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春色

歐斯達

我和邱仲仰生活在一起，等於住在監獄裡似的。他的屋子在十二樓上，防火梯則祇通到十一樓。這是於法不合的，但邱仲仰有勢力，誰敢說一個不字？
5 _, T; V1 s: d/ ]+ D+ u' M
如果有人問：難道邱仲仰不怕火警嗎？他的回答是：「火警的機會少得很，但有人拿槍從防火梯上來的機會就多了。」

6 l1 R7 y: m5 ?* O1 ]如果你也是像他一樣雄據這個都巿黑社會頭目的高位，你也不會怪邱仲仰是太多心的。邱仲仰甚至連街也不多上；每個星期祇上夜總會一次。於是，那個漂亮而具誘惑力的女人華婷來了祇十天就厭煩了。
' x* P* Y8 a, x" \: o
她表示厭煩的方式，是向我挑逗；歷年來這裡的女人第一症狀，總是如此的，我和邱仲仰早已見怪不怪。華婷是個大概二十五歲的女人。她有一副完美的身材；如果不是罩著一層愁雲，她那張臉蛋真是美得無懈可擊。

晚上，當我們正在看電視的時候，她還是穿著一襲晚禮服。像赴盛會似的，但當邱仲仰提議喝一點酒就去睡覺，她就和他一起進去換衣服，我留在外面調酒。
7 X' A7 Z! u/ L4 R& }9 }4 G
她出來的時候光著腳，身上除了一件透明的尼龍睡衣什麼都沒有穿。她看一眼邱仲仰，好像向他示威似的，然後拿起她的酒向我一舉，故意讓那豐滿的胸脯向我挺過來。那睡衣的透明程度，完全讓你清楚地看得見她那美妙的裸體。

如果華婷是向別人賣弄，邱仲仰該一定摑她了。但是在我面前賣弄，他祇感到好笑。
/ y) r2 {7 G% o/ |  V; v6 `
「你在浪費時間了，寶貝。」他說：「官登仙的血是結冰的。」

0 ]8 }4 V+ v5 B: X這一句話激得華婷更放蕩了。她走到我的面前，緊緊地貼近我，她的胸脯和我之間，已經快要相觸了。
1 q2 J+ p* a; {# O0 I
「登仙，你真是這樣的麼？」她看著我的臉。
6 p' u' C0 h3 R4 m; d
! y9 B& z/ d. I' ]4 n& v5 U* J「不。」我說：「這祇是盡忠的問題而已。老板的女人我不感興趣，因為他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對他的女人起邪念，就等於是對親嫂子起邪念一樣令人噁心。」我拖了一把椅子，坐下輟著酒。邱仲仰大笑起來。
5 K7 G9 W! ^5 W1 z
! r( F$ t9 z  S# i5 Q5 X4 Y6 X「他的講詞如何？」邱仲仰說：「妳知道登仙是大學畢業的嗎？他說盡忠不過給你面子吧了？就算妳不是我的女人，他也不會看妳一眼，他有他的眼光的。」

我皺眉，他又說：「說著玩而已，登仙，我也知道你是我的好友。」
  r) Z- t' d& `# y5 Y
( q9 Y6 j- N* r: b* Q' s他又轉向華婷，「妳知道為什麼我會讓他在這裡住？因為他是世界上，唯一令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即使妳一絲不掛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看妳一眼！」

3 X/ q/ u8 O9 z' I/ u門鈴響了。邱仲仰的臉色一沈。

「誰在半夜還在叫門？」

1 H5 o9 D' r- _" i& y「希望是個有點生氣的男人！」華婷向門口走。

「站住！」邱仲仰嚴厲地說；她立刻停步了。

他放柔一點聲音：「這裡什麼時候都是由登仙應門的。妳要一開那門，我準把你打個半死！」
, ?0 v% I! y4 C! X
她有點害怕，不悅地回到酒巴前。我走進房裡，套上槍袋，再穿上外衣。來到門前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從門洞裡我看見一個大概五十歲左右，外形猥瑣的矮漢子站在電梯內。我開了鎖，打開沈重的鋼門。

0 r0 G& S& t% w6 A$ S( l「晚安，秋勇。」我說：「你來幹什麼？」

/ G6 G0 D; o+ t  A/ ?+ R秋勇脫下了他的帽子，戰戰兢兢地說：「邱先生睡了嗎，登仙先生？我有點機密的消息！」

「什麼機密？」
/ _7 i# R+ H) k
「大概值一千萬元的！」

- n2 u; b- i) T+ @+ \我看著他沒有動，他連忙說：「但我要三成就夠了。」
, v7 V, A! p( s& U- {3 n
「手放在頭上！」我命令他。然後我搜過他的身體，發覺他沒有帶槍。

「等著。」我把他關在外面。
8 B( R3 a# y: r! U* q" y4 r: ?2 e
1 Y( g' k- |% b0 C4 @回到廳裡，我對邱仲仰說：「有正事，叫她避開。」
6 ~) U* w* N: y  m1 K( v9 u/ a
邱仲仰的嘴向睡房門一呶，華婷仰著頭走進去，砰地關上門。
; j6 j8 \) J1 G, H
$ F( o( z7 D& W3 a, z

--------------------------------------------------------------------------------

$ t/ Y% a' X7 p我再去開大門，把那矮漢子接進來。邱仲仰站直身子，上下打量著他。
: c+ d, Q9 f% p; U  o) |3 f+ @
「這傢伙是誰？」他問。
+ |( {7 x) ~9 \) c: B; X, E( A) R
' K) i( ?! q3 y! k( I' m3 ]「秋勇。」我說：「他是警方線人，你所謂的『小鬼頭』。他要賣給你一件值一千萬塊錢的消息。」
+ {1 x' l. k+ I- W
8 K4 t; o- f5 Z7 |' i! N* c/ n. \! S. \「哦？」邱仲仰說：「你有什麼賣的，小鬼頭？」
5 ^4 l" y: Q9 i' f  W2 {4 ?
7 o; I- P& ~0 G: S「邱先生。這消息很貴，而且你先得保証不告訴任何人是我說的。」

