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武俠－台北群英會

davidlee122

現代武俠－台北群英會

7 ]7 V6 z- E5 u" Q# w/ \作者：Ｃ．Ｈ．

$ @* _, J3 _# }! [. v7 L序章　金星徵信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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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  ?! D/ l8 e6 W　　三十來坪大的辦公室空蕩蕩的，被檔案櫃隔開的辦公桌間只坐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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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許鐵揚，二十五歲，大學電機系畢業的高材生，正在桌前整理一疊妖精
打架的照片和錄音帶，要做出書面報告給我重要的客戶，這也是現在我手頭唯一
的案件。

" u& O* }: y2 `) \5 c( F8 d　　自從服完兵役進入這家倒楣的『金星徵信社』後，二年來我總共也不過接了
0 a8 y5 N' {( {2 _( K7 m# k- r6 _十個案件，其中一大半是些偷情、捉姦之類的狗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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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E; X5 d; y% b- E6 `　　徵信社或許是台灣獨有的稱呼，反正我們就不像電影中的偵探那麼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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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這一年來，公司也就靠這類案件生存，折騰得我們五個精於各類神通的
" X9 z/ g4 B! T" q$ i: d  s好漢，如今成了聽壁角、窺淫的專家，就只能依靠這些狗男女多多犯賤，來維持
自己的飯碗和公司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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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又不知道走了什麼霉運，一向健壯的老總，自從十幾天前胃病住院後，
到現在還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一付就要掛了的病狗模樣。

　　前天，警界關係熟透的馬叔，又在偷情現場，被光著身體的姦夫淫婦聯手打
4 V& i) F  N7 L; y得頭破血流，連今天吳哥為了擅闖民宅偷竊的罪嫌，在警察局被偵訊時，他都無
/ N' X$ l) Y6 ?# c% [+ @: |法到場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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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沒跟我們說過來歷，不過這二年從跟蹤、釘哨、開個門鎖、保險箱什麼
的，一向不會失風，偏偏今早就陰溝裡翻船，叫一個海棠春睡中的肥女人逮個正
5 e6 P# ^- B5 E7 u  ]# }, b著，硬是認定他就是最近社區裡偷內褲的小賊，現在吳哥還押在分局，等著茵茵
姐去把他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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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就少了二條好漢，沒有老總或馬叔的人面，能不能把吳哥保出來還說
& R/ f" f# l' V4 y3 K不定，於是公司裡就只有小劉、我、再加上那個花癡阿香看家。

　　阿香就是那種肆意糟蹋自己青春，將肉體當作遊戲工具，街上隨處可以看見
! i. |+ N4 i# V3 G9 B* p4 S; M的那一類肉彈型辣妹，她染個奇怪顏色頭髮，穿得少少的，經常擺出一付等著人
操的日本ＡＶ女星慣有的純潔表情。

　　小劉最近與她已經發展為一對正式情侶，依小劉的說法是盛情難卻。我並不
怪他，男人在某一段時間總會厭倦無止境的心靈探索，轉而沉溺於單純的肉慾歡
' J  T- X9 i' f: n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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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在從前也曾經與一個沒有大腦但身體絕美的女孩交往過一陣，我能夠
瞭解有時候無知對男人也是一種誘惑，我和小劉一樣，偶而會投入於單純地感官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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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和我都是電子、電器設備的專家，不過小劉在通訊電子這方面真是個鬼
# f+ p( O# K' M5 f+ Y才，要比我強出好幾籌。

　　現在這一對癡情男女，就在我左後方那兒嘰嘰喳喳地說話，從電腦傳來的淫
$ Q8 v3 S# l  u! l3 a4 w# P0 c0 m叫聲聽來，準又是小劉正在播放那片他已看了一百遍的璩美鳳偷拍，這會兒他正
* q* q' p: x( U6 T) }# a6 ?/ [$ U在評論攝影、收音器材，取景的角度，看來如果由他承接這個案件，說不定可以
$ W3 d5 ^8 q3 W# h' X" L% [偷拍出比日本Ａ片還高水準的情色經典作。

　　「你乾脆改行當導演算了。」我背向著小劉大聲抱怨。

　　背後傳來阿香吃吃的浪笑聲，合著光碟裡一連串驚心動魄地叫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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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你前天拍到的汽車旅館那一段，拜託要拷一片給我。」

　　「鐵揚哥，別給他看，把他都教壞了。」

　　「嘿！嘿！我愈壞妳就愈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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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這樣不入流的打情罵俏，我只能苦笑搖頭，收拾起給客戶的資料，正要
出門時，大門口吳哥黑著臉大步走進來。

　　「我幹死她媽的，＆％＠＊∼！」一長串流利的粗口就從吳哥口中罵出來，
他把手中抱著的提袋重重往桌子摔下，喘口氣氣後，又繼續念叨。

　　「我她媽的栽了，我她媽真是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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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滿臉是英雄末路的悲壯悽愴神情，像足『鎗神』中的周潤發。

# S) T; e" q$ F& h　　他忽然發現龜縮在一旁聳肩諂笑的小劉，便急忙由提袋中拿出隻『小老鼠』
丟給小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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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給我看看，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開始收不到訊號，害老子大白
: ~$ z1 X, Y( Z. i7 ~! t9 x天的撬門進去換……」

( u) q7 g& `, L' m: C% u) T　　『小老鼠』是我們業界慣用的竊聽器，長方形黑色小盒子連著條細線所以這
麼稱呼。

: a) {6 o# M7 X3 `) |; B7 g; o　　趁他們正聚精會神研究竊聽器時，我拍拍吳哥的肩膀，歉意的笑說：「我先
出去送資料給客戶，回來以後再陪你聊。」

( p0 ^1 n3 L2 d9 Q: A. `, s　　轉身就迎面見到剛進門的茵茵，她像滑行一般輕巧地走進辦公室，穿著一身
& \$ {! O8 L- T8 V: Q7 I. x0 n淺藍色辦公套裝，端莊嫻雅中又顯出飄逸，

) W4 Z+ k, K. p- L, w# q　　「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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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拋過別有深意地關切眼神，眼角一瞥，淺笑著：「小心點，可不要讓我再
跑一趟也去保你出來。」

　　走出公司，我的心裡仍然「砰砰！」跳著。

# W0 M7 K7 T" a* f6 |  K　　那是一種甜蜜中帶有些微刺痛的感受，唯有處於若即若離狀態的青年男女能
: R: D4 d; g3 z8 _5 j* n1 k* m夠瞭解。
　
$ ?8 @" ]; H- V! r+ a) [　　茵茵是我平生見過長得最美的女人，只比我大一歲，從沒有聽說她交過男朋
/ [2 n! g; m4 _* ~友，可是每年西洋情人節和中國情人節的時候，仰慕者送的鮮花，足夠排滿整間
! g2 ~1 H9 G7 B% }# x% m+ B  K大辦公室。

　　我初到公司應徵時，就是由茵茵面試，於是當時年輕自負、氣傲天蒼的我，
便放棄另外幾個較好的工作機會進入這間公司，而且就一直待到現在。

% Z8 t- v% N- C& Q: T9 L　　這家徵信社就由七個成員組成，五男二女，住院的何老總，及我們四個調查
專員，馬叔、吳哥、小劉和我處理所有外勤工作，阿香是公司小妹，負責接聽電
* B2 W% J  E- y* m$ S6 F0 _: a( k話、打字、客人來了泡茶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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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六個人加起來，都不如茵茵一個人重要。

- |* u# ?; H, t; Q4 i: o$ J, x　　最近一年何老總更加把所有事務交給茵茵，因為有她，我們公司的行政工作
變得井然有序。她精通電腦，擅長資料分析整理，好幾件商業偵查案子，都是由
她以駭客級的功力，破解電腦程式而圓滿完成。

　　這樣聰明靈秀的氣質美女，在工作生活間成為公司的靈魂人物，而且在她面
前，我們五個男人都不自覺地會收斂起平日的惡形惡狀。

　　小劉就因為追求她無望，纔傷心地與阿香攪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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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P* V/ ]2 K9 A: H　　自從我結束那段自大學時代就茍延殘喘的戀愛後，一年多以來，對茵茵的戀
: _' O8 y' H" z7 @慕已經成為我生活的動力，在她親暱的言語與自持的舉止間揣測她的真意，就如
同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魘。

5 r' Z! \0 T! p/ g$ ?: G　　我是公司內唯一的活會，何老總與馬叔就不知道鼓勵我多少回，我也曾有幾
4 i1 J9 E& f* Q次與她發展到接近情侶的階段，我們多次一起親暱約會，談心事，讓彼此到今天
更難割捨對方，在友誼與愛情間我們同樣蒙受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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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2 w. m6 @# }4 \% M6 v　　出於我不能瞭解的原因，茵茵對肉體貞潔有種近乎清教徒似的固執，在她眼
  R4 t. V' n5 ]+ A: O3 h中，我對肉慾的嚮往是純然的罪惡。一年來，我曾經為此多次發誓不再招惹她，
% F3 u, C* I! x1 |& Q3 k* s: C$ [每次在離開她，投入一段短暫狂歡放縱戀情後，總是又被她溫柔笑靨召喚回到她
身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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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宿命的安排，我們註定要在彼此的堅持中角力，直到一方投降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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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9 Q: Q5 J+ i4 }1 M　　我無法接受純精神式的愛情，我同意與茵茵共同工作是一種享受，有時候那
種完美無間的合作關係，心靈契合的感覺，像性愛一樣迷人，但是我不能接受沒
有性的愛情。

& q, W! m2 j* c2 n$ X$ E/ }　　友情與戀情之間就是薄薄地一線，我就像世上多數男人一樣，任由身體本能
衝動去做決定，男女之間總會有肉慾成為主宰的時刻。

