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茶聖-下】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09《已完本》

1月23

夜不語-109茶聖.下-封面

' Y6 l9 l' R8 k【小說書名】：茶聖-下
9 v9 p% Y1 o0 p& z
% _, A1 n& v( y( P2 Q" [【小說作者】：夜不語
! y! p& g+ G( M  o; H  t
0 k) ]- x' _8 C; }4 W/ }% ^& P【作者簡介】：夜不語，本名甦醒。《夜不語詭秘檔案》系列書籍的作者，目前連載中。
                       生日：1981年6月19日 ，也是作者的結婚紀念日。【FROM:204 靈魂淚 後記】
; O+ h( A( I, A: U/ l  _                       國籍：中國。 出生地，四川。 現居四川成都市溫江區。
                       此人極其神秘，故諸多資料不詳。
                       其作品主要在台灣、香港地區及新加坡等地。
: J% ]. n5 l* O) I. u. B
【內容簡介】：

      深埋千年的「茶聖」再見天日，但屍身卻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

! i' Z3 X& N% Q3 w- T" d) F　　屍體下落不明的陸羽身上，究竟藏著什麼神祕？為何多方勢力緊追不捨？

5 J+ x" K+ T9 L, C: _; g- R/ z　　脖子上有兩個洞的屍體隔了一天後，從體內長出一種不知名的植物，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卻在眾人眼前真實呈現，
　　而「生命螺旋」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8 C1 Q% s. W# D( M8 C; ~8 Z　　夜不語與楊俊飛在命運的牽引下，一起找出謎團的真相！
3 s, F, T/ n1 m. D
9 g9 k: f8 r. ?* U! L9 |: S　　然而，天才與偵探的聯手，卻躲不過有心人的操弄，一道令人心悸的黑影，正好整以暇的－－請君入甕……

" ~+ n" _* P3 D. i
/ F( ^$ h7 i& |/ P; Y

1月23

序
/ c- E5 k9 C* g' \/ D- c; H' `4 y5 [
       詩雲：小盞吹醅嘗冷酒，深爐敲火炙新茶。

; w8 f) K6 H; b4 [       詩又雲：酒壺早是容情了。

# w( }: h7 h2 F0 o& k; l/ D$ c       容情了。肯來清坐，吃茶須好。裙腰草。

       年年青翠，幾曾枯槁。漁歌一曲隨顛倒。

1 f7 f4 r4 x* O  z- w" o4 u% T
; n# Y( E( B7 r, T3 P       ----------
/ ?$ S3 v0 m6 Z- a
6 r0 M- a) R8 i7 O7 ~% H! |
引子一
: c- U$ m5 S) ]& b3 d) W2 a& {; W

% }3 ~. s. z/ F( |9 ~- x. I$ X　　“我來數一二三，然後一起跳下去。一，二，三……”
1 L2 }# n. f6 H% `7 {9 s
　　午夜過了，早已是凌晨時分。
( U: y8 m2 J6 y5 M& e
　　樓頂上風很大，大的人跳起來，都會有落地軌跡偏離的可能。有兩個人影站在樓頂的邊緣，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 m6 ?, G$ f1 x( A) Z# V% h. M
　　左邊的男人喋喋不休地說了許久的話，喝了口酒，然後繼續喋喋不休。
: K$ V, M/ y) T! N# `8 v
) ?! u) ^/ t  r% c) V& I9 C　　右邊的人始終沒有說過一句，只是默默地站著。
2 p4 d7 d: t$ ^0 r* i
　　他直立的身體在強風中一動不動，姿勢也顯得很怪異，看起來非常僵直，就像整個脊椎被筆直的鐵板緊緊地捆住了似的，直得不像話。

- V& Y6 G6 x2 j' {9 R; L1 O! f　　左邊的男人又喝了口啤酒，再次打量起旁邊的啞巴。

　　今天他原本因為失戀，才到樓頂來吹吹風，到的時候，偌大的樓頂空盪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但是這個男人，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在自己喝到第三瓶啤酒的時候，突然就站在了自己身邊。

　　真的很佩服他，兩個多小時了，在自己嘮叨的語言攻勢下，居然還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

　　而且，這麼長的時間，他……他的姿勢似乎絲毫都沒有變過，甚至可以說，這男人，根本就沒有動過。
  I# X3 q- Q. F/ [, L! I2 {
　　這一切都令自己很好奇，這傢伙，是軍人嗎？到這裡執行任務還是保護政要？但沒聽說過，這個城市會有什麼大人物要過來，而且，如果是要保護政要，執行任務，或者殺人放火什麼的，第一個應該排除的就是自己才對。

/ M+ h% {6 ?! A- j% q' b　　還有，最奇怪的，是他的打扮。
& f/ N& ?- }( `$ {
　　他身上的衣服樣式很奇怪，就像電視劇裡的古裝，實在是太怪異了，難道，今年又流行復古了嗎？

　　那男人用力地搖搖頭，將腦中的疑惑全都甩掉，有時候猜測太多，並不是件好事。
6 p$ A+ c2 i9 {2 ~
4 M5 c" N( J$ W　　他用手扶著邊緣的欄桿往樓下望去，二十三層，大概五十八米的高度，讓街道上昏暗的街燈，變得模糊一片。
7 K# F% u9 m4 E. T) p; L7 B+ h. O
　　似乎起霧了，而且還很濃。橘紅的光芒，令人煩躁地刺進霧氣裡，遠處霓虹燈五彩繽紛的顏色，也攙雜了進去，看得人大腦都感覺暈眩起來。
- ^; Z: }9 C; a' M7 C; F
　　莫名其妙地，他突然感覺生無可戀，心裡生出了一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
6 F% m3 k9 J+ U& L1 ^0 I
; q- E1 {( t% H3 L3 |, m4 r　　只要一步，很小很小的一步，這個世界所有的煩惱，都會離自己而去，還有那個和別人跑掉的蠢女人。自己真的很傻，什麼都給她了，最後換來的卻只有“分手”兩個字。
* z1 e' T+ n0 E4 h. {  D( f
( h! |4 H) T+ a. ^　　跳下去，只需要一小步，什麼都不用去在乎了。
" O/ ~  y3 L5 k, }6 X7 B- ?9 [
( C. z; ]+ ]7 d; s* r　　“我靠！”他用力地將手中的啤酒罐扔了出去，然後衝動地對右邊那個男人大聲喊道：“我來數一二三，然後一起跳下去。一……二……三……”
9 M% T% j. j# S5 i$ X+ Q. x
. u- x6 X$ L  [1 S2 x. h　　聲音剛落下，一個身影立刻從樓頂掉落下去，跌進二十三層彌漫的霧氣裡。
4 U: I6 u, X+ e) _" m
3 g% r3 z4 s( v  W6 p& d3 P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下邊才傳來了一聲悶悶的響聲。

4 n; ?1 @) ~, W0 J　　左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滿臉驚駭地望著樓下，然後惶恐地大叫一聲，一邊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一邊飛快地往樓下跑。

5 X9 }$ _; V( s' c2 G" r; b/ Z　　樓外街道上，那男人姿勢怪異的躺在地上。估計全身的骨頭，都因為自由落體所造成的傷害，而粉碎了。
* C9 Q! L( w* @1 I, d0 d
　　左邊的男人臉部肌肉不斷地抽搐，他全身都在顫抖，呆站了許久，才用乾澀沙啞的聲音喃喃道：“不是吧，你真的跳了？我只是開個玩笑，我，我還想要繼續悲哀地活下去。

　　“抱歉，我沒想到你真的會跳下去。我，我會為你禱告的！”
  t! Z0 ]0 t8 ?3 W
5 V+ v: Z2 _2 `　　男人望瞭望四周，還好，周圍沒有一個人，沒有人看到自己的樣子。
1 G3 `1 i1 P/ b& N
" S8 E- L6 z( o' L　　雖然那傢伙是自殺，但是進了警局，還是會有很多麻煩。他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何況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原本就是個多事之秋，能夠少一事，就盡量少一事。

8 a' \* w7 w* s6 f6 L3 Y　　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打急救電話，唉，估計自己要換一張電話卡了。不過也好，順便也讓自己的人生重新開始。

' |$ }4 q4 Y0 S) c% M% \2 W" ^　　想著想著，他的視線又停留在了那個死掉的男人身上。
$ H3 u' o& x( S* m
* I5 S. N- y: a3 G　　總之他已經死翹翹了，身上的東西這輩子也用不了了，還不如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些。
! u2 v1 o1 k3 y3 J/ V% ~0 ^
( Y- w7 o8 S+ ?  }　　男人嘴角咧出一絲詭笑，伸出手，在那男人的身上摸索起來。
3 A' Q% C0 X) g# U' a
　　不一會兒，他的笑容更濃烈了，手上掏出了幾錠黃澄澄的東西，大概有幾斤重。他用牙齒咬了一下，是金子，這下子發財了！
, I8 Q. H7 d% b% m
　　站起身又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還好這本來就是偏僻的地方，又是凌晨，沒人很正常。看來，老天也看自己最近太倒霉了，想要幫自己一把。他飛快地將那幾錠金子放進褲兜裡，然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準備離開。
7 ]; Q% o9 M8 ~% j+ O# Z
　　就在他邁開腳步的一剎那，突然有個想法衝入了大腦。自己，好像把什麼東西忽略了。
& Q0 Z' x" C0 D8 E; ~0 R* I- T
; m% Y) q+ M$ i: w: W/ T2 S　　好像那個人身上，有個十分不正常的地方……

+ m4 w# R- u0 T7 Z: _" @　　他全身僵硬的呆站在原地。是血！那男人從二十三層高的地方摔下來，屍體上居然沒有流一絲一毫的血！這，怎麼可能！
. `- q; C; J6 ~0 u- N4 w
9 Q  W: G& c+ n* C; |) ]5 {7 }8 T7 e　　身後，似乎有“嗦嗦”的聲音，很細微，但是傳入他耳朵時，卻被無限放大。
# ?( N; g/ A0 ?! y  F5 L* a
　　恐懼猶如洪水一般地淹沒了他的意識，身體再也沒有辦法動彈。
7 Z( f! t% @# b  @4 j! [9 Q- w
　　只覺得有一雙手僵直、生硬地抓住了自己，然後脖子上微微地一痛，一絲冰冷的感覺，頓時傳遍了全身。

. N& k' c" B& [, h6 o" s　　那絲冰冷，成了他最後的意識……
" I, {" w, u. G/ K! T

1月23

引子二


　　“你愛我嗎？”
. K. h/ ?, p9 }' O2 }, P& S5 t
1 d1 B; z3 z4 T8 e5 I! M　　公園裡，一對戀人坐在長椅上。女孩將頭倚在男孩的胸膛上，突然問。
0 {- L* o4 B# ]! v9 w
　　男孩低下頭，凝視著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猶如雨後屋檐下反射著太陽光芒的露珠，在夜色裡散髮出幽幽的顏色。

! G2 i& F" _8 B7 H1 k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男孩問。
* M' t/ l$ K% q5 z
　　“假話。”
& K5 U. S6 n' Y3 ^# g) ?* ~+ G8 u
- H1 t, R" W  j, D- j4 d) N　　“我愛你。”

4 }; t4 @4 e5 G9 I/ R; {( i7 e　　兩人再次對視，不約而同地開心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男孩忍不住了，也問道：“那你愛不愛我？”

3 R, z, ?$ q/ N0 N% s* V　　女孩狡猾地笑著：“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 M! ]: |$ |# ^& v& M! e' {# I- O　　“假話。”

2 [5 U( `" n4 Q- @( a　　“我愛你。”
, d$ z2 c+ B- N2 x! m' \
　　又是一陣開心的大笑。

　　女孩用力地吻上男孩的嘴脣，兩條滑膩的舌頭，交纏在了一起。
3 V( B" N7 |3 N2 X: |
　　不知過了多久，男孩突然痛苦地呻吟起來。女孩雪白的貝齒，狠狠地咬在了男孩的下嘴脣上，鮮血順著牙齒流進了她的口腔。

0 d7 z% e0 C( d  m2 R7 w　　她鬆開嘴，用舌頭滿足地舔著嘴脣上的血跡。

　　原本就很亮色的嘴脣，顯得更加艷麗了。女孩望著正捂著嘴巴嚎叫詛咒的男孩，游移的眼神，緩緩地停留在了他的脖子上。

. [# `8 i6 G0 p4 {0 Y" J　　似乎很美味的樣子，好想咬下去！

　　女孩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瞳孔放大，整個身體都彌漫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她的嘴脣，緩慢地向男孩的脖子靠過去，越來越近……
* d( \, t, b, o
8 R9 B( r& n- z& X( x　　夜，帶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散入了城市的每個角落。有些事情，似乎已經悄然地改變了。

9 B3 M5 j; D* k  \' f$ ~* \8 D　　隨著一聲“福神爺爺到”，從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脣上！
' {# x! ~+ ~2 c
　　你在恍惚中看見了3個金幣。
  n6 N! ^4 p& f3 q% B

" ~& ]! w, t0 b4 L

1月23

第一章 鑒定


* c% d% C) _$ V9 {5 U; e  w0 D　　有時候真的感覺很鬱悶，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像預料中的那樣去把握住。

　　所以有人說，計畫永遠都比不上變化，這倒是真的。

2 W( Z8 u# y; b　　就像照相一樣，其實，照相只需要一秒時間。

. c3 [& h. L$ G7 `0 W　　但是，女生化妝至少要二個小時，男生梳頭需要一小時，然後攝影師在那大叫，靠攏，再靠攏，微笑，又花了一小時。

" r6 ]0 s+ Q3 [" @. I$ x　　無聊，實在是很無聊。
! Q8 s) A2 {, j. b, i: E4 y
　　記得曾經看過這麼一個故事：某人的老同學富得流油。他開創了一個軟體公司，開發了一系列軟體，生意越做越大。

　　他的朋友有一天請他吃飯，那人來到朋友下榻的賓館，看見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站在朋友面前接受面試。

　　“這樣吧！”他的朋友說：“我這裡有個魔術方塊，你能不能把它弄成六面六種顏色呢？你看清楚，我給你做個示範。”
1 f# b/ A" `2 `0 z
　　說著，朋友就扳起了魔術方塊。不一會兒，那個魔術方塊就扳好了。
# H1 w# F+ X9 `$ H
　　“看到了嗎？”朋友對那大學生說：“你也來做一遍吧。”
; W/ m. R2 v8 v
  `: x' F! Q+ ]# B# T- q　　那個大學生拿著魔術方塊，面有難色。
5 m1 V% A0 X! d, m" v. M; X* {
　　他的老同學看到了自己，便對大學生說：“如果你沒考慮好，可以把魔術方塊拿回去考慮，我直到星期五才走。”

　　等那個大學生走了後，那人問自己的朋友，“怎麼，這就是你獨創的考題？”
4 [5 [6 b9 j; `% C( E6 @8 Y) o' D
　　“當然不是！這個人有後台，我不好意思不要他，所以出個題考考他，以便到時候給他安排合適的職務。”朋友有些無奈。

　　“要是我，”那人說：“我可沒有你那麼聰明，我會把魔術方塊拆開，然後一個個安上去。”

　　“如果他這樣做就好了。這就說明他敢做敢為，可以從事開拓市場方面的工作。”
/ W* d, b& g& L3 D5 ~" l% `0 u
5 U2 Z2 R6 l8 v) r3 D　　“那其它的做法呢？”那人問。
3 W- B7 D% ~( f* Q( @
5 u% o/ L, q/ z, m0 x　　朋友幽默地答道：“現在的孩子都不玩魔術方塊了，所以，我不相信他能馬上扳好。
8 _  l1 \6 Z- G% Y, T$ g
　　“如果他拿漆把六面刷出來，就說明他很有創意，可以從事軟體發展部的工作。如果他今天下午，就把魔術方塊拿回來，就說明他非常聰明，領悟能力強，做我的助理最合適了。
# z! K3 F# H7 k: ?6 y  G" P
+ X# n. J) s& j& a# G　　“如果他星期三之前，把魔術方塊拿回來，說明他請教了人，也就是說他很有人緣，可以讓他去客戶服務部工作。如果他在我走之前拿回來，說明他勤勞肯乾，從事低級程序師的工作沒問題。

　　“如果他最終拿回來，說他還是不會，那說明他人很老實，可以從事保管和財務的工作。可是如果他不拿回來，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 j6 n% ]6 [% C' B. i　　原來如此！那人佩服得大點其頭。
6 I% V) b" l  s' K+ {( ^
　　第二天晚上，朋友又請他吃飯。在飯桌上，那人問起了魔術方塊的事。
$ Q# s) A5 |7 {9 ?# o
( c& a6 [# L& X% K4 h　　這一回，朋友有些得意洋洋。

2 K! C  |: @: O; f9 |　　“那個大學生，我要定了。他今天早上，把魔術方塊還給了我。

　　“你猜怎麼的？他新買了一個魔術方塊給我！還笑嘻嘻地對我說：‘你的魔術方塊，我扳來扳去都無法還原。所以我新買了一個，它比你以前的那個更大，更靈活！’”

" q. a+ I9 `2 K- s2 \0 k3 d. ~　　“這說明什麼？”那人問。
+ d# p# _' a; T7 P( E! z# {
/ ^" b' p) z" P- ]6 r- ]　　他的朋友壓低了聲音，悄然答道：“他絕對是做盜版的好材料！”
/ q; }" t  h7 [, N" L& F8 C
　　人生也真的就像這樣，不論你有多麼沒用，但總有一點，會有你放光、發熱、擅長的地方。

　　那麼，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張克，這個糊裡糊塗又沒有什麼優點的傢伙，究竟是因為哪一點發了光、發了熱，才會讓皇甫三星那個老狐狸，提拔他坐上營業部的總監這個位置的？
  U/ _" `) y8 o, d9 W1 \
' m- c2 O9 p6 q0 k/ x　　恐怕，謎底也非要問皇甫三星，才會知道了。
2 A$ N" Z" ]) j4 L/ v+ x' _1 g
9 ?3 `. {! o  T' ^! P/ h  U　　張克的女友趙倩兒，正坐在病床前，雙手緊緊地握著張克的左手，結婚戒指牢牢地戴在無名指上。

　　她看著自己的男友緊閉的眼睛，看著輸液管無聲地將活下去所必需的養料，流入男友的身體，然後，視線再次停在了自己纖細雪白的手指上。
3 M' b8 M" e  x0 q
　　她的眼神裡，流露著說不盡的落寞悲涼，有人說，通向心臟的血脈是在無名指上的。但是，這個緊緊地用戒指拴住了她的無名指的男人，現在卻像個植物人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2 ]. c" C6 f) j! c. e; g* D　　她好怕，好怕他會永遠都沉睡下去，更怕自己有一天會變心，會等不到他醒來……

( @+ g, s- R0 M" Q" j3 W. v　　夜雨欣抱著我的手臂，突然感覺濕濕的，我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流起淚來。
$ L: X+ w9 u! I4 K* l6 {) ^4 ^
5 ?" D0 W' L+ P9 f+ J$ P# r* T! P　　唉，女人果然是一種容易感染悲傷情緒的動物。
1 A+ Y( u4 {! O& e
; C& m& J# \8 k6 U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嘆口氣，然後望著趙倩兒的背影。
: }9 j1 n0 o: \4 {: W0 X
　　總的來說，她是個十分堅強的女性，有主見，和張克那傢伙完全是天壤之別。唯一的缺點是，居然會喜歡像張克那樣的人，人生果然充滿了不可測啊！

. q) \& M( {  i$ K2 q+ K2 S, q　　張克那個糊塗的傢伙，雖然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且還在開車的時候睡覺，險些害得我們一車三命，不過他的性格，我還是滿喜歡的。

' T0 ~% g+ n, T- o4 Q　　他確實很脫線，不過為人很真誠，和他在一起，不需要猜測什麼，也不需要勾心鬥角。而且，他實在很有趣。
. d2 B0 L7 C' P& V. u
  L' b0 G5 O3 J  g6 a　　唉，老天真的很不公平，不是說，傻子不會得什麼大病嗎？他居然會因為腦死亡，而變成植物人，丟下那麼愛他的女友……
7 l( C) ~* B) l9 O
　　我實在想不下去了，用力地甩甩頭，輕輕地拉著夜雨欣，走出了病房。

2 ~" P0 h- @# ]4 |/ b5 V. n4 f　　雨欣長長睫毛上的淚跡還沒有幹，紅潤的嘴脣微微地顫抖著。

　　她衝著我哽咽地輕聲道：“剛剛倩兒姐姐，跟我講了許多張克大哥哥的事情，她說他雖然是很沒神經，粗枝大葉的一個人，但她就是很愛他，不知道為什麼……
; S, U: l; }/ z+ S  g
　　“小夜哥哥，人的生命真的那麼脆弱嗎？前幾天那個大哥哥，還領著我們到處跑呢！”

　　我嘆了口氣，不置可否地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 J0 }( O2 `8 p% C$ d" u0 ~4 A& b
" {. Z/ v# x. q1 A% z) D　　最近的事情真的是一團糟，如同亂麻一般地沒有任何頭緒。我很煩，也有些不知所措。

1 p- B7 p) m7 k, \8 k- P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是二伯父。我剛聽完他的話，就匆匆地拉著雨欣向醫院外跑。

　　雨欣大惑不解地問：“出什麼事情了？”
$ ^- Y& w) @7 j9 Y# b
　　我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們趕快去市裡的美術研究院，我們撿到的那幅‘紅色葡萄園’，已經鑒定得差不多了。”
+ }7 I" u1 ^, i$ ~4 _/ g, p
　　等我們到了美術研究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
+ @2 @+ k  b  c" n2 b4 P0 [5 l
　　一見到二伯父，我就喘著氣，緊張地問：“結果怎麼樣？”