- z$ ]% `4 X+ }( j' W9 Y邱仲仰瞇起眼：「你半夜跑來敲門討三百萬，還要在賣關子？我再問你一次，你不回答，然後就叫官登仙用別的方法問了，你有什麼消息？」
& a, [1 W$ d3 `/ }
0 {8 [+ ?/ p/ P* ~" K: x$ \3 @3 ~秋勇恐怖地看我一眼，匆匆地說：「我的意思祇是如果他們知道是我說的，我就很麻煩了。我告訴了你，但我總得要有保障。」

) q# {, g5 j+ T' O* x) u0 R7 {; _「你幫邱仲仰的忙，誰敢碰你？」邱仲仰笑說：「沒有人有那麼大的膽子！」
/ y4 ~2 u% |- L4 Z' b4 Q1 w
「就是有一個人認為他有那麼大的膽子。他正在計劃除掉你，搶你的地位。」

我和老板都沈著臉看他。
' R* h9 M9 o8 D# e  t) D: C
. b* Z5 G1 k% k「誰？」邱仲仰問。

; Q, [5 B+ D0 _" d& a- a「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祇知道他的槍手是辛福。」

邱仲仰的眼睛變成了一條縫，有點懷疑：「辛福是我們自己人！」

4 L9 K2 e: a$ n; U6 k* {「我知道，但我說的不是假話，是辛福一個最好朋友艾清說出來的。艾清醉得記不起已告訴了我，但他也醉得說不出全部事實。」秋勇轉向我，「照艾清說辛福打死邱先生以後，他的老板就會給他你現在的地位。」
, \5 I+ h0 ], e
1 ~$ q6 H+ L( L2 [) M我向他微笑。他趕忙退一步：「我祇是告訴你我所聽聞的而已，請不要生氣！」
5 W9 z7 p: {9 Q# v- D
; h# x; A1 Y* T& d" _1 n/ K「還有什麼？」邱仲仰問。
9 z0 {7 ?3 Q: y( w4 i, J
/ T  E2 H  l& f# K4 J9 t「就是這些了。」秋勇抱歉地說。
. ~  d. Z" C, q& c
  [* n$ D) F6 K6 S5 j: u: s邱仲仰一揮手，「給他三百萬塊錢吧，登仙。」

/ `' D* S5 s$ H9 {) L& C我木然地說：「現在我們既已得到消息，我們就只有先下手為強了。如果辛福知道你知道了，我們又會失去先下手的先機。」
$ j+ j6 r( @* o3 N7 l+ B; J
6 m; B& M+ u; r$ V$ ^「嗯，對！有時我真希望你沒進過他媽的大學！」邱仲仰說：「這件事需要謹慎！」

「現在，我怎樣才可以防止秋勇把我們知道的消息又向辛福賣三百萬塊錢呢？」

邱仲仰沈思地看著秋勇，秋勇大驚：「我不會的，邱先生，給我多少錢我也不會出賣你！」
+ W8 ~. C5 }* R# l' d
邱仲仰聳聳肩：「登仙說得對，我們不能冒險。」

' `; r; Q% ]8 c3 U$ b+ }0 Q( l/ Y秋勇跪下來了。「求你，邱先生！求你，官先生！」

我拔出我的槍。
* P/ h, [" S) _. U: w
" c2 G7 X8 S7 l3 ?+ A「不要在這裡下手！」邱仲仰說。
" D1 g5 i4 a+ G2 {! v0 G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忽然以為我變成了蠢才嗎？」我在秋勇頭一敲，他就不會動了。我放好槍，把他掮在肩上。

「大概一個鐘頭就回來。」我說，「你要等著給我開門了。」
' `6 k' Y3 d) P; Z8 }% \
「但你有門匙的。」邱仲仰說。
) }& U5 R1 p9 k/ y
「不錯。如果是昨天或者我會用它，但今天情勢全變了。從此以後，你一個人在屋時，我要你把門鎖著。」

「你在發命令了？」
' P: |- r& ]$ _8 p$ {
「我的工作是保障你的性命，如果你不高興我，那麼你另請保鑣吧！」
2 N3 v. d0 b8 {8 M0 `8 p7 r8 ?
) U3 u$ R* P2 i9 _: n( z7 M

--------------------------------------------------------------------------------

5 ~5 p/ }2 ~& @  D$ P8 I二、

聽到我這樣說，他目瞪口呆了一會，狡猾地笑了：「我請醫生醫病時，我也要聽醫生吩咐。你是個保鑣專家，我是該聽你的話的，我就鎖上門吧。」

$ q8 f% t0 t9 z8 }一個鐘頭以後，邱仲仰開門放我進來，我為自己調了一杯酒。

「你把他放到什麼地方了？」邱仲仰問。

「他呀，現在可安全啦，身上綑了兩條鐵鍊，他是在一百呎的深水下。」

, N" [4 W5 d6 p0 J' \「你真是個全能。」他笑一笑，然後正經地問：「走漏消息這個艾清你認識嗎？」
2 {, l) i8 u& E$ L, d6 W$ a
7 w1 y+ [: V1 Y8 t* t6 r# u, A「我知道，難道你不認識他？」
& U( z' N4 P" {) r
「為什麼，我會認識他？」

2 H: j! a5 ^# ]「因為他剛巧也是你的一名手下。」
3 o- s' p) B/ v
( c) Y' \# z1 n: W( I+ f% R- \「哦？」他揚起一邊眉毛，然後聳聳肩：「他幹什麼的。」
( @( S  K8 j) E/ B$ p/ t& P5 X
「打手，是古浪的屬下。」

「秋勇說的辛福也是古浪的屬下啊！你以為會不會認為古浪就是那野心家？」
7 r1 d/ [& E  o3 Z* E: D. A. s
我聳聳肩：「有多少人有資格動這種念頭的？」
1 I8 d! p4 {7 Y: n$ x! ~" e
* j* v% D6 T/ c4 d$ h他想一想：「可以說沒有人，除非他另有我不知道的政治背景。即使有，也不出西區的李斯和東區的古浪。但就算除了我，他們也沒有把握出頭稱雄的。他們還得看歐陽風和尤贏的意下如何？」

我說：「歐陽風和尤贏都想任下一屆巿長，但如果兩個人互相傾軋，可能兩人都當不上。也許他們跟其中一個李斯和古浪約好了，如果打倒他的對頭和你，就答應給予政治支持。」
0 F9 p) L7 K( R. Y, a0 S6 @
4 P5 ]5 G' B% w. `( J$ b9 o「這也合理。」邱仲仰說：「李斯和歐陽風任誰一個死了，餘下一個自然會控制了全部的政權。我一向把他們看作是一對搭擋，但把他們看作一雙仇敵也未嘗不可！」

