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武俠－台北群英會

davidlee122

現代武俠－台北群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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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Ｃ．Ｈ．

序章　金星徵信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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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來坪大的辦公室空蕩蕩的，被檔案櫃隔開的辦公桌間只坐了三個人。

　　我，許鐵揚，二十五歲，大學電機系畢業的高材生，正在桌前整理一疊妖精
打架的照片和錄音帶，要做出書面報告給我重要的客戶，這也是現在我手頭唯一
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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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K9 O. ~+ K2 T8 I0 b　　自從服完兵役進入這家倒楣的『金星徵信社』後，二年來我總共也不過接了
) @1 {! H) X8 e8 t* K7 _十個案件，其中一大半是些偷情、捉姦之類的狗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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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n3 W; {% ^8 ~　　徵信社或許是台灣獨有的稱呼，反正我們就不像電影中的偵探那麼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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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X  }! N　　最近這一年來，公司也就靠這類案件生存，折騰得我們五個精於各類神通的
* Z" @; {! z  U" D1 ~$ A好漢，如今成了聽壁角、窺淫的專家，就只能依靠這些狗男女多多犯賤，來維持
. }. W, I8 e) S" ~2 O自己的飯碗和公司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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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又不知道走了什麼霉運，一向健壯的老總，自從十幾天前胃病住院後，
到現在還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一付就要掛了的病狗模樣。

　　前天，警界關係熟透的馬叔，又在偷情現場，被光著身體的姦夫淫婦聯手打
得頭破血流，連今天吳哥為了擅闖民宅偷竊的罪嫌，在警察局被偵訊時，他都無
法到場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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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4 M2 f3 u+ B　　吳哥沒跟我們說過來歷，不過這二年從跟蹤、釘哨、開個門鎖、保險箱什麼
. i* O  J1 ~6 f2 S6 P的，一向不會失風，偏偏今早就陰溝裡翻船，叫一個海棠春睡中的肥女人逮個正
! N8 k/ c/ ?9 O著，硬是認定他就是最近社區裡偷內褲的小賊，現在吳哥還押在分局，等著茵茵
姐去把他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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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就少了二條好漢，沒有老總或馬叔的人面，能不能把吳哥保出來還說
, {/ V. A5 c: i: r不定，於是公司裡就只有小劉、我、再加上那個花癡阿香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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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8 `2 ?$ e　　阿香就是那種肆意糟蹋自己青春，將肉體當作遊戲工具，街上隨處可以看見
的那一類肉彈型辣妹，她染個奇怪顏色頭髮，穿得少少的，經常擺出一付等著人
/ c" J2 g! h& `# G操的日本ＡＶ女星慣有的純潔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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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L/ k( J: J　　小劉最近與她已經發展為一對正式情侶，依小劉的說法是盛情難卻。我並不
怪他，男人在某一段時間總會厭倦無止境的心靈探索，轉而沉溺於單純的肉慾歡
愉。

2 B' \- U7 V" R9 p  X　　我自己在從前也曾經與一個沒有大腦但身體絕美的女孩交往過一陣，我能夠
瞭解有時候無知對男人也是一種誘惑，我和小劉一樣，偶而會投入於單純地感官
) b( a0 S. D# Y( u" k8 l1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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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Z( }% R1 }　　小劉和我都是電子、電器設備的專家，不過小劉在通訊電子這方面真是個鬼
3 @* Z1 P. O8 ~( _才，要比我強出好幾籌。

　　現在這一對癡情男女，就在我左後方那兒嘰嘰喳喳地說話，從電腦傳來的淫
叫聲聽來，準又是小劉正在播放那片他已看了一百遍的璩美鳳偷拍，這會兒他正
在評論攝影、收音器材，取景的角度，看來如果由他承接這個案件，說不定可以
偷拍出比日本Ａ片還高水準的情色經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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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乾脆改行當導演算了。」我背向著小劉大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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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A2 c! m: S' v& O　　背後傳來阿香吃吃的浪笑聲，合著光碟裡一連串驚心動魄地叫床聲。

　　「鐵揚，你前天拍到的汽車旅館那一段，拜託要拷一片給我。」

9 ~" ]7 K+ k( @2 h! o1 k　　「鐵揚哥，別給他看，把他都教壞了。」

　　「嘿！嘿！我愈壞妳就愈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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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P5 |# n* ~　　聽見這樣不入流的打情罵俏，我只能苦笑搖頭，收拾起給客戶的資料，正要
4 S( A' @+ d' f% c. J% |3 Z出門時，大門口吳哥黑著臉大步走進來。

　　「我幹死她媽的，＆％＠＊∼！」一長串流利的粗口就從吳哥口中罵出來，
他把手中抱著的提袋重重往桌子摔下，喘口氣氣後，又繼續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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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 Y4 Q# h+ o! }& N0 W　　「我她媽的栽了，我她媽真是栽了！」

　　吳哥滿臉是英雄末路的悲壯悽愴神情，像足『鎗神』中的周潤發。

　　他忽然發現龜縮在一旁聳肩諂笑的小劉，便急忙由提袋中拿出隻『小老鼠』
丟給小劉。

　　「你快給我看看，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開始收不到訊號，害老子大白
3 H5 m& U! W3 r; p3 {. `天的撬門進去換……」

　　『小老鼠』是我們業界慣用的竊聽器，長方形黑色小盒子連著條細線所以這
麼稱呼。

1 f2 W# {" C* t4 q: ^& z　　趁他們正聚精會神研究竊聽器時，我拍拍吳哥的肩膀，歉意的笑說：「我先
出去送資料給客戶，回來以後再陪你聊。」

　　轉身就迎面見到剛進門的茵茵，她像滑行一般輕巧地走進辦公室，穿著一身
6 {) r5 f, \5 G6 {淺藍色辦公套裝，端莊嫻雅中又顯出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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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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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拋過別有深意地關切眼神，眼角一瞥，淺笑著：「小心點，可不要讓我再
0 T/ f( B# Y" T1 U& J跑一趟也去保你出來。」

　　走出公司，我的心裡仍然「砰砰！」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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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種甜蜜中帶有些微刺痛的感受，唯有處於若即若離狀態的青年男女能
夠瞭解。
　
　　茵茵是我平生見過長得最美的女人，只比我大一歲，從沒有聽說她交過男朋
* Y" Q, `4 l$ ^- G% p友，可是每年西洋情人節和中國情人節的時候，仰慕者送的鮮花，足夠排滿整間
+ i3 H9 \6 z8 w0 H- |& h大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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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初到公司應徵時，就是由茵茵面試，於是當時年輕自負、氣傲天蒼的我，
便放棄另外幾個較好的工作機會進入這間公司，而且就一直待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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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f* E4 E, r0 ~　　這家徵信社就由七個成員組成，五男二女，住院的何老總，及我們四個調查
6 ?0 E( `  k* @$ H8 k專員，馬叔、吳哥、小劉和我處理所有外勤工作，阿香是公司小妹，負責接聽電
話、打字、客人來了泡茶什麼的。

/ e; r* Q' _9 f8 c, b$ B5 s　　我們六個人加起來，都不如茵茵一個人重要。

　　最近一年何老總更加把所有事務交給茵茵，因為有她，我們公司的行政工作
變得井然有序。她精通電腦，擅長資料分析整理，好幾件商業偵查案子，都是由
她以駭客級的功力，破解電腦程式而圓滿完成。

　　這樣聰明靈秀的氣質美女，在工作生活間成為公司的靈魂人物，而且在她面
前，我們五個男人都不自覺地會收斂起平日的惡形惡狀。

8 L) j1 h; p; ?　　小劉就因為追求她無望，纔傷心地與阿香攪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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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我結束那段自大學時代就茍延殘喘的戀愛後，一年多以來，對茵茵的戀
) P' L( V! T( h& A1 t慕已經成為我生活的動力，在她親暱的言語與自持的舉止間揣測她的真意，就如
2 H' g) m4 t- X) o2 A" M8 j4 G, l同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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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公司內唯一的活會，何老總與馬叔就不知道鼓勵我多少回，我也曾有幾
次與她發展到接近情侶的階段，我們多次一起親暱約會，談心事，讓彼此到今天
! w7 @4 B; ]8 x2 A4 l" o! O/ a更難割捨對方，在友誼與愛情間我們同樣蒙受考驗。

　　出於我不能瞭解的原因，茵茵對肉體貞潔有種近乎清教徒似的固執，在她眼
中，我對肉慾的嚮往是純然的罪惡。一年來，我曾經為此多次發誓不再招惹她，
! |4 t6 }, g; E; y6 g4 m每次在離開她，投入一段短暫狂歡放縱戀情後，總是又被她溫柔笑靨召喚回到她
9 U: r8 I, K  ]! r2 q身邊等候。

& l7 v) f  n5 f' Q　　像宿命的安排，我們註定要在彼此的堅持中角力，直到一方投降為止。

0 m; a( {- F4 o- U: _2 y　　我無法接受純精神式的愛情，我同意與茵茵共同工作是一種享受，有時候那
種完美無間的合作關係，心靈契合的感覺，像性愛一樣迷人，但是我不能接受沒
有性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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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與戀情之間就是薄薄地一線，我就像世上多數男人一樣，任由身體本能
衝動去做決定，男女之間總會有肉慾成為主宰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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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N% r6 R4 ^3 o4 T　　上週在一次溫馨的約會中，我再度吻了她，甜蜜火熱的唇舌交遞，情慾糾結
: Q1 X0 r) P0 G3 q$ _5 I7 R, Q的長久愛戀，使我忘情地撫遍她臉頰及身體，

　　茵茵喘噓噓地抱緊我，美麗的臉龐佈滿紅霞，就在我探手進入她衣內，握住
# e4 N* }4 @! o! U( z0 W8 ^她柔軟乳房時，茵茵身體一震，彷彿大夢初醒般鬆開抱緊我身體的手，在我腳背
7 h0 a# K4 Y! H. E上狠狠一踩，事後我的腳腫了三天。

6 e" ?; a, f8 w: F) B: _. i　　自從那天起，除了公事外，我沒有再與她說過一句話。

　　剛才那對我似無情還有情的笑語，又使我心中掀起波濤。

　　頂著寒風騎在摩托車上，我的心中好像有一把烈火，燒得滿心暖烘烘地，手
上似乎還留著握上她乳房的軟暖感覺，寒流來襲的冰冷空氣中，在台北街上硬著
肉棒騎車的，恐怕只有我這樣慾火焚心，又無從發洩的蠢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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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g* a. D第一章　出軌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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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V# L: S! |　　尊榮大廈是台灣房地產業界的傳奇，並且開啟了台北市興建豪宅的市場。

　　十年前在台北市最精華地段信義計劃區，推出總共四十戶，每戶二百坪，當
  m: J( Z" ]/ _- K  R, _: s% ]% I時喊出每戶一億元台幣的天價，據說裡面包括了最新穎的建材設備及安全設施，
6 |; B0 ?) Z/ g& u. N% \( [防火牆，防盜門等。

: s  [" S, ]% H1 b* d　　出乎所有人意想不到地，四十戶在一個月內銷售一空，而且基於居住品質的
理由，部份有錢但是身份地位不夠的買主還被業者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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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客戶就住在尊榮大廈，這是我第二次拜訪這棟冠蓋雲集的神秘住宅。

8 G4 I3 g2 }7 L/ I　　這次案件的雇主是名歌星季如雲，如今已成為王太太。

　　將摩托車停在距離入口三十公尺的寬闊紅磚人行道後，我步行繞進灌木叢圍
$ [; t- z: M* X- J6 Z% D5 t繞的半月形車道。

　　巍峨的大廈前，一座奇岩怪石假山堆砌在弧狀噴泉水池中央，將外界的喧囂
全部隔離在外，使這裡成為卓立於都市外的寧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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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希臘宮廷式的門柱，白玉石台階上是足夠停靠好幾部車輛的門廊，推開
) O$ e3 A3 _# p$ S' S1 H琉璃把手的晶瑩玻璃門後，就進入金碧輝煌的門廳。

5 r9 d6 `/ v/ m& t　　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警衛，在恭敬迎入二位應該是這裡住戶的華服男女後，
轉身瞪大豬泡眼斜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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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L7 }, G! L- O) a6 z  i( Y( n  q　　「找誰？這裡不許推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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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q( K5 G- s3 v( P　　「１８樓，王太太，我姓許，已經約好下午二點半。」

　　「有沒有預約？」豬泡眼推過一本紅皮裝訂的厚簿本：「在這兒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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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I2 C) j8 o4 I! B) ?5 o　　我沒有動作，上次與老總來談案件時，也沒有留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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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豬泡眼拿起電話，與屋主確認後，疑惑地打量我一眼後收回登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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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太交待，不用登記了，左手邊電梯，１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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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x- ]# D7 g' Z! s& ~　　出於偵探的職業本能，我一面走向電梯，一面觀察門廳牆角高處的監視器，
心裡評估著，如果有必要潛入這棟保安嚴密的住宅時，究竟應該如何應付警報系
統及監視攝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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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4 }1 i# H/ c$ ~　　有錢人的住宅就是不同，連寬大電梯內也裝設監視攝影機，我可以想像豬泡
眼的同伴，正在某個房間盯著我一舉一動。

　　季如雲是五、六年前當紅一時的歌后，我中學時代還買過她的錄音帶，四年
前嫁給姓王的電子業老闆後就離開歌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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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2 Z2 H! V. {; u6 M! K+ F　　上次見到她時並沒有特別驚豔的感覺，只是看來皮膚很白皙，保養得很好，
$ X: t2 {/ Z# z$ V, ^( k* c+ A應該超過三十歲了，聲音很輕柔，嬌俏如少女般的臉龐有股疲憊神情。

　　在檀褐色銅門前按了門鈴，等了二、三分鐘後，是季如雲自己來應門。

　　「王太太，妳好，金星公司許鐵揚。」

: ?! {: W7 y( v$ W2 }, V8 b) c　　我還是先自己報名字，因為已經知道王先生昨天出國到歐洲，所以乾脆連公
司名字也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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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r) {" b% [4 ^7 {! W9 O　　「哦，你一個人，何總經理沒來？」

　　季如雲打開門後，頓時讓我眼睛一亮，新做的俏麗髮型，加上淡淡妝扮過的
臉龐，香氣襲人，豔光四射，鑽石耳飾和白胸前那串碎鑽項鍊亮晶晶閃爍著，一
6 i8 ]( r' a3 n' H% u# n8 N9 B襲粉紅色長禮服，恰到好處地烘托出她豐腴誘人的身材。

3 _" V8 F( G, Q8 d* [; W　　見到我目不轉睛地瞪視，她優雅地轉身比個手勢，把我引入客廳，彷彿已經
/ H/ ?% b  j/ L  F) G+ X$ g習慣被這樣注視，絲毫不介意我的態度。

　　「因為晚上還有個應酬，所以先打扮一下，許先生不要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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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 B! w+ f# w1 j　　上一次與何老總來，只是匆匆確認意願，並且把我介紹給她認識，並沒有仔
細觀察這裡的佈置，這次我定下心來，在她還沒有入座前認真打量週遭環境。

& D+ p5 o$ k. P" e1 `　　截然不同於樓下門廳那種富貴驕俗的浮誇氣派，寬敞的客廳中擺設得簡約寫
, O2 K; W$ w$ q6 O$ j3 Q意。

　　細細看去，每一處空間都透露出主人家的蘭質惠心，與台灣一般新興豪門那
1 v# k( _4 I, T- _/ x種將名貴奢華傢私推滿廳堂，唯恐他人不知的風氣比較起來，這樣典雅與品味完
) N, B" ]( g- j美結合的陳設令人心曠神怡。

　　見到我四處觀望欣賞地神情後，季如雲風情萬種的臉上像孩童般笑開了，彷
2 Z0 P) {, Y$ m彿心中得意的事有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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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像透視她心靈一樣的理解到季如雲的內心，一身昂貴
6 L) K* b! W+ a, H( ^2 @衣飾只不過是她裝扮來滿足世人的期盼，真正的季如雲應該就像這座客廳一般，
盼望回到簡單純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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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B7 R( V, M- s　　她親手為我倒了杯茶後，嫣然一笑說：「王先生昨天出國，佣人也被我打發
出去，家裡只有我在，許先生有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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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4 s5 ~8 k: O, f8 s' _! ^　　眼前的季如雲，與我上次見到的沮喪憔悴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現在她言詞從容自信，舉手投足間都有當年巨星風采，可以與茵茵比美的絕
1 m5 t1 N1 d9 k% R6 v# P色面容，還多了分成熟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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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雅地香氣由她身上傳來，季如雲的眉宇之間不經意就會傳達出成熟風韻，
是良好教養加上優渥生活纔能夠培育出來的韻味，讓人不由得要投入全付心神鑑
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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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P' W2 a, [  ?9 [. Q　　自從認識茵茵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為另一個女人心動。

  }* m3 K: T6 q" r# l$ S$ P　　出於不願被她看輕的感覺，我不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避免留下淺薄輕率的
0 {, B. |/ l. t2 I* l% T8 c印象，我收拾起驛動的心情，先不急著拿出資料。

# V8 x6 [% ^% T$ j- T' W　　「何總經理生病住院，妳這個案件，一直是我在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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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F* X- g2 M$ U* s7 _8 W& e　　我喝口茶，沉穩的笑一笑，再繼續說：「叫我鐵揚就行了，我還是喜歡叫妳
9 S% _# ?/ k; }4 j  S; P+ Y季如雲，妳是我讀書時候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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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她勉強笑笑說：「那是從前的藝名，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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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藝生涯歷鍊過的她，也被我突出奇兵打得陣腳慌亂，薄施脂粉的臉上閃過
3 D2 v, v3 `  U9 |7 k0 a  \2 f一絲紅霞，丟出第一次反擊的話：「你還很年輕嘛。」

# v4 Q( J7 x! ]$ P1 Z, i% C0 M6 X　　「大學畢業兩年，二十五歲。」

: f/ ^) T: _3 G4 Y+ Q" x2 _, v　　我注意到她不再稱呼我許先生，於是見好就收，不去追問她本名，擺出一幅
專業偵探的態度，取出資料袋，先不打開，沉著地直視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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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想要得到什麼結果？」我用最溫柔的語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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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雲被我問得一愣，避開我的眼光，遲疑地望著壓在我手掌下的厚紙袋，
/ ?* j3 o$ O4 B5 q6 B臉上神情很複雜，是那種急於想要知道，又害怕面對答案的樣子。

% W  o5 t% u  I　　眼看手中這份資料牽動她全部情緒，我就更不急於吐露，靜靜等候她從迷惘
中恢復。

　　「季美人…」我換了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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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當年歌唱界及歌迷對她的暱稱。那年她在現在已拆除的中華體育館開演
8 @+ N4 a2 @3 W) u2 w唱會時，數千歌迷狂喊著：「季美人！」，歡嘯的聲浪就快要把屋頂衝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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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e9 L2 |- ]　　當時年少輕狂的我也在其中。

! X* e1 K( f" t. v　　她明顯地身體一震後說：「不要那麼叫，我的本名是秋雅。」

. [5 t/ [9 S3 p3 k" j( i　　話說完嗔怪地白我一眼，鑽石耳飾就隨著她轉頭而晃動，秀眸一轉，又浮現
! t6 Z; y# U+ ~- m& r0 x出個疑問的眼神，彷彿提醒我為何不說起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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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4 p* O) h  {$ @2 }　　我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夠如此靈動的用眼神來清晰表示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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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姐。」我順理成章地再改變稱呼。

+ f; O& n5 m, P6 J4 M( k) R* r2 w& P　　「自從接受妳的委託後，十二天以來，我們已經對你先生有完整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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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誠懇的態度說：「王先生是為值得尊敬的企業家，我必須說，他也是位
6 {% ~% X* ]+ b' Q$ v6 L# A很顧家的男人。」

/ [% i# c3 p2 \  i5 v( V2 J$ R. ^　　我敘述著腦海中記憶：「他每天早上七點離開家工作，七點三十分到達辦公
" O+ X) K! @- k# S) r, M室，除了每週二次巡視新竹科學園區工廠，一次台灣大學企業家進修課程以外，
幾乎絕少出席其他應酬活動，每晚大約七點四十五分回到家，十二天扣除四天假
日，只有一次因為公司會議延誤，而晚回家二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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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仍然按在厚紙袋上，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季如雲，她仍然側身端坐
4 j6 e( y& H+ S- D3 C著，雙手優雅地輕握，只是那無限柔美的側影已經足夠扣動任何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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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天以來，一共四個週六、日假期，你們分別參觀一次畫展，參加二次
; ~4 ?$ k9 ]* \7 j& s朋友聚會，一場音樂會，上個週日因為妳感冒，王先生還取消出席員工的婚禮在
家陪妳。」