　　二伯父的笑容非常僵硬，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 G; u& G+ g- @5 M2 K　　他看了身旁的一個六十多歲的男子一眼，介紹道：“這位是研究院的院長王昆教授。”
: T* b  G4 h( X
　　我立刻禮貌地伸出手去：“王教授好，那幅畫的結果怎麼樣？”
- O" h1 H* q; R7 f
　　這位樣貌嚴肅的教授，看起來也很心急的樣子。
' ]1 A8 }3 P% P( t) a; ^/ C# S
- R4 h& y; X9 Z　　他用力地和我握了握手，聲音略微有些激動地問我：“夜教授告訴我，是你發現這幅畫的，具體情況也不肯告訴我。

　　“能不能讓我知道，你是在哪裡找到了這幅畫？”

　　我不動聲色地望了二伯父一眼，冷靜了下來：“具體情況以後我再慢慢告訴您，先告訴我結果！”
' h6 `8 M" x( |
　　王昆教授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帶我們走進了他的研究室，“這幅畫自從拿進來以後，我就開始了鑒定，但結果真的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 y; e6 n; x- W, @+ w: P
　　看了我們一眼，他解釋道：“先來說說，一般我們怎麼辨別一幅名畫的真偽好了。具體來說，一共有四個步驟，比如這幅‘紅色的葡萄園’。”
, h6 N0 y: J/ }! i3 ?5 g( z$ u) ~
) v; e7 \$ Y( d+ f! m: L, [+ ?. F- Y$ f　　他指了指對面我撿來的那幅畫，“眾所周知，這幅畫是梵谷在一八八八年十一月畫出的。要鑒定它的真偽，第一步，我們會先對作者在那個時間段的風格，做出對比。
! ^# ?- \. Z8 Z9 w
　　“再來，我們才會找出一八八八年歐洲普遍使用的顏料，用顯微鏡進行比照，看是否相同。第三步，是簽名。”

　　王昆教授指了指“紅色葡萄園”的簽名，道：“每個人的筆跡都不同，所以作者的簽名，往往是判斷一幅畫真偽的最重要因素。最後一步，才會用放射Ray檢測畫布的年代。”
4 I" ~' m: C2 l" z) v
+ b* L8 n' V0 g! X/ f$ O  ^' ]　　說到這裡，王昆教授的臉上出現了深深的迷惑：“這幅畫，我花了好幾天去仔細地鑒定，第一、二、三個步驟，都說明了它是真跡。

0 U' p4 a7 C. ~5 w% O3 z) _　　“但用放射線照射後，卻出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結果！”
" T: l+ ?# d* Z% v
　　他深深地看了我們三人一眼，聲音清晰，但是語氣卻有一絲顫抖：“畫布，畫布太新了！
( O& \. l; |" K4 X, u! q
　　“雖然和一八八八年法國製造的畫布，不論樣式還是製造原料，都是一樣的，但是放射線卻指出，畫布的出廠時間，應該沒有超過四年。”
# c4 d- E. J' G1 f9 W
　　“什麼意思？”雨欣和二伯父的腦子，一時拐不過彎來。
% N3 r! b8 n$ Y2 ^  U4 r" i
　　我整理了一下頭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您是說，這幅畫是假的？是最近幾年才假造出來的贗品？”
& e; D: `6 T0 C/ ^, x. s6 V, E6 z
; t0 w- p0 ^) o0 U- f- e　　“不對。”王昆教授又迷惑地搖頭，“這麼真的畫作，沒有任何人可以造假出來。只是畫布的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論怎麼看，這幅畫都應該是真的。”

　　“到底是真是假，請您說清楚一點。”我有些不耐煩起來。
" z+ E0 u1 ?2 {, W. g& x" ?
　　王教授苦惱地緊抱著頭，大聲地說：“我也不知道，以我四十多年的鑒定經驗來看，它是真的。可是畫布……畫布！”
. U0 k5 v% [  `: s
　　“還是不用猜測了，我這裡有個最簡單的方法。”

5 k4 l5 c# ~* K8 q/ ]& z　　我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梵谷的這幅‘紅色葡萄園’，現在應該保存在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館裡，您給他們打個電話，去問問情況不就得了。”
2 q$ I+ }5 N' p$ ?, N6 U$ U) P
　　王教授抬起頭，用力地搖了搖，然後繼續用雙手抱住，困難地說：“沒用，如果這幅畫是真的，普希金博物館裡保存的就是假貨。
$ B' ^' J) L! _4 `( j6 C# H3 z
) P. K/ y  G2 P" p* Q　　“如果他們真的買了假貨，又怎麼可能把醜事外揚出去呢！”
- d0 G, ?# R  H/ t( n+ }
& B5 x5 P4 t! t9 \/ J3 V　　我實在是無語了，和雨欣對視一眼，無奈地道：“這幅畫既然有疑點，而且還是那麼明顯的疑點，現在判斷它是真的，也太早了點吧。”

　　就在這時，有個研究員拿著一份報紙，匆匆忙忙地撞了進來。

, Q, ]( `; x7 ]　　他喘著粗氣，聲音十分地緊張：“王院長，今天的報紙上有條新聞，是關於‘紅色葡萄園’的，它被偷走了！”
! o; |: b6 |) X0 B
8 U7 f+ y. c/ E% N- K4 e　　這番話頓時在這個小小的研究室裡，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震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全身僵硬，驚訝得幾乎連喘氣都忘了。

. A- U& l( ~) k+ I6 Z　　王昆教授迫不及待地搶過報紙，我們三個也將頭湊了過去。

0 F5 q( N' j1 M- R5 }- W5 t* _7 n8 }6 W　　只見早報的頭版頭條，用二號大字清晰地寫著標題：普希金博物館遭盜竊，梵谷“紅色葡萄園”不明失蹤。
$ N" Q' R' X, B. U5 t
" z9 i8 g0 U2 g8 }" e; N　　大意說的是一個禮拜前，普希金博物館放在保險箱裡的“紅色葡萄園”不翼而飛，但怪異的是，現場沒有任何遭到偷竊的痕跡。

8 ?/ |0 \, ~# |5 v　　員警的涉入以及暗中調查，初步排除了有內賊的可能性。
0 {/ p" I8 S9 A- W# S) j. e
　　普希金博物館原本想將事實隱瞞住，最後，因為某職員忍不住告訴了自己的妻子，而將秘密泄漏了出去。
$ Y! `/ D. ^  Q) W$ W7 M1 X
　　這個案件的疑點很多，俄羅斯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 U" R! S1 \8 ^7 f, r2 p
　　我們將報紙中相關的報導，認真仔細地看了一遍，默不作聲地坐回了椅子上，許久都沒有誰願意開口打破沉默。

8 j- W6 G( c4 o3 q( n3 q　　我苦笑了一聲，輕聲道：“一個禮拜前，還真巧，我們就是在七天前發現這幅畫的。”
8 O# x3 o% S8 `1 d
9 q) r1 E  V7 n% ^$ W" H& e1 P　　雨欣有些迷惑地問：“小夜哥哥，奇怪了，為什麼報紙上說，那幅畫是在保險箱裡消失的？以前你們不是告訴我，它掛在博物館裡，供人展覽觀看嗎？”
4 w, X1 w3 V/ A- ^0 ]3 t0 q! c* E
　　“傻瓜。”我望著王昆教授，又看了看二伯父，道：“一般而言，藝術品都是很脆弱的。特別是畫，不論畫作用的是什麼材料，一百多年的時間以及外部因素，也足夠將它們撕扯得支離破碎。
# R! W- k! h! [/ l& ^: P
- c# b; U! h; a) y　　“所以，博物館裡拿出來展覽的藝術品，幾乎都是複製品，真正的畫作，都會被保存在低溫的保險箱裡，以免受到傷害。”

　　雨欣了然地點頭，撇了撇嘴，道：“切，以後我再也不去博物館了，既然都不是真東西，還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出錢買本畫冊。”

　　聽了她有些刻薄的話，王昆教授和二伯父的臉色，都不太掛得住了。我暗笑著，視線再一次凝固在了那份報紙上。
( q' j; Q, j5 s5 ?1 l# C
: p5 k+ S/ y# O　　撰寫這份頭條新聞的記者十分有水準，該說的話都一覽無遺，而文章中更是隱含了許多沒有說出的意思。
; j9 M3 ?+ l" Y; D/ ^9 y
　　既然警方沒有發現遭到盜竊的痕跡，也排除了有內鬼的可能，那麼那幅“紅色的葡萄園”，到底是怎麼消失的呢？

　　還有，如果真的是被盜竊的話，為什麼竊賊只是偷走了一幅畫，而對保險櫃裡眾多的收藏視而不見？
5 l" a& h) g/ P& R4 m( n, `3 r
　　既然能夠不被發現地潛入普希金博物館戒備森嚴的保險櫃裡，那麼，那個竊賊應該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 Y: P# a' X. g3 Q　　他或者他們，絕對有極為高明的手段，而且設備的花費以及資料、資訊的收集，也會花費一筆巨額的費用。
; {" X8 |) [5 v, k% E& [1 R
5 A+ o3 Z- E* \3 q$ j　　用了那麼多心血，幹嘛他們只拿走一幅畫？

　　不覺間，我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禮拜前，那個在陸羽棺材旁邊昏倒的男人。
2 U; z! `, U1 `& T$ v9 k
　　那個男人絕頂聰明，如果是他的身手，應該有潛入普希金博物館，偷走畫的可能。

0 s0 B( `; X9 L% s  H3 J) B　　而且，現在這幅令人疑惑的畫，也正是在發現他的那個位置旁邊找到的。

　　將手伸入褲兜裡，我摸到了從那個男人無名指上取下來的戒指，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這個看起來對他很重要的戒指，會不會將他帶到我的面前呢？

. z8 M8 x3 T* e　　嘿嘿，突然有些期待了……
) C* Z6 T! ?% |" p
/ H* o6 q9 b- }7 c6 R) Z5 a

1月23

第二章 線索


, X2 M4 e5 Z) [1 p/ V# X  H　　很晚了，我依然翻看著下午從圖書館找來的資料。
+ }, h8 I/ w7 K9 g3 O* T5 [
　　書桌上，滿滿地擺了一桌書，全都是關於陸羽生平的記載。
% N, h6 o  Z4 Q+ |" @
7 p' p3 J; j* J* M8 R2 S　　不過，所有的記載都千篇一律，說的都是他怎麼怎麼怎麼被拋棄，怎麼從一個結巴變成去唱戲，怎麼寫出《茶經》等等事情。
% m/ s4 C& ?: w) o3 o6 s
　　對於他的死因，和下葬時的描述，幾乎都是寥寥數語，沒有什麼詳細的說法。

　　陸羽真的是因為衰老，而自然死亡的？我看過他死去後一千多年的軀體，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不過屍體上，卻依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活力。
' H8 s5 ^6 }  h, B& w) ~
! }: O; S3 {8 W+ Q/ F　　還有他神態的安詳，令人不會覺得他已經沒有了生命，就像只是睡著了一般，隨時都會醒過來……

$ _) L, K2 D  y: D/ @# z　　我嘆口氣，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食指用力地按著太陽穴。
! l% u/ m9 r$ E6 y1 ^& K
　　門外響起了幾下敲門聲，然後傳來雨欣甜甜的聲音：“小夜哥哥，睡了沒有？要不要吃夜宵？”
0 Y& L  w! z- _* M# I
+ e+ h9 _7 r. J5 h　　沒等我回答，她已經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扔掉幾本擋在自己面前的書，將東西放在已經沒有多少空間的桌子上，她才咋舌道：“小夜哥哥，你也太用功了吧。”

9 c: U% O. ~" Q6 N  R) C: E　　雨欣用視線掃視著房間，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電視遙控器，自顧自地又道：“看過‘午夜哲理’這個節目嗎？滿有趣的，小夜哥哥，我陪你一起看，就當是休息大腦！”
, |6 C, t/ u$ y+ ^* O, s& g$ J
　　我懶得去搭理這番沒有營養的話，又拿起一本書埋頭苦看。雨欣嘆了口氣，在咖啡裡加好牛奶和糖，攪了攪，放到了我面前。
, x) K& _1 u4 f
　　電視打開了，那個所謂的“午夜哲理”節目，似乎才剛開始的樣子，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的聲音，不時地傳入我的耳中。
9 d" E, n8 ^4 u8 [3 j$ ?4 g3 S
' \4 {; E$ T. R& p2 Z; J" V　　所謂的“午夜哲理”，這個節目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它類似於某些魔鬼詞典，用的都是一些空泛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又似是而非的詞語，堆積成某種乍看起來似乎很有意義的所謂第二層次哲理，不過，收視率聽說還不錯。
2 l0 I4 U+ r( ~! i8 n( g
- _, m2 l+ ~& I$ H: `* D5 y  ]2 u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究竟誰有理？你有理，我沒理，你離我不理。”一個聽起來令人討厭的男低音，說起了開場白，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在念咒語。

　　我皺了皺眉頭，抬起頭，看到雨欣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副天真爛漫的可愛樣子，頓時把剛想叫出來的話，壓在了嗓子眼裡。

" r1 {' Y! ]7 z6 ?2 B　　唉，對這個妹妹，我真的沒什麼辦法。

　　電視的聲音不時堅韌地灌入耳中，我嘆口氣，無奈地扔下書，也看了起來。今晚似乎討論的是男人與女人的話題，採取女問男答制，回答得頗為精采。
# {; H9 [- ~: z; f
　　問：女朋友和老婆有何差別？
9 C$ ]# X# H* r
3 _: T' {: \  I　　答：差十五公斤。

　　問：男朋友和老公有何差別？

2 ]1 a% R0 T6 l. ^　　答：差四十五分鐘。

　　問：男人對女人講話不正經，叫做什麼？

9 H6 R: c& C! G0 m, d　　答：叫做性騷擾。
/ B; p$ C& o8 A  S
2 }8 _0 O2 g; ~1 r0 y* o! ?: t3 h) O! c　　問：女人對男人說話不正經，叫什麼？
" K. A1 g) ?& ]% b8 D- e9 n  ?
　　答：叫做每分鐘二十元付費熱線。

　　問：怎樣知道你老婆已去世？

/ j$ D& w5 H! a/ Y" g* [　　答：性生活沒改變，但碗盤很久沒人洗了。
2 ^% R8 \7 Q# ^" s
　　問：怎樣知道你老公已去世？

　　答：性生活沒改變，但遙控器終於落到你手上了。

2 U0 L7 ]3 O* W3 ^% ~　　問：女人腰部以下癱瘓，叫做什麼？
" E5 f% o" s9 p
　　答：已婚婦女。
. u  t" s# }  ]( Z
　　問：換個電燈泡，需要多少男人？

　　答：一個也不需要，他們只會坐在黑暗裡抱怨。

　　問：直達男人心裡最快的方式為何？

  y" Y. y& q8 ^3 J0 A8 y" m　　答：利刃穿心。
. l9 }8 D* N9 r* z9 h- U- x2 n+ T
3 `/ c' T) W  u6 i　　問：男人和停車位，有何相似之處？

0 s1 H% o0 ~9 i, W  c) S& d　　答：所有好位子都被占了，剩下的都是殘障專用。
* W8 n# [, F' u1 K1 ~
8 W" g6 Q6 B5 P8 O5 @! M5 v　　問：男人和公共廁所，有何相似之處？

　　答：所有好位子都被占了，剩下的都是一堆堆的屎。

　　問：男人和地磚，有何相似之處？
% a  g- L( k9 a" d# f. ~' T9 X3 _
8 B1 x) I# Q! d2 W" w& O5 C　　答：如果第一次鋪的時候，鋪得很好的話，可以在上面踩一輩子沒問題。

5 {  y# @/ |. ?0 i" E8 q　　問：男人和老鼠魚（清道夫魚）有何異同？

　　答：同樣是吃垃圾的，只是其中之一是魚。

' M% I/ n2 O! ^　　聽到這裡，雨欣轉過頭來看我，問道：“有意思吧。雖然有些東西我聽不懂，不過似乎說得都很有哲理的樣子。”

　　我頓時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滿腦子的煩惱，也都扔到了九霄雲外。
9 Q% J# _  S9 ?( i7 ^
　　我看著她漆黑髮亮的眸子，神秘地說道：“小意思，我也給你講一個很有哲理的故事好了。據說聽懂的人，能過佛教專業八級考試！”

3 x& |8 F4 g0 T5 ]+ A1 j% x　　“真的？”雨欣立刻來了勁，用力地輓住我的手臂連聲道：“我要聽，快告訴人家！”

　　柔軟飽滿的胸部，擠壓在我的胳膊上，我頓時心不在焉地望向天花板，撓撓鼻子，講了起來：“據說，有一個叫俱胝禪師的和尚，我國禪宗‘一指禪’的故事，就是由他而來的。你知不知道，禪宗其實是不限於借用言語文字來傳道的。

7 B; Y7 m" h7 V6 J: X" I+ E　　“六祖以後的這位大禪師，有人問他什麼是‘道’？他回答得很簡單，每次都是舉起一根食指示人，說道：‘就是這個！’但這個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可是問他的人卻都懂了，悟了道。

! F: D' ]8 a6 g$ W0 c　　“有一天老和尚出了門，不在家，一個跟了他很多年的小沙彌在守廟。這天有個人來找老和尚問道，小沙彌說：‘師父不在，你要問道，就問我好了。’問道的人便請小沙彌告訴他，什麼是道，小沙彌學師父的樣子，舉起一根食指，向那問道的人說：‘這個！’那個問道的人很高興，跪了下來，因為問道的人真的懂了，悟了道。這個小沙彌，卻是真的不懂。

　　“等師父回來了，小沙彌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師父。師父聽了報告，一聲不響地走進了柴房裡，過了一會兒背著手出來，要小沙彌再說，他是怎樣向人傳道的。
& e, y6 f1 M' Q; A/ h
/ |' i# t0 A9 R2 i! y9 P, b6 K* N　　“小沙彌又比劃著伸出一根食指說：‘這個！’師父將放在背後的手一揮，用手上的柴刀，把小沙彌的那根食指砍斷了。

( R: t1 K. `9 D3 s% K/ {　　“小沙彌手指被砍，痛得大叫一聲：‘唉喲！’據說從此後，小沙彌也悟了道。”
; @. q' ^  j0 m5 q7 d3 V: i& r9 |
* O) B! R' x, R　　雨欣絲毫沒有聽懂的樣子，眼神依然呆呆地看著我，過了好久才小心地問：“完了？”
& Z: I: c( `* f$ F* U
* d. W$ Z1 g& v5 S% R$ i/ G& N　　“完了。”我點頭，笑咪咪地說：“小雨欣，你聽懂了嗎，是不是覺得這個故事很有哲理？”
4 H4 M% i; N# c# g0 t% c
5 h6 w( A4 _# ]+ L  Z4 F1 s　　“我看聽得懂這個故事的人，完全可以去精神病院應聘被研究的工作！”雨欣氣呼呼地嘟著小巧的嘴：“小夜哥哥騙人，我才不信有人會懂，而且裡邊根本就沒什麼哲理嘛！”
- t+ ?" A) ?5 h7 A, q# `
　　“哲理肯定是有的。不過……”我越發感到好笑，像個奸商似地眯著眼睛道：“不過，我們都是凡夫俗子，不懂也是應該的。現在不懂，說不定以後就弄明白了！”
  j' D. K; |  u* F% C6 d& [
! Q% r% S3 @, G% o3 x* X　　夜雨欣“哼”了一聲，轉頭又看起電視。
+ Q% D( N7 F" t! q: I( |
+ P+ b% o. X, R5 O8 F0 r  W　　“午夜哲理”還沒有結束，似乎還在討論男人和女人。
$ e1 G# _; z5 {' ^( `' @9 O7 `
　　問：為何男人喜歡娶處女？
& p7 U  b- k+ J/ Y
9 [  n4 A  C! u' b6 }- Y2 B. C　　答：因為男人受不了批評。
& H$ V) x' P; x! c  v3 p. j
. {& G8 _8 `3 F5 X( B6 ]* A: ?　　問：為何女人很難找到敏感、體貼、又好看的男人？

4 B& F! g4 j, K) O　　答：因為那樣的男人，都有女友或老婆了。

　　問：對男人來說，“安全的性”是什麼？

　　答：床頭板有軟墊。

/ d) h1 Y% c. Y+ v# q1 g　　問：男人整理衣物時，如何分類？

　　答：“骯髒”和“骯髒但還可以穿”！
" K( Y: r9 A6 M7 I1 x
9 C9 U- R$ V* S　　問：為何男人的腦比狗腦大？

1 E( R0 x* _4 f% k- f* |　　答：這樣男人就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見女人就上。

& Z, q1 g7 U( P% @& ^% T0 ]- T　　問：女人為何要假裝高潮？

& F1 s- ?9 r# `　　答：因為男人總是假裝“前戲”。

　　問：新婚丈夫和新養的狗，有何差別？
+ C6 G0 W* I! [( l
. h1 s+ s$ y4 j, f+ P% }　　答：一年之後狗看到你，還是一樣地興奮。
9 Y- a6 N: e& N7 X& B+ z
' ~1 V, ], P' G+ K; D) Y　　問：是什麼讓男人去追求自己並不想娶回家的女人？

　　答：是什麼讓狗去追自己不想開的汽車，同樣的道理。

　　問：無神論者的最大問題是什麼？

　　答：性高潮時，無人可呼喊。

6 Z' z, A2 i( W# ~　　問：為何新娘穿白色的婚紗？
" O( S( T7 g8 \) \5 O, w
　　答：容易和洗碗機爐子和冰箱的顏色相稱。
7 |! q& _" ]0 A4 w- h
+ t6 D% f3 [' C　　問：女人和電池有何不同？
: w- Y# h8 E3 e
　　答：電池一定有正面（正電）的一邊。