0 W% y2 M8 V1 m  v( q「明天我去看看那喝了酒，就口出大話的艾清。」我說：「如果我好好地問他，他或者醒著也一樣會說的。」

邱仲仰皺眉：「那麼，他也許就報告辛福我們知道了。」
  r9 x" D1 C# x3 y
7 H4 D- U; x0 E' I/ }: \8 F! w; x「不會的。」我說，「我會把他送進地下一百呎。」



- E! w( N5 X" T' Z% y: j9 Z--------------------------------------------------------------------------------

5 P! V* e' ?+ f第二天早上，我一個人去找艾清。中午，我已回來了。華婷在場，我不能向邱仲仰報告，因此我提議她出去逛公司。邱仲仰拿起電話，叫那輛大加特力來，然後又給她兩千塊。

3 k+ [2 u  U4 C+ @  w門關上以後，邱仲仰問：「怎麼樣了？」
4 @  D/ o& l9 K; U2 t6 d
「不錯，是艾清。」我說：「辛福把整件事都告訴了艾清。是尤贏答應支持古浪的，條件是古浪幹掉歐陽風和你。槍手就是辛福；他開槍的代價是將來坐第二把交椅。」

4 R) A; ?, s% d! X: w「那是你現在的位置，這是說你也在黑名單上了。你把艾清怎樣處置了？」

「他已去伴著秋勇一起了，他們兩個都不會漏口風。」

1 z- q. t0 b! K  h: Y: A, D邱仲仰笑了一會兒，終於說：「我想我現在第一件事是和歐陽風商量商量。他一定很有興趣知道他的搭擋尤贏會要他的命！」
; j. P$ r, y& D7 Y. H
( |1 r+ w# \) ^6 U「最好把李斯也叫在一起。」我說。

  E; z: e2 }/ ?) P1 w2 L邱仲仰皺起眉：「為什麼？」
7 T# f+ i. c$ c# O
# j. k( z# [# S+ b「如果我們貿然打死尤贏、古浪和辛福，他一定會緊張起來的，他會以為你是在清黨，他也有危險。而且，古浪的手下也不會服的，我們還是先弄準李斯是幫我們的好，不然可能就會發生問題了。如果李斯知道古浪是罪有應得，我想他不會反對的。」
$ Y7 a. o* x6 j8 {+ f7 e
+ c3 r- r( X, \+ Y4 F4 i「是的，如果有代價。他會要求接收古浪的地盤了。」

' Y# C& x0 h2 i. {; L「就給他吧。」我說。
3 ~3 O, B; e  ?3 ^" c
: t- {6 u: i, Z9 }$ y3 ]  y( Y邱仲仰搖頭：「這會使他的勢力太大，可能有野心了。」

「沒有歐陽風的支持他是不能的。」我說，「當我們除去尤贏以後，你要記住歐陽風將會獨攬大權。大勢既已定了，他就不想再變，李斯怎麼說得動他呢？」

邱仲仰小心地想了一遍，說：「你的頭腦很好，登仙。我們還是把李斯也拖進來的好。萬一失事，我們至少也可拖著城中半數的槍手。」

「我今天下午就叫歐陽風和李斯來好不好？」我問。
6 t2 X9 h8 I% K3 E
邱仲仰點點頭，我拿起電話。我約好了他們三點鐘在這裡會面。
- V. E8 m0 `6 U. \. v, ^


--------------------------------------------------------------------------------
1 X! Y5 z8 N+ b0 Z
# M; A: v: p; \2 G" o歐陽風的身材很高大，和邱仲仰差不遠，只是顯得有點保養得太好了，脂肪多於肌肉。他的臉皮是鬆的，好像老虎狗般下垂著。我剛遞了給他一杯酒，李斯也到了。歐陽風是一個人來，但李斯卻帶著一個保鑣。

李斯是一個高瘦的人，齒如編貝。他習慣張著嘴巴，他的外型好像傻呆，其實，他的腦袋比計算機還要利害。

* h3 g' i$ l. B2 G4 ^6 N) I7 T. K我開門讓他進來以後，就對他的保鑣說：「到陽台外面去吧，洪振。那裡有椅子，你的老板要走的時候會叫你的。」

3 D2 d: T: V. e  M5 N5 \( a李斯的神色有點不自然，我解釋：「這是機密會議，邱仲仰不願讓閒人聽見。」

李斯聳聳肩，跟著我進入廳子裡。洪振到陽台上去了，我關上陽台以隔著聲音。

. y) e$ ~' C. F; v- U% u「要酒嗎？」我問李斯。

" I8 d$ D3 v2 c/ z/ v% q3 S5 f* |) ?他搖頭。「尤贏和古浪來嗎？」他問邱仲仰。
5 b/ C# t. x5 e! v4 y
0 V; v# k1 L! G; h/ {& B( ^1 C邱仲仰乾笑一下，說：「不，我們要談的正是他們。」他看看歐陽風，「如果我告訴你尤贏和古浪約好了要廢掉你，你有什麼感想？」

. @( U' W  ?& k, Z+ M0 O0 c# U- q歐陽風顯然嚇了一跳。他小心地放下酒杯，說：「你最好再講一遍，我沒聽清楚。」

「你聽得很清楚。」邱仲仰說，「你已經在他們的黑名單上；我也是，大概官登仙也是的。準備開槍的人就是辛福。古浪要搶我的位子，尤贏，想獨攬大權。如果殺死了你我，辛福可以坐上登仙的位置。」

歐陽風不敢相信地說：「你沒有弄錯吧？」

「絕不會錯。」邱仲仰說出經過的情形。

2 n5 z7 J5 N; m# Z( r李斯鎮定地問：「這於我何干呢？我也不在古浪的黑名單上？」

「原則上，我們的每一個手下都是受命於我的。」

$ w' v9 ~3 x: p邱仲仰說：「但我一向把大權分給你和古浪。因此事實上古浪的手下聽他的話，你的手下聽你的話。而城中的槍手，你們各佔一半。假如出了亂子，你不是幫我就是打我了，騎牆是不可能的。」