　　我的聲調中帶著詢問和婉惜的口氣，讓最後一句話在她心裏形成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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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老公，妳還想知道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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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闊的客廳，連接著一間用彩繪細紗屏風隔開的起居室，那裡放有幾張皮躺
椅，矮几邊的置物架上，零落地放些書籍、玩物，我可以想像他們夫婦平日在那
兒閒適雅緻的生活。
% t. e9 L; a; h% f! C7 K
' L8 H7 a/ C1 Q& {4 y2 k! [　　秋雅那雙會說話的眼眸，轉向桌面的一叢鮮花盆景，幾葉劍蘭和著滿天星、
百合花，插得疏密有緻，芬芳的香味散佈在寂靜無聲的空氣中。

, D% s% y5 R- M, S　　她的神情中有甜蜜也有迷惘，好半晌後，她嘆口氣：「你還太年輕，你是不
會瞭解女人的。」
" b4 t( L/ I  {; [$ h3 |8 P
' `+ L9 {6 r  r* U　　她像夢囈般說著：「當你守候著一具空虛軀殼時，你會知道……然後妳的身
, E: y+ ~' ~% {體也會一天天失去光澤……」

# P/ S& p2 m$ }- o3 W1 t　　她眼中焦距再度集中，轉頭冷漠又堅定地對我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
都要知道，你們公司接受我的委託，必須要給我答案。」

　　面對一個即使失去眼前幸福，也要查明真相的女人，我再也無須說任何話。
7 F/ @; \& |& D# o9 u: a
) r+ y5 W! c7 z6 g, V3 L, r　　我從紙袋中依續把跟蹤記錄、照片、監聽錄音帶、數位攝影機轉燒成的光碟
6 C& ~# {( Z9 M* p$ d, d1 k6 _片、彙編報告，依序陳列在桃花心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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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4 v  t) K, \　　「王先生有兩位固定往來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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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會秋雅驚訝的低呼，將彙編報告第一頁翻開，指著二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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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2 [- e0 ]0 g　　「長頭髮這位巫小姐，妳應該認識，是跟了王先生五年的女秘書，四年前巫
小姐以自己名義，買下照片中距離辦公場所步行三分鐘的高級住宅，但是巫小姐
+ \1 x5 O1 r" u" a8 N本人並沒有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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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間住宅並不是太難進入，只是偷情案件不值得我花費那麼多風險，我繼續
說出訪查資料。

1 p$ v" r. J" Q) F: U' J4 U　　「王先生與巫小姐最近十二天以來，有五天中午固定在這裡停留二小時，我
估計每週二四是固定約會日，他們對大廈管理員，及餐館送外食小弟，都自稱是
# B* i1 J( \/ F  b$ d1 r& [9 H夫婦。」
. }$ F. B, I7 V5 h
- O: S5 H' b: y: P. H　　我聳聳肩：「我們有訪問錄音帶，如果妳還想要知道他們在房間內做什麼事
情，可能需要增加費用和時間。」
" w" N8 d0 J" K, M7 U4 S( c' a
2 d$ j8 y: F5 V; m　　想到這棟大樓住戶所代表的身份地位，還有秋雅最後冷漠的語氣，我突然想
6 t4 h! j$ i9 e3 ~9 O4 |4 f* D4 j要重重傷害這位曾經崇拜過的美女，探索她世故富有的面具下的真正心情。

( R9 W1 X+ u$ B, m" ~　　我指著第二張照片，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與學生模樣的少女共坐在西餐廳，
' p% d: l  {2 f) O! A- d/ p照片下角陰影中，可以清楚看見男人的手在桌子下探入少女裙底，人群擁擠的背
景中，兩人都若無其事地笑得很開心。

1 S1 u* _, h. Z# Z- d# b% X% f" T  u　　要多感謝小劉改裝的微型照相機，這樣的畫面又使我的肉棒不知覺中挺立，
我耐心等她看清楚照片後，再開始繼續說話。

# X$ y8 \/ E7 f. `0 E% X6 e　　「這位連小姐是大學生，推斷與王先生在半年前相識，我們藉著促銷贈品的
, t) Y5 @) |, Q- o理由，贈送她一隻新手機，手機內的微型晶片能夠同時接通我們公司的另一條線
9 S! z+ u, r1 m! \- [路，因此我們側錄下她與王先生全部通話內容。」
7 L  E* r0 r; [( `0 G
, H/ ^* I7 d) k7 {, ]　　我勉強讓自己語氣平靜：「這裡還有一片光碟，是他們在汽車旅館裡作愛的
9 K6 P) ^8 @) u全部過程。」

　　純粹由於幸運，那個拜金的女大學生，在電話中放浪得像隻發情的鴿子，還
9 E1 M9 A6 Q# ]' \( p要指定學校附近的幽會地點。

　　於是在新竹市近郊汽車旅館，由隔壁房間冷氣通風口，用針孔攝影機拍下年
輕女孩用難以置信的肢體動作蠱惑中年男人的畫面，通風口的角度正對著那張水
' o" c# e+ M5 J0 ^6 o. Q6 b床，轉燒出來後，燈光、畫質都幾近完美。
" K( @  H# k$ C
　　秋雅那秀麗的面容已經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眼光只瞪著我手中
的彙編報告書，卻不願望向光碟片及錄音帶。
. d7 {$ M9 i, f& C6 H: Y5 R: O
0 K  P* w9 S' A' A; G# x" M　　我將彙編報告輕輕推向她手邊。
8 j" Y: a( G- Q
" B4 m) R) U9 h5 V9 Y! u+ C　　秋雅像是溺水時搶到救生圈般急急接下來，豐碩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戴上鑽
戒的修長手指迅速翻閱每一頁面，似乎在核對日期時間。
# ]: z) S  P+ V& ^. H: i. g; W
* |# P5 V7 z4 W0 o7 W0 n1 w% `　　我燃起一枝煙靜靜等待著，直到她失神地放下資料，仰靠在沙發椅背時，再
8 x, h5 b( F2 v) ]7 i* n5 @4 T為她點燃另一枝煙，交到她手中。

　　秋雅無意識地接過煙大口吸著，晶瑩的淚影在她眼眶浮動幾下，終究還是沒
4 ?, W: k3 T* _' t, C2 x有落下淚來，她抽動鼻子，深呼吸一口後，起伏的胸膛慢慢平靜下來。
/ x+ g) @) p+ n% W, i% U! m5 S
, Q9 G1 k4 S5 S0 D　　她轉頭勉強掙出個笑容，對我揚起手中的香煙說：「謝謝你。」
) z* Y* z' H) c
　　情勢的發展有些出乎我意料，我原本以為她會哭倒在我懷中尋求安慰，現在
0 k1 [: }5 l8 \9 u* `5 e3 d看來那不過是個美夢。

　　在判斷不出她真正心意前，我只能以機械化的語氣執行本份工作。
! F" x" p5 P# Z, u  S. l  b) l
, g- d  ^- L( s. e+ Q) ^　　「不管妳想進行妨害家庭訴訟，或提出其他告訴，我想這裡的證據都已經足
夠，當然如果妳還想更進一步追查，我們公司會很樂意為妳服務。」

! [7 G! G3 V; c- v. _　　秋雅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她像是第一次見到我般，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
4 S/ R+ V) t* R$ Y& |我，直到我覺得渾身不自在時，她纔笑著用欣賞的口氣說：「你看起來很斯文，
/ M) \# O/ S: s5 M! q. a' H6 E這些工作都是你一個人完成的？」

3 r( Y0 ^2 [3 M7 q　　我意識到她開始對我產生興趣，而且正在為剛才失態做出反擊。

$ h  Z# l( p, a. ?0 g* ]+ _　　我再度落在下風，可是一時又想不到什麼方法，只能淡淡回一句：「這只是
件小工作。」

- L& N0 j* R$ j1 d　　秋雅像是讀透我心意般微笑著說：「改天我一定要去你們公司拜訪，看你們
是如何做到這些。」她指著桌面說：「資料先留在這裡，我考慮一下，再決定要
! d/ \0 `9 ~5 q* K不要繼續委託你們。」

　　她笑得很輕佻：「到時候，當然還是要請你這位大偵探出馬囉。」
- y. T$ D0 l: L5 a
　　話已經說到這樣程度，就如推車撞壁，再無轉圜餘地。我痛恨自己剛才說話
6 O- T7 X1 H, C( H太急，又不得不順著她語氣打起退堂鼓。
, B5 f0 b2 d6 l; ^
　　「請妳在最後一頁簽收，我們公司公司保證這些資料沒有備份，絕對不用擔
$ e3 P$ Q( E) }4 @. G2 L心外流。」

2 c- ~; s$ h2 U- s5 ?　　「我為什麼要擔心？這裡面拍的又不是我。」

　　秋雅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般笑起來，她再為自己點燃一枝煙，然後拿起桌
* H! M& D( b6 U9 g# H上的金筆，連同費用明細的賬單，也不看就「刷刷」地簽完一併遞給我。

: w# O& ?  J3 h. W6 Z# N$ G' w6 f　　
' }2 a+ N; w" n/ u& ~( p' j9 f* u4 |9 h　　被禮貌地送出大門後，我纔發現自己這一生中總是在美女面前一敗塗地。
, p8 @1 I* Z' u2 |9 z" N$ g
　　讓我這樣平凡的男人，在生命中遇見一位美女或許是幸運，如果遇上二位絕
色美女又妄想擁有的話，將會成為災難。

& z7 Q' E' O( C( E$ n, l+ z. T※※※※※※※※※※※※※※※※※※※※※※※※※※※※※※※※※※※

（３）

　　為了不浪費往返時間，我在大廈附近等候著。

1 [! r) e7 _  A' M# @: ?5 E9 L　　溫暖的冬陽自晴朗天空灑落，人行道旁植著幾株市區罕見的楓樹，在猶如公
/ N4 I- d  T+ O( A園一般的寧靜社區中，就只有我一個人站在路旁。
% N$ t3 {5 M9 l" k( m. D( d! p
( u8 A# t' l6 [- E, B8 i, v- |　　就在我抽了二枝煙，大約三十五分鐘後，懷中的手機震動起來，是秋雅。
* d: K9 F! t4 m1 F" |/ [
　　「鐵揚，你能夠再過來一趟嗎？我還有些事情要麻煩你。」
! V8 p8 S3 M# s7 H) Q: j
& Y5 V& m( G! G8 [2 S6 y8 |& R　　「好的，秋雅姐，三分鐘以後到。」

　　在我心裡，對這位高不可攀的美豔名歌星已經不存任何綺想，即使她在電話
中如我希望以親暱的口吻稱呼我，也不能使我再度鼓起勇氣。

　　公司內有位具有同樣級數美貌的茵茵，已經足夠每天喚醒我潛藏的挫折感。

　　季秋雅不過是我另一位雇主。
' B: E# }+ L4 w9 r! J' n
1 h0 g. s: U( u8 X1 s7 p6 e　　我在報告中還保留了連小姐的個人資料，及藏嬌金屋的詳細住址，這與我的
: c, H; m) H1 K5 G, P3 ]  q6 M職業道德無關，只是一點私心，不願意讓事件擴大而已。

　　大廳的豬泡眼態度好多了，他像是指揮交通般的朝我揮揮手。

! x9 b( H; I5 @% B* {" @6 |5 \% @8 s　　「王太太吩咐過，有急事，請你趕快上去吧。」
4 m. L  z( q3 F0 f# E
　　權勢與財富在人與人之間製造衝突及妥協，這位豬泡眼門衛，就是經過社會
機制協調後的完美產品。

+ Y* F$ |: a3 H; O/ z3 j　　王家的大門虛掩著，推門進去後，人不在客廳，壁畫及絨布綴飾的走道那端
傳來隱約音樂聲。
9 `+ P; t! Z6 D. g' _
+ r6 Q$ n7 S% \  B　　我關上門後，順著曲聲尋去，漸漸聽出，那是季如雲當年紅極一時，最暢銷
的金曲『甜蜜戀人』
5 `) x+ _4 F6 E4 A; X. ~
　『．．．．．．．．．．．．
　　愛情就像熱情太陽　溫暖我的心
　　情人說的甜言蜜語　融化我的情
　　．．．．．．．．．．．．．
　　．．．．　　　　　　　　　　』
  @; k5 a0 e$ W7 y. X
　　走廊左側那間以粉紅色系為主的視聽室中，牆角鋼琴旁是整排紅木音響櫃，
9 N9 j, c% m& _5 t, R. ?! b歌曲聲就從那兒傳出。

　　棗紅色窗帘密掩著，一座古雅銅製立燈輕瀉出柔和的黃光，綠葉茂盛的盆栽
- e& ~3 t7 Z) m1 ~" e' I0 W8 K旁，牆面懸著液晶４０吋螢幕電視，螢幕中一對赤裸裸男女正扭成一團。

　　即使季如雲那嗓音黏膩地甜美嘹亮歌聲，也掩蓋不住畫面中零雲斷雨的高亢
+ M, \4 D' a7 I' B! L2 [2 T淫聲。

- S8 G+ L! d2 C3 {  ?0 o　　秋雅埋坐在當中那張背對房門的軟墊圈椅中。

- E2 L( {% W  @7 Z　　「人生真的很奇妙…當妳擁有一切的時候……特別會計較即將失去的。」

　　幽幽的低語聲自椅中清晰地傳出，高聳椅背使我我仍然見不到秋雅的模樣。
$ D) V, V8 t% M, w% f$ x
　　我清清喉嚨說：「我只是不願意把連小姐的個人資料放進報告中。」

& [  a8 o; A, `1 X. {1 n8 P( X' ^& m　　突然間我不想再隱瞞任何事情，我只想儘快結束案件，然後離開這個如墳墓
一樣的地方。

8 L2 d8 `% s* O9 }' b. J. l　　圈椅猛然間迴轉，秋雅仍穿著剛才那襲粉紅色長禮服，兩腿優雅地交叉著，
臉頰紅撲撲的，眼睛晶瑩亮地閃爍著興奮神采，全然回復了當年登台演唱的天后
紅星風姿。
0 n, ~& t9 Y# D0 @* Y: y; l
5 n/ O8 W, e2 J" }　　「我不會再與那些女人計較，不論是二個，還是十個、八個女人，我只關心
4 B9 d$ N* D4 F- w5 g& F我的男人。」
) J, r; [  N' M- T
　　在她炯炯有神目光注視下，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由心中泛起。
, y) }. ^' b+ b/ m0 n1 X; f
9 S3 I8 F) T: ~8 q9 i. Y　　這個我曾經崇拜過的女人，瞬息間在我眼前轉變出多種面貌，每一種風情都
  k) Z7 Z4 |' l8 O2 z那麼專注投入，彷彿眼前的女人，是用靈魂的熱力在扮演生命中每一個角色。

$ e( V8 n8 M& @0 }. A) h　　從季如雲、王太太到季秋雅，每一個情緒轉變都是全然使人捉摸不定。

4 {% p: m% w  c0 m& P　　秋雅由圈椅中站起來，魅力無限的身軀就接近到靠我二寸距離，那張曾經迷
倒無數男人的姣美臉龐，停留在呼吸可聞的眼前。
/ U; q3 {" g5 ?( ~
　　「你是個很特別的男人。」她唇間的清香氣息吹拂在我頸間，明亮的眼睛在
瑩藍色眼影下閃著柔情的媚惑光芒。

  f# V8 G* P; i/ q% Y, e　　「我以為我們要談案件。」

　　除了我剛才已經下決心不願與她糾纏不清外，還有些自尊心被傷害的感覺。
0 R) c! G1 N/ B( N7 `
0 S2 h) ^9 X6 _( a3 a3 \　　自開始與這位名歌星接觸以來，我大部份時間都被她牽著鼻子走，有種玩弄
) U0 d5 q4 ^& A, j6 m7 Z於股掌之間的屈辱心情。

( b5 i' J1 u( Q0 E6 _/ W) ?　　「現在我對其他事情再也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是什麼樣的男人。」

　　螢幕中的女人正放蕩地嘶喊著，閃爍地淫穢畫面彷彿為她煽惑的言語加添催
情劑，我微弱的定力逐漸失去。

　　「妳不過是想有個人陪妳說說話而已。」我的抗議聲在輕柔歌聲與高亢淫叫
  Z9 P& d/ o. [2 {8 g- E聲之間顯得很微弱。
3 D* m* c% O* ^+ Y! c
　　兩隻手臂攬上我頸部，柔軟的嘴唇與香滑的舌頭堵住了我即將說出的話。

- s. [  ?1 g( F. j8 y& A　　天地旋轉起來，軟玉溫香的身體在我胸膛化做一團烈焰，雜沓聲浪與螢幕中
2 J8 ~$ J8 i% }* \$ R發散的光影逐漸在眼中模糊，這空間中一切都如夢幻般的那麼不真實。

, _$ [7 j8 T# e　　她的手迅速滑落我胸部解開衣釦，於是四隻手臂像急於毀滅對方般，競賽拉
扯下彼此身上衣物。

　　身體間的衣服一件件被除去，直到回復初生嬰兒一般裸裎相對，高漲的情慾
如火山爆發般不可抑止。

　　秋雅柔細的手指迅速又熟練地滑過我身體每一部位，香暖的身體逐漸下移，
一陣麻養感覺由我胸膛蔓延到腹部，在我不知覺間，高挺的肉棒已經被包裹在溫
熱的唇舌之間。
; q: K) p: D$ L
　　「哦…」

　　那一瞬間，我的心靈在樂曲中飛揚，全身的神經隨著她的吸吮而舒張，肉棒
在她濕潤口腔內猛然膨脹起來，急遽的刺激感受，使我同時意識到將要爆炸及將
要融化兩種不同頂端的興奮。
" {7 c) d( c" r0 T+ J! f9 [
　　「我是個好女人，你知道嗎？」模糊的語音由我腿間傳來。

　　我竭力使自己不發出叫喚聲音，並且忍住將要射出的感覺，任由愉悅浪潮一
& z- U4 J2 }# l1 e3 `& x( h' a波波襲擊我的身體。

　　秋雅的一隻手移到胯下握住肉袋，神奇的手指彷彿帶有磁電般魔力；另一隻
& s4 |# \. t+ G7 Z; _! i手扶持棒身，有時候全隻吞下去，讓龜頭頂在上顎腔壁，其餘的時候，就由手指
7 ?- @) T& V0 K2 E- X揉搓著，口中發出「吱」「吱」津津有味的聲音。

. `3 |7 U5 T  d# W% s6 f# j5 M' P　　唱機中那個少女正全無煩憂地唱著：「……當愛情來的時候，我很心急；想
: ]- e( Y# N4 @% t1 w  a要偷偷看看你呀，你偏要裝做了不起……」

　　秋雅緩緩地吐出口中肉棒，小手仍然停留在龜頭上揉弄，抬起頭來用乞憐的
眼神望向我時，一絲口沫就由她唇角流落，她的眼神傳達出複雜得令人痛惜的訊
; ]: r2 w) }; f6 z3 ^息。
  m, o* g1 v+ f1 l% X: g
　　「愛我……愛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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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起她的身體，對立凝望著，她火熱地目光在一瞬間瓦解我的猶豫，征服
9 v- X* u1 m- c* {. K9 k4 D, `6 ~7 ?這樣一位仰慕多年的名女人成為不可抗拒的誘惑。
* v- B5 o. ^) }3 f* W  l
' Y2 Y, L3 L8 c, ?' s　　秋雅像蛇一樣纏繞在我的身體，柔順地任我扶起一條腿，將肉棒慢慢送進她
9 V8 J) o, }! w的體內。

　　螢幕內外同時進行著一場肉慾的享宴。
7 p# S) J9 e2 X4 N3 }8 m
　　肉壁還不是很濕潤，秋雅的眼神傳達出一絲輕微痛楚訊息，隨即被放蕩肉慾
$ ?& Q$ \0 _1 ?9 A: s: G所掩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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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挺動間，我意識到我並沒有虜獲她的心，是將她悲憤的心情虜獲自己，我
/ t0 m) O+ y* y( n4 i不過是她報復洩慾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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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讀出妳心裡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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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聲說出心底感受，同時用力推動身體，讓局部的愉悅感染至兩個悸動的
- ~- L, b) R2 ]軀體，愉悅迅速擴大，最後將心靈裏最後一分理性湮滅。

8 X6 a& s8 @' B  {0 J8 |　　螢幕內的性愛已經結束，只剩下零星對話聲。

) Q  A& x6 G. T2 _9 T. Z( l- a　　快節奏的樂曲，和著我逐漸加快的推送，我們摟抱著站在房間中央，像是一
. {6 Q5 D7 B9 x& T+ s) ~% K# {  i' \對激情的舞者，用身體為肉慾做出詮釋。