　　問：男人為何喜歡衝澡，勝過泡澡？
9 l2 c2 a/ {6 p+ n4 `  u3 q
　　答：因為泡澡時尿尿太噁心。

　　問：恐怖分子和女人有何不同？
- y; G0 z6 `  r' E/ H# \4 S7 t( Z
　　答：恐怖分子可以談條件，女人不行。
! ~. ^8 S0 ]9 O
　　節目似乎到這裡，就結束了第一個部分，接著是第二部分“哲理人生”。大意說的是在一個廟子裡，有一次，有個主持問一位新來的和尚說：“你曾經到過這裡嗎？”

/ S" \/ y: `; @# p　　和尚答：“來過。”

　　於是主持說：“好，喝茶。”

　　然後，主持又問那個來訪的和尚相同的問題，該和尚想了想後，卻答道：“沒來過。”
- Q+ O  f6 m; ^- ^- u
　　主持笑了笑說：“很好，請喝茶。”

2 W- Y# n, |9 m5 R) V　　當時就有個人，迷惑不解地問住持道：“大師，怎麼不管他回答什麼，你都叫他喝茶？究竟為什麼他要喝茶？”

& T+ N" _* ]+ a/ [9 i2 u　　這位主持微笑著，沒有回答，只是叫了那個來訪的和尚一聲。
( o) J  I" n) d' F9 o6 R1 G# U
9 |" A6 a' A* ~. A$ q  i　　那個和尚猛地眼睛一亮，神色肅然地和主持對視，大喊：“喝茶去！”然後雙雙仙逝。

　　我愣了一下，衝著又是迷惑不解的夜雨欣解釋道：“這個故事說的是唐朝的積公大師和從諗禪師之間，臨死前的一個故事。”想了想又道：“你知道積公大師是誰嗎？”

　　雨欣搖頭。
/ X  X: C) n8 k" A# x
7 F5 ^2 r$ `: [; h' b# B　　我笑著說：“他就是茶聖陸羽的師父，唐朝有名的僧人。說不定這個節目現在講這個故事，為的就是繞一個圈，把陸羽給帶出來。
. U, M" Z6 b. W$ w( }5 a: \4 I
% r4 U' x0 c# z8 Y- i* v　　“畢竟，現在陸羽的屍體才被挖出來，報章雜誌上天天都在報導他的事，電視台不在這上邊做一點文章，就太對不起觀眾了。”

# i+ B4 E, F) A( J2 k9 M! R, t　　果然，男主持人開始介紹起陸羽的生平，說的都是被書籍和報紙上討論、刊登到爛掉的東西，看得我非常失望。
) G% o/ Q' L9 s2 F! P3 @
0 ~- T9 v, C) v1 K7 Y1 w. Q　　女主持人依然做出一副白痴的樣子，裝出津津有味的表情，看得讓人噁心。

　　男主持人講到最後，頓了頓，然後神秘地笑起來，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女主持人，故作遲疑地詞鋒一轉道：“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陸羽這位聖人，還有過一段驚天動地的感情。”
: P# @$ M, Y3 b+ D+ X2 H% X
+ |+ \. W, g4 z' B* P　　我猛地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陸羽曾經有過戀人？為什麼所有的書上邊，都沒有絲毫的記載？頓時，好奇心被這個節目成功地挑了起來。
( I+ I* b$ A+ u
　　“根據我看過的一本書記載，那是一個叫做崔淼兒的女孩子，最後她為陸羽自殺了！”

7 A1 V* j7 l/ T3 y* M　　“崔淼兒”？！這三個字，有如雷電一般地刺穿了我的身體。

　　我全身猛烈地一震，然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雨欣滿臉驚詫地望著我，呆呆地問：“小夜哥哥，你怎麼了？”

　　“崔淼兒，這個名字好熟悉，我似乎在哪裡看到過。”我捂住腦子拼命地回想著，對了，在那裡！
2 B/ `/ f1 N  f" h3 H
- Q6 v9 E& K6 w　　我記得就在那裡，我隱約瞥到過這三個字，只是當時沒太注意。

$ d9 w1 }( V0 O; [9 [1 T　　我猛地拉過雨欣的手，飛快地向外跑。

7 e# q1 T6 E2 q% c; v　　“我們去哪？”雨欣邊跟我跑邊問。我頭也不回地匆忙答道：“去地下室！我記得那口棺材上刻著‘崔淼兒’這三個字。該死！”
+ o. g4 S5 ^- T( q
　　不知為何，心底總有一絲隱隱的不安感覺。
- b2 k6 T* V$ y3 _; {) x. [
7 i+ D& i/ g5 D; n　　崔淼兒，這個女人到底和陸羽有什麼關係？難道，真的是他的情人嗎？
% x$ @7 D( k' g, j/ F* `) Z9 \
  S' r9 @$ W0 E　　為什麼我看遍了所有關於陸羽的記載，都沒有任何的隻字片語，描述過她的存在？
4 E7 {  h2 d& a1 G- X& g
0 c" h, v7 k; |* F% c　　還有，心好煩悶，總感覺似乎有什麼，在慢慢地改變了……

" v6 E- B& [# o9 @　　好不容易地，才跑到地下室盛放棺材的那個研究室。
+ D) h" o9 p! t- g
' I7 m5 K. i$ |0 B) |- ]　　棺材依然靜靜地擺放在房間的正中央，四周的玻璃碎片也沒人打掃過，呈現出一個禮拜前陸羽的屍體消失後的原樣。

8 x. X' h) c$ S5 E$ |  O' @　　枯黃的葉子，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蕭條落寞感覺，鋪在棺材的底層，黑褐色的石棺，在橘紅色的燈光照耀下，還是要死不活地反射著冷光。
0 l: m% ?) M# a! f- J# q
　　這種不屬於活人的生活用具，不管曾經盛放的是誰，都會帶給人一種寒意，那種寒意直接深入到心臟深處，即使是骨髓都能凍結的樣子。

* l1 ]' O+ [% z7 h# {　　這個房間，怎麼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了？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了棺材旁。

　　雨欣用手死命地輓住我，就像一放開，她就會沒命了似的。

! t: W  k' _) h' X　　我撥開那層不知名的茶葉，讓隱約刻在棺材右側的字露了出來，仔細地一看，字一共有六行，用的是篆體，字體清秀，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 a/ {$ D. G1 t8 V# r9 D7 P
　　雖然經過數千年的歲月摧殘，有點脫色，不過還是能看得很清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茶聖陸羽親手寫的。

: w, P" C) Q" l# I6 I　　字拼湊起來，是詩一首，標題是：《送崔淼兒哀歸湖州》，再下邊是詩的主體：
9 |" ?4 k3 v% _  f1 c1 m; O
　　“竟陵西塔寺，蹤跡尚空虛。

　　動樹蟬爭噪，苧翁滿離憂。
- O" {6 J, T2 l1 D- {4 i
/ D1 Y3 K6 d. u5 x# c6 x1 b　　喜是攀闌者，慚非負鼎賢。

　　莫問憑欄意，歸老共白年。”

　　“唐貞元二十二年於湖州”，我輕輕地撫摸著最後幾個字，思緒有些混亂。
/ d  X) o5 l, I' F( y% U+ k
　　雨欣呆呆地望著那首詩，許久才說：“那個崔淼兒，就是剛剛那男主持提到的茶聖陸羽的愛人？這首詩好有意境！”
& C0 H6 t2 }9 l3 u+ W6 w6 p5 y0 y
　　我搖頭：“陸羽一輩子都沒有婚娶，這個崔淼兒，恐怕是愛他而且他也愛的女人吧。”畢竟，陸羽在要進棺材的時候，還記得她。唐貞元二十二年？也就是公元八０四年的樣子，陸羽就是在那一年老死的。不過，真的很奇怪！“皺了皺眉頭，我喃喃道：”既然陸羽愛她愛得那麼深，為什麼不娶她？而且關於他的著作裡，也絲毫沒有任何有關崔淼兒這個人物的記載。

+ B3 F' B! Q  ]* p% s3 _$ r/ r　　“我剛剛才看過陸羽在世時寫過的所有詩詞集匯，也沒有這首詞的印象。也就是說，這首詞是崔淼兒這個人物，曾經存在過的唯一證據？”
3 l3 W$ H% R; G
　　“小夜哥哥，你在自言自語什麼？”雨欣用力地拉了拉我的衣角。

' A9 u+ ~) m- H& f　　我頓時回過神來，解釋道：“我總感覺這首詩裡邊，隱隱約約想要透露出什麼東西，不過，我文言文的基礎太差了，實在是搞不懂。”
6 S7 b5 b1 m8 S  u) D
5 [$ M" c* l2 f. m　　雨欣立刻高興起來，聲音高頻率地嚷道：“我告訴你大概的意思好了。嘻嘻，太好了，人家總算找到小夜哥哥你不懂的東西了。”
0 K7 a& I2 H* `3 }1 R
　　鬱悶，值得這麼興奮嗎？看來，這個小妮子果然是想見我出糗。

8 X- T$ T4 w3 y  E0 A  Y　　她咳嗽了幾聲，又細細地將詩看了一遍，像是在吊我胃口，見我許久都沒有反應，這才失望地說道：“這首詩的意思是，回到竟陵的西塔寺，才發現和尚都走光了，偌大的寺廟顯得空空的。室外樹被風吹動，引得蟬響成一片。
0 J3 B! r( q& |& Y
　　“苧翁，也就是陸羽自己，因為某個人的離開而充滿憂愁。他用手扶住欄桿想笑，卻感覺悲傷的情緒，隨著歲月的堆積而越來越濃重。不要問我是不是愛你，等我死去以後，我會和你永遠在一起。
( k5 Q5 |  @# T6 Z
8 o# r$ N/ J$ p　　“完畢。真的好感人啊，沒想到，陸羽還是個這麼痴情的人！比某人好太多了。”
8 x( P$ V0 v# O. w( x9 _
　　說完後，她小心地瞥了我一眼。我沒理會她，大腦一個勁兒地飛速運轉起來。

　　看來，這個崔淼兒和陸羽的關係，確實不簡單。

　　這位茶聖，甚至想把她帶進棺材裡，但問題是，既然說他倆要永遠在一起，可為什麼出土後的棺材裡，只有陸羽一個人的屍體？看來，他們並沒有合葬。
* x2 O. Q9 E, A2 Q& Z
　　突然想起了“午夜哲理”那位男主持的話，他曾說過，崔淼兒最後為陸羽殉情自殺了。

8 h' \- D1 u5 p1 W" A" c1 l3 \　　那麼，究竟又是誰先死呢？是崔淼兒死後，陸羽帶著悲哀的心緒衰老而死？還是陸羽死後，崔淼兒生無可戀，結束了生命？

　　唉，這位茶聖的生平，倒是越來越讓人搞不清楚了。我頭大得苦笑了起來，笑容裡充滿了無奈。
" ~  F1 U/ x* }8 t9 F9 n
　　雨欣學著我皺眉頭，道：“你又怎麼了？小夜哥哥，怎麼每次一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你就變得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還命都不要地調查。
& g4 G) R# G: G! V) ]9 k$ F
　　“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能解開一樣，真是受不了！”

2 t& |! t* n+ c- S1 d3 K/ Y+ J0 R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小妮子也是不遑多讓。不知道是誰，一聽到自己的老爸和互相仇視了幾十年的某人，因為一口棺材而冰釋前嫌，就像蒼蠅聞到了大便一般，屁顛顛地瞞著自己的老媽，乘著飛機跑過來了。”

　　“小夜哥哥，你說的話太難聽了！”雨欣氣得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我眼淚都差點飆了出來。
' z: {' m( ]" W. |
  g1 d" _- }; |　　女人啊，不管性格看起來有多溫柔，只要稍微得罪了她們，就會立刻變成母老虎。

  {) \, h2 \! X+ P6 u. U  T7 u* V　　特別是姓“夜”的女性，沒有一個毛病不是怪怪的。這小妮子，我惹不起又躲不掉，還是少招惹她為妙，不然某天我的手臂，真的會被她給廢掉。
2 G2 Q/ W$ _+ C& v. Q( T5 \/ S
/ h7 V# U! T) A　　說起來，我們到了湖州一個禮拜了，都一直沒有見到雨欣的老爸。
0 \9 X( P# |2 \6 z* ~& t
- g8 _/ Q6 w( P1 [　　二伯父說他出去買東西了，究竟是去買什麼？居然花了七天多，都還沒有回來！
+ |% L7 t1 M! a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兜裡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是張克的女友趙倩兒。
7 t  Q4 o! q% l
: ?5 E2 J: B; M% O　　看了看時間，凌晨二點多了，我和她也不過才在醫院見過一次而已，這麼晚了，她找我幹嘛？

　　帶著疑惑接通了電話，揚聲器裡頓時傳來一陣緊張的女高音，沒想到，那麼文靜的一個女人，也會發出這種高頻率的聲音。
* j  ?2 ^4 ?, j4 E( `; O# a
# o' y4 ~4 q+ l8 g　　“夜不語，我剛剛在打掃阿克的房間時，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她帶著哭聲神經質地大聲嚷道：“那個本子上，滿滿地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 H5 Z% g$ g* S; L% {* A, J
. E- U8 u+ A0 t% Y+ z　　“張克那混蛋，他！他一定是有別的女人了！嗚，我沒什麼朋友，真的不知道該向誰說才好。”
6 L$ v1 V# Y3 ]7 s& Y
　　“你冷靜！冷靜一點。”我的聲音也高了起來，“你說張克那傢伙會外遇，怎麼可能？

: |, v3 d, g/ K) t7 V& r4 h　　“雖然我和他接觸不多，但是就憑他的長相和粗神經的性格，你沒有甩掉他，已經是他祖上積了八輩子的福氣了。我可不信除了你會喜歡那傻瓜外，還有誰會欣賞他！”
5 P& M3 [$ C: c7 }, l  z/ A0 M
6 ?. x, b' m" U) s7 V$ ?　　電話那邊的聲音，慢慢地平靜下了來，趙倩兒遲疑地說道：“可是，我以前也在他睡覺的時候，聽到他叫過這個女人的名字。”

2 ^) t, h3 o# _6 @. d, g- \　　“你會不會是聽錯了？”
, z. j2 }8 B, i! n
　　“絕對不會，‘崔淼兒’這三個字，絕對是個女人的名字，張克那王八蛋，居然還把她的名字寫了滿滿的一本。等他醒過來，我，我……”
, ~6 Y! l( R6 E" R1 u& e4 N1 W! j
! U5 N2 r# N9 m1 n　　電話的這一邊，我完全驚呆了。

+ p0 p# F$ k( K$ q　　“崔淼兒”，又是這三個字。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個十分冷僻的名字，在三個小時內，在我的生命中重複了幾十次？
# m* t* R" a% o/ D' s8 k
　　“你說她叫崔淼兒？是不是三個水的那個淼？”我盡量讓聲音顯得十分鎮定，不動聲色地問。

! U4 E9 k, f6 j3 A- G6 f  Y$ y% y　　“對，你怎麼知道？”趙倩兒明顯地有些驚訝。

　　我的心臟狂跳，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一條十分大的線索，頓了頓才問道：“你在什麼地方？我和雨欣馬上過來！”

/ O3 W4 S8 W- b# U. e0 Q3 c　　陸羽，崔淼兒，再加上張克，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我確實不信張克會外遇，但是，他寫了滿滿一本子崔淼兒的名字，是巧合？還是裡邊有什麼未知的原因？好奇心像是毒癮發作了一般，熾熱得仿佛我的全身都燃燒了起來。
* g. D$ O8 V8 Q0 L/ o/ K# n5 q
5 o. W  D: N- e; A　　心臟癢癢地，看來，事情是越變越複雜了。
4 m- i% ?& D" m
% J" u# S  y9 D; B8 ?# v" p
* y* g& b% Y5 s' d- h

1月23

第三章 羈絆（上）


　　倩兒：
/ M. ^0 B' W3 X% Q; w
　　親愛的。不知為什麼，今天老是睡不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似乎放不下一樣，老是堵在心口的位置。
# Z0 ~7 Y1 i' `: X; c
　　我悶悶的，喉嚨發啞，但是卻抓不住它。唉，看來我是失眠了。

　　其實睡著了，也是作些莫名其妙的夢，睡不著也好吧。

0 ^1 u- q* p2 e2 a, O2 @, C, N　　現在是二00五年四月六日，凌晨四點四十五分。
( f# X# c6 L8 }
, y$ r3 |5 t7 y& B! Q5 c" G6 T　　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在五天前，夜教授挖出了陸羽的木乃伊。兩天前，我被老闆皇甫三星調到了他的研究所，做所謂的協助工作。

; w% O  s* G/ I) G: e7 y　　已經八個小時了，我不想看下載的電影，也不想看漫畫、小說，什麼都不想做。只是一個勁兒地躺在電腦前發閑。
5 T8 _6 G$ L, G/ b* S. y  b
) s- d1 c3 f# k$ p# s　　仔細地想想，閒著也是閒著，乾脆給你寫一封信。希望寫完後，可以得到數一千隻羊的同等效果。
# M6 x# Z1 e  g( l! C; n- z) N
, y* K1 `7 E8 J+ P) [0 n7 \　　但是，該寫些什麼呢？手放在鍵盤上，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0 v8 Z( ?4 ^3 q0 E1 \　　腦袋裡像是流動著一團一團的漿糊，實在無法言明。不知道你是不是感覺到，又或者你感覺到了，但是卻不在乎。我們之間，似乎越來越僵硬了。
) a0 G, O9 k- f
　　可能這僅僅是我的感覺吧。雖然我一直都把這一切，歸納為你因為工作的事情，而產生的焦躁以及情緒的不穩定。
7 ]' @: x, D7 x) s
　　人在走下坡的時候，常常都會有這些負面的情緒。不管是作為你的男友，還是一個半吊子的心理學愛好者，我都要提醒你，有這些負面情緒，會讓你更加地煩躁不安。

. Z4 [1 n* j9 E, l3 |1 c　　如果你實在感覺心煩意亂的話，打電話給我，或者站到窗台邊，打開窗戶，深呼吸三次。那樣應該會好一點。畢竟聽你發牢騷，也是我的一種義務。
% u- p) |9 Q% O% p$ \" }7 G* o& G3 w
　　肚子好餓，剛剛找遍了這個家，都沒有找出一絲半點可以立刻吃的東西，很鬱悶。
2 m8 W3 z: i0 e: L" D8 M' G
  I9 O+ u2 v# O* e　　算了，餓就餓吧，最好餓得暈過去，不然再失眠的話，我就真的考慮拿根棍子，把自個兒敲昏了。

& o5 j2 H" L$ y% t, s0 D　　最近我都在想，我在努力地想，我在拚命地想，我們之間現在的狀態，算是穩定期，還是危險期？

- Z' y( k. }5 _: D　　最後，也放棄了再想下去，我怕答案。
* N0 k5 \9 z, [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搞笑，因為不管對誰，我都能很平靜自若地對待，但是所有事情，如果發生在了你身上，就怎麼都無法保持心如止水了……不但容易生氣，還變得很幼稚。
! }8 @. }0 k" y. u5 Z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真的很愛你，但不論怎麼向你求婚，你總是不答應。

　　而我又能做到什麼呢？或許，什麼都做不到。

5 ~$ R, T/ H4 y) @0 ^　　畢竟，我承認，一直以來我都很孩子氣，也有些粗神經。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雖然我在努力，但似乎仍然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突然感覺，有點累了。
. J2 X5 E4 p9 j# Y0 J
　　趁著肚子餓，頭腦不清醒的時候，順便把交往幾年來的事情，統統回憶了一次。我有些迷惑，或者說，猜不透。眼前全都是層層濃厚的霧氣，我看不到未來。
6 `/ i2 X( P- N, e3 R: |( e# P
  j7 J1 ?+ e8 i/ T  m　　我們以後，仍然會像現在這麼相愛嗎？對於幾乎沒什麼優點的我，你會繼續愛我嗎？我們之間，真的永遠都能穩定嗎？
* R- @" g/ u. P. D& F+ x
& [: }- I1 Z2 R( H8 F! M　　其實，我是個十分容易滿足的人。很難生氣，而往往生氣，開始好像很厲害，但是在構成颱風之前，常常都是吹到海上去了，構不成威脅。其實，讓我開心也很簡單，只要看到你笑就好了。再不然，突然對我說一聲愛我，我什麼氣都會煙消雲散。

, j' |* l( g, r3 a　　嗯——有點扯遠了。
: `6 v/ T( ~- F7 B
　　算了，不寫了，真的快要餓死了，以上就當我是餓昏頭時候的胡言亂語吧。

　　（Ps：關於你的工作，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但我相信，我們一起努力，總會好起來的。或許我真的幫不了忙，但至少也不會扯後腿。）
4 X& n% b* f) ^) ]! S7 a+ G
$ N7 [5 q. E7 `, |- w0 m  h: o　　Your：胡言亂語的張克趙倩兒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慢慢地翻看著張克這麼多年來寫給自己的信，內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5 k6 Y6 `4 \; q6 ~: q. t7 ]　　信裡有她和自己最愛的人的點點滴滴，這每天的一點一滴，才堆積成了現在的他倆。

　　現在，她已經是張克的妻子了。雖然婚禮還沒有舉行，不過她可以等，等他醒過來，她有的是耐心。

　　可是那個混蛋，他是不是真的對不起自己了？居然滿滿地寫了一本子某個女人的名字。

1 H" b  ]7 }1 d! d9 l! S2 W4 A　　一想到這裡，她就想砸東西。視線在自己老公的小公寓裡，緩緩地掃視了一遍，最後卻嘆了口氣。
# g# w9 W! ~9 ?
　　這裡邊的每一件東西，都儲存著兩人的回憶，她舍不得摔壞任何一件小物品。
6 t: K* f' O9 K# t. k2 ~" s8 ^. |" U
! M3 }# ~7 Z: ]* [　　女人，尤其是像自己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太過於感性了！
+ C3 @& b, f6 P$ `$ a
+ f1 o' m4 c0 G3 _0 C4 u& n　　趙倩兒忍住哭，努力地在臉上形成一圈類似於笑容的表情，繼續翻看手裡的信件。