李斯考慮一下，嘴巴張得更大，樣子像更蠢了。終於，他說：「我有什麼好處？」

5 j+ c. N  i9 ?% `1 r% d7 P「你得到古浪的地盤。這樣，你就控制全城了。」
; ?) Y5 B/ o. X" Q  `4 {" i
邱仲仰停一停，「自然，你還是受命於我，沒有歐陽風的支持，你推不開我的。我想歐陽風也不會支持你的；對嗎？」
( X9 G) M" [1 X, E
歐陽風潤一潤嘴唇，有點耽心地：「對的。最好盡量減少流血。」
! d/ g5 v: R4 Y) L
我插嘴；「最少流血的辦法，就是把尤贏、古浪和辛福置於死地。現在我們就商量此事，如果我們守秘，很快就可以完事了。」
  l) `  A9 b" {9 y
4 D" u6 E* P; x# Y9 h5 X「你怎麼守得住秘密？」

李斯說：「我得通知我的弟兄。他們自然是絕對忠於我，但這樣的大事，無論怎樣防範也不能保密的。古浪不就是例子嗎？」

「我們用不著你的弟兄。」我說，「我們只是準備萬一，以他們做後備而已，你和我兩個人都會開槍的。」
" Q& @+ n: S0 v" E
) p  F2 B" T+ y7 ^3 A+ Y「你是說我們自己去放倒尤贏、古浪和辛福？」李斯膛目地問。
2 l4 W  X- V$ W1 t( L/ K+ p+ F5 U
「要放倒的只是古浪和辛福，如果我們以仇殺方式打死司法部首席，事情就大了。他該是死於意外的，要死得連古浪也被蒙在鼓裡。」
% M; b) H: u  F# [. E4 R
+ L" u% g  }/ }3 J" z$ N歐陽風說：「這主義不錯，只要不打大仗就好了。」

' }) @* n: w& s8 z. U  h李斯不大願意地說：「我不習慣自己開槍的。」

/ B% E: ^0 X2 N$ H「但你也想一想代價。」我說，「你的勢力將會比現在加一倍的。」
2 R8 G0 t' p1 W$ F1 d

9 w! V0 x4 q' ~- N1 k. i
$ F  j) |6 z; J/ b' ?9 d--------------------------------------------------------------------------------
- E* y, y# w$ q
5 G7 @8 s& H4 i三、

既然已是在辛福的黑名單上，歐陽風就不敢在沒有保鑣的保護之下離開了。我勸李斯把洪振留給他。
7 v5 P0 G  H/ O" ]! k2 q
2 Z3 I( I% t; }9 n! t8 d( w「那麼我怎麼辦呢？」李斯問：「或者我也是在黑名單上呢？」
: `6 ~$ z( J% z: \2 j% c  L
「不要緊，我們今晚就動手了。」我說，「在這裡吃晚飯，飯後就去。有我保護你，難道還比不上洪振。」

/ O1 W8 d. T' X/ g2 b& ~/ G李斯看看邱仲仰，夷然地說：「你可以用他，我關在這屋子裡是安全的。」

% r5 {; S& B6 {, e2 l# Q; t8 o7 ?李斯打開了陽台門，把洪振叫進來，給了他指示之後，洪振和歐陽風一起走了。
4 r% G" o0 P& z( |, y2 c
五點鐘，華婷回來，手上捧滿了大包小包，她好奇地看看李斯，邱仲仰說：「這是李斯，他今晚留在這裡吃飯。」
# x- B9 Y- x* ~6 V) V1 c: z
雖然邱仲仰僱得起一打以上的僕人，他卻一個也不僱，他一定要華婷燒飯打掃。他的理由是：「這是女人份內的事。」其實我知道他怕有人下毒。他雖然居高位食美味，他卻老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危險的。

! r: i# s  r/ T" B% L" [5 m( l! f. i飯前，我們一起在陽台輟著酒。李斯看著那大陽台上的草坪，說：「真奇怪在屋頂上也看得見草地。」

4 `$ V) b3 d3 u* y「就像是有自己的私家公園。」邱仲仰說。

他興高采烈地解釋自己是在這裡擔任園丁，而地下是有著輸水設備。我們走到那臨街的圍牆前。圍牆的高度只齊膝。李斯偶然一望牆外的十二層樓下，嚇得倒退一步。
2 k, N  d% J/ D% r
「如果有人喝醉就不太妙了。」他說：「醉鬼很容易跌出去的，這牆應該弄得高一些。」然後，他忽然像若有所得似的：「叫尤贏來這裡豈不更好？」
  w; ~* Y* @8 P) d
& `* ^! [: P3 B& ^; V; E邱仲仰搖頭。「在這個地方殺人不行，你可以帶他到別的地方去用車子輾死。」
1 h8 m: f& U5 W% s
8 u* E, _- I; }4 |) f: v0 n李斯聳聳肩：「我只是這樣想罷了。」

% Z. x0 N" e" t) X因為上了一趟街，華婷活潑了，晚飯弄得很好。但是當她知道飯後我和李斯一起出去，而她要和邱仲仰留在家，她又沈下了臉。

2 r$ g* L5 U% O. |. y! }( U% `9 k* z「為什麼我們不能去？」她問。
1 [& U: X+ Y$ L3 Q# S, }; M. g: \
「因為他們是去辦事。」邱仲仰說，「你也許認為奇怪吧，但有時有人晚上上街不一定就是上夜總會的。」
( k9 k, F5 T- l+ e* p- a
李斯和我在八點鐘時就出了門。

) f( T( o6 o& t# i, T「我們的朋友尤贏每星期四都在『麗都』吃晚飯的。」我說，「這是他的習慣。大概九點鐘，他就會出來。」
5 x0 h. I9 f7 M
( N7 A' Q+ d2 z( L9 l. U7 _& `「你已經查好了？」
# q% _' g3 c! Q9 o2 C
! o9 q+ q# }1 A1 W「我一向知道組織裡每一個人的動態的。」我說，「無論談起什麼人，我都瞭如指掌，你多在什麼地方過夜，我也說得出來的。」
9 Z8 N( f- ~+ O* l
! ~3 K9 x) e3 P! k1 G我們來到車房，把小福特開出來。本來，那輛加特力是也可以用的，但太顯眼了。

