那個人還要和沈科有所關係……

　　“我知道了！”
. t: j( w% h" m( j
" P, U" v9 C' X5 m　　我猛地抬頭，衝沈雪說道：“綁架小科的，是他的未婚妻沈霜孀！”

2 A3 A) M. \+ m　　沈雪滿臉驚詫：“怎麼可能？”

$ V# e1 E$ Y# A( _9 e- T7 W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哼了一聲：“雖然沒有和她深入接觸過，不過那女孩的性格我倒是印象滿深刻的。

　　“她溫柔漂亮的外表下，有執著到可怕的固執，你沒見我遇到她就想躲嗎？我很討厭和她那樣的女生打交道。而且徐露在話裡有透露沈科被綁著，旁邊坐著一個眼熟的女孩，說到對她而言眼熟的女孩，不是你就是她了！

　　“再加上小露只說沈科被綁，沒提起旁邊的女孩一起被綁著，很明顯，旁邊的女孩就是綁架者。”
( h7 H" u5 R+ x. q; J: f
　　“就算你對。”沈雪沉吟道：“那霜孀為什麼要綁架小科？”
. X: O/ ]2 B% K# }. G- W/ I
1 ]4 ?0 ?, J* j3 n$ i　　“以那木頭的性格，一定是忘了以前亂許的承諾什麼的，沈霜孀可能想殺他泄憤。”我冷笑著：“也可能要找他殉情，總之女人固執起來，什麼可怕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 ~2 X; R0 G  ?, N/ w4 J8 I; X
0 W7 c& m& E+ G% K  F7 B　　沈雪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上帝，那小科真的是有危險了！怎麼辦？小夜，我們快去救他！”說著，就撒腿嚮往外跑。

　　我一把拽住了她，將她按在椅子上，大聲道：“冷靜點！你知道他和沈霜孀在哪嗎？”

　　“小科，早說你遲鈍了，你偏偏不信！現在可好，大伯一定會被活活氣死的。”沈雪黯然的低下眼簾，抓住我的外套輕聲哭起來。

( ]8 g! d$ {& B$ A7 n" @　　唉，女人……雖然說人體內有百分之七十五是水，但也經不住這樣折騰吧，動不動就哭，偏偏我一聽到哭聲就會全身麻木，大腦混亂，該死！究竟沈科那傢伙在什麼地方？
$ G, n8 n% R) a2 ]
! r+ V+ i4 @4 B3 h9 g$ M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渾身一顫，心臟無法抑制地強烈跳動起來，思緒因為那個十分駭人的想法開始劇烈波動。
9 k3 F4 [& ~# L" G+ R$ \" t6 |2 b/ w
* N: M; j" g  V/ t7 D" C　　我嗓子乾澀，艱難的緩緩問道：“小雪，還記得徐露是什麼時候開始夢遊的嗎？”
2 K9 `' A6 ^: B# l) I3 C
# r5 J5 V* j& O6 {: ~　　“算起來，應該是我們去沈家後宅的前一天。”懷中的淚人兒不解地抬起頭望著我，答道。

0 T5 Q6 t% {1 y- L; m+ Z1 Z2 [, y　　“不錯。”我雙眼直視著窗外，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這也就意味著徐露夢遊和沈家後宅並沒有直接關係，她或許是受了從前擺在房裡的某種東西的影響。”

　　“某種東西？”沈雪止住哭泣，好奇的問：“什麼東西？”
- p. a. B  v, M/ c5 R
　　“鏡子，那扇屏風鏡！”

. O; @. q8 }. R  ?1 C　　“什麼！”她瞪大了眼睛：“我知道那東西是有些古怪，但是，怎麼可能……”

　　“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我吃力地吞下一口唾沫，一字一句地說道：“還記得徐露剛剛的描述嗎？她說和沈科之間有一層透明的阻隔，或許，那就是鏡面。”
. z1 F* y- N  u  q+ ?
　　“你的意思是，她……她……”沈雪滿臉恐懼的望著我，聲音不斷的顫抖。
$ X* {- p# d& U. @
　　“不錯！”我衝她緩緩點了點頭：“徐露，是從鏡子裡看到沈科的情況的，他和沈霜孀，就在沈梅的故宅裡！”
- V% I- x: u* |* b/ |
2 o4 i" \( Z7 M# k! Y6 N! a$ M

1月23

第十章 質變


; V6 Y! r$ {4 Q- T# B　　有人說，千里外的公路上有百塊美元大鈔一片，能否撿到它，取決於那邊的人是否都是瞎子、呆子、傻子、瘋子……
# c; Z& ]3 }9 M8 Q: {( m/ c8 n
　　這句話或許對，也或許不對，世界上的事情，許多都沒辦法說清道明。比如說女人的第六感，又比如說我和沈雪遲去一點點的後果。
, B" E1 L+ B) U% T' Z. [$ ]
& X" p& P& g1 s2 o+ ?; C. d　　把沈玉峰叔叔從被窩裡拽起來，跑去放置屏風鏡的那個房間時，沈科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 B& @1 m) [) n　　沈霜孀全身白的異常，她在沈玉峰的懷裡掙扎著伸出手，吃力地向沈科的方向緩緩抓著，但卻有心無力。

3 V- j6 U* r' C  y　　她的嗓子眼裡發出異樣的“咯咯”聲，眼睛死命的鼓著，眼珠幾乎要凸出了眶外，讓人不禁想起那些剛到沈家時，堆在院子裡，不明死因的錦鯉。
9 ^# H8 ?6 ]4 p& D8 q- B: M
, G$ D" g" \7 U  ]　　“為什麼要阻止我們？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幸福？你們好狠！”沈霜孀微弱地開合著已經龜裂的蒼白嘴脣，手依然不死心的想抓住沈科，絲毫不顧從傷口不斷流著的血。

6 [% q$ e) l& B9 W1 ^　　這麼執著的女孩，究竟是可悲，還是可憐呢？
/ [% G& {+ w- n% F! m; o& Y
　　我嘆了口氣，從衣服上又扯下一根布條，用力將她的手臂綁住，阻止血液再流通，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效果，沈科的血不再往外流了，但她的血似乎像是被什麼抽出，順著流淌的血路一直詭異的流向屏風鏡，然後又絲毫不理會地球引力的規律，向鏡面上那塊古怪的斑紋爬去。

( B2 m8 `7 }3 \+ M3 O　　當我發現那個異常狀況時，她全身的血已經流出了三分之二。

, r; l. _: k, `7 r+ j　　“快把他們倆抬出去！”我焦急的喊道，在這個怪異莫名的地方，還是不要久留的好。
$ |: t3 L8 ^" u0 ^
　　沈玉峰神色黯淡的搖了搖頭：“這女孩子已經快不行了，千萬不要移動她，現在她完全靠一口氣在撐。”
# O: W' k$ E9 S: T6 B- w# K
5 _! c; M; i2 e& S2 U" J$ y　　對於一個失去三分之二血液的人類而言，居然還活著，只能算是個奇跡，但沈霜孀確確實實還有生命跡象，她哀求的張著眼，用力蠕動嘴脣想要說什麼，手也吃力的向上抬起。
! o3 y/ F" q" R$ k
　　“這麼痛苦了，還不願意暈過去，她究竟是想要什麼？”沈雪不忍心地望著我。
+ @! d# K) E0 O- n* |8 m; }+ T
+ X  V- S2 w' {9 f  k2 G0 M9 r. k  b　　“她要的東西我們雖然不能給，”我望著沈霜孀，沉重地說：“但或許可以滿足她那麼一丁點希望。”
% Q9 a, l/ y3 ~; |6 W" |4 ~& Y
  k, h$ X' w4 \! r" i9 c8 C　　隨後，我將沈科的手遞到了她的手旁。
  V7 ~1 e7 I3 U: k. ~3 A
　　她不知道從哪裡生出的力氣，頓時將他的手握住。緊緊的握住，死灰色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燦爛的微笑。
+ d7 v, x) F6 V9 d
　　甜美的笑，猶如春天裡綻放的絕麗花朵，在開放到最繁盛的頂點時，猛地開始凋謝。花的雙眼中閃爍著兩滴明亮的露珠，露珠滑過花的臉龐，混雜在鮮紅的血液裡。
1 g. S5 {# W3 o  Y+ @. p
: Z1 g- U0 |6 I$ h1 W　　液體就像被下了咒語般迅速的凝固、消失，只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她死了。”沈玉峰聲音有些哽咽。

　　我默然，女孩子，真的是一種傻傻的生物，聰明如沈霜孀，一旦遇到名叫“愛”的化合物，一旦產生化學反應，就不再是她自己了，是執著引導她走向自我毀滅，還是愛情本身呢？

" N+ k' t6 G$ H4 Q　　我不知道，恐怕，就連沈霜孀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她以後不用再受感情的折磨，永遠也不會感覺到痛苦了……
; o4 R& z+ K/ M- [" R
3 w  Y4 r5 ]6 P3 m' P) H　　多事的夜晚，就那樣不平靜地過去。

　　第二天，原本應該失血過多、躺在床上休養的沈科，活蹦亂跳的一大早就跑來敲我的房門。
9 n# I2 M! v% P+ O2 `+ i3 L
  V3 j5 K( J5 \$ x! T  d　　這傢伙果然是個怪胎，生命力比之蟑螂也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 `4 Q1 b$ F6 u3 v4 ]) |* P
7 A0 b7 h6 I* o5 _7 E6 Z　　我如同往常一般氣不打一處來的，狠狠在他豐滿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他也條件反射的抱著豐臀叫痛，但總覺得哪裡不太一樣了。
% j: Y- c( g7 c$ B6 R
　　是氣氛！我倆都很小心地繞開沈霜孀這個話題。
; F9 d% m2 J6 n5 H; @  R
　　望著清晨花園裡妖艷綻放的芍藥和桂花，聞著濃烈的花香，我嘆了口氣：“你應該感謝小露，如果不是她說的夢話，現在恐怕你也只剩下一具屍體了。”

