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春野櫻 -【穿越做貴妻之一】穿越為妃

sanji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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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m# m3 I7 m$ S2 Q9 r5 N邢氏皇朝的先祖來自西北，後入主中土成為一方之霸，為了追懷邢氏一族的先祖，每年夏至必在西北邢家莊舉行祭祖及祭天儀式。

$ _. @2 U. r: g' n- y祭祖是件大事，即使是在戰事吃緊之際，也不曾停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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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之前的一個月，所有皇室成員都必須齋戒，以表誠心，邢天與身為碩親王，既是皇室一員，又是負責聖上安危的要角，自然也在動身前便開始齋戒。

此去西北要二十日的路程，動員精兵五千，一般衛隊一萬，加上隨行的內侍，專司的雜役、僕婢及幾位皇家成員，約莫有一萬六千餘人，為免人員馬匹的損耗，沿途經過幾處重鎮，還要進行更替，行前的規劃極其繁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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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前一晚，福姬太后將邢天修、邢天與兄弟倆召入朝儀宮，直至午夜才出來。

拖著疲憊身軀返回王府，因為齋戒之故，邢天與近十日來都未到拾翠苑過夜。他雖有房間，卻經常在書齋裡便和衣睡下。

夜已深，他早該入睡，可腦子裡卻不斷想著岑語默，這些日子為免引起範嬌兒任何猜疑，兩人在府中幾乎不碰面，就算偶爾遇上，也盡可能連眼神交集都避免。可想起明早便要起程，會有好些日子不在她身邊，他不禁心浮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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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F' D" a, r# K. Q6 r- K, G2 P終於，他按捺不住思念離開書齋，前往秋聲苑，一進苑門，只見庭院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纖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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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垂著臉，兩手交握貼在額頭，動也不動、唸唸有詞，似乎是太專注了，完全沒發現有人進來。

3 [, J6 R% T* ]  T他放輕腳步朝她走了過去，輕拍她的肩膀。

「嚇！」裴美樂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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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n8 P; f$ j  f她沒想到他竟會在深夜時分來到秋聲苑，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幾乎不接觸，雖然難免寂寞，但為了顧全大局，她還是願意忍受。

7 O8 q& j* b8 X她不安的朝苑門望去，「王爺不該來的，要是……欸？」

話未說完，邢天與已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任性地說：「本王才不管該不該，我就是想見妳！」

. v* Y$ f4 c$ X4 p裴美樂心頭一熱，欣慰的眼淚也落下。她何嘗不是呢？想起他明天就要出發前往西北，而且此行兇險，她忍不住為他擔心，至今還未能圔眼睡下，便是因為掛心他。伸出手，她緊緊環著他的腰，將臉埋進他胸膛裡偷偷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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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心愛的女人抱在懷裡，是此刻的邢天與覺得最奢侈，卻了是最幸福的事。他忍不住發出嘆息。「語默，我愛妳。」

7 m* F$ n* Z+ `  w* k" T裴美樂心頭一暖。他是個寡言又不輕易說愛的人，所以聽見他說愛她時，心裡真是既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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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她淚中帶笑地望著他，「我也好愛您。」

8 L$ ]2 Q: q6 v! d. p; n這對古代女子來說，應是非常難以啟齒的話吧？可是她不在乎，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有多麼愛他，不管他去了多遠的地方，她都會在這裡等著他並為他祈禱。

邢天與低頭注視著她，眼底有著溫柔卻又熾熱的情火，他輕捧起她的臉，彎下脖子，將嘴唇貼在她的唇瓣上，好久、好久。

) E# r4 H  v( Y$ q& x! c待四片唇瓣分開，再迎上他的黑眸，裴美樂突然覺得羞澀，她低下頭逃開他的目光，急急從腰間掏出一隻平安符遞給他。「對了，這是我今天去永業寺求的平安符，給您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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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h% q- T/ m, M邢天與接過平安符，緊緊握在手裡，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她的溫度。「謝謝妳，語默。」

; k1 w/ m1 w5 k; F「幹嘛謝我？」她一笑，「這不是妻子該做的事嗎？」

不知怎地，她覺得鼻子微酸，眼眶也發酸，她想笑笑說些祝福的話，卻無法說出。真的好怕他會遇到危險，原來愛上一個人會如此牽腸掛肚，為他歡喜為他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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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激動，她怒力擠出笑容，輕推了他一下，「你明天天未亮就要進宮，早點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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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h- r3 h, M- M6 u6 n* S「不。」邢天與伸出手將她拉住，手臂一振便將她鎖進懷裡。

( q, F! N) u. X- I$ l她嚇了一跳，急忙想推開他，可那雙強勁的臂膀卻把她攬得更緊。「我一點都不想離開妳。」他低下頭蹭著她臉龐，彷彿在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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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美樂雖沒什麼了不起的經驗，但也感覺得到他的渴望，知道他要的不只是親吻及擁抱。

' [  g% a' K" y8 {6 O: u' x可是他不是還在齋戒中嗎？聽說期間不能進葷食，還得禁女色，要是不小心因此犯了忌諱而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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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在齋戒呢！快放開我。」她掙扎起來。

% W' {" D7 h; i邢天與微微一笑，「為了祭祖，我是得吃齋，但禁女色卻是我皇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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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止，她驚訝地抬起臉，「那你這些日子為何都住在書齋？」

" V, C5 p8 k) C' c' R& C+ c「我不過是拿這事來打發範嬌兒罷了。」他與她對視，眼底溢滿溫柔。

她一聽，安心的笑了，也哭了，她將臉埋進他胸膛，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眼淚，可他還是發現了。

4 \+ B+ E2 G( l8 A5 f「為什麼哭？」

* l+ B( a7 g" v; e「不知道。」她緊緊抱著他，感受著他的溫度、心跳，「就是想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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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G! J. G/ t' \邢天與笑嘆，「擔心我？」

「我才不擔心您，我、我知道您會平安回來！」她胡亂抹著眼淚，淚水還是不聽使喚地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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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她的臉，深情的許下承諾，「語默，我一定會回到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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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v) f8 Q; n1 R' i# d「嗯！」她用力點著頭，淚水撲簌簌直掉。

! i/ h# N0 t6 u6 Y) a她向來樂天，也總是能以樂觀的想法及心態去接受上天的安排－－不管那安排讓她哭，還是讓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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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今以後，她都必須以另一個女人的形態活著，但她還是感謝上天，因為祂給了她一次重新開始、愛人及被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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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2 v! Q1 _2 g% f, V現在，她只想祈求上天，讓她愛著的男人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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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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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9 c# R$ U- v, g5 b, F* \) H* O他深情一笑，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吻去她臉上熾熱的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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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 h! e- U" [# I! L祭祖隊伍浩浩蕩蕩出發，同一時間，在京城負責聯繫邢天樂及調動京城人馬的範漢新也已派人快馬加鞭趕回南方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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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6 L) K+ m4 v* q' [邢天樂整兵完畢，帶著一萬五千兵力傾巢而出，迅速的依著邢天與所提供的部署路徑，啟程趕往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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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邢天與自白淮城捎來密函，告訴禁衛軍大督統婁謙，是他在宮中的內應及親信。身為禁衛軍大督統，雖稱不上位高權重，卻是宮裡最接近皇室成員的人，他統領八千禁衛軍，只要一聲令下，便能將皇后、太后及幾位皇子公主們挾持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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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7 O( A+ I邢天與要範漢新進宮聯繫婁謙，並傳他指令，要婁謙「依令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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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婁謙派人請範漢新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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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宮門，婁謙便遣了副督統親自迎接範漢新，並領著他進到後宮。這裡是太后、皇后、嬪妃及各個皇子公主居住的地方，縱使是範漢新或是郭淨硯這樣的議政大臣，也不得隨意進入。

這日進到宮內，範漢新便明顯的感覺到一種不尋常的氣息。那些宮人們看見婁謙，個個臉色惶恐，閃得老遠，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彷彿他是什麼毒蛇猛獸。

來到朝儀宮，裡頭靜悄悄的，沒見到什麼忙進忙出的宮人，只有帶刀的禁衛軍來回巡邏。

範漢新心裡疑惑，但沒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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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6 c6 N4 o. m( q0 g「範大人，這邊請。」婁謙領著他來到一扇門前，門口有四名帶刀護衛守著。他推開房門，只見偌大的房裡窩著一堆婦孺，竟是福姬太后、慕華皇后、幾名嬪妃、皇子公主們及伺候的宮人。

見婁謙帶著範漢新進來，所有人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恐懼及惶恐。

「婁謙？範漢新？」福姬太后瞪著兩人，高聲怒斥，「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範漢新當下便明白了婁謙在這整個計劃裡的角色，原來他是負責在邢天修前往西北時軟禁一幫女眷及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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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u: X2 w* f% l' u8 I* F「範漢新，三年前皇上不計前嫌重用你，還讓碩親王納你的女兒為妾，萬千寵愛。」慕華皇后氣憤不已，「想不到你居然恩將仇報，趁機造反！」

「範漢新，憑你是絕不敢做出這種事的。說！是誰指使你的？可是邢天樂？」福姬太后厲聲質問。

1 y! `4 ]8 ]0 X' h6 e+ r範漢新先是一頓，然後猖狂的笑了起來。

4 x3 h! A3 x- u- s「太后娘娘，策劃此事的不是別人，正是妳的好兒子邢天與。」

「你說什麼？！」福姬太后聞言，完全無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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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 j9 m1 g2 d% s/ x) w! E「胡說！」慕華皇后怒斥，「碩親王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3 A3 s* |3 U. R) F/ a& b, `. D4 J- `「婁督統，你倒是說說，讓她們知道是誰想造反。」範漢新笑得得意。
9 v. B, [+ C5 C$ z3 F( b9 W
/ b/ M# D6 o" r) a' D% _: w婁謙看著福姬太后及慕華皇后，「太后、皇后娘娘，吩咐小人將您們俘虜軟禁的正是碩親王。」