, J9 X. U8 n3 c2 `0 P+ u八點三刻，我們在「麗都」對面停車。九點五分，尤贏出來了。
2 c: w! l0 L8 ?: L: D2 e
$ I0 f6 ?" V2 m* h& y
. `" |& j% a- D9 G1 Y# t0 K9 o
0 O" n) X6 i) i* z+ a- I+ K+ m--------------------------------------------------------------------------------
% m5 ^7 n7 R, j) }5 c- I
4 R$ t8 k, f8 }& G+ H( |尤贏是一個相當英俊的壯年人，還沒有結婚。他也算是名流中的美男子之一，他對女人卻不大有興趣。他極少在公共場台中和女人一起出現的。他很喜歡喝酒，但有節制，從來不會喝醉。今晚他獨自在這兒，情形就更簡單了。
# i" l! U: }' K, `
「怎麼下手？」李斯問。

# c3 ~! }$ p6 P4 X「別急，看他去什麼地方。」我說，「這裡附近太亮，就算能弄得他上車，也很可能有人看見。」

2 e# @2 [* p) D尤贏出了餐室就步行著，沒有去截街車。我們一直看著他轉了角。我也開動車子，跟過去。他進了半街中的一家酒巴。

# k: b4 s4 Z6 @  M到了十點半，他才進入了一段暗街。幸而，那裡離開停車的地點也很近。顯然他是想去試一試鄰街的一些酒巴的，他從一條黑暗的橫街抄近路過去。

我把車匙拋給李斯：「把車子開到橫街裡，我會把時間拖到你需要的時候。」
  b* Y9 ^! K( _4 O! K3 c2 p- b. {0 m
在橫街的中央，我追上了尤贏。街的兩頭雖然有燈，但中段卻是完全黑暗的。」
1 A3 C+ a5 r" }' L8 K8 l, d! e
8 P/ s9 x, S( r$ ]「喂，尤贏，等一等！」我喊道。他略帶醉意地轉過頭來望我。
4 H* I) M0 v- o5 n
3 ?) \1 X. V6 v4 j2 y: A2 b/ ]$ U* }& c我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認得我了，他詫異地說：「嗨，登仙，你從什麼地方來？」
" {4 o5 ?; p( Z3 N5 }/ x
「剛好看見你走進這裡。」我說，「想請你喝杯酒，你去哪裡？」

「鄰街去逛酒巴。」他又想繼續走，我的手搭上他的肩頭。
( b( S6 w, {0 [0 z- ~5 p
「等一等，尤贏，李斯也和我一起來的，他去開車子了，等他來接我們一起去吧。」

他開始懷疑地看著我了。

0 D/ a3 ]) y/ Q- k「李斯？你們都是只在睡覺以前才喝酒的，什麼時候開始結伴逛起酒巴來了？」

「只是今晚而已。」我說，「邱仲仰請吃飯，飯後我們想出來玩一下。」
* Y1 L2 i3 L. I/ P& P4 y- {
4 w% ]1 I* `$ B! m  a) ?6 V5 [他躊躇著，不能決定繼續走還是停著好。這時，車頭燈光從街口射來了。我們一起等著那小福特停到我們的身邊。李斯關了車頭大燈，跨下車來。
7 ~0 k4 S5 S& |/ @
4 N7 C2 f6 R2 t* Z% V「幹什麼...」尤贏想說話，我的槍管已敲在他的太陽穴上了。他身子一軟，就躺下地去。
# F* D' p9 B* Q' }9 l: _9 i
李斯慌張說：「驗屍的時候驗不出這個麼？」
. }' c7 _6 D) J* S- ^8 l% ?
「驗得出。」我說，「他被車撞倒，頭撞在水泥地上而已。你以為驗屍官是神仙？」

& t/ L. x3 o: ^+ ]& Y- d6 T% p「那麼，我們弄他上車快走吧。」李斯緊張地說。
) ~$ t7 i- G( ?% `) I5 u
「我們已經在一個理想的地點了，幹嗎還要帶走他？」
' G. l$ B6 I8 ?& }
5 I" V: t$ G# P, k; c李斯擔心地看街的兩端，我則小心地看看伏在地上的屍體。我認為他現在的姿勢已是很理想了。我示意李斯上車，將車倒退十多呎。我把車頭燈扭亮一點以便看清目標，然後一直駛前，讓車子左輪輾過他的頭，右輪輾過他的腿，車子跳了兩跳。

事後，我沒有停車看看後果如何，被一噸以上的壓力輾過頭上，沒有人可以生還的。
/ [% g4 x) s; M9 b
0 v1 H- `) W  k! I轉出了大路，李斯問我：「那些輪印怎麼辦呢？」

, h4 Q" ~  w: y「這種事情我幹過不少了。」我說，「不要擔心。」
% K$ c& ]8 f) {" E9 P
我送他回家以後，就把車子駛到一家汽車公司；這是一位不愛說話的朋友開的。我把四條外胎都換下來，送到了垃圾池。我小心地把每條胎裡嵌入大石，將它們滾下池裡。如果警方把垃圾池抽乾，他們一定就會發現過去十年來，半數未破謀殺案的主要證物。


) _( B2 m' \, v4 v$ {
9 Q5 |7 U+ c% z/ P; f--------------------------------------------------------------------------------
# s) I3 L$ l4 O; K: y. S
- P$ w- }& L, O! Q& ^' J四、
. B2 R* ?0 w4 e# f( l; Z
0 d2 \$ y- V, @7 [6 |: H  [尤贏的屍體在第二天清早，才被一部麵包車發現，消息已經趕不及在早報刊登了。午報上有段短短的記述，表示尤贏是被車撞死。一直到晚報出版時，新聞才大段刊登出來。新聞的報導，甚至沒有一點表示這是蓄意謀殺。

$ M: `5 R; D& E; b8 X3 E晚飯的時候，華婷問邱仲仰：「這個被車撞死的人，你也認識嗎？」
2 m' h( c! F  i  V+ D; V) p
「認識。」邱仲仰說，「他是我的朋友。」

. B  C4 c7 [" z: s! G0 f8 n% q( {「撞死他的大概是一些酒鬼。」華婷說，「一定找得著吧？」
% b# D8 w1 n2 V6 `5 R
' G; }9 U+ `7 m" I/ u  z「這種兇手通常逃不了的。」我向邱仲仰說：「我們應該送個花圈去吧。」

「嗯。」邱仲仰說：「應該的。」
2 a# K! L4 H! G9 T* ?! I, I
. o2 @9 ~* s- }6 Z1 w% c. r華婷去洗澡了，我和邱仲仰開始討論第二個步驟。

