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井上青 -【平安夜奇蹟之三】大房寡婦

g520

尾聲

! {! g+ A# e0 Z3 Q9 S* s: t三個月後——
# r* r, w) f! N6 G
午後的梅樹林裏，傳來悠悠簫聲，吹簫者風姿瀟灑、玉樹臨風，不是別人，正是剛娶妻滿一個月的楚天闊。

「天闊，茶已泡好了，喝杯茶休息一會。」梅樹下擺了一張矮桌，坐在桌旁的茅蕓香輕喚夫君，眼底儘是愛意。

愛妻招喚，簫聲頓止，楚天闊一個箭步來到妻子身旁，彎身奉上一記熱吻。
  q( ~8 @$ Q" v9 a
, O* f; R7 [- c8 N她笑睞他一眼，遞給他一杯茶，忽地仰首凝望樹上的枯枝，輕喟一聲。
' X7 z) t+ D2 L2 N. \: [
% I- O- \1 I! w+ g! ~" ~「怎麼了？」他坐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望著天際。
& d$ B! l: M7 n! k+ [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梅樹已光禿，她開花、結果的時候我都沒欣賞到。」

「是我的錯。」拉起她的手，他笑中帶著歉意，「梅花開時，你正恨我怨我，一心隻想把傅家制香坊經營好，壓根沒時間來賞花；花落結果、青梅茂盛時，你日日夜夜守在床前照顧我，沒空理青梅的呼喚……」

說到此，黑眸裏盛滿感動，當初他傷重昏迷在床上，是她沒日沒夜悉心照顧他、呼喚他，他才得以「起死回生」。「蕓香，謝謝你。」
2 U: ], j8 B: v7 M: W
她睨著他笑道：「你又要向我言謝？你謝我，我又得謝你，我們的午後時光難不成要一直這麼謝下去？」

三個月前，他為護她而腳受傷，下山後又為了救她被傅東洋刺傷，她照顧他本就應該，他謝她的照顧，她還得反過來謝他的救命之恩呢。

或許是他福大命大，那時他的傷勢連東藥鋪大夫都束手無策，僅能暫時幫他止血，錢管家隻好跑去向楚老爺子，也就是她現在的公公稟報求助。
0 ]4 z; Y6 u3 m* j+ _8 G, @) Z
" H7 p) a- F+ d! o7 i0 N# {楚老爺子一得知兒子受傷命危，動用了所有人脈請來宮裏禦醫診治，還散盡大筆錢財買最好的藥材，再加上仙姑日夜在菩薩面前祈禱，昏迷好一段時日的他才終於醒了過來。
# h' L% K: m  I* h
其實後來她發現，楚老爺子對楚天闊的疼愛不亞於相繼室所生的兒子，只是父子倆各自忙事業，一整年鮮少坐在一塊說上兩句話，要恢複父子情不難，但需要時間慢慢來。
9 b' y" R* h1 D
仙姑依舊隻願住在山上，習慣了山上的恬靜，她不愛城裏的噪亂。這也無妨，仙姑不下山，他們就上山找仙姑，那也是一樣。
8 K3 {7 U0 @) y" o$ k1 U0 y: o
7 u  h2 Y# \/ d( r' d* U至於可惡的傅東洋，被逮後不知何故，未待判刑竟自己在牢裏撞牆緻死。她猜大概是他娘的情人為報砍刀之仇，私下教唆官差對他動刑所緻。而不管原因如何，九陽城從此少了個大禍害，也是好事一樁。
3 a7 m# o9 G4 g3 @' J. b
他笑說：「那……就別道謝了。」
& Q6 U, h; o4 @8 _! w% R
2 m' H4 _$ G2 d7 }8 X- R# ^「真不謝了？沒良心，果然是冷血無情的大奸商。」