　　上週在一次溫馨的約會中，我再度吻了她，甜蜜火熱的唇舌交遞，情慾糾結
的長久愛戀，使我忘情地撫遍她臉頰及身體，

6 X2 S2 C" t% w: \　　茵茵喘噓噓地抱緊我，美麗的臉龐佈滿紅霞，就在我探手進入她衣內，握住
她柔軟乳房時，茵茵身體一震，彷彿大夢初醒般鬆開抱緊我身體的手，在我腳背
上狠狠一踩，事後我的腳腫了三天。

/ ?* j* y. `) }( S* B% p) A; I　　自從那天起，除了公事外，我沒有再與她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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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h9 R5 l: z! [) _　　剛才那對我似無情還有情的笑語，又使我心中掀起波濤。

; L% w% Q. d# S. r: X; v　　頂著寒風騎在摩托車上，我的心中好像有一把烈火，燒得滿心暖烘烘地，手
& C5 K* O. C# T上似乎還留著握上她乳房的軟暖感覺，寒流來襲的冰冷空氣中，在台北街上硬著
0 K" B4 @& s: \肉棒騎車的，恐怕只有我這樣慾火焚心，又無從發洩的蠢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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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軌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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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尊榮大廈是台灣房地產業界的傳奇，並且開啟了台北市興建豪宅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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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在台北市最精華地段信義計劃區，推出總共四十戶，每戶二百坪，當
時喊出每戶一億元台幣的天價，據說裡面包括了最新穎的建材設備及安全設施，
防火牆，防盜門等。

* y& m. B  i7 h0 S% r# d1 \　　出乎所有人意想不到地，四十戶在一個月內銷售一空，而且基於居住品質的
理由，部份有錢但是身份地位不夠的買主還被業者回絕。

/ ~7 |" N& C$ g, j8 @2 p　　我的客戶就住在尊榮大廈，這是我第二次拜訪這棟冠蓋雲集的神秘住宅。

- }1 e' Y6 e% }) {4 M  j　　這次案件的雇主是名歌星季如雲，如今已成為王太太。

& E+ P3 i; r0 J, I　　將摩托車停在距離入口三十公尺的寬闊紅磚人行道後，我步行繞進灌木叢圍
繞的半月形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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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6 ]( y, d6 X- I$ V5 f　　巍峨的大廈前，一座奇岩怪石假山堆砌在弧狀噴泉水池中央，將外界的喧囂
7 P* i; t. B/ t% i. Y/ `4 A全部隔離在外，使這裡成為卓立於都市外的寧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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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E* @8 I- V7 q! l　　經過希臘宮廷式的門柱，白玉石台階上是足夠停靠好幾部車輛的門廊，推開
琉璃把手的晶瑩玻璃門後，就進入金碧輝煌的門廳。

　　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警衛，在恭敬迎入二位應該是這裡住戶的華服男女後，
1 r! |. L% P7 u3 G: E+ k3 K轉身瞪大豬泡眼斜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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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 C1 ?: p$ I% b* }0 D# I3 M9 Y　　「找誰？這裡不許推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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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８樓，王太太，我姓許，已經約好下午二點半。」

- h8 i9 n  y8 B& k. V7 o/ t9 M　　「有沒有預約？」豬泡眼推過一本紅皮裝訂的厚簿本：「在這兒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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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動作，上次與老總來談案件時，也沒有留下記錄。

7 B2 _4 H" n  L" I3 p　　果然在豬泡眼拿起電話，與屋主確認後，疑惑地打量我一眼後收回登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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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太交待，不用登記了，左手邊電梯，１８樓。」

. y1 f' H2 _3 n5 _' s　　出於偵探的職業本能，我一面走向電梯，一面觀察門廳牆角高處的監視器，
心裡評估著，如果有必要潛入這棟保安嚴密的住宅時，究竟應該如何應付警報系
. ~$ }0 N0 T5 e' |: S( m8 Z統及監視攝影機。

　　有錢人的住宅就是不同，連寬大電梯內也裝設監視攝影機，我可以想像豬泡
眼的同伴，正在某個房間盯著我一舉一動。

1 n- v2 A& F$ ^4 D　　季如雲是五、六年前當紅一時的歌后，我中學時代還買過她的錄音帶，四年
/ f& F) Z, h% S6 @7 p  u7 r- A前嫁給姓王的電子業老闆後就離開歌壇。

9 b3 h! G* w$ o$ `　　上次見到她時並沒有特別驚豔的感覺，只是看來皮膚很白皙，保養得很好，
7 o/ K' ~5 Q, }: T  @+ a. D8 D" u  U8 D應該超過三十歲了，聲音很輕柔，嬌俏如少女般的臉龐有股疲憊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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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檀褐色銅門前按了門鈴，等了二、三分鐘後，是季如雲自己來應門。

" }' p3 v! T% O1 }9 S　　「王太太，妳好，金星公司許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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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先自己報名字，因為已經知道王先生昨天出國到歐洲，所以乾脆連公
司名字也報出來。

　　「哦，你一個人，何總經理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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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1 S6 c! E$ H; ?0 U" h　　季如雲打開門後，頓時讓我眼睛一亮，新做的俏麗髮型，加上淡淡妝扮過的
臉龐，香氣襲人，豔光四射，鑽石耳飾和白胸前那串碎鑽項鍊亮晶晶閃爍著，一
襲粉紅色長禮服，恰到好處地烘托出她豐腴誘人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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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我目不轉睛地瞪視，她優雅地轉身比個手勢，把我引入客廳，彷彿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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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_, m/ R0 K, j+ ~　　「因為晚上還有個應酬，所以先打扮一下，許先生不要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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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5 r" h* A/ o, ?  m2 B, ~5 p0 q& j3 e　　上一次與何老總來，只是匆匆確認意願，並且把我介紹給她認識，並沒有仔
6 ~, B, W5 e& B0 n9 W8 S0 k2 q細觀察這裡的佈置，這次我定下心來，在她還沒有入座前認真打量週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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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然不同於樓下門廳那種富貴驕俗的浮誇氣派，寬敞的客廳中擺設得簡約寫
, X# @& N) a2 I9 `. K意。

　　細細看去，每一處空間都透露出主人家的蘭質惠心，與台灣一般新興豪門那
種將名貴奢華傢私推滿廳堂，唯恐他人不知的風氣比較起來，這樣典雅與品味完
美結合的陳設令人心曠神怡。

　　見到我四處觀望欣賞地神情後，季如雲風情萬種的臉上像孩童般笑開了，彷
彿心中得意的事有人分享。

6 `: x$ U1 M& g+ y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像透視她心靈一樣的理解到季如雲的內心，一身昂貴
衣飾只不過是她裝扮來滿足世人的期盼，真正的季如雲應該就像這座客廳一般，
盼望回到簡單純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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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3 F( E( d# j" S　　她親手為我倒了杯茶後，嫣然一笑說：「王先生昨天出國，佣人也被我打發
1 R3 y) t& T( x; {出去，家裡只有我在，許先生有什麼消息？」

　　眼前的季如雲，與我上次見到的沮喪憔悴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9 o9 z" y( f6 s9 E; F  d) k　　現在她言詞從容自信，舉手投足間都有當年巨星風采，可以與茵茵比美的絕
$ B) d( q% l+ Z) D, b色面容，還多了分成熟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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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5 {( m8 w& b& V　　高雅地香氣由她身上傳來，季如雲的眉宇之間不經意就會傳達出成熟風韻，
是良好教養加上優渥生活纔能夠培育出來的韻味，讓人不由得要投入全付心神鑑
2 ^) y$ j# m. |9 {' H- X) ^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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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認識茵茵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為另一個女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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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3 i) J8 t; Y# N　　出於不願被她看輕的感覺，我不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避免留下淺薄輕率的
1 l) ]' H' O4 a; _4 I印象，我收拾起驛動的心情，先不急著拿出資料。

6 K0 d" b1 f9 x5 V　　「何總經理生病住院，妳這個案件，一直是我在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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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喝口茶，沉穩的笑一笑，再繼續說：「叫我鐵揚就行了，我還是喜歡叫妳
) h1 k) V% J5 P季如雲，妳是我讀書時候的偶像。」

　　「哦。」她勉強笑笑說：「那是從前的藝名，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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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y/ Q. k* ?: \　　演藝生涯歷鍊過的她，也被我突出奇兵打得陣腳慌亂，薄施脂粉的臉上閃過
一絲紅霞，丟出第一次反擊的話：「你還很年輕嘛。」

　　「大學畢業兩年，二十五歲。」

　　我注意到她不再稱呼我許先生，於是見好就收，不去追問她本名，擺出一幅
0 J2 S1 G- E2 _0 M: @* D專業偵探的態度，取出資料袋，先不打開，沉著地直視她的眼睛。

; }' O7 g  V7 @- M, H# k+ f( Z　　「妳想要得到什麼結果？」我用最溫柔的語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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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雲被我問得一愣，避開我的眼光，遲疑地望著壓在我手掌下的厚紙袋，
臉上神情很複雜，是那種急於想要知道，又害怕面對答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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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V2 e- S7 z! B　　眼看手中這份資料牽動她全部情緒，我就更不急於吐露，靜靜等候她從迷惘
中恢復。

5 {6 R* C/ R  d3 g# n　　「季美人…」我換了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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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8 F) c" x( \% ]　　這是當年歌唱界及歌迷對她的暱稱。那年她在現在已拆除的中華體育館開演
唱會時，數千歌迷狂喊著：「季美人！」，歡嘯的聲浪就快要把屋頂衝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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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年少輕狂的我也在其中。

　　她明顯地身體一震後說：「不要那麼叫，我的本名是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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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完嗔怪地白我一眼，鑽石耳飾就隨著她轉頭而晃動，秀眸一轉，又浮現
- I$ d: S/ z4 _+ ?2 X出個疑問的眼神，彷彿提醒我為何不說起正題。