2 `8 q- p; }0 z9 H% s4 O5 l　　“我剛剛聽小雪說過。”沈科臉色有些黯然，最後一咬牙，猛地望著我道：“小夜，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你儘管開口好了，不需要顧慮我的感受。”

! [) _3 a( t6 r, f, L3 R% U8 b　　見我愣愣地沒有回應，他幹脆自個兒將昨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沈霜孀對他說過的所有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 C: G+ D" x. E( Y/ P% L　　“小夜，我想藉助你的大腦。”沈科咬著嘴脣，用力到將剛凝結的傷口也撕裂開了，血又流了出來。

. w9 K  x) L* k% c　　他的聲音哽咽，沙啞的用哭腔說：“我知道我很遲鈍，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將得到的線索分析歸類，然後找出之間的聯繫，但是我清楚，霜孀的死並不是出自她的意願，是那口井控制了她、控制了她的母親，甚至控制了所有向井裡許願的傻瓜。它將他們的渴求強化，讓他們變得瘋狂，然後做出許多正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他抓著我的胳臂，死死地抓著，眼淚終於從做作的嘻皮笑臉上流了下來，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什麼話也沒有再說。

2 a  ?1 T" c  q3 v) {; _　　曾經歷過許多生離死別的痛苦，就因為經歷過，才更清楚這種痛苦的可怕。我清楚如果不能及時發泄的話，它就會隱藏在內心的黑暗裡，慢慢吞噬你的記憶以及思維，直到完全將你毀掉為止。

　　不過，通過沈科所講的事實，卻讓我的腦子清晰了起來。
4 s# g2 R1 o" g4 L, U3 z, N
* J6 v+ I/ b% W/ ]" D% I5 ?　　那面屏風鏡，沈家後宅嗜血的植物，那口井，看似全部都獨立存在著，但事實上，應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許，它們全部都由那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著，只是不知那股力量，究竟想要怎樣！
. U' w' J, ?6 X6 y! F$ V
　　沈雪端著四人份的早餐走了進來，臉色十分難看。

, I# c, J) K) O( D　　“小夜，我剛剛有去看過。”她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憂慮：“不光是我們的院子，沈家前宅幾乎所有人家的花台上，桂花都一夜間開放了，更詭異的是芍藥和牡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只要有土的地方就長的枝繁葉茂，怪嚇人的！”
) J& U+ P& A* T' X
! R! G/ p% Q% P7 D) g　　沈科並不知道這件事，乍聽之下，嚇得頓時打了個冷顫。

- R9 D9 x7 [' T" R　　“小夜，會不會是後宅的那些古怪植物……”他怕得沒有再說下去。
, Q0 G/ t  q  n9 d) G
　　我極不情願的點頭，道：“恐怕是了，雖然這些植物還沒有變得和沈家後宅的那些，一樣可怕，但是誰知道呢，或許這只是個前兆而已！”

　　頓了頓，我又道：“其它的事情先放下。小雪，你幫我去查沈霜孀的養父養母，旁敲側擊的問那個將她寄養在他們那裡、每個月還給足生活費的人是誰。”
9 e' i0 }  K0 U4 r  v
2 L: I8 l' N' H　　不知為什麼，我就是對這件事很不放心，似乎裡邊隱藏著某些有關聯的變故。

　　根據沈家的一面之詞，說是沈翠親手掐死了親生女兒沈茵茵，和未滿一歲的兒子。
" B4 G. a& L8 U
　　但為什麼沈茵茵沒有死？

　　既然她能被一個年輕的叔叔救出來，那麼她自殺的過程就變得不太單純了。
# U8 z4 X8 I, x) E4 M( j: n
' F, ]6 v* @& b* ~( ~7 @8 ]- l2 a* r　　那個流傳在沈家大街小巷、婦孺皆知的關於沈翠的事情，或許也並不像流傳的那樣，再加上如果她真的為了自己的女兒，連性命都不要，忍受著懷胎十月以及再次分娩之苦，還忍痛將同是自己骨肉的兒子的血肉，一點點地割下來喂給女兒做藥，那麼她又怎麼可能將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轉的女兒，親手掐死呢？

& I  |. W) Y6 S2 q6 M. c2 R: N　　她只需要說，丈夫是自己一個人殺掉的，相信沈家懲罰的也只會是她一個人，不會波及到她的兒女。
; k5 |* N: X4 F  {9 f4 c6 L
0 W6 B! R; X4 _; k　　想不通！或許這裡邊，真的有些什麼秘密是沈家沒有公開的！

2 a, z9 R# J- `' f) m　　用力搖搖頭，將疑惑甩開，我衝沈科說道：“你小子和我去見老祖宗，我們要趕緊將沈家所有的人都撤離出去。”

　　“真的有這麼嚴重？”沈科大吃一驚。
4 ]/ Y& ]6 x) g: M3 X+ S
. A4 y+ T4 u0 j. P5 l　　我哼了一聲：“誰知道呢？或許這裡的芍藥、桂花樹和牡丹，只是單純地開放出來想讓人觀賞罷了，但只要它有後宅那些恐怖植物的一半古怪，恐怕我們所有人都會變成那些玩意兒的儲備營養品，到時候想走都走不掉了！”

" z  g# Y5 ?3 ^3 b$ S# d4 @3 S　　沈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一變再變，毅然道：“那我絕對不能和你去！我要留下來陪小露，如果沒有人在她身旁照顧，以那些植物的特性，一定會先將昏迷不醒的她給分食掉。”
5 `1 h' D2 M1 f  X, W; C( K
　　這塊木頭，看來並不像想的那麼朽木不可雕。我點點頭，正想要出門，沈雪遲疑地叫住了我。

　　“小夜，有件事我想應該跟你講一下。”她下定決心，講道：“我知道你不太相信風水什麼的，但是聽我老爸說，昨晚凌晨十一點十一分的時候，有個不知是人還是鬼的東西，闖入了廚房裡。
, [& y& T& E1 O* T# V
; X6 |* u3 P# a  `　　“他信誓旦旦地說是個母的！有個很值得注意的問題，你想想，就是在十一點十一分，整個院子都傳出狗叫聲，隨後我便聞到了桂花的香味，或許……”
; K3 ^" x; H( E! P- \- s! V# s
　　“你的意思是說，沈家的風水已經完全被破壞掉了？”我忍了很久才沒有把“荒謬”這兩個字大聲吼出來。
4 B& A$ M3 d* x% _4 d3 M$ h
　　沈雪輕輕搖頭：“不只是這個問題，恐怕家裡之所以一直都重視風水，就是為了壓製後院那股神秘力量以及那些植物，現在風水破壞了，某些好的不好的東西，就侵蝕到了前宅來。”
1 O$ b8 d2 a# d& v8 X
5 ^. {& X8 n5 z4 j: b0 j/ x　　我哼了一聲，正想要反駁她這個毫無理由的謬論，突然腦中一動，思維頓時清晰起來！原本在自己看出沈家院子裡擺放的是年獸而不是獅子時，我就猜測沈家大宅之所以修建成那麼古怪的樣子，根本就是為了壓製某些東西。
! z  S  Q# j; V) X. b& h
! Z6 [+ N" M: r+ [' F- P: I　　至於風水什麼的，我雖然不相信，但如果是換一種說法呢？

$ K  ?8 n2 u3 B+ A3 o, B　　沈家之中原本就潛伏著某種東西，自從清朝康熙年間修好以來，這種力量就一直慢慢腐蝕滲透著沈家，讓它由繁盛轉向衰敗，直到徹底將其構築牢固的風水陣勢摧毀掉。
1 x2 A/ v/ y7 A! X' C- `
　　而它使用的工具，或許就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屏風鏡，以及那口能讓人實現願望的古井。

　　不論是誰，只要接觸到這兩樣東西，滿足了某種條件，不久後那個人就會作夢，夢見的情景大同小異，都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看不清面孔，只知道她用呆板但卻很吸引人的聲音和你談心，然後幫你出謀劃策，告訴你如何能減輕痛苦，或者如何實現願望……
# \! |' w$ D6 [
9 ]" x5 Q  H+ Y1 t/ A6 ], G0 U　　但那些人最後無一例外的都死了。

　　再次回憶昨晚的情景，我親眼看到沈霜孀全身三分之二的血液，如同被吸引似的大量涌了出去，那種詭異的狀態，令我猛地想起了一個人││那個和沈梅相戀、最後因為自己所愛的人嫁給別人，而瘋了二十七年的許雄風，他從樓上跳下來後，出血量也十分的異常。
, N+ u* g% ^( y& o1 M
　　而且，他在死前也描述過自己的夢境，他和沈梅在夢裡結婚，然後生下了兒子。

　　他絲毫不認為自己瘋掉了，他的意識和行為，被分為了兩個不同的平行世界。

( G. k' C# a! [( ]% ]　　現實世界裡，他被自己的父母鎖住，吃喝拉撒都在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間裡。
5 c. p" K1 C6 f0 \; _; d
; w% V3 C  W. x9 V0 b( a8 f8 V　　而在他認為的真實中，過著他從前無法企及的幸福生活。

　　只是他從來沒有看清過沈梅的臉，只是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就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甚至到死前，也毫不懷疑的相信，那個沈梅不讓他見到她的臉，是因為怕嚇到他。
2 ], z! o+ a) L
　　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或許在二十七年前，許雄風也曾經接觸過屏風鏡，或者古井其中之一。

　　我從來就不信什麼鬼鬼神神，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如果硬要說她會在某個人的夢裡繼續延續生命，這個調調我根本就不會加以考慮。
' g/ y0 ~% f' ]/ x: y1 t2 v9 `2 S
* n, P, {* l$ i8 l9 a! a% I: S　　許雄風夢裡的女人一定不是沈梅，或許是他臆想出來的影子，又或許根本就是那不知道出現在多少人夢裡的紅衣女子……
* F+ |" M, d7 \3 W& r- w4 r! L
6 Y  M5 h3 \- E, {0 I　　孫路遙那個小白臉曾說，二十九號那天絕對不能讓女人進沈上良家的廚房，但現在，意外發生了，廚房裡出現了一個女人，是不是意味著那股神秘的力量已經解開了枷鎖，完全甦醒了過來？
! m1 m& g" q& a8 ]
5 k) V. e. r" L" ]2 [- m9 u' Q　　“小夜，你怎麼了？”沈雪見我低頭髮呆了許久，擔心地掐了我一下。