3 i) x9 G5 K+ `福姬太后一聽，頓時一陣暈眩，一旁的慕華皇后連忙扶住她，讓她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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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天與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福姬太后驚訝又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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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會變的，太后。」範漢新笑說：「怪就怪皇上怎麼都不肯讓王爺擇其所愛吧。」

1 O" a9 @& B4 d9 h/ R4 I, C福姬太后不能接受，「你是說天與是為了你的女兒才……不，不會的！」

: w: _" _! V) S; i「太后，事實已擺在眼前，您還不信嗎？」範漢新續道：「在這回時，碩親王恐怕已經在白淮城挾持皇上以逼他禪位了，等到樂親王的兵馬趕至白淮城，這皇宮便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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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5 M: W  C9 {「老天……」福姬太后一時激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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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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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

- q6 w3 U  [" j; m. q一幫女眷及孩子們慌張地圍在福姬太后身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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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滿是得意，範漢新旋身走出房外，婁謙跟過來，恭謹地說道：「卑職送大人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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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漢新瞥了他一眼。「婁督統，你這回可是立了大功啊！」

, E  y8 }; [& y- ]「卑職不敢居功。」婁謙拱手一揖，「日後還請大人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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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a2 n- n$ y他滿意的一笑，點點頭，便在婁謙的陪同下離開了後宮。

- `, R5 L3 C/ H9 r送走範漢新，婁謙火速趕回朝儀宮，進到軟禁福姬太后等人的房內。

此時，福姬太后已經醒來，見他進來，正要開口痛斥，卻見他屈膝跪下，「太后、皇后娘娘，請恕卑職未能先將事實告知，讓諸位受驚，卑職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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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福姬太后跟慕華皇后互覷一眼，臉上寫滿疑惑。

! Q8 G+ k- l7 K0 T0 k福姬太后率先出聲，「婁督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給哀家說清楚。」

- t4 |4 ]; j4 U6 j婁謙抬起頭，「太后娘娘，這一切都是皇上跟碩親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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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 [' o: X" O福姬太后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起來說話吧。」

「謝太后。」婁謙站了起來，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原委詳實訴訴眾人。

聽了他的解釋，他們才明白這原來都只是一場戲，之所以把這麼多人軟禁，就是要讓範漢新及其黨羽深信邢天與是真的想幫助邢天樂造反。

「婁督統，既然這只是戲，皇上跟碩親王為何不事先讓我們知道呢？」想起這事，慕華皇后仍心有餘悸，「要是把太后嚇病了還得了？」

福姬太后笑嘆，「皇上跟天與瞞著我們，是怕戲不夠真，騙不了範漢新。」

「回稟娘娘，正是如此。」婁謙讀道：「如今範漢新上了當炎那幫潛汰在京城的殘黨便會傾巢而出，待碩親王在白淮城擒下樂親王，小人便負責在京城收網。」

# r  S7 [7 w$ r; n: O" ^" }/ [  O% I「是嗎？」福姬太后沈默了下，語帶希冀，「希望這次真的能有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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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美樂雙手合十，誠心祈求佛祖能保佑邢天與一切順利，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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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i8 Q1 `$ p; A* i# ?離開永業寺，行經一處人潮熙攘的市集，她們順道買了一些點心，然後轉進一旁的幽靜巷子裡，想循捷徑回王府。這時迎面來了一個提著花籃的中年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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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走到她面前，笑咪咪地問：「姑娘，買串香花吧？」

! l1 ~7 @% w: s% I1 \, `1 U8 [裴美樂看著籃中一串串的香花，跟一旁的梨兒使了眼色，要她拿出錢袋。「大娘，一串香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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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二文。」

* c$ c7 B  w2 Z「那好，給我五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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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k) G7 L. P. E9 B$ h「謝謝姑娘，好心會有好報的。」婦人將手伸進花籃，眼底忽露殺機，當手從籃裡抽出時，手上拿著的不是花串，而是一柄鋒利的短刀，婦人甩開花籃，便要向裴美樂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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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 `0 g/ e% R# {) w! B+ \事情發生得太快，裴美樂根本來不及反應，當場愣住，梨兒跟小貴發出驚恐的尖叫－－

忽地，一把長劍筆直的劃過婦人的手臂，婦人一疼，快速往後退了兩步警戒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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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子從裴美樂身後竄出，擋在她面前，婦人見情勢不妙，立刻轉身逃出巷子，隱沒在市集的人潮之中。

. E  y. m# l9 I" d! a, u' b4 ?- f「王妃！」梨兒跟小貴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檢視她身上是否有傷。「王妃您沒事吧？受傷了嗎？」

/ t/ h+ t0 r1 A; s. u裴美樂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我沒事。」

擋在她面前的男子轉過身，恭謹一揖，「卑職來遲，希望王妃沒受到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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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副教頭？」她訝異地看著她。他剛剛叫她王妃？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王妃的話，」竇嘯天拱手一揖，「卑職奉王爺之命，在暗地裡保護王妃的安全。」

$ d: u) y9 i7 ]  y, E「欸？」她與梨兒跟小貴同時驚呼。

1 F/ K1 W& u8 O% s/ Q1 T邢天與什麼時候找上他的？又怎會預料到她有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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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N# G  A- I0 O  `0 c, X7 b「竇副教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3 T! ~3 G7 l! i. J竇嘯天一五一十的回答，「王爺前往西北之前到京捕處找到卑職，要卑職暗地裡保護王妃，說有人會在他離京後傷害王妃，卑職原還存疑，沒想到果真如此。」

聽了他的話，梨兒跟小貴都驚恐萬分，「到底是誰要傷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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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J* S" [! @" p& V% {「王爺並未詳說。」

「我知道了。」裴美樂露出微笑，「真是謝謝你了，竇副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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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真是神機妙算，竟已料到「某個人」將趁他不在京城，伺機除掉她這個心頭大患，剛才要不是竇嘯天及時出手，她鐵定躲不掉那大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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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卑職分內的事，請王妃別放在心上。」

「王妃，」梨兒疑或地看著氣定神閒的主子，「您說您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3 ^0 k( d3 o2 D8 S# @, q& I3 L「沒什麼意思，咱們回府吧。」她笑著向竇嘯天道謝，「竇副教頭，王爺請你幫忙，待他回京，一定會回報你的。」

8 s/ N' k) A- D" y; c" [聞言，竇嘯天露出悵然的神情，「卑職不敢求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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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Z" X( ~3 I6 ^8 a「放心，王爺絕不會虧待你。」她眼中露出黠光。

在竇嘯天的暗中保護之下，主僕三人回到了王府，正要到安樂苑去，正好碰見範嬌兒帶著露兒跟可兒正要出門，見她歸來，範嬌兒有些異樣，觀其神色，裴美樂更肯定自己的猜測。

$ J" e3 d2 Y: E4 B5 E「嬌兒妹妹，剛買的杏花糕，吃塊吧！」她笑咪咪地說，拿出剛在在市集買的杏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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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8 O5 g: \範嬌兒一怔，沒料到她會有此舉，梨兒跟小貴也不解主子為何要對範嬌兒這麼友善。

7 i; d! F$ Q3 g4 Q. @看範嬌兒說不出說，又杵著像棵樹似的，裴美樂拉起她的手，將杏花糕擱在她掌心上，「放心，我可沒在裡面下毒，那種下三濫又不入流的害人方法，像我這種光明磊落的人是做不來的。」

, Y/ W$ V$ b8 K( ^( p0 H範嬌兒神情一變，面露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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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O* Z2 v4 _' j$ V她臉上依舊帶著暖暖的、毫無敵意的笑意，「對了，妹妹正要出門嗎？那可要小心一點，剛才我在街上好心跟一個大娘買香花串，沒想到她竟拿刀要刺我。唉，這外頭真夠亂的。」

說話的同時，她也暗暗觀察範嬌兒的臉色，果然不出她所料，變得起來越沈、越來越難看。

( H  H& Y' M- Y$ Z* W9 u+ k/ R「幸好我畢竟是將門之後，從小學了一點武功，三兩下就打跑了那個蹩腳的大娘。」她笑視著範嬌兒，「哎呀，妹妹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該不是嚇壞了吧？」

3 g( Q' {  K8 @; f/ X範嬌兒羞惱的怒瞪她一記，恨恨的將杏花糕往地上一丟，快步離去。

+ K6 N! k0 L2 Y- i裴美樂衝著她離去的背影大聲叮囑，「妹妹，外出可要小心呀！」

對於她的關心及提醒，範嬌兒當然不領情，帶著兩名侍婢，很快便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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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 y( t' f裴美樂好整以瑕、氣定神閒的目送她離去，「走，咱們到安樂苑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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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白淮城。

白淮城是前往西北的必經之地，一直以來都是君主前往西北宗祖的中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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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C3 Y8 V4 N& Q0 a此時，邢天修正在城中休息，軍隊則駐紮在城外以保護其安全。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除了負責站崗巡邏的士兵，整座白淮城再也看不見有人走動。

+ i% W1 g& P6 U4 n# d/ [突然，城中高塔發出聲響，一線火光直衝天際。見狀，巡邏及站崗的士兵立刻警戒，城中正在休息的禁衛精兵也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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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J% m4 ?* s此時從邢天修的寢宮裡跑出一名神情驚徨的內侍，對著在外府衛的士兵高聲呼喊，「傅少將軍！傅少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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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2 V( `9 o內侍口中所喊的傅少將軍正是傅嚴的兒子，傅崇熙，此次隨行保護邢天修的精兵部隊便是由他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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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2 @( y5 m$ y7 f2 ~& L5 V聽見內侍大呼小叫，傅崇熙立刻趕來。一見到他，內侍便傳口諭，「皇上有令，傅少將軍請立即打開城。」

聞言，傅崇熙一臉莫名，深更半夜開城門有違常理，內侍的慌更教他生疑，直覺告訴他，皇上的寢宮裡出了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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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0 w5 {: I! e) g他一把推開內侍，大步往寢宮的方向走去，來到宮門前大喊，「皇上，末將傳崇熙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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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K& _1 G; u5 z裡面無人回應，他心覺不妙，立刻推開進入，豈料在裡頭的不只邢天修，還有邢天與及數名帶刀侍衛，邢天與坐在邢天修身邊，一柄長刀便握在手中。