6 R& G1 e5 ~. c  d9 Z# T$ _0 K/ j　　我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夠如此靈動的用眼神來清晰表示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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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9 \/ S9 m( w6 K/ u& `& F　　「秋雅姐。」我順理成章地再改變稱呼。
; E( E( Z9 |' U8 ?1 r# n" y
' l- i0 @$ b8 _$ W/ E1 {　　「自從接受妳的委託後，十二天以來，我們已經對你先生有完整的瞭解。」
( s+ ]4 A6 S1 x' k
+ Z5 w4 b$ t& O: x( n　　我用誠懇的態度說：「王先生是為值得尊敬的企業家，我必須說，他也是位
很顧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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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敘述著腦海中記憶：「他每天早上七點離開家工作，七點三十分到達辦公
, E' o( W  f$ B4 a) p: v6 W室，除了每週二次巡視新竹科學園區工廠，一次台灣大學企業家進修課程以外，
幾乎絕少出席其他應酬活動，每晚大約七點四十五分回到家，十二天扣除四天假
! O  e8 [. ]& K, B( l  `日，只有一次因為公司會議延誤，而晚回家二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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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2 P: K7 ^6 ?　　我的手仍然按在厚紙袋上，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季如雲，她仍然側身端坐
! E7 Q. I4 i2 k$ l著，雙手優雅地輕握，只是那無限柔美的側影已經足夠扣動任何人的心弦。

6 d, m) ^' i+ L& y4 j/ W1 V　　「十二天以來，一共四個週六、日假期，你們分別參觀一次畫展，參加二次
朋友聚會，一場音樂會，上個週日因為妳感冒，王先生還取消出席員工的婚禮在
# g) m) P' e8 Q/ z- B; H0 F" Q) @家陪妳。」

, y. [4 M5 g* `; p# P6 I　　我的聲調中帶著詢問和婉惜的口氣，讓最後一句話在她心裏形成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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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老公，妳還想知道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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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 p. x2 @0 T5 l" `4 L　　寬闊的客廳，連接著一間用彩繪細紗屏風隔開的起居室，那裡放有幾張皮躺
椅，矮几邊的置物架上，零落地放些書籍、玩物，我可以想像他們夫婦平日在那
兒閒適雅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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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雅那雙會說話的眼眸，轉向桌面的一叢鮮花盆景，幾葉劍蘭和著滿天星、
' \4 c% l! U" T  I5 p0 z+ e% A百合花，插得疏密有緻，芬芳的香味散佈在寂靜無聲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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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 k( W1 ^3 |6 ~　　她的神情中有甜蜜也有迷惘，好半晌後，她嘆口氣：「你還太年輕，你是不
會瞭解女人的。」

# t1 s* B" j0 v3 B2 w; J1 r/ J! B　　她像夢囈般說著：「當你守候著一具空虛軀殼時，你會知道……然後妳的身
體也會一天天失去光澤……」

/ @; I; G' z5 _# g, I. r' l1 N　　她眼中焦距再度集中，轉頭冷漠又堅定地對我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
/ E. {6 }! k, C都要知道，你們公司接受我的委託，必須要給我答案。」

　　面對一個即使失去眼前幸福，也要查明真相的女人，我再也無須說任何話。

　　我從紙袋中依續把跟蹤記錄、照片、監聽錄音帶、數位攝影機轉燒成的光碟
6 C1 O, C1 j) C+ R6 R片、彙編報告，依序陳列在桃花心木桌面。
7 `1 Z; J9 j. f8 K
6 C% z# }; p( H　　「王先生有兩位固定往來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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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會秋雅驚訝的低呼，將彙編報告第一頁翻開，指著二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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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D1 B+ T: }5 C, b　　「長頭髮這位巫小姐，妳應該認識，是跟了王先生五年的女秘書，四年前巫
* C5 K9 m3 c" H0 o小姐以自己名義，買下照片中距離辦公場所步行三分鐘的高級住宅，但是巫小姐
7 i( [) ], H+ p* Y; N" w7 Q本人並沒有住在這裡。」

　　那間住宅並不是太難進入，只是偷情案件不值得我花費那麼多風險，我繼續
說出訪查資料。
3 T/ X5 O, L$ f
　　「王先生與巫小姐最近十二天以來，有五天中午固定在這裡停留二小時，我
估計每週二四是固定約會日，他們對大廈管理員，及餐館送外食小弟，都自稱是
夫婦。」

# g1 W+ P! F& v6 A* G　　我聳聳肩：「我們有訪問錄音帶，如果妳還想要知道他們在房間內做什麼事
情，可能需要增加費用和時間。」

) f" N' f3 Q" H7 }　　想到這棟大樓住戶所代表的身份地位，還有秋雅最後冷漠的語氣，我突然想
要重重傷害這位曾經崇拜過的美女，探索她世故富有的面具下的真正心情。
+ L. I2 x0 R6 @0 F$ g
- ^3 x1 z$ |. J" D+ p+ J8 }$ c　　我指著第二張照片，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與學生模樣的少女共坐在西餐廳，
- I$ E' E* }! u2 T照片下角陰影中，可以清楚看見男人的手在桌子下探入少女裙底，人群擁擠的背
景中，兩人都若無其事地笑得很開心。
  C6 R# X- a! Y7 Q( ~4 m3 j
5 U; T0 J; I: `! r0 G: o　　要多感謝小劉改裝的微型照相機，這樣的畫面又使我的肉棒不知覺中挺立，
2 j, }' D" z* R% }" a我耐心等她看清楚照片後，再開始繼續說話。

- q" h* {/ D* q1 r　　「這位連小姐是大學生，推斷與王先生在半年前相識，我們藉著促銷贈品的
+ y& E) v9 P4 K" p理由，贈送她一隻新手機，手機內的微型晶片能夠同時接通我們公司的另一條線
: ^  n% Z8 Y* q, y- ]% ^路，因此我們側錄下她與王先生全部通話內容。」
: l3 V+ I" f; Q3 ^& h
　　我勉強讓自己語氣平靜：「這裡還有一片光碟，是他們在汽車旅館裡作愛的
5 A7 K, E) E% J& U7 U2 \全部過程。」
$ }; X2 g/ V  Y- P; I
( v1 q. H- R: R6 i# Y5 k8 z6 `2 I　　純粹由於幸運，那個拜金的女大學生，在電話中放浪得像隻發情的鴿子，還
6 L( ]$ v! F% w) q2 a要指定學校附近的幽會地點。
9 X' C0 l& ^+ q& c1 e
　　於是在新竹市近郊汽車旅館，由隔壁房間冷氣通風口，用針孔攝影機拍下年
! E& A2 ]6 ?; R輕女孩用難以置信的肢體動作蠱惑中年男人的畫面，通風口的角度正對著那張水
床，轉燒出來後，燈光、畫質都幾近完美。
( y6 H0 J5 Q4 j9 C& ^
' A# j/ K$ T. }# v5 K　　秋雅那秀麗的面容已經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眼光只瞪著我手中
的彙編報告書，卻不願望向光碟片及錄音帶。

　　我將彙編報告輕輕推向她手邊。

: ^2 `  {4 P, _( b; L- G" x: V$ B　　秋雅像是溺水時搶到救生圈般急急接下來，豐碩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戴上鑽
戒的修長手指迅速翻閱每一頁面，似乎在核對日期時間。

　　我燃起一枝煙靜靜等待著，直到她失神地放下資料，仰靠在沙發椅背時，再
0 L* W( v$ F. ?( p6 `1 }為她點燃另一枝煙，交到她手中。

5 @" @4 m' v8 O" l3 J　　秋雅無意識地接過煙大口吸著，晶瑩的淚影在她眼眶浮動幾下，終究還是沒
有落下淚來，她抽動鼻子，深呼吸一口後，起伏的胸膛慢慢平靜下來。
6 ~5 n- E; d- G; e2 v" [
　　她轉頭勉強掙出個笑容，對我揚起手中的香煙說：「謝謝你。」
6 p: d6 D  u+ o* |% h2 N
　　情勢的發展有些出乎我意料，我原本以為她會哭倒在我懷中尋求安慰，現在
1 U8 R: t7 V  ?/ V看來那不過是個美夢。
1 L, P6 \* h6 n3 e# j
6 u6 @9 d* \6 ?# T. G' c$ u# @+ R  m　　在判斷不出她真正心意前，我只能以機械化的語氣執行本份工作。
: \4 i* J! y8 }- ?, S7 D! n
　　「不管妳想進行妨害家庭訴訟，或提出其他告訴，我想這裡的證據都已經足
夠，當然如果妳還想更進一步追查，我們公司會很樂意為妳服務。」
& S% V- ?, {% a4 {/ R. X1 P$ v( v' j  x6 m
2 ~/ L# U* x4 N　　秋雅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她像是第一次見到我般，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
4 w( e* W% _! ^我，直到我覺得渾身不自在時，她纔笑著用欣賞的口氣說：「你看起來很斯文，
. ~# ?' f1 y6 U2 N$ ?; C這些工作都是你一個人完成的？」

　　我意識到她開始對我產生興趣，而且正在為剛才失態做出反擊。
5 Q0 H  y. }% g9 T$ ]
　　我再度落在下風，可是一時又想不到什麼方法，只能淡淡回一句：「這只是
/ a5 \' T5 {5 ^/ X件小工作。」

' o2 T) S* k4 M　　秋雅像是讀透我心意般微笑著說：「改天我一定要去你們公司拜訪，看你們
% T" N2 Z/ g- v4 j7 @: |是如何做到這些。」她指著桌面說：「資料先留在這裡，我考慮一下，再決定要
不要繼續委託你們。」
7 m7 A( j: C$ K4 x' C
: `# }7 O/ P2 G3 E4 K: u1 H　　她笑得很輕佻：「到時候，當然還是要請你這位大偵探出馬囉。」

! E4 C% }4 L) s# W; j- }& l　　話已經說到這樣程度，就如推車撞壁，再無轉圜餘地。我痛恨自己剛才說話
# w" l' T0 n: U: o4 a太急，又不得不順著她語氣打起退堂鼓。