% Z$ {, M% z# }% P7 A　　“我沒事，剛剛想東西想得太入神了！”想通了許多疑惑，我頓時感到精神大振，似乎沈家的真相，又離我近了一步。
: D1 T" \& I! R4 A* h2 i7 S
# H# ]& \% n7 f% t* e( {　　沈雪突然“咦”的叫了一聲，然後用力向四周聞著。

0 H# A- R5 L; B8 s+ I3 M　　“怎麼有股燒焦的怪味？”

- [/ `, Z' O, R8 h! H7 L　　她迷惑地說，然後指著北邊方向，大叫起來：“天哪，小夜我們快去看看，那裡有戶人家著火了！”
- y, V& A& Y% e$ A! M
　　我抬頭向後望去，果然看到一股濃黑的煙塵，晃蕩著向天空飄去，如同一根巨大的煙囪，煙中不時還現出一道濃烈的火焰，在這個乾燥的夏季裡，越燃越旺。

9 s' u# {$ f9 W% ^　　沈雪拉過我的手，就朝著火的方向跑去，一副唯恐不亂的樣子。
' p& W/ B" v$ N
　　如果不知道內情，還以為是她仇家被火燒到了，絲毫沒人會懷疑被燒的家庭居然還算是她親戚……
  J+ S. g# i1 F* _  F6 z2 r) I
! }, H* d# ]( P" }. e: e6 k　　唉，沈家人的性格，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 O) [- y8 K6 T: Q8 ~　　沈家人幾乎都出動了，自行連成好幾條直線，將一桶又一桶的水，潑在了起火的房子上。當初在設計沈家大宅時，就有一套拿到現在來說，都令人嘆服的防火系統。

' |" f& e$ [7 Q" a4 [6 K, A5 ~# q　　圍墻有效的將火勢控制在一個宅子裡，不讓它蔓延出去，再加上無數桶水潑過去，火勢漸漸變小了。
6 |, o# B) `  _( o
　　厲害！我一邊看一邊暗自讚嘆，只聽一旁的沈雪驚叫道：“這不是沈霜孀的家嗎？”

8 F3 G4 n8 |3 U, B+ ~* @1 F( l　　還來不及驚訝，沈玉峰從人群裡鑽了出來，用手抹去一臉的黑灰，露出滿口整齊的白牙燦爛的笑道：“不錯，這裡就是沈霜孀的家，沒想到只是幾天的功夫，這個一家三口居然全都去了！唉，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啊！”
. _* {9 \' ~# r/ [  [% e
" Y! C0 T" z$ d$ |; ?　　“沈霜孀的父母都在裡邊？”我有些黯然。

. F5 j; b9 d( S" L' h　　根據大家的意思，我們希望她死後依然有她應得的尊嚴，所以並沒有提起，沈霜孀其實並不是這對夫婦的親生女兒。

7 R6 X, u# l2 e; k+ d　　沈玉峰出乎意料的搖頭道：“屋裡只有沈琴一個人在家，估計是活不了了。”
% o1 O$ o1 a/ L' w* M
+ Y$ x- q  d1 H- Q; ^　　“你不是說她家人都死了嗎？那她父親呢？”我大惑不解。

　　沈玉峰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我耳畔輕聲道：“小夜，沈霜孀的父親你也見過，就是你發現的那具屍體，他早在五天以前就死了！”
, I+ L$ C, L9 k: \1 ~! o( r- u
7 \& P6 ~9 N: J7 w6 ?: {/ |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沈家五天了。這五天時間，我們根本就沒有按照預定的計畫去遊山玩水，到古雲山頂去看雪，到山澗去捉魚。

( b3 x$ f3 s4 a0 x& y　　在沒有來之前，沈科給我和徐露承諾了許多美好、具有致命吸引力的事物，總之讓我們這些城市里長大的人，完全沒辦法抗拒。
* o4 E( m! y, y8 p9 L/ g* q' F0 M
) `6 G" ^: f! G$ q2 V  y; k　　於是我們來了，然後立即陷入一個又一個無窮的詭異事件中。
6 E4 B3 F% `# X2 s$ B
( K3 b% e4 O! v" p" p　　丟開老套的宿命論不談，其實，有時我還是為自己糟糕到要命的運氣嘆服。

1 w9 ]- u/ `( t　　靠！為什麼走到哪裡，哪兒就會發生怪事？
6 `$ c8 C" N; Y" V* H% D
　　究竟是本人天生就有招惹怪異事件的能力，還是古怪事件本身用一種奇怪的手法，令我不得不自投羅網，主動將臉湊過去挨打？
4 v2 ^6 F+ {& ^, Q9 k4 k
1 T3 O2 q. h. {7 F& ~  |　　這五天時間，在我的感覺裡真的很漫長。

　　每天我都被一堆事情煩的焦頭爛額、度日如年，幾乎快要抓狂了，雖然直到今天才稍微有柳暗花明的跡象，但誰又能保證那些微的跡象，就是打開沈家那股神秘力量秘密大門的鑰匙？
0 v' a( r' v7 |! u4 k8 Z
- i) t; i. D6 o3 [& D1 T　　只是沒想到沈霜孀的養父沈軒，不但在五天前就死翹翹了，而且屍體還讓我在偶然間找到，這是否就是傳說中所謂的巧合，又或者是冥冥中那股力量的牽引呢？

6 K2 }7 F: Z" c, J8 D9 B; k  I　　唉，最近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沈家的那股神秘力量上去，幾乎都快變成神經質了，頭痛！
0 p, R* a8 k1 z5 `
　　“我簡單檢查過沈軒的屍體。”坐在客廳裡，沈玉峰衝我和沈雪講述他的檢驗過程。

# `& K# ~% e+ l5 V" k% Z. n% n7 R　　“他的致命傷在後腦位置，死亡原因是被鈍器損壞了腦部，導致腦死亡，凶器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 D4 W1 |, n" G6 g
9 i8 a# P+ R' K1 s8 K" Q3 Q　　死亡時間粗略推斷在五天以前，具體時間要由真正的法醫才能判斷，至於沈軒為什麼會死在那個院子，他究竟是被誰所殺，這些通通都是謎。“

　　“我倒覺得有一點可以肯定。”
9 R4 y" v3 U& z  R- j0 X
1 X3 e) Q" u, X- O: u- v　　我聽完後，分析道：“殺死沉軒的人應該是他所熟悉的，甚至和他有利害關係。他對那個人十分放心，所以才會背對著他，以至於毫無防備的被那人殺害，而且，恐怕這起謀殺也不是有預謀的。”
7 w7 K! A$ C( c( u% O3 L4 ~
　　沈玉峰驚訝的問：“從哪裡看得出來？”
* z; S( W( K' V- r
　　“很簡單。”

　　我用手指微微敲著桌面，答道：“如果有預謀的話，凶手當然會事先準備好武器，到時候手起刀落不就得了，幹嘛要用不稱手的鈍器？用鈍器不能保證會一擊致命，如果沒能快速殺死他，沈軒大叫怎麼辦？雖然這裡很冷清，沒有多少人住，但還是會有被人聽到的危險。”
  K, o0 _4 x* i$ R1 i
. h5 @! t; {4 P& k1 f# V　　我頓了頓，假設著當時的狀況，“五天前，或許是沈軒和凶手起了什麼爭執，他一定是知道了凶手的一些秘密，然後和凶手談條件。由於那個條件實在太苛刻，讓凶手無法接受，那凶手才會臨時起意殺掉他！
7 X2 _. C6 c/ H* M5 Q& j
　　“而且，說不定早晨的縱火案，也是同一個人乾的。”
$ i% S' }6 q- s5 p  G5 z
　　我舔了舔嘴脣：“那個凶手不知道沈琴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為了安心，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或許知道秘密的她也殺了。
/ F; H* u, E6 ]2 m. G. U$ {, S" o
& ~& \1 I' b2 }# m1 T+ ^　　“沈叔叔，如果沒線索的話，你不妨從這方面來查查看。”
" F& d& s! ~, X/ v6 N% G
　　“不愧是警察局裡的傳說，看起來，你比你表哥夜峰吹噓的還要聰明。”沈玉峰佩服的五體投地，站起身樂跌跌跑出門，估計是依著我提供的線索調查去了。
' ?0 W( d+ C4 t
　　他前腳剛一出去，我的臉頓時從得意的表情上跌入了沉思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苦惱的問：“小雪，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所有的線索都告訴你伯伯？”
- _$ l# a8 ~0 o$ }; @# o  L
　　“你不是把自己的猜測都說出來了嗎？”沈雪詫異地問，突然感覺她看我的眼神完全變了，以前還有點無所謂，但現在明顯寫著“崇拜”兩個字的小星星，砸的我肉麻的想逃跑。
' c9 |1 L6 k8 i; r2 X
3 E; \6 r( |" i　　我遲疑的搖了搖頭：“其實，在他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後，我大概已經猜到誰是凶手了！”

5 Z5 A4 q+ J5 x" _2 W! }- j4 G　　“你知道凶手是誰？！”
( J2 s0 m( a9 v2 ?& }3 V
　　沈雪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表情幾乎和沈科那傢伙某個時候一模一樣！唉，他們果然有血緣關係。
7 d3 y- `$ J4 m' X- O3 {+ N; f
& ?- B  m* p, O% X5 a　　“凶手就是將沈霜孀救出來的那個年輕叔叔。”
( R9 x% Y' k" ?8 ^1 z
3 |3 @6 z; s: P　　小心的向四周望瞭望，我低聲說道：“就像剛才我講的情況一樣。沈軒偶然知道了沈霜孀的真實身分，他威脅那個年輕叔叔，向他勒索巨額的金錢，或者某個那人無法答應的要求。沈軒揚言不答應的話就將事情說出去，那年輕的叔叔最後不得不氣急敗壞地錯手將他殺掉！”
' n; L" a9 D& v# @9 E5 m6 @- M( L
+ F( Z- o5 a) p- M( `! \: X3 e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查到那個年輕叔叔是誰，凶手就找到了？”沈雪立刻興奮起來。