9 Q0 g# w6 u3 T7 q0 z她一說，他又開懷大笑。「我這個大奸商，不正好能襯托出你這個九陽城『仙母』的善心。」
9 B( h" m% o2 t: D* [- y
9 e/ E2 C4 W. K% n她狠瞪他一記，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 v; e4 l( S9 n7 @/ o/ O8 _  X說到自己「仙母」這個新封號，真令她啼笑皆非，自從嫁給他成了楚家人，她便將傅家制香坊和祖宅交給蓮兒和阿生夫婦管理，制香坊的收入扣除給工人的薪資和紅利與一些雜費，其餘剩款每個月便購買白米和發救濟金給九陽城的窮苦人家，若還有剩餘白米，則再送給前來登記欲領白米的「臨時困苦戶」。
: ~# h& P7 ?6 I/ g! R9 S6 G) O& @
她的善心善行不亞於夫婿，因此人們便稱他們是九陽城的「善仙夫婦」。楚天闊是樂在其中啦，可這善仙聽來彷彿在罵他們是「散仙」，令她每次聽都不免苦笑。

/ `5 j6 B# `0 ?; l- _2 f7 K% S這還不打緊，人們私下又給她一個「九陽城仙母」的封號，她對這個很有意見——為什麼不是「仙女」而是「仙母」？她比較想當「九陽城仙女」呀。
; T1 ~- Z+ N2 p( k: n  p
2 c0 I8 c/ z* d況且她婆婆是「仙姑」，她被稱「仙母」對老人家也太不敬了，沒想到她丈夫竟還說大不了日後見到他娘就喊「仙姑婆」，真是沒個正經！
, r5 g( ~) v/ D' F8 P+ N8 {
, b- h8 e7 r* o玩笑歸玩笑，楚天闊摟住她，真心的說：「明年我保證一定陪你賞花摘果，讓你盡興。」
. b, @% P( a& d1 Y7 {
「其實我最愛的是這些枯枝，這一大片的枯枝，是我們情意的源頭。」她說。
6 K4 @" a5 c$ X$ c. y% W
! v) `% t# p  p6 ?他點頭附和。
- R+ o( ^- W; L; M& X
1 ^, r" [" A; d3 J# _依偎在他懷中，茅蕓香輕閉著眼，享受秋天午後的寂靜，想著如夢般的往事——

她在原本世界的平安夜裏出了車禍，靈魂穿越來到古代這片梅樹林被他救起，直到她砍梅枝、他送梅枝，兩人的戀情也悄悄滋長，中間雖發生許多誤解之事，幸好終也撥雲見日……
1 i3 E5 F, y3 n- R. r% _
: {6 ^1 J% t" r: U「天闊，我先申明，以後我們夫妻倆絕不能有事瞞著對方，我最討厭被欺騙，而且是感情上的欺騙。」

許久未聽到他的回覆，她睜開眼，發現他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什麼。

* B5 }) `6 P9 c( p「你有事瞞我？」她可敏感了，他這號表情肯定是有事沒同她說。

  ^* F' Z8 e. ^「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可我怕說了你不信，還會嚇著。」
" A) |" D+ K( h$ ^& g. ^2 c
* U( ~  J( {" Q- }3 E# M) w「天底下還有我茅大膽怕的事？」他這樣分明是在吊她胃口。「說，我要聽。」
0 j" o2 n) D+ T# H+ x
; i- Y3 j1 u6 ^' S6 H6 E5 \「真要聽？」
- o: l; D) ^& V% _7 ^# `
「絕不是在跟你說客氣話，快說！」

. e8 Y9 X2 t6 k" X- n9 v他爽朗一笑，忽地端著正經八百的表情道：「我受傷昏迷時，看到了你趴在我床邊……」

「幹麼突然頓住？我一直都在床邊守著你不是嗎？」除了洗澡、上茅房之外。
5 W8 [( H  C7 e$ [
! u' v9 B* X/ Y( ^0 N; T9 |「但我也看到我自己躺在床上。」
$ M# A; u+ C4 ~# {5 D# C
( w0 p- T0 W; A- h" i2 M她瞠目驚呼，「靈魂出竅？」

, K7 w1 ?; n7 R: G# ^# |8 J+ ^3 e「你說什麼？」

「沒有，那……你……這情形有多久了？」
0 D3 Y" W$ P+ B6 O, T
2 D/ M( M! G3 C* E「我不確定，我好像飛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和九陽城很不一樣，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東西在天上飛，房子也很奇特，一層一層的堆疊，彷彿要堆到天上似的……」他說話時眼中閃著異采，宛若大開眼界一般。「還有，路上有很多東西在跑，不是馬，那是……」
  f1 @& F: q2 _/ _! z0 B
& G& Q, ?  p, |! q% p. n0 q( S「車子……」她嚇傻了，他的靈魂該不會是穿越到「未來」去了吧？