6 D* |9 k3 T: I　　「請妳在最後一頁簽收，我們公司公司保證這些資料沒有備份，絕對不用擔
心外流。」

　　「我為什麼要擔心？這裡面拍的又不是我。」

7 ]( u0 y+ ]) j  q! l　　秋雅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般笑起來，她再為自己點燃一枝煙，然後拿起桌
: `" D2 @# h) H$ H' c8 d3 N1 m* ^上的金筆，連同費用明細的賬單，也不看就「刷刷」地簽完一併遞給我。

( w& O2 g; b+ s2 U; a　　
% K- g8 c) l# A( s  ~" }　　被禮貌地送出大門後，我纔發現自己這一生中總是在美女面前一敗塗地。
1 ^- ~9 K& t4 m5 I5 C  l/ z1 e& h9 B
　　讓我這樣平凡的男人，在生命中遇見一位美女或許是幸運，如果遇上二位絕
色美女又妄想擁有的話，將會成為災難。
" A. h9 J  ?# m, R: v: w% v. k
9 `( l5 `1 X/ B※※※※※※※※※※※※※※※※※※※※※※※※※※※※※※※※※※※

（３）
3 {5 n5 e3 Y8 v3 A! t* k  Y, O
0 ]$ Q" Y+ C" Y* t6 ?　　為了不浪費往返時間，我在大廈附近等候著。

1 o) |$ j! \- L4 Q, H　　溫暖的冬陽自晴朗天空灑落，人行道旁植著幾株市區罕見的楓樹，在猶如公
, W+ s0 [7 o- I' r園一般的寧靜社區中，就只有我一個人站在路旁。

, e8 f( m$ Q2 U0 T6 ]4 q3 ~　　就在我抽了二枝煙，大約三十五分鐘後，懷中的手機震動起來，是秋雅。

　　「鐵揚，你能夠再過來一趟嗎？我還有些事情要麻煩你。」
' ~. h" t+ G: a9 W
　　「好的，秋雅姐，三分鐘以後到。」
# {0 j) J3 l. c
8 \, s2 x: h+ x) Z　　在我心裡，對這位高不可攀的美豔名歌星已經不存任何綺想，即使她在電話
, \2 {( W9 d% @7 @! f中如我希望以親暱的口吻稱呼我，也不能使我再度鼓起勇氣。
" v# k0 r( g7 \. q& _6 y0 D
　　公司內有位具有同樣級數美貌的茵茵，已經足夠每天喚醒我潛藏的挫折感。
: C) y8 U' B- `5 T+ t3 @/ F
- H. E4 N8 B. L! w* W　　季秋雅不過是我另一位雇主。

7 f* S9 \1 b% y　　我在報告中還保留了連小姐的個人資料，及藏嬌金屋的詳細住址，這與我的
; Z) x& c- M1 W- j0 j' d" ~  V" U職業道德無關，只是一點私心，不願意讓事件擴大而已。
/ a% d- T( B! E  B& p
8 N7 j0 Q$ C  ~$ m6 @) @　　大廳的豬泡眼態度好多了，他像是指揮交通般的朝我揮揮手。

/ c$ r3 s  f* ^  Z　　「王太太吩咐過，有急事，請你趕快上去吧。」

3 q7 U7 X% P" B- K# I# U6 W　　權勢與財富在人與人之間製造衝突及妥協，這位豬泡眼門衛，就是經過社會
) J6 m( o3 z7 `% \! `; r, r4 H; y機制協調後的完美產品。

　　王家的大門虛掩著，推門進去後，人不在客廳，壁畫及絨布綴飾的走道那端
傳來隱約音樂聲。
  W2 d& [! t% U5 P
　　我關上門後，順著曲聲尋去，漸漸聽出，那是季如雲當年紅極一時，最暢銷
- F$ M% @- k. }: h6 I8 L7 w的金曲『甜蜜戀人』
. o  a  N% r: ^8 [2 H3 t
　『．．．．．．．．．．．．
$ [+ j* E7 W- S- V+ ^- P　　愛情就像熱情太陽　溫暖我的心
# i% A0 Y  K% o, v　　情人說的甜言蜜語　融化我的情
　　．．．．．．．．．．．．．
　　．．．．　　　　　　　　　　』

5 k6 V3 K- n6 r# t$ m　　走廊左側那間以粉紅色系為主的視聽室中，牆角鋼琴旁是整排紅木音響櫃，
, J) w6 v& l. O' Y9 a歌曲聲就從那兒傳出。

　　棗紅色窗帘密掩著，一座古雅銅製立燈輕瀉出柔和的黃光，綠葉茂盛的盆栽
旁，牆面懸著液晶４０吋螢幕電視，螢幕中一對赤裸裸男女正扭成一團。

0 E0 p5 w7 Y, w1 ?* Z　　即使季如雲那嗓音黏膩地甜美嘹亮歌聲，也掩蓋不住畫面中零雲斷雨的高亢
! W: P7 e1 g# {; `2 L淫聲。

　　秋雅埋坐在當中那張背對房門的軟墊圈椅中。
6 C. l) {5 ~) D5 Q
　　「人生真的很奇妙…當妳擁有一切的時候……特別會計較即將失去的。」

　　幽幽的低語聲自椅中清晰地傳出，高聳椅背使我我仍然見不到秋雅的模樣。

5 B4 k6 Y0 u" ?. R　　我清清喉嚨說：「我只是不願意把連小姐的個人資料放進報告中。」

　　突然間我不想再隱瞞任何事情，我只想儘快結束案件，然後離開這個如墳墓
一樣的地方。

# I6 j, {0 B: D% g2 P% X3 y  _1 g2 ?　　圈椅猛然間迴轉，秋雅仍穿著剛才那襲粉紅色長禮服，兩腿優雅地交叉著，
臉頰紅撲撲的，眼睛晶瑩亮地閃爍著興奮神采，全然回復了當年登台演唱的天后
3 s' m7 @1 F8 ]" W: w. `紅星風姿。
$ J& `4 G' ]% T& @) j' ]4 @
　　「我不會再與那些女人計較，不論是二個，還是十個、八個女人，我只關心
我的男人。」

+ @$ a) N0 S. a: P" T　　在她炯炯有神目光注視下，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由心中泛起。
5 p& g+ j! t( g" u
4 W+ `# g# G2 R5 N　　這個我曾經崇拜過的女人，瞬息間在我眼前轉變出多種面貌，每一種風情都
那麼專注投入，彷彿眼前的女人，是用靈魂的熱力在扮演生命中每一個角色。

# Z  ^. m, ?3 `　　從季如雲、王太太到季秋雅，每一個情緒轉變都是全然使人捉摸不定。
' N2 H: x* U% j
　　秋雅由圈椅中站起來，魅力無限的身軀就接近到靠我二寸距離，那張曾經迷
3 E5 t) b) @6 e% y& v# g倒無數男人的姣美臉龐，停留在呼吸可聞的眼前。
2 B& G6 b' T$ X8 Q4 V3 C) v
　　「你是個很特別的男人。」她唇間的清香氣息吹拂在我頸間，明亮的眼睛在
瑩藍色眼影下閃著柔情的媚惑光芒。

7 ]0 R& B9 r0 s0 I, q+ i6 B　　「我以為我們要談案件。」
* l% r/ V- ~8 ?9 A1 i: C
　　除了我剛才已經下決心不願與她糾纏不清外，還有些自尊心被傷害的感覺。
2 q! Z' d3 c: i8 s( u
　　自開始與這位名歌星接觸以來，我大部份時間都被她牽著鼻子走，有種玩弄
於股掌之間的屈辱心情。
' A/ q7 [+ K- Y% a9 N& E9 s
　　「現在我對其他事情再也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是什麼樣的男人。」

7 L# }3 W* X% ^9 s  c0 i　　螢幕中的女人正放蕩地嘶喊著，閃爍地淫穢畫面彷彿為她煽惑的言語加添催
/ ^# [0 T1 `4 o. W/ e0 X1 m& k情劑，我微弱的定力逐漸失去。

/ y8 t- `, I7 }3 Q" g8 W　　「妳不過是想有個人陪妳說說話而已。」我的抗議聲在輕柔歌聲與高亢淫叫
聲之間顯得很微弱。

　　兩隻手臂攬上我頸部，柔軟的嘴唇與香滑的舌頭堵住了我即將說出的話。

　　天地旋轉起來，軟玉溫香的身體在我胸膛化做一團烈焰，雜沓聲浪與螢幕中
/ q+ z) o; n) D4 s3 u. f0 j發散的光影逐漸在眼中模糊，這空間中一切都如夢幻般的那麼不真實。

' T$ n% f- S3 \. O5 W　　她的手迅速滑落我胸部解開衣釦，於是四隻手臂像急於毀滅對方般，競賽拉
扯下彼此身上衣物。

: [6 E0 h' r/ z( a: h% Q5 B( Y  m; G　　身體間的衣服一件件被除去，直到回復初生嬰兒一般裸裎相對，高漲的情慾
如火山爆發般不可抑止。

& {6 C7 }0 [$ G3 h3 _# P　　秋雅柔細的手指迅速又熟練地滑過我身體每一部位，香暖的身體逐漸下移，
; i4 H6 A5 \+ ^; O# Q" S' L一陣麻養感覺由我胸膛蔓延到腹部，在我不知覺間，高挺的肉棒已經被包裹在溫
熱的唇舌之間。
, P) U) Q& Y7 G8 Z5 V
# j: l9 \3 y7 r! X  m　　「哦…」
% a7 j) p  m* e0 R% p1 o5 Z  \
: A) Z- M9 s( V; t5 D　　那一瞬間，我的心靈在樂曲中飛揚，全身的神經隨著她的吸吮而舒張，肉棒
在她濕潤口腔內猛然膨脹起來，急遽的刺激感受，使我同時意識到將要爆炸及將
要融化兩種不同頂端的興奮。
5 G  {3 G, ], q9 c; B
　　「我是個好女人，你知道嗎？」模糊的語音由我腿間傳來。
9 N2 b# J! c7 l. h6 j& X; Y2 U
　　我竭力使自己不發出叫喚聲音，並且忍住將要射出的感覺，任由愉悅浪潮一
: S5 P" A7 d) E, \波波襲擊我的身體。