+ H9 n/ n0 M- w! e* h- N　　空間中迴盪著那個夢幻少女歡欣歌頌愛情的輕快樂曲。

  i6 {% k7 m7 ?. `　　秋雅擺動身體迎合我的抽送，嘴中斷續發出喃喃地嬌喚，眼光中乞憐的神情
愈加濃厚。

　　「……你會愛我嗎？」

　　忽然間我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我懷中喘息的女人，與唱機中的歌聲發出的
是相同、付出全副心靈的聲音，是出自同一個全心全意生活著的靈魂，我的肉棒
6 J' A, b/ @: L6 r  V正在穿透一個專注的生命。
& I5 X* I; i5 `9 _) w
/ T" R4 e& A) F  X2 k/ W　　喘息得更加劇烈，她的臉頰上一片紅霞，汗水佈滿在我們緊密黏貼的身體，
( ^' m3 S! I# \0 C, Y: b! V2 `她體內的愉悅已經累積到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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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潮即將來臨前那一刻，我清楚地由她的眼中讀出焦慮，將要哭泣的悲愴
& v/ r% z& P( F0 `2 R% x+ G1 J神情出現在她嬌吟著的紅豔臉龐。
. d3 Z6 y) g# U/ Y1 R
9 w+ `6 s) L& Z" I　　「你會愛我嗎……你會愛我嗎？」

. t2 y7 m" f5 e& c9 W/ y　　我硬著心腸不去回答，猛力讓肉棒進入花蕊深處，再次啟動另一波肉慾高潮
7 k* Y9 r! N% |4 d, {: E的開始。

＝＝＝＝＝＝＝＝＝＝＝＝＝＝＝＝＝＝＝＝＝＝＝＝＝＝＝＝＝＝＝＝＝＝＝
1 g4 [4 R7 s  r9 I/ O1 O$ O
+ W% n6 [3 D& S8 Q第二章　說謊的偵探
" d; J! q* a. }) g& L( N
5 t  a9 Z/ J+ ~" ]5 L' {（１）
+ u% N9 \0 s8 r- l. ?
　　回到公司時已經超過下班時間，辦公大樓裏蜂擁而出的人群都是衣著入時的
男女，如果說他們代表社會精英人士，應該不會有太多人反對，畢竟能夠進入金
星企業集團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金星企業集團是台灣排名百大的公司，經營的事業包含房地產、土地投資、
+ q* T$ T" |6 w- ^* X+ \證券、期貨、五星級觀光酒店…等等，可以說台灣經濟發展過程中，所有投機的
/ t$ P0 F8 ]& P: }項目都包括在內，總資產額非正式估計大約超過美金三十億。

& ]& l3 w; E4 ^　　或許出於富人保護財產的心態，集團內也成立了少數非投機性的子公司，那
就是負責企業總部及其他相關企業警衛安全的保全公司，擁有數百名體格壯碩的
安全人員，所以在另一方面來看，金星企業也等於在台灣這座小島上擁有小型私
1 [" j+ Z- C2 W人軍隊。
3 c& h- n5 w( z- o
/ G1 f* e" D6 w1 S* N( t　　根據我的合理推估，金星徵信社應該是被大老闆出於好玩的心態投資設立，
然後一段時間以後就把它忘記了，於是金星徵信社就像是華宅中的灰姑娘一般，
不為人知地繼續存在於企業總部大樓。
  b4 _0 {. F% E7 S6 o
　　九樓大部份面積是保全公司所有，由於某些原因，保全公司人員一向對我們
保持適當尊重，電梯出口走道盡頭靠近太平梯的那間小辦公室，就是我們徵信社
7 j1 i$ t) S1 q9 r' _# V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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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0 ~/ }, F8 v+ N$ ]- D　　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公司內仍然燈火通明，人聲喧嘩，居然連三天不見的馬
叔也回到公司了。
  A3 w$ e+ E5 }5 i7 V. y& ]4 N1 Q5 v* @
3 u' w9 ~1 y2 x4 v# r# u- g　　撐起一條腿高坐在辦公桌上的馬叔，正比手畫腳地說到：「……那老婆和她
老公吵起來，管區警員跟我兩個人都看傻了，那野女人也不知從那裡撿起個花瓶
就砸在我後腦……」

　　他轉頭比著受傷部位時，就正好見到我。
$ Z  |% l: n# U  g* m: I
4 A; o- i6 a. G! Z　　「大偵探可回來了，我們一屋子人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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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t' h# S0 J. D+ D　　一下子把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我身上，我的有點訕訕地不自在，尤其
: y( x. }* B0 b1 _( R: a, t7 X心虛地躲避茵茵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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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識相的小劉這時發揮了偵探特長，走近我全身上下少視一遍，又用鼻子嗅
! X- G  F* ~8 \9 ]8 s了一嗅，然後發表結論說：「衣服整理過，有可能是脫下後再穿上，身上的香味
很濃，你是不是趁虛而入跟季美人搞上了？」

8 ~# C* `' e0 O3 o' U) `: a- Q　　茵茵與阿香都瞪大眼睛等著我的回答，馬叔與吳哥顯然不知道這件案子。

! q4 k  U: G+ e( Z8 u5 F9 q　　馬叔眉頭一皺，問我說：「季如雲會有麻煩？」
# J  Q  U; F7 W2 L
- K4 @, ?' C* v( r/ H/ u　　我趁機轉移話題：「只不過是夫妻間小事，馬叔認識季如雲？」
2 w' c% ]4 D0 `$ j0 T
　　馬叔似乎不願多談，閃爍其詞地說：「過去她的一位長輩，與我們…我和老
何有點交情……」

　　看他的神情只能透露這些，當時何老總帶我去時，只覺得他客氣得過了份，
當時只以為何老總對名歌星特別禮遇，沒想到彼此間還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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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我唬爛了好半天，秋雅根本不當回事，我的臉紅了起來。

+ d* n3 X4 D9 ~　　「第一次是何老總帶我去的，今天去送報告已經結案了。」

　　我自己也感覺話說來有氣無力，茵茵已經把頭轉開，裝出一副不屑再聽我胡
+ ~# s1 e5 t* f$ B  q. C扯的可愛模樣，可是我注意到她的耳朵還向著這一面微微豎立著。

- I" M4 i# K! L9 \% P' O　　吳哥斜睨著我，似笑非笑地說：「可不要自己終日捉姦，那天自己也被當姦
夫活逮。」
$ @7 @; D) T. Y  [( M
- g! a( ^$ h$ j# j; y( D6 `　　馬叔畢竟還是維護我，看到我尷尬的表情，打圓場說：「好了，別瞎猜了，
我信得過鐵揚∼而且想要攪和秋雅那丫頭也不是那麼容易。」
$ [. {( e% ^2 ~# H3 ~7 d7 m+ Y+ h
8 Y7 M+ Z# J6 |( f3 b　　馬叔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笑著繼續說：「走吧，大夥兒等你回來一起出去
吃飯，我請客，到『風雅居』去喝兩杯去去晦氣。」

　　茵茵在聽到前一番話時嘴角向上牽動，仍然偏著頭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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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也頗有同感，這片天鵝肉是怎麼入口的，我也還在迷迷糊糊之中，但
' e/ g5 v$ R1 ]3 t! O* }1 Q# r& W  X* S總算暫時避開了這一關，於是六個人分別收拾東西，關燈，鎖上公司門。
6 [! @" {5 g7 x  l$ ?
　　『風雅居』離開公司大約十分鐘路程，走在路上很自然的分成三組，馬叔與
( R! [* y+ C  Y; F) l. d  o8 ]吳哥走在最前面，小劉及阿香摟摟抱抱地跟在他們身後幾步遠，茵茵則不急不徐
走在最後，對身邊的我沒看過一眼。

! p. z. E/ K' o! s　　我的心裡面仍然有些疑惑，馬叔一向爽朗，為什麼對秋雅的事支吾其詞？還
有何老總奇怪的態度，看著前面馬叔與吳哥走在路上交頭接耳密語的樣子，我愈
加有股想要查明究竟的念頭。

, b9 n+ U* x9 m" [$ J/ G　　身旁的茵茵忽然快趕幾步，我停止胡思亂想，快步跟上她的步伐，同時偏頭
9 U% a0 n- f, \  X4 ~& F0 u偷眼看著她。

# i3 I1 M) a' ]　　茵茵的身材高佻修長，只比我矮小半個頭，貼身的藍色短外套及窄裙，肉色
絲襪包裹的美腿只露出一小截，寸半高跟鞋使她顯得秀挺優雅，由側面看來胸尖
臀圓份外凹凸有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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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遠梳理得很整齊的及肩黑髮，眼鏡是保守的細黑框架鑲著一絲金邊，皮膚
" K# h; C1 _1 c, j& m是粉嫩的白皙，除了淡色口紅外，從來不曾見到她用過其他化妝品，即使在生氣
! ?( H0 A( l! A& y的時候，嘴唇仍然是那麼紅豔動人，完美的五官帶著一股清麗脫俗的靈秀氣質。

, \  c% V% ]" D* q8 M　　與秋雅那種明豔搶眼的美貌截然不同，茵茵是那種清秀亮麗得令人不忍冒瀆
的美女。
9 a1 ^& D( r. m- V4 ]
　　她的溫柔善良與聰敏幹練是一種很矛盾的對比，就像不會讓人相信冷靜自持
的她，會為了『鐵達尼號』那麼浮淺濫情的電影而哭濕二條手帕一樣。

0 [" Q0 a2 l# `; c9 t5 ]　　她可以很有原則，也可能會很不講道理，在溫婉與剛直之間，是那麼不協調
地完美呈現在她身上，她是我至今仍然無法捉摸的女人。

　　「偷看什麼？看了季美人一下午還不夠？」

　　忽然間發現只剩我們站在路口，馬路那一端小劉他們剛穿過前一個綠燈，茵
4 S) R6 v) K" p) `6 q" h% Y茵仍然向前望著，語氣中居然帶有一絲少見的怒意。
6 ~1 o0 }# V8 t& }, U$ b
% ]3 K% N! z1 H* U; k7 Q; U# K& c, z　　「茵茵，我……」

8 Z4 W1 f! {6 d, Y　　茵茵猛然轉身面對我，打斷我的話：「我不想管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
3 y/ @: ?6 N' m0 k3 p4 u
　　她瞪著我，語氣間回復平靜：「只想告訴你，大家都在為你晚回來而擔心，
偏偏你又沒接聽手機。」

　　說完不等我回答，就快步迎著剛轉變的綠燈穿越馬路。

1 }$ z( \2 r- k/ k0 q# P$ {% {+ M$ c9 ]0 @　　我也大步跟隨過去，因為我一向把手機調成震動，所以確實有段時間沒法接
聽，感覺起來好像發生了一些事，而我仍然不知情，或許茵茵為了一連串意外事
故而擔心我，當然最可能是出於妒嫉或是厭惡我又一次放縱。
( j- Z/ @( S- G5 M( ^
　　這一段街道人群較為擁擠，路旁騎樓下還有些攤販，我靠近茵茵身邊，思考
著她剛才話語中的含意。

　　前面馬叔與吳哥放慢步伐，閒散地在騎樓踱步，吳哥的手放在腦後梳理頭髮
比出個明顯手勢。
4 K5 H- y& I8 L3 x' K! c* h" p
　　我的思緒由混亂中轉為清澈，茵茵也看見了。她腳踝一扭，側身藉我扶她的
時機，與我一齊用眼角迅速向後瞥一眼。

2 C' N6 T( ?0 ?' B& n4 Z9 y3 v　　是兩個穿灰色夾克的男子，在熙攘人群中錯愕地將目光移向別處。
# U2 D5 ?& A3 J" ]# ~8 N
. j% Y; r2 x4 j% j7 d8 X1 j& e　　因為太專注想心事，竟然讓這二個人跟蹤了一大段路仍然沒有警覺，還好有
9 u, {4 q  n/ Q* w馬叔與吳哥在前面提醒。
1 K9 ^( p5 m+ k9 Y
9 i' H+ Q6 s; g$ n* S6 K0 K3 d- ^　　我扶住茵茵的腰，『風雅居』就在一個街口以外，我們以扭傷腳踝的步子慢
慢行走，身後的兩個人也放慢腳步。

) G$ p) v- p; w, b) E* h6 G　　我默默讀著秒數，在剛剛轉為紅燈時到達下一個路口，那兩人就迫不得已停
步在我們身後等候。
- H- E' Q6 u/ ?8 [( ]
/ b- F% L- h2 c$ m% D: s　　茵茵的半個身子依偎在我懷裡，我側身在茵茵耳邊說著些安慰她的話，茵茵
9 L/ A! K  Z3 |' H' z: r' k也彎下身體撫著腳踝撒嬌呼痛。

! L9 }% o+ v& Y4 j4 h　　高個子那個顯然很緊張，呼吸沉重，假裝四處張望，可就是不看演技十足的
8 [; y7 k- _' a( D茵茵。
6 H: h8 U/ x; W
5 M+ o, |* t1 p5 G8 ?　　矮壯男人就從容多了，他打量著我和茵茵，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時候居多，
$ I  C, t6 g+ M5 M. W" |- {眼神銳利，手掌指節粗大，呼吸悠長而且似有似無，幾乎聽不見聲音。
% b$ C* d, e5 C, q/ k
; Q- p: U: v# Z5 W. w- J( V: h& ^4 s　　我的心頭一懍，竟然是個武術高手，這樣的人物在台北市難得碰上幾個，是
/ q% x! ^* G- y8 y0 @, M/ [什麼勢力能夠支使這般人物來跟蹤我們？
4 ]! x- e; r" M+ z, r
　　左手在茵茵手心輕觸一下，她會意的站直身體，我們改以較快腳步在綠燈後
8 M; A7 h; y8 F越過馬路。
5 F  g7 q0 F3 D5 ]3 b
8 k8 b7 c, l$ U　　街頭的霓虹燈已經陸續亮起，在頗有寒意的冬夜，茵茵的手掌心傳來些微汗
水，我的腎上腺素加速分泌，感覺到與茵茵是如此親密無間，彼此是血肉相連的
戰友，一股濃濃鬥志由我心中生出。

　　我反覆思索自己經手的案件，發覺沒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即使秋雅的先生
也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出反擊。
" N* g5 n1 g( s/ v
　　我們轉身進入餐廳，那兩個男子在門外猶豫一下後，跨越到對街迅速隱沒在
: m8 K  j( {8 r6 k" I- I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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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7 K; e6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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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6 z  \6 `9 E（２）
　　
　　『風雅居』店如其名，附庸風雅地擺設著一些古董傢俱、字畫，已經分不出
是那裡的菜色口味，倒是魚鮮之類的江浙料理還真不差。

7 ~* Z+ z/ o. I% U; |　　今晚店裡面只有三桌客人，店老闆鄒胖是馬叔的老朋友，見到我們進來，先
打了個響亮的哈哈，然後笑著說：「難得，今天人都到齊全了。」
) J5 A2 e8 |1 R+ q/ o
/ h# B! F" ]8 _0 J$ i; v　　我向鄒胖打過招呼後，轉頭低聲向馬叔及吳哥說：「不知道來路，其中一個
) w+ a9 ]) o  F7 L# D5 ?很硬。」
9 n5 u# @& K/ A9 o+ b' H- D2 J8 b% @, C1 ^
! g% |2 U0 l0 O  G& L8 `5 e　　馬叔頭上怪模樣的毛線帽已經脫去，在微禿的頭髮間，一圈白色繃帶由後腦
繞到前額，顯然後腦的傷口還沒有拆線，他思索片刻後若無其事地說：「既然走
了就算了吧，我們照常吃飯。」
6 u# r9 F, g" [9 |" J/ H
　　說完就當先走向裡面那個大圓桌，那裡小劉和阿香已經背向外面坐著研究菜
單，吳哥向我們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也隨後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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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香拉著茵茵坐在身邊「嘰嘰喳喳」說了起來，氣氛不像平日大家聚餐那麼\
! D$ p! w: T& l4 O8 h( p- f- _  ~1 t熱鬧。
" [( \, E0 D* s7 l+ N* J9 ]. b
- ^. D7 t/ S% ]　　所幸鄒胖今天特別巴結，先送上幾盤小菜，不到十分鐘又端來四盤熱炒，還
8 O. x' G( r( T( J帶上瓶私房補酒，說是要給馬叔補血強身，於是一陣調侃笑罵後就喝開了。

　　大約不到二十分鐘，門外進來八條大漢，越過小吃區直接向後進走來，就在
我們隔壁桌坐下來，剛才跟蹤我們的兩個人也在其中。
9 C8 Y" V4 o- C+ m
3 s1 t+ L. B5 W　　我注意到鄒胖在櫃檯後面，手扶在電話上向馬叔投過個詢問眼色，馬叔不露
& Y" w8 Q: Z% ^4 H- o3 ~痕跡的輕微搖頭。
' Z: y9 C  u1 D* p
6 o+ {: |- D5 g5 M　　從外表看來，我們六個人其中兩個是女人，吳哥及小劉都是白淨斯文一副不
3 L8 Z" T+ `# G0 Q( p( w. i; ^經打的樣子，馬叔向來勁氣內斂，頭上又纏著繃帶，就像是個糟老頭，對方八個
6 @; _! ^7 l# L8 u- ~' u6 N/ R精壯男人足夠吃定我們。

　　那個跟蹤我們的矮壯男子看來是他們的頭頭，似乎因為我們的異常鎮定，一
群人沒有進一步的挑釁行動，還裝模作樣點了些菜，就那麼樣不發一語的安靜坐
6 I& |. {. k6 H. ^* H) F1 H著，像是軍隊中等號令開動吃飯一樣。

　　後進大廳只有我們二桌客人比鄰而坐，對比起我們這桌談笑風生，看起來實
: B: H( ~2 [/ R) U5 k- o在很怪異。

7 u; R- {; z) l& w4 K: ?; P　　阿香今晚鬧得特別瘋，這時候正和小劉鬥酒，因為背向外坐，所以完全沒注
意發生什麼事，就在推拒之間，一杯酒失手灑在背後那人頭頂。

0 `$ J' {# B- P" g　　那人像約好似的猛地跳起來，一手抓住阿香手臂，嘴裡罵著：「臭三八，發
什麼酒瘋？」另一手就要舉起向她臉頰揮下。
0 A  _, N2 ?4 \8 E0 h$ b' J
　　在別人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隔座的茵茵反手格住那人手腕，背身欺進二人之
間，後鞋跟重踏在那人腳背，手肘向後一頂，鬆開腳時，那人就倒撞著與身後的
人跌成一團，臉青唇白的痛苦樣子，比我上週”輕薄未遂”時還要慘。
2 _: l2 Z/ P6 P  }; a: [
2 j1 D& M3 E; P6 }0 J　　「乒乓砰砰」地，一群人全部叫罵著站起來，場面混亂到極點，外邊小吃部
7 y1 l) ]% p2 i6 S" Q的幾桌客人也驚駭地向這裡張望。
5 s: }0 q6 d% x# s9 O( E7 |/ r) x! T
) x  h2 h) ?: S/ r! Y　　我們全都坐著沒動，連茵茵也若無其事地回身坐下來，只有阿香嚇白了臉，
8 n9 L9 z* h$ [4 `2 r; E6 r驚慌的靠在小劉身上。

* O0 _0 ?5 B" c- M( Z　　那矮壯男子揮手制止住騷動．銳利的眼神在我們身上掃視一遍後．先喝令手
4 W  x" Z, W4 K5 {% g& Y+ @下：「把桌椅搬開，清出場地。」

6 O2 `( H7 Y/ m# o' y6 D3 u　　再轉向我們問：「你們誰是老大？站出來說話。」

' C( v+ v6 X4 Z　　馬叔瞇著眼把手中那杯酒一口喝乾，笑呵呵地站起來，走到桌前說：「我姓r
3 r9 S4 [# a$ G# O馬，先生你有什麼話就請對我說吧。」

# R5 H6 V4 ^0 X# y　　那矮壯男子仍然站在原地也不回話，只是彈彈手指，二個粗壯的男子由他身
. V. n/ s. q3 V9 s" [1 A8 j: {/ ?6 j後繞出向馬叔圍過去
' ~$ f/ X1 O, v: |, a! H1 }6 y
) p) X! m  C% c, z) C9 _! ]　　我知道今天絕對難以善罷干休，馬叔頭上還有傷，只好站起來說：「馬叔你
讓一下，我先來。」

　　經過茵茵身邊時，她輕拉一下我的衣服，低聲叮嚀：「不要打壞東西，最近
1 J  R8 U% R, u* g8 H公費不夠，我們賠不起。」
1 U* u; u  \# W- G! B) \
　　對方似乎有個人認出了我，在矮壯男子耳邊低聲說了一些話。　