5 [) g' U4 W) p9 Z3 U傳崇熙，立刻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碩親王，您這是要造反嗎？」

邢天與冷冷地看著他，「虎父無犬子，傳少將軍果然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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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V! D) v' a+ q「你好大的膽子，外頭有五千精兵，你居然敢挾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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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少將軍，縱使是五萬雄兵，都抵不過皇上的項上人頭。」邢天與氣定神閒地說道：「如今在宮裡的太后、皇后及幾位皇子公主們都已被擒，若有人敢輕舉妄動，可是會出人命的。」

- A0 \* ]* W' G. @8 D. P. x「什麼？！」傳崇熙一震，驚愕又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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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 D( F8 s* a「傅少將軍，」邢天修平靜的看著他，「速傳朕的旨意，開城門，不管進來的是誰，都不許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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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總是面容和善的邢天修臉一沈，語氣強硬，「什麼都別問，快去！」

皇上在邢天與手裡，若他沒騙人，此時就連太后、皇后及幾位皇子公主也都在他手中。傅崇熙雖不想屈服，卻也無能為力。

「本將遵旨！」他抱拳一揖，旋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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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f  M( m' `# [* ?) T此時白淮城不遠處的一處林子裡，邢天樂領著一萬五千名士兵正在暗夜中等待信號。

那線火光自高塔發射而出並衝入天際，他知道時候到了。

% ^4 L: x8 Z5 W( i, ]一聲令下，早已整裝待發的士兵便井然有序地列隊走出林子，朝白淮城而去。約莫半個時辰，領頭的他已抵達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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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城門大開，駐紮在城外的士兵雖處於警戒，卻沒人敢妄動，城門下，傅崇熙正候著。

「來者是誰？！」他朝馬背上的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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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 \8 D8 V! I「邢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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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r0 K0 q, ~3 N得知邢天與要他開城門迎接的竟是邢天樂，傅崇熙驚訝多過於憤怒。他們曾是勢不兩位的政敵，而且邢天樂還是被邢天與鬥垮的手下敗將，如今這兩人為何會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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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心疑惑，但礙於皇上在邢天與手中，皇上又下口諭不准他阻止進城的人，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邢天樂迎入城中。「樂親王，皇上有令，允你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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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C, d5 B6 y: O5 H邢天樂得意狂喜，騎著駿馬，領著十幾名親信率先進入城中，在傅崇熙的帶領下，進到邢天修的寢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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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6 u" K( R$ D這時，邢天與以刀架著邢天修的脖子自裡頭走出來，見到這一幕，傅崇熙氣憤難忍，邢天樂卻猖狂大笑。

8 C& a5 z$ S& P- N  F8 _+ Q! ]3 [「哈哈哈，邢天修，你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吧？」他揚著得意又幸災樂禍的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絕沒想到當年將你送上帝座的親弟弟，如今也能將你拉下帝座。」

5 W( h  p3 D+ i: U; m: l% l; a) s: |「邢天樂，想不到我一時仁慈，竟是縱上歸山。」邢天修難掩失望及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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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他的宅心仁厚能感動邢天樂，教他安於深耕南方，沒想到一切竟都如邢天與所料，他帝心未滅，趁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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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他雖然還是不會取其性命，卻會奪去他所有皇族的尊榮及特權，讓他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庶民。

「邢天修，我是東宮大皇子，那帝位本來就是我的！」邢天樂指著他，態度囂張地說，「如今我的部隊就在城外，這邊裡裡外外都是三弟的人馬，戊守人止關的岑氏父子又得忙著應付關外數族的南侵，你還是乖乖交出帝位，我會饒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4 }/ s# m6 U7 t- t2 A「邢天樂，你真要謀反？」邢天修的聲音聽來十分沉重。

「我就是要造反，你能奈我何？」邢天樂勝券在握，毫無顧忌地大放厥詞。

就在這時，邢天與架在邢天修脖子上的刀突然放下，「傅少將軍，反臣已認罪，還不速速將他拿下！」

( H9 t6 X6 V: O' k  ^傅崇熙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見情勢逆轉，原本因為邢天修安危而不敢妄動的侍衛們立刻拔刀向著邢天樂一幹人。

: M4 }1 \& \% b& h* y* z見狀，邢天樂臉色倏地一沈，辰驚又惱怒地瞪著邢天與，「你設計我！」

「若你沒有謀反之心，又怎會跳進圈套裡？」他淡淡地說。

8 Z" V/ g, i9 J/ x1 Y. t邢天樂身邊的十數名侍衛拔出刀來，卻作困獸之鬥，邢天與冷然一笑，「別做無謂的犧牲，看看你們四周吧。」

  N1 w# u: B. H  n1 M邢天樂與十數名侍衛往兩旁及邊上一看，只見士兵已將他們團團圍住，兩旁的屋頂上亦有引箭手對著他們。

見大勢已去，那些侍衛紛紛放下武器，自邢天樂身邊退開。

邢天樂見狀，勃然大怒地抓起一把長刀就往一名棄他而去的侍衛揮去，侍衛閃避不及，手臂當場被劃傷，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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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兄，我並不想傷你，棄械投降吧。」邢天修好言相勸。

邢天樂羞憤至極，哪聽得進他的勸告。提著刀往邢天修撲去，邢天與一個箭步擋在邢天修面前，幾聲金屬交擊，邢天樂已被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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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 y8 n7 W* j& E! z3 s! a0 E「殺了我！」邢天樂怒吼著。

「我可不會猶豫。」邢天與神情冷竣地看著他，「不過皇上宅心仁厚，決定饒你不死。」

& w6 M# z5 n9 n$ |「邢天與，別忘了城外有我一萬五千士兵，他們隨時都會……」

他話未說完，邢天與已冷冷一笑，「他們已經被岑少將軍的精兵層層包圍，現在恐怕都已繳械投降了。」

2 }# }; w3 q' M& ?1 Z6 O「什麼？」連最後的王牌都被擊破，邢天樂心知無望，身子一軟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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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P2 G/ z4 R! D; m; t, g「來人，將樂親王押下。」邢天與一聲令下，侍衛上前制住邢天樂及他那十數名親信，押至大牢。

8 J# B* l% w7 o* q% [# y邢天修看著這一切，臉上並沒有喜色，他惆悵地看著邢天樂一幫人被押出去。

* V* D5 L# ?! r% C/ J「天與，」他喃喃地問：「都結束了嗎？

7 S3 @! R2 D- N* J2 h" d; n& `邢天與應聲，「是，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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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9 l- w' o邢天修長長一嘆，須臾，他轉而看向一旁的弟弟，「你終於可以過你該過的日子了。」

  ~' L4 r! g) Y' K: }3 H  L2 `邢天與頷首，「皇上，接下來就由傅少將軍及岑少將軍護送您至西北祭祖，我得啟程趕回京城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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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立刻動身吧。」

8 `* p% J9 `; E  c7 f「臣弟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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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邢天樂於白淮就逮的翌日，京城也進行了一次大掃蕩。

婁謙領著千名禁衛軍，趁夜分別攻入範漢新及一幹同謀造反的黨羽府中，將他們一網打盡。

逮捕所有參與謀反之人後，婁謙在淩晨時分來到碩親王府，因為他手上有邢天與的令牌，王府護院立刻開門相迎。禁衛軍突然入府，自然引起騷動，不一會兒，整座王府的人都醒了過來，包括安樂苑的許尋香等人及秋聲苑的裴美樂。

- }( Z- K! B0 P% I裴美樂之前進宮時曾跟婁謙有過幾次接觸，因此一眼就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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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叨見王妃。」婁謙一見她便行禮，「驚擾王妃休息，卑職深感惶恐。」

「婁大人言重了，不知大人深夜進府所為何事？」

  j. E" D8 c; j: R6 n「回稟王妃，卑職奉命前來緝拿範嬌兒。」

# c9 S0 R/ M; T) X7 D她一怔，立刻意識到發生什麼事，邢天與的收網計劃顯然已經開始，甚至可能結束了。範嬌兒應是名單上最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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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L$ E- [0 R「婁大人，請隨我來吧。」她親自帶路前往拾翠苑。

在她的引領下，帶了數名禁衛軍的婁謙來到範嬌兒房門前，高聲大喊，「範嬌兒，我乃禁衛軍大督統婁謙，速速著衣開門！」

! i% ^; X. o7 k等了一會兒，房門開了，範嬌兒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姿態高傲的睥睨著他，「婁大人，你夜闖碩親王府，究竟是為了什麼？」

婁謙不跟她囉唆，真接吩咐，「動手。」

「遵命。」兩名部屬聽令，立刻驅前一左一右的押住範嬌兒。

" v% l' u: c" d! F" s! m- P7 u範嬌兒陡地一震，既驚又怒地掙扎，「做什麼？你們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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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T' a/ y: b% ^她明明從爹那裡得知婁謙是邢天與在宮中的內應，負責軟禁福姬太后等人，但若他是邢天與的人馬，怎會在這種時候闖進拾翠苑，還一副要來抓拿人犯的架勢？難道計劃失敗了嗎？

「婁謙，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我是誰？！」她心知不妙，仍舊虛張聲勢。

* W7 e( w. Q" u* k: N婁謙神情嚴肅，一字一句請楚說出，「範嬌兒，妳因參與謀反，碩親王有令，即刻將妳及相關人等押送天牢。」

聞言，她臉色倏地刷白，「你、你說什麼？」這是邢天與的命令？怎麼可能？

9 H* s1 M, T4 R0 h「樂親王已在白淮城就逮，議政大臣範漢新及一幹黨羽也已生擒，妳因參與其中，也一併押至天牢候審。」婁謙說。

0 _9 F7 J- o8 U- d: h2 r' c剎那間，範嬌兒明白了。

原來這一切全是陷阱，邢天與騙了她，他從沒愛過她，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百依百順，不過是想藉她引出蟄伏暗處的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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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6 t# p' }4 N. J她從來沒有擄獲他的心，從來沒有贏過岑語默。到頭來，她還是一個沒用處的女兒，皇后大夢也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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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m+ X  `3 u5 N! ?! q# o她恨，恨邢天與、恨她爹，更恨岑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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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輸了，從今以後能得意笑著的人不是她，而是岑語默。