「事情我已考慮了。」我說，「如果我們擊倒了古浪，你以為他的手下們會如何？」
1 A/ d! g' V& m1 g" K
/ {% b+ J% L; N* M$ C「有李斯幫手，他們也無法奈何的，尤其是當他們最好的槍手辛福也倒下去了，他們就成烏合之眾了。」
) ~; v. z5 F; k+ p
2 n, p+ R, s( S. E) A" f「但還是以開庭審判為妙，好讓古浪的手下們明白，他們主子是為什麼而死。」邱仲仰看著我一會，「你這話的意思是...」
) I% G6 [! E! x
. W6 Y3 l: b1 H# [. b3 O「我是說在李斯地盤裡審他。我們可以在城西李斯的總機關召開一個會議，古浪是會帶幾個槍手來，但在李斯的包圍下，他還是寡不敵眾的。我們可以公開地處治古浪和辛福，但讓餘下的活著回去散播消息，事情就好解決了。」

我首先打電話給古浪，然後給李斯。我告訴他們明晚九點鐘，在城西的總機關集會商量要事。

對古浪，我說：「邱仲仰要會面的是你，但你帶你的弟兄來也可以。」

在電話上，我不想告訴李斯我們的計劃，但我暗示：到時他要召集所有的槍手在場。

我掛斷電話，才發覺邱仲仰和華婷的臥房門是大開著。在酒櫃那裡是望不見房裡的；邱仲仰還坐在酒櫃邊。但我這裡的電話，卻是不對著房開。
# T# a/ R. p6 _
6 R! x+ o7 i6 X0 [8 E/ p7 [7 U剛掛好電話，華婷就從洗澡房出來了，剛洗好了澡，身上一絲不掛。房間頂上的燈，照在她熱力四射的裸體上。

她一踏出洗澡房時，其實就看見我了，但連忙別過臉去，裝作不知道我在。她停下來讓我看得見她全身的正面，然後舉起兩手，把她的黑髮掠向後面，堅實的乳房就誘惑地突出。看見她故作誘人姿態，我笑一笑站起來，回到邱仲仰身邊。
) R  ]. h( w9 I! H2 A
十分鐘以後，她出來了，穿著一件綠色的緊身衫。她冷冷地看我一眼，仰著頭，鼻子翹在空中。

「又發什麼瘋了？」邱仲仰問她，「兩天以前，你還在盡力和登仙獻媚，現在，為什麼你卻冷得像冰？」
1 J/ s( a7 ~$ a+ R0 {' d' I$ X' R
: E+ s! u3 W  S% _  g8 s; Y# O# w* A「他開始和你一樣使我感到討厭了。」



--------------------------------------------------------------------------------
# ^! O- z) O8 j. `+ @# O" F2 x3 k7 T: Q
我們在健身室見面。這裡晚上是從來不用的。邱仲仰和我很早就到了，以便趁古浪未來以前和李斯事先商量一下。
8 e+ b; m2 a+ _' K8 a
1 \+ `/ c9 d, I# L) u/ m一會兒後，古浪也來了。不出我之所料，除了辛福外，他只帶著另兩名槍手。他看見李斯的十二名槍手都在場，不禁在門口停一停。但他沒有表示懷疑，和我們招呼後，就坐到一把椅子上。
9 [  M, t5 k% A9 |9 F
古浪是一個矮肥而暴戾的人，辛福則是瘦得跟竹竿一般，舉動慢吞吞。但拔起槍來，他卻是快如閃電的。其餘兩個，都是不中用的渾漢。他們分左右拱衛看他們的頭兒。

3 e) p* R7 x# F- T邱仲仰一句話就咬入正題：「這一次會議不是討論行政。只是叫你們來的藉口。我叫你們來是因為要審判，因為有一個鼠輩有野心要把我推倒，想自立為王！」隨著這話之後的是一段死靜。古浪的眼一瞇，忽然看看四邊。辛福毫無表示，但眼光卻由邱仲仰身上轉向我。
  v$ n4 ~, D0 y2 S
. t, n/ O; P6 k2 W8 \! J9 n% Y" i辛福之所以能成為名槍手，就是因為他夠機警。古浪剛悟到邱仲仰指的是他，辛福已經知道如果要動起槍來，一定是我。我知道他們的反應並非作賊心虛，而只是體會到他們是寡不敵眾，而且知道他們說的叛賊不會是李斯，否則我們不會在李斯的地盤裡發難。那兩個跟班，卻還在懵懵然。

邱仲仰說下去：「這鼠輩和尤贏約好了，要除掉我和歐陽風，使尤贏獨攬政權，而支持他為領袖。可惜他們的槍手卻走漏風聲了。」他停一停，朝著古浪：「現在尤贏意外死了，歐陽風答應全力支持我，於是這鼠輩就進退兩難了。」

% e* C- Y0 X' f古浪濕了下嘴唇：「為什麼看著我？難道你說的這鼠輩就是我？」
) N6 a1 H: a2 }; B/ y; F
7 B3 I3 E9 Y) M' G+ q/ C# H: v  A邱仲仰慘笑一下：「我知道的。」轉向我，「把證據拿出來，登仙。」

" z$ X* ~, T0 s" t4 @7 t辛福並不等我的證據，他大概已知道結果會是怎樣的了。他知道唯一的機會是立刻拔槍。但我是正在注意著他的，他的手一向脅下伸去，我的手也動了。
! X% f* `0 O7 `3 q8 g
我雖然只是邱仲仰的保鑣，但他就是因為我的槍法才請我的。比我快的人不多，而辛福並不是我的對手，他雖然快，但他的槍剛離套，我已經扣了兩下槍機。第一顆子彈使辛福向後翻倒，第二顆嵌進了古浪的喉嚨。我垂著槍管，看著餘下的兩個飯桶，他們的臉色漸漸由白轉青。

「我想現在審判也是多餘了。」我說，「你們不要怕，回去告訴大家，想造反者的下場吧，告訴他們李斯是他們的新頭兒！」
" I# i- g* h6 s/ N
6 T& b* A) b! v; K) U兩個人牙齒打戰地站起，好像有子彈跟著似地飛竄出門外了。
/ j' a) Q: e: A+ s8 d' t+ G4 C
我對李斯說：「我們解決屍體吧。」
; |- C" P. Q6 b# K2 t
, i/ [6 L2 w3 @$ ^2 S) F他點頭，然後看看四邊。他的一打槍手都已拔槍在手。他喝道：「好了，把他們抬走！」
5 c. }1 X$ r9 G( p& H/ ~