　　我連忙衝她“噓”了一聲：“還有幾個關鍵的地方我還沒弄清楚，如果弄清楚了，那個所謂的年輕叔叔的真相恐怕就不遠了。在這之前，你千萬不要向任何人說，就算提也不準提！”

3 o2 l7 G' U% I* Z　　“為什麼？”沈雪極為不滿的問。
6 K& u: U6 O6 b3 g0 |* y, l/ B
　　我用強硬的語氣說道：“沈科那傢伙的白痴毛病沒有傳給你吧？要知道，現在我們連誰是那個年輕叔叔都不知道，如果他正好是你傾訴的對象怎麼辦？我們不是將頭送過去找死嗎？”
1 X2 j0 A2 j( j- K7 P, P, {( ~
$ S4 c  m+ P& D, p5 U　　沈雪委屈的嘟著嘴，剛想要申辯什麼，他的老爸沈上良大汗淋漓的衝了進來。

  E5 c" y  Z+ w+ ^* ^* O　　“快！你們都快去老祖宗那裡！”他氣喘吁吁地匆忙吼著，滿臉的驚惶。

. j  r. A- Q, g, ?$ K　　“又要開集體會議嗎？”沈雪心痛的用毛巾擦著他老爸頭上的汗，責備道：“跑那麼急幹嘛？不知道自己有高血壓啊！”
+ M% t2 X2 Q8 v6 d) o1 R
　　沈上良顧不上理會女兒，聲音突的哽咽起來：“老頭子他……他……剛剛因為腦溢血，去了……”
# b6 D( S0 h  T/ a. l

4 ^+ `, Z3 _& i4 P8 h* R

1月23

第十一章 蠢蠢欲動


　　老祖宗死了，死在客廳裡！
2 Y' D( z; U) X
3 T- B. A; c' u　　他的死相很恐怖，手如爪子一般的向前伸著，眼睛瞪得斗大，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像是不甘，又像是到死都在懷疑最後一眼看到的東西，剩下的就是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

* A9 H2 M( r. f　　沈玉峰忍著眼淚，滿眼通紅地將屍體檢查了一番，對等候的眾人說道：“老祖宗的死因是由於腦血管壁破裂，血液壓迫腦組織，最後導致腦死亡，是腦溢血的癥狀。但具體的屍檢，要等到有人從下邊上來，我們能和外界聯絡後才能進行。”
. h3 \% ?9 t; @
& B8 o# N: a2 y/ Q+ M. N. j　　我仔細的打量著屍體，迷惑地搖了搖頭。
- o1 s7 ]! B' {: J8 I- }8 Z2 K
7 W9 F2 @9 }( `8 D& @! d　　整個沈家因為老祖宗的死，鬧得沸沸揚揚起來，有人暗自高興，也有人是真的傷心，譬如說我身旁的沈雪和沈科。
- a, Z3 K: h. U" ~# }- b
# S4 l8 e& F/ q: U& L　　沈雪早已經哭得一塌糊塗了，跟我走出門後，依然緊拉著我的外套，用我的衣袖使勁抹眼淚，幾乎染濕了我半個袖子。
8 t3 T0 W! r( V; W9 x
　　我皺著眉頭，依然在苦苦思索某些疑問。
6 c* G1 [8 }9 f
1 Y3 I% _1 J. P6 r& T　　沈玉峰用紅紅的眼睛望著我，問道：“小夜，你在想什麼？”

; Z: D. M- K6 p2 V1 j, j　　“沈叔叔，老實說，我對老祖宗的死有點奇怪，不，應該是他死的太離奇了。”
9 k' V1 ?) k# c3 z
3 R9 t0 z' d0 F+ b　　我沉吟了半晌，不等他們答話，繼續道：“首先是老祖宗的身體狀態。所謂腦溢血，是由於腦血管壁破裂，血液滲出血管外，壓迫腦組織而引起的疾病，這是長期病，不可能毫無預兆的突發，但我從沒有見過老祖宗隨身帶藥。
& h8 P* |  b9 E0 A4 T
! E3 c( Q; G. J8 j7 n　　“小雪，你以前有聽過你家老祖宗患有這病嗎？”
7 k; ^+ V# I! T" Q6 s
　　沈雪暫時止住哭，輕輕搖頭：“沒有，或許是他老人家怕我們擔心，故意瞞著吧。”
: M. u8 I! ?0 m! u$ q# Z
　　“那好！”
: w3 J$ k# \7 K" C, ?/ e
　　我聲音大了起來：“你從前有沒有發現他常常會肢體麻木、無力、頭暈、頭痛、失語或者意識障礙、昏迷等情況？”
! V2 w! Y0 T: m( B( Y$ V
　　“這倒是沒有。”

　　沈雪看了沈科一眼，兩人都是大搖其頭。

6 h) j( F" u* U: m/ s$ N3 q　　“這就對了，就連我都看得出，老祖宗身體硬朗，比一般青年人都健康，而且思維敏捷，根本就不像有腦部疾病的人。”

　　我頓了頓：“還有一點最重要，腦溢血一般都發生在春季和冬季，夏季的非常少，而且，腦溢血患者的指甲上，通常都有紅色甚至黑色的斑點出現，那表示體內血行出現了障礙，但老祖宗的指甲卻是乾乾淨淨的。”
: Y9 w9 Z5 b% v! a6 J
( C" s. K; p# Q$ e/ d* I; j1 }　　“那老祖宗的死因究竟是什麼？”沈雪三人張大了眼睛望著我。

0 q- C4 t1 Y" I' `9 H　　我聳了聳肩膀道：“或許是自然死亡，但最有可能的是他殺！”
+ `! I: n! `& _- P
　　“但老頭子身上沒有任何外傷，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沈玉峰激動的抓著我的手臂，聲音大的就像我便是凶手一般。

　　“誰知道呢？據說有些藥物可以讓服用者腦血管爆裂，仿佛腦溢血的樣子。”我淡然說：“好好保存老祖宗的屍體，有法醫的話，恐怕就能找到真正的死因了。”
, b; O4 l" e, e
& F  I9 f3 c, |5 P  U　　“我先去把現場的東西封鎖起來。”
6 s! @8 X1 l8 y
/ r0 @( D3 p$ f1 g9 Y) h0 X6 W　　沈玉峰拔腿就往回跑。

: V9 c/ L6 W7 ~: a3 o　　我一向都不懂得安慰人，只好拍了拍沈雪和沈科的肩膀，要他們節哀順變。
- F. }  t) z/ ~- ^& a0 y5 b/ I
　　午時的陽光極為刺眼，刺的人眼睛生痛，我微微的閉上眼，想要享受難得的平靜。

8 D! n1 e+ N2 S4 H: o  a. n　　最近實在是太煩悶了，發生一大堆離奇古怪的事也就算了，還一直在死人，而且每個人的死因都是人為的，看似和隱藏在沈家裡的神秘力量扯不上絲毫的關係。

　　唉，頭痛！突然心臟一緊，我剎間感到一種窒息，嗆的我無法將近在咫尺的空氣壓入肺裡，身後似乎有什麼緊緊盯著自己，讓人毛骨悚然，甚至心驚膽戰。
6 k2 I- T1 D( N8 W7 O) U
! {0 g9 K. C% k% G0 E$ c5 t　　我猛地回過頭，除了那片詭異的芍藥外，什麼也沒有發現。

8 n+ ?7 [3 Y* z% d! j& w  x  B　　我這才注意到芍藥十分的奇怪，路旁開放的一堆花朵中，我分辨出了好幾個品種。原本淡粉色的種生粉、白色的白玉盤、淡雅的美人面……

% ?" M& W6 l; k* k( `/ d　　這些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個時節開放的品種，不但在一起妖艷的怒放著，還通通變成了紅色，每一朵都是鮮紅，紅的像血一樣。
8 o/ K0 A/ F7 F& ~
　　我的鼻子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在膩人的桂花香中，聞到了一絲強烈的血腥味。
: u, p3 V9 w  @" k* m8 P
, I0 l  i7 ]- v( ~  A6 {　　剛想開口，沈雪已經捏住鼻子大喊起來：“好奇怪的味道，似乎在哪裡聞到過。”
) b0 W$ V6 X: d  d9 Y2 C# |
( J* H) Q9 G: W4 X7 ?　　難道我聞到的血腥味並不是幻覺？

　　我大吃一驚，確定似的在空氣裡嗅著。不錯，四周確實是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種味道，就和花痴沈羽院子裡，芍藥所發出的氣味一模一樣！

: K) k9 R1 I3 q7 M- J# V　　我頓時感到一股惡寒爬上了脊背，猛地朝四周望去。

　　奇怪，如果拋開為什麼一夜之間桂樹開花、地上長滿芍藥牡丹這個問題不談，假設它為正常的話，那麼芍藥變成鮮紅就不是一般的正常，何況是不應該變紅的品種也長成了鮮紅色。
' f% x( b4 @0 U( K$ D$ H6 X
　　難道沈家後宅的嗜血植物，它們的根部真的已經伸展到了前宅，甚至長滿了所有的角落？我疑惑的望著不遠處，對面也長著許多芍藥，但顏色並沒有變，只有身旁的這個院子透露著古怪的氣氛。
# @  e  x8 b# P$ {# V4 y# u" a
　　“這個院子有誰在住？”我緊張的問。

　　沈科立刻搖頭，表示完全不知道。

- E$ W: n! L) _  f+ @5 e. f7 P# T% d" v　　沈雪瞥了一眼門牌說：“這家人早就搬出去了，裡邊應該空置著。對了！”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前幾天舅舅抓到的兩個開發商的人還鎖在裡邊。”

; f* z6 a0 B$ G0 k+ o9 B# G　　“糟糕！”