　　秋雅的一隻手移到胯下握住肉袋，神奇的手指彷彿帶有磁電般魔力；另一隻
) o- w$ F. f8 m" l/ [7 h手扶持棒身，有時候全隻吞下去，讓龜頭頂在上顎腔壁，其餘的時候，就由手指
9 g+ G, [' l& i* }$ D5 Q揉搓著，口中發出「吱」「吱」津津有味的聲音。
. s7 W# _- a5 P2 q
　　唱機中那個少女正全無煩憂地唱著：「……當愛情來的時候，我很心急；想
要偷偷看看你呀，你偏要裝做了不起……」

3 ^( K- e* H3 _& f1 D" a3 h　　秋雅緩緩地吐出口中肉棒，小手仍然停留在龜頭上揉弄，抬起頭來用乞憐的
) K: A! a% ]8 a, G眼神望向我時，一絲口沫就由她唇角流落，她的眼神傳達出複雜得令人痛惜的訊
$ J6 N" O1 d% i息。
: l5 F) N7 g( h1 C* X& {
4 s1 A+ f* s* M, h0 F　　「愛我……愛我好嗎？」

　　我拉起她的身體，對立凝望著，她火熱地目光在一瞬間瓦解我的猶豫，征服
" @' q5 q  U1 L5 e4 l! O0 P  C& f( l這樣一位仰慕多年的名女人成為不可抗拒的誘惑。

! J% j! k/ e! I6 ?+ Y　　秋雅像蛇一樣纏繞在我的身體，柔順地任我扶起一條腿，將肉棒慢慢送進她
的體內。

# j: b$ p1 E3 J8 {0 J　　螢幕內外同時進行著一場肉慾的享宴。

1 C  b% {6 x( u8 _: e　　肉壁還不是很濕潤，秋雅的眼神傳達出一絲輕微痛楚訊息，隨即被放蕩肉慾
所掩沒。

+ a. N# G# ], c" [5 O　　在挺動間，我意識到我並沒有虜獲她的心，是將她悲憤的心情虜獲自己，我
不過是她報復洩慾的玩物。

　　「我讀出妳心裡的訊息。」
9 C( R# L9 \% X& k4 S
* i) k4 M8 w& c2 r; z4 ]　　我大聲說出心底感受，同時用力推動身體，讓局部的愉悅感染至兩個悸動的
軀體，愉悅迅速擴大，最後將心靈裏最後一分理性湮滅。
" ^9 U) b* g7 O3 v( k
　　螢幕內的性愛已經結束，只剩下零星對話聲。
3 l$ d3 m) d) w6 d9 r* i  J# o
　　快節奏的樂曲，和著我逐漸加快的推送，我們摟抱著站在房間中央，像是一
( o- h! a+ J1 P: ^5 F& K對激情的舞者，用身體為肉慾做出詮釋。

* z2 ~; r  r& V5 R+ N/ g+ D" t　　空間中迴盪著那個夢幻少女歡欣歌頌愛情的輕快樂曲。

　　秋雅擺動身體迎合我的抽送，嘴中斷續發出喃喃地嬌喚，眼光中乞憐的神情
2 N* P% k: n9 G" d愈加濃厚。
7 t7 I: ^& ]3 x- w; w
　　「……你會愛我嗎？」
* c1 n4 {0 B; C2 D
　　忽然間我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我懷中喘息的女人，與唱機中的歌聲發出的
1 D) R' p  t' {" T+ P$ ~是相同、付出全副心靈的聲音，是出自同一個全心全意生活著的靈魂，我的肉棒
+ P% {8 }  o2 B2 e, u正在穿透一個專注的生命。

　　喘息得更加劇烈，她的臉頰上一片紅霞，汗水佈滿在我們緊密黏貼的身體，
她體內的愉悅已經累積到巔峰。
! V/ x0 w# j8 {9 z$ U
　　在高潮即將來臨前那一刻，我清楚地由她的眼中讀出焦慮，將要哭泣的悲愴
$ X* Z6 s7 a: b* g( w神情出現在她嬌吟著的紅豔臉龐。
* K8 e4 j9 j5 a9 P0 b2 I- P
　　「你會愛我嗎……你會愛我嗎？」

　　我硬著心腸不去回答，猛力讓肉棒進入花蕊深處，再次啟動另一波肉慾高潮
9 N. Q9 _9 v# f) T的開始。
* r5 J# e; I4 \/ |" M$ L  H' a: ^7 F: J
1 k* X; X9 s1 M+ p, J; t＝＝＝＝＝＝＝＝＝＝＝＝＝＝＝＝＝＝＝＝＝＝＝＝＝＝＝＝＝＝＝＝＝＝＝
% g- d& v9 I2 h" @
第二章　說謊的偵探

( p# }# k3 l. q; d（１）
7 G% q% o7 ]# S
　　回到公司時已經超過下班時間，辦公大樓裏蜂擁而出的人群都是衣著入時的
0 S* J4 R% [9 f+ U% k) {& e5 w, p男女，如果說他們代表社會精英人士，應該不會有太多人反對，畢竟能夠進入金
星企業集團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 K' E. y' D) p
　　金星企業集團是台灣排名百大的公司，經營的事業包含房地產、土地投資、
證券、期貨、五星級觀光酒店…等等，可以說台灣經濟發展過程中，所有投機的
4 D1 O3 r' x2 a4 g* T$ {- c: M項目都包括在內，總資產額非正式估計大約超過美金三十億。

　　或許出於富人保護財產的心態，集團內也成立了少數非投機性的子公司，那
就是負責企業總部及其他相關企業警衛安全的保全公司，擁有數百名體格壯碩的
1 X. ]2 D8 [. c$ W安全人員，所以在另一方面來看，金星企業也等於在台灣這座小島上擁有小型私
人軍隊。
3 W5 G, d+ @; S
- q/ f0 B+ Z& I. g6 G* d4 G　　根據我的合理推估，金星徵信社應該是被大老闆出於好玩的心態投資設立，
, U: r# D5 y* u; B( t然後一段時間以後就把它忘記了，於是金星徵信社就像是華宅中的灰姑娘一般，
不為人知地繼續存在於企業總部大樓。
7 v9 B& o- B: h- p) A! _% _: q
　　九樓大部份面積是保全公司所有，由於某些原因，保全公司人員一向對我們
保持適當尊重，電梯出口走道盡頭靠近太平梯的那間小辦公室，就是我們徵信社
所在。

　　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公司內仍然燈火通明，人聲喧嘩，居然連三天不見的馬
. O3 a' l. T4 _2 ^. ~3 F叔也回到公司了。
; R3 h2 K' q$ h# \; x3 Z* \6 Y
　　撐起一條腿高坐在辦公桌上的馬叔，正比手畫腳地說到：「……那老婆和她
老公吵起來，管區警員跟我兩個人都看傻了，那野女人也不知從那裡撿起個花瓶
就砸在我後腦……」

* d3 T/ z- P% U　　他轉頭比著受傷部位時，就正好見到我。

* o5 _& g  h4 I% u$ V　　「大偵探可回來了，我們一屋子人都在等你。」

　　一下子把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我身上，我的有點訕訕地不自在，尤其
3 @' ?! J" d8 x( ~8 i9 U4 `心虛地躲避茵茵的眼光。

- _) \- C! |3 w　　不識相的小劉這時發揮了偵探特長，走近我全身上下少視一遍，又用鼻子嗅
' E7 d; g. c9 t+ ]* D了一嗅，然後發表結論說：「衣服整理過，有可能是脫下後再穿上，身上的香味
很濃，你是不是趁虛而入跟季美人搞上了？」

( Y# T& C( P# _　　茵茵與阿香都瞪大眼睛等著我的回答，馬叔與吳哥顯然不知道這件案子。
& q# I+ ^5 D9 t. ^6 c
　　馬叔眉頭一皺，問我說：「季如雲會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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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趁機轉移話題：「只不過是夫妻間小事，馬叔認識季如雲？」
  W/ i$ B* D4 g6 ^; z) c% i" Y
. ?; L' ~# J9 S5 e. H3 U' q  }　　馬叔似乎不願多談，閃爍其詞地說：「過去她的一位長輩，與我們…我和老
何有點交情……」

　　看他的神情只能透露這些，當時何老總帶我去時，只覺得他客氣得過了份，
7 a5 O; q1 z0 P9 a% T& r當時只以為何老總對名歌星特別禮遇，沒想到彼此間還有淵源。

8 g  f9 F$ ]- A( P5 W7 b/ Z8 }# z5 F; D　　難怪我唬爛了好半天，秋雅根本不當回事，我的臉紅了起來。

8 p" W- G/ \6 m. w$ w　　「第一次是何老總帶我去的，今天去送報告已經結案了。」
$ x' F+ M* Y0 f
! W" L1 s' h* i; \% K' S3 G　　我自己也感覺話說來有氣無力，茵茵已經把頭轉開，裝出一副不屑再聽我胡
扯的可愛模樣，可是我注意到她的耳朵還向著這一面微微豎立著。

　　吳哥斜睨著我，似笑非笑地說：「可不要自己終日捉姦，那天自己也被當姦
夫活逮。」
4 ^; {) F+ @, f5 p5 C+ x& Y) a+ k/ J# \
, {5 ]- _; U& |6 y9 n9 {4 e9 N　　馬叔畢竟還是維護我，看到我尷尬的表情，打圓場說：「好了，別瞎猜了，
+ \: F7 e, R7 P+ }/ r) D我信得過鐵揚∼而且想要攪和秋雅那丫頭也不是那麼容易。」