# m8 R6 e; m3 }9 {7 k不，她不想輸，她不想讓岑語默得意，她要讓邢天與痛苦，就算要死，她也要拖著他們一起陪葬！

「語默姊姊！」範嬌兒轉過頭，可憐兮兮地叫著，「救我呀！」

裴美樂沒想到驕傲的她竟會在這個時候低聲下氣地向自己求救。

) g' c2 }9 [( u+ r3 |* Z" Y「我錯了，我不懂事，我以前對妳不敬，我該打該罵，我真的知道錯了，求妳救我！」範嬌兒聲淚懼下的哀求，「我不要進天牢，我……我在裡面活不了的，語默姊姊救我，救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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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可憐的模樣，裴美樂的心突然一緊。

範嬌兒不過二十歲，說來還是個孩子，她自幼生養在富貴人家，驕縱難免，雖有些壞心眼，但那是因為她有個城府極深、處心積慮想往上爬的爹，想她金枝玉葉的，真要關進天牢，可有得受了，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哪裡都跑不了，也無須押進天牢。

2 C5 I: b4 q8 d「婁大人，」裴美樂驅前詢問，「能讓我替她求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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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I& S7 N) C5 g& e梨兒跟小貴一聽，簡直不敢相信，兩人急忙阻止著她，「王妃，千萬不要。」

裴美樂看了兩人一眼，要她們別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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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N1 O4 _% `6 G0 K6 P4 K# i( d「婁大人，」她客氣又委婉地說：「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就算不押進天牢，也不會有逃跑之虞，可否請你行個方便，就將她暫時幽禁在碩親王府的牢裡，等王爺返京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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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 o% u1 R4 Z「這……」婁謙面有難色。

- t! |& w6 V2 N" Y「婁大人，有我做擔保，應該行吧？」她續道：「王爺回來若問起，我會擔起責任，絕不連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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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n' C1 V* v# g( U婁謙想了一下，雖有為難，卻不好拒絕她。「好吧，那卑職就派人留在府中看守。」

裴美樂欠身，「謝過婁大人。」

+ r7 a- h/ w+ Y5 s5 L- Z" k「不敢。」婁謙恭敬一揖，以眼神示意部屬放開範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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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嬌兒一脫身，一個箭步撲向裴美樂，不知何時手上持了一把短刀，她一拉拉住裴美樂，將刀抵在她腰後－－

8 D$ J4 P8 `- W! g, E& g# j見狀，所有人驚喊，「王妃！」

「別過來！」範嬌兒將刀往裴美樂腰後戳了一下，她立刻疼得皺起眉頭，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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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憤怒又驚惶的瞪著範嬌兒，沒人料到她竟恩將仇報，企圖傷害為她求情的碩親王妃。

% _2 V0 Y6 b4 g" x( ~% ^( {7 h, v「你們都給我走開！」範嬌兒把裴美樂往後拉，慢慢退向自己的房間。

眾人見裴美樂被戳傷的地方流出血來，染紅了衣裳，都憂心不已。

「範姊兒，妳快放了王妃！」婁謙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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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範嬌兒冷哼，「你們要是敢輕舉妄動，我一定讓她給我陪葬！」

  Z+ H" F) _+ [" L- B「範嬌兒，妳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她眼中迸出陰狠的銳芒，「放心，我會讓邢天與看她最後一面的。」她將裴美樂拖進房間，朝著婁謙語帶警告地說：「誰要是企圖闖進來救她，我就把她捅成馬蜂窩！」

說完，她碰地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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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4 A- O+ c, A邢天與快馬從白淮城趕回京城，一入京便得到範嬌兒挾持岑語默的消息，他明白範嬌兒極端又偏激的個性，她從不求瓦全，只想拉著所有她恨的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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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q3 A1 p4 b4 f* f他離京時要竇嘯天保護岑語默的安全，可他怎麼也料不到範嬌兒竟會在婁謙上門逮人時趁機挾持岑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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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趕回碩親王府，而此時範嬌兒已挾持裴美樂近五日。

# S6 _0 K5 E: I9 {2 g一進王府，一直守在王府未敢離開的婁謙立刻跪下，「卑職罪該萬死，竟讓範嬌兒有機可乘，請王爺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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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拉起他，「範嬌兒生性狡詐，婁大人未與她交過手，自然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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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時，梨兒跟小貴快步上前，跪地哭求，「救救王妃，王妃讓範嬌兒戳了一刀，她……」

聞言，他眼底乍現殺肅，「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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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已是近五天前的事了。」婁謙趕緊說明，「王爺還請放心，那傷不至於致命。」

6 \3 C3 s9 ]3 z  A, R8 V  }: e' k邢天與同意，範嬌兒挾持岑語默為的是報復他，因此在他回來之前，她絕對不會對岑語默下手。

他知道範嬌兒心裡打著什麼主意，那女人認定自己遭到欺騙背叛，此時一定恨不得殺了他及岑語默，但不管她想對誰下手，必然是在另一個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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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拾翠苑，只見數名護院駐守在此，大家見他回來，終於稍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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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虎，王妃還安好嗎？」他喚來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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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不敢確定。」東上神情嚴肅，「這幾日只有在送膳時才會看見範嬌兒露面，我們都不知道王妃是否安好。」

. W/ P! f6 k; Y' t" @6 L1 o聞言，邢天與若有所思，沒多久他走向範嬌兒的房門，「嬌兒，是我。」

為免刺激她，他仍喊她一聲嬌兒，房間裡也立即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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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你陰我！」範嬌兒厲聲大叫，「我不饒你！我絕不饒你！」

: _; s  W$ ^* b% L「嬌兒，別做傻事，出來吧。」

% z- T& i8 v% g) A「你退到廊下，立刻！」

邢天與退至廊下，「我已在廊下了，妳出來吧。」他耐著性子勸她、哄她，就怕更激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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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範嬌兒打開房門，押著雙手被綁在身後的岑語默，見岑語默還安全，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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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遭挾持多日的裴美樂疲憊又虛弱，可看見邢天與，她臉上有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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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範嬌兒什麼話都不說，但她多少可以猜到範嬌兒心裡的盤算。

範嬌兒想殺她，而且是在邢天與的眼前，好教邢天與親眼看著她死去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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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凶險，但她慶幸至少還能在死前見他一面。

邢天與看著她，眼底滿是不捨，但為免激怒範嬌兒，他沒喊她名字，更沒對她說話。

「嬌兒，想想妳爹。」他動之以情，「我答應妳，若妳放了語默，我會在皇上跟前為妳及妳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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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在乎我爹！」範嬌兒大聲咆哮，「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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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兒，別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閉嘴！」範嬌兒憤怒地說：「別跟我講道理，你不知道我在乎什麼，我卻知道你在乎什麼。」說著，她用小刀抵住裴美樂的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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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m# d* H& y- E6 q' i- o見狀，他心頭一緊，但他仍力持鎮定，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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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乎的是岑語默，對吧？」範嬌兒在裴美樂脖子上輕輕劃了一刀，鮮血立刻流出。

邢天與見岑語默受傷，胸口頓時竄出怒火，但他努力壓抑著那狂暴的情緒。

/ O( Z; n4 c7 F/ w# U3 @- O! O「我知道你從沒愛過我，你愛的一直是她！」範嬌兒雙眼充滿血絲，猙獰又可怖。她將刀抵著裴美樂的臉頰，陰冷地笑問：「喏，你喜歡她什麼？瘦竹竿般的身體？還是這張臉？」

「範嬌兒。」邢天與意識到她想做什麼，終於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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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要是我劃花她的臉，你還要她嗎？」範嬌兒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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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f! m; w3 w7 A  L「要是妳敢傷她，我絕不饒妳。」

聽見他這麼說，範嬌兒的聲音頓時因憤怒而劇烈顫抖，「你以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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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U. u2 K3 i# q$ `9 z5 u; S「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她。」邢天與直視著她，「妳若現在放了她，我會讓妳跟妳爹離開京城，可妳若傷她，我會教妳生不如死。」

範嬌兒聽完，像是瘋了似的發出尖銳的笑聲，「生不如死的不會是我範嬌兒，而是你！」說著，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我準備在你回京那一天，為慶祝我們終能如願而賜給岑語默喝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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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一震，沈聲怒喝，「妳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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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試試，」範嬌兒拔掉瓶塞，一把掐住裴美樂的下巴，將瓶子湊到她嘴邊。

「範嬌兒！」邢天與怒吼，眼底有著要將她拆骨剝皮的殺意。

但範嬌兒已然失去理性及人性，一心只想報復兩人。

3 o7 E& @( ^" N" e4 K2 o「怎麼？你捨不得她死？」她挑眉冷笑，「也不是不行，不如你替她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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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b% A, d- W聞言，裴美樂驚叫，「不！範嬌兒，妳不能那麼做！」

- A$ u6 F) b0 y, t「岑語默，」範嬌兒恨恨地看著她，「我範嬌兒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不管是王妃這個位置，還是邢天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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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5 z; c! e0 `: G( I「妳到底想怎樣？」裴美樂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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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e* I/ R- x+ I「我要妳親眼看著他死。」範嬌兒冷冷地說道：「我要妳承受比死還痛苦的折磨。」她轉頭看著底下的邢天與。

/ H( s; l& K/ V. w6 s- Z+ j「邢天與，你願意替她喝下毒藥嗎？」

邢天與臉上沒有半點猶豫，毅然決然答應，「冤有頭債有主，妳恨的是我，喝毒藥的當然也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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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裴美樂聞言都十分吃驚。

$ O# b' h$ f# E5 P% ^( a2 v「王爺，不行！」東虎及婁謙急著驅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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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制止了他們，「把毒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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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b6 A* e; N8 j「不行！」裴美樂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要喝下毒藥，原本一直非常冷靜的她激動地掙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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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嬌兒朝她膝後一踢，她膝頭一軟，跪地不起。