1 J# U4 H7 |  [) g, \　　矮壯男子沉著的瞪著我，眉頭一皺，又揮揮手，剛才跟蹤我們的高個子男人
也圍了過來。
+ f+ ?$ E+ g0 v, ~* P5 y
　　三個人成品字形向我靠近，看他們的架勢，一場打鬥已經不能避免。
2 D1 e6 M$ a; u2 ~) m& h5 n! R
　　馬叔態度輕鬆地退開到一旁，其餘人很有默契地靜坐原位，目的是避免造成
打群架。
1 d, I( d: y) }- I0 u3 P
+ |! M2 P0 }% \　　我在腦海中迅速評估情勢，對方扣除被茵茵打傷的那人外，還有七個人，而
且顯然都有相當的打架經驗，如果等一下一起動手，我或許能對付那個帶頭的，
但很難照顧其他人；茵茵那幾招女子防身術偶而唬人還可以，打群架時派不上多
大用場；吳哥能夠自保；小劉和阿香則只能在一旁看著。
, V9 Q) F$ K& ?6 G' L1 j1 t" F' w8 \
  L6 `! H; O* Q3 W　　結論是：我必須在短暫交手之間，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使眼前這三人
; ?. `( _4 @& p5 x失去戰鬥能力，到那時實力接近，對方就不會逞強動手了。

% P2 r$ Y" m5 N7 D' H" H: p　　眼前這三人都是雙手握拳，身體前傾，顯然擅長近身搏擊，而且鬥志很高。

# q5 ?: B9 b& T/ p+ l　　左右二人放慢逼近，讓中間的高大漢子趨前，顯然想利用他身高手長的優勢
牽制我的行動，然後左右的人可以放手攻擊。
* P3 l  \0 @/ c% [
　　我裝做怯懦的樣子，向後退二小步，減少被左右襲擊的角度，果然當中那高
! G" T( ]) f5 y個子最沉不住氣，低吼一聲，越過左右二人，張大雙臂一個虎跳撲了過來。

0 b$ k6 s- Y' t8 ]/ a/ I0 n' v　　我身體一矮，不退反進，滑步仰身，先一記膝撞，再兩記短衝拳擊在小腹，
趁他雙手無力的軟垂時，肩頭切進去將他推送往左邊，身體轉向右側迎著另一個
6 {5 c4 ?6 f+ W1 t& i, A人，低頭躲開重拳，在他揮拳露出的脅下空門肋骨處，用掌背骨節不輕不重的點
# m: E- F& {* P( H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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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右邊的人流著冷汗退開時，我已經迴身掃腿，將左邊因為扶高個子而重
+ g0 y( k8 s7 T4 j$ T9 ^  R- E* {心不穩的人勾倒，還順勢在他腳踝踢上一腳。

　　公共場所打架，只要不見紅流血或在頭面打出顯著傷勢，多半都不會惹出太
' c* m3 a* ?( t$ O- X大是非。

$ A1 o1 Q/ }( Z5 l1 P6 {* i& C5 Y　　剛才雖然只有短短十幾秒，可是我確定高個子已經沒有能力再動手；右邊這
; m8 F! A( g( @! c& {$ |( g4 N, r0 D  x人脅下的疼痛，將使他無法抬起右手出拳，我心中暗呼僥倖，若是任由他在沒有
傷勢的情況下參與群毆，他沉重的右勾拳將造成重大威脅；左邊的人反應最慢，
+ A3 G9 z, k& b) O3 e8 g" A即使腳沒有被我踢跛，也不須要擔心。
9 V% a& p: ?# a# [
, m/ B# W& ]  ?+ y( R! _　　正常情形下，這三人足以把我纏住，而且在這狹小空間內，我很難閃過右邊
那人由我內側擊出的重拳。利用地形、情勢，再加上一點運氣，造成出乎對方意
料的戰果。
, M9 K; t" N+ q, t# `$ H
0 V* \- I' m$ @4 E　　我氣定神閒地站在場中，望著領頭的矮壯男子，等待他下一步行動。

　　茵茵的奇兵突出及我快速結束打鬥，顯然打亂他的計劃，除非他身邊的人之
中還有好手，否則現在只剩下自己出手一條路。

/ a% ?9 e1 ?/ o8 {3 x% H7 Q　　能夠與這樣的武術高手對陣也是件難得的事，我不動聲色，只是自己靜靜調
勻呼吸。

6 _2 T1 Y* H6 a4 r　　矮壯男子瞪視我的目光像一對利箭，左手握拳，右手一伸一收地屈張著，似
乎在盤算雙方的實力。

　　趁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鄒胖顛著肥屁股走過來，一路對人打躬作揖，陪著笑
臉說：「各位大哥請給點面子，事情鬧大了大家都不愉快，這裡離警察局又近，
不要讓小弟難做人。」
; i/ \+ D) _" `6 c- Y& A  K
; a% ~# m7 g. Y0 L9 ^　　吳哥也誠惶誠恐地躬著身子靠過去，平日吳哥就是那種走在街上不會令人多
7 u6 h! I4 M: v" }看一眼的平凡模樣，這時候再刻意做作，就活脫脫像個熱心的老實人。

　　他一面幫忙扶起打傷的人，一面嘴裡念叨：「大哥，真是對不起，我這小老
1 p8 \- I, @) }5 t9 z/ y, b弟、小妹妹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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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要伸手幫那人身上撣灰，被一巴掌撥開他手時，他也不生氣，仍然笑著到
' V3 Y5 _6 n2 F1 b那矮壯男子身前，先鞠了個躬，再掏出張名片畢恭畢敬獻上說：「這是小弟的名
片，請問大哥是那裡的人，改天小弟再來拜訪道歉，今天拜託，不要跟年輕人計
較。」

" ^: r1 W. A0 }7 O& u% m　　矮壯男子料想不到碰上這樣軟硬交攻的局面，想要發作也沒有把握，狠狠瞪
我一眼後，也不接下吳哥的名片，一句話也不說調頭就走，一夥人也像進來那麼
突然一般，迅速攙扶著離開。

　　吳哥還在那裡「對不起！」「慢走！」時，鄒胖已經氣呼呼轉過身，指著馬
叔鼻子說：「另一桌也歸你們結賬，二桌菜都吃完纔准走，哼！還好沒打壞我的
" s4 x4 y7 ?' ~* b0 j& Q, ?9 J5 K9 i) w寶貝。」
9 ^9 N2 b9 c) [
+ N3 B: _# A- K　　鄒胖還真的存心整人，硬是從廚房把菜都端出來，擺滿整張桌面，又故意大
% k& i4 V( U/ o4 b  X) S聲整理隔壁混亂的桌椅，小劉看不過意，也去出手幫忙。

　　馬叔不慌不忙地吩咐茵茵：「扶阿香去洗把臉，這孩子嚇壞了。」

0 A* H& C( B% T) w, F　　阿香從來只知道公司人員的概略，不瞭解我們在外邊的行動細節，現在看著
我的眼光好像看到星際怪獸，說不出一句話，像個木偶般被茵茵拉去洗手間。
7 t% k7 L. o( a
8 f; q. O* c# t$ d9 J　　等茵茵離開座位後，馬叔居然拉住我問：「你今天的腳步虛浮，下午真的跟
秋雅搞上了？」

　　這時候還有心情談這些！我不去理睬他，轉向剛”送客”回座的吳哥沒好氣
地說：「還不把東西交出來研究來路？有錢的話拿出來充公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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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的手在身上不知怎麼一晃，手中就出現兩個皮夾，一本放名片的黑皮夾
1 `% {( |4 J0 G1 E子，一隻”摩托羅拉”手機，還有二張揉皺的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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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3 g( i3 n　　他翻翻皮夾，苦笑著說：「錢應該夠付賬了，那帶頭的小子真不好弄，注意
力太集中，眼神沒有分散過，到手的都是小角色身上的零碎東西。」

　　馬叔搶過紙片打開一看，就不作聲收入胸前口袋，然後黑著臉說：「今晚回
公司加班，所有人都回去。」

※※※※※※※※※※※※※※※※※※※※※※※※※※※※※※※※※※※
　
（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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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f2 _, v% [$ j2 i' h　　『我們到底招誰惹誰了？』這是我腦海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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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幫派橫行的台北市，要吆喝幾十個毛頭小鬼帶刀帶鎗的圍事砸店或許
不難，但是要出動像今天這樣八個身手都不錯，有組織，有紀律的健壯男人，只
# x7 y8 h: j% F8 [為了向我們挑釁，我還想不出有誰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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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K: n$ i3 D* P　　走回公司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六個人前後靠得很近，我身旁的茵茵一路緊
鎖眉頭，彷彿有什麼疑惑的事埋在心底，而我竟然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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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氣憤地看了她一眼，茵茵還給我個歉意的微笑，還破天荒地主動挽著我的
+ Q" F4 j  S" |; |( R) z手臂，把溫暖的小手握進我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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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她手中傳來的輕微顫抖，說明了她情緒仍然很激動，我轉頭端詳她姣好的
8 a5 y; r; T& x  u. ?4 I側面，她的眼中表現出堅定一往無前的決心，嘴角卻還給我個苦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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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阿香埋首疾走，馬叔又戴上那怪模樣毛線帽，我忽然覺得身邊每個人
( {  f5 X4 s' t% S0 `: n3 j都隱藏了一些秘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發生在最近幾天。

' G" @$ _3 B& V, }# A) p　　首先馬叔那個被花瓶打破頭的故事就破綻百出，我知道他最近手上根本沒有
# l# U. v7 A: m" T這類案件，只是常常與老總關在辦公室密談，老總住院後，他老兄就成天看不到
人影。

　　以馬叔的身手，想要在背後襲擊他著實很難，初進公司時我們試過幾招，馬
/ ~" h% N* v% x$ x' D- x9 M0 E' q叔應該是少林南派的分支，一手猴拳打得尤其靈動變幻，一般的人在交手間恐怕
連他衣衫角都摸不著。

　　吳哥和茵茵顯然多少知道一些內情，或者還有參與這件事，老總的胃病也來
得太過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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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讓人起疑心的是阿香，這個看似整天只懂得玩樂的女孩，今天的行為根本
* v3 ?  i: w$ r* ?是存心製造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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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4 P' F$ G6 D8 L& ]6 V　　我一面挽著茵茵走向公司，一面試圖思索出這其中錯綜複雜的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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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商業大樓林立的仁愛路，佔據半條街區的金星企業大樓就聳立在眼前，
$ J: e3 W4 _! B8 D8 q3 K6 i$ V' }多數樓層還亮著燈光，各個不同領域的專業人士，仍然在裡面進行影響台灣經濟
的商業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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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P! W$ W3 i; V7 c
7 y# ^& b% G$ K　　回到金星徵信社狹小的會議室中，我們五個人依各自習慣位置就座，馬叔揉
搓著臉，沉默一段時間後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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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與我受一位老朋友請託，調查一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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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A1 C3 C& b; {! v7 O　　我正要出聲抗議，馬叔苦笑著對我搖搖手，吳哥和茵茵也安靜地不說話，我
只有閉嘴生著悶氣∼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2 G% l6 g/ l" Q- r: _6 [6 a
　　「委託的人及案件內容，都沒有必要對你們說。」馬叔的拳背在桌面輕輕敲
打，似乎在斟酌要如何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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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嗯…勢力很大，我相信現在對方已經不止想要對付我們兩個公司老
人，還打算用…嗯…一些手段，讓我們徵信社結束。」

: H3 K$ I1 z. o2 g) C　　馬叔支支吾吾說到這裡，我們其他四個人都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
點∼如果把我們都分別打傷，或設計出事被警察關起來什麼的，那麼徵信社也只
( x+ z1 D4 h+ |3 E3 Z8 v$ Q+ @有關門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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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各位提高警覺，但是不要直接參與這個案件，我會透過管道，讓對
6 _, U) Y  z/ f8 E5 v方知道只有我們兩個老人經手這件事。」
9 l/ F3 y: z1 ~, y; Q8 u+ q
' H$ {3 T% W0 J% K* D　　「馬叔，我們不是一向有麻煩大家一起扛嗎？」我再也忍耐不住，何況今天
我也出手淌進這混水。
" O! |0 D& m$ }, z+ T
　　吳哥也不說話，只是把皮夾、名片夾、手機，一股腦放在桌上，然後雙手一
2 e, \3 \2 z7 S抱，姿態中很明顯支持我的意見。
$ D) o+ V3 b6 i" {* o& k
2 ?2 G; p( M& \# Z　　「對方也不會想把事情鬧大。」馬叔仍然慢條斯理地說，我還要爭辯時，茵
/ Y: _9 Q4 O: i- [7 A6 x茵伸手在桌下捏住我的手。
1 p: J. N7 O( `3 G6 i* i. W3 h! Q# s
2 ~/ h' `7 Y) e0 [8 x　　「暫時就是這樣，其他的等老何出院後他會處理。」

; j  Y5 e$ s- ~' k8 v　　馬叔很為難地搔搔頭，看了小劉一眼後，從口袋中拿出那二張紙片，攤開放
$ R; _- {/ d+ J) g在桌面說：「只有這件事，我們要在老何出院前解決。」
# C9 k9 `- e% z2 d8 o
  _; J8 z! n3 p　　我擠過去瞄一眼後，心裡一震，字跡很熟悉，二張常用的留言便條紙。
1 S) x8 A9 C$ g+ D
　　一張寫著『上午吳會去大安路＊巷＊號＊樓換竊聽器』
* P" |2 s1 \3 d3 l$ ^
　　另一張是『馬回來　晚上要聚餐』

; c% \+ a2 f% E3 r7 e6 D, V' B; v　　都是我們徵信社今天的行蹤，而且字條後都有留言時間，顯然在這棟大樓或
這層樓面就有人接應，根據我們的行動做出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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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7 d# p9 x+ `7 H2 r8 p　　吳哥苦笑著搖頭說：「看來今天上午栽得不冤枉。」

　　小劉癱軟在椅子上，嘴裡面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茵茵最為鎮靜，她把二張紙條收起來說：「我來處理，也許不像我們想像那
* j5 o$ m, ]" @) Z- ?5 B. h, ?麼嚴重，早發現問題總是好的。」

　　在茵茵即將踏出會議室門時，小劉像大夢初醒般跳起來說：「我也去，我來
問個明白。」

　　馬叔與我各自點起一支煙，吳哥來回踱步，又向打開的會議室門外張望，直
' I( f+ L  ]& o+ G( |4 r8 Q到確定因為茵茵把他們都帶進何總辦公室，而無法聽見任何聲音時，纔嘆了一口
  k0 c* y6 o; A/ d. ^' \/ ^氣，悶悶地坐下來，也點起一支煙。

　　三個人都不想說話，也懶得翻弄桌上那一堆”戰利品”，最後還是我最沉不
6 ^) T" x# U, o8 L, ]; ~住氣。

　　「你頭上的傷到底是誰打的？」我吐出一口煙圈，閒閒的問。

　　「木棍敲的，三個人，在我家巷口，天太黑，不知道是誰。」只有我們三人
% y6 J: g: {3 a+ |( g" `5 |在場，馬叔就很簡潔的老實說了。

　　我把煙摁熄，仗著馬叔教過我幾套功夫，與我算是半個師徒情份，老實不客
氣地問：「到底對方是什麼來路？能夠買通我們的人，能夠隨時派出打手，能夠
, k# F$ n8 R1 i- A# u在金星企業大樓裡面安排人傳遞消息，你到現在還不想說出來？」

/ {3 P$ F; {1 D& h　　馬叔凝視我好半晌後，轉頭望向窗外，緩緩地說：「這是朋友委託的私事，
" c3 p0 }1 r& }, }我始終認為沒有必要把你們都拖下水，讓老何決定好嗎？他就要出院了。」

8 R& h( ]* Z' R4 D　　氣氛變得很僵，吳哥輕咳一聲後，站起來說：「我晚上還有約，沒別的事我
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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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r# v* V4 _3 n- Z' M9 v1 T　　會議室外傳來開門聲，低語聲，翻動抽屜的聲音，我和馬叔都坐著沒動。

　　一段時間後，茵茵一個人疲憊地走進來，坐在我對面說：「我請小劉送她回
家，吳哥會跟著照顧，應該不會有問題。」
/ B: z! t- T8 x+ X8 x
　　茵茵退後把窗戶打開，讓清新的空氣流入，等到馬叔放下手中那支煙後，她
纔繼續說：「是隔壁保全公司的人給了她好處，詳細的情形明天我會想辦法弄明
白。」

+ f! s$ m) V1 S: ~- U% D　　她指著桌上那一堆”戰利品”說：「手機明早讓小劉查，其他名片、信用卡
都由我來查。」

　　我也猜想到保全公司有人涉入這事件，可是經過茵茵口中證實，仍然引起我
心頭震撼。相信在明天清查通話記錄，往來情形，還有保全公司人事檔案後，會
! \( Y* B5 C+ G有更詳細的瞭解。

) Q( j! ^! o/ j　　茵茵遲疑一下後說：「我想要阿香明天就回南部老家避一段時間，公司發她
* A1 w$ z7 R9 G  a$ D兩個月薪水，當做資遣辦理，等事情平息後再說，馬叔你覺得怎麼樣？」

　　我心裡為茵茵喝一聲采，果然我說了半天馬叔都不為所動，換成茵茵一出手
8 ^3 e+ N# J1 a6 T就把馬叔逼進死角。

　　如果要資遣阿香，這就不再是私事。本來茵茵是經理，這種事不須要問馬叔
的意見，既然問了，就由不得馬叔不表態。

, a7 Q  t* }* n3 o　　馬叔沉吟了一會兒，自己也笑了起來，意有所指的說：「我總是鬥不過你們
: j* i6 M% ^0 |. j這一對，隨你們意思辦吧！鐵揚，你明天上午去醫院看老何，問他什麼時候出院
回來上班。」
* g% p  j5 l9 m0 Q; M' G& |9 y
　　茵茵居然也會臉紅，她橫了我一眼後，柔聲說：「我們那裡敢在馬叔面前做
6 @6 F3 b4 s9 }' l% o! j1 d( e& Z怪，還不都是靠你帶我們做事。」
: d+ {" |  q# R2 m! s8 z* }
　　在馬叔「呵呵」笑聲中，我的心甜蜜地融化在茵茵的笑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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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星徵信社最近的運氣糟透了，我的美女運勢卻在今天下午起開始轉好。
; w8 J+ y3 \. F' N0 U! F　　
- V! V. X8 G% d/ d" ~　　突然間一個古怪的念頭泛起，如果秋雅洗盡臉上化妝品，摘下所有飾物，笑
起來會不會更加甜美？會比茵茵更讓我心動？

＝＝＝＝＝＝＝＝＝＝＝＝＝＝＝＝＝＝＝＝＝＝＝＝＝＝＝＝＝＝＝＝＝＝＝

4 n0 F% J5 r9 Y. A6 b) a+ O5 t第三章　敵人和戰友
' u% d, A5 y! P7 J
) B, i* M) T6 i6 p' t( l: _（１）

　　清晨五點半鐘，一如過去十幾年來的每天早上，我準時醒過來。

　　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居然是秋雅那白玉般的身體和媚惑的面容，接著纔是
茵茵的溫柔笑靨。
5 F$ \. p- i# G- @
　　於是我又多在床上躺了五分鐘，心裡盤算著今天將要進行的工作，直到直挺
的肉棒漸漸軟垂後，我起身梳洗。

　　昨晚突然下了一場雨，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決定由馬叔開車送茵茵回家，在
3 Z$ v- ?7 ?1 o+ ^# }茵茵對我揮手再見的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把二年工作積蓄用來當頭期款買一
7 O: I7 F  p. i% S- k輛車。
7 b6 u7 k$ d( X) k6 `: ?
　　公司有二輛工作車，分別由馬叔和吳哥開著上下班，即使能夠讓我來開，由
於車上都放著些器材、工具的，實在也不適合用來交女朋友。

　　『茵茵將會成為我的女人！』，我在走上天台前再次對自己宣示。

　　我獨自租屋在台北市近郊的五樓公寓，頂樓空曠的天台，就是我清晨固定做
( a$ v& ~) |5 K+ J" Y功課的最佳場所。

　　在清冷空氣中，我先緩慢伸展手腳，讓氣血流通，呼吸平順，覺得手足臉面
都有股溫熱之氣時，我開始依照幾個固定功架，配合深長的吐納活動身體。先深
深吸一口氣，然後藉肢體移動間緩緩吐出，吸吐時都注意不要放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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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人看來，我只是在進行平常的柔軟體操。
+ P! Z' w! Y0 M
　　半小時後，我快步下樓進行每日例行晨跑，我選擇偏僻沒有人往來的道路，
1 w$ `) b% a* U' Q3 r& J, f3 A! ?4 |同時每一步都儘量抬高腿部，鍛鍊身體肌肉的爆發力。

& ~- ^  F; f+ U　　七時正，我回到家中淋浴，換好衣服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拿起電話撥
# A; C& [& E& d$ m) C通秋雅的手機號碼。