9 R; U/ t" @! L! P　　下邊有一封是去年的，一年而已，怎麼感覺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
# S* K8 Z- S2 Q0 l6 L2 j
　　倩兒：

　　親愛的，當這封信寄到你的手裡時，你的生日應該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我就不再祝你生日快樂了，我相信，在你的生日的前一天，已經看到了我送你的那份突擊性的神秘禮物，如果你沒有放我鴿子的話。（笑）

6 _* }1 U" R( g' n9 r　　嘿，正經不起來，還是閒聊好了。說起來，我被副總監那個混帳王八蛋老處女，派到荷蘭最西邊這個叫米德布克的小城市，已經好幾個禮拜了。
; [% j- M: Q3 z" g. e) R0 C# S
' W7 S/ L* v, a. o　　真的很想你。

: v8 T: _2 D& ~+ \$ Q  t  e　　米德布克三面臨海，滿街的建築都很有法國情調。在這兒居住，其實都挺方便的。附帶的，也有許多女孩口中常咬著不放的所謂的浪漫，這的確是個美麗的小鎮。

　　只是天氣總是變幻無常，就像穿著裙子，戴著耳環的男人們的口音一樣，你別指望會從他們的嘴裡，吐出些許像樣的詞兒來。

　　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所以我租了一間房子。我的房東是個很有趣的小老頭。他是個典型的瘦男人，哈，這種人在荷蘭，少得就像他的頭髮一樣。
8 U. j: a2 ?6 P
7 ^% e; D5 k- Q" H# k. w　　“米德布克是個恬靜的地方，我喜歡這裡。”房東第一次來時，我這麼對他說著。他幸福地點點頭，比劃著用爛得一塌糊塗的英語說：“Ya，Here is so Good，I never want had any problem in here！”（對！這裡很好，我永遠也不希望有任何事打破它的寧靜。）
0 K7 ]" M: K. Y: Q) Z
9 |" K% c, b1 C- o　　對，我也不希望在這兒發生任何不好的事，畢竟如此恬靜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了。你呢？現在過得是否還好？

: M+ o  s* C0 Y2 k5 q　　每天傍晚工作完畢，忙中偷閒的我，都會到海邊去看夕陽。我總愛坐在海灘上，望著落日的海平線不斷地升起來。那時我便吹響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 U' k$ H: d3 }8 ~" a) l/ q
　　笛聲，浪潮與黯淡的夕陽……
: \' Q2 E+ I( G; j' `
　　我的耳畔仿佛會聽到那首詞：“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陽城，總是當時攜手處，游遍芳叢。聚散若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不知為何，這首歐陽修的“浪淘沙”都會伴隨著你一起，常常在我的夢裡出現。

9 v1 K8 }/ _  d: t% N: s9 {  @　　每當念罷這首詞，你總是會衝著我輕輕地一笑，加上句：“今年花勝去年紅，別過今年，君與誰同？
- A; F. C0 W; r
7 G  l+ a" P: a8 S　　沒有你的時間，真的很難熬過去，一天又一天，我就這麼艱難地繼續活下去，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 ~  V( z5 t2 O6 j2 ]) T
　　海灘上散步的路人，悠閒地不斷在我身前走過。他們向我微笑，也有的為我凄寂的笛聲而鼓掌。
. f$ T8 i- t8 F* ^2 a" R
　　我就這麼過著。生活，學習，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完美，但心裡卻總是少了些什麼……

　　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自己少了什麼……
  D+ [$ U4 I3 }' ~/ E, x
+ t7 ?; I9 }' V; X: P1 }* Q　　那天，也是傍晚，依然在海邊。我吹著笛子，幾曲畢後，才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身影。那是個近三十歲的女性，挺漂亮的，只是已經哭得淚流滿面了。
+ r( @0 [  u$ X) }. z5 `
　　“很動聽的曲子！”她對我說：“你是中國人嗎？”
% K% \" Y% u3 [) l6 n9 ^
; J6 t* H5 V0 o　　我點點頭。

　　“我是美國人。”她頓了頓，又道：“到這兒多久了？”

9 f( D$ X3 s! v! e- Q8 G5 u　　“快一個月了。你呢？”

　　“四年多了。唉，你在這兒工作嗎？”

　　“對。”
& z% L# R7 ^( x
　　“什麼工作？”

1 m/ g& c+ o) U　　“茶生意。”
& y3 o% [6 }3 U7 M6 G. A: X
　　她笑了笑道：“歐洲的茶生意不好做。”

: C- M1 U$ {2 l1 J1 y3 W" Z* `　　“對。”我擦了擦笛子問：“你呢，為什麼來荷蘭？”
- b% k5 ~& K# B/ r0 A- O
4 t0 s& b- X/ z* l, ?　　“我有兩個孩子。”她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並指著上邊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道：“你看，很像你吧！”
% y8 o- y1 N& C! _7 W. f
$ j& E  e- f5 N* N+ u　　“比我可愛！他們在哪兒？荷蘭？”有沒搞錯，我都二十好幾了，怎麼可能像我！

　　她突然又哭了起來，神經質地抽泣著說：“他們都待在美國。我離婚了，法院把他們都判給了他們的父親。***！那些傢伙，竟然說我沒有撫養他們的能力。
1 U  a$ P/ g) w( I
　　“去他媽的，一氣之下，我便跑到歐洲來旅行，最後留在了這兒。沒想到一住就是四年。我想他們，真的，我想他們！”

3 D) \. A+ ~. m9 }; k4 ]# W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才好。
/ r$ h$ Q6 {: L* Z" o9 _
; ~5 }' H  d& R* i' s( b9 I, M　　“我沒關係！哭一下就好了。”她搖搖頭，小心地將照片放回錢包。然後掏出本很舊的美國護照，用力地甩出去，大叫道：“去他媽的！”

5 {' T  \2 l. f5 d# X　　海風大起來了，每晚必下的滂沱大雨又要來臨。

3 Z, }- W, o) L5 g* W! X　　她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掌說：“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你將會讓世界感到你的存在！”
, Y1 g* t$ f* S
9 F% Y0 m' w; r( z' c" n　　“謝謝。”我站起身微笑道：“我要走了，再見。”
. T) [/ C( @6 D5 v! i/ }# Y  N
　　“不！請不要和我說再見！”她神經質地緊張起來，續而又哀求道：“請不要說再見。如果一定要說，就說回頭見好嗎？！”
; U8 N: S9 n. f+ l( {
6 S% N  b5 B8 b% L7 k1 N2 J　　“好吧，那，回頭見。”我搞不清楚狀況地依然微笑著，心裡卻像是翻江倒海般地掀起了層層巨浪。
" Z* q: I3 u5 g( C# w) {
　　我不知道這個美國女人有沒有說謊，但真假與否，對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我說那麼多，是因為身在異國的寂寞嗎？
7 S7 D1 R% d* }  F
　　從那天起我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有若有所失的感覺。或許，那就是因為遠離了故鄉而寂寞，沒有了你的寂寞。哈，沒有了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會寂寞？
& B5 o8 D! M" Y5 l" @/ @
　　米德布克的天空很藍，夜裡的星星，在沒經污染的天幕中閃閃爍爍。孤獨之心——北落師門總是發亮在遙遠的北方。倩兒，它美得就像美人眸子中的瞳芒。

; X/ h; o  e7 `$ ]1 X! r　　還記得吧，我曾經給你發過這樣的資訊：
0 S9 [0 k2 U' B3 l' y8 X
2 V& q1 n- x1 k5 J8 ?　　曾經有人說過：
* ?' [/ E1 P& g& i
　　魚沒有眼淚嗎？
, {; p+ X' m" C; c
　　不，它有。
) t! H5 p8 \, i/ z5 r9 v. z6 c
　　那我為什麼從來沒有看見它哭呢？
2 C  Z; I& i; p! q  u4 @
$ O1 T5 K0 z+ V: F) g6 y  c7 J# ]+ }　　因為它一直待在水中。

　　其實，真的不要因為無意的隱藏，而忽略了它的存在，傷心的人到處都有，難道悲哀一定要讓你看見，才叫悲哀？而傷痛一定要被驗明，才可以開始傷痛嗎？
$ J+ F  d0 D- x
　　哈哈，其實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時間去讓人看見傷痛，那迷惑的人，也有足夠的時間清醒了。

　　世上有一些東西，是可以遮住雙眼的，讓人們沒有辦法思考，只有盲目地遵從。

1 N4 m( V4 ^# U0 v+ ~　　這時可貴的思念，便開始蒸發在空氣中，有人能看見它消失時的無奈和留戀，有人卻不知深淺地拼命想輓救，煎熬到連心都疲倦了。

/ e; _" ?) p# b5 t) r! d　　很多的人都說過，得到了就珍惜，不要苛求太多，因為人們之間的感情方式，有自願給予的，也有相互索取的。
( C9 B& _% c$ F4 h% ?. @; o- P+ J
7 B9 d: K: {: a1 G) X　　很久了是不是？我們相愛已經很久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時間似乎也慢慢地沉澱出了回憶，而那邊的你，卻總是淺嘗即止，怕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或者，愛情真的是可以讓人迷戀於其中的吧。
1 _6 o% l' Z+ G& F8 e5 ]# Z0 ?$ b  `
　　因為有距離，所以我們可以愛對方，可以很愛對方。

　　但我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給你一些就要收回一些。於是我常常對自己說，失去什麼都無所謂，我只要你就好了。哈哈，我或許還是有一點貪心吧。
% N" s/ E3 o$ z9 B0 X
8 c6 H0 k5 x" G% Y* `6 r, @　　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也沒有什麼中心思想，只是隨意地在鍵盤上亂打，想到哪，寫到哪。如果你看得一頭霧水的話，可要多多包涵了，我是無辜的！

2 I  J5 V6 Z1 I6 v. M　　還有，親愛的，我真的，好愛你！
* i3 R; c, x6 @  ]! a
1 u" G2 S. D3 {9 A/ U* \　　Your：張克眼淚又忍不住了，不經大腦的允許，私自流了出來。趙倩兒輕輕地撫摸著臉頰上的淚痕，有一種想放聲大哭的衝動。
( b9 m3 [% Z& d- x
& I: H7 I$ O& k$ N　　自己的老公雖然很沒神經，而且做事大大咧咧地，不過對於自己，卻常常顯得很細心。去年他因為被調派到荷蘭工作，沒有辦法參加自己的生日而苦惱了很久。
6 N  a+ {! U- x; n9 U& R4 [
　　然後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神神秘秘地在她的生日前夕打電話給自己，要她第二天晚上八點半，去兩人常去的那家西餐廳。

# @- O, [- S& s' |- w  h　　她很迷惑，但還是去了。

* t1 S( x; s' l9 _" G' ]　　一進門，就發現整個餐廳空空盪蕩的，只有一個服務生。那個服務生把她領到正中央一處擺滿了玫瑰的位置坐下，然後默不作聲地，端來了她平時最喜歡吃的黑胡椒牛排。

, m! o' m& l5 _. z; E　　悅耳的小提琴聲，在身旁響了起來，那個拉小提琴的老男人望著自己，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P+ n1 |7 V' M& I  l　　當時的她有些氣悶，感覺自己像是被耍了，正準備打電話臭罵那個傢伙一頓的時候，揚聲器裡，突然傳出了張克有些沙啞的聲音。

# Z# M( B7 i; u; N7 c. r4 W( |　　“生日快樂！倩兒，我們交往有多久了？很久了，對吧？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從交往開始，我就很喜歡你。漸漸地，這種喜歡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沒有心跳，很平淡，卻令我十分嚮往，或許，那就是愛吧。
8 R* N  i  ]4 t! u3 ?& P
　　“然後，你突然離開了我，然後，我們又再次地相遇。其實，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訴你，我愛你，我很愛你，我非常非常愛你，比愛我自己，更加地愛你。等待了兩年，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你，愛我嗎？算了，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回答我。
% m. M, \) s5 D" [; z
　　“我很傻吧，明知道你是那種絕對不會坦白的人，你太過於保護自己了，你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密封在自己的軀殼裡，我闖不進去，只能在外邊不斷地敲門，希望總有一天，你能夠聽到。
% P8 p$ d2 U: l4 w- ]5 S
9 R5 ], j, ^5 ~* Z/ l( K8 t# {2 U　　“兩年了，這兩年來，我倆都並不算好受，所以，我想結束這種生活。我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地對你說，我愛你，我願意愛你、守護你、保護你、照顧你、一生一世，倩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6 I1 O- }, I% F* z　　就在那一刻，趙倩兒有生以來第一次哭了。她一直都是個很堅強的女人，美麗、聰明、自信，即使和張克在一起後，身邊也不乏追求者。

　　說實話，那時候自己對他的感情，實在不算深。但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將自己牢牢地拴在了這個很多時候都是懶洋洋笨笨的，沒有絲毫上進心的男人身邊，照顧他，愛他。

　　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向她求婚。雖然自己沒有答應，不過從此以後，張克那個傢伙就死皮賴臉地，每個月都想盡花招向自己求婚，有時候那些方法，真的弄得自己哭笑不得……
9 _6 G3 \- u/ u, z
　　想到這裡，趙倩兒突然傻傻地笑了起來，臉上的淚珠也被她笑得滑了下來。
' I. ^1 Q# ^; J6 I
! R! m3 @4 C8 u5 d) Q　　看來，自己真的很愛很愛那個男人。
/ u  e7 F4 e3 |3 n, z& [- c
" G1 ^$ ]% l6 b) v9 h. N( }7 ~　　唉，真正傻的，應該是自己才對，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這樣，實在是太像個傻瓜了。

　　趙倩兒吃力地將凌亂的信件整理好，突然用力地抱住，大聲哭起來，越哭越傷心。

　　背後就是窗戶，一個黑影從濃濃的夜色裡掙脫出來，出現在十八樓的窗外。

　　那黑影似乎只有一個人的形體，朦朦朧朧的，即使屋內泄漏出的燈光，也絲毫刺不穿那層模糊，猶如僅僅只是一團煙霧。
2 l' e: Q0 U/ R
  b9 W" ]; I1 G$ t" `& i　　黑影伸出兩團濃如墨色的手，用力地按在玻璃上，似乎想進入屋裡。
1 |$ f3 F1 y) q$ A4 H- a, h
2 l& @* ?0 y1 a  x- ?+ x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黑影一顫，遲疑了稍許，最後才不甘心地再次隱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絲毫也沒有察覺異狀的趙倩兒，連忙抹掉臉上殘餘的淚痕，向門走去。


/ r  V# X0 v2 G. f

1月23

第四章 羈絆（下）

- O8 `4 j0 G- ^# y2 x& T2 b, Q- R
　　緣是什麼東西？
2 L1 Q0 ?; F& C. T! V/ e( I
: x$ _% \. H/ z. N　　楊俊飛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根本就不信。只因為他作了一個古怪的夢，才突然記起了這個字。
$ v1 I- Q. J' Q: T( G- G$ b8 [  `
$ M4 O5 F- g  \& U1 h2 O$ v　　陽光很柔和，帶給他一絲溫意，恰好與清晨冷冷的空氣成為對比。

' u/ X# T8 x5 A, }! Z　　對了，現在是清晨，剛滿十六歲的自己，來到美國，已經一個多禮拜了。楊俊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向床邊望，不知何時，Jan站在了自己面前。

0 i$ W# v; Q% P' \/ @- l% A, S　　Jan是房東的大兒子，十七歲。

　　楊俊飛用牛奶衝了麥片吃起來。房東Bancy也起得很早，為他準備午餐帶到學校去。
4 ^" W+ z' Q- N) H
0 j3 M8 _; y$ q# m　　在校門口，他遇到了自己的老朋友鐘劍，他老遠就衝著楊俊飛叫道：“我那一家子真是那個，連吃飯也要自己出錢！”

% l: S( {; R  ^　　楊俊飛只是“嗯”了幾聲，像沒見到他似的。“喂，怎麼了？！”他又再次地大叫。

( T# O2 b( h4 T+ \, N　　“呀，是你！什麼時候……”楊俊飛被嚇了一大跳。

) x7 R/ f3 p6 \　　“怎麼了，一臉凄苦的樣子。失戀了嗎？”鐘劍打著哈哈，邊走邊“關心備註”地問。
& t: B2 g8 ]8 A
1 R& I" k3 f/ u5 o+ T　　“去你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人生哲理而已。”
# G, h( b. f' s1 ~% \. q
8 ]9 c- e# a$ G; q　　“哼哼，人生哲理？怎麼會想得連身上的自信都掉了！”
. M: X+ q8 b: S; c
　　今天是校外課，老師有兩個，一男一女。他倆站在一起，簡明地表達出了“鮮明對比”這個艱深成語的意義。
: p9 x0 k1 f% m! p" @9 a3 e: V
　　男老師肥胖得幾乎呈現臃腫的形態，身體幾乎是女老師的兩倍。
( ^1 [, f! W# q' B$ J
　　相對而言，他對女老師較有好感，總覺得男老師太傲了。

　　女老師叫Linda，她常常自稱，自己的名字在世界最常見名中，排行第一位。而男老師的名字，楊俊飛到現在也沒弄清楚，不過不得不承認，那肥男的課，講得的確不錯，甚至還能不時地引用老子的“無為論”。

　　平淡無奇的時間是最漫長的，記得上星期二到波特蘭的Nick城時，心不在焉，害得他把背包都弄丟了，也害得一車人陪他到處找，最後倒也讓他找了回來。
  V' [2 }- \& O+ M# l0 o: D
　　鐘劍對他的這種失魂落魄的狀態，很是無可奈何。

, l( _- n2 Z9 `# g' j3 Z　　今天的校外活動，是組織到一所高中參觀。休息時，楊俊飛無聊地走到遠離人群的草地上，順手折了一段草桿含在嘴裡，躺在地上。

+ j+ @( l8 e, R7 [* Q, L* m　　緣分就這樣沒有預兆地來了，就是那幾十分鐘的遇見，讓他痛苦到現在。

/ T7 v4 }) T7 f  N　　“嗯，這麼不衛生，小心生病！”忽然，他感到有誰坐到了自己身旁，還帶來了一陣清新的風。
. F7 w' y0 [. f; c6 v
　　這是一個他永遠都忘不掉的聲音，而它的主人，是個極為清秀的華裔女孩，在自己的記憶裡，那個女孩一直都美得一塌糊塗。

% t0 w; ?1 q. `( A2 f% H: g　　他向身旁望去，淡然道：“我認識你？”
2 X5 v# i% R1 u3 d
* T4 o# s) X& P2 ]+ q+ g　　“我叫張冰影。”女孩微笑著，衝著他做了個鬼臉，“我們現在不是認識了嗎？”

- q8 x0 K) z/ ^; Y3 V8 ~& {5 s1 r　　楊俊飛吐出草桿，打量著她。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連衣裙，雙手抱膝，坐在自己身旁。
, K$ ^4 {" D  M* n2 Z" }
　　她只是靜靜地望著自己，嘴角含笑，大大方方的，絲毫沒有刻意躲避自己的視線。看來，是個極有自信的女孩。
: z6 K' ?: V& m: u+ O+ w
　　“你都不愛和大家玩嗎？”張冰影指著遠處的人群問。

. ^0 P. ^+ j  E4 p' Y) P9 B6 [　　他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和他們玩？沒有這必要。”

　　“那我和你玩好了。”她衝著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沒必要告訴你吧。”
( m$ p* ]. L; p: v# I
+ r7 I3 J% a3 O* H1 ?9 F$ C7 |. I　　“幹嘛這麼酷，小氣鬼。”

　　楊俊飛沒有再理她，只是把視線移向了學校的那群人。

　　鐘劍正遠遠地衝著他奸笑，不斷地劃著亂七八糟的手語。

　　望向天空，依然是一如以往的碧藍，藍得透明。偶爾也會有小塊的雲飄過來，但還不等到離開自己的視線，便已散開了。
: B  o) u1 t4 J# D
7 G6 p! V; q& v# t' M+ S4 t　　那兒的風一定很大！他那樣地斷定。突然，眼前暗了下來，不，應該說是什麼擋住了光線。
7 q4 E. o, P5 U) z9 j. ^
　　楊俊飛極不情願地將眼神移過去，他看到了幾個穿著柔道服的高大男孩。
" E) B  c) f6 Y8 Q& L
4 Y4 K5 h* c* ~0 \  u5 f. \0 h　　“中國豬，聽你朋友說，你的中國功夫很棒，敢跟我們比比嗎？”帶頭的那個，用嘲笑的口氣大聲地問道。
/ V) s7 r. R8 \5 L
　　“不要理他們，我們到那邊去！”張冰影急忙拉起他的手，想要離開。
' A+ p; c0 \) d7 e% x
　　“哈，他怕了，懦夫。”那群人紛紛地譏笑起來。

　　“那傢伙根本就沒種，還學人家泡馬子。上去把他揍一頓！”
# h  d2 x0 i) b$ u5 X: z* ?3 `( d
　　楊俊飛不願鬧事，冷笑一聲，默默地跟著女孩走了。
: e9 a; m7 |4 q, n2 ]
9 K9 ~) F0 A9 D  R" a$ G% R. q3 k　　但沒走多遠，一顆石頭從身後丟過來，打在他背上，隨後，有個陰惻惻的聲音道：“要滾就滾遠點，媽的，東亞病夫！”
2 k) m3 g# ?3 l
2 G4 |+ U4 V7 m4 D* N. u　　“他媽的，是誰！”他猛地轉過身，視線如電般地射向說話的那人。