　　一股無法言喻的不安浮上心頭，我一腳踹開門，向關著那兩個傢伙的房間跑去。
3 W) w* m+ j6 S/ I
- n- h! U8 F. A　　剛打開房門，我整個人就呆住了。

　　房間裡哪裡還剩下什麼人，只有兩具被剔的乾乾淨淨的枯骨，無數的草根和樹根從地板下穿出來，那些根部穿梭進了每一根骨頭裡，它們將骨架緊緊拴住纏住，仿佛那也是它們的一部分。
  S4 F, d* ^- K% z9 H7 P' @
: e; z1 G* K9 o8 N　　我的手在顫抖，慢慢地，那種顫抖蔓延了全身，甚至牙齒也不住的“咯咯”作響。
, x& ^7 u* p# u0 e+ r  F* C* K1 v
4 [7 `) V) e7 {7 l: ]　　跟在我身後進來的沈雪和沈科，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全身僵硬的停在原地，沈雪嚇得用力抱住我，像是躲避現實的鴕鳥一般，深深將頭埋入了我的懷裡。

0 _# y8 Q2 N. Q& T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沈科喃喃的說著，一直都重複著那句話，似乎是被嚇傻了。
1 ^8 ~$ C' B( h  O
- i% w; S6 L. U  e4 P　　我用沙啞乾澀的聲音，艱難的答道：“你眼前的是什麼，也就意味著什麼。看來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 t) o7 ^  |  g4 r# p2 G; Y, Q" r
# K3 O# n( k1 {* K9 ^9 @7 O7 z　　沈科“媽呀”的大叫一聲急忙向外跑：“小露，那些該死的怪物！小露千萬不要有事才好！不然我真的……我就……”

/ s4 Q4 g* Y+ O0 [+ s　　還沒有聽清楚他後邊的話，那重色輕友的傢伙就已經丟下我們，自個兒跑的沒影子了。
0 W6 i  r7 V, f5 A1 w& W  ]
4 r" @0 P4 r- N9 X　　我實在找不到任何語言，可以用來形容現在沈家糟糕的狀況，不但有那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監視著每個人的一切，還有嗜血的植物在窺視著，將某些失去行動能力的人殺死，當作高級營養午餐，吸食掉他所有的血肉。
2 s; L6 d) s2 x6 c
3 ?2 R. A+ c% S　　最煩惱的是，我們中間還隱藏著一個殺人魔。他已經殺死了沈霜孀的養父養母，或許也是他殺掉了老祖宗，那麼，下一個又該是誰呢？

　　如果這三個人都是沈霜孀口中，那所謂的年輕叔叔殺的，那我真的要重新考慮他的殺人動機了！
, s% f1 g/ |- ]3 G7 T0 S# `
3 N+ _4 F; m- m　　看來，為了活命，真的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 A: [* d7 ~) ?0 R  t　　再次見到孫路遙時，他滿臉的失魂落魄，望著沈宅的天空不斷嘆氣。
' I! i3 c' ^- z
0 H* Q" y9 c/ n, i: f　　我走到他身旁，也不由自主的向天空望去，天呈現透明的蔚藍，乾淨得一貧如洗，這種原本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致，不知為何卻透露出一絲詭異。
; a0 Z, {+ t6 V! G1 A; U; x; d1 I
& x5 e3 W7 C4 C　　“風水全敗了！完全敗了，整個沈家都會受到詛咒！”他面如死灰，喃喃自語道。

/ K1 k$ r% {; G6 v　　我不屑的大聲說：“我從來就不信什麼風水，也不相信詛咒，只要我們所有人都從該死的沈家大宅裡出去，就不會再受到影響了！”
/ m3 G6 k6 Y* `+ }: H& v1 {
" |4 T7 u/ u- P% z! b5 J; n　　孫路遙搖了搖頭：“你不懂！我們孫家歷代都為沈家勘測風水，其實就和你說的一樣，風水只是個幌子，最重要的是為了將沈家下邊的東西給壓製住。
' @% V, u" k4 x  v! }0 }- [) e
　　“現在可以鎮壓它的東西已經被徹底破壞掉了，那傢伙已經逐漸清醒過來，你以為它會放過我們嗎！”

　　“沈家下邊究竟有什麼？”我臉色凝重的問。

　　“那裡有一個大墳墓。”
5 y0 f" _: Q3 @" @8 R6 |
2 {4 b8 z! m8 N, x- X5 O% j　　孫路遙用眼睛死死的望著我，像下定了決心似的，毅然道：“既然我們都要死了，我也不想再隱瞞。

　　“沈家大宅中的一切，都是為了壓製墳墓中的東西而存在，包括人在內。在宅子裡的人以為自己很幸福，其實通通只是個假像，他們全都只是些棋子，一些悶在這個小小世界中的可憐蟲。
5 m" p+ ?7 a4 F. @) t
　　“他們中的許多人已經被墳墓中的東西侵蝕了，永遠也無法離開沈家大宅中，而我們孫家，則是這個大墳墓的守墓人！”
; j1 s( P! u2 \3 D. H2 x4 H
　　“究竟是怎麼回事？”

% ^- H$ ?5 y: ~- t: H2 e3 D) f　　我被孫路遙話裡的意思給弄蒙了，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
4 P" g! R* ?5 [$ s( Y- i
) W1 b1 q( R& v8 r" }5 [3 {$ i　　“我說過你不會懂的。你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即使是我，從小就被上一代的堪輿師灌輸有關沈家的一切，我也到十六歲以後才漸漸明白。”
2 _0 H/ J6 o. e. ~
9 i8 @5 t4 S8 Y　　他長嘆了口氣：“沈家大宅的人，能夠走出古雲山，和外界接觸的只是少數的異類，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離開本家周圍，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不能。”
3 {0 X( |: J3 n  [# g1 D$ ?
$ [$ B! P4 [/ _$ |+ X　　我還是不太明白他的話，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不能，腿長在他們身上，想到哪去，一定都可以走到哪去！”
& t. Y* R- ~5 k! S/ b  F
　　“哼，你不會懂。”
# {1 K  F& m( W% T
# H( p* D- _# {3 M3 y　　孫路遙冷冷笑著，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就如同我是一隻井底之蛙，聽不懂人話的毛毛蟲。
7 N( U5 u" {$ I0 X/ h( L8 t4 j6 b
　　原本我便對他沒什麼好感，現在更被他左一句你不懂，右一句不明白弄的直想發飆。強壓下怒火，我岔開話題，耐著性子，將沈家所有人將要面對的危險狀況和局勢，略微講了一下，最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讓你出面，要所有人從沈家大宅撤離出去。”
; ]) E8 c  D0 h2 W7 `7 I4 A( l
　　“沒用的，總之大家到時候都要死！哼，再死幾個人就會輪到我了，跑不掉的！”

　　孫路遙沒有再看我一眼，頭也不回的走掉了。他的肩膀在顫抖著，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有心無力。

* C3 h' ^" B" v$ v$ [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漠不關心沈家人的生死，氣得差些把血都給吐出來，這算什麼玩意兒？

2 q9 P$ {3 Q& `3 Y9 a　　“小夜，我們真的都會死嗎？”一旁的沈雪憂鬱地問，她似乎從孫路遙的話裡明白了什麼。

5 m8 i2 C/ ]4 g5 x) N% E) I4 ^　　我還在氣頭上，也沒有多在意她的表情，只是搖頭道：“不管那傢伙了，總之我們分頭去勸說沈家的人離開。”

　　說到這裡，又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至於有多少人相信，多少人願意和我們走，那就要聽天由命了！”
. r" |. o( s% i5 H
7 r5 F# Q1 |  E6 ?& U, [　　費盡口水，陪盡臉色，一家一家挨著勸說，但最後要和跟我們一起走的人，也不過才十個人左右，而且那十人，幾乎全都對我們的解釋半信半疑。
3 i- R# M0 r7 Z# x" ~, ?2 M
3 D4 I7 Y: s1 T5 D　　上帝，為了救他們的命，我真的是煞費苦心，就差下跪了。
5 j4 R/ c7 R9 b; q
( s8 i' k* d# ?. _( p( g　　就在我們忙完的時候，已經到了三十日的下午，現在動身的話，一定走不出古雲山，只好和他們約定到明天早晨七點，準時出發。
# L% m0 K4 V1 e
　　那些傢伙一個個像是想去野餐一樣，喜氣洋洋的，根本就感覺不到有人死掉的悲傷。唉，恐怕有許多人早就希望老祖宗趁早死掉，免得阻止他們發財。

　　三十日的夜難得的平靜，原本怒放的牡丹和芍藥，在夕陽最後一絲血紅的光芒消失後，也突然的凋謝了。
2 k+ m: W" u4 {% y6 r$ h. m
　　時光似乎在這些花朵上流逝的特別快，它們用一分鐘時間凋零，一分鐘垂下花蕾，一分鐘掉入土裡，然後徹底的沒了蹤跡。
. q/ C' T4 m9 Y2 B& O" n0 ]% r
　　飄忽在整個沈家中的桂花膩人的香味也聞不到了，只剩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不像血，也不香，只會令人感覺很煩躁。

　　我確實是非常的煩躁。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夜色，腦子裡還不斷回味著孫路遙中午說過的那番話，說實話，直到現在也不是很明白。

　　用力的甩甩腦袋，我苦笑起來。

　　“沈家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離開本家周圍，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不能。”
! g- A: F+ f1 J( v5 v5 l0 Z
" s' m9 G6 N7 j4 K　　這句話裡到底蘊藏著什麼含義？就因為自己無法揣測，所以才更加的煩。
3 `* Q+ j% Q& q& P
, a4 Q2 I; B3 D7 o7 R- G/ A　　心裡十分的悶，有股淡淡的壓抑，和強烈的不安。雖然本家裡古怪的東西看似已經消退了，但這種莫名其妙的消退，絕對不是好兆頭，或許，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也不一定。

　　有人在敲門，是沈雪。

, K% |. b5 _  R  D2 q　　她從門外邊小心的探出一個頭，然後衝我勉強地笑道：“小夜，這麼晚了，你怎麼都還沒有睡？”
4 @' E( Q* M' B" D
+ U6 K0 H& M2 J! k, q) v　　“你不也是一樣嗎？沈科那傢伙在幹嘛？”我不知道該向她說什麼，用力撓了撓頭問出了這麼一句不符合邏輯的話。