「岑語默，妳就好好看著吧。」說完，她將裝有毒藥的瓶子丟給邢天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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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接住瓶子，嚴肅地問，「我若喝下毒藥，妳便會放了語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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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嬌兒揚起下巴，「你喝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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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1 T( W6 _# F( n「不要！」裴美樂哭叫，「邢天與，不要喝，我不准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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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淚流滿面、驚惶痛苦的妻子，邢天與微微一笑，眼底滿是對她的不捨及心疼。「語默，這是我欠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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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我警告你，」裴美樂聲音顫抖，「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我會跟著你一起走……你不准喝，你答應過以後要彌補我的，不准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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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兩人情深意濃，生死不離的模樣，範嬌兒更加惱怒，「邢天與，快喝！」

邢天與深深凝望著裴美樂，什麼都沒說，對她露出深情又溫柔的微笑，接著以瓶就口，仰頭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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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o0 V3 j0 m6 J' G' [' w「不！」裴美樂淒厲的哭喊，幾乎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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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嬌兒見他喝下毒藥，卻還是沒有放走裴美樂的打算。她在等，等他毒發。

她所受的屈辱及傷害，她要十倍、百倍奉還，就算她死罪難逃，也要親眼看見邢天與在她及岑語默眼前斷氣。

「範嬌兒，快放了語……」邢天與話未說完，突然倒地。

) _, Q: B/ |( h7 k( x「王爺！」東虎及婁謙快步聞前扶住他，「快備馬車送王爺到太醫院！」

邢天與神情痛苦，勉強抬手制止兩人，兩隻眼睛直視範嬌兒，「不准妳傷害語默，立刻放……」話未盡，他陡地噴出一口鮮血。

- j, y1 D9 j) {  z看見這一幕，裴美樂只覺痛不欲生，此刻，她心痛得像是有人一刀刀的切割著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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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她哭喊著他的名字，「不要……不要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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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D" ]7 K6 k0 J: w! x' A此時，所有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的人全掉下眼淚，就連婁謙這樣鐵錚錚的漢子都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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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嬌兒見他毒發，發出可怕的笑聲，她笑得渾身顫抖，渾然忘我，就在這時裴美樂一個起身，用力撞開她，往廊下奔。

見她逃脫，機不可失，婁謙等人一湧而上將狂笑著的範嬌兒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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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I0 V( ]7 a裴美樂雙手一被解開，立刻撲向滿口鮮血的邢天與，緊緊抱著他。「邢天與，不准你死！不准！」她用力將他抱在懷中，生怕一個鬆手，他便會自她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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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1 @# [; p邢天與見她脫險，唇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抬起手輕觸她的臉龐，眼前慢慢模糊，慢慢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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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不到之前，他要好好的看著她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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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 S& p7 q4 H' m2 A裴美樂感覺到他就要從自己手中消失，傷心的哭喊著他的名字，「邢天與！」

「語默，」他閉上眼睛，以僅剩的一點力氣喃喃說道：「我…一回來了……」說完，他手一癱，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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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9 }. q4 T, H/ f「來人！快！」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慌，因為她是碩親王妃，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快備馬車送王爺進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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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虎等人七手八腳」快地將邢天與抬起，往拾翠苑外送。

2 T7 R+ A3 N6 e5 F* D6 \) q  X& N此刻，被擒的範嬌兒還在猖狂地笑著，裴美樂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她走向範嬌兒，揚起手，狠狠賞了範嬌兒一耳光。

4 v2 F- f5 Y2 a( {啪的一聲，嚇壞了所有人，也讓範嬌兒停止了笑聲。

; U: B# p) A* F% S「妳……妳……」範嬌兒太過震驚，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 m0 o+ \5 i; L  S( U! P! V「範嬌兒，妳很可惡，但也很可悲，」裴美樂沈聲道，「我可憐妳，因為妳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

說罷，她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地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範嬌兒先是愣住，然後不甘心地放聲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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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太醫院。

裴美樂不眠不休地守在邢天與床邊已經三天了。

為了查明毒樂的藥性以尋求解毒藥方，她將盛裝毒藥的瓶子也一併送進了太醫院，經太醫院一查，竟發現毒藥其實已被稀釋過，若非如此，邢天與應該已於當下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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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M  Q* F: g" O那毒藥原是範嬌兒拿來毒她的，斷不可能是她自己事先將藥稀釋，可藥在範嬌兒手中，除了她，又有誰能取得毒藥並動手腳？於是，她只想兩個人，那便是可兒及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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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命人將可兒及露兒帶至太醫院，並分別訊問她們，這才知道將毒藥稀釋的是露兒。
' i& ]: H, ~" B) P; P0 c, |9 d
, U  D/ R6 R, t/ k  L, R原來露兒雖是範嬌兒自娘家帶來的丫鬟，但其實早已被邢天與收為己用。露兒家貧，父母都是佃農，於是便將她送至範府當丫鬟，邢天與賜給她父母一塊良田，還讓她兩個弟弟讀書以求功名。交換的便是她就近監視範嬌兒，以隨時提供他任何可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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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嬌兒備了毒藥要毒殺她，露兒當然知道她本可將毒藥替換，但因那毒是由一種奇花淬煉，會散發出特有香氣，她擔心將毒藥調包會讓範嬌兒發現，只好倒了一半，再加入一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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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X1 p) }不過也幸好她機靈，毒性因份量減半而銳減，否則邢天與恐已藥到命除。

9 \2 ~- T. [( Y" F裴美樂心想，在邢天與喝下毒藥的當下，他應是不知道的吧？以他對範嬌兒的認識，他該知道範嬌兒既要毒她，必然是用了極了陰邪的毒藥，可他卻還是毫不猶豫代她服下。

他不怕死嗎？他寧可自己死去，也要挽救她的生命嗎？他難道沒想過就算他喝了毒藥，範嬌兒還是可能食言而殺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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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一定都想過。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願意賠上性命以換取一點希望。

$ X0 y* Z/ r% {0 G知道他是如此深愛著她，甚至願意代她而死，她一點都不高興，反倒覺得好生氣。他怎麼可以這樣？他以為他死了，她還能活著嗎？他不知道看著心愛之人死在眼前，遠比面對自己的死亡還要可怕，還要痛苦嗎？

3 H; u2 O" u! o% I, i# {( C她不是為了看著他死而穿越，更不是為了看著他死而待在他身邊，她要的是跟他廝守、與他白頭。若他死了，獨留她一人，那生又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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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她緊緊握著他的手，「你答應要彌補我，答應從今以後會愛我、疼我，你快醒過來吧，我在等著你一起回家呢。」說著，她忍不住掉淚。

「語默……」福姬太后悄悄進來。

! M( c7 M" s0 [, N" M( b  }聞聲，裴美樂立刻想起身問安，福姬太后趕緊輕按她的肩膀，慈愛又憐惜地看著面容憔悴的她。

& U+ S; y6 m4 Z' w7 a" @" Z「妳該休息了，孩子。」福姬太后心疼她沒日沒夜地守在自己兒子床邊，柔聲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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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6 K6 |. L她搖搖頭，兩隻眼睛一秒鐘都不肯離開他。

「語默不累，我想等王爺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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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a  x: D. c4 e* v# Z福姬太后坐了下來，以眼神示意隨侍的宮女將手中的湯盅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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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請用。」宮婢將湯盅小心翼翼地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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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4 v$ Z. T3 a% A; ?7 B+ t裴美樂微愣了下，福姬太后溫柔一笑，「這是哀家親自為妳燉的雞湯，快喝了吧。

看著猶如母親般愛護自己的福姬太后，她眼眶一熱。自己自三歲便失去母親，繼母又待她冷漠，「母愛」這玩意兒，她沒真正感受過多少。

3 L" [; p8 X' X" X- k9 `4 g1 u( @可如今穿越而來，福姬太后卻給了她滿滿的母愛。

「妳接連受了這麼多折騰，哀家真是捨不得。」二次政變結束後，福姬太后才慢慢地知道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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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4 m- {& U+ w7 n. j8 T她被範嬌兒挾持時，範嬌兒曾戳了她一刀，雖未致命，但也讓她吃了苦頭。她傷口未癒，如今又沒日沒夜地守候著天與，情深意濃，不言可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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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5 Q7 ?. a2 a  M% B/ r「哀家可是用好幾樣補身益氣的藥材燉了幾個時辰，才成就出這一小盅的湯，妳趕緊趁熱喝了吧。」福姬太后親自端過湯盅，打開盅蓋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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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美樂眼裡盈著熱淚，用力點了點頭，接下湯盅，以盅就口，慢慢喝下。

  _$ r5 J4 s. h* g2 f看著她聽話地喝下雞湯，福姬太后滿意了，「這才乖，沒有好身子，哪來的體力照顧天與呢？要是天與醒來，見妳憔悴消瘦，可是會怪我這個娘親沒好好照顧他的媳婦兒呢。」

+ ]  L. M3 q/ ~8 X% U; y( o她將湯盅裡的雞湯喝得一滴不剩，一旁的宮婢接過湯盅，先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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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2 l' X' b* q- C1 K7 P福姬太后執起她的手，愛憐地端視著她，「語默，別擔心，妳跟天與經歷了這麼多事，老天爺不會將你們拆散的。」

這話，福姬太后其實也只是安慰，雖然太醫院診斷之後，打包票說不會危及性命。但眼下，天與可已經昏迷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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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藥極為陰邪，哪怕露兒已有動了手腳，還是無法保證不會對天與造成其他影響及傷害，身為母親，她哪能不擔心？只是面對語默，她不忍表現出那憂心焦慮的樣子。

「太后，您不怪我嗎？」

6 ^0 M: @4 n  o& f; ^" D「怪妳？」福姬太后疑惑，「哀家為何要怪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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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5 j9 U; u4 J: ^/ l5 Z裴美樂思及此事，潸然淚下。