/ k; }3 V3 h6 ?. L8 w　　那是個黃種人，似乎也是華裔，這個得意的美利堅公民，應該早已忘了自己還流著中國人的血，忘了自己也有著黃色的膚色。

9 i' T: g$ p7 {3 }, J' b$ J6 |　　他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眼中流露出譏笑的瞳芒。
9 F/ b# _1 k: C$ H- ^* y
2 f1 j) E( F( y9 T2 @' r1 u3 t　　“他叫Peter……”張冰影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

　　楊俊飛第一感覺到自己憤怒了，他大叫道：“哼，我愛打的，就是這種賣國賊！”

　　“可他是柔道四段……”
! Q8 ~% X' n0 O! b
　　不知是什麼力量，支撐他站在這個賽台上。
0 ?7 z+ r4 N) O4 U8 @
　　周圍坐了很多人，他抬頭看到了張冰影擔憂的目光，他微笑，讓她安心，隨後看向自己的對手。

( B# [* I4 Z, v" s4 z) ]+ {2 Q　　Peter很高大，肌肉也夠多，不過，這隻能說明他蠻力不小而已。
, A* u, G' \1 t; V7 ?
2 w. V8 z' U% G/ [　　雖然對外說是一場友誼賽，不過楊俊飛很清楚，那僅是名義上的，就像賣淫，也需要打著援助交際，或者是促進種族大融合的旗號。

, O% w% \# S1 o7 X　　台子上，一定要有一個人倒下去。

　　現在的Peter，活像一隻受創的野獸，圓睜著血紅的大眼睛，恨不得一口將自己給吞下去，稱他為“它”，或許更合適一點。
% H/ y& e/ Y0 j: A' o  i, L
　　楊俊飛活動了下筋骨，暗想道：“已經幾年沒有真刀真槍地和別人幹過架了，怎麼辦才好呢？用什麼拳術？跆拳？空手道？還是合氣道？

　　“對了，還是用中國正宗的拳法，這樣可以彌補身高上的差距。”
9 G( ?1 }, s5 @
* V  Z; E& w! J8 k1 ~5 l- H) O　　他自小就跟著父親學武術，父親懂的東西很多，他學的便很雜。

. E2 v6 p; V! @　　十六年了，他幾乎什麼拳術都會一點，雖然是貪多而有點不精，但各種拳術的基礎運用上，還是不錯了。
+ k5 y3 h1 |2 ^0 b- v+ `9 }
5 M& k: O: w) L3 S$ I; `8 R　　父親常常說，自己是天才。
6 p8 F# u8 f$ k" ]" x
: N! d/ R$ y! ^1 [  M/ w) a　　跆拳適合近身戰術，適用於兩個力量相等的人。空手道主要靠以巧勁克剛勁，以小勁化大勁。

　　而中國的拳法卻很雜，但大多的要旨，是在不讓對方太過接近自己，兩者間至少要保持一腿遠的距離，雖然在進攻上，有可能處於被動，但至少在力量差距過大時，可求自保。

- I. @( g# u9 v3 Y) W" s% t+ d! ^3 k　　楊俊飛的身形很靈活，基本上可以避開那些笨拙的攻擊。

5 S( }. j+ Z$ C* E6 z% K& I( |& X( b　　也難怪，柔道也是一種近身戰術，靠不近身的敵人，就算力量再大，也便毫無發揮的餘地。

' m. C/ @2 J6 x, i0 t6 Q, G' t　　已經過了十分多鐘了，Peter依然難以靠近他。
! _' ^7 m" x3 x2 g. b8 O
* v! B: \# q0 z* f( O　　台下傳來了陣陣“噓”聲，再看看張冰影，她似乎已經不太擔心了，至少，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楊俊飛不知為何寬了心，就在這時，他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他輕敵地進行了第一次進攻。

8 L0 a9 G( z. @　　Peter閃開了，左腳順勢向下一絆，雙手伸過來，右手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肩，左手把他緊緊鎖住後，又用力地將他壓到了地上。
2 ~3 p4 H- g8 P  v
　　楊俊飛的心口被右手肘頂住，心想要輸了，卻聽見Peter嘿嘿地陰笑了兩聲，跳開來。他迷惑地翻身站起，有些不明白那傢伙為什麼要放過自己。

　　“酷哥，你有沒有怎麼樣？”張冰影臉都嚇白了，幾乎要跑到了台上。

( B* _$ [: w4 V2 \9 t3 D, o- y) D　　楊俊飛抬起右手，示意自己沒事，幸好，剛才他在一霎間側身，讓左臂受了那一擊。看看對手，他正嘲弄地望著自己，臉上露出一種噁心的惡詐，似乎像在欣賞一件永遠也逃不出自己手心的藝術品。

1 x7 j3 o% X6 F, g& J3 _$ E　　楊俊飛頓時明白了，原來他放開自己，並不是好心，只是為了繼續折磨他罷了。
2 Q8 i  T, f9 r+ ~! U5 Z$ I: Y
　　這個混蛋！雖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eter對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恨意，但他此時只清楚一件事，自己生氣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感到，自己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憤怒的情緒，在自己的身體裡狂亂地躁動著。

' J# V  G# _. s, l　　記得第一次把自己惹火的人，那傢伙至今都還住在醫院裡，據說是脊椎斷了，有可能會在床上躺一輩子。

& Z9 v) G+ j# d/ M3 b+ D# D　　這也是為什麼自己背井離鄉，來到美國的原因。

8 i+ W6 G, J# r" g' l' q( F) ?0 j　　楊俊飛怒而不亂，不斷地引誘Peter打出右直拳。

' l2 f5 M. P% v; O6 @　　終於他上當了，楊俊飛抓住時機，右拳捏緊，身體直直地向Peter的身體衝了過去。

　　“超重拳！”台下有人驚叫道。
  Q% l- N" N% B( e( k$ u' R
9 @$ Y, S9 r7 m! x　　不錯，這正是空手道中最巧、最霸道的一招，超重拳！它是利用身體的力量和衝力，給對手造成極有威力的一擊。
$ Y8 `$ h: ^& Z# u) `8 H0 l
　　但美中不足的是，打出這招的機會只有一次，失誤了，也就意味著有可能被打倒。
% d1 u8 ^- g# U/ r
3 w5 I- Z1 I) F+ g' P　　而且，它的攻擊範圍太小，手只能在十釐米左右的範圍內伸縮，太短或是太長，都會使威力相應地減小。

　　拳正中下巴，Peter那傢伙因槓桿原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場下一陣躁動，紛紛為這個出人意料的結局目瞪口呆，只有張冰影還算清醒，她不顧一切地跑上台，一把將他抱住。
- f' n6 j! G: G
　　“哎！”楊俊飛輕輕地叫喚了一聲，按住了左臂。

　　“怎麼了，讓我看看。呀！都腫了！去醫療室，我幫你包紮一下。”她關心地道。

　　楊俊飛指著Peter說：“先幫他吧，那傢伙比我慘得多。”
+ T$ W+ V; x7 w8 h: ^
( ~# l# D! K/ O! ^% m　　“嗯！嗯！”台下又是一陣噓聲四起，其中鐘劍衝著他嘻嘻哈哈地叫得最響，弄得自己這個總自稱臉皮厚度天下第一、遇到事情處變不驚的傢伙，也難堪了起來。

　　楊俊飛狠狠地瞪了鐘劍一眼，最後自己也笑了起來，傻傻地笑。
1 N6 t  D3 d5 @6 c; ^$ `
9 n" z/ ^5 P: ~# R9 H$ f& ?　　當時他十六歲，張冰影十五歲。
% D2 A9 D. A* N, u! w, d" [5 H
7 [/ o5 q9 _2 h+ e　　記憶裡，這就是自己和張冰影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最後那個女人背叛了自己，和他最好的朋友走了，結婚了。

  W; h8 K$ W3 k2 e( x　　還記得那天下午，自己沒有坐校車回去，而是去了張冰影的家裡。
+ n9 r( u9 M6 @2 |3 A
　　“我不會讓你白來，今天讓你嘗嘗我的中國料理！”她用彩繩把自己的頭髮扎成馬尾，走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又傳出了一句話：“冰箱裡有可樂，自己拿好嗎？”
$ D+ D" u0 |1 n/ W7 p
) b: ?  K/ m7 C3 |　　楊俊飛自嘲地笑笑，依然拘束地坐著。直到廚房裡傳來一股飯香，才想到要進去看看。

　　“要幫忙嗎？”他看到她正忙得不亦樂乎，忍不住問了一句。
) h3 o, D. |$ |% ]9 w
　　張冰影轉過身笑著：“你到客廳去，乖乖地等著我把菜端上來，這就幫了我大忙了！”

　　“可是……”他欲言又止。
+ N( q; p7 Y2 ?' @2 n
/ t% ?: r+ w  D0 }3 I3 a2 G　　“可是什麼？”她依然在笑。

: N  k" l( R) j  [% }& F& R4 g% o　　“你的飯都快糊了。”
, O) v& S3 F% E
　　“OH，My God！”張冰影急忙關上了火。
3 X+ ]% y# x6 B# Q4 d; A
　　花了好長時間，飯終於做好了，桌上擺了三菜一湯，還有兩碗可愛卻帶著焦味的大米飯。
/ ]/ d8 w7 Z# _2 i& n" ^
　　“飯前要禱告嗎？”楊俊飛逗趣地問。

: G$ K& D: h6 T, ~) U　　“除非你是天主教徒。”
" M: n7 T, w' N1 W; [1 h/ I, r
　　“哈哈，我倒是屬於自由教！”

　　“自由教？祖國的嗎？”張冰影頓時好奇地問。
0 m4 e  |1 s- R" X- |& @
* x0 T3 ~# A- K3 F　　“我自創的。”

" K9 U. n6 T2 ~, R! P+ G　　“哈，你騙我！”她伸出手假意要打他，可是手不夠長。
, G4 U- @% z0 l6 J0 @- Z
7 D$ L8 c3 a4 p2 D- ]* Y7 k　　直到現在，楊俊飛才從她身上，瞄到了一絲東方女孩的影子，他愣了愣，埋頭吃起來。

　　“好吃嗎？這可是我第一次為男孩子做飯！”張冰影小心地問。
) [4 {; T1 V/ C
1 T' _1 f; d1 B6 o9 ^/ p( N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嗯，很好，只是這紅燒肉裡，應該少加些糖。對了，你的祖籍是在福建嗎？”

　　“你怎麼知道？”張冰影驚訝地道。
: v! O: k+ k1 M- f& p9 _# Y7 p
) Y: S: ]. Z" t1 [: ?　　“不告訴你。”他高興地哼起了歌。

1 B/ O: ^7 p* ~) D$ q9 L  \　　突然，有一種淡淡的悲傷感覺，從周圍散髮出來，那種壓抑的情緒，幾乎將光線都扭曲了。
6 w! Z; P, D( x7 h/ C3 ]
　　抬起頭，卻看到張冰影原本燦爛的笑容，被一臉的哀默取代。
! H4 g1 [  n/ V5 ^: y
　　她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哭，一絲絲的淚水，順著光滑的臉頰滑了下來。
: Q6 E* z+ G4 L/ I2 @9 l
　　“怎麼哭了？”楊俊飛感覺自己的心也痛了起來，他用力地幫她擦拭掉她的淚水。
( t! M+ H9 G6 K: ^. W! Y
　　“不知道。”張冰影搖搖頭道：“或許，是因為你剛剛哼的那首歌！”
6 ^5 K! R4 Y; d7 a7 E
2 y) z+ E4 m+ R' n  W7 N　　“歌？可這是一首歡快的歌呀，為什麼……”女人，唉，直到現在，自己還是不懂這種生物。
( n: G) }& L1 F6 F$ J7 {% }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張開眼睛，突然又笑了，長長的眼睫上還留著殘淚。許久，她才又道：“也許，這便是爸媽說的離鄉遊子的感覺吧……對了！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7 {& o# c8 Y2 |( G  [# g
　　“小草。”
; j  [) W& l. s. n# t1 Y: ^6 |
　　“真美。歌好聽，名字也很美。”張冰影笑得非常燦爛，她望著他，聳了聳可愛的小鼻子，道：“我決定了，我要給你一份禮物！”
: y7 K6 H6 n1 ]& f( K1 g9 Q
6 C' d& ^0 [% t+ B　　“什麼禮物？”楊俊飛對她這句唐突的話，感覺莫名其妙。
0 l, R9 w" q& b1 K3 T4 {$ h: {- V- @
　　“不告訴你，你先閉上眼睛！”
0 p* Q  ?6 n: l# P. z# {
　　“好，我閉上了。”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他聽話地將眼睛合上。

　　“不準偷看喔。”

5 M* k0 E% ~# i　　“好……”
, k$ R% E1 g; r2 m# ?3 Z+ \
　　還沒等自己說完，兩片冰冷中帶著柔軟的嘴脣，已經吻在了自己的脣上。濕潤嫩滑的感覺頓時向大腦衝去，只感覺那一刻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骨頭都酥軟了。
! z) w* k1 t  p! x
　　不知過了多久，脣瓣離開了自己的嘴，滑膩的舌頭，在臉上一路留下了潮濕的痕跡，慢慢地向脖子移動。
: V9 u; Q) B* \; v
/ q6 X: p* M- Z1 q( O. M　　就在他沉醉在這份溫柔的時候，突然脖子一涼。兩根尖利的異物刺穿了肌肉，血液不受控制，瘋了似地向外涌去。

2 y% U/ ?8 S5 c7 O' F) N. ?8 M& d　　楊俊飛難以置信的猛地睜開眼睛，望著幾乎和自己臉貼著臉的張冰影。她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眼中透露出無辜的瞳芒。
) Y4 t7 c% i. z+ r' G" R
0 t) T) k3 y4 D; ~( q; @　　鮮紅的嘴脣，似乎吸飽了鮮紅的血液，變得更加地鮮紅了……

　　她知足地舔了舔嘴脣，而自己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最後，視網膜只留下她的倩影。

) w9 L& \1 g# G3 A2 g& [　　笑容，她的笑容陰惻惻地，詭異地笑得更加開心了。
1 m) x/ v+ M+ n1 T& y6 p
) ^6 V4 T6 w: h9 X. V! f' s　　楊俊飛驚惶失措地大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是夢！原來是夢！他用力地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大腦一片混亂。

7 J; L" i! g& t1 d, ^　　已經很久沒有作過噩夢了，不，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一直都會適當地調節注意力，讓大腦可以最快速地恢復疲勞，這是他在長久的武術以及氣功鍛煉中，摸索出來的方法。

　　在這種方法下，自己能很快地進入深睡眠狀態，不要說噩夢，就算是一般狀態下的夢，也不會出現。
' N- q0 \* a' ^* n) Z
　　可是最近，自從在那個棺材旁邊，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打暈後，一個禮拜了，噩夢總是沒有預兆地，一次又一次地侵襲自己的大腦。

　　他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像是，像是有什麼恐怖的事情會發生似的。
/ X, p( M0 T! h# A2 J* }
　　他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因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讓他逃過了許多危險。只是這次，那種不安感特別地強烈，在這個城市，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 k1 R4 Y! M7 x& V
　　楊俊飛習慣性地摸了摸左手的無名指，原本戴在手上那個熟悉的金屬觸感，卻沒有碰到。
; y/ N: V$ Q  ?( z* j# Y
　　頓時他的臉色變得煞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 G6 e- ^: Z9 Y; c: Z
　　沒有了！那個幾乎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戒指，居然沒有了！什麼時候弄丟的？他瘋了似地跳下床到處找，將整個房間都搜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 h% A0 b7 k1 r0 K6 ?$ ?5 s　　戒指，一點蹤影都沒有。該死！究竟是什麼時候被自己弄丟的？冷靜，一定要冷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煙，點燃，思索起來。

　　這一個禮拜來，他被噩夢折磨得精神恍惚，一直都沒有出過房間門，就算是一日三餐，也要服務生送進來。也就是說，戒指是在一個禮拜前弄丟的。

( f, \9 C6 w0 c! f! |7 x　　突然靈光一閃，一個男孩的樣貌浮現在腦中。
; p# {" G6 ^' N3 h
  }! y2 a2 E* C8 i9 Z/ z　　對了，就是那小子，他是叫夜不語吧。

/ {3 G+ v1 _4 Q) e: n! \5 F2 k　　自己前天才調查過他，他是目標的主人夜軒教授的侄子，據說IQ極高，好奇心很強，孤傲，獨行獨斷，而且行事專斷，很少考慮別人的意見和死活。

( g! y) h2 [! k　　總之，他找人調查出來的結果，也就那麼多，看來這傢伙的性格，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也不怎麼討人喜歡，只是能力強，報復心又重，沒人敢惹他罷了。
6 E! h; i0 |9 e0 O2 f
3 a/ h9 w7 Y3 @7 K# _　　楊俊飛苦笑了一下，這小傢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和自己有得一拼。估計自己的戒指，是落到了他手裡。
! F, R7 L- H) \" \0 T) R1 _
　　不知為什麼，一想起那傢伙的微笑，就有點不爽。

! }8 ]! A' I# o8 ~　　難怪，那天自己逃掉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要追上來的意思，只是衝著自己古怪地笑，頗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樣子。

# J5 c4 ?9 |$ H' A3 z  H$ M　　楊俊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手裡的煙猛地扔到地上，用力踩滅。

( p! d2 \' v4 l$ c( \　　臭小子，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個夠！
* g4 l3 p" ~- Q) M& c

3 z. o) i$ k$ ?% J4 Y

1月23

第五章 發現

2 K1 j# p$ b" q
) H* `3 z% J  E5 Q/ H! t　　“誰？是小夜嗎？”趙倩兒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嗯，是我們。”我喘著氣，臉色發綠，一副心驚肉跳的樣子。
# v0 e. m4 J2 M
　　實在是沒辦法，晚上那個偏遠的地方，叫不到計程車，只好讓雨欣這個小妮子當司機。
; i. i: d0 ^+ i. d4 O5 K% B0 T
　　這妮子一聽到可以正大光明地無照駕駛，高興得用力親了我一下，然後一路狂飆，早就忘了上車前，我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事情。
: p$ ]6 t6 G4 i0 L
1 ?9 A4 f. T  M. T: }' W7 K$ m2 O' C　　那個慘字啊，實在是什麼都不想再提。

4 O5 x! B9 _( p# x& P( G  f6 x5 z  ^) G　　總之，嚇得我臉色一路攀綠，幾乎和綠化帶上的草地同一個顏色了，下車後都覺得頭暈目眩，腳也在發軟。
8 A- ~4 L3 @/ l& Z3 n" E9 v' ?4 K
( S# |7 s3 b+ T2 m( P' @　　這個狂放女飆車族，下輩子，我也不敢再坐她的車。我暗自咒罵著，和自己身旁咒罵的對象，一起走進了張克的房間。

/ t) q/ i7 d3 D4 l# @6 K　　“你怎麼了？”趙倩兒看到我的臉色不好，有些擔心地問。
5 Z6 t. ], H5 t5 D/ K
3 J; \2 }  Y3 T; Z　　雨欣乾笑了兩聲，急忙掩飾道：“小夜哥哥晚上吃壞了肚子，現在腸胃有點不舒服。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說完，又狠狠地擰了我一把。

　　我用憤恨的眼神瞪著她，如果眼神真能殺死人的話，這小妮子估計已經死掉無數次了。她又是一陣乾笑，熱情地輓住我的胳膊，手在我背後一陣亂掐，痛得我立刻丟盔棄甲。媽呀，還讓不讓人活了，真想看看這小妮子未來的老公長什麼樣子，居然有那麼大的勇氣為民除害，娶了這麼個女暴龍！
; Y" i4 {) a- _! q, c( P; ?: d
　　為了少受皮肉之苦，我識趣地轉移開話題，“那幾本本子呢？”
, p" v9 [; H: E# o  j
　　趙倩兒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不再說話，只是將桌上的一本速寫本遞過來。
( E2 b1 A- R; N1 v) g
　　我翻開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3 O: \" |# v  v6 p　　這個速寫本很平常，不厚，只有一百二十頁的樣子，A4大小。不過這個本子，現在已經寫滿了字，每排三十個，寫得密密麻麻地，全都是一個人的名字，“崔淼兒”！
# ]. {, \8 ~1 m, Q  D+ D
　　寫字的人開始寫第一個“崔淼兒”的時候，似乎非常迷惑，而且不確定，字跡有大量的猶豫痕跡。
$ Q; @/ R- T+ |) M& Q
8 m) w& r& K8 H' n8 h4 E　　可是後邊越寫越順，似乎想要證明某些東西。

  A8 l4 i* G8 x3 s: i+ c& L　　究竟要有多大的羈絆，才會讓一個人將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滿滿地寫完一本本子？

　　如果非要猜測的話，也只能牽強而且虛澀無力地形容，那個人對擁有這個名字的人，不管愛恨，都已經到了極致的程度。
. E( a6 v, \) l; L1 T! P6 v
  m8 i& V( \1 Z/ C　　我搖了搖頭。自己所知道的那個崔淼兒，至少也是一千兩百多年以前的人物，她絕對不可能和生存在現代的張克，有任何程度的交集。
; K2 V1 T' M* D" v( [1 D6 Q
  o& r  W; R! ~. Z7 K　　那麼，難道這真的只是個巧合？張克真的有了新歡，準備移情別戀了？不過看那個傢伙，實在搞不懂，他到底有什麼理由或者條件，能甩掉趙倩兒那麼優秀的女友！
/ r& E. @0 P) [! x
　　我繼續往下翻看，剛翻了幾頁，我渾身一顫，什麼也不顧地快速翻下去。臉色也變得驚疑不定，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

　　雨欣見我神色怪異，立刻緊張地走過來，輓住我的胳膊小心地問：“你發現了什麼？”
9 o, y4 n/ A# q3 P4 K
　　我強壓下內心的震驚，看了雨欣一眼，又望向趙倩兒，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家的張克是不是出軌了，不過這本子，絕對不是他出軌的證據。”