" D+ \; M6 I& l1 n; @--------------------------------------------------------------------------------
1 @% K$ p( ?; C7 x
& B  V* K/ W' d8 Z五、

6 |# E( {/ {( q1 o回到屋子，乖著電梯上去時，邱仲仰說：「這事幾乎是你全權代辦的，開槍的是你，計劃的也是你。我只是在批准。」
% a: r1 ?6 z% K1 q8 b4 s+ W0 ^; v
0 `3 j: M8 b5 \( D我沒做聲，他又說：「事實上很多時候，連腦筋也不必我動的，好在你幫的不是古浪。」

: ?# {, ^' u9 ?& p9 U8 K電梯停下了，我用鎖匙開了門，邱仲仰看看四周，廳子裡沒有人。他走進臥房。他再走回來，頭向廚房一探，又走出廳子。

1 f& A6 x' [6 v) v5 H「奇怪？華婷到哪裡去？」他說。

0 i$ b. w' L, {# K1 f5 M2 |2 ]我聳聳肩，到酒櫃前調兩杯酒。邱仲仰走回臥房，我拿起我的一杯，走出陽台去。華婷就坐在那裡，腳下有一隻杯子。

「原來你在這裡。」我說，「邱仲仰不見你正急得團團亂轉！」

「唔？」她不感興趣地說。

# z8 w8 l1 |1 h9 ?  l4 ^( `今天晚上她穿著一件黑色的晚禮服，胸低得露出了四分之三乳房。在月光下她顯得特別美。
# b$ u$ k2 }2 w! |, _$ V
* C0 t! D% h0 J7 o$ z" W3 p我說：「為什麼不睬我？你也知道我不惹你，是因為邱仲仰的關係而已。」
+ u6 d7 g/ p/ w, z; A
她忽然感興趣地抬起眼睛：「你的血本來不是結冰的嗎？」

「妳不妨再試一下看看？」
1 y6 M8 C2 _8 U6 O/ E1 T* W! B5 R* O
% ]2 s: t1 K5 K  G3 }. l; S她向屋內閃一眼：「現在？你不是說邱仲仰在家嗎？」
! Q/ k; @6 ?, W6 `3 F; F8 d8 s
「邱仲仰現在算不了一回事了。」我說。

: k' ]0 x. o# H% N我把酒放在她的空杯旁，把她拉起身。她躺進我的懷裡，但還是瞅著屋裡。
7 s: z) U/ w9 m
' ~8 }7 B" U6 {/ r0 R' L. V9 t「你一直在逗我，現在我入殼了，你又害怕？」
  Y7 _6 P0 W/ {; i+ @$ c, e/ }3 d& P
! Y4 ^: B- k) \7 j; L「你不怕我也不怕。」她說。

她的手臂圍上我的頸；嘴唇飢餓地印在我的唇上。我們合在一起許久。
9 r$ u5 A: J5 u- D  `
忽然，一陣沙嘎的聲音說：「這算什麼？」

華婷好像觸電般跳開。邱仲仰就站在旁邊，手裡拿著酒杯，他的臉上既驚訝又震怒。
& i$ z9 ^- ]3 X3 X6 T; m# b2 [; B! S
' y# s) g2 ^3 \4 n6 d3 R4 `我對華婷說：「妳進房間去。」

她剛移動身子。邱仲仰大吼：「等一等，賤貨！」她停步了。

$ z+ x% ^' D- ^5 f9 D+ F「進去！」我喝道。

  A* g% _1 ~" M4 a6 [1 [" ]" y華婷和邱仲仰都嚇了一跳。她終於走進去了。邱仲仰張大嘴巴向我瞪著。
& A' ~  D8 j7 l, G% R+ W$ j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拉上他的手，拉著他向那矮圍牆邊。
9 k3 t. t9 a3 W) U
5 @; Q7 u: V4 F( x% e( c0 n4 `8 O他半怒半疑地看著我，等我解釋為什麼和她親熱。來到牆邊，我鬆開手看著十二層樓下。
  j5 l- z+ _. H  {3 y0 _6 \
「怎麼了？」他不悅地說，「你的抵抗力終於被她攻破了嗎？」
! o8 Z' Y1 E& A* {' q; ~- t
5 C- s4 ?1 H! U5 i我冷冷地看著他。「尤贏並沒有和古浪約好廢掉你和我。」

& p) a9 `% V# z+ F; |2 A5 l「甚麼？」
  ?( j' x9 _8 O4 z
# x* U3 z; e; }5 |! {「有野心獨佔天下的是歐陽風。」我說：「他要尤贏不要擋他的路。古浪和辛福直到臨死才知道有人造反。」
0 d8 m9 s1 C$ t; q
邱仲仰完全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麼？」

" Q4 V8 U' O  H+ G+ B: O; @' y「秋勇那消息是我叫艾清故意漏給他的。」我說：「艾清並沒有沈進垃圾池底，他只是躲起來而已；他是我的心腹之一。不久將來，他會當我的保鑣。」

「你的...保鑣？」
0 b  {/ m  W- @9 M* S
. \: S% p( c- T2 Y「最高首領不是照例有保鑣的嗎？」我說：「像你，不是有我嗎？」
4 x: K8 G+ i+ x
3 X/ x. r2 x- I6 q! p他只會張著嘴巴。我說：「我只有這個辦法是可行的，如果單打死你，古浪和李斯必先一決雌雄，不可能讓我插手。我需要政治支持，也需要武力支持的。因此，我和兩個人說好了；一個是李斯，條件是他可以接收古浪的所有；一是歐陽風，他可以除掉尤贏。而他們都答應等把你廢了之後就支持我！」
9 `3 m5 a  {% L% V* r/ |% l
- W3 ]* f3 \( T8 J「你的意思是把我廢了？」