5 f  s6 U8 b) F* i0 ~! E) {5 ?% U　　馬叔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笑著繼續說：「走吧，大夥兒等你回來一起出去
吃飯，我請客，到『風雅居』去喝兩杯去去晦氣。」

' Z% G$ h; i1 j# ~5 L# s5 R　　茵茵在聽到前一番話時嘴角向上牽動，仍然偏著頭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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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也頗有同感，這片天鵝肉是怎麼入口的，我也還在迷迷糊糊之中，但
總算暫時避開了這一關，於是六個人分別收拾東西，關燈，鎖上公司門。

　　『風雅居』離開公司大約十分鐘路程，走在路上很自然的分成三組，馬叔與
吳哥走在最前面，小劉及阿香摟摟抱抱地跟在他們身後幾步遠，茵茵則不急不徐
走在最後，對身邊的我沒看過一眼。

6 \1 r9 i- Q& O& e$ M; w　　我的心裡面仍然有些疑惑，馬叔一向爽朗，為什麼對秋雅的事支吾其詞？還
有何老總奇怪的態度，看著前面馬叔與吳哥走在路上交頭接耳密語的樣子，我愈
加有股想要查明究竟的念頭。
- m; k7 B/ Q! F
- z+ r. A3 B7 A& V3 h: ?4 w　　身旁的茵茵忽然快趕幾步，我停止胡思亂想，快步跟上她的步伐，同時偏頭
偷眼看著她。
6 i+ ]* ]; U+ i& m) p) h) S+ K9 g
9 S, d1 M# w1 K" U: y3 d　　茵茵的身材高佻修長，只比我矮小半個頭，貼身的藍色短外套及窄裙，肉色
絲襪包裹的美腿只露出一小截，寸半高跟鞋使她顯得秀挺優雅，由側面看來胸尖
' J, M. L- W+ p( X3 s臀圓份外凹凸有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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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I' {+ J0 V0 E　　永遠梳理得很整齊的及肩黑髮，眼鏡是保守的細黑框架鑲著一絲金邊，皮膚
是粉嫩的白皙，除了淡色口紅外，從來不曾見到她用過其他化妝品，即使在生氣
" z" d1 ?4 w4 f9 v: f: J* ]1 r的時候，嘴唇仍然是那麼紅豔動人，完美的五官帶著一股清麗脫俗的靈秀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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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秋雅那種明豔搶眼的美貌截然不同，茵茵是那種清秀亮麗得令人不忍冒瀆
9 Q- Q; ^* |2 J0 k- A的美女。

% U! c1 y5 e) W　　她的溫柔善良與聰敏幹練是一種很矛盾的對比，就像不會讓人相信冷靜自持
的她，會為了『鐵達尼號』那麼浮淺濫情的電影而哭濕二條手帕一樣。

7 f$ z$ |6 R  }" e. m　　她可以很有原則，也可能會很不講道理，在溫婉與剛直之間，是那麼不協調
地完美呈現在她身上，她是我至今仍然無法捉摸的女人。

　　「偷看什麼？看了季美人一下午還不夠？」

　　忽然間發現只剩我們站在路口，馬路那一端小劉他們剛穿過前一個綠燈，茵
茵仍然向前望著，語氣中居然帶有一絲少見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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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我……」

9 U* X5 ?3 _; M# F- f$ J7 _* d　　茵茵猛然轉身面對我，打斷我的話：「我不想管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

　　她瞪著我，語氣間回復平靜：「只想告訴你，大家都在為你晚回來而擔心，
' q& h0 }' V. f& D1 |% x偏偏你又沒接聽手機。」
2 L/ C* q- `$ |( D
5 N+ u2 c$ N( P4 u, I. h　　說完不等我回答，就快步迎著剛轉變的綠燈穿越馬路。

　　我也大步跟隨過去，因為我一向把手機調成震動，所以確實有段時間沒法接
0 T0 h% y  A! G8 i3 a聽，感覺起來好像發生了一些事，而我仍然不知情，或許茵茵為了一連串意外事
) ~: E  j2 Z- U, H& j故而擔心我，當然最可能是出於妒嫉或是厭惡我又一次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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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段街道人群較為擁擠，路旁騎樓下還有些攤販，我靠近茵茵身邊，思考
著她剛才話語中的含意。

　　前面馬叔與吳哥放慢步伐，閒散地在騎樓踱步，吳哥的手放在腦後梳理頭髮
& K5 t- A- p% A比出個明顯手勢。

　　我的思緒由混亂中轉為清澈，茵茵也看見了。她腳踝一扭，側身藉我扶她的
時機，與我一齊用眼角迅速向後瞥一眼。
2 A# g! r7 F1 }! k  O7 }5 X
3 B; [2 J7 o  b  a% O　　是兩個穿灰色夾克的男子，在熙攘人群中錯愕地將目光移向別處。
6 b+ i3 t7 \  ?1 s7 E
$ D3 U3 c+ }2 x# ~5 k. v　　因為太專注想心事，竟然讓這二個人跟蹤了一大段路仍然沒有警覺，還好有
馬叔與吳哥在前面提醒。
2 m% J5 Y+ F, ~( U
7 n! X% m% o% I* e% S  E2 t6 |  r　　我扶住茵茵的腰，『風雅居』就在一個街口以外，我們以扭傷腳踝的步子慢
慢行走，身後的兩個人也放慢腳步。

　　我默默讀著秒數，在剛剛轉為紅燈時到達下一個路口，那兩人就迫不得已停
2 a) b0 t7 f7 }) ^步在我們身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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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半個身子依偎在我懷裡，我側身在茵茵耳邊說著些安慰她的話，茵茵
6 z/ _: P& S2 o也彎下身體撫著腳踝撒嬌呼痛。
: o5 z9 W. r. d8 v; }
　　高個子那個顯然很緊張，呼吸沉重，假裝四處張望，可就是不看演技十足的
$ Q  ~; f8 ~5 }( `茵茵。

' L" E0 ]0 F  c1 g6 J　　矮壯男人就從容多了，他打量著我和茵茵，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時候居多，
眼神銳利，手掌指節粗大，呼吸悠長而且似有似無，幾乎聽不見聲音。

　　我的心頭一懍，竟然是個武術高手，這樣的人物在台北市難得碰上幾個，是
, t% T4 G8 q9 ]" _6 X什麼勢力能夠支使這般人物來跟蹤我們？
* E0 r7 v1 k( B( ]  o
　　左手在茵茵手心輕觸一下，她會意的站直身體，我們改以較快腳步在綠燈後
" z: l, A1 B" Q# _5 q0 ~0 ~6 p越過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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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頭的霓虹燈已經陸續亮起，在頗有寒意的冬夜，茵茵的手掌心傳來些微汗
4 A7 B3 [  q6 D- D水，我的腎上腺素加速分泌，感覺到與茵茵是如此親密無間，彼此是血肉相連的
戰友，一股濃濃鬥志由我心中生出。

　　我反覆思索自己經手的案件，發覺沒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即使秋雅的先生
" M6 C( T2 V& b0 i1 h9 a也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出反擊。
7 i7 d9 V- s8 ?- }
  r+ P# ?; }2 `8 [0 x" Y+ j　　我們轉身進入餐廳，那兩個男子在門外猶豫一下後，跨越到對街迅速隱沒在
9 ?) }' M: d- V+ u+ @0 B- s人群中。

) L' L6 W  O  G- r# h※※※※※※※※※※※※※※※※※※※※※※※※※※※※※※※※※※※

（２）
9 P- O( }2 l" d. T/ P0 `0 W　　
　　『風雅居』店如其名，附庸風雅地擺設著一些古董傢俱、字畫，已經分不出
是那裡的菜色口味，倒是魚鮮之類的江浙料理還真不差。

: |: V; z8 e6 m0 i2 Z9 r　　今晚店裡面只有三桌客人，店老闆鄒胖是馬叔的老朋友，見到我們進來，先
打了個響亮的哈哈，然後笑著說：「難得，今天人都到齊全了。」
9 M) X. D& N* j2 L6 w
( e' {+ U  U( l, [8 p8 L8 e　　我向鄒胖打過招呼後，轉頭低聲向馬叔及吳哥說：「不知道來路，其中一個
4 H' U7 I1 M9 ?- A很硬。」
' `" W9 d# T/ p# ~" S# g/ p
　　馬叔頭上怪模樣的毛線帽已經脫去，在微禿的頭髮間，一圈白色繃帶由後腦
( P1 \, N3 [3 Y' j5 x繞到前額，顯然後腦的傷口還沒有拆線，他思索片刻後若無其事地說：「既然走
了就算了吧，我們照常吃飯。」

　　說完就當先走向裡面那個大圓桌，那裡小劉和阿香已經背向外面坐著研究菜
單，吳哥向我們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也隨後跟去。

# l, s4 j( V) A& u　　阿香拉著茵茵坐在身邊「嘰嘰喳喳」說了起來，氣氛不像平日大家聚餐那麼\
熱鬧。

; @( _7 Z7 a0 e& T4 e5 @! E  p9 \9 C　　所幸鄒胖今天特別巴結，先送上幾盤小菜，不到十分鐘又端來四盤熱炒，還
帶上瓶私房補酒，說是要給馬叔補血強身，於是一陣調侃笑罵後就喝開了。