　　很意外，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話筒中還隱約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和車子
, C6 K- O( j$ q6 H行駛時背景吵雜聲。
/ P0 R2 r( ^* D) a* L
　　「是鐵揚呀，這麼早？還好我今天早起到機場接我表妹，有什麼事？」秋雅
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2 I- _" n7 ]0 i　　其實秋雅不在家更好，我可以心無旁騖的工作，我不確定自己能夠抵抗她的
誘惑力。

9 g( z8 J; {6 y+ x# Q$ F" @　　我簡單說明我想要做的事，秋雅表示同意，並且說會打電話交待家裡的女傭
和門衛。
) }, N. Z% q& T- n- _; ~
# W' U2 E( A  m9 \  }
. n: M3 o% Q8 R　　到達尊榮大廈後，我揹著器材，這一次依足規矩，在門衛那裡登記了姓名、
5 Z* K; u0 I$ @: V7 V3 Z: ^, Y進入時間、拜訪原因。

　　根據資料，王先生應該在明天下午回台灣，但是也可能會因為婚外情被秋雅
! i" `9 K1 G4 h" ^3 W# B發現而更改提早行程，所以我必須在今天上午以前把工作完成。
" o. \, a- g( g2 W( l6 }+ D
/ m+ u! K6 ?4 c* D- S. s- F( G$ h　　我在女傭的監督下，先從我停留過的地方搜索起，利用偵測器和靈敏的眼睛
，注意天花板、壁飾、燈具、有沒有露出的金屬線，透光的玻璃，傢俱的縫隙，
音響器材，家電用品內多餘的外接儀器。
- y5 m5 x, Y" O3 g
1 e. h" r- Y" `+ D" N' }: c　　近日來連串意外事件使我不敢對任何事情疏忽，吳哥昨天一句無心的話再度
5 V6 g+ z5 L6 p  C0 N) O" c2 B提醒了我。

; y7 I1 u* o. r; i. e　　王先生自己就是電子業巨擘，對電子設備有相當的認識，在自己出門偷吃的
$ @* I. T# n- t, n. ?3 {  S同時，非常有可能預做防範地在家中安裝一些監聽器材。

2 A! f: }/ G! g0 s5 g% q; y5 H　　二個小時後，我向一頭霧水的女傭道謝，心情愉快地走出尊榮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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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僻靜的人行道邊打電話給秋雅。
2 Y, V+ p6 ]6 R# R7 H' u; ]1 g8 b
　　「如果妳這幾天交了其他男朋友的話，妳最好趕快回來一趟。」我開門見山
地先嚇她一下，同時得意地為自己點起一支煙。

$ P0 z( |& m6 |" Q2 M　　「見你個大頭鬼！這幾年…我除了…你這個死人，有什麼話快說。」電話裡
* c5 H! S3 Z, j5 U# y2 R秋雅的聲音很小，應該是因為有人在旁邊。
% C  l3 k. u3 M+ C# i7 l
9 q- |$ M) n4 q+ q3 \# N4 x　　「三線電話都通到書房的交換總機，控制箱內有個記錄器，會記載所有打出
打入的電話號碼，另外有個錄音機錄下所有通話內容。」我詳細說明位置及取出
& O( u( V$ m) U! }1 f錄音帶的方法。

　　電話那一端的秋雅安靜的聽著，最後罵出一句：「死奸詐鬼…」
5 M0 z1 s. g# d. T0 {% _8 I! s% d
  z' a8 a# x6 j- t4 h/ k  I. g　　我忍不住笑起來，夫妻之間爾虞我詐的事情看多了，其實我心裡同情王先生
5 @$ `% @/ N: s+ C: _4 n的成份還多一些，只可惜他沒有及早雇用我們。

7 Z$ b8 ?3 l- b- G, F1 _. [- B　　我笑著繼續說：「視聽室很安全，只有主臥室床下裝了聲音啟動的錄音機，
床頭櫃左上角有個暗櫃，裡面存放了幾十卷錄音帶，應該是你們在臥室時錄下來
的。」
- M. y$ k/ K+ R) w
　　我心裡偷笑，腦子裡回想昨天秋雅在我懷中發出的呢喃聲，左手捏著口袋中
3 Z* i7 V$ y: ^) C1 b) {; R+ E偷出的其中一卷，這位王先生一定有聽床戲的癖好，連自己老婆的叫床聲都視若
& f$ O0 `* d4 P5 c1 B珍寶收藏起來，還記錄了時間編號。

' q0 d3 Y" z: v) [& N: L! G, h0 T　　「如果這二天有人在妳床上發出不該有的聲音，麻煩妳趕快回來洗掉。」

　　「許鐵揚，你等著，我一定會跟你算清楚這本賬。」

. X" ^: l, j* O　　不去理會秋雅咬牙切齒恨恨的罵聲，我心神舒暢地關上話機。

　　這次行動不但解除我心中職業性的憂慮∼我昨晚真的夢到自己被偷錄後，燒
成光碟片，『女歌星與小白臉∼偷情性愛全部過程』一片一百，在夜市販賣。

　　而且還讓我大大出了一口不平之氣，對昨天下午我仍然有自尊受傷的感覺，
好像成為名女人發洩悲淒，尋求一夜情的對象。現在除非秋雅回頭找上我，而且
向我臣服，否則我不會再去招惹那種生活在雲端的女人。

! ^2 y; X' t- I  G% z　　附帶的收穫是我瞭解全台灣最先進的住宅保安系統，如果現在要我潛入尊榮
大廈某一戶住宅，我至少有六成把握。

; R# F) Q) X& _* b4 U& ?※※※※※※※※※※※※※※※※※※※※※※※※※※※※※※※※※※※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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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K& o; l& z% B$ L4 ?, E$ @　　宏恩醫院也算是台北市的貴族型醫院，即使近三年有了”全民健保”制度，
/ t9 v& u" X# ]. F8 k! U每天單人病房的住院費用仍然是一筆可觀的數字，老總已經在九樓腸胃科病房住
了十三天。

　　上午十點到十二點是探病時間，病房內老總不在，路過的護士小姐看到我手
1 ?# |. R& \& h% z1 _7 N+ `* n" G中那籃水果，笑著告訴我：「散步去了，先等一下吧。」
/ }( Z' k% N" K6 x
% o- g" w" B8 j  f8 Q( S9 S　　放下水果，依著病房門向外張望，沒多久就見到老總和一個女人，從灑滿陽
3 r( B& M9 g% o光的白色長廊那頭慢慢走回來。
  X2 G/ t) _; |
* R7 X' {9 b  z8 n4 Q' t　　何老總的氣色明顯好多了，看來馬叔說他這幾天要回來上班即將成為事實，
, B3 Q- q, L( P$ Q$ b* J8 J而他身旁那個女人，猛一眼看去我以為她是秋雅，再仔細認明白後，發現她至少
比秋雅年輕七、八歲。
% h' `* k# J+ J
　　這是個圍繞著天井的Ｌ型長廊，白色花格窗外的天井平台裝飾成個小花園，
1 y: F, n. J5 u9 p種了些綠樹和生著紅黃花朵的植物，外面的冬陽透過長窗暖烘烘地照入。

　　那女孩就在這一片金色光影中款款的走過來。

　　是那種美得晶瑩剔透的女人，應該還是學生，或者大學剛畢業，穿著帥氣的
% A' _& v8 P4 S6 |短靴，灰藍色牛仔褲，紅色長皮衣內是一件最近流行露出一截雪白肚皮的短衫，
$ N, i  W7 V6 y+ f; `$ y身段比何老總還要高，偏分的頭髮就飄逸地散在肩頭，陽光灑落在她靈動的身子
上，使她像是林間走出的仙子。

　　整個白色長廊，因為她的出現而添上一片明亮夢幻的耀眼光芒。

/ Q) \: p1 j$ D* G　　他們神色凝重地正在談論一些事，即使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憂色，仍然掩不住
8 L; e; y  B" @& d  l* H. q3 g那份青春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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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他們走近，那女孩的面容愈加令我看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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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9 C4 O6 m7 l- U5 ~- p7 g( K　　她的額頭很高，眉眼間有種哀怨神情，讓人由不得要心生憐惜，鼻子高挺，
嘴角俏皮地上揚，整個人就像是一幅西洋油彩畫，線條與色彩都是那麼生動。
2 j2 n' z! s3 E+ M& ~
/ E, S( A! g+ {# ?* h5 n　　即使秋雅再年輕十歲，芳華最盛的時候也不過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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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談得很專心，聲音放得很低，直到老總走近病房，轉頭時才看到我。

　　「鐵揚，你再不來，我就要出院了。」何老總哈哈笑著。

　　在聽到我的名字時，那女孩明顯地一愣，打量我幾眼後，嘴角微微泛出一點
- {, h) k) ?3 j* B: v- ^: W笑意，轉頭對何老總說：「何叔，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向我打招呼，就甩著一頭長髮離去。
7 y* d: X  Y, ^  _
　　何老總與我目送她隨著人群進入電梯，人群中一個灰色身影有點眼熟，一晃
眼就沒入電梯中

　　「啊！」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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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我仍然在模糊的記憶中搜尋：「可能最近太緊張了。」

( r: |* `+ u- _　　我轉身扶老總進入病房時，還是忍不住問：「剛才那女孩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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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總似乎不願意多談，只是淡淡地說：「一個老朋友的女兒。」
6 ?$ G3 K2 B: U. F, {
% [# U6 n7 _1 o: h" c4 ?0 Y2 c/ S4 U　　他掙脫我的手，突然有些怒意的說：「不要扶我，我還沒有病到動不了，快
  _  ^; J! a; m7 {7 ~: [) {0 d坐下來，告訴我這幾天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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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7 t: `/ T2 ]6 M4 W1 H　　在我鉅細彌遺地說完最近幾天的大小事件後，何老總的臉沉了下來，他習慣
: B) N1 }, ~, g! _4 J! T4 v性的用拳背敲擊掌心，陷入冗長的思考中。
5 T, O' S: y9 z& J' x8 [
1 n0 H! H: S# Y7 B8 |7 `0 i　　一段時間後，他喃喃自語：「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 Q: ?8 d! \' E! f! b* B/ _+ D　　他眼中忽然恢復了神采，握住我手臂，急切地發出一連串詢問。

　　「你和小劉有沒有被跟蹤的感覺？」
' G, O0 I# u, e5 B
( g$ G  P1 y( f　　「應該沒有。」
0 u  F/ T2 H; W: k. ]
, S' F7 _# Q8 G# i" P　　「回去查清楚阿香報出去那些事情，你負責的案子進行得怎麼樣？」
9 k" I$ h9 }3 [( ^; H
3 W% x; o2 U! p* H5 G0 G5 M　　「昨天已經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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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還有誰知道季如雲是雇主？」

8 j' c3 O" L) A9 O7 r7 J) Q5 g+ l　　「昨天以前本來只有小劉知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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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總仰頭看著天花板，嘴巴無聲的動著，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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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公司有沒有捉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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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頭，我們有時候也會心血來潮偵測公司內部，但是從來也沒有人會在關
; i8 `7 Q: V, ~5 K% I) i老爺面前耍大刀，因此不曾發現竊聽器、監視器什麼的，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捉
蟑螂了。

7 t, ]( [6 D4 ^% w3 N9 r0 ^　　「回去就做一次，門鎖呢？阿香不是也有把鑰匙，也懂得怎麼開？叫老吳重
0 |. j% W. ^$ u& M9 e新設計。」

6 ]" D6 G9 P9 e, U; ?　　我們徵信社的門鎖是由吳哥這開鎖大師改裝設計，還連結上自己加裝的保全
設備，照理說外人除了暴力破壞以外，絕對無法進入，連鑰匙都有巧妙在其中，
想要去一般鑰匙店配出相同鑰匙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何老總既然認為有必要，
當然我會照辦。
! `4 t" x* ^$ b6 e  W
　　何老總思索一下又說：「回去把你們經手案件裡留下的備份資料都找出來毀
掉，不要流出去害了客戶，我的辦公室不必找，我自己清過了。」
3 O. j' J5 D. |2 v  a' t! H5 I# E
* R( `' M# L+ L; r, a- f# r　　這代表精心錄製的精彩資料全部要銷毀，我的心裡暗中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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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9 `1 O+ ]/ r9 T" r! c3 A　　「今天是星期五，我明天出院，下星期一上班，通知大家這二天不要接任何
5 E9 ^$ S2 }- h/ x$ t+ w新案件，等我上班後會讓你們知道一切。」

  I7 `  t& R2 I3 l　　我一直想問的一句『到底我們惹了什麼人？』就又吞回肚子裡，不過看到老
1 ^3 }" T) R" v  b* _總一付要大幹一番的樣子，我也被感染得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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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悶著頭挨打的滋味不好受，該是反擊的時候了。
, b) |+ {: P- c% V$ ^
" S% f$ X% B& U' W. b　　「要茵茵下班後過來一趟，把調查結果告訴我。」何老總壓低聲音，臉上帶
% x! C# \7 {- s著歉意的苦笑說：「這幾天要大家沒事別出門，小心點。」
1 G  \' c) `" V* @# c1 n
　　在何老總送我出門時，我順便瞥一眼病床前掛著的病歷資料，模糊的潦草英
$ z  ]! T& {4 x9 u, s9 ~, C9 `* P文寫著『ｐｏｉｓｏｎｉｎｇ（ａｒｓｅｎｉｃ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砷化
合物中毒。

  A; D+ d. l# D1 a% e$ U※※※※※※※※※※※※※※※※※※※※※※※※※※※※※※※※※※※

: C6 U: i* P" a3 e2 N# N' w' V（３）
1 _4 k3 i0 u# n/ P- M
　　回到公司轉達何老總的指示後，我獨自坐在一旁，心緒久久不能平定。
, d$ {# U6 u8 k: b+ u3 `6 h8 q
　　事情竟然已經到了買兇下毒的程度，難怪馬叔一直不願意把我們牽扯進來，
何老總手中一定握有相當重要的資料，於是對方不擇手段地想要阻止他繼續偵查
, |4 a+ k9 n+ K! ^# w7 b下去，連帶想要讓我們徵信社也關門。

　　聽何老總的口氣，很明顯這份資料並沒有放在公司，清理蟑螂的行動只是為
了保障客戶隱私。

* Q; ?0 j, \6 _2 ]9 k　　小劉看來並沒有受昨晚阿香被揭穿是內間的事件影響，或許現代男女之間的
8 ?  d7 q/ [, G: @+ @; ~情愛就是如此，肉慾的成份比情感來得多，現在他只關心他的精品珍藏，忙著把
片段偷拍燒錄在同一片光碟，看來要帶回家保存。
; y4 p- V% R2 \' Y: [, \
" S2 o' C! e- g" X% o2 y* ?1 c　　終於我也拋開疑慮，開始清理自己的案件，要來的就讓它來吧！

, |4 C: L5 r! E　　我把客戶資料歸檔，案件內容全部銷毀，這裡面有許多回憶，同事們各顯所
* e. w& `/ P& D! V6 J; ~長，相互支援的驚險畫面，就隨著過往檔案一件件浮現在眼前，多少被認為不可
/ S9 L2 [1 H+ F6 R( H. b能完成的任務，在我們手中合作無間地做到了。
% X) b: `( a2 [4 j. w
5 `. z$ B0 d* b2 f! ?! x5 V　　我們是台灣業界最傑出的團隊，沒有人能夠摧毀我們。
3 o$ S$ G9 j% a6 H4 o( m
. ?* r) W/ S# z　　經過二小時的整理後，小劉開始捉蟑螂，吳哥忙著在門窗上加裝只有他自己
3 @* e+ j/ Z1 a9 q3 x& U知道的保全設備，我心裡只希望他不要把門鎖弄得太複雜。
' ~3 t. H! v. b  t9 M! l- ?# \
　　茵茵手中拿著幾張打滿文字的紙，跚跚走到馬叔與我桌子之間。

! |9 i( d6 `9 W; K0 o　　「昨天吳哥弄回來的資料很有用，至少我們知道了對方大約的來路。」
7 p- \! Y3 z) S" b% e
+ T$ ]& m1 Q: E5 P# ~　　我的精神一振，吳哥也放下手中工作靠過來，想要聽個明白。

5 w( }! g, K( r3 n! T　　「還是我們女諸葛厲害！幾下子就弄清楚誰在暗算我們。」吳哥說著白了馬
+ p  h- y. N/ ]$ {叔一眼，顯然是對馬叔昨晚欲言又止的態度表示不滿。

) ?# m% d6 k6 ^5 b9 t! \　　馬叔也不解釋，聳聳肩說：「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茵茵妳就說吧。」

　　小劉忽然在工作的角落伸出手阻止，他微紅著臉說：「等我一下，只要兩分
9 o6 t+ S& ?5 o3 {1 i! u鐘。」

+ e; ~8 r) E* j6 K　　在大家注視中，他彎腰在牆沿拿出一個小老鼠，手指撥弄一下，走到我們之
' _. }  F( l! ~( B3 Y4 }: e; r: B間說：「現在沒事了。」

1 Q3 K  l$ D1 B6 `! d7 r# I　　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原來阿香還留下這麼一手。

3 U, {  Z4 i  n/ [　　小劉的臉上紅成一片，訕訕地說：「還是我自己前天改裝的，應該是昨天下
午被裝設，訊號在大樓裡可以傳送五十公尺。」他指指隔壁保全公司：「接收的
& p/ y" N0 R% C% P0 ^地點應該是隔壁公司，或者十樓、八樓，再隔一層收訊就不清楚了。」

　　這種小型竊聽器的傳送功率有限，鋼骨水泥大樓能夠阻擋大部份電波，所以
可以確定接收的人就在九樓上下二個樓層內。

　　吳哥抓著頭皮說：「樓上是建設公司，人員出入頻繁，樓下的期貨公司倒是
有可能，隔成一間間小辦公室，每個人都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整天人關在屋裡
做什麼。」
$ ?, J6 J- e  L1 B) P, C6 k
5 A6 e& t# R6 g) q" K5 v4 S; R8 o　　茵茵揚著手中紙張笑說：「不用猜了，是隔壁保全公司。」
" T5 [2 V" q* n! J! E. h
　　「昨晚的人確定有部份來自保全公司，已經證實身份的有馮海、林明亮二個
人，都是最近從香港金星酒店那裡保安部調回台北，從信用卡消費記錄和名片看
' y, s9 k( K. ^: K來，其中馮海有黑道背景。」

+ N: ~6 K& E# R* `　　她把影印的二人照片都讓我們看過，馮海是昨晚右邊的拳手，林明亮是那個
魯莽的高個子。

0 J% |' {% o3 N% U　　「他們上班的地點在後面巷子裡的保全公司勤務中心，所以不用擔心被我們
1 y7 s8 ^% |0 e! \, J5 n6 n2 O認出，我判斷他們的行動得到公司高層同意，所以即使被我們認出來，也拿他們
沒辦法。」
3 a& d+ t& J$ n; W! I: c' s
　　她翻閱另一張紙：「小劉列給我手機中所有的通話時間、號碼，其中有幾通
) M+ C$ [. Z9 \2 h號碼來自十五樓。」

4 G7 g, N' |; O& i/ P　　茵茵指指樓上，十五樓是金星企業集團的事業總管理處，空氣在一瞬間凝結
起來。

7 C5 Q: O( ~$ Z5 `% n$ Y　　小劉張口結舌的說：「妳是說對付我們的是自己同公司的人？……何老總一
直在偵察我們自己母公司？」

　　過去我們也曾接受自己關係企業委託的商業案件，但從沒有想到過要偵察自
  G6 I% U! ?; f+ {/ W" x己母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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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眼光掃視過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馬叔臉上：「我想馬叔會給我們一
個答案，我早就知道一些，因為老總的資料還是有部份要由我來完成嘛。」

　　茵茵掩著嘴嬌俏的笑了起來，一時讓屋內的男人們都看得愣住了。
2 U, d5 a$ f7 D
  v  {7 ^/ d. V) q. e　　好一陣子後，馬叔乾咳一聲後說：「呃……老何與我…有絕對正當的理由這
麼做…我們開的是徵信社，有客戶委託，我們就要追查下去，你們可以自由選擇
參加或退出這件事。」

0 x! o$ n' Q% D: p3 @- w　　我猜想到一些端倪，一直以來公司傳言，何老總與馬叔跟總部上層某人有特
. C3 s9 h7 L* o" G殊交情，因此才會讓我們這不賺錢的事業留在企業集團內，因此何老總的偵察行
0 B& E; [8 K% Y+ C# _+ b動可能牽涉集團中高層間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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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W; I. S* m% n　　吳哥攤攤手，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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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從驚愕中回復過來，苦笑說：「反正我整天捉姦也煩了∼根本拿我的設
8 t" Z7 M* N7 O, n備大材小用，換個商業案件也很新鮮，我參加。」
4 y( I) u+ i7 ~+ i0 a0 G# H9 s1 m
5 ]; G8 f- F7 O9 X! }/ [' Z6 v　　我斜睨著茵茵，逗趣地說：「你們都參加了，我還有什麼選擇？茵茵參加我
就參加。」