0 J7 i; w$ ?" P7 U我點頭。「我們現在不再需要你了，因為我們害怕古浪手下不服，才用你的威信殺死古浪和辛福。現在，你等於是一個廢物；其實，很久以來，你已是毫無用處的了。」
, h0 ?( s  t7 q# |- \% N
) G! a- w7 f/ D他還是瞪著我，我說下去：「你說的不錯，你一直連腦筋也不需要動。下面的人是震懾於你的名字的，但主要的頭子都知道全是我的本事，因此，歐陽風和李斯都願意不要你。你舒服太久了！」

. z3 H6 A) Q! H3 R他完全明白了，即使在蒼涼的月光下，他的臉色也變得很白。我看得出他的頭腦正在飛快地轉動；他把右手的酒杯似乎不在意地交到左手。然後他的右手閃電般摸向脅下的槍套。

6 F' c. _( v- X& z# T+ z我沒有拔槍，我本來就不準備開槍打死他。我只是兩手輕舒，推在他的胸腔上。
/ h2 j, b0 P; d( _
) c" e$ O* O6 e" N# ~他踉蹌退了兩步，腿彎碰著牆，身體傾出牆外。他的右手放棄了槍，向空亂揮以保持平衡。左手抓不穩手中的杯子，酒全瀉下來了。抓住這個機會，我上前再用力在他的肚子上輕輕一拳，剛好使他平衡不住。他整個人翻出去了。

4 |: t. L4 I; O. l
" p  Q3 O( C6 `! E
--------------------------------------------------------------------------------

我想起了那個可人兒華婷。有好幾次她給我暗示「性」，但都被我拒絕了。其實不是我不想要她，而是礙於邱仲仰的關係。現在，邱仲仰已經翻出去了，我的計劃是成功了。
9 S. L0 V) q9 X' I8 I
2 H3 n$ x' N8 N/ N; r& T我走進去，依然看到華婷那半透明的裸體，那對毫乳依然露出三分之二。我不由分說即刻將她按倒在床上。她嬌喘著似乎很緊張，極力要把我推開。
; p. J& ?6 M8 F4 E. a
「唔...唔...唔...」
: c. f# X6 o0 S; V' k8 c
, j- B' t5 u+ P$ m& F3 L  U「怎麼啦！妳不願意...」
/ q- Q- C* s; H& A  R4 @
「我...我是怕他...」她緊張的看著房間外面。我知道她是怕被邱仲仰看到。
: o8 ?8 _# @" }* ~' a( E" z* a
7 W6 ~$ Y3 h" I" e& C/ u1 M$ @「發生了一點意外，他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j6 M/ u/ ]$ k. ?# t8 O- a! t「你...你...真的嗎？」
' S/ P* W1 i4 u$ h/ \" p
她似乎不敢相信，但在這時我已將她的衣服脫下，順便剝去奶罩，她的底下並沒有著內褲。而我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除自己的武裝。這回她相信了，因為如果邱仲仰沒死，恐怕我沒有這般大膽。

; f+ z4 A" @- Z4 F; s2 k於是華婷興奮的將我擁抱起來，顯得異常興奮。我也快速的爬到床上，開始挑情逗趣。很快的，她的浪態便畢露了。她喘著粗重的氣息，媚眼如絲發出火焰般的慾焰，哼哼，啊啊之聲聞之令人消魂不已。

多日的壓抑使我如獲至寶不可收拾。她的飢膚完美無暇，摸起來滑溜舒暢。我跟她接吻，摸她的乳房，輕啜她的乳頭，舌尖滑過她的肚皮。她的雙腿早已分開，恐怕期待很久了吧！我可以看出嫩穴內，滑溢不停的淫水。肚皮之後，便是女人敏感叫魂的三角洲了。我不住的舔她、吻她，華婷的身體便不住的顫動。

+ [9 b3 F% T( w* k/ e9 ^7 U* o& ^「啊...啊...我的天...你...真行...嗯...舒服...」
6 _, W# f( T% p2 I, }) ?
2 r0 j! j9 L. S* x「唔...唔...晤...唔...給我...吧...登仙...來...」

「哎唷...快...快...」
6 z  \! c$ N9 H2 I3 r7 @: t0 d
看來這天生尤物是飢渴難奈。於是我這才起身，用我那粗壯雄偉的老二過山洞。沒想到她的嫩穴挺緊的，好不容易才鑽進去。老二進去後，我連抽了百來下，真是舒服透頂。此時華婷更加瘋狂了，樂透忘形，呱呱叫了起來...
% d! t  N: s! w( A
4 E7 N% t' g. ~6 {* m5 B「大雞巴我愛你，好...抽得好...啊唷！晤！唔！唷...插得爽透了，快...大雞巴...重重的插...對...用力！使勁！啊...用力弄呀...弄死我吧，唷...唷...」她嘰嘰呱呱叫個不停。

" ]! e$ O# |, n; g. L$ z「好，好，妳要死！我一定把妳插個半死，插死妳這個騷『貸』，哼！」我也早已被吮吻得神魂顛倒了，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裡回答著。

「啊...對了，哎唷，好美呀！好美...對對，就是這地方，頂住花心，不...不要抽出來，雞巴不要...抽出來...頂頂...哎唷...不好啦！我...我要死了！大大雞巴...你...插死我了...死了...啊...啊水水...水要出來了...要死死了...」華婷又磯磯呱呱叫喊著。
0 C1 w' i% e, v) l
華婷屁股挺了又挺，雙掌握得緊緊的，濃濃的陰精水射向龜頭眼，我如何禁得住那巧妙的穴內功強烈搖幌，夾住雞巴不放，我也忍不住了。於是插插插，到了頂點，精門一鬆，卜卜精液射向子宮，兩人同時大叫一聲，緊緊地抱著。

  W8 s, _$ z: t1 w6 d5 j2 F但，當我疲倦著，溫存著抱著華婷沈醉在溫柔鄉的時候，突然覺得背脊一涼。
9 e, C" u4 H+ F) }& Z% q
3 @  n* t7 @) R- M& I! n「啊...」接著是我的一聲慘叫。我的背上已被插了一隻短刀。華婷立刻向我推開，閃躲到另外一個角落，並且迅速穿衣。

我感到天旋地轉，說不出話來。
' K# f3 [+ V# A2 v8 J
; ]" C) }4 c" n3 u4 P( [彷彿中，我聽到華婷對我說：「你們都失敗了，讓你死在牡丹花下吧！」我已經無法再聽到甚麼了，我的身體慢慢冰冷起來...
, P, s0 R! ^7 \4 z0 {
9 F) `  d  S, \,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