* X7 j/ e& I3 k8 I　　“那傢伙當然是死賴在小露的床邊上不走，我……我又不好意思當電燈泡。”

　　她滿臉羞紅，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看到她手裡抱著的東西，我笑了。
0 F6 n6 ~- M6 Q% g+ w* M- F* E3 ~4 E
　　“你害怕？不敢一個人睡？”
9 d$ d! j1 c" n' w9 [( b, B
& E2 o! B# h* M1 ?' g( c+ {2 r1 r　　“混蛋！誰說本姑娘害怕的？只是睡不著罷了。”

2 ]. V% [  `- J3 e( c6 y6 V6 o　　被揭穿了目的，沈雪不由得嘴硬。

　　“睡不著還抱著枕頭和被子到處跑？”

8 V. S; `: n# I. z　　“你管我，人家就是喜歡，抱著又舒服又暖和，而且不會受涼。”
. r4 [# g, X: p0 _4 M2 ^( z
$ d4 w. ]& Z8 Y1 L" U' A7 s0 ^+ q　　“還這麼鐵齒，擔心以後嫁不出去。”我哭笑不得的將她拖進房間，按倒在床上，喝令她睡好後，坐到床邊低頭繼續沉思。
- M. \) C; k" e6 {) m2 ]& `
) E/ ?& h; _6 `3 G& m　　沈雪從被子裡伸出手來，輕輕握著我的手，她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7 [: Y: o$ y, ~1 M" l  C3 ?& E
　　微微撥動她凌亂的鬢發，我奇怪的問：“怎麼，我的臉上在放電影嗎？就算我再帥也經不起你這樣看啊！”

( e7 S( X7 m' r! \& t8 ~　　“臭美。”
8 R, s, y# O0 o/ F( D6 s
　　她嘟著嘴，偏過頭去，假裝不看我。
9 F/ e& Y: t& q: b
　　嗅著女兒家特有的溫熱馨香，我又使壞的笑起來。

/ P$ i$ E8 _  V( j5 o  b　　“要我唱歌給你聽嗎？”

　　“不要，你唱的歌難聽死了。”

　　她想起了什麼，臉羞得浮上一朵暈紅的雲。

　　“哼哼，不知道是誰說過，她不聽歌就睡不著。”

　　“那好，你唱。”

　　沈雪鼓起勇氣，輕咬嘴脣道：“我要聽那天你在地下室唱過的歌。”

　　望著兩片鮮紅欲滴、泛著濕潤的脣瓣，我眨眨眼，道：“你先閉上眼睛。”
0 Y3 N/ x% ^" D1 C' D, K
　　“我才不要，你絕對會幹什麼壞事。”她聳著小巧秀挺的鼻子，一邊說不願意，一邊乖乖的將眼簾合上。

　　如蘭的吐息變得急促起來，我低下頭，只聽“嗯”的一聲嬌叫。四片嘴脣緊緊貼了起來。
$ d0 f) ~$ f  y4 F' ]9 u1 C$ _: b
　　第二天一大早，一陣瘋狂的踹門聲又響了起來，一聽就知道是沈科的風格，當他看到沈雪打著哈欠
* O7 S$ v: o1 V: _9 a# d
* Z: y1 d1 u  L- u　　一邊向他打招呼，一邊走出去時，眼珠差些都迸了出來。
) c# Z; x5 E2 D% T, w7 r7 V/ ?
　　“相信我，我什麼都沒做！清白的就像白紙一樣！”

　　我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麼齷齪的想法，立刻申辯道，不過那句解釋用詞，自己都覺得很心虛。

  {' Y1 u/ g9 U; ]1 p　　沈科瞪著我，捏著拳頭：“如果從一個小偷身上搜出了贓物，而且還有目擊者看到了他犯案的全過程，你認為會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嗎？”
+ o  W4 d! l: |' P, Y
　　“我根本就沒有犯案，一整晚都在地上打地鋪，怎麼可能會有人看到我犯案的全過程？！”
6 Q9 n1 D3 \) Q1 v4 M/ W0 S# B) m
　　我難得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繞圈子，問道：“你收拾好了嗎？我們準備出發。”
; y& V+ b1 p" D7 d$ V
' }. @" a" o5 q' G4 u' ]　　“別提出發了，現在整個沈家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就是不知道這件事你聽了，會不會感到高興。”沈科苦笑起來。

　　“又發生什麼事了？”看他的臉色，我再次不安起來，難道發生了比嗜血的植物更可怕的東西？
$ U( G! X' O9 {( K5 C9 r+ \
  j9 k- [/ u2 N7 K+ V; q　　沈科抬頭望著我，艱難地說道：“昨晚，孫路遙死了！”

1月23

第十二章 真相

: t: \8 X* c0 j' w  M& `
( Y/ J# c% {; g1 m# g/ G　　孫路遙死的比老祖宗更詭異！

! v) L/ m5 u7 J　　他瞳孔放大，恐懼的向前望著，手裡緊緊握著羅盤，他的身上早已經纏滿了根須，那些根須刺入他的肉裡，不斷吸食著血和內臟……不知道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多久，孫路遙的眼珠凸出眼眶，骨頭外似乎已經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皮。

　　現場的詭異狀況，嚇得許多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強做鎮定，用力將根須扒開，當檢查到他的胸部時，有個東西從孫路遙的衣服上掉了下來。

3 r7 H0 Z) w8 h8 t　　我撿起來看了一樣，頓時難以置信的呆住了，這個東西我在某個人手裡見到過，那麼……不對！他為什麼要殺孫路遙？沒有理由的！難道事情裡還有些不為人知的蹊蹺？
8 V1 e' @/ O7 a4 ~% X
　　安靜地拖著沈科三人走出門，我謹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小聲問：“十年前，關於沈茵茵的母親沈翠親手掐死自己的骨肉，然後自殺的事情，究竟是誰處理的？”
' L( M" A( `* W( O, }$ _+ `1 i# e
1 b; S/ k3 ]; V' s. w! g; |7 o$ k　　“記不清了，大概經手的是老祖宗還有其它幾個人吧，對了，當時上一代的堪輿也在。”沈科撓著頭答道。
# F/ J! T) z- b+ ~) {5 }
　　“那就快去查！”我著急的吼道。
0 {+ l# y3 s. R- R: r  U* y
1 A. P( q% E, C0 O- l) m/ W* r5 Z　　“我記得，其中有二伯和四伯。”沈雪苦苦回憶了一下，好奇的問：“小夜，你問這個幹嘛？”
! V- y" M# h* k3 R
5 L1 W: H. g5 ~7 O; A　　“我當然有自己的理由。”我沉下臉，絲毫沒有因為猜到了凶手是誰而興奮，反倒在心裡暗暗責罵自己笨。
/ p0 F. |* D$ J9 n* t# [& @
- z4 S  D, ?2 q1 u　　上帝！千萬不要讓那個人手裡再添殺孽了！
& ]: s. f- h# a$ O+ i
- O  D1 G/ r+ E1 k　　長長吐出一口氣，望向萬里無雲的碧藍天空：“恐怕凶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們的二伯和四伯。”

; Q* c3 m- R5 e: z+ h( m　　“什麼！”三個人驚訝的叫聲，頓時交纏在一起，迴盪開去。
2 a1 ?& S1 f0 }: ~
; c+ k( S* Z+ Q, [　　一個偏僻的院子裡，面對面站著兩個人。

2 e" w" }2 |$ ~0 d5 a　　先來的那個背對著剛來的那個，沉默不語，剛好是我正找的焦頭爛額的沈易和沈繆。
# V( u" h! O9 ^
  H) `( e& X& L0 T　　不知就這樣相對沉默了多久，沈繆終於忍不住了，先問道：“二哥，你叫我來幹嘛？”
, z0 @' \1 f, g% v9 v* K1 N& d
　　沈易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老四，老實說，老頭子是不是你殺的？”

　　“開什麼玩笑！”沈繆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氣憤的吼道：“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沈繆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沈易哼了一聲：“三天前，我親眼看到你從那兩個開發商手裡接過一小袋東西，你我都很清楚，老頭子的身體一向都很硬朗，怎麼可能在你前一天晚上剛說想他腦溢血暴斃，第二天他就真的因為腦溢血死了？”
+ S- g3 v0 F# A. w/ ]
　　“不是我幹的，我從開發商那裡拿的只是些感冒藥，信不信由你。”沈繆越說越氣：“別忘了，那天我可是整晚都和你在一起，怎麼可能分身跑去殺老頭子。”

　　“難說。”沈易依然盯著他看，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我曾經進過老六的房子裡，說不定你就是趁那段時間跑去的。”
9 l" V- L9 W" M. e6 _, q
5 k. @% ?9 A% S. E　　“二哥，如果你硬要誣賴我，我也沒話好講。”沈繆回瞪著他，直著脖子說：“哼，別以為你一直都是那副孝子模樣就可以騙過我，我明白得很，其實一直最需要錢，最想老頭子死掉的就是你！說起來，你殺人的動機比我更大。”
* b9 P% |. ?3 \  h: `4 ]1 ?' w- X# Y
2 G7 [0 V- T9 x; G　　沈易原本不慍不火的態度似乎也被潑上了油，猛烈燃燒起來：“老四，你說瞎話也不怕咬到舌頭，我想老頭子死掉，哼，證據呢？”

　　就在這兩位親兄弟忙著狗咬狗的時候，一個黑影正慢慢地向他們靠近，越靠越近，就在距離五米遠的時候，黑影突然全身一顫，猛地停住了。

　　回過頭，我苦澀的笑臉，和沈雪沈科三人驚訝的目光，頓時映入了他的眼睛。
9 p+ V9 s- R- V! |$ ]: @1 t- w
, X0 `7 b) `3 V; d: _　　沈易和沈繆發現我們就在不遠的地方，兩人都是臉色一變，尷尬的不知道是不是該離開。
$ F: v5 W' u  u/ u: k( q
! l3 S" [, R! _, |% @# ^( O' J! G/ U1 f　　“果然是你！沈叔叔。”在沈玉峰慌忙的目光裡，我黯然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 V# X- k9 F. b2 p* {
　　“閒逛罷了。”他強笑起來。
, t5 C2 o' W6 u
0 h; ]0 g: E: V6 h  ]9 }　　“閒逛需要帶刀嗎？”我低頭看著他手裡的匕首。