「若不是語默一時大意心軟，給了範嬌兒機會，王爺也不會為了救我而喝下毒藥，是我害了他。」她忍不住嚶嚶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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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7 a" u( B# G* ?福姬太后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將她攬在懷中。

「語默，哀家不怪妳。」福姬太后輕拍著她的背，話聲溫柔地說，「縱使天與是為了皇上、為了社稷百姓而不得不欺盡天下人，甚至傷透了妳，但他讓妳吃苦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哀家明白他的性情，他對妳一定深感歉疚，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彌補妳、回報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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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姬太后微頓，輕輕一嘆，「妳遇險，他不會視而不見、置身事外的。就算是為妳死，他都願意，這是他的選擇及決定，不管結果是什麼，哀家都不怨誰。」

5 ^3 W5 |8 c0 R" i「可是語默不要他死，」她哽咽地說，「我忍受了一切，就是為了要跟他一起百頭到老，我不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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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o% f% o% p見她流淚，聽她哭泣，福姬太后再堅強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不會的，天與不會丟下妳的。瞧妳，幾天幾夜不吃不睡，又瘦了一圈，要是天與醒來，看了不知有多心疼。」

) Y& W  @3 I- {, i4 L「太后……」

+ V! {+ A8 A. Y. K2 E9 G. W「聽哀家的話，去休息一下吧。要不，哀家親自替妳守著天與，他一醒來，哀家立刻通知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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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美樂毫不考慮就搖頭拒絕，「不，我不要離開他，我要他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我。我要他知道，我從來沒離開過。」

見她意志堅決，福姬太后也不好再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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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A, R% b1 x「好吧，哀家就不勉強妳，不過……」她溫柔地撫著她的臉，「累了就在旁邊睡一下，千萬別逞強，好嗎？」

裴美樂點點頭，溫順一笑，「語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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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邢天與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點聲音，有人說話，有人哭泣，有人不斷喚著他的名，那是岑語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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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安好，他放心了。他知道自己還活著，也知道自己該快點睜開眼睛。可他的眼睛睜不開，他的身體好沈、好重，他的喉嚨也猶如著火般灼熱。

他深陷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明明聽見了她的聲音，卻尋不到出口。

  n# i! {2 R" i/ r# m偶爾聽見她傷心的啜泣聲，他感到心疼，卻無力為她做些什麼。他深覺懊惱，他多麼想回到她身邊，從此不再離開她。

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昏昏沉沈，時有意識，時又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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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T5 Y3 E* J3 h5 n1 @失去意識的時間愈久，他就越發現自己不能隨心所欲的動，他的身體彷彿不屬於他，再也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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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J; Q, X- |& D/ L他知道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他得試著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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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Z$ S3 _" J& H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感覺得到自己的指尖末梢。隨著感覺得到自己的手腳末端，他擁有意識的時間也變多、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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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F. X% n5 O2 l8 h四周好寂靜，他努力試著抬起眼皮。費了好一番功夫，他漸漸感覺到幽微的光線。循著光線，他終於找到出口，自黑暗中脫身－－

, `1 D+ W: t/ [! B3 J剛睜開眼，他又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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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光線雖不刺眼，但對剛睜眼的他來說還是刺激。他稍稍習慣了下光線，也終於看見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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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太醫院吧？岑語默那次摔傷腿時，便是住在這房間。

他想起自己喝了毒藥的事，很快便明白自己為何身在太醫院。這時，他因昏迷過久而僵化麻木的身體及手腳慢慢有了感覺，他發現自己的手被握著。

# e. ]2 i- {  j2 [/ r他轉動眼珠，瞥見坐在床緣，靠著床柱而睡的岑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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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c5 [4 F4 I2 ~" x( g他不確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他相信她一直沒離開過他。想起她挨了範嬌兒一刀，又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邊，他雖歡喜，卻也揪心不捨。

3 W& p) P4 K7 H2 `& f8 o, @% u) O端詳著她的臉，他看得出來她又瘦了，也是，被範嬌兒挾持五日，後又為喝下毒藥的他擔心受怕，想必她的身心都飽受煎熬吧？

( W$ F7 u, h1 J) I8 F忖著，他胸口又一緊，發出了低低的悶哼聲，「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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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聲音，裴美樂倏地睜開眼，驚慌及憂心全寫在臉上。

+ m6 K. n- z0 v' P% p, |她立刻注視著床上的邢天與，看見他已睜開眼睛時，她瞪大眼眸，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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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e5 t7 I  W. A; i; s「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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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深深注視著她，努力揚起唇角、對著她溫柔一笑，艱難而虛弱地喊她，「語默……」

* [* O* S2 [& ^8 f3 J他醒了？而且叫了她的名字？裴美樂用力的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她皺起眉頭。這不是夢，他真的醒過來了。

$ G( h3 g$ P5 R7 z8 b「王爺！」她喜極而泣，緊緊抓著他的手，「你終於醒了！」說著，她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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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n4 U6 j見她哭，他充滿不捨。「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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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若遊絲，可她卻清楚的聽見他艱難說出的每一個字。

裴美樂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淚如雨下，「好，我不哭，我不哭了……」嘴裡說不哭，可卻怎麼都停不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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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E$ F, Q. i6 g) `& q- d( a4 ^「說了不哭，怎麼還哭呢？」

& U$ K( C8 W5 T「那是因為我太高興了，」她淚眼汪汪，「你昏迷了好多天，我怕您從此不再醒來，明知道要心懷希望，可是我……我……」說著，她恨恨地看著他，「我好氣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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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U& S2 |: ]) C邢天邢虛弱地說：「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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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為什麼那麼傻？您為什麼要喝下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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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妳死……我不想看著妳又在我眼前死去，一次……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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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就讓我眼睜睜看著您在我面前死去嗎？」

  K& B- V4 L" ?4 ?2 p/ i她知道自己不該怪他，可是想起他喝下毒藥的那一幕，她至今還是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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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美樂淚流滿面，語氣有絲怨懟地說道，「您忍心讓我難過？你好狠的心，您好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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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G3 \1 F. X" N8 \「不是自私，」他蹙起眉頭，無奈苦笑，「我身強體壯，總比妳多出一些存活的機會。」

「如果您死了呢？您不怕死嗎？」

「為妳，死有何懼？沒妳，生又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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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捨又氣憤地瞪著他，「要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您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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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H& I# V1 |: e! e邢天與太虛弱，稍微緩了一口氣才續道，「語默，我只是想替我們爭取一點點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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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C4 w& ^6 r這些她都明白，他的用心她比誰都能體會，只是這對她來說真是太煎熬了。低著頭，裴美樂不停掉淚，抽抽噎噎地說，這次要不是露兒機靈，在毒藥裡加水稀釋，我們……我們就真的只能在黃泉相聚了……」

& x# V2 z+ P; K, u聞言，邢天與恍然。「妳已經知道露兒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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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我都聽露兒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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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 U9 J他淡淡一笑，「看來這回我得好好的獎賞她……」

8 s3 F9 K9 {$ m  n+ P「您怎麼獎賞她都行，但絕對不能納她為妾喔。」她當然知道他不會這麼做，故意說這種醋勁十足的話，只是為了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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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9 {4 `, t0 Z$ w) L# D0 S邢天與蹙眉一笑，「本王只要一個妳就夠……」話未說完，他似乎感到不適，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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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裴美樂憂心問：「怎麼？哪裡疼嗎？」

' g; L: X. r; K「沒什麼，只是體內還有些熱。」

  L0 _1 \0 ^" r% D「您剛醒來，還很虛弱，別說太多話，您先休息一下，我去請高太醫來。」說完，她便要起身。

「不。」邢天與抓住她的手，「有些話，我想跟妳說。」

「我們以後多得是時間說話。」

5 M5 P- J+ J8 y/ S4 D* [8 l「就是要現在。」他很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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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美樂笑嘆，「好吧，您想跟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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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b. r) J. C$ @. R邢天與定定地凝望著她，眼底滿是濃情，「語默，我愛妳，哪怕滄海桑田，人事全非也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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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P8 R- D2 X聽著他這番話，她原已暫歇的眼淚再度潰堤。「我想信，我知道，我、我也好愛您……」

" G' D/ r. e2 s! |2 M7 E  P! [她靠近他，淚水滴落在他臉頰的同時，深情的唇瓣也已印在他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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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g4 r6 I「謝謝您，謝謝您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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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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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6 m. }0 w! e. V在太醫院休養多日後，邢天與回到碩親王府，再過不久，邢天修自酉北返京，隨他回來的還有岑君山與岑語浩父子倆。

8 O2 @/ c" S- y$ k8 i7 q5 j0 i" t得知邢天與中毒幾乎喪命，邢天修親自領著岑君山父子趕赴王府探視他。這是裴美樂成了岑語默後，第一次見到「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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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君山是個武將，性情拘謹嚴肅，初見時，真的讓人有種望而生畏、難以親近的感覺。但沒多久，她便發現他是溫暖的慈父。

* K1 N7 A: _; H2 C: g他不善言詞，但她感覺得出來他是多麼疼愛這唯一的女兒。她忍不住想，若當初不是她宿在岑語默身上，岑語默如今應早已化為一壞黃土了，若真如此，愛女心切的岑君山將如何承受喪女之痛？

- k, N$ s) y$ X' K% r/ e原來她的穿越，能為這多人帶來希望、帶來改變，原來她的存在有如此重大的意義。

0 b+ B& W9 p; k4 A- j/ j' Z立秋，大審下來，邢天樂被拔其冊封頭銜，沒收其封地，撤其皇藉，眨為庶民，在京城近郊以耕種維生，終生受到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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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漢新及範嬌兒父女流放西北，終其一生為奴為婢。至於其他共犯分別流放四方，修築各項防紫工事各十年或二十年，刑期不因十年一次的大赦而縮減。

5 F* e" f: W" \; V6 `5 ~至此，邢天樂的舊勢力及殘黨消滅殆盡，再也不能擾亂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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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2 _6 Q) f" G2 j至於邢天與所納六名侍妾之父兄，在此次政變謀反之中都未參與，因此她們也都沒受牽連，裴美樂才知道邢天與不足沒碰過許尋香，就連趙飛紅等人也都仍是清白之身。