: L, U1 U7 m. F　　趙倩兒有些意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 V$ x+ ^6 [' |8 K  T6 Y2 a. N) y
) J- k2 m7 p8 P# [　　“你仔細地看。”我指著速寫本第一頁第一個名字，問：“這個是張克的字嗎？”

$ ?! u- O) q! y5 ]2 r7 o　　“絕對是，雖然筆跡有點奇怪。不過他那種彎曲得像蚯蚓爬的字跡很特別，而且實在很醜，很容易分辨。”趙倩兒輕皺起眉頭，似乎很不願意看見這個名字。
! d4 _9 Q' j, q4 o' j
　　我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道：“張克在寫第一個‘崔淼兒’的時候，筆跡上有許多明顯的猶豫徵兆，像是不確定自己的腦海中，是不是有過這個人的名字。”
# @6 T# s8 ?( `: }) L4 a- `
　　“小夜哥哥，什麼是猶豫徵兆？”夜雨欣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興致高昂地問。
  f6 c2 h* v( A$ L, Q
　　我瞪了她一眼，還是解釋了：“這是筆跡心理學的觀點，每個人寫出的字，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指紋一樣。而通過分析寫字人的筆跡，能夠看出這個人寫這些字時的人際關係、心理狀態、以及性格特徵等。
" g" `9 H2 G# D' M
7 l% v; }) `; R* d9 X7 f　　“特別是筆壓，也就是所謂的用筆力度方面，往往最能反映出書寫者當時的狀態。”
/ K! C: t6 Z" o6 I1 ~
: ~2 p+ Q3 D4 o　　我笑了笑：“如果寫字人筆壓重，表述心理能量高，從書寫者身上體現出來，便是思維敏捷，自信和果斷。但是如果特別用力，也就是說心理能量很高，卻缺乏暢通的疏通渠道，心理能量得不到正常的宣泄，則會形成負面的特徵，如攻擊性，脾氣暴躁。

" b% ~, P) v7 Y1 W9 k$ ?- g( Z) \　　“你們只需要知道，如果人的內心能量，能得到正常的宣泄，那麼表現出來的，多是正面的特徵，如果得不到正常的宣泄，負面特徵的表達，多半有筆跡線條中的顫抖。”

　　我指了指張克寫的第一個“崔淼兒”，說道：“你們看看，張克這傢伙寫得十分沒力氣、線條有多處顫抖，而且拖拖拉拉的，證明他在寫的時候，很猶豫不決、畏縮、害怕，似乎覺得，不能確定自己大腦中的某些東西。”

　　趙倩兒渾身一顫，疑惑地問：“你是說，阿克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叫崔淼兒的女人？
$ G, `% u' ]+ l; t
8 v$ l# P$ @/ f3 e' j　　“不可能！不認識的人，怎麼可能發神經寫滿一個本子，就算他再白痴，也不會幹這種白痴過頭的事。而且前段時間，我明明有聽到他醒過來後，大聲地叫那個女人的名字！”
7 T0 c  _7 H/ @+ r+ ]
　　“究竟是為什麼，我也感到很迷惑。不過，後邊還有更驚人的東西。”望著手中這個速寫本，我苦澀地笑了起來：“先不要去管張克那傢伙寫字時，是什麼心態，最重要的是，他寫的字在以後變了很多。”

　　我輕輕地將速寫本向後翻去，沒過多久，只聽雨欣驚訝得叫出了聲音。
  V( ^0 J; j/ U0 l# i
　　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滿臉驚駭，眼神不自然地向我望過來。趙倩兒似乎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吃驚地退了一步，跌坐到沙發上。

　　只見速寫本上的“崔淼兒”三個字，被張克越寫越草，從簡體慢慢地演變，最後變成了繁體篆體，難看得就像蚯蚓爬過的字，也漸漸變得清秀，帶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 p: P' M, D% \& J5 Z　　趙倩兒死死地盯著速寫本最後一頁，過了許久，才渾身顫抖地問：“這絕對不是阿克的筆跡，究竟是誰的！”
. ^7 v" z& l5 Y
　　雨欣一直用一種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我，全身都在打顫，似乎十分惶恐。我用力地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衝著她點點頭。她頓時像是觸電了一般，怕得將頭也埋進了我懷裡。
) C7 n. r1 j: J, d! T1 b4 r
　　我臉上苦澀的表情更濃重了：“張克最後的筆跡，和一個人的非常相似，我和雨欣不久前才見過。”說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她。
4 n; @% j& K5 ]6 Q3 k% ]
& m& ?6 g9 @/ r　　趙倩兒只感覺，自己的手在莫名其妙地發抖，她看了一眼紙上的字，似乎是在什麼畫上臨摹下來的，是一首詩。

  S3 I  C# o  K4 x" c　　標題“崔淼兒”那三個字，和張克寫的最後一個“崔淼兒”，一模一樣。

　　“這應該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才對。”趙倩兒抬頭一眨不眨地望著我：“雖然我不懂什麼筆跡學，不過還是能分辨得出來。寫這首詩的人，現在在哪？他和阿克有什麼關係？”

! J+ q7 z8 \# `+ y" @6 G  o　　我撓了撓鼻子，強自鎮定地說出了一個令人十分震驚的答案：“他和張克有什麼關係，我實在也很想知道，寫這手字的人，已經死了一千兩百多年了！”
. o4 G* G8 d0 u* y/ u
　　“你說什麼！”趙倩兒完全沒有了一絲淑女形象，她猛地站起來，一個勁兒地搖頭，“不可能！怎麼可能！我不信！”

　　夜雨欣將頭從我的懷裡探了出來，臉上的笑容比黃連還苦：“倩兒姐姐，其實這個事實，就連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我又不得不信。你剛剛看過的那張紙上的字，全是我從茶聖陸羽的棺材裡臨摹下來的，那些字，恐怕就是死了一千多年的陸羽寫的。”

% `: v2 Y$ ?! q* x; i　　趙倩兒渾身又是一顫，依然滿臉的難以置信，喃喃道：“我的阿克，他和那個陸羽，那個死了幾千年的僵屍，有什麼關係？”
9 _8 }) {4 N+ q7 ]* O) a" \8 }
  |+ X) {5 W7 V+ E6 C9 v　　“我也很想知道。”我見她精神恍惚，不忍心再刺激她。只是給雨欣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在房間裡到處找找，看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9 L9 R3 z: T8 D" a+ ^
' O- V3 D$ N5 f5 d　　根據現在掌握的線索初步估計，張克口中以及手上寫的那個“崔淼兒”，和陸羽那個臨死都念念不忘的“崔淼兒”，恐怕是同一個人。
$ A7 L8 {, }9 j
# t0 `4 j0 S7 i+ F! m1 R) ]% F$ s　　只是，兩個相隔了一千兩百多年時間的人，究竟有什麼可能聯繫到一起呢？

8 W* T& G9 H1 x0 o, [8 b) @　　他們倆，除了都提到了“崔淼兒”這個人物外，到底還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我在房間裡到處溜達，視線不斷掃向任何有可能是疑點的地方，不過許久都沒有收穫。
: S3 ^7 m1 m. `3 F0 ~4 o3 q% I
　　突然視線飄移過對面的窗戶時，一股莫名其妙的惡寒，從心底爬了上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視線牢牢地凝固在了窗戶上。

! s, t/ |. N  k" j3 P. \　　只見窗玻璃的下方，有兩塊黑色的斑痕，像是手掌。在黑夜裡，它似乎在融化，像是凝固的冰塊遇到很強的熱度，分解出一滴又一滴的水，向下流去。

6 G7 j) k: L+ e- a* I4 r( f: h　　將頭湊近窗戶，即使在屋內，似乎也能聞到一股惡臭，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 M4 n; R: y* G- ^% T! x! ~8 T! w7 Q
2 c* V' S" C7 c# ?　　我皺著眉頭，正準備把窗戶打開仔細地看一下，就聽見雨欣在背後緊張地叫我的名字。
2 }( y: d; U3 t- b0 j9 T4 x
8 u' \) l; B9 `! X, j: p3 V　　“發現什麼了？”我急忙走過去，卻看到她指著桌子上的一個杯子，渾身顫抖，像是看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

6 D2 F+ t' N! y; k- @$ j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那只是個非常普通的陶瓷茶杯，裡邊似乎還是一杯新茶。
4 \  h) `1 u1 l7 ~+ m
　　茶水呈現翠綠色，被人喝過幾口。水質很清朗，似乎才泡好的樣子。

　　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雨欣大驚小怪的地方，便轉頭問趙倩兒：“你剛剛喝過茶嗎？”

" S) A' q7 n  U: }2 y　　“什麼茶？”趙倩兒還在發愣，她疑惑地抬頭看我，道：“自從阿克變成那樣後，我還是第一次來他房間，水都沒有喝過一口。”
5 o4 a8 j+ c0 @9 V+ i/ N  f
　　我這才感覺有點奇怪，“怪了，怎麼這茶，像是才泡了一會兒的樣子？”

　　雨欣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吃力地尋到我的手，死死地抓住，才像安心了不少的樣子，說道：“小夜哥哥，你仔細地看裡邊的茶葉！”
  W" _, n8 }$ B8 }6 K
　　我又望了她一眼，看她緊張的樣子，只好將手伸到茶杯裡，掏了幾片茶葉出來，打量著。只見手中的茶葉，雖然因為泡水而漲大了不少，有點臃腫的感覺，不過，還是一副青翠欲滴的樣子。

. y& ~  @* `! n2 Y( g4 Y　　隱約看得出葉片呈現梭形，我湊近鼻子附近，還能聞到一股十分清涼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總覺得，這個茶葉有些似曾相識。

　　突然我渾身一震，想起了這茶葉的來歷。不由自主地望著雨欣，這次換她確定地向我點頭。上帝，這些茶葉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被某個白痴，當普通的茶泡來喝了！

　　趙倩兒見我倆神情古怪的樣子，問道：“又發現什麼了？”
' V* B$ ]: @# ^
　　“我們恐怕找到了張克和陸羽兩人之間的聯繫了。”我的笑，實在有點疲倦不堪。

6 [* s; t" L4 f3 I　　“什麼聯繫？”
7 Z: k' C! D4 f! g0 _+ H7 ~- ^  Q
　　“是這個茶葉。”我將手中的茶葉，湊到了趙倩兒的眼皮底下，她看了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名堂，便迷惑地望著我。
1 z) L0 G* B8 N0 j
8 z. i1 T) q0 N% }; o) {' ?" ~　　我解釋道：“這個茶葉，只有在一個地方能找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是在陸羽的棺材裡。”
: H3 s" L' @  h# u8 ~$ d) J
　　趙倩兒頓時惶恐地瞪大了眼睛，一個小時內，聽到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正常人早就大腦混亂地暈過去了，可是她還是堅強地站著，只是望著我。

　　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女性比較容易接受新鮮或者怪異的事物，令人佩服。

8 I/ G  j, E# O* U5 {　　“倩兒姐姐，你怎麼了？”雨欣大叫了一聲，只見在我感嘆她的神經強韌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呈現石化狀態，無力地向後倒去，雨欣手忙腳亂地扶住了她。

) m$ \; a$ c2 I2 Z7 D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混亂的頭腦，望著趙倩兒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茶葉，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被張克糊塗地當成普通的茶泡來喝掉。但是我猜測，或許張克那傢伙現在會變成植物人，很多跡象都表明，有可能是喝了這個茶水的緣故。”
0 P7 n9 m0 \0 n. `0 t5 x
" [. c- z/ O1 X$ k' M　　趙倩兒也不傻，她眼睛一亮，用力地抓住我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緊張地問：“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找出這個茶葉裡邊有什麼古怪，就能治好他的病？”

+ r/ R# O* |8 u4 r1 G　　自顧自地說完，她激動得眼淚流了下來。搶過那個茶杯，像寶貝般地抱在懷裡，喃喃道：“我，我明天就拿茶葉去化驗，總會有辦法的。阿克，你等等，我馬上就來救你了。”
( t# p2 T$ a2 o! ?* K0 ]
　　見她滿臉的希冀，我也忍住沒有去潑冷水，畢竟這幾天的折磨，已經讓她憔悴得不成人樣，哪裡還有一點成熟女人自信美麗的樣子。有希望，哪怕是只有那麼一點點，也好吧！
. L' E* ~6 ]7 g
　　只是內心的疑團更多了。

　　是誰將茶葉給了張克？應該不是他自己拿走的，就算再笨再沒神經的人，也不敢將棺材裡的東西隨便拿去泡茶喝。
) A% w/ v, r2 l! [9 A
/ q/ J6 q1 w/ P* g8 l6 ^3 w. ]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些茶葉的存在。存放陸羽的那個房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
) X2 \  C, u* y
　　不安的感覺在慢慢地擴大，似乎有什麼一直在蠢蠢欲動的東西，開始要破繭而出了……
' o  P) `7 g9 i0 U9 {1 U2 O; x( h
, D' m4 D& Z0 ~/ }8 n2 L

1月23

第六章 預兆
# Q% r. B/ ?; g8 {
# D. l& H6 g& M- O
　　記得有人說過，身體如同情人，本不應該對其太好的，太好了就容易出問題。其實不同的死法，屍體都會呈現出不同的特點。
# q/ g' \+ t0 X+ z( b/ t
6 ]+ n4 P3 ^' [" F7 g　　今天一大早就很倒霉，出門便看到了屍體。因為趕不回去，我和雨欣就在張克的房間裡湊合了一晚上，出門去吃早餐的時候，卻發現附近的公園前，圍滿了一堆堆的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有個男人死在了公園裡，死相很怪異。
0 m9 `; N3 f4 [1 ?* C* \; ~
' J2 ~6 F$ }: s! p8 A　　我立刻好奇起來，望了雨欣一眼，拉著她就向裡邊擠。氣喘吁吁地，好不容易才擠到最前邊，卻失望地發現，警方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將周圍都封鎖了起來。
/ Q; h7 P& J, @" \
$ {8 m0 v1 q7 ]/ x4 P: f　　不甘心地向裡邊看了一眼，我正準備走開，就聽到雨欣驚訝地叫著：“那不是老爸嗎？他怎麼在裡邊？”
- T# v% W# u& N; g  V
- `( ~* s' i0 Q; z, p3 U( U　　我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襯衣的中年人，正在幾個法醫的周圍指指點點，像在交流什麼。

6 K2 {- r6 M) m5 E" ?% ^" ?　　發福的身體，稀疏的頭髮，不是來了好幾天也沒見到的瘋子叔叔，是誰！
. P( _' K8 h& m" V
　　頓時，我天真無邪地開心笑了起來，直笑得身旁的雨欣打了個冷顫。
$ ]2 ~  V$ ~* [; j* @4 G0 k
　　“瘋子叔叔。”完全不管身旁的她緊張的神情，我大聲地喊道。
4 l* |" T: c3 T0 l0 W
$ j' k: u- q0 j9 ^( `/ s3 h　　夜郝渾身一顫，緩緩地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原來是小夜啊，什麼時候來的？”
/ L) ?2 L* G" o2 \! j  j" s
2 V3 u3 w% E& z6 E; S. ?8 R　　“來好幾天了。”我用手指了指前邊的警戒線，暗示道：“在這裡說話實在不方便，你能不能過來一點。”
, \2 f# n7 T/ `# O" R! P
- Q; l) t7 p* @# M7 w& z　　夜家哪有笨蛋，更何況是夜郝這個老精怪，他思忖了一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和身旁幾個人咕噥了一陣子，然後，讓人放我們進到了裡邊。
& b4 N8 l# a# U6 d/ R: Q. q7 N
　　見雨欣可憐兮兮地躲在我身後，夜郝氣得哼了一聲，“你這個不肖女，是不是想嚇死你媽才好？一聲不響地從家裡跑出來，急得我們差點報警。”

　　“我也是好奇嘛，誰叫我也姓夜。你看小夜哥哥，隨便跑哪裡都沒人管，他也沒比我大多少啊！”
& z$ S' R7 J; d: N: J  e
# L/ F3 H" K; D% X/ |* L* |　　雨欣不服氣地從我背後探出頭，衝著自己的老爸做了個鬼臉。

　　“那傢伙是怪胎。”夜郝氣惱地大喊一聲，突然發覺我的視線隱隱有些熾熱，頓時聲音低了下來，討好地說道：“人家小夜是你能比的嗎？他的智商高，閱歷廣，隨機應變能力強，能照顧好自己。你呢？要死不死的，什麼都想嘗試一下，到時候被別人賣了，可能都還傻乎乎地替人數錢！”

& }1 S1 {2 k) F8 u　　“我哪有那麼笨！”雨欣不服氣地反駁道。

) M) |  x& Z" S2 m2 b& A( h5 p　　就在他倆鬥嘴的時候，我的視線開始凝固在不遠處的那具屍體上。

　　這是個很年輕的男性，大約有二十歲的樣子，原本充滿了活力的軀體上，早已了無生機，仔細地看了看，我這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說他死得怪異。
& Q% P( B5 E! I0 L$ \. q
　　一般來說，死後屍體會因為死亡的原因，而造成肌肉呈現或松弛，或僵硬，甚至痙攣，或者徹底松弛的現象。而其它的因素，還會造成皮膚皮革樣化、角膜混濁、死亡初期處於底下的部位，會出現屍斑、屍冷，自我消化等等現象。
2 S+ E) k: S) g* t, l
- k5 T0 |! K( N. m5 _" f% L& {: P　　而這具屍體的狀態，是最糟糕的。他的唾液、鼻涕、眼淚、大小便、精液都外溢了，骯髒的排泄物，滲透了全身的衣物，混合起來的臭味，實在很難聞。

　　不過最怪異的，還要數屍體臨死前的表情，滿臉興奮幸福的樣子，閉著眼睛，像是在享受著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我捂住鼻子，皺眉道：“果然死得有夠怪異的。而且這種死法，除非是全身所有的括約肌完全松弛了，才有可能。他有吸食大量的毒品嗎？”
+ _7 J% B" O: @7 U% m9 v9 u. T
　　旁邊的法醫驚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奇怪我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專業的醫學知識。
! W2 X4 T6 D& i0 D' Z1 T
! W# G& A9 M  ]# L2 ]　　夜郝教授頓時得意起來，也忘了和雨欣的吵鬧，“我的侄子可是很厲害的，說不定他能幫你什麼忙。”
5 P6 S/ u, M& X! F
　　法醫不置可否地又看了我一眼，開始忙著將四周的東西收集起來。

　　我依然打量著周圍，雨欣輕輕地拉了我一下，問道：“你覺得他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有可能是吸食了大量毒品或者迷幻藥，導致心臟沒辦法負荷，或者全身括約肌松弛而猝死，也可能是因為外力，猛地癱瘓了大腦。”
' O9 r  [  V" ]/ p, j
+ K0 H% g% j: L0 t　　說話間，我指著不遠處的長椅，又道：“那張椅子上還留有些許排泄物，看來這人應該是坐著死掉的。不過還真的很少聽聞，有誰死掉的時候，全身括約肌出現松弛的狀況，實在太奇怪了。”

9 h8 D- i; m3 k　　“還有更奇怪的。”瘋子叔叔走過來，在我耳邊神秘地說：“根據初步鑒定，那個男子體內，沒有任何毒品或者迷幻劑的成分，只是體內嚴重出血，新近的外傷，也只有一處。”說完，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3 w# O, U: w4 d* N. X1 B
0 G7 z2 T* M5 g0 m, Y　　我頓時又將視線凝固在了屍體上，果然，那男子裸露的脖子上，似乎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刺出了兩個血洞，直徑大概有四釐米多的樣子。
) t) E  e6 N0 H1 C
　　看這個情況，似乎令人想起了一個十分熟悉，但卻絕對只會出現在人類的幻想，或者小說中的生物。

　　“吸血鬼！”雨欣首先叫出聲來，她害怕得緊緊輓住我的胳膊，渾身都在發抖。

8 |0 y9 H- I& d  g3 F7 S# x　　我就奇怪了，為什么女孩子總是這樣，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有危險存在時，她們已經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了。

　　我看了夜郝一眼問道：“瘋子叔叔，你怎麼會和這些法醫在一起？你不是草木學教授嗎？”
- q7 y8 l2 u$ K
　　夜郝毫不隱瞞地說：“我和這裡的警界有點交情。他們最近遇到了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恰好跟某種花木有關，我剛好又在這裡，就聯絡上我了。”

  B# Z3 `; Y+ c2 g　　“這些屍體，和花木有什麼關係？”我疑惑地問。

$ W: h, R5 i5 T4 |. @. s/ X　　夜郝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這才輕聲道：“我下邊說的都是機密，你不要傳出去。
5 x* e! C1 a) q7 w5 b0 c
1 I( w8 [: q% T- F* L2 p+ a4 I　　“最近一個禮拜，像眼前這個男人的屍體，警方一共找到了五具。而且每一具，都發生了非常怪異的現象。”

　　他的話引起了我很大的興趣，“什麼現象？”
" D" C+ C, o! j' l) Q
" O' i+ @  D/ ]0 A9 _  J" }5 }: c　　“這些屍體隔了一天后，紛紛從體內，長出了一種不知名的植物。
2 K) A. V8 n6 t5 [7 Z) Q3 C6 E9 G
8 ?7 K- O1 k& G　　“就算現在，我也沒有在相關文獻裡，查到這種植物的名字。所以，今天一聽說有相同的屍體，我就立刻趕來了，希望在解剖的時候有什麼發現。”
; @8 u4 \) P4 g& ?0 m
" P* I, \& @+ S1 ~　　我頓時驚駭地道：“難道這些屍體，都沒有存放在冰櫃裡？”
/ j7 N9 s8 z6 M; Y$ I/ `
　　“當然是存了。”