& u. r8 ^: V5 b: r( J, p　　“最近實在不安全，老是死人。”

# D! P9 s+ n- N$ @4 J8 c1 [2 k　　我對他突然變燦爛的笑視而不見，依然半死不活的問：“你就是用這把刀殺死孫路遙的吧？還有老祖宗，沈琴和沈軒，都是死在你的手上！”
0 l5 k& T9 c  y% ~
( k4 E* O% B# _8 r" {9 z　　沈雪和沈科臉色變得煞白，同時退了一步。

3 [4 p/ {! m7 C3 I7 @# W3 t; a　　“等等，小夜，你是懷疑老舅殺人？”沈科看著我，又望著沈玉峰，滿臉的不信：“別開玩笑了，我的老舅怎麼可能殺人！你一定是搞錯了！”
& q/ U; _( H7 P5 C
& v. [/ l. \5 `9 X* p　　“那好。”我衝著沈玉峰攤開手：“沈叔叔，把你的手機借我看一下。”

5 Z% S9 L) S0 A5 z6 k0 A　　見他愣愣地沒有回應，我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這是我從孫路遙的衣服上發現的。他被夾在褶皺裡，然後被樹根層層包圍了起來，這就意味著，那玩意兒不是後來放上去的東西，應該是凶手留下的。
0 S9 w( [& n5 |, d
$ c. S2 F' ~: l  C" R5 h# R4 N: |　　“這是什麼東西，大家應該都清楚吧！”我感覺嗓子在發澀，在變啞，我不想將那番話說出來，不想指控這個平易近人、滿臉都開滿令人心情舒暢的笑容的叔叔，但世事，往往無法預料，也沒有辦法擺脫強加在你身上的束縛。

　　“這個是手機的按鍵，在沈家，這種型號的手機就只有沈叔叔有。”

　　沈科還是難以置信的喊著，他用力的搖沈玉峰的手臂，大聲道：“老舅，把你的手機給那個多疑的王八蛋看！你沒有殺過人對吧，你沒有！告訴我，你沒有！”

　　“小科。”沈玉峰仿佛頓時老了幾歲似的，滿臉疲憊的將他推開：“謝謝你相信我，不過，就像夜不語說的那樣，所有人都是我殺的！”

　　“為什麼？舅舅，你為什麼要殺了老祖宗？”一直都沉默著的沈雪用力抓住我的手，她的眼淚不爭氣的又流了出來。
" d# E2 e* ^' L! q+ [
　　“為什麼？哼！”沈玉峰臉色一變，突然歇斯底裡的叫道：“他們該死，統統都該死！”
5 j  k3 D; p. D# a. ]
4 s7 _0 W" T$ K! E0 C4 B　　“是因為沈霜孀的親生父母吧，那個叫沈翠的女人？”我強壓住內心的痛苦，淡然道。
+ ~2 _! r4 s8 m. v* ~! h( I
　　“不錯，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沈玉峰從痴癲狀態變得深情起來，聲音也開始溫柔，緩緩回憶道：“有人說，從青梅竹馬能一直順利地走到花前月下，簡直就是奇跡。但我和她不同，不但是青梅竹馬，還一直深深地愛著對方，一直到十八年前，準備談及婚嫁的時候。
' K5 n! _# ?+ Q# k2 Y* g( o
　　“那可惡的老頭子不同意，他認為本家的人，絕對不能下賤的去娶一個下賤、毫無身分地位的旁系女人，他甚至向阿翠的父母施壓，最後阿翠的家人只好草草地把她嫁給了一個粗魯的男人。

5 n  Y2 ?6 \# {+ A, }$ D　　“我萬念俱灰下，便和老頭子吵了一架，獨自離開了沈家。但沒想到十年前居然從本家裡傳出了她的死訊。

8 y4 l  c' i/ P6 w, A+ R/ `　　“我立刻回到沈宅調查原因，但所有人都眾口一詞，說她是因為殺了自己的丈夫的事情曝光後，羞愧難當，只好掐死自己的兩個親骨肉，自己也上吊自殺了。

　　“由於沒有任何線索，我也不好滯留。就在要離開的那天晚上，有個八歲的女孩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門前。雖然從沒有見過她，當就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莫名其妙的知道了她的身分。
1 k& r* L3 c. k' p/ j" S8 |
　　“她是沈茵茵，是我最愛的女人留下來的血肉。
, h3 L7 E# ~# \# h1 I
　　“我不能把她帶走，因為是本家的人都知道，不是所有的沈家人都能離開沈宅，沈茵茵也不能，我只好無奈的將她換了個名字，寄養在沈軒家裡。
8 P+ {3 v+ I$ K! r
  t: M( s  h( g　　“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是被那老王八蛋給知道了，哼！他居然敢威脅我，要我把老頭子給幹掉！沒關係，老頭子我當然會幹掉，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殺了他，殺了他老婆，燒了他全家！”

1 V7 q2 B3 I, Z: p7 f% D　　沈玉峰的臉又變得猙獰起來，他語氣凶狠的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自己行凶的全過程，似乎完全沉浸在那個瘋狂的世界裡。
) r6 _7 j* d5 ?* b+ |* l
　　“但是你為什麼要殺孫路遙？他和你無冤無仇才對？老祖宗逼沈翠結婚的時候，他不過才一歲！”

- ]9 U9 e9 k1 ~; I　　我打斷了他的回憶。
; |3 O1 i8 P# c" i- N
+ M% c# Z' v) C: P　　“小夜，你知道阿翠是怎麼死的嗎？”沈玉峰緩緩地向我望來，他的眼睛陰沉，看得直讓人毛骨悚然。

　　“她不是自殺？”我遲疑的說。

: U5 a% ?, i8 }% p! Q! @; U　　“當然不是，自殺，哼，自殺！真是個好聽的藉口。”他神經質地用雙手狠狠扯著自己的頭髮：“她是被活活餓死的！”
0 p! }% w3 u% Y+ ~
　　“什麼！”我們四人同時震驚的叫了出來。

　　“不祥。院子在申位，屍體被埋在假山裡，這附近的風水全都受到影響了。”九歲的孫路遙在上一代堪輿的的陪同下，把沈翠的家裡裡外外看了個遍。
5 {, O, k1 F6 k$ d/ Q
* {" f, v  w9 l4 W% C　　老祖宗小心的陪笑道：“有勞孫堪輿找個福位把屍體葬了，應該不會再有問題吧？”
% @! u9 r! A. @9 z5 X& {
　　“不成。”孫路遙小小的腦袋搖的就像個博浪鼓，“滿院子都是怨氣，不把怨氣平息下來，恐怕風水早晚會敗掉！”
' {- ~0 ~, t6 i* d/ ^
　　“那該怎麼辦？”老祖宗急了起來。

　　“沈家後宅最中央的地方有口古井。”孫路遙看了看自己的師父，掐指一算：“要把那個殺死男人的女人，還有所有在這個宅子裡住的人，全部扔到那口井裡。”
1 v0 f# T  c) ?# P! |0 _
1 {# A" {# p- }) Z　　“老頭子瞞著所有人，讓老二和老四把阿翠和她的兩個孩子偷偷地扔進了後宅的井裡，只是不知道沈茵茵是怎麼逃出來的。
. E2 O% ?9 P" H! y3 f5 r! E
　　“阿翠，那個我最愛的女人，她哭鬧，絕望，直到三天后才痛苦的死去，可笑的是，我直到二天前才知道真相。”沈玉峰直直的望著自己的雙手，突然笑了，“不過我總算替她報了仇，還有兩個人，還要把那兩個王八蛋殺掉！”
3 a* T; w. G& F
. T  R; Z0 C# \% [2 X8 T　　他從兜裡掏出匕首，猛地朝早已被我們之間的對話，嚇得全身僵硬的沈易和沈繆衝去！我反應也不慢，在他行動的一剎那，急忙跳過去抱住了他的雙腿。

　　我倆雙雙摔倒在地上，沈玉峰氣急敗壞的吼道：“放開我，總之我也殺了不少人了，不會在乎多殺你這一個。”

1 ^! a$ O4 E& W- [) ]& [7 l　　“沈叔叔，我知道你有多愛沈翠，我清楚你失去她的痛苦。”我大聲說道：“她也一樣。你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嗎？你和她之間的親生骨肉。難道你希望她在天之靈，看到自己的父親是被萬人唾棄的殺人犯？”

　　“我！阿翠生了我的骨肉？”沈玉峰頓時呆住了，他坐起身，猛地抓住我的肩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可能有我的骨肉？！”

　　我喘著粗氣：“沈翠在嫁給她的丈夫時，已經有身孕了。”

5 _4 e; ^$ ~* P& \! R8 r　　“是茵茵？”

- n/ J! ]7 T' K0 N7 R/ ?1 J　　“對，就是沈茵茵。”我有些黯然，“那個兩天前死在你懷裡的可憐女孩。”

　　沈玉峰仰著頭大吼了一聲，我聽不出他想要發泄的所有意思，只是見到他拿著匕首的那隻手緩緩地垂落了下來。眼淚，無法仰制的流著，流的讓人嗓子癢癢的，也想跟著他大哭一場。

. r, }3 D& _. V+ U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沈玉峰用力推開我，飛快的跑出了院子。

　　“阿夜！”沈雪一邊哭，一邊緊張的喊出聲來：“他跑了，他跑了……”接著喃喃的，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Y/ V/ X, |' y" Z
$ K! Q0 Y* N4 O　　我嘆了口氣，淡淡地說：“讓他走吧！他在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已經沒想過要活著離開沈家大宅了。”