, f* z+ r) m) N: z大審結束後，邢天與依各自的要求，讓她們分別回到娘家或是改名換姓，展開全新的生活。而在這之中，她最為關心的還是與竇嘯天兩情相悅卻無法結合的許尋香。許尋香在離開碩親王府後便音信全無，讓她十分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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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1 ]' V2 ^% N- S+ M1 f* g政局穩定，滿朝文武心向共主，國內一片富足詳和，邢天與終於放下心中大石，安心地跟她過起幸福快樂的小日子。

8 \1 I5 G8 x5 y9 i+ s這日，邢天與不在，裴美樂一個人在偌大的王府裡閒晃，晃著晃著便來到了寂靜無聲的安樂苑，這裡還是打掃得十分潔淨，卻再也不見往日的歡聲笑語，忍不住嘆了一聲。

突然，一雙臂膀自她身後輕輕圍住了她的腰肢，她嚇了一跳。但很快便知道是他，她對這雙手太熟悉。

3 S1 H3 J9 K7 F0 L「下朝了？」她順勢往後一靠，偎進那溫暖的懷抱。

5 s4 V& S+ {, r/ t+ l「嗯。」邢天與微低下頭，在她髮上輕吻一記，「妳在嘆什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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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Y" D. M8 y; w. \* e) U「我只是在想，」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安樂苑，又是一嘆，「我跟飛紅、尋香她們在這裡有過許多快樂的日子。」

「妳覺得孤單？」他問，「要不我把她們都找回來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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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b: k2 C' a! p2 M& X& x「千萬不要。」她急忙轉身，「她們終於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很替她們高興。只是……我特別想念尋香，飛紅她們安頓好後都有托人來信，讓我知道她們過得很好，只有尋香音信全無。」

9 X  X" b2 l. ?9 a5 v「這麼說來，妳最想念的是尋香？」他笑問她。

「她年紀最小，我是真把她當妹妹看，」她垂著眼，幽幽地說，「不知道她現在回到娘家過得如何，雖說她是清白身子，但別人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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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回娘家。」邢天與打斷了她。

7 x  X7 V( r1 S, m  C「咦？」她抬起頭，面露疑惑，「她沒回娘家，那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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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2 V# Z2 R, F& I他一笑，「當然是嫁人去了。」

) X& o, d3 @. r* a「什麼？」她瞪大眼睛，十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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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邢天與眼底閃過一抹黯光，然後一個彈指，發出響亮的聲音。

5 D3 ]7 \7 X9 c0 I$ o「姊姊……」

突然，自圓拱門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裴美樂循著聲音望去，只見許尋香怯怯地自拱門後走了出來，而在她身後跟著的竟是竇嘯天。

( L2 B, D- D! `; D# p& p/ v; t「尋香？竇副教頭？」裴美樂驚呼出聲，眼眶泛淚。「天與，這是……這到底是……」

「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讓她自己告訴妳吧。」邢天與深深一笑。

許尋香跟竇嘯天走上前，立刻跪下。「謝王爺及王妃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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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_9 _9 H( s7 a「快起來，」她扶起兩人，驚喜地看著他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妃，這全是王爺的安排，」竇嘯天說，「王爺給了尋香一個全新的身份，我們也已經成親了。」

8 X. J! s2 z! w9 J2 d0 k「欸？」她非常訝異，「成親？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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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尋香羞怯的點了點頭，「姊姊，我現在不是官家千金許尋香，而是來自永德城許記香燭舖的尋常民女。這一切都是王爺為我跟嘯天安排的，我們在前些日子已經成親，沒告訴妳是因為－－」

' K1 `$ L; `: A; Z( m& T: D" O0 d「我明白，尋香。」她打斷了許尋香，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恭禧妳，我很替妳跟竇副教頭高興，真的。」

! N( l" d3 k: J+ D0 V% z她能明白他們為何如此低調，畢竟尋香曾是碩親王的侍妾，如今有了新身份，能過上平凡的日子，自然得跟過去斬斷所有的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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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v5 s, o# F' v' j「對了，你們現在住在哪兒？」她急問，「找個時候，我去看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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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E' b% _& Z- a3 ?「語默，這妳就不必費心了。」邢天與輕搭她的肩，「他們夫妻倆今天就會搬進來。」

2 T  j- x" j$ q( y; ?聞言，裴美樂又驚又喜，「搬進來？」

- `8 s- b9 f( r( e. R「姊姊，」許尋香也難掩喜色，「王爺已經跟京捕處調來嘯天擔任他的帶刀侍衛，還讓我們住在安樂苑裡，以後我們天天都能見面了。」

: g$ m0 y0 y4 O( g7 k「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兩顆眼珠子瞪得快蹦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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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她看著一旁的邢天與，而他正溫柔地對著她笑。「不用每天望著空蕩蕩的安樂苑唉聲嘆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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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E5 r6 o0 t5 n1 \1 R2 w裴美樂感動不已。他一聲不響的安排這一切，為的就是看見她綻開笑靨？老天呀，她真的是太幸運也太幸福了。

一個衝動，顧不得竇嘯天跟許尋香在，她撲進邢天與懷裡，兩手環抱住他的頸子，快速在他兩邊臉頰親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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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認向來從容淡定的邢天與愣了一下，難得露出靦腆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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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與，謝謝你！」說著，她快樂得在原地轉了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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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x% |; S7 g邢天與攬著她，愛憐笑嘆，一旁，竇嘯天跟許尋香也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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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時，福姬太后召邢天與及裴美樂進宮。

5 t1 t; C% Z. A9 |8 N福姬太后在朝儀宮裡擺宴，把兩個兒子、兒媳以及一票孫子孫女們都召來共聚天倫。膳畢，裴美樂被幾個皇子公主們團團包圍，催她為他們說好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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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o! P6 L( A她說了「青蛙王子」跟「拇指姑娘」的故事後，福姬太后便打發了孩子們，拉著她往茶室去喝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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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的茶室中，福姬太后、邢天修、慕華皇后、邢天與及裴美樂共五人，悠閒地飲著剛從南方而來的蠻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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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默，真是抱歉，每回妳進宮，總讓孩子們煩妳。」慕華皇后一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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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e; W) g% {+ k7 I, j3 W「一點都不煩，我很喜歡孩子。」她是真的喜歡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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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o& @$ q1 b, W8 @「既然這麼喜歡孩子，怎麼不自個兒生幾個玩玩？」邢天修若無其事地問，瞥了邢天與一眼。

6 \& I& q! I. `  @# P- ~「我們悠哉快樂的小日子過得正好，不急著弄幾個小蘿蔔頭來搗蛋。」邢天與啜了口茶，四兩撥千金的回應。

福姬太后露出憂心的表情，睇著裴美樂平坦的肚子，「話說回來，大審也過了四個多月了吧？語默呀，怎麼妳的肚皮還是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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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Y2 c/ h. `- Y! K9 B福姬太后這麼一說，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肚子，「呃，這……」

肚子爭不爭氣她不曉得，但是沒灌溉，樹苗是不會茁壯的。

大審結束，她跟邢天與也過了幾個月的幸福小日子，可不知為何，邢天與至今還沒碰過她，她雖疑惑，但也不好主動問些什麼，女人問這種事，總覺得羞人。

9 `+ R( q4 ~! ^' Z. n0 X% g不過又話說回來，邢天與跟範嬌兒睡了一年，也沒見範嬌兒肚子大過，難不成他有什麼不能說的癮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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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她忍不住瞄了他一眼。

「天與，」邢天修一臉嚴肅，但眼底帶著戲謔，「該不是『息嗣散』吃多了，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吧？若真如此，可要讓太醫院替你調調身子了。」

邢天修此話一出，邢天與羞惱地瞪了他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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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 K8 G# A" w裴美樂好奇那是什麼東西，疑惑地問，「皇上，息嗣散是什麼？天與為什麼要服此藥？」

「語點。」邢天與沈聲制止她發問。

邢天修一笑，「弟妹切莫擔心，天與並無疾患，服藥是為了不讓範嬌兒為他生下子嗣，息嗣散其實還有個名字，叫『鎖、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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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美樂一聽，立刻明白了，福姬太后跟慕華皇后聽著都有點難為情，可她卻覺得好笑，噗嗟一聲笑了出來。

「鎖……鎖精？」她很想大笑，但看邢天與臉色難看，又硬是把笑聲吞回去。

只是不到兩秒，她實在是憋不住了，於是噗的一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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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Z$ [/ ?$ _! ?& I. @1 F看她笑得如此開心，原先有點不好意思的福姬太后及慕華皇后也都忍俊不住，以袖半掩麗顏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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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兩人告別了福姬太后、邢天修及慕華皇后三人，返回碩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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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n; L% K5 Q一路上，邢天與始終板著臉不吭聲，陪她回到拾翠苑後，便說要去書齋，她急忙拉住他。

; K6 k/ b4 o  j5 _: D6 H8 j「欸，」她有點不安，「王爺是不是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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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也不隱瞞，直截了當承認，「是，我是生氣。」

6 g0 Z' b9 V( L% [: J「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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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一臉無辜，他有些懊惱，「妳還問我為什麼？」

: O$ `6 T# \" @" k9 @5 q1 K! z+ L6 Z裴美樂腦子稍稍動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他不開心的原因。「你不開心皇上說你吃了鎖……不，息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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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不高興的是妳居然笑得那麼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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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原來是她惹他生氣了喔？拜託，那只是大家茶餘飯後聊天說笑，又沒人真的懷疑他能力，有必要氣這麼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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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真的是她惹他不高興，她還是先道歉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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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Y# `' y! o0 x( [「好嘛，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她涎著笑臉，討好地說。「你知道我這個人沒心眼，覺得好笑就笑了，哪知道會這麼傷你的自尊心。」

「我的自尊心沒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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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不然你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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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啊。」他咬牙切齒地說，「皇上尋我開心便罷，妳不懂我的用心，竟還跟著起哄？」