　　“那怎麼可能還長得出植物？冰櫃裡的溫度，可是在零下二十攝氏左右，什麼植物可以在那麼寒冷的環境裡生長？”

　　夜郝苦笑了一聲，“在零下二十度能存活和生長的植物，還是有的，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有植物可以在那種溫度下，一夜之間開枝散葉，長得那麼茂密的。”

　　我微微思忖了一下，又問：“你是說這些屍體，都是一個禮拜前發現的？”

; g9 l: L1 Z' I+ I& k3 W0 n' r　　“不錯。”夜郝點頭。

+ D4 H; q$ u/ J* M3 F　　奇怪，自從陸羽的屍體莫名其妙地消失後，這一個禮拜來，古怪的事就一直發生。
: l1 I. U% O7 d& D: _: d
　　究竟到最後還會發生什麼？突然想起了“崔淼兒”這個名字，對了，自己還沒有查出她和陸羽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沒有任何記載，有過她的存在？她很沒有名氣嗎？
( \' D" x+ ?, X: e8 D. V
　　不可能，如果她真的和陸羽有過一段情，那麼不論怎樣，都會有人為她在歷史上記下一筆。還有，“午夜哲理”的那個主持人，到底是怎麼知道崔淼兒這個人物的？
$ y, f6 J0 {6 c
' |) x. s% o) {　　看來問題的關鍵，應該在那個男主持人身上。

. W' T; G( r; m1 Q9 p* {5 f　　趙倩兒起了床，看看鐘，才九點一刻，市鑒定所九點半開門。
) Z, P3 w0 l7 T* d- E
　　她飛快地洗漱完畢，早飯也顧不得吃，化了淡妝，心急如焚地驅車趕往市中心。
9 P' N$ ^) g' H- _
% X! E# j7 F; N/ O( y/ n5 `& }　　將化驗手續辦完，她長長地吁了口氣。

　　結果要三天后才拿得到，阿克能不能醒來，或許就全看三天以後了。

0 L1 ?5 A$ x! H+ y7 v9 B. j6 B! a& H　　視線再次凝固在車裡的那個陶瓷茶杯上，她突然感覺自己很害怕，如果什麼都查不出來的話，那麼阿克……阿克他會不會永遠躺在床上，永遠都不會醒來？

　　稍微有點放下的心臟，又被緊緊地提了起來。還是去上班好了，畢竟自己要生活下去，還有阿克的住院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 y! g$ F1 ~0 {" J" M
% J1 X2 _& a. `6 b0 _　　剛來到公司的大門口，她又猶豫了，嘆口氣，驅車回到張克的公寓。不知為何，心裡總是有種懸吊吊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的樣子。

- N5 p* {! G% i' z  {6 I. ]　　不安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浪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最後她才安靜下來，坐下，喝杯水，打開了電腦。已經有十多天沒檢查過郵箱了，看看有什麼電郵。
% Y$ V/ X7 G2 P- G
　　突然她發現了一封新郵件，是張克在五天以前寫給自己的。

8 B; O7 n0 `+ [3 z: U$ ~9 {5 w　　五天前，也就是阿克陷入昏迷的前一天，究竟他為什麼要躲開自己寫這封信呢？趙倩兒遲疑地把信點開，剛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 O3 a8 [, U& e0 w) p( {　　倩兒：親愛的，還記得我寫過的一篇短文嗎？寫的是我的初戀。我給你看過，你忘了，對吧？沒想到我們已經結婚了，想起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9 B' k" z7 N# `( j0 S
　　如果沒有意外，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一個長不出植物的植物人了（笑）。我還是想要給你分享一下今天才找出來的短文，是初中時寫的，真的感覺自己文筆超好。
0 Z- j2 i" H0 Y/ Q+ N$ m9 `7 G
　　你看過後，記得給夜不語那傢伙也看看，雖然才見過他幾面，但我也想給他分享一下。

　　摘錄如下：一日看到朋友寫的雜記，上邊開篇就提到了白蓮，我的心不禁一顫。
6 h. L1 y/ q2 C* e. Y$ e. @
　　是的，十年前，正當第一次來那所我就讀了六年的校園時，看到的正是這種平躺在水中的白蓮，隨波起伏的白蓮……

- ]3 f6 D6 p3 `6 O7 D5 i5 x7 `　　他漫無目的地在這個據說是一流中學的地方走著，不時冷冷地對認識的人點點頭。以前的同學一群群地走過，看著追罵打笑的他們，他不屑地將眼神射向兩旁。

　　路旁是兩行梧桐樹，也許是聽到了夏的召喚，繁茂的枝葉，將路上的天空蓋盡，形成了一道綠色的長廊。

　　他依然壓低著頭，慢慢地向前走著。也許是因為內心的冷傲，才造就了一個少有朋友的他吧……
7 F  ^1 Y: i- o' q. ]4 n7 S; `
: N, t' F5 T0 Z' a! v8 e1 j　　他不明白，如果說互相地打鬧，就是朋友的聯繫的話，那麼這個詞就離他太遠了。
4 K) X- D' o+ W, {0 R
1 G1 g! K  g  x  v　　長廊還沒到盡頭，他竟已看到了一個池塘。由於陽光的照射，裡邊泛出點點紅光。他知道那是睡蓮，便輕輕地走了過去……燦爛的陽光蘊含著夏日的酷熱，直射到他身上，他全然不知，只是用目光掃視著一簇簇富含溫意的紅蓮。
, C! M; W* {% _, ^0 B, S
; [! m7 g% i1 s! [) J　　猛然間，他看到了一點白色，視覺告訴他，那是白蓮。
. t; J5 U6 Z; x/ N
# g6 X( A, u; r" E' z　　是了！潔白無瑕的軀體，躺在碧波盪漾的池水裡，與身旁擁著的紅蓮，產生了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他呆呆地站著，思維卻慢慢地飄向了遠方……
7 b# b* _8 r" ^. x$ T& _% N
) U4 Q8 |+ L+ e7 l7 O: O+ P8 P　　他並不喜歡這個地方，特別是要住校。為此他與父母吵了一架，但最終還是來報名了。說真的，當時他真的很想逃，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來。

% f  x; n+ z  R- L+ w　　但他知道這只是賭氣，也不可能做到，其實盼了很久，總算盼到畢業了，但當面對一個新的環境時，他卻表現出了猶豫與恐懼，他不知道新環境所帶來的結果……
4 }' p) N7 E  Z
  h  U4 i: |" S8 d% z　　有幾個人走了過去，並向他投來了鄙夷的眼神。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表情不符大雅，便又走了幾步，但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朵白蓮。

　　恍惚間，他想起了同桌的女孩，不知她分到了哪裡？不知她是否還安好。不覺又想起了每天和她打鬧的情形。

, I' d- B$ k0 V* R# ^: j0 C3 \　　他笑了笑，被她抓傷的手，似乎還隱隱有些痛感……是心理作用吧！

　　白色！他默默地念著，似乎與誰有過聯繫。對了，是他！王雪！她最愛穿一身白色，那與她那張清秀的臉倒也相配。想起昔日的朋友，他又笑了。

5 c) ^1 }! ?( Z3 P2 |' M　　“她是我的朋友，她真是我的朋友！”他默默地念著，不覺又低下了頭。

6 {' Y1 o$ ]$ a, Y　　她已經離開了這裡，她媽媽說，她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不願回來。

* b( R3 O' d4 }* Z8 C　　他又回想起王雪離開時，那張含淚的臉……

# X1 [9 q- x- A6 C; t　　她用那對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任憑淚水滴下，直到走進了機場的入口……
# r8 h4 j3 ~% ^7 Z- j; J, h4 ]( y
　　他這才發現，自己又愣住了，便輕輕地搖搖頭，想將煩惱丟掉。

　　以後的生活將會怎麼樣呢？！他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 z8 b" z( V0 ?4 i8 x
: s* H. O1 e3 F6 ]# f5 r　　順手摸出一個硬幣，將它彈入水中，它立時引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白蓮立在水波之上，就似隨波盪漾著一般，更顯出它的秀美。“出淤泥而不染，折羞蘭而不妖……”他半懂不懂，錯處百出地念了一句，隨即笑了。

　　不管以後的生活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不是嗎？！
) l5 Z, F9 P( n# d: u5 }
　　轉眼三年過去了。他又畢了業，再一次面對這個問題時，順步來到了池塘邊。

　　依然幽靜的白蓮，卻早已不是從前的那一朵了。
& }" a; r7 x2 T0 t  o% u5 O
　　而他，也成熟了很多。至少對待面前這些問題時，再也不會有疑惑與恐懼了。
" l' w3 p$ }% _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是真理！他變了，變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地脆弱。

: f4 q% D$ R4 v* s& M# j　　小學的同學，他已經淡忘了，但對兒時的朋友依然思念著。不知她過得怎樣？生活還好嗎？其實，他早已知道她去了美國，也許早已忘了他……
  P$ c/ ?5 y+ S0 d
　　他的朋友很多，但真正的又有幾個呢？
! U4 U. ^& d, R3 t8 J: Y( Q0 p
9 F# L9 \3 j8 Y' _- K) P- `　　隨著朋友們的遠去，他想念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最後他卻放棄了，把思念丟入了蓋滿塵灰的日記本裡。既然已經遠離，又何必苦苦地回憶，何必……
/ P1 i  y7 g; b$ S& ?% ?
9 _; o5 N+ ?1 b# ^& y* L　　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為了更好的生活，就應該更加地努力！

6 ~5 d8 i2 ?6 n% F8 g, V　　完了。倩兒，記住這句話，“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為了更好的生活，就應該更加地努力！”不要忘了。

! C* u/ s# J, w8 V6 E　　不論以後的人生裡，是不是還有我的存在，我都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快樂地活下去，我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 W5 r/ Y- f2 V/ p5 X
　　記得要把這個短文給夜不語看看，雖然和他相識不久，也才見過幾面而已，但是我相信，他能幫助你。
9 A  {1 T/ I9 j2 z- v+ x6 f
# R+ g& {3 U5 q+ C. o3 Y　　倩兒，親愛的。抱歉我不能再陪你了，我真的像個傻瓜。真的……

　　Your：張克趙倩兒呆呆地望著這封信，看了幾遍，也不明白裡邊的意思。
6 x' n1 D( q( N# s3 ^! Y1 n7 V
8 h! y; k4 F$ Z0 u　　阿克什麼時候，給自己提起過這個短文了？還有，那傢伙不是常常說，自己就是他的初戀嗎？還標榜他是純情男生。哼，難道都是騙人的？
9 O  [1 z& t7 i7 i  G
5 W1 G* r: n) [; e! n7 ~' Z) F　　她氣鼓鼓地想著，內心還是感覺很奇怪，為什麼這封信裡提到了夜不語，而且還多次要讓自己，拿這篇短文給小夜看？難道，裡邊有些什麼自己看不懂的隱情？
) M  q6 M# X  @% j/ j6 n+ [0 O/ d7 a9 A* _
　　有可能，阿克雖然為人粗神經，而且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不代表他真的笨。

" w- V# o9 G* r, O7 t9 z9 U　　如果他是白痴的話，自己也不會死心塌地的愛他，為他痛苦了。

6 Y; Q0 z" w9 j; b9 `　　想到這裡，趙倩兒急忙將整封信都打印了下來，正想打個電話給夜不語。
' z- @& [! ?( B# P  F
4 |% [3 v: O0 @6 f　　她突然聽到，門外有一陣粗魯的碰撞聲。透過貓眼看出去，居然發現有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撞門。
& o( ?/ M# y& V' Y
　　她十分鎮定地關了電腦，拉開窗戶，一咬牙，深吸一口氣，順著防護欄的邊緣，向著鄰居家的陽台攀爬過去。
0 R/ y3 Q% s0 W( \0 [# o! L
　　不知道為什麼，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絕對不能讓那兩個男人抓住。

+ o2 P4 `  F, L7 U7 u. _- ]' `　　風很大，十八層的高度，足以將一個普通人嚇得半死。

　　趙倩兒雙手死死地抓住護欄，心緊張得快要蹦出了胸口。真不知道電視、電影裡描述的那些飛檐走壁的男女俠客們，在第一次赤手空拳爬上四十多公尺的高度時，是什麼感覺？

　　她自嘲地笑了笑，幸好這裡不是鬧市區，來往的人很少，否則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少心臟病患者，會被嚇得死翹翹。
3 Q- S, l& ~" ]: g
* l7 n7 w4 y. l# v2 X: z3 T. I　　左手離鄰居的防護欄越來越近了，很好，快抓住了！
6 `* x4 E* v4 O( ~. l6 v) i
　　就在趙倩兒翻上鄰居陽台的那一霎，兩個壯漢也撞開房門，走進了房間裡。
+ B; Z  C+ Y; @" D

1月23

第七章 古書
- ^  l% w% g! H2 F$ J7 F
! @2 B$ W% j0 N9 @! M4 I5 |
$ j+ Z6 O; ?8 i/ k+ T　　有人常常抱怨說：“人應該有更好的方式開始新的一天，而不是千篇一律地在每個上午都醒來。”
/ e/ ]+ w) ~9 @
! R- G' a* e* {8 v% `　　也有某些賴床的人，也常常神情嚴肅地道：“現在的夢想，決定著你的將來，還是再睡一會吧！”

8 B1 i8 a" w  |9 i5 P  R5 J　　楊俊飛覺得，現在的自己很不爽，就像一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5 G8 v  \' v9 M$ o9 O2 H! b; j　　他今天不但千篇一律地起了個大早，而且還很沒夢想地盯著夜不語那小子，尾隨著他從鬧市區一直走，來到了這個雜亂不堪、骯髒、混亂的街道上。
1 l$ s! \# J" S$ X3 M
　　更倒霉的是，現在他居然將人跟丟了，這種事在他出道當偵探後，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楊俊飛惱怒地將手裡的漢堡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靠！那小子到底是什麼角色，居然能從自己的手心裡，不動聲色地跑掉。
! ^8 `& G7 u! ?, h, p
4 P; |' @* F! |/ j7 W　　他皺著眉頭，突然眼前一亮。
  }* P3 J4 ?8 z9 ^
; w  {& y; t6 _6 @7 Z$ n. G# ]& N　　一個年輕女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很美的東方女性，神色帶著一絲焦躁，徘徊在一家店的門口，不知道在等誰。

　　楊俊飛乍然發現她，腦袋一時沒有辦法轉過彎。

8 G. c1 z3 j0 T& Y- {, k　　這不是那個冒充自己未婚妻，跑到格陵蘭的冰原上把他拉回來，而且自稱是那個王八蛋陸平的助手紫雪嗎？一直以來，她的鬼話，自己壓根一句也沒相信過。
& U) z* s9 _1 ?  u+ n2 P% P1 H
1 L( i  E- }) a, }8 p6 s: `! E　　只是，昨天這女人還在加拿大問進度，今天怎麼就到了這裡？

" |- O( ~$ ]' G) Y　　從商店裡走出了一個男人，也很年輕，大約只有二十六、七歲，面貌清秀，只是眼睛裡，透露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滄桑感。

. b) f  X+ Q2 z# G4 A　　他和紫雪說了幾句話，然後兩個人就一起走了。
5 z; X6 [- m3 k2 ~* e
! [# k0 F1 K  R! p1 F. f　　有古怪！楊俊飛直覺地認為，那個男人肯定和陸平被綁架，有間接甚至直接的關係，還有，張冰影每次提到紫雪，語氣都支支吾吾地，像是在害怕什麼。

　　恐怕這兩個人，都和那個綁架陸平的勢力有關係。

! {8 J3 }% X. d, P" \6 J6 Q3 ~　　怎麼辦才好呢？是繼續找夜不語那傢伙，拿回戒指，順便給他一點教訓？還是跟著這兩人，看看有什麼線索？

# a! h$ Y4 T( \9 \　　抽出一隻煙，最後又無奈地放下，只是含到嘴裡，沒點燃。
3 {( ?5 a; }0 c0 {
0 j; V8 r% @, B　　楊俊飛左右看了看，順著那兩個人消失的地方，不露痕跡地跟了上去。

* p, I  ]8 v9 ^　　我在一家小店裡，看跟蹤的那傢伙走掉了，這才吁出一口氣。
( m" P) f# G; `1 E
. k& F1 d5 ^- c8 p1 ?! |  ~　　旁邊的雨欣不解地問：“你不是早就希望那位中年帥哥來找你了嗎？怎麼現在反而要拼命地甩掉他？”
& _. h% _+ t3 t1 M, P5 R1 S4 Y6 R
7 y0 B7 a/ \. O! ^7 r  k$ \　　我瞪了她一眼：“你不明白，跟蹤和交易是兩回事，我更願意他站在交易的立場，出現在我面前。”

: N# U4 y! J4 I& ]) X　　雨欣更不解了，噘著可愛的小嘴說：“你那麼凶幹嘛？我真的搞不懂什麼跟蹤什麼交易的，到底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我哼了一聲：“如果他跟蹤我，也就意味著他是為了某種目的，不願意正大光明地和我接觸。只是潛伏在我身邊，在最有利的時候，像野獸一樣地撲出來，那時候，我們就只有任他宰割了。
4 v8 z( J# l+ o: H! v
4 i! J8 J4 z( B& S　　“但交易就不同了，那是兩個對等交換方式，各取所需，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 |0 f$ k; n- N7 Q/ L5 x+ m
　　“小夜哥哥果然老奸。”雨欣偏著腦袋，用力地捏我的鼻子，“就算這點小事上，都要算計過來算計過去，斤斤計較。

　　“真是搞不懂你們男生！小夜哥哥難道就不能把你的好頭腦，用在對世界有益的地方嗎？這樣思前顧後，會長白頭髮的。”
' |" e5 L2 m$ N+ C9 n) J3 p6 E- t
　　我用力地甩掉她的手，沒再說話。
& b+ D8 N5 Z7 C$ l( c
* F' F- \! O1 S　　今天一大早就去見了二伯父夜軒，將昨晚的發現，大概地告訴了他。
* Z+ R0 _. m% z' A! M! w
　　二伯父很激動，對於他現在處於呆滯狀態的研究，這些發現，無疑是給整個考古隊，注入了一劑興奮劑。
7 f, D% M% ]* b5 q% F4 V
0 B7 `8 b; P! E% v+ v0 |5 ~: Y　　同時我也要求，他幫我找出“午夜哲理”那個男主持人的聯絡方式，他動用自己的關係網，很快地就查到了。

- U# e  W- {5 x+ c4 S9 S' X2 }　　和那男人通了電話，他聽了我的請求，很爽快地說，自己是在古董街的第二十三號店鋪，看到過一本關於陸羽的記載，很舊，也沒有書名。
. z, b9 \1 G" V$ A1 i; D
+ O4 K+ F% L% F# G3 X& g　　本來他很想買下來的，但是老闆把它當寶貝一樣，死也不肯轉讓。

& r* c! O8 k- q　　說完後，他很有興趣地打聽了考古隊的一些近況，我當然是非常不耿直地敷衍過去。

$ f7 x+ k3 s& u( z* Y* z* Q" h　　一邊敷衍，一邊心裡少有地泛起一種負罪感。畢竟人家可是知無不答，敷衍到後邊，雨欣也聽不下去了，直罵我小氣。
5 w% q1 R7 {7 O; I7 Q
5 V& ]( o. p* W) T( e; L0 f　　所謂古董街，幾乎每個比較有點歷史的城市都有，無非是賣一點看起來古董味比較重的小飾品、書、陶瓷、古代兵器什麼的，大多有那個城市的地方特點。
* a$ s% p6 b$ Z% g+ r
; ?+ M) o6 ]- {: S2 ^3 x　　只是，通常這些街道上賣的古董，沒有多少真貨。

) t: d3 R  y+ I% x4 x　　我拉著雨欣，很快地到了二十三號店鋪前。
3 }: [5 h4 O9 [* f& t, V
　　這是一家很小的鋪子，裡邊大概只有二十多平方。房子並沒有裝修，看起來已經有不短的歷史了，屋檐低得幾乎碰到了我的頭頂。
! W: @# b7 C5 T
　　走進去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店裡六個書架，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籍。書籍都很老舊的樣子，也沒有明顯的分類。

　　“有人在嗎？”我大喊了一聲。
+ l7 f) u, a  z; `  {, H
* l& `" D7 Y+ I, Y0 {" f- l+ g3 S- n　　“我不是人嗎？”一個蒼老陰沉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冒了出來，嚇得身旁的雨欣腳一軟，險些出糗坐到地上。
+ ~9 Q, m& g$ F5 ~1 t
$ I) e% f! M8 |" `! \7 [& Q　　我也被嚇了個心驚肉跳，轉過頭，我努力地在臉上擠出和善的笑容，道：“老人家，我想買一本書。”
) r/ L9 A. e3 |4 a
8 x- O- O. P  [% s/ T　　老頭哼了一聲，“到這裡來的人都是買書的，難道，還有人愛看我這老頭子嗎？”
2 s/ `' n% w3 v% R& X. S) [
　　這老傢伙的性格還真古怪，看來是一個人獨居慣了，性格也變得孤僻了。
/ e6 j! W* Z; X" v, u
　　我還是笑著，“老人家，這本書比較特別一點，它上邊有記載陸羽的事情。”
  r4 Z  @* O3 j$ Y- s6 k
# Z5 O( `$ A; Y3 Q" q+ t/ N　　“那邊那櫃子上，全都是有關陸羽的書。隨便挑一本，錢想給多少，就放在架子上成了。”老頭病懨懨地頭也不抬，準備走進裡間。
( \( I4 A  C* v- `# Z
+ L# M% b4 P4 m8 g, @( U　　我急忙又道：“我要買的，是記載了陸羽和一個叫崔淼兒的女孩的古書，不知道那個架子上有沒有。”

3 e. V$ ^1 Y  r! C/ m　　老頭的腳步唐突地停住了，他猛地轉過頭，渾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像是想用自己有氣無力的視線，將我刺穿一樣。