　　大約不到二十分鐘，門外進來八條大漢，越過小吃區直接向後進走來，就在
我們隔壁桌坐下來，剛才跟蹤我們的兩個人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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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m7 U8 V3 l" ^6 e　　我注意到鄒胖在櫃檯後面，手扶在電話上向馬叔投過個詢問眼色，馬叔不露
& D" R9 h% T% V$ V7 E: n痕跡的輕微搖頭。
+ h+ b( o4 a4 {. R% Z
　　從外表看來，我們六個人其中兩個是女人，吳哥及小劉都是白淨斯文一副不
經打的樣子，馬叔向來勁氣內斂，頭上又纏著繃帶，就像是個糟老頭，對方八個
# p2 p4 @! k0 Q( g6 H精壯男人足夠吃定我們。
2 o6 q0 E& |0 b* `3 m. x
1 o) S: t1 @2 S2 S# F4 E; U  E　　那個跟蹤我們的矮壯男子看來是他們的頭頭，似乎因為我們的異常鎮定，一
- s! Q% E9 S8 V& }  i  n群人沒有進一步的挑釁行動，還裝模作樣點了些菜，就那麼樣不發一語的安靜坐
著，像是軍隊中等號令開動吃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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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進大廳只有我們二桌客人比鄰而坐，對比起我們這桌談笑風生，看起來實
: b  x, H: }; [) W! |( S. c在很怪異。

- \, s: B+ o1 e( W# V+ ~4 \, u8 l　　阿香今晚鬧得特別瘋，這時候正和小劉鬥酒，因為背向外坐，所以完全沒注
/ I4 {0 H# p3 u. X1 b; h意發生什麼事，就在推拒之間，一杯酒失手灑在背後那人頭頂。
! d6 G  d5 E$ n# [
; j9 W! E$ R. }: I+ ]　　那人像約好似的猛地跳起來，一手抓住阿香手臂，嘴裡罵著：「臭三八，發
什麼酒瘋？」另一手就要舉起向她臉頰揮下。

　　在別人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隔座的茵茵反手格住那人手腕，背身欺進二人之
( z' F1 D1 F2 U  G6 f間，後鞋跟重踏在那人腳背，手肘向後一頂，鬆開腳時，那人就倒撞著與身後的
人跌成一團，臉青唇白的痛苦樣子，比我上週”輕薄未遂”時還要慘。

　　「乒乓砰砰」地，一群人全部叫罵著站起來，場面混亂到極點，外邊小吃部
的幾桌客人也驚駭地向這裡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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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 t2 k  @7 Z: M; Y　　我們全都坐著沒動，連茵茵也若無其事地回身坐下來，只有阿香嚇白了臉，
驚慌的靠在小劉身上。

4 |4 ]+ {% s" @, C1 x! V　　那矮壯男子揮手制止住騷動．銳利的眼神在我們身上掃視一遍後．先喝令手
下：「把桌椅搬開，清出場地。」
# B6 H# m- @% I- Q- A
　　再轉向我們問：「你們誰是老大？站出來說話。」

: T8 ~, T$ R, h- o/ u　　馬叔瞇著眼把手中那杯酒一口喝乾，笑呵呵地站起來，走到桌前說：「我姓r
馬，先生你有什麼話就請對我說吧。」
2 ~* ?1 V! s7 c
7 R+ I6 |8 l' ~5 S% ^　　那矮壯男子仍然站在原地也不回話，只是彈彈手指，二個粗壯的男子由他身
後繞出向馬叔圍過去

　　我知道今天絕對難以善罷干休，馬叔頭上還有傷，只好站起來說：「馬叔你
0 Z- d+ o* _: j% w讓一下，我先來。」
$ v" ~( s3 _, n# |' L8 f
) p6 H* y( J/ A  P3 M& A　　經過茵茵身邊時，她輕拉一下我的衣服，低聲叮嚀：「不要打壞東西，最近
公費不夠，我們賠不起。」

　　對方似乎有個人認出了我，在矮壯男子耳邊低聲說了一些話。　

% T3 u  M4 C6 Y: ~+ W. E　　矮壯男子沉著的瞪著我，眉頭一皺，又揮揮手，剛才跟蹤我們的高個子男人
) o6 J% Q% B: ~+ O2 B. p# ?: @也圍了過來。

　　三個人成品字形向我靠近，看他們的架勢，一場打鬥已經不能避免。
" F8 M4 n/ M0 w. A3 H* B0 o6 }
　　馬叔態度輕鬆地退開到一旁，其餘人很有默契地靜坐原位，目的是避免造成
打群架。
2 Q1 h' c0 @! ?9 @' ?
& f# Z# O7 F/ t  [4 y　　我在腦海中迅速評估情勢，對方扣除被茵茵打傷的那人外，還有七個人，而
$ P4 g& s5 b) S且顯然都有相當的打架經驗，如果等一下一起動手，我或許能對付那個帶頭的，
但很難照顧其他人；茵茵那幾招女子防身術偶而唬人還可以，打群架時派不上多
大用場；吳哥能夠自保；小劉和阿香則只能在一旁看著。

　　結論是：我必須在短暫交手之間，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使眼前這三人
失去戰鬥能力，到那時實力接近，對方就不會逞強動手了。
( k( E, d+ w6 E4 a
' f( S0 ]6 K- g1 i　　眼前這三人都是雙手握拳，身體前傾，顯然擅長近身搏擊，而且鬥志很高。

4 H+ s, l! J# B7 H. E　　左右二人放慢逼近，讓中間的高大漢子趨前，顯然想利用他身高手長的優勢
; y5 {- S0 y3 b6 s牽制我的行動，然後左右的人可以放手攻擊。
) P* n- b; _! r5 Z" a* V' X' W
6 m4 W6 ]. _* O# m4 {　　我裝做怯懦的樣子，向後退二小步，減少被左右襲擊的角度，果然當中那高
" {9 j) O8 r2 C- O! w  w7 T個子最沉不住氣，低吼一聲，越過左右二人，張大雙臂一個虎跳撲了過來。

　　我身體一矮，不退反進，滑步仰身，先一記膝撞，再兩記短衝拳擊在小腹，
' n. k! }! [% x) V! e趁他雙手無力的軟垂時，肩頭切進去將他推送往左邊，身體轉向右側迎著另一個
人，低頭躲開重拳，在他揮拳露出的脅下空門肋骨處，用掌背骨節不輕不重的點
下去。
1 ^! k' B6 Z3 c3 P; P
　　就在右邊的人流著冷汗退開時，我已經迴身掃腿，將左邊因為扶高個子而重
心不穩的人勾倒，還順勢在他腳踝踢上一腳。
% o# M; O" j- i/ `- \# s
1 S" @9 R2 W) k　　公共場所打架，只要不見紅流血或在頭面打出顯著傷勢，多半都不會惹出太
( Z0 p6 d* A; q3 o5 w1 C大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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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雖然只有短短十幾秒，可是我確定高個子已經沒有能力再動手；右邊這
人脅下的疼痛，將使他無法抬起右手出拳，我心中暗呼僥倖，若是任由他在沒有
傷勢的情況下參與群毆，他沉重的右勾拳將造成重大威脅；左邊的人反應最慢，
即使腳沒有被我踢跛，也不須要擔心。

) W0 s9 M9 I8 q/ g  V　　正常情形下，這三人足以把我纏住，而且在這狹小空間內，我很難閃過右邊
那人由我內側擊出的重拳。利用地形、情勢，再加上一點運氣，造成出乎對方意
料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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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氣定神閒地站在場中，望著領頭的矮壯男子，等待他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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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奇兵突出及我快速結束打鬥，顯然打亂他的計劃，除非他身邊的人之
! }2 E8 r3 ]+ C# B3 ?中還有好手，否則現在只剩下自己出手一條路。

1 p; k: v; `2 @: @% s0 Z- c, m　　能夠與這樣的武術高手對陣也是件難得的事，我不動聲色，只是自己靜靜調
勻呼吸。

　　矮壯男子瞪視我的目光像一對利箭，左手握拳，右手一伸一收地屈張著，似
& D3 K  _3 o( {; r. X+ D乎在盤算雙方的實力。
0 V7 l$ I% W+ v* s& _7 `
& Y# A7 Y, J. Z$ e1 F0 \　　趁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鄒胖顛著肥屁股走過來，一路對人打躬作揖，陪著笑
臉說：「各位大哥請給點面子，事情鬧大了大家都不愉快，這裡離警察局又近，
不要讓小弟難做人。」

  Z  b% [7 b/ W: R  w+ }　　吳哥也誠惶誠恐地躬著身子靠過去，平日吳哥就是那種走在街上不會令人多
看一眼的平凡模樣，這時候再刻意做作，就活脫脫像個熱心的老實人。

　　他一面幫忙扶起打傷的人，一面嘴裡念叨：「大哥，真是對不起，我這小老
+ F$ ^4 w  w, v弟、小妹妹不懂事。」
5 ]! u! @# T  V! x7 S
" n; P, F& Y0 n$ q# H　　還要伸手幫那人身上撣灰，被一巴掌撥開他手時，他也不生氣，仍然笑著到
那矮壯男子身前，先鞠了個躬，再掏出張名片畢恭畢敬獻上說：「這是小弟的名
6 o; r( }* |& g. ~; b: u( D' q片，請問大哥是那裡的人，改天小弟再來拜訪道歉，今天拜託，不要跟年輕人計
2 D/ c0 m. {5 y# E" }2 l較。」

4 o/ R( H. A% s+ s2 ^" R+ N　　矮壯男子料想不到碰上這樣軟硬交攻的局面，想要發作也沒有把握，狠狠瞪
我一眼後，也不接下吳哥的名片，一句話也不說調頭就走，一夥人也像進來那麼
, P: D1 b! [+ z- T" ?' f2 U1 C3 F- H. O突然一般，迅速攙扶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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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哥還在那裡「對不起！」「慢走！」時，鄒胖已經氣呼呼轉過身，指著馬
% \% ]6 R4 U5 W( G1 o. }% J# L* y叔鼻子說：「另一桌也歸你們結賬，二桌菜都吃完纔准走，哼！還好沒打壞我的
$ _4 g( t# I' w9 Z! G  W  C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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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胖還真的存心整人，硬是從廚房把菜都端出來，擺滿整張桌面，又故意大
聲整理隔壁混亂的桌椅，小劉看不過意，也去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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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不慌不忙地吩咐茵茵：「扶阿香去洗把臉，這孩子嚇壞了。」