「不是馬車，是一種跑得比馬車還快的東西……」
, h' q% v! l+ e$ g4 R
/ T1 f, {: P3 R' T* }" \+ E, `她焦急的問：「那你是怎麼回來的？」是不是馬車不重要，他的靈魂有回來比較要緊。
) J9 I8 K# F) x; g' X( {: z
5 Q  d7 `% F: x「我聽到你哭喊著，不斷不斷地叫我的名字……」他愛憐地撫摸她略顯焦急的臉龐，「我一回頭，眨眼間便又回到房裏來，然後就覺得身子好沉好沉，再也飛不出去了，那感覺旁人無法體會的……跟你說這麼多，你嚇著了吧？還是別說了。」

「那感覺，我懂，我真的懂。」她愣愣的點頭，喃喃自語：「還好你的靈魂有被我喚回，要不，就換你穿越了。」

「穿越？」

「對，穿越……穿越高山，穿越流水，穿越……穿越過梅樹林就可以到城裏。」她轉得頗硬，一臉尷尬。

3 |" p* n! q! h$ ?1 q/ h他狐疑的看向她，「蕓香，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2 _+ W$ D( O5 A+ B% @; l
8 F; B* ]+ ?* \) H9 J6 I「我、我……」她穿越的事最好還是別說，否則要是傳出去，別人說不定會以為他們一家都是瘋子，「其實呀，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可我怕說了你不信，還會嚇著。」

+ e7 y1 S2 ~/ o+ G: ?嘿嘿，他們夫婦間最大的樂趣，就是拿對方前一秒說過的話回敬。

「有這等事？那我一定得聽。」將她抱在懷中，他好整以暇，洗耳恭聽。
) _9 w9 Q8 u% h$ D0 H* ^
她低頭絞著手指，忽地害羞起來，「我、我……我想，或許該請個大夫來家裏一趟。」
' R9 t- N- n3 Z& T5 m6 J' I
2 R5 U, q& f" y$ k8 c' O「你人不舒服？」

她點頭，「那個沒來。」
, `0 T+ J. p$ E2 h
1 B' v4 P3 ?1 i# ~. j' a他眉頭緊皺，「哪個？」
: v# h8 y) f, U$ j4 a5 g4 Z
「噢，不是，我是說……那個、那個我可能是……懷、懷孕了。」

' V# G, ?9 X) p9 c「真的？」
* ^. J" R' N, K% ^! h( n5 E
見他一臉驚訝，她故意糗他，「我就說嘛，說了你不信，還會嚇著呢！」

+ k7 F7 q) f- F! [「不，我信、我信。」
+ W' [0 S- @5 V# L8 C3 N
  a3 P& e- c& F. F, N4 L她笑望著他，瞧他興奮不已，她也跟著雀躍，主動吻上他的臉頰，水眸裏笑意深濃。
) H+ x; h: ]4 b
楚天闊吻了她一記，這個吻格外小心輕柔，「天色快暗了，我送你回府。今晚我們在『蕓香園』用餐，慶祝你懷孕。」
3 d# z7 p2 B- u! f# F5 ]- R
6 {' W) n; r, p2 ]0 U. |0 I先前她問他府中庭園在造什麼大工程，他隻淡笑說在整修，其實那時就已在為她打造一座專屬的「蕓香園」了。

: V% ]# A& |% v5 ^' c) ]「有無身孕，還得大夫看過後說了算。」
" l  f( u! Z, F) M
0 i( u7 z  {' Q: K2 f「不管有沒有，今晚我們就『蕓香園』賞月，一整晚我都陪你。」他愛憐地輕吻她，呵護之情溢於言表。
' j; T0 f. r' Y; z; [- l
茅蕓香內心盈滿甜蜜，她穿越到古代來，遇到了這個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男人，得到了他專一的愛情，此生足矣……

2 `( W7 Y  [  c8 C0 J! q: ?《本書完》
* X" ?- }) G6 t/ Z; R9 R9 I7 l3 Z/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