8 b# X. U* j# w$ z- V　　“不行，我要去救他！”沈科轉身就要追過去，卻被我一把抓住了。
7 ~- V8 V* s6 {4 r3 o3 u6 q* ~
　　“你幹什麼？”他惱怒地衝我吼著。

+ b: Y" m" k+ d9 D　　我笑，臉上拼命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然後狠狠給了他一拳：“做為男人，難道你還感覺不到你的舅舅想去幹什麼嗎？他是去那口古井，去見他最愛的女人，還有他到死也不知道的女兒最後一面，就算這樣，你還想攔著他嗎？”
, Z' l% K' _9 d
: k; V+ {; Q& U7 W1 S9 L0 g　　見他一聲不哼地坐倒在地上，我沉聲道：“再說，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沈家大宅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我怕今天就會有什麼大的異變，現在大家就收拾好行李，我們要趁早走人！”
# v/ j. C0 }9 [- y+ i6 I8 v
　　突然耳中聽到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我迷惑的走出了院子，和沈科三人到了大宅的出口處，剛看了一眼，內心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4 C# ~4 l  M0 R. k
　　我的上帝！玉皇大帝！管他是誰保佑，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該死的警局總算派了車隊過來了！


3 y' L" M' _7 u. Z# s9 g

1月23

尾聲
- i/ Q5 Q0 A; F8 N9 p
3 s* _# Y+ `/ ]: u2 r" \
　　“你帶回來的那隻青蛙怎麼樣了？”
( f9 r6 p  L- K( C8 Y
! \. ]' s! m% i" L6 A　　“算了！別提了，實在是丟臉，回家後打開背包一看，那個玻璃盒裡只剩下一堆爛泥！哪還有那隻怪蛙的影子。”
1 l& X/ C# a8 [1 \+ ]2 [
( J, B2 n2 g# k　　從沈家回來了半個月後，當所有人都恢復了百分之八十的悠閒心情，以及百分之七十五的安逸興致。
- A: S: p% T) H( X, Q/ y" g
" [/ b2 R% d' H4 ]; o, W8 d5 o9 C# t$ |　　我又無聊的坐在RedMud裡，一邊慢悠悠的甩腿，一邊啜著卡布基諾。和沈科和徐露兩個同樣無聊的人有氣無力的閒聊。
' m/ f9 d! V& c5 ~, P
　　“沈家大宅呢？最後賣給了誰？”

　　“你猜。”
" ]5 }+ z& p6 O. O' B0 l
9 ^& [1 b* z0 C+ F5 _　　沈科衝我眨了眨眼睛，然後黯淡著臉說：“小夜，舅舅的屍體找到了。”
$ ]% u% y: A5 U1 n5 C
　　我坐直，嘆了口氣問：“讓我猜猜。是不是在後宅正中央的那口古井裡？”
/ D2 W. a3 I3 Y7 T8 X0 G% a/ C
. K/ ^5 x8 z6 v- K5 [7 D　　“你怎麼知道！”
# v4 n; a6 u, p/ T% T6 ^4 w
　　沈科滿臉的不可思議。
2 l' q* x) g+ k8 ?
　　我衝他揮了揮手：“這是男人的直覺，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9 `, H" _: d+ H% b1 H1 n
( n" n, m' f3 W) D4 r8 m  p　　“切，有什麼好跩的！”

  u) ?7 j& `& B9 D　　他哼了一聲，突地低下聲音，故作神秘地說：“後邊的事情，小夜，任你再怎麼聰明也絕對不可能猜到。”
9 ^3 [) Y+ D$ I/ Y7 B
　　“不會是在沈家大宅底下發現了一個陵墓吧？”

' a, {5 ^1 {" k; H2 Q　　我不動聲色的喝了口咖啡。

　　沈科頓時張口結舌的瞪著我，仿佛是在看怪物一般，嘴裡的咖啡也忘了吞下去，就這樣任它們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 K4 T9 a5 ~  F" l　　他好半天才回過神，瞥了一眼徐露，立刻又搖頭，遲疑地問道：“你怎麼可能知道，誰告訴你的？

- p  \1 y: h! X' }# Y  o1 k, E* U　　不要說又是靠什麼該死的男人的直覺！“

　　“賓果。你答對了，我就是靠男人的直覺。”

8 i  c3 {0 _' P) b( p0 m* ~) G: p　　我在臉上堆砌著笑意，壞壞地說。

; y  L' V- M# `- p　　“算了，你這種怪物的大腦，我們平凡人是不可能揣測的。”

! X( w3 }) v$ ~7 O" H' N; k' ]* ]　　沈科做作地抹抹嘴，繼續道：“在將古井裡的屍體吊上來的過程中，有人發現井底有塊地方不一樣，於是好奇的將它敲開了，沒想到居然找到了一條通道。那個只能容下一個人進出的通道一直向下邊延伸，不斷延伸，最後來到一個十分龐大的地下洞穴裡。”
" V* p5 x8 y  O" U. [; T
# p* R4 |! B+ Z　　他舔了舔嘴脣，本想吊我們的胃口，見沒人理會他，只好訕訕的繼續講起來：“那個偌大的空間裡，正中央的地方只有一口貼滿符咒的棺材。棺材板蓋上用篆體刻著一個大大的‘陳’字……”
6 [8 K& s& x& @% k* e6 F% D5 i+ \9 M
　　還沒等他說完，我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說什麼？那上邊真的刻有一個‘陳’字？用的真的是篆體？”
7 Q* e3 n4 e* E+ O2 S+ a
+ |) z, u' a) J　　我凶神惡煞的表情把那小子嚇了一大跳，他慌張的連忙道：“我發誓！”
; E5 ]  U# i3 j3 e# {3 E" K' b
　　“發你的大頭鬼，快說，棺材裡到底有什麼？”我喝道，聲音大的就連附近的人也忍不住回頭望過來。
' F& f- e, d2 M4 W8 W5 m
　　沈科冷汗直流。
% T& x3 M" `! o% a9 t/ _3 \
" K. y8 A0 A' T　　“是一隻右腳。那麼大的棺材裡只裝了一隻右腳，你說奇怪不奇怪？”
2 h; Y- Z! k8 a3 V* p) `
　　陳家墓穴！又是陳家墓穴！

6 ~$ W1 e+ F/ U. f- S　　原來一直隱藏在沈家中的秘密，就是這個！
( |( g; K- c! T
; `" T) e; g0 B1 y　　所有的疑惑就在這剎那全部解開了，國中時關於陳家墓穴的事情，全都一點一滴地回憶了起來。（詳見《碟仙》）

( [9 ?. t8 \- L! n" F　　恐怕整個沈家大宅，就是為了用來鎮壓陳老爺子的那隻右腿……
# @$ Q0 {8 n: p( \
8 [5 w. Y, @. s3 G1 s8 y　　為什麼沈家的祖宗，會斥資在那偏僻的古雲山上建造宅子？
' u+ Y4 h2 X6 ?3 k& s
　　為什麼一百多年來，沈家那麼在乎風水？

! b8 q5 x# g# U& ]: d4 \$ c) ~　　那個用來許願的古井直接通到墳墓裡，也就意味著神秘的力量有了宣泄口，它在那個墳墓的作用下，影響許願人的思維，也就不算古怪了。

! g1 K+ R/ ~: x0 J1 m6 J7 a0 G4 v　　那麼，那面屏風鏡呢？難道它是陳老爺子家的擺設？不過，那些受害者夢裡不斷出現的紅衣女人又是誰？他老婆？
7 q, C7 W4 L7 I0 w& n
' y8 b0 j# M8 l. i+ e' J1 e% N8 E　　頭痛，看來不完全解開陳家墓穴這個謎團，還是沒法對沈家遇到的事情，做出完整的解釋。

6 Z  z2 e: o5 b5 j9 k) \4 y　　唉，陳老爺子屍體的其它部分，究竟還散落了多少個地方？
8 v9 i9 c: {+ {! G8 a
* f9 S0 Y* ~! P# {% n　　是誰會那麼恨他，在他死後還要將他分屍？究竟他有什麼古怪？

9 R9 x7 p- u, J$ a& N　　“小夜，你怎麼了？”徐露關心的推了推我。
, J% p* U1 _9 b" f
　　我立刻笑起來：“我沒事。對了，小科，沈叔叔不是說本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所有的沈家人都能離開沈宅，那是什麼原因？你知道對吧？”

& S8 R- ?) ]" K5 G7 H2 b　　“我當然知道，不過，嘿嘿。”

9 w- h* T- t4 \6 m2 Y5 p( R/ C　　沈科笑的就像奸商一般，“我記得你給我講過一個廣告商上天堂的故事，你還說那裡邊蘊藏著你討厭風水師的原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都說那是個寓言，要你這個白痴開動你的豬腦袋認真想的，你怎麼那麼浪費我的苦心。”
/ {& @+ i4 ]0 o& P' F
6 b  _3 ?6 I3 l/ e. ?* s. _　　“告訴我嘛！我們不是一家人嗎？”沈科嘻皮笑臉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走的時候沈雪還叫我幫她照顧你呢，嘻嘻，還說你們之間沒什麼關係。”

　　我肉麻的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在沈科的叫痛中以及徐露別有深意的笑容下，我忙中偷閒的望向了窗外。

　　天空行藍，萬里如雲，一貧如洗，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 F, p- O2 e  a6 z: E: Z4 z
　　記得有個詩人說過，時間是一條河流。
; A) y8 c' t2 F3 |7 S* }# \
& m- i& \+ u# N7 {  S& c　　我們就像站在岸上的人，看著那些曾經遇到的人，慢慢地遠去，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眼前。
' S8 C. S7 \+ \! m, Z, R) X5 ~4 [. ^
: `# ?$ Q; U, C8 Y- @. U　　或許，正如同那個詩人說過的那樣，沉澱在心裡最深處的一種幸福，就是每一個人都會永遠保留著的那些東西吧……

1 G$ m- o7 y/ d% S4 p　　【全書完】

0 W- l, R" l; H- Y5 b7 N" W

z0936836528

這個小說很好看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