　　我心平氣和地和他對視，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是買一本書罷了，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 P( \  c  g( V0 ?7 f+ t$ n- n
　　慢慢地，我的身體在那老頭的視線裡僵硬起來，全身上下，哪怕一根手指，都再也無法動彈。
: q- n  K+ W" q4 H
) K( a- o1 V7 f6 Z7 w( g* ?" f! j　　老頭的眸子像是太陽一般，一道道看不見的光線，透過污濁不堪的雙眼，頓時變得犀利，就像無數把刀劍從我的身體上洞穿，然後逝去。
4 C" ?# _& i1 v- j$ W$ [
9 `' ]3 o/ E8 W; M7 Q　　我的心被瘋狂地震撼著，好可怕的眼神，他還是人嗎？
1 C* m! e# L8 n' R
　　過了許久，那老頭才收回視線，慢悠悠地道：“這裡沒有那種書。”

　　“我不信。”我似乎在生死邊緣遊蕩了一回，冷汗流了一身。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卻發現自己腿腳肌肉軟軟的，用不上力氣。身體也在微微地發抖著。自己，居然在害怕！

$ r# B" d' E5 Y4 Y　　老頭長長嘆了口氣：“你為什麼要買那本書？”

　　“有原因。”我將這三個字拖得很長，像在孩子氣地報復。
2 ~# x! S/ f/ E  R  k% g) n% Q
0 @: t/ a/ d* U' t& Y" E1 e- D! H6 K　　那老頭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仿佛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他再次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只是，這次少了剛才那種壓迫感：“你要書也行，不過，回答我一個問題。”
) f: ^1 a- K& E# Q' t
' a- {: Y$ h+ C6 ^　　“行。”我自信地答應了。想我夜不語聰明絕頂，怎麼可能有答不出來的。

　　“聽過一首詩沒有。”老頭乾笑了幾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點頭，這首著名的詩，是人都知道。老頭問：“那你知不知道，這首詩沒有改過前，是怎樣的？”
: `: f0 q5 R9 p) r1 M) C4 D
　　雖然有點難度，但也難不倒我。我張口便答道：“身為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常勤拂拭，勿使惹塵埃。老頭，是不是這樣？”

4 z+ K* b  @1 B- |1 F8 W9 \　　我的臉上頗有些得意，心裡暗恨他剛才嚇得我要死，連老人家這個尊稱也免了。
8 |8 `' b7 J3 K: A( j2 f' c8 Z
　　身旁的雨欣，好死不死地用力拉我袖子，“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都聽不懂。”
3 s7 U: n# K8 N7 x( @# e- X
8 a2 b5 I+ S* f# S* P1 M　　看著那老頭露出不爽的神色，心裡頓時高興，也不在乎雨欣的打擾，我解釋道：“這是個有關道和詩的故事，六祖慧能你知道吧？不知道？沒關係，我告訴你。

　　“他是中國歷史上了不起的高僧，有名的文盲，雖然不識字，但是詩卻寫得非常好。他自幼出身貧寒，以打柴為生。後來聽人誦《金剛經》有所體悟，便從廣州步行到湖北，投到黃梅五祖弘忍門下學佛。
1 z$ x4 `1 w' e7 K0 I6 g9 A
- K. s7 K6 S( V$ O/ b　　“他的師父五祖年紀大了，要把他的衣缽傳給接班人，但是究竟應該傳給誰呢？黃梅五祖讓所有的弟子都寫一首偈，看誰對道的感悟最高。大弟子神秀很有心得，就寫了我剛才念過的偈：身為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常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 @" P* S7 {* A/ k& M
　　“菩提樹是釋迦牟尼悟道的地方，‘身為菩提樹’，意思是我們的身體，就像菩提樹一樣地堅定強壯。‘心如明鏡台’，就是說我們的心，要像明鏡一般地反映萬物。為此時常勤拂拭，不要讓我們的心靈有所污垢，勿使其惹上了世間的灰塵。
$ l  W+ O1 t9 f+ D2 W
　　“但六祖慧能認為他的師兄，並沒有真正悟道，所以他為了表明自己的見地，將師兄神秀的偈稍改動成：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五祖一聽慧能的這首偈，便知道六祖對道的體悟要高於神秀，所以將自己的衣缽傳給了他，但是又怕別人害六祖，就讓慧能趕快南行。

　　“六祖走了好幾天，五祖才向弟子宣布慧能為自己的傳人。神秀沒出聲，但其它的弟子不幹，將軍出身的慧明，提著刀就去追殺慧能。慧明追上慧能後，並沒有殺慧能，當然也殺不了慧能，慧能傳了些道給慧明，慧明有所感悟，就返回修道去了。
2 n! {, Y: W5 \! P. t5 z* X8 b
　　“慧能飄蕩在獵人堆裡隱居修道，十五年後，他才出山，到廣州法性寺，正好印宗法師在講課。這時風吹旗動，一位僧人說是旗動，另一位說是風動，六祖慧能過去跟這兩位僧人說，既不是風動，也不是旗動，是仁者心動……”
8 i9 m6 [& S2 U9 i1 |
　　講到這裡，我猛地渾身一顫，滿臉驚駭地望向那個老頭：“那本書裡是不是有，會讓得到它的人喪命的東西？”
! t9 y8 U$ ^' N; B1 @
# C: u( j. a, A( ~- K6 {( C　　老頭滿意地點點頭，道：“小夥子，悟性不錯。那本書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就算會沒命，你也想要嗎？”
) F% j$ ]. V5 h: B8 O" z; S9 ~+ i. N
　　我沉吟了一會兒，才毅然道：“相對於命，我更好奇真相。如果什麼都怕東怕西的，我就不是我了。何況，我又不是那種短命的角色，有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一百六十歲呢。”

/ L; D0 Z+ a4 F0 F2 b" {　　見我那麼固執，老頭也不再說什麼，他默默地走進裡屋，拿了一個用油布包裹得方方正正的東西，遞給了我。

' g6 S) X4 K6 D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那一霎，我仿佛覺得，他像是用光了這輩子所有的精力，額頭上像沙皮狗一般的抬頭紋，密密麻麻地堆積著，顯得更加地蒼老了。

  ?) B8 z+ S0 A: a2 B8 e  \　　“小心一點。”臨走時，老頭小聲地在我耳旁說了這句話，但沒想到，這居然是這個只見了一面的神秘老人的最後一句話。

　　那天晚上，老頭的這家古董書店，突然燃起了古怪的大火，將房子和裡邊的傢俱以及人等等，全都燒了個精光，屍骨無存……
; z# C! o4 l5 ^" e  P
　　回到二伯父的研究所，一進那個放著陸羽棺材的地下研究室，就看到二伯父和瘋子叔叔，在面紅耳赤地爭論著什麼。
# F& |( b3 y3 j0 p
' A, U# B/ P1 h3 Y: n  C　　兩人見到我，立刻停住吵嚷，異口同聲地問道：“那本書找到了沒有？”

　　“當然。”我做了個OK的手勢，得意道：“你們侄子我出馬，還有什麼搞不定的。”
- p- E' A- w# w3 c
　　旁邊的雨欣立刻捂住肚子，做出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 |5 {, z! i* O% F　　夜軒迫不及待地衝著我撲來，將那本書深情地撫摸了好幾次，這才解開油布。
3 T; i# t. {# h: s9 ?
& z, y3 L/ j, B" v. d" ^- J　　這本書不厚，紙片泛黃，但上邊的字跡，卻一點都沒有模糊的狀況出現，看得出保養得非常好。

; m8 I. r: K) [9 q; i4 T　　第一頁並沒有字，翻到第二頁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們四人震驚地對視，而二伯父拿書的手，更是微微地發著抖。
, @$ _; d4 P9 m% d) A+ @& w- ], ?2 Q
　　第二頁的正中心，只有兩個字——茶經。
+ L+ |+ t& F' K  V
　　“不可能，這本《茶經》不可能是真的。陸羽親筆所寫的茶經，早就被毀掉了，現在民間收藏的，大多是一五四二年吳旦刻的《茶經》，明代嘉靖壬寅竟陵本。”二伯父首先叫出聲來。

　　我微一沉吟，喊道：“雨欣，你昨天臨摹的那張紙呢？”
; R4 R5 L! h/ \: e
. W+ r: W' f2 T; @8 r  b' o! F- |, ^　　原本還在呆滯狀態的雨欣聞言，條件反射地將那張紙遞給了我。
) }! x0 W1 k" m  x1 L2 P' C* x" m
　　我一言不發地從夜軒的手裡拿過古書，將兩者上邊的字體，小心翼翼地對照起來。
% R" y, K. S, Q7 H
  T) d: X  ^# Q' @( Y7 Q　　過了許久，我才揚起頭，喘氣道：“上邊的字和在棺材裡臨摹的字，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恐怕，這本書是真的！”

　　二伯父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搶過書，細心地翻查起來。我很不爽地正想諷刺他幾句，突然，兜裡的手機響了。

3 R' ~# i* `0 i; @　　是趙倩兒，她的語氣非常急迫，一定要馬上見到我，說是想要我看什麼東西。我皺了皺眉頭，便和她約好在研究所大門見面。

　　和明顯地有點心不在焉，眼睛死死地盯著二伯父手裡那本書的瘋子叔叔，聊了幾句，我暗自笑道，也難怪，有史料記載，原本的《茶經》裡邊，陸羽不但收錄了茶經的完整版本，還詳細地記載了各種茶的種類和分布情況。

　　雖然說，現代茶種更加地繁多，但幾乎都是人工培育出來的，失去了自然性質，味道也不見得好。

/ F8 V1 w( `3 R/ E/ u# G　　如果比照原本茶經裡的記載，應該能找出幾種現在已經絕種的茶樹才對。

5 N/ G2 i0 s6 R/ S4 N" v1 N　　光是這些，就足以讓草木狂的瘋子叔叔更加地瘋狂了，現在資料就在某人的手裡，怎麼讓他不急著想搶來研究一下？
7 U1 k; I. A9 {
　　看看表，和趙倩兒約好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這才起身，往研究所的大門口走去。

6 o; ]5 g* P( c8 ~7 b$ x& }' b& Z3 a　　一出門，就看到她心急如焚地走來走去，樣子十分地慌張惶恐。
2 i6 f7 T) C; ]& B+ y8 p* k
　　“張克又出了什麼事？”能讓這位堅強的女性變得這麼焦急的，應該只有一個人，但是，張克已經變成了植物人，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個更糟糕呢？我疑惑道。

* Y! r' y5 g4 H, l　　“算是他的事情。”趙倩兒小心地打量著四周，“他留了一封信給我，要我務必也讓你看看。屋子裡邊有相對安全的地方嗎？我害怕有人跟蹤我。”

. ?& U; M' s( A2 G; h4 Y　　“去我房間好了。”我遲疑了一下，她到底碰到了什麼事，怎麼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
9 Z1 Q& p5 v0 O; d0 [; o
$ l* O  w" L/ v6 @　　趙倩兒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她快步地跟著我，在我打開房門後，一閃身，就快速地跑了進去，還真有點女偵探的味道。
) ]  R+ }( h1 k$ i9 k% h. A. J
9 j  l+ L( x- Q6 U  c2 q2 Y　　和她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這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麼？
" t" R% w* t1 R' r4 a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我不耐煩得想要打破沉默的時候，她掏出幾張紙，遞給了我。

　　“這不是張克那小子寫給你的情書嗎？給我看幹嘛？”我看了一眼，便十分不解地問。
" P0 z! b* m* C( e2 N. o  f& ^
　　“我也不知道。”趙倩兒有些沮喪，“但他的信裡，幾次提到要我給你看，而且許多地方寫得很矛盾潦草，很不像他的作風。
2 l* \' T$ Q" S& w9 W$ z8 V! e4 ]
, t8 ?! B& j0 e5 F/ T　　“還有，今天一早就有兩個壯漢，撞開門闖進他的公寓裡，我總覺得，他變成植物人這件事情，不太單純。”

! R) ]2 j$ P# H2 m4 \, J, V　　我不作聲了。也對，那個張克幹嘛一定要我看這封信，還說要和我分享什麼，我和他又不熟，絕對有古怪！

! l$ U, N1 k* i2 N; i　　仔細地將這封信從頭到尾看了幾遍，我的臉色越看越凝重，最後翻出幾張白紙來做記號。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猛地抬起頭，臉因為激動而略微有點扭曲。
$ C2 M/ k( k, y% g6 _9 q. l" w
　　沒想到，這短短的一篇短文裡，居然隱藏了兩個十分重大的資訊，也真虧他想得出來。
& m/ J0 \+ z5 _8 K
　　我苦笑地衝著趙倩兒說：“看來你們家張克，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粗線條，他的大腦神經雖然不發達，不過的確有點小聰明。只是，他怎麼會知道我一定看得懂？”

　　“你真的明白裡邊的意思了？”趙倩兒驚訝地問。
; M& g) m  O5 ^5 {+ |4 K( z
　　“你不信啊？”我依然笑著，自顧自地在帶來的行李中，翻找出一個手掌大、像是無線電的東西，說道：“恐怕這裡也不安全了，我帶你去見幾個人，再告訴你信裡隱藏的內容。”

# F1 U/ p/ A9 g/ n, ]　　我帶著趙倩兒，乘電梯進入了地下室。
1 ^" O$ ^1 N3 ^9 i
- u" ?& b/ ~9 \& S' M　　看到那些巨大的螺旋狀不明物體，她也驚訝連連、嘆為觀止。我再次看著這些不知道用途的東西，內心泛起一種不知名的怪異感覺。

4 r. K; K1 ^! U$ s' @7 R　　這玩意兒，絕對不可能是用來萃取茶葉精華的，具體的使用方法，也沒有人知道。
  f6 [* r1 w: }" l
- k4 _& L# a) H- c　　皇甫三星那老頭是個典型的商人，商人絕對不會花錢造出沒用的東西當擺設。況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兒每一個都價值不菲，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那神秘的老人家了。
8 p, x$ x% ?9 n" i) |; w5 ?9 P) s
　　走進研究室，二伯父和瘋子叔叔一看到趙倩兒，就迷惑地望向了我。

　　“等一下我再解釋。”我拿出剛剛找到的儀器，到處探測起來。看到我奇怪的行動，幾個人更加地不解了。

　　雨欣忍不住問道：“小夜哥哥，你在幹嘛？”
& u: }1 j, u' W/ W7 x  V; b) n
　　“找竊聽器。”我頭也不抬地答。
. p/ R& @+ S) T$ Y0 Z" M
　　“這裡怎麼可能會有竊聽器這種東西？”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我手裡的儀器，已經發出了“嘟嘟”的急促響聲。

# Q. x: D. Y" [' ?: f( E3 z2 s& u　　我把竊聽器從一台投影儀下邊挖出來，用腳踩爛，才說道：“不要小看了這個東西，這可是警方專用的反竊聽裝置，距離十米內的特殊波動，都逃不掉。
# M' t4 x! Y+ @. ~' e9 J/ |8 [9 f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表哥那裡搞來的。”
4 v+ G$ P) Y2 y6 h) A- j
; H/ P* V' m8 W. i& O9 ]6 F: o1 R1 p　　沒看到夜郝和夜軒兩人，那已經驚訝得開始石化的臉，也沒有認真地想，為什麼這裡會有竊聽器，雨欣很沒神經地奇道：“你怎麼會隨身帶那種東西？”
+ E# t* r1 I- }) s% }8 Q( w
　　“你哥我常常幹一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情，也常常會亂說一些不能讓人聽到的話，當然是要防患於未然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用理所當然的口氣答道。
& y3 d7 `1 O5 }" g; c. d: f( J
　　趙倩兒聽了我的回答，幾乎暈了過去，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物啊！

" m, c& J* T4 \1 T　　將這個研究室仔細找了一遍，就連陸羽的棺材也沒有拉下，一共找出了五個竊聽器，我一個接著一個地毀屍滅跡，這才舒服地坐到了椅子上。
( a' F) I) g  k/ i
　　總算讓說話有了一定的保障了。
/ y+ C. g4 g. y0 Q
　　夜軒皺了皺眉頭，“小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竊聽器究竟是誰裝的？”
2 I5 @, Y# i# L( g8 f) m
  T( G1 ^) O& D+ M  J! [; a　　“還記得陸羽的屍體失蹤的事嗎？”我問道。

　　他點頭：“我怎麼可能忘得了，都過了那麼久了，居然一點線索也沒有。為了把失竊的消息壓下去，我可是沒少受罪。”

　　“我覺得屍體的失蹤，至少牽涉到兩個勢力。”我解釋道：“第一個勢力，我們都沒有見過，但是卻不知用什麼方法，把我們迷暈了。而第二個勢力的代表，是我們的老朋友，那個被綁起來的中年老男人。
! ?8 O0 L6 n& m2 V
! `6 O% G. K" |. I　　“但是我居然發現，他今天早晨在跟蹤我，他為什麼能那麼清楚地掌握我的一舉一動？我懷疑，他一定在我出入過的地方裝了竊聽器，以便掌握更多的資訊。”
$ [" p" j# J. ?
　　我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提筆寫了四個字“皇甫三星”。其實毀掉竊聽器，只是做個樣子罷了，我才不信那個老傢伙布置了這麼久，才留下這麼一點竊聽方式。

5 b6 Y% ~) F8 ?, }　　夜郝和夜軒渾身一震，掩飾不住的驚訝，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確定地點點頭，繼續偷工減料地說出一些需要被偷聽到的東西，“不說這個了，我身旁的這位女士，帶給我們一個非常令人震撼的資訊。”

　　“什麼資訊？”雨欣頓時來了興趣，趙倩兒也豎起了耳朵仔細聽。

　　我微笑著將那張Copy紙遞給了他們。
: p2 O( P& k. e& }) @3 c) ~
  e7 n" V: Y, B; [$ b/ e! ?4 `　　雨欣看了看，就像我剛才一樣，失望地大叫起來，“這不是張克大哥哥寫給倩兒姐姐的情書嗎？小夜哥哥你真壞，連這樣的東西都不放過。”
1 `3 }: n9 Z* ?9 v( {( d& z  G
: Y4 j$ L! c9 z3 e　　二伯父和瘋子叔叔沒有說話，他們知道我並不會無的放矢，只是靜靜地等待下文。
5 ?& d) h7 ~) E3 V6 |, T5 c: `
　　我吊足了眾人胃口，這才解釋道：“其實這裡邊的短文，隱藏著一段密碼，要用非常特殊的方式才能解讀出來。還好我恰好知道那種方法，不過也花了很多精力，才理解張克那傢伙最後想表達什麼東西。”

　　沉默了一下，我大聲地道：“其實陸羽的墓下邊，還有一個墳墓，埋葬著這位茶聖最愛的人。”

3 l1 \3 j& ]4 W9 G5 Y2 u' S　　“什麼？”身旁的四人，明顯地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許久，夜軒才大聲地道：“張克怎麼可能會知道，歷史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史料記載過！”看來，他對張克這種大大咧咧的年輕人，也沒有抱什麼好感。

　　“崔淼兒這個人物，不是也沒有任何史料記載過嗎？但是並不能抹殺，她曾經存在過，她和陸羽相戀過，而陸羽就算死前的那一刻，也不能忘掉她的事實。
3 h, r; {, u( y4 E
( W; G  C) k8 y　　“但是，張克為什麼會知道？而且我為什麼會信？當然是有我自己的根據。”我將張克現在的狀態，和在他公寓找到陸羽棺材裡留下的茶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再稍微地加上了一點自己的推測。
1 k8 S9 g" [2 X9 |" n* e9 o9 L, f
' C! r* Y) Y5 q5 k　　“或許，喝下那些古怪茶葉泡的水後，張克也和陸羽，有了某些思維上的聯繫。”
: k* I* N+ M5 A+ ]/ E
+ s1 A% g7 B- j6 h/ u　　我一邊說，一邊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茶葉是皇甫三星給張克的”，確定他們都看到了，這才從容地將紙燒掉，把灰捏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裡。

. t/ N# K6 v: O　　所有人的大腦，再一次地遭到震撼，夜軒腿一軟，激動地跌坐在椅子上。

　　夜郝全身僵硬，嘴裡不停地在念著什麼東西。而趙倩兒早已經淚流滿面，她哭著，肯定是又在為自己的阿克擔心了。

/ t3 B7 S" C6 R# d) \　　不知過了多久，二伯父猛地跳了起來，向電話撲去。

# G9 D  \1 n) A% u4 ^　　他大聲地喊道：“劉峰，叫上所有人，今晚馬上開工，我要向陸羽墓地下更深的地方挖。

* {; z" P* }) v% o) n6 s8 V2 F. d　　“什麼？資金設備不足？滾他媽的，打電話給皇甫三星，那老傢伙一定會贊助。我今晚就要看到你們全部到場！”
: d& V# A2 ?$ ?+ S# Q8 b: }1 q' Z
　　他剛放下電話，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通，居然是那個被我綁過的中年老男人。
& d  l( A9 b$ I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不得不說，非常有男人味。
. y' ~3 p+ V  `+ T. c5 r1 j
* F. _* c; _2 Q" ~* p% m　　只說了幾句，我臉上勝利的笑容頓時凝固，消融，最後崩塌了，只剩下匪夷所思的表情。
' g: N, G$ R# p0 t( q3 d
　　“怎麼了？”

% E6 u7 x* h4 |0 Z5 A2 U2 `　　身旁的四人見我臉色不好，同時開口問。
/ X! s  _" b% I! `. i
　　我苦笑著，語氣裡依然帶有一種懷疑的味道，“那個老男人，想和我做一場交易。交易的對象，是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戒指，而代價，就是帶我去參加今晚的黑市拍賣會。

　　“今晚，茶聖陸羽失蹤的屍身，會在那裡，被賣掉……”


7 Y5 t- J$ |1 f/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