　　茵茵紅著臉啐我一聲，大家都笑了，幾天以來的陰霾被笑容化解，我們又回
復成過去那個不懼怕任何困難的戰鬥團隊。

! V# J2 X0 a1 F　　「什麼好事笑得那麼高興？我也參加。」

　　在眾人驚慌失措間，一陣香風襲來，身後秋雅不知在何時進入到公司。

  @0 G  n9 h- N9 M0 ]+ ?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襯衫，配上剪裁合身的長褲，領口下鬆鬆打開二個釦子，
0 N5 B# z, A" Z/ A; j# ^4 C露出誘人的大半乳峰，就在乳峰間斜掛著剛摘下來的墨鏡，手中挽著件長外衣，
風情萬種地走近我們身邊。

5 q: G/ i% L; ?) u4 z( y, U2 f　　「季如雲……」

　　小劉是一付驚嚇過度的樣子，名歌星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我真怕他會做出要
& C& w  c  J. d8 c* o0 {求簽名的這一類蠢事。

7 C4 Y: N  \9 d( l% r8 f　　「你好。」秋雅落落大方地向小劉微笑招呼。
( C/ q. o. U. L1 N* Z- _0 ~0 t
　　還沒等他魂魄歸竅，又轉向其他人說：「馬叔您好！好些年沒見，各位好！
各位叫我秋雅就行了。」

　　馬叔冷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說：「不是結案了嗎？妳還來這幹什麼。」

　　秋雅好像忘記早上的不愉快，親暱的拍拍我肩膀回答：「多虧鐵揚幫忙，我
老公剛才同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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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量四周環境興奮地說：「我打算辦好離婚手續後就來這兒上班，我聽鐵
揚說得這行業好刺激，我從小就想要當偵探，讓我先來當小妹見習也行。」

　　吳哥抱住頭呻吟一聲，嘴裡苦笑說：「正好我們缺小妹。」
  J6 \. A5 b1 L6 b$ {
. K7 G6 m: e: p* V) ~　　我也大感頭痛，且不論我與秋雅昨天發生過那件事，在這徵信社存亡未卜的
時候，還加上秋雅來搗亂，我簡直無法想像這位養尊處優的美女萬一真的好奇地
想要來”玩一玩”，過一下”偵探”工作的癮，會製造出多少是非。

　　秋雅像是全無芥蒂笑著問我：「為什麼看到我都不說話？你今天早上在電話
7 ^7 f; d# i* E: H, |' D裡不是挺會說的嗎。」

　　背後隱隱覺得茵茵的眼光，像針芒般刺在我背上，我知道辛苦恢復與茵茵的
& Z) z0 A6 C+ p) T蜜月期關係又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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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沒好氣地說：「這小子正在煩惱，工作都快要保不住了。何老總星期一
4 g) v  p/ \2 j, \; N" P回公司來，上班的事妳自己找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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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g4 F  _, Z  q( d' B　　秋雅完全不在意馬叔的冷言冷語，笑得像個天真小女孩一樣，雀躍的說：「
. Q1 d' t" ^& P# w- m8 r好啊，我下星期一就來，何叔一定會同意，那我先回去了。」

9 ~1 T$ p- z- t- N( {　　又是一陣香風旋起，「拜拜！」她在門口還興奮的向我們揮手道別，屋內五
8 G  M; T4 |9 F$ n/ _& W個人之中，只有小劉熱情揮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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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 L5 ?" p9 s& O　　秋雅離開公司後，茵茵就沉著臉，不發一語地收食東西提前下班，說是要給
何老總報告進度，吳哥也要跟去，留給我們一人一付新鑰匙，解釋了開門的方法
後，二人就像一陣風般的出去了。

, y+ q) e) F; Y; G0 F　　馬叔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輕拍我肩膀說：「這種事馬叔也幫不了你，下星
& C0 ~1 k" z8 F; B' y- b期一……唉！看你怎麼擺平這兩個女人吧！」

　　我失聲問：「什麼？何老總真的會同意讓季美人來上班？別開玩笑了！」

　　馬叔把眼睛一瞪：「你憑什麼認為老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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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x: S2 d+ B9 v　　小劉在一旁喜得直搓手，眼中滿是憧憬，看來早已忘記阿香，他語無倫次地
說：「太好了！那就太好了！是季如雲唉……是季如雲唉……」

& \" ^/ a# i) [, Y; z. T　　我的心猛然沉下去，整個身子就像掉入萬丈深淵般冰涼一片，一句話也說不
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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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O  B% m) n* b( x　　馬叔全不當回事般拉著我說：「明天星期六不上班，你還有二天休假時間，
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兩個女人中該對誰好一點，現在先研究今晚去教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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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I5 @& I- b/ E! z（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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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金星大樓後巷，保全公司勤務中心門口時，我猶豫地先觀察週遭環境。
* ^$ S3 {0 Q! Y; u  R! y  _* f; w
! ]) p) c1 r4 A+ e, {# c6 O# a　　除了行政職員要在九樓管理遍及亞洲各地的分部外，大部份台北市的外勤人
( [/ B4 @% [3 _$ d& o5 E員都在這裡上班。
8 }" \1 a  y* Q( m" p& S
. `; J% r& g: E　　三間店面寬的空間被打通成為車庫，七、八輛漆成藍白色的勤務車就停在這
: c) k% y5 l9 p8 q% }, H裡，後進大房間燈火通明，二樓只有值班室還亮著燈，一切都很正常。
. T5 _1 L$ h# F/ p* L' D
4 b, S4 P; r2 V4 s　　如果不是茵茵提出充分證據，我很難相信保全公司的人會與我們為敵，馬叔
+ J2 m& e9 E7 t' T& n過去一直是這裡客座武術教練，去年起由我接任。

　　一向以來，我與這裡的人維持良好關係，有幾個曾經稱呼馬叔師父的年輕朋
友，起初也喊我做師父，在我客氣推拒後，於是稱我鐵揚哥，較親近的喊師兄，
反正馬叔也算教過我幾手功夫，我也就隨他們稱呼。
0 c& v! Z2 Q+ x! ~
! }6 w" A2 }1 ~0 w% L　　武術社是少數外勤員工自行成立的社團，每週五晚上藉用康樂室練拳，幾十
- i! L8 |' b9 i% p3 C個保全人員中倒也是臥虎藏龍，還真有些個好手，跆拳、空手道、柔道…都有人
會幾下子，我並不是每次都參加練習，事實上大夥聚在這裡切磋、閒聊的時候居
8 p0 h' _  S. A$ Z多，我的一套”雙推手”就教了一年還沒教完。

　　今晚主要是為了要澄清一些馬叔與我的心中疑問。
" S8 H1 Q: r5 W
8 I$ R) y5 l8 g0 N　　照理說，保全公司的人上上下下即使不認識，也應該聽說過馬叔與我，如果
要對付我們，不會只派出八個人，其中只有二、三個稱得上好手。可是茵茵手中
4 q: A+ {# F) Z5 |0 k- q的證據又分明指向保全公司，在即將與敵手挑明了對幹之前，有必要先瞭解對方
# F: G- n+ `( e' t" {( d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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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樂室由窗外看出人影僮僮，卻不像平日那麼喧鬧。

　　走進門內，只見到一圈二、三十個人，鴉雀無聲的看著場中二個人交手，乒
乓球檯、桌、椅、沙發都已經被搬到一旁，空出大約七公尺見方的空地，二個人
拳來腳往打得正熱鬧。

　　人群中小吳眼尖看到了我，迅速擠到我身邊，用興奮的語氣低聲說：「師兄
: u4 L) e! S: i' J; w! H7 p來得剛好，已經真的打起來了。」

, Z) b$ s1 E+ _* t" v, c5 ^　　我只認識其中一個，小孫的腰力好，是柔道初段，又向馬叔學了一些日子的
# e- r8 R* v. }- l+ ?9 y/ c# ~拳，這時候正發揮下盤穩固的優勢，矮身跨步進逼，二手從容格擋，不時取側勢
9 n- ~+ b7 y" z/ e* ]  P8 a$ V出拳，看來已經佔了上風。

　　我指著與小孫動手的男子問：「那是誰？」
1 r9 C# x. k* ?7 h5 X6 }9 I" y
! {- H, Y8 i2 y5 o" i6 L　　那個男子身材中等，出招狠辣，臉上被打出幾記紅腫痕跡，仍然攻勢不懈，
近身時拳、膝、肘、腳都用上了，應該是打泰拳的底子。

　　小吳嘴一撇，恨恨的說：「誰知道？上個月新來的總經理招進來七、八個新
& _0 L5 {4 ?$ P! m: f人，又從香港調回來幾個，這幫人成天不做事，剛才由那個叫李剛的帶頭，進來
就要找人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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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眼順著小吳手指望去，正是昨晚帶頭的矮壯男人。

　　金星集團遍佈各地的工廠、公司、五星級酒店…，全部由自己的保全公司承
包保安工作，如果把各地的保全人員統合起來，將是一股很大的力量，更換總經
理想必也是集團高層刻意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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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5 a$ T$ P7 N6 F2 |5 O- v　　「平常大家同事都是嘻嘻哈哈動手玩玩，這小子出手打真的，已經打傷二個
) D" z3 A. D" Y2 |$ }8 Q同事，背後的李剛說話又難聽，小孫看不過去，就出手了，嘿！下一場如果他們
; g& u. f# B9 [/ l% n, {( U6 `還要打就換我上，師兄幫我罩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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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裡時，場中那練泰拳的的男子因為急於發揮近身搏擊的長處，反而
0 C5 _! s) J: X: M被小孫抓實衣領，一個後坐仰身背摔，加上兩足上送，重重拋了開去，跌在地上
一時爬不起來。

' p# {6 O! c" |3 u3 l* M( n　　小孫也知道剛才迫於情勢出手太重，轉身急忙就要去扶起那人，誰知道那人
一揮拳打在小孫臉上，打得小孫倒退二步，摸著流血的嘴角發愣。

! a* A: q, k) [　　一時間這邊十幾二十個人都鬨起來，群情激憤，剛才已經憋了一肚子氣，又
都是些好鬥的年輕人，幾個特別激動的就跳進場中叫罵，對面也站出來幾個，眼
看著就要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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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李剛大喝一聲：「幹什麼！」

! j) U* N  G# r, Z　　他矮壯的身體站出來別有一番威勢，銳利的眼神掃視一圈後說：「想打架？
也不打聽一下誰是誰！夠種的出來跟我單挑，幹你娘！想打架！你爸一通電話就
可以叫一卡車人來打扁你們這些豎喇。」

　　（註：豎喇，閩南語沒種、膽小的意思。）

$ \- Y  o; s' Y6 I" S; H　　一時間一群人都被他陰惻惻的態度和類似黑道威嚇的話語鎮住，身旁的小吳
身子一挺，就要出去，被我一把拉住。

　　李剛眼神一轉，見到人群背後的我，殺氣騰騰的眼光就凝定在我身上。

; O. ^- J6 t0 R" _+ N　　我緩步撥開身前的人走出來，人群中傳出紛紛議論聲，幾個站在場中的也退
: @: W1 r4 p. g: y+ V& F了回來，小孫走到我身邊說：「鐵揚哥，對不起！實在是因為他們欺人太甚。」

) `+ v( H( ?: T　　我輕拍小孫的肩頭，走入場中，苦笑著說：「這裡只是一些同事練拳玩笑的
6 n) V# F5 o/ t9 `5 q( g+ L地方，李剛兄何必帶一群人來發這麼大脾氣？昨天還有馮海、林明亮幾位怎麼沒
看到人？」

1 b9 R/ L1 t! c  @% H& K　　李剛對我叫出他的名字微微一愣，額頭上青筋暴現，雙手握得骨節「格格」
) {( L9 `( s: z2 G' e/ {8 A% a* J作響，看著我一字一吐的說：「又是你？來吧！」

2 U/ v; _- G* g- S* f& K+ U　　說著右腿前伸，左腿後弓，二手上舉如抱圓月，緩緩拉開馬步。

　　我仍然不急不徐地問：「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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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好說的！」李剛暴烈的回答，兩眼仍然凝定在我的肩頭，目光一瞬
  j6 T  H# q' Q2 D4 b  H% O也不瞬。

$ n: W3 V4 X  a- F. I- ?, z　　我的心中一凜，即使昨天已經知道李剛是武術高手，而且還必定練過氣功，
但是面對他時，那股濃烈的殺氣與戰意卻出乎我意料之外，我雖然不懼怕和任何
人交手，但從小到大還沒有過與人性命相搏的經驗。

$ u) M- o+ |. M: W+ |　　心情一慌亂，李剛已經欺步切入我身前，雙拳一陣疾風狂雨式的急攻，我在
措手不及間封架，胸部挨了一拳，後退二、三步後，一記”牽緣手”迴掌護身，
纔封住他這一波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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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6 p7 ?% m4 @　　李剛迅速後退至原地，仍然不轉眼的瞪著我，背後他帶來的人中傳出一陣喝
4 D3 Q( d& t, a4 d: P- `采叫好聲。
+ W3 }% _! C( T/ Y1 W9 K
: V1 D/ k5 s' t" V0 u2 l! P　　我撫著胸口，深呼吸幾下，心裡的鬥志昂然而生，今天如果不讓這李剛得到
1 W  l+ Z) X) C8 J" d教訓，以後還不知道會添加多少麻煩。

  }9 |+ A+ ?' ~: Z, [7 V- ?# }　　我試探性的肩頭一聳，李剛立刻後退半步，我的心中就有了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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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學習過內家功夫的人，對敵時以對方眼光為注視標的，心定神清，意動
- O2 O6 |: R* s0 T  z, d則身動。近代擊技名家有北派專心觀察對方手尖；西南各省專門注觀對手肩窩，
還有觀察胸膛起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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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Y3 X+ k, O9 a　　我的國術根底很雜，啟蒙於文醒之老師所授岳武穆公流傳下來的雙推手，長
5 i, g9 A# @% B. @7 e' a  x% D推手攻擊力道足，短推手最能防身。十四歲以後，又向台北的李玉丰老師學習腿
法，於是彈腿成為我最擅長的攻擊方式，只是一向很少使出來。

　　文醒之老師教導我最重要的心法，其中之一就是”察敵”。

　　習慣上我與人較技時，在不明白對手實力前會注觀對手眼神；如果對方擅長
0 R& e0 f3 o: I+ I2 u出拳，我會觀察胸膛，洞察對方出手力道虛實輕重；如果對方擅長用腿攻擊，那
$ I2 ~+ j% B# S4 z) x6 h麼則注觀對手肩窩，因為中外武術，凡起腿必抬肩，往往可由對方肩頭一動間，
判斷意圖，制人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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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剛的馬步功架紮實，揮拳力道雖重，但並沒有得到名家傳授，每一牶都配
: J' ?7 t# r  J# b9 |% ?& g' N合腰力扭身擊出，完全沒有留餘勁，是西洋拳的打法，下盤步法雖然靈活，但出
長拳時胸腋下空門大開，他觀注我的肩膀應該是怕我出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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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猶疑，雙手亮出分龍手，掌緣向外翻，掌心相應，立下子午樁，擺出
個攻擊頭面的架勢，大喝一聲，眼光一亮，全神貫注吸引住他眼神，肩頭不動，
% |* J6 \5 s; t% X/ y1 N: e: u) F5 B藉腳尖的力量平平滑移過去，這一步滑步身法是李玉丰老師獨家傳授，最能夠攻
0 ~+ j: V9 t" I& ~  U敵不備。

- O: H. o2 l. W& }　　將近他身前時，兩記挑手撥開他的匆促出拳，蹲下來切入他右側右拳不及的
角度，順勢虎尾腳踢在他腿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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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t5 C9 S: {/ D　　在他跌退一步，舉手護住頭面時，我已經旋身迴腿，左右各一記側踢，分別
8 I0 R$ m1 |- v$ r8 O0 J& z8 i6 r重踢在他脅下胸骨處。

1 M& G. q  D  t, ]& K# e5 d　　李剛就像一株樹般，直挺挺仰天倒在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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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5 G& X. j/ V! ^0 F1 ?/ n　　我心中暗自感謝文醒之老師在我幼年時期的教導，如果不是觀察出李剛的弱
點，伺機發動攻擊，那麼我與李剛的比鬥仍然是勝負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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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是出了多日來被暗算的一口悶氣。
, h8 \& c( m% Q- [+ Z) G
- H& [9 v3 s8 _6 K) B　　我轉身對目瞪口呆的那一群人，很客氣地說：「麻煩各位把他抬回去養傷，
. A& [' L* i* P6 F/ n7 a還有，拜託不要再在公司裡面興風作浪好嗎？」

　　李剛是位在現代社會中難得的好手，只可惜他遇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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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 M- }* M7 C第四章　真情與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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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清晨，我依固定的方式練功，十幾年來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

　　昨晚與李鋼的對戰給了我很大的啟示，許多過去沒有領悟，知其然而不知其
" ~  r' D$ I1 F6 i3 O( H/ e所以然的的武學道理在我心頭電光火石般閃過，原來過去幾位師父不經意間說出
) E: {: Y0 a- k3 G  [$ [的話，都是無數經驗的累積。

　　沒想到鬥志與經驗能夠在對戰時造成這麼大的差別，我過去只把練武切磋當
作是遊戲，僥倖由於我自小學武，又得過明師指點，一向沒有人傷得了我，直到
昨晚胸口中拳時，我纔警覺到自己也有受傷倒地的可能。

9 p" C, `! V& q  V　　一年多以來與保全公司同事的切磋研討，也給我很大的助益。小孫的柔道，
( @$ W; a0 B5 H1 A4 u/ J( M: q小吳的正宗八卦掌與詠春拳，軍中退休老林的跆拳道…等，都讓我增長不少見識
經驗，從而能夠在昨晚迅速做出判斷擊倒對手。

　　我有位在香港當電影武行的師兄張志明就曾經對我說過：「不能挨打，就不
3 [! g0 _) B/ Y要跟人打架。」，「打架時，經驗與拼命的狠勁決定勝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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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苦練的中國武術就只為了打架嗎？我心中泛起另一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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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從來就反對我練武，「又不能當成職業，找工作也沒有幫助，考學校也
不能加分，還不如用那些時間多背幾個英文單字。」

3 `5 N3 J- @( E$ ^7 ~# p　　中國傳統武術就淪落到這樣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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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老師在台中開餃子館，每天早上到台中公園教學生，九點以後就騎上破腳
' a$ n& x, L0 O/ i$ \5 M踏車上市場買菜，然後一整天就用那雙精於『岳家十八式散手』的大手揉麵、包
水餃，幾十年來一直過這樣的日子，那可是幾近失傳的武學呀！

　　李玉丰老師在去年病故時家徒四壁，還是我們這些徒弟共同為他辦的喪事，
" v# S; x1 ]. ]. l6 e) P( l2 t一眾弟子聚在一起，互相問起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用心學全李老師一身絕學，總
是因為功課、學業、工作牽累，沒有人能夠長久跟在老師身邊，於是許多古傳武
學就隨李老師一起寂寞逝去。

" ]' \5 i- L1 Q8 i$ C　　我的師兄弟們大半都從事各行各業，只有二個人靠武術吃飯，當電影武行的
張志明師兄，常常窮得三餐不繼；另一個趙師兄承襲家裡的國術館，靠推拿、治
跌打損傷在嘉南一帶還有點小名氣。

/ C3 ]" P- E9 _0 m) K7 w5 u　　現在還不知道是否有人像李剛一樣淪入黑道，或者替人當打手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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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R: j' e: ^4 ]" Z+ Y　　我學武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自己也迷惑起來。

$ m3 v$ g& p+ G6 M　　古時候多末單純啊！一句『強身救國』或是『行俠仗義』就足夠使人熱血沸
/ F; ~- _" f3 d( G* L騰，可是現代呢？只是為了保存香火傳承嗎？還是為了心中那份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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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意興闌珊地作完今天固定功課，回到屋子裡正要沖澡時，家裡電話響起
5 g+ A. r$ ~  N8 @7 D. d0 [來，是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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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昨晚又跟他們打起來，還受了點傷？」是那種故意裝出來的冷淡口
氣，可還是聽得出來語意背後的關心，一定又是馬叔誇大傳送消息。　　

- A/ \* I8 K( U/ R; p　　「謝謝妳，只是一點小傷，已經好了。」突然間我變得笨嘴拙舌，不知道該
說什麼。

　　電話那一端也是一陣沉默。

　　「你不要以為我是關心你，只是因為老總昨天吩咐，這二天不要惹對方，等
他到公司上班再說，偏偏你就跑去跟人家打架。」

　　「我過去找妳好嗎？」

6 a. |, ?+ J9 ^8 K　　又是一段時間沉默。

　　「我等一下要陪爸媽出門，十點鐘纔會回家。」

　　「我十點半到妳家巷口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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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G% l" o* t　　放下電話後，我再度提醒自己，這一次一定要壓抑住心中邪念，做個正人君
子，或者最多親個嘴，玩玩純純的戀愛，不要得寸進尺，再去侵犯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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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過澡，換上衣服後，看看時間還早，我的心中一動，拿起電話找到一位正
在做賣車業務員的老同學羅星華，閒聊一些近況，我說明想要買車的意圖。