1 h2 j' \) P- e- A, g「這跟用心有什麼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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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為什麼至今不曾碰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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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4 r6 a; N: V5 c6 F3 g「因為你服了太多鎖精散？」

! ^! G' t+ ]* v「不是！」他對她大吼，惱得滿臉通紅。

  {; l- G! Z) {( X% x& Y裴美樂縮了縮脖子，「不然是為什麼？」

那天與深吸一口氣，臉色越來越沈，「岑語點，妳是真笨還是裝傻？」

! x5 I0 ^+ W2 e3 c「幹嘛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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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她的肩膀，兩隻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妳以為我每夜與妳同床共枕，腦子裡沒想著那檔事嗎？看著尋香都懷上嘯天的孩子，我多希望妳也能替我生幾個白胖娃兒，可是妳……」

) o7 p3 j8 X4 @% a! r「既然你想，」她低垂著頭，小小聲地問，「為什麼從來不碰我？」

「因為妳曾受過傷。」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聲音低啞而壓抑，「我怕傷了妳，怕妳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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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裴美樂心中一騺。他是愛她的，因為愛她，所以惜她、憐她，不忍她再吃半點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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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與，你根本不必擔心，我的傷都已經好了，而且身材雖然纖細，但身子沒你以為的那麼虛弱。高太醫說我的身體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我想幫您生娃兒……」她有些難為情，滿臉潮紅髮燙。

邢天與不氣了，他深情地注視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於冗長的沈默及安靜讓裴美樂有點尷尬，她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總之你不必擔心我的身體，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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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9 k& l/ h; y她話才說完，邢天與已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瓣，真到她喘不過氣，用力推開了他的胸膛，他一驚，怕是自己抱得太緊。「怎麼？哪裡疼？」

她搖搖頭，嬌羞道，「不疼，只是我快喘不過氣了。」

$ q+ y1 r4 ?- I& z/ S6 f邢天與唇角一撇，倏將她攔腰抱起，＝轉身便往房間走去，裴美樂緊緊勾著他的頸子，癡癡地望著他。

8 M1 f+ M. S) _- i「天與，那個鎖……息嗣散，真的沒礙著你得身體吧？」她有點憂心，「凡是藥物，久服難免傷身。」

" Q/ J2 ]$ J1 P/ @& x他睇著她，「放心，一點都不礙事。」

/ q: g" x" _, G「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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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語帶暗示，「很快妳就會跟尋香一樣了。」

: T" {$ r3 K1 N「欸？」她一愣，「什麼一樣？」

「當然是懷娃兒。」

五年後，朝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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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後，福姬太后召兩個兒子、兒媳，還有一窩皇孫、皇孫女進朝儀宮共聚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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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喝茶聊天，十四名皇子公主則在院子裡嬉戲。

3 p; s7 m9 ~, T在這五年間，邢天修又添了一兒兩女，共十一個孩子，而邢天與和岑語默也沒閒著，短短五年便生下兩兒一女。

十四個孩子，最大的已十二，最小的才剛學會走路，院裡鬧烘烘地，氣氛歡樂。福姬太后看著兒孫滿堂的景象，笑得整晚嘴都沒闔過。

「皇祖母，您看。」這時，邢天與四歲的兒子邢瀚跑了過來，手裡不知捧著什麼。

0 c- }: W% _; ^/ b當大家看見他小小手心裡捧著的東西，不禁嚇了一跳，那是隻奄奄一息的鳥，一旁的宮人見狀，連忙要去拿他手裡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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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姬太后以眼神制止，慈祥地問，「瀚兒，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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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4 V. Z& _! [( @$ b6 M* w「在那邊的牆底下找到的。」說完，邢瀚問，「皇祖母，可以讓太醫爺爺幫牠治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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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姬太后蹙起眉，有些為難，「瀚兒，恐怕太醫爺爺也救不了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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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8 h3 e3 _7 q) `! h& X" Y邢瀚一聽，十分難過，五官立刻皺在一塊，邢天與才想叫他把鳥拿去埋了，他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2 T7 o8 P$ f( _「瀚兒，」他濃眉一蹙，「你是男孩子，怎能說哭就哭？」

「爹，小鳥好可憐……」邢瀚抽抽噎噎地說。

! k- {! m) \: ]$ C0 W; }) E% ~0 g! T, I「凡有血有肉之物，必有生死，快把鳥拿去牆邊埋了。」他其實是擔心那鳥不知是犯了什麼病而死，要是讓孩子也跟著病了，那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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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9 l5 ?% L) m& A只是他話說得急了，聽來就像是在教訓。

邢瀚轉頭看著母親，淚眼汪汪，「娘，我們能救牠嗎？」

1 \1 T8 w1 r7 J晚邢天修反倒不捨，哄著他說，「哎呀，我們瀚兒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來，皇伯父立刻遣人把送到太醫院去。」

「皇兄。」邢天與眉心一擰，對他搖了搖頭，「不必為這種事勞師動眾。」

「別傷孩子的心嘛。」好脾氣的邢天修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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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 S* ]8 j1 D「瀚兒。」裴美樂柔一笑看淚眼汪汪的兒子，「來，把鳥兒給娘。」

邢瀚把鳥給了她，她以手絹小心翼翼地將鳥包了起來。此時，那鳥兒的身體已連些微的起伏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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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U2 G+ x) M7 ^1 d裴美樂輕聲一嘆，「瀚兒，鳥兒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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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邢瀚難過地哭了起來。

, n( [. _; `# [7 n0 J" y7 Y/ B「瀚兒不哭，娘跟你說。」她插將邢瀚攬在懷中，溫柔地道，「生命是會輪迴的，死亡不是盡頭，只是另一次生命的開始。」

7 D6 p9 r1 C9 N, Q這個，她體會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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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T) F! W% _) S1 W* e: Z她曾經死了，卻在穿越到另一個時空，有了全新的生命及體驗。從前當她還是裴美樂時，她不曾認真想過結婚生子，可如今成為岑語默，卻擁擁有這些家人，還有疼愛她的丈夫、三個可愛乖巧的小孩，以及肚中已五個月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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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娘跟你說過嗎？天上的星星也會死去。」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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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m3 Y% f4 _- I3 V3 e1 Q邢瀚點頭，「嗯，娘說每當有一顆星星死去時，就會有一顆星星誕生。」

「沒錯。」她笑視著他，「所以，當這隻鳥兒死去時，在某處也正有一隻鳥兒破蛋而出，這就是生命。

邢瀚雖似懂非懂，可母親溫柔的話語卻安慰了他，他擦去眼淚不再哭，一臉勇敢堅毅，「娘，鳥兒一定去了一個很好的地方，對吧？」

/ r5 x  x: A( B3 O5 \「是的，牠去了一個很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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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I0 I7 z9 A6 d邢瀚吸吸鼻子，綻開笑顏，「娘，把氣兒給孩兒，我要把牠埋了。」

裴美樂一笑，用手絹妥善將鳥屍包，交到他手上。

邢瀚小心翼翼地捧著鳥屍，轉身走開。

. ]- k! V3 w& I2 j其他的孩子們見狀都好奇地圍著他。不一會，一群孩子全往牆邊走去，合力將鳥兒埋了。

看著這一幕，福姬太后笑了。「語默，妳對孩子可真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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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Q% A7 F' v「是啊，這一點天與真要跟妳多學學。」邢天修趁機損了弟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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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與不以為意，他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茶，「我跟語默是各有所長，各司其職。」

邢天修突睇著他，「我看你最在行的就是把孩子弄哭吧？」

! p$ }, V3 q- k- C' r話畢，大家都笑了起來。

須臾，福姬太后疑惑地看著裴美樂，「語默，妳剛才跟瀚兒說的是真的？天上的星辰會死？」

「是的，母后。」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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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9 q- ~+ K: l- \「真想不到語默還懂星象。」慕華皇后十分佩服。

% E7 O9 \6 b7 [( V9 `「不敢，語默只是知道，世間之物皆有其終及盡的一日，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消失在這個世上，然後以另一個形體開始吸一段生命旅途。」說著，她轉頭深深注視著邢天與，「在我是岑語默之前，不知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以什麼人的身份活著；而當我消失在這個世上之後，又不知會變成什麼人，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這就是生命，就是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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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q7 c4 a5 x1 _7 d& j幾人聽她這麼說，不禁認真地思索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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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x# Y1 p/ d/ j9 d: |「語默這番話好有禪機呀。」邢天修認真的忖著，「不知在邢天修之前我是什麼人？在邢天修之後我又將是誰？」

1 h: D9 u! F0 S# z「皇上從前是誰，未來是誰都不需要在意，重要的是您現在是擁有這麼多家人的邢天修，而大家都愛您。」她說。

邢天修點頭穩是，「說得一點都沒錯，這活著的當下便是最重要的事，話說回來，變成誰，或將變成誰，都有其道理及意義吧？」

裴美樂頷首微笑，轉頭看著邢天與，並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我之所以是『岑語默』，就是為了能待在王爺身邊。」

邢天與心頭一悸，定定地凝視著她，眼底有一絲激動。

「不管我以前是誰，未來是誰，現在的我都是為了他而存在。」

/ r- {0 C: D4 q) i6 `1 g6 j「語默這話真是太催人熱淚了。」善感的慕華皇后忍不住濕了眼眶。

「可不是嗎？」邢天修一看，不只慕華皇后眼眶濕潤，就連福姬太后也都快落淚了，為免幾個女人哭成一團，他打趣說，「看來天與這一輩子都甩脫不掉語默了呢！」

  z( |: X( d7 G9 P, n# J, I邢天與唇角一勾，眸光鎖住了她，「我還怕她甩脫了我呢。」說著，他緊緊回握著她的手，「這手我一輩子都會牢牢地抓著、牽著，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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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進他眼底深處，她臉上滿是喜悅及幸福的笑意。

是的，誰變成誰，又將變成誰都有其道理及意義。她雖不是因他而生，卻是為他而重生。

, N* U+ X$ G$ ]6 p; l/ j而這，便是她存在的意義。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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