# m: S3 X1 t% m+ c8 f　　羅星華猶豫一下後說：「我手上倒是正好有輛ＮＩＳＳＡＮ　ＣＥＦＩＲＯ
２０００，車牌都辦好了，客戶反悔不收，硬是要拖到明年初交另一輛車，說是
年尾車，將來脫手價錢吃虧，自己同學老實說，如果你看中意，我便宜二萬塊賣
給你。」

　　約好在車行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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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綠色的新車，各色配備都已經齊全，還有些當初依客戶要求而加裝的額外
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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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面就已經喜歡，可是心裡躊躇著如何辦分期付款，羅星華不愧跑了幾年
; p* q. |4 u2 p4 K1 {0 l- w- a. [業務，馬上把原買主的訂購書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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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價格是八十五萬，這客戶很能殺價，八十三萬成交，還坳了我一堆有
2 N! m* F6 o0 d: u# [( I& z! \的沒有的…」

　　他翻閱著手中訂購書，咬牙切齒地，彷彿下定重大決心般說：「算你八十一
' N- a8 ^/ f- K萬，另外過戶、領牌、保險，一萬多費用都從我獎金出，你拿出二十一萬，其餘
7 c# ~/ G  H+ H7 K& `1 D六十萬辦貸款，趁現在我們有個”３０專案”，三年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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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妥一切細節，又付了一萬元訂金，羅星華拍胸脯保證星期一辦好交車。

$ h# R/ k* J. U' R) ?* o　　時間已經將近十點，我忽然意動問：「我想試開一下，順便去辦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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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星華苦笑說：「我原本也有約，朋友在等打麻將，沒辦法等你回來。」他
搔著頭說：「乾脆你就簽字開走，我們算是交車了，我信得過你。」

, t5 D7 O, i. ~; V+ R+ i5 x0 B, y　　坐上新車，正要開出車行前，他又過來挨住車窗叮嚀：「刮壞了，罰單都算
. q% @- g8 Y' e; M; V5 K3 s( \你自己的。」

　　生平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新車，我小心翼翼地駛向茵茵家，六十萬貸款對我而
" c6 A" W8 @: y8 z言是筆大數字，但是想到三年分期付款又不是那麼緊張了，反正還年輕，未來還
! P# Y4 p3 |( ]3 a) N有長久的歲月可以打拼。
- h- P3 U! _) o+ S# D
7 s- {9 A- u3 m5 z  S- A% E3 C　　車內仍有皮飾的香氣，儀表板和配備亮得耀眼，我忍住想要吸煙的衝動，隨
- \  x$ i5 P$ x, m$ j' i手打開車內音響，這纔後悔沒把家裏那些ＣＤ片帶出來，現在播的是車廠附贈試
: H0 j0 I" [; L% e8 B聽片。
% c8 i" B$ |8 j
& d) p: A  k8 b3 m% k8 f+ E) ~0 z1 K　　柔美的音樂迴盪在我獨有的空間中，似乎象徵我的人生展開新頁。
　
※※※※※※※※※※※※※※※※※※※※※※※※※※※※※※※※※※※
( |* `  R- q* H" T
5 u3 \. j4 W2 e（２）

　　茵茵的家住在台北縣永和市寧靜的老社區中，父母親都是中學老師，只有一
個姐姐，已經出嫁，我曾經匆匆見過她的家人，基本上對我的印象應該還算好。
$ X1 T( o/ t7 B2 s7 h( Y9 M
2 j! r  A4 c  c1 n# h　　遠遠看見茵茵在路口張望，在暖暖的冬陽下，微風將她的秀髮拂起，曼妙的
1 x$ p/ E  ?* ]& i身影就亭亭立在一株紅花滿枝的行道樹旁。

6 A# c/ {* O: t　　我把車停在她身邊，按下電動車窗，茵茵迅即把頭撇開，想必是以為又是來
找她搭訕的男人。
. R  u" v  Z' p* O* Y
8 A9 k8 r8 ]  w　　「小姐，有榮幸請妳上車嗎。」
  I# [' E+ J+ D& t3 K
7 h. R8 p8 D! G0 m6 `, E5 ^$ S　　茵茵驚喜地轉過頭來，綻開個花朵般的笑靨，隨即意識到我們還在”戰爭”
* Y. f" u6 M' y1 H/ p1 c狀態中，便又沉下臉。
: B' e( N/ _4 z
" s- e- S- t8 o+ b8 I6 E　　「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我還要趕回家。」

　　「先上車來再說好嗎？」
! K3 f) q* Q$ `4 y
% c( i" R9 D9 p; g　　茵茵嘟著嘴坐上前座，是那種很斯文輕巧的上車方式，先扶著車門，側身坐
) |% R9 V% k; r下，先後把二腿挪進來，輕輕帶上車門，整理一下裙邊，雙手連著小皮包優雅地
放在腿上，然後便低下頭靜坐著。
# _4 _, o3 K9 C, T" j, X2 R
  ~, h* _& F- A2 P0 V5 S, o　　那樣纖秀柔美的姿態，看得我心痛起來，我強忍住想要碰觸她臉頰的念頭。

! m5 G% q/ T) J) t　　「你買的新車？」

　　「嗯。」
  @( W* c: h4 E3 Q9 a
　　突然側身面對我，疑惑的神情中還帶有氣憤。
/ {* J: ?. |+ t: W; s: g9 j
0 K# p( S( \- s* z! o# U　　「你瘋了！你那來的錢？你總共只存了一些錢，全部花完了？」

　　「我顧不得那麼多，反正是辦分期以後慢慢付，至少以後下雨天我可以送你
回家。」
5 @4 J2 [5 e# J7 N7 ~
　　我開動車子上路，茵茵靠回座位不再說話，車內只有悠揚的音樂聲。
) ~0 v1 ^1 i& \& q. Q+ s
' x( |0 o2 R) r5 y( e' y/ j: n" e　　「買了車以後，就可以接你的美人歌星上下班了。」
. Y& J4 T- \) `: I0 _) X  _" G& c
　　我沉默著不說話，妒嫉是女人的天性，即使聰敏如茵茵也不能例外。

$ G$ I1 s6 z9 u1 L; h8 c　　「你要開去那裡？快停車，我要回家。」
) T, u/ d9 l5 X, w# S( j6 k3 d( Y
　　車子險險擦過一輛摩托車，我急忙扭轉車頭，直到車子開上高架道路我纔開
始說話。
' y( `" c. d' s: z1 f
　　「我想帶妳去淡水海邊看海景，請妳吃頓中飯後，就送妳回家，絕對不侵犯
小姐妳的貞操，妳覺得如何？」
7 ?* T0 Q  Q: C$ G; [9 h. F
6 K) t' O7 y# M  ^) Q3 y. l　　經過這二天的經歷後，我發覺自己的想法變了很多，說話也直接起來，或許
也因為即將與我們無法對抗的龐大勢力對抗，使我有種想要攤牌的念頭。

2 t  \; W( ^; x! z" c/ H　　茵茵氣憤的說：「為什麼你總是要說這種話？」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好一陣
子後方才平定下來。

/ j( B( M9 n5 @5 A　　「送我回家好嗎？我下午還要趕完一些老總交辦的資料。」我偷眼看去，她
7 p% |: w) c9 @( s9 r# q的臉頰閃過一絲紅彩。

; o8 M& Y( U& d( `( G7 @　　她迅快的說：「我爸媽都在家，你今天在我們家吃中飯。」


　　我第一次進到茵茵家裡，整潔雅致的標準三房二廳式住宅，客廳牆壁上懸著
% B& v4 ^: z! ~! m$ e9 D她父親自己寫的書畫。

　　一幅橫屏潑墨山水，頗有些張大千的筆意。
/ e* }9 |$ R$ l
　　二幅直軸分別是柳體直書的『物情無常　無事為歡顏』『世態以善　託故為
巧術』

6 n7 z! Q6 X. U4 E- W+ r0 p　　茵茵的父親是位氣度沉凝的中年人，兩鬢已經略見斑白，身體仍然很健朗，
母親應該也超過五十歲了，身材有點福態，說話很快，笑起來的時候幾乎與茵茵
一個模樣。
1 c$ d# g0 `; g* r: S0 R8 ^% ~2 K
　　二位老人家都很健談，趁茵茵下廚做菜時把我盤問了個夠，語氣間對茵茵在
9 Y, i4 ]1 F( D# I/ j/ p0 A. l- V+ D徵信社的工作多少有點不滿。

　　「聽茵茵說你還練過武術？」她父親忽然間又閒閒地丟出一句。
. |% t+ E$ n" X5 k# s; ^5 @" ^- T- a
) s! n% y9 ?' Y8 k; @　　不知道茵茵還說過我些什麼？我只有老老實實地把自小學武的概略情形簡單
敘述一遍。
; K3 o3 X. C' m: X4 x) {9 U+ ~
　　茵茵的父親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一拍大腿，喟嘆的說：「現在已經
沒有年輕人在乎這些舊東西了，我小時後也練過一陣子，後來搬家，又愛上讀書
9 h$ w3 B6 a1 l7 r+ h$ v& a: M寫字畫。」他指著牆上書畫苦笑說：「想要找個學生用心學字畫都難，學校的孩
子上我的國文課多半打瞌睡。」
# |$ O1 U9 e# z/ [  i# X
　　話說得投機起來，直到茵茵和她母親擺出飯菜，她父親還拉著我說：「你們
  B0 i) L4 {! i) p* U兩個趁早另外找個工作，茵茵這孩子脾氣太剛直，你又學過武術，很容易惹出事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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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意中很有點把我當成未來女婿的味道，茵茵的臉直紅到耳根。
: h: Z4 [+ [7 d" l8 W2 n& F$ x! d
2 W' }$ K3 r  N1 H* D/ q- T  S+ l　　茵茵的母親也在一旁幫腔：「是呀！你們都還年輕，換個工作，薪水少點沒
關係。」
' i7 N% H5 y! F' u2 m
　　共餐的氣氛很愉快，頗有些家人聚會的感覺，茵茵也不再迴避我的眼光，我
2 J% }7 G2 h1 Q7 g& h+ P不清楚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一次午餐，不過既然她父母親看來對我印象非常好，
; M4 i7 k1 [; b0 n7 @# p我也就順勢應酬討好他們。

　　是茵茵刻意安排讓父母見我嗎？我已經醉在她柔情似水的笑容裡。

　　在她清澈的眼光中似乎找到了長久愛戀的答案，像是深情用心，又彷彿一切
; ~  z2 p( N9 a1 R- }4 _/ p都只是偶然不經意發生。冬季的寒風被隔絕在暖暖的屋外，小廳裡滿是溫馨，在
和諧氣氛中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 Y- q. s  G% X3 s- y) W1 s
　　飯後又陪著閒話了一會兒，等到茵茵從廚房收拾完畢出來時，二老就很識趣
地說是習慣睡午覺，要進房間去了。

9 _; e: i* |7 d: u　　茵茵的父親還特意拉住我手叮嚀：「鐵揚，你我很投緣，以後常常來家裡陪
; A. w) E4 _* {+ M我坐坐。」

　　客廳中只剩我們二人時，我便笑望著茵茵，只是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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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麼？還不快告訴我昨晚打架那人叫什麼名字，我好查他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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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爸媽好像很中意我當你們家女婿。」

　　「你想哦！這二年在外邊不曉得交過多少女朋友，從來沒有正經過，現在又
有個季美人……」

1 M' v! \% }! {$ V6 w' \6 n　　說到後來竟然眼眶一紅，低下頭來，雙手絞著衣襟，是無限委屈的模樣。
/ T2 {( J. A4 X
　　我心中某個角落痛楚起來，說不明白是對茵茵的憐惜，還是對自己沉淪肉慾
- u7 X1 W- @5 `- r3 }的悔恨。每一次都在同樣話題中爭執，然後又不著痕跡地言歸於好，可是這一次
茵茵明白表現出很在意的態度，或許是因為秋雅的風采確實令她也感覺到是有威
脅性的對手。

　　見到我不說話辨白，茵茵憤憤的丟下一句：「原來那天你真的跟她好過！」
就轉身跑進房間。

　　我在客廳遲疑一陣後，終於還是跟隨她進入房間。

　　茵茵的臥室就如同她的個性一樣，整潔的單人床上鋪著淡藍色碎花床單，二
: \) S# {9 K! f7 Q0 _! ^片書架放滿各類書籍和玩飾，沿牆有整排衣櫃。茵茵就背向門坐在窗前書桌前，
- ], V+ H( c- m3 k電腦螢幕已經亮起，看不出是否還在哭泣。

　　我輕輕帶上房門走到她身旁，茵茵的臉孔平靜得如同大理石像，專心看著電
" B* C' N. o+ J2 W& A0 F腦螢幕，只在眼角還有一絲淚痕。

  b- N5 c- ]+ `/ P0 C' u5 l　　「你進來幹什麼？不許亂翻我房間的東西。」

　　她語氣中已經回復平日的冷靜自持，可是用力敲打鍵盤的手指仍然洩露了她
的心情，螢幕上是金星企業主系統畫面，她正嘗試用破解人事資料系統的密碼取
) ]5 Z, _+ ]3 ]( S) E得個人資料。
0 k) |8 u* ]" F. L9 r7 a  N
3 C9 o; T# K6 j- Q6 T( {% J　　我按住她修長靈巧的手指，在她抬頭時我們火熱的視線交灼在一起，在這一
0 ?4 y) ]8 G$ |  W刻，一股又憐又愛的心情使得我的心中絞痛起來。
" s, M) B0 `; s5 J/ g
( o3 _9 a0 s3 c% G1 U7 `7 |　　「茵茵，放棄這些好嗎？我們可以離開走得遠遠的，再也不用管這些大企業
8 Z& N  v, g$ C7 ^, M* K" Q內部鬥爭，妳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妳，我不會留在這裡。」

1 M# \1 j4 n9 ?5 Y5 T8 i　　想到將要面對的未知勢力，我心裡不禁有點氣餒，我將埋藏心底已久的心事
& F- s- f( c; h( }1 _' K" f. W第一次對茵茵坦白說出。
2 C3 e, a$ P+ l' M1 O) [( q& m
　　茵茵望向我的眼光轉為柔和，她反手握住我的手，慰貼在自己臉上。

　　「太遲了！鐵揚，你和我一樣心裡明白，我們的個性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多年同事，該發生的事就讓它發生吧！」

) j  _3 h- {* d+ U0 z　　她忽然抱住我的腰，將火熱的臉頰乏力地靠在我小腹，從身體的接觸中可以
感覺到她的顫抖。

# C/ V% }/ h, Z　　我拉起她柔美的身軀，扶著她肩膀說：「我愛妳。」

6 d, B1 r0 }3 M; r! U1 \4 A　　「許鐵揚，不要再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
# e9 q' P# r9 g# @0 J
2 r0 R. b  n, d% U& m- c# W　　許久以來的第一次，茵茵主動緊緊抱住我，將頭伏在我肩上，柔軟的乳房貼
3 J9 Y2 x& W; T- U4 g上我胸部。

  E" Y- c3 C5 R8 Y. B　　「我已經累了，喔！鐵揚，我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是這麼辛苦，尤其是你這
& J& t# }: S1 ], Z) H種花心男人。」

! H$ g  M0 J4 T! S" Q8 e" h, i　　從我耳旁傳來輕柔的話語及幽香的氣息，我聽著彼此的心跳聲，腦海裡亂成
& G7 u( [* X3 l9 M+ M% G一團。
% Z9 E0 q0 c7 U
1 |0 w: g, t: x) X& y& z　　「你的脾氣還很大哦，稍微不順你意思，就好多天不理人家。」

) l' ~+ r; @' k+ L% O3 x, j* l　　她的臉頰微紅，貼著我的柔軟身軀愈加火熱，眼中的情意彷彿要將我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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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的累了，在我想通，或者你想通之前，讓我們就維持這樣好嗎？求
" q0 Z1 t+ n) k4 \: ]: S; I求你不要再逼我。」

　　說得我好像是多次”意圖強姦”的色狼，在我出聲抗議之前，她抬起頭，笑
盈盈地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按住我的嘴唇，纖細的指尖傳來令我心醉神迷的感覺。
/ y1 i9 l5 @# P
　　「我不會再管你有多少女人，你放心地去和別的女人使壞吧！季美人…或許
還有別人…，讓我們就維持現在這樣，等一切事情過去再說。」

+ S' L3 C0 F, v  w5 n3 ]　　在我還沒說出『季美人不是我的女人。』之前，茵茵攬住我脖子，香軟的唇
迎上我的唇，甜美的香舌送進我口中，阻止了我將要說出的話。

5 k' v5 V, w9 V6 J  U8 Z2 K5 C　　天地旋轉起來，小小臥室中滿載我們的濃情愛意。

　　這也是茵茵第一次主動親吻我。

※※※※※※※※※※※※※※※※※※※※※※※※※※※※※※※※※※※
! [/ B! B% [1 V2 {7 O. s+ f" M
（３）

% r/ T7 |6 I! U4 o　　為自己沖一杯濃郁的咖啡，我坐在自己小屋中窗前，冬季的台北市，在星期
$ E! y% j4 P% \  |7 ^日的清晨仍然是一片寧靜。

　　未曾真個也銷魂！昨天茵茵那甜蜜的愛意仍然充滿我心胸。
4 J. @% N* b& q. K8 V$ J
　　唇邊似乎還留著茵茵唇舌的香甜氣息，昨天那一番真情剖白，解開我們長久
以來橫亙心中的情繭，是否情人間都是這樣做繭自縛？讓連綿的情絲將自己越纏
1 w4 ?  N' h& G7 E" a! Z越緊，脫繭而出的那一刻，會是比翼的彩蝶？還是雙雙撲火的燈蛾？
; D1 i2 S  K5 }1 P7 x
* s- |' c/ V/ l1 S" A5 ]  v　　眼前所面對的是不可知的未來。

. X1 L0 \& ^: g: o/ h6 ^- \　　昨天下午，我們在金星企業人事檔中，找不到保全公司新上任總經理的任何
3 g. k* [& p. v5 t' b+ ^資料，檔案中只有『劉少強，４２歲，台灣桃園縣人』簡單幾行字，還有身分證
字號，其餘就是一片空白，李剛的檔案也是一樣。

% w5 k$ i5 z2 n　　我們搜索了近一個月以來企業內新進人員，發現其中有十四個人檔案中沒有
, G: R" J2 H5 a& W( M背景資料，最高職務是集團總裁身邊的顧問，其餘的人分別在總管理處、建設公
司、投資公司、保全公司，顯然這樣的人事聘任是得到集團最高層的許可。
# f, p6 ~$ I. a4 h
　　我們所對抗的是近乎怪獸般龐大的財團勢力，在政、商、黑、白各界都有足
# j' P; F' A( O- q' [夠的影響力，足以將我們毀滅，更可悲的是，我們屬於這個財團，而且只是企業
4 o0 v2 f! B# `" s9 {9 n- f5 _0 y4 _9 J集團中微不足道的小組織。

　　我並不是個有雄圖大志的人，近日以來，我的最高夢想，不過是能夠娶到茵
茵，然後安穩渡過一生。

1 y8 ~0 ?- u( L: L- i
# O" O* x6 ]! O0 H　　接近八點時，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約茵茵一起去探望何老總，忽然電話
響起，居然是秋雅。
: h, d1 N- [+ u" q8 @, z
　　「鐵揚，今早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幫個小忙。」秋雅的聲音很愉快。

　　「說說看，我不一定會答應。」對秋雅在這個時機一再干預徵信社的事情，
我不由得起了戒心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後，秋雅很開心地說：「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是何老總親
" M$ O' {# W2 f2 n( R: p自交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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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J" o' j: C+ |　　「我暫時搬出來，住在剛回國的表妹家，應該會長住一段時間，要麻煩你來
一趟，幫我看看有沒有針孔攝影機、錄音機什麼的。」

8 x; G: P/ t  L- r. C　　她的聲音低沉，又充滿挑逗性：「我剛簽字離婚，正想交新男朋友，我可不
願意被錄下什麼精彩畫面，你也捨不得，不是嗎？」

　　頹然掛下電話後，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秋雅那玉脂般的身體和膩人的嬌喘聲，
5 X) D3 z7 l/ [# b為了壓抑心中的蠢動，我又老老實實給茵茵打了個電話，報告今天的行蹤。

9 A5 V- N" J( E) J& T/ A. K! I6 @　　聽不出茵茵有任何不愉快，她笑著說：「今天我想在家分析一些資料，快去
8 m  L. v, f, y5 V吧！我看季美人是看上你了。」
: F1 k8 n) A; I! K

　　陽明山上，應該在初春綻放的櫻花，已經悄悄地染紅了仰德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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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照地址在仰德大道旁，轉入林蔭掩蔽的別墅區。
& W% z. L* p) y6 X- M
5 |' \4 H8 S6 o　　放眼望去，巨樹高牆內盡是深深庭院，牆外無法探視究竟。每戶大約佔了五
十公尺的正面橫幅，加上冬青爬滿牆沿，寬闊的大門可以容納大型禮車出入，愈
" E0 s5 g* ?/ w# [9 x發顯出豪門巨宅氣派。

　　在一戶紅色大門前我按下門鈴，隨即一位穿著整潔的中年男人打開邊門，躬
; N8 b  g) y1 E; B) Y) f7 M2 G+ H身對我說：「是許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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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點頭確認後，他探頭向外迅速一瞥，便打開大門：「您還開車來，把鑰
匙交給我，我給您停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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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Y' Q% p) s( q: H　　他俐落的走近我身邊接過車鑰匙，又指著正迎出的白衣婦人說：「我姓林，
叫我老林就行了，那是我老婆，您客氣的話就叫她林嫂，這裡就只有我們二人打
理，您住請進吧，秋雅小姐在等您呢。」

　　走進大門後，我的眼睛一亮，翠綠的草坪前是一棟西班牙式的小別墅，說它
”小”，是因為它紅瓦白牆，屋簷迴廊間又爬滿花藤，將特具風味的白色廊柱也
- b) u, r+ A0 G1 z9 Q% n掩沒在彩綠紛呈中，映著背後蒼翠山林，直顯得精緻纖巧。

) [0 p; N: `0 {5 x) I7 P# C　　在莽莽青山烘托下，彷彿是整棟兩層樓建築是天然生就，為大自然添加一分
; p- t4 E9 C: \8 K點綴，全無格格不入的人工斧鑿痕跡。

9 E$ C2 x# W! q2 Q+ L- F　　主建築物旁，還有間門前有片玫瑰園的紅磚小屋子，應該是老林與林嫂的住
處，一隻大丹犬和一隻絨球般的北京狗就由花圃那一端跑向我。

' ]8 U. W! B& j6 D6 V2 k2 J　　在林嫂笑著喝止聲中，大丹犬對我嗅了幾下，就不感興趣地走開，可是小北
京狗就直繞著我褲腳撒歡。

$ T4 O. X. k0 V0 @; P' ^　　就在我忍不住要把那團絨球抱起逗玩時，就見到了門廊下的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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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2 v: J+ q3 w( U8 T% I$ _　　我屏息全神望著秋雅，全然沒有注意到林嫂已經悄悄把我腳邊的小狗抱開，
草坪與門廊間只有我們相對凝望。

　　這是近日來我第四次見到秋雅，初見時沮喪傷情的她；送資料時高貴明豔的
0 A3 D2 D) J* r: g2 o她；前天到徵信社時風情萬種的她；都不如今天我所見到的那麼清純明麗，讓我
砰然心動得難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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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s, p$ |4 ~% Q　　她穿著件寬鬆套頭白色舊毛衣，下身是件洗得發白的藍布工作褲，光著腳，
8 d1 {  z& S6 z4 ]頭上隨意將長髮挽起紮在腦後，手中握住塊抹布，臉上不施脂粉，額頭上微帶汗
水，臉頰上紅豔豔的，眼神及笑容都是那麼全無機心，彷彿是洗盡鉛華，還原出
本來面貌後也還原本來真性真情。

　　拋棄了名利結合的婚姻，放下名歌星懾人光環的秋雅，是那麼無憂無慮的找
回自己，回復天生麗質國色天香面容。

) p  @6 c/ k; ?2 k4 a/ P　　這是真正有靈魂的秋雅，因為她的出現，這一片絢麗轉為神奇。

' h+ d# `) b5 `& J: c( f- d) Y　　「還不快上來開工，我一個人收拾房間都忙不過來了。」她隔著草坪像小女
孩般嚷叫。
5 ?* t  @  e; t; c
* J% t' t& W3 w$ C. A　　我欣然把凡俗憂慮拋在腦後，投入那不著世塵的笑靨中。

9 s5 G# S! |8 H: J6 D7 w6 K5 v　　愈走近她，就愈加感染她那喜穫重生般的歡愉，庭園山林也愈發綠意盎然。
" L' o& k' ~1 D
! ]2 ]7 f7 i* m　　「我好高興，從今天早上開始，我不是名歌星，也不是為企業家裝扮身份的
貴夫人，我要做回－季－秋－雅，你是第一個分享我心情的男人。」秋雅喜孜孜
地嚷著。
+ g. ]1 u+ a" ^# s
1 T9 T# G! T$ x0 S$ W( F5 J$ h: t　　「妳該找位有身份的男人來分享的。」我走上藤蔓掩蔽的迴廊，拱門下木欄
7 G# c9 o2 f# q2 h前的她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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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把嘴角一撇：「有身份的男人我見多了。」她扳著可愛的手指說：「一
種是見了我就在肚子裡流口水，還要裝出一付臭了不起樣子的；一種是見了我就
8 r0 l8 L  a1 q鞠躬哈腰，裝出一付奴才賤狗樣子的…」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不要說這些
# \' V. q& ~, s了，快進來開工。」

　　「是我姑父的房子，他們最近都在美國養病，房子空了好久沒人住，我表妹
出去了，要到中午纔會回來。」

  w9 M5 U* C7 j　　秋雅笑盈盈地拉住我的手進屋子，一面為我解釋。

　　屋內的傢俱裝潢已經顯得陳舊，可是擦拭得很清潔，我脫下外套掛上衣架來
適應屋子裡暖氣的溫度。
' q- _/ Q/ B7 c( w0 o
　　樓下是足夠開舞會的客廳與餐廳，還有廚房及一間連接書房的客房，樓上有
1 s) b6 F3 ?* @, e, Z5 c四間臥室，帶一間起居室，除了她姑父母那間臥室空著以外，餘下分別由秋雅和
她表妹住了其中二間。

5 o3 z9 M% b$ G; F7 w/ Z( ^　　在二樓起居室窗邊，就可以看見大半個別墅區的規模，主屋多被高大樹木遮
  f, c/ Q! x% V9 X3 B掩，只能從屋頂看出歐式風格建築居多。意外的發現後院還有個小游泳池，目前
. p/ Q7 ]3 l! }+ v還沒有放水，藍色磁磚鋪設的水池仍然打掃得很清潔。
& H7 [+ s1 y* ~( @
5 U" R3 q8 I9 O' t& u+ [　　沒住人的那間臥室及主臥室倒還被褥整齊，收拾得一塵不染，兩位小姐的臥
4 G1 P( J& E* c' b* X* U室可就不敢恭維了，書籍、衣物散亂，還有些沒打開的大紙箱。

' r8 n& m( N/ [' d1 u2 v" K  @. _　　秋雅鼓著腮幫子，叉起手嬌嗔地說：「人家昨天剛搬來，表妹也是前天纔從
國外回來，還沒時間收拾嘛！不許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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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0 H: v: P1 V　　我順手拾起一件黑色內褲，赫然見到腿間有條縫隙，正在研究時，被秋雅紅
- d$ v8 {$ b/ b( ^& |著臉劈手奪下，塞入一堆衣服中。

　　「快認真工作，當心我明天去你心上人茵茵那裡告你一狀。」

; w! f/ @7 I; e. \6 _" \　　就這麼嘻嘻哈哈，在秋雅陪伴下一間間房子檢查，我們像是兩個大孩子一般
) V* d* v6 y' O. ?2 P9 |笑謔打鬧成一團。
6 V, @- d8 i* v/ h% g
& J! k, L, v  B6 @; @: B　　我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過這樣全無煩憂的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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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2 m6 A1 E' y, B3 K9 F+ R　　有些人你相處了一世也無法瞭解，有些人初見面就恍若認識了一生一世。

　　儘管我們由相識至今，始終有段時間各逞心機，想要佔對方上風，可是在這
一瞬間，我們像是自小相識的童年玩伴一樣，感覺彼此間無須防範，不必做作，
" ^+ l* S$ P/ s$ n, h可以完全拋開世俗矯情那一套，無拘無束放任自己的童心玩在一起。

& b5 q1 P- t+ [　　時間在愉悅中特別快速，我們檢查到樓下最後一間客房，一陣推擠玩笑後，
我們雙雙笑倒在光潔的柚木地板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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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o( X& @7 H! A　　愛情往往發生在世人措手不及間，一切就是那麼自然地開始，不知是誰先吻
5 N- H1 t$ p+ s% I  \了誰，我們在地板上滾動擁吻。

　　像恆久一般漫長的甜蜜熱吻。

* Y* j* v. R# Z! ]0 r/ ^: b　　「哦！鐵揚，我該怎麼辦？我好像愛上了你。」秋雅離開我的唇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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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0 F$ Q  b. f　　她捧住我的臉頰說：「我告訴我自己不應該再找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為
' n+ b# v1 Y' R7 x& x  i了怕你不肯理我，我還厚著臉皮打電話給何先生。」

/ K% V& j* A1 Z% t( |　　二顆晶瑩的淚水由她臉龐流下：「為什麼你不早出生五、六年？我會不顧一
4 D) j+ T  k" F+ ~2 t- \) v切地嫁給你。」

0 L& z# L: H# [: [# C　　我俯身將秋雅壓在身下，緊緊擁住她豐腴的身體，吻去她的淚水，望著她萬
, o+ o* l$ E: f9 C- y* h人欽羨的姣美面容，僅餘的一分理智開始動搖。

　　一次縱情偷歡還可以說明，那時候彼此還談不上感情。第二次，或許就註定
$ v2 G8 z" H/ p/ l3 u( l了我們的長久關係，何況現在我們都是未婚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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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N7 R" K! s　　一絲情愫已經深種在心底，不論如何今後我心中將永遠印著秋雅的影子，究
竟該讓它成為永恆美好回憶，還是該投入這段烈火般愛戀，任它燒灼我狂熱的心
靈。

　　秋雅忽然情動起來，她扭動身子，吻我的耳朵，在我耳邊呢語著問：「你也
愛我，對嗎？第二次我們見面時，我就從你眼光中知道，你懂得我的心，你也愛
; z) u- R% x( W0 D) A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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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餘的一分理智消逝，我在她耳邊輕聲說：「是的，我愛妳，我懂得妳的眼
$ D8 M3 i2 `/ R2 T' W9 Y, z: }神，還有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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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初次見到她起，一次又一次，我隨著她的情緒轉變，深刻的認識了這位認
8 G' b0 e! b$ |* u" V- N1 z: l真生活的女人，在她選擇放棄扮演所有的角色，做回自己的同時，我也不能克制
地愛上她。

# V# d2 s8 x5 S8 e　　一切言語已經多餘，我們站起來，在無言凝視中脫去身上衣服，回復到初生
時的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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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絲笑容泛上她的嘴角，她伸展手臂，慢慢地旋轉身體，展示她完美的赤裸
身軀，尖挺的雙乳，平滑的小腹，修長結實腿間若隱若現黑森林般的一叢，都驕
傲地展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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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上天給予男人完美的恩賜，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無瑕身體就裸裎在我面
前。隨著她舞蹈般的迴動，鐘乳形的乳房；鑲著紅寶石般的乳蕾；光滑連接著股
) i9 D% m2 L2 }3 @間動人脊線的背部；直令人想捏搓一把的肥臀；就漸次在我眼前掠過

　　笑容在她嘴角擴大，在我忍不住伸手觸摸她時，她尖笑一聲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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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G' ~) \2 Y; R  p　　於是一場追逐遊戲展開，她裸身穿梭在綠絨窗帘與壁上油彩畫之間尖叫著躲
# n' w) G  _# [  P# Z避，直到我們笑擁在矮几邊，密密地吻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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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笑著捏弄把玩彼此身上的器官，像是伊甸園中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直
  p( x5 ~/ d$ z6 v# ~" M" ?% l到我的肉棒腫脹得無法再大，她的乳尖突起，蜜穴也濕成一片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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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癢，不要舔人家脖子，人家滿身是汗。」她格格笑著在我懷中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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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移首在她髮間，嗅吸她芳香的氣息。

　　「你上次好兇，弄得人家好痛。」她玩弄著我比常人略為粗大的肉棒甜甜地
說。

1 c, z5 s9 q: F6 j) s3 L　　「我總覺得上次是妳誘惑我。」她飽滿的乳房始終是我手中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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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還要誘惑你……以後每一次都要誘惑你。」她吐氣如蘭地膩在我唇
邊說。

9 d1 Y# h8 g5 n5 e8 H: n2 H　　然後秋雅靜靜地躺下來，眼神中發出無言的邀請，我彎下身，像是多年情侶
! p# P( r* j! ^6 C: g  Q以往做過無數次般，緩緩將肉棒送入蜜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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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的臉上始終盪漾著笑意，眼神中清晰傳遞出滿足的愛意，像是對我開放
; h/ d$ u! Y! s4 {容許進入她身體的同時，也開放了她的內心世界，容許我進入她的心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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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一片寧靜，心跳聲及肉棒進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我們就在雕花矮几
與歐式銅床邊的柚木地板上輕柔的作愛。

6 L/ p+ N8 E4 w: H　　完全沒有陌生的感覺，就如同相知相許多年的戀人重逢，或是遺失的那一半
再度接合，我們盡情迎合彼此，讓身體與心靈一起融化，再也分不清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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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5 l$ t7 o2 |0 E3 A" {( h. h　　秋雅的口中發出醉人的嬌吟聲，身子在地板上猛烈挺動，讓肉棒更快速的出
# G# b; l/ t) z" A- F* ]入蜜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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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好嗎？我不想再保持身材……我不想再當季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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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肉棒快速抽動，秋雅眼中的神采逐漸迷濛。她發出有些像囈語的聲音，
雙臂摟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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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像平常女人一樣生孩子，哦…鐵揚…我從前好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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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悅的浪潮逐漸蔓延至兩個連結的軀體，粗大的肉棒在她窄緊的蜜穴中抽動
著，秋雅兩腿高高舉起分張，雙手緊緊抱著我的背部，使得肉棒在每一次進入時
都深深地插入花蕊最深處，發出「噗叱」的聲音。

　　兩個身體劇烈拍打撞擊，在我身下婉轉嬌吟的，不再是那明星海報上的夢幻
1 b/ ~1 [  N+ F: b4 m! V歌后，她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她是有血有肉有愛有慾的真實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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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W  L: i# Y; ]　　秋雅迷夢般的眼神忽然明亮起來，她伸手捧住我的頭，乞求似的說：「讓我
- A! n9 L* k9 E6 I6 R3 E, t成為你的情人，鐵揚，愛我……」

　　世間有多少人能夠得到真愛，或許在高寒處的懾懾巨星最缺乏的就是愛吧！
* v$ k0 Z2 m- X+ Y- ]  Z2 z5 S擁有真心愛她的男人，生個孩子，應該是她長久的嚮往。

　　我發自內心的說：「是的，我愛妳。」我用力送進肉棒，讓龜頭在花蕊深處
翻攪。

& j6 R: A5 r4 X' {2 ^　　穴壁頑皮地蠕動著，秋雅的臉龐綻開甜美地笑容，身軀更熱烈地扭動。

% k( |$ c" C  [  }8 K2 u2 |　　忽然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兩腿抽搐著緊緊夾住我的屁股，溫暖潮濕的蜜穴顫
2 C/ p3 D9 V8 g$ A0 v$ d抖抖地吸緊我的肉棒，一股熱燙淫液沖擊上我的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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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我要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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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 v4 L: Y3 l4 \　　隨著她高潮來臨，秋雅的發出一連串黏膩綿柔的嬌喚聲，配合著身子的蠕動
& N- k) }6 t. D! G* o，她的臉上也迅速變幻出不同神情，急切、哀怨、歡愉、甜美、淫浪、最令我心
跳加速的是她那彷彿不堪韃伐，痛楚中帶有渴望的神態，驅使我更加激烈地把粗
# R! p. o; c6 K* J$ m% m大肉棒送入悸動中的蜜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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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k) M% c( m. W/ I5 j3 H, C　　「鐵揚，你弄得我快要死掉了…喔…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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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T9 W, ?' _) E　　秋雅的黏膩喚聲愈加響亮，似乎是一波連著一波的高潮，肉壁將我的肉棒夾
得更緊，終於在一陣猛烈衝刺後，我也將濃熱精液射進她子宮深處。

- ^( ~  ]& e3 p+ d　　高潮後的我們都無力動彈，就讓性具連接著，躺在地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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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許久以後，秋雅無力地伸展身體，長長喘口氣說：「抱我到床上好嗎？
我的屁股快要凍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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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相擁在鬆軟的大床上，扯過一床毛毯裹住身體，親暱地擠壓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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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8 [1 M" p1 ]2 @. M　　秋雅像小貓般偎在我懷裡，白玉指尖點著我鼻頭說：「你這害人精，以後沒
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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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著她鼻尖笑說：「那就只有永遠跟著我。」

　　秋雅唧一聲笑出來，拉扯我的耳朵說：「還敢說呢！我跟著你，那你的大美
人茵茵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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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猛的一涼，全身如同墮入冰窖，是呀！我竟然忘了茵茵，難道我真的
如茵茵所說的是個花心男人？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刻有過這麼兩難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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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我的神色，秋雅用她白嫩手指輕輕舒撫我緊蹙的眉頭，笑說：「傻瓜！
! V4 C: `1 u1 [7 w3 i, {人家早就知道了，那像你們男人，想要的時候就要，做完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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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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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的唇輕印在我嘴唇：「不用解釋，我瞭解你，我不會妨礙你們之間的事
，只要記得你說過愛我，我要永遠當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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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h4 k$ t# I* F% e/ K9 l　　在她呢聲軟語中，我熱烈地吻住她，就在我慾燄高漲，正想要再來一次的時
2 O" g) c; [+ ^! ^8 `: G! O候，房門「砰」一聲被打開，一個穿著紅毛衣的女孩站在門邊。

- U$ u. ~7 u- a3 J( b　　「二位好了沒有？該出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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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l* ^5 z! ?. n9 V8 \) z　　赫然是那天我在醫院探視何老總時見過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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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B; i. p/ s2 Z/ ?　　氣氛尷尬的餐桌上，秋雅紅著臉為我介紹：「這是我表妹王夏雨，就叫她小
3 s" Z. Q6 C2 ~$ \雨。」

5 D+ \8 G% ?6 B* g　　小雨已經把眼睛一瞪，向我凶巴巴的說：「你笑什麼？是夏天的『夏』，雨
天的『雨』，我知道你叫許鐵揚，哼！」她還示威似的把鼻子一揚，氣呼呼的看
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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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3 D" x7 _5 L; g  C　　我只能對她們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我的無辜，秋雅回給我歉意的一笑。

　　小雨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剛由美國大學畢業回來，如果不是那令人難以親
近的個性，相信比起當年的秋雅絕對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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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間，閒話一陣子後，我發現小雨其實是個沒有心機，帶點莽撞個性的女
孩，說話很直很衝，但內心本質還算善良。比我小四歲，可是也跟著秋雅滿口喊
6 s( m' Y8 |8 ^) q8 q我做「鐵揚」，故意要裝出一付大人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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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在醫院驚鴻一瞥後，今天近在同一張餐桌仔細端詳她，更發現她有一種
! {) h: V/ s, `7 T" E/ d獨特氣質。不是秋雅那麼樣世情練達，善解人意；也不若茵茵那末靈秀出眾；小
雨是與生俱來的嬌憨霸氣，彷彿由於自小出生於豪富之家，週圍的人無不讓她三
分，於是養成我行我素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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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當她的男朋友肯定夠受的！我暗中下定決心，今後務必要與這位富家小姐
  g# @3 O! f- ^* U2 e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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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午餐，也吃了林嫂送上的水果後，我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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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t. A+ d6 ]7 m+ @+ D: P　　秋雅似乎還要挽留我，可是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口，我們一起走到庭院，我
  M" ^* ?: j- G- q! l/ H的新車就停在車庫內一輛白色賓士及紅色寶馬旁，老林正熟練地將我的車駛出車
4 w) ^. ^: D% Y! d庫，忽然懷中電話震動起來，是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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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你現在是不是跟秋雅、小雨在一起？」

　　馬叔的聲音很急，而且還是少見的慌張：「你馬上帶她們到老何家，茵茵也
& H6 {$ f, M& Q% I會過去，陪何太太與孩子，然後你到台大醫院跟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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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T/ K! k" o/ ^　　馬叔猶豫一下後沉重的說：「老何車禍重傷，應該…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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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6058

好好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