　　阿香從來只知道公司人員的概略，不瞭解我們在外邊的行動細節，現在看著
我的眼光好像看到星際怪獸，說不出一句話，像個木偶般被茵茵拉去洗手間。

" x8 \- y8 F, T  F5 X' t, O- y　　等茵茵離開座位後，馬叔居然拉住我問：「你今天的腳步虛浮，下午真的跟
( g% e5 Z+ [5 a- y4 a1 w! m' ?7 y秋雅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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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還有心情談這些！我不去理睬他，轉向剛”送客”回座的吳哥沒好氣
地說：「還不把東西交出來研究來路？有錢的話拿出來充公付賬。」

　　吳哥的手在身上不知怎麼一晃，手中就出現兩個皮夾，一本放名片的黑皮夾
子，一隻”摩托羅拉”手機，還有二張揉皺的紙片。

  ?* k+ @+ y* O! c　　他翻翻皮夾，苦笑著說：「錢應該夠付賬了，那帶頭的小子真不好弄，注意
力太集中，眼神沒有分散過，到手的都是小角色身上的零碎東西。」

　　馬叔搶過紙片打開一看，就不作聲收入胸前口袋，然後黑著臉說：「今晚回
公司加班，所有人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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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_2 B( A4 J) Z　　『我們到底招誰惹誰了？』這是我腦海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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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幫派橫行的台北市，要吆喝幾十個毛頭小鬼帶刀帶鎗的圍事砸店或許
不難，但是要出動像今天這樣八個身手都不錯，有組織，有紀律的健壯男人，只
為了向我們挑釁，我還想不出有誰能夠做到。

　　走回公司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六個人前後靠得很近，我身旁的茵茵一路緊
鎖眉頭，彷彿有什麼疑惑的事埋在心底，而我竟然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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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氣憤地看了她一眼，茵茵還給我個歉意的微笑，還破天荒地主動挽著我的
手臂，把溫暖的小手握進我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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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她手中傳來的輕微顫抖，說明了她情緒仍然很激動，我轉頭端詳她姣好的
5 b8 E2 |) O0 Z* q- H/ k( B/ J側面，她的眼中表現出堅定一往無前的決心，嘴角卻還給我個苦澀的笑容。

+ l+ T' x$ ^7 I* \6 Z. C　　前面的阿香埋首疾走，馬叔又戴上那怪模樣毛線帽，我忽然覺得身邊每個人
都隱藏了一些秘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發生在最近幾天。

# X1 q9 A5 ]$ [! [; \% W　　首先馬叔那個被花瓶打破頭的故事就破綻百出，我知道他最近手上根本沒有
這類案件，只是常常與老總關在辦公室密談，老總住院後，他老兄就成天看不到
$ c0 n( z2 A7 l8 w- r+ t& N& \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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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馬叔的身手，想要在背後襲擊他著實很難，初進公司時我們試過幾招，馬
叔應該是少林南派的分支，一手猴拳打得尤其靈動變幻，一般的人在交手間恐怕
( {! @3 ?3 t5 d9 A- c連他衣衫角都摸不著。

　　吳哥和茵茵顯然多少知道一些內情，或者還有參與這件事，老總的胃病也來
4 T# Y' P3 r' W得太過突然。

5 J0 C4 r0 ?3 l' w　　最讓人起疑心的是阿香，這個看似整天只懂得玩樂的女孩，今天的行為根本
4 n" L9 E! J; k: e8 r  U是存心製造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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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T0 U9 _　　我一面挽著茵茵走向公司，一面試圖思索出這其中錯綜複雜的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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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商業大樓林立的仁愛路，佔據半條街區的金星企業大樓就聳立在眼前，
多數樓層還亮著燈光，各個不同領域的專業人士，仍然在裡面進行影響台灣經濟
' w% v; b$ q- k1 T: t2 N' A& b& k$ T的商業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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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5 a4 f! {9 h% L　　回到金星徵信社狹小的會議室中，我們五個人依各自習慣位置就座，馬叔揉
搓著臉，沉默一段時間後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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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與我受一位老朋友請託，調查一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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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t/ g4 _" _" x　　我正要出聲抗議，馬叔苦笑著對我搖搖手，吳哥和茵茵也安靜地不說話，我
4 s9 S( o0 o( u只有閉嘴生著悶氣∼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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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託的人及案件內容，都沒有必要對你們說。」馬叔的拳背在桌面輕輕敲
4 Q5 b0 |( X1 ]. H1 S打，似乎在斟酌要如何措詞。

1 A$ f+ K$ f8 {+ w　　「對方…嗯…勢力很大，我相信現在對方已經不止想要對付我們兩個公司老
人，還打算用…嗯…一些手段，讓我們徵信社結束。」

, ~) a! O0 N& U( |　　馬叔支支吾吾說到這裡，我們其他四個人都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
點∼如果把我們都分別打傷，或設計出事被警察關起來什麼的，那麼徵信社也只
有關門大吉。

( T0 O% G% g7 t8 Q1 }　　「我希望各位提高警覺，但是不要直接參與這個案件，我會透過管道，讓對
/ ]; |/ h) M- |方知道只有我們兩個老人經手這件事。」

/ l& o0 {# l  i　　「馬叔，我們不是一向有麻煩大家一起扛嗎？」我再也忍耐不住，何況今天
+ B" \. z! l# E# X9 f我也出手淌進這混水。

* v% P- A5 J9 D& J' i6 a' ]6 j　　吳哥也不說話，只是把皮夾、名片夾、手機，一股腦放在桌上，然後雙手一
& E8 C" n/ X$ Q/ E抱，姿態中很明顯支持我的意見。
- O8 l, Z+ l* ~) q3 T
5 B6 B' v9 X; r6 Z　　「對方也不會想把事情鬧大。」馬叔仍然慢條斯理地說，我還要爭辯時，茵
  r0 F5 L4 c) N' I% A) q茵伸手在桌下捏住我的手。
0 D5 @# u9 W4 n' l7 L5 z2 s' S
$ F$ N, ^' p* T( q0 E3 c　　「暫時就是這樣，其他的等老何出院後他會處理。」
3 `3 m" c$ ?7 s. W
  t4 P1 o' ?0 l/ h. Y' P+ e7 s. `　　馬叔很為難地搔搔頭，看了小劉一眼後，從口袋中拿出那二張紙片，攤開放
在桌面說：「只有這件事，我們要在老何出院前解決。」

　　我擠過去瞄一眼後，心裡一震，字跡很熟悉，二張常用的留言便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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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q* _, y2 s' g  F　　一張寫著『上午吳會去大安路＊巷＊號＊樓換竊聽器』

　　另一張是『馬回來　晚上要聚餐』

　　都是我們徵信社今天的行蹤，而且字條後都有留言時間，顯然在這棟大樓或
) B% r5 @, N0 [" `' f這層樓面就有人接應，根據我們的行動做出反制。
5 u- L+ A# X, E. j6 B7 u# L1 `4 q
　　吳哥苦笑著搖頭說：「看來今天上午栽得不冤枉。」
4 ?# ^: M9 l% ]$ a: h) a
: U3 l0 v# z4 \( H* s; C7 ]( U　　小劉癱軟在椅子上，嘴裡面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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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最為鎮靜，她把二張紙條收起來說：「我來處理，也許不像我們想像那
4 X4 A$ Q  W6 C/ ^: D- `: Z) l麼嚴重，早發現問題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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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T; q- }( Q8 z& X8 s! W　　在茵茵即將踏出會議室門時，小劉像大夢初醒般跳起來說：「我也去，我來
: t2 _. N) D0 T( D( ^; k8 @6 i/ Y問個明白。」

　　馬叔與我各自點起一支煙，吳哥來回踱步，又向打開的會議室門外張望，直
到確定因為茵茵把他們都帶進何總辦公室，而無法聽見任何聲音時，纔嘆了一口
氣，悶悶地坐下來，也點起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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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L$ T( a8 Q" K' Z! e! k  i# o* a; [# G　　三個人都不想說話，也懶得翻弄桌上那一堆”戰利品”，最後還是我最沉不
6 S8 ?! T1 p7 f! z2 q住氣。

　　「你頭上的傷到底是誰打的？」我吐出一口煙圈，閒閒的問。

- Z5 x% E& P8 R  Z- ]# m　　「木棍敲的，三個人，在我家巷口，天太黑，不知道是誰。」只有我們三人
1 O3 b4 b' w2 _7 N, {+ M& {8 p在場，馬叔就很簡潔的老實說了。
$ L" P0 e4 R$ @( R
　　我把煙摁熄，仗著馬叔教過我幾套功夫，與我算是半個師徒情份，老實不客
氣地問：「到底對方是什麼來路？能夠買通我們的人，能夠隨時派出打手，能夠
% c, W6 n+ C8 q% w7 x0 ?! C" Z& ^5 f! T在金星企業大樓裡面安排人傳遞消息，你到現在還不想說出來？」

* r6 j7 p3 i, V6 d% h" ?0 j　　馬叔凝視我好半晌後，轉頭望向窗外，緩緩地說：「這是朋友委託的私事，
我始終認為沒有必要把你們都拖下水，讓老何決定好嗎？他就要出院了。」

　　氣氛變得很僵，吳哥輕咳一聲後，站起來說：「我晚上還有約，沒別的事我
6 Z6 P$ E% w% x1 B( A就先走了。」

- }3 o" s( K- c/ v0 @+ o3 E　　會議室外傳來開門聲，低語聲，翻動抽屜的聲音，我和馬叔都坐著沒動。

; k) c" f5 o( ?. D! U- @1 V- L1 l　　一段時間後，茵茵一個人疲憊地走進來，坐在我對面說：「我請小劉送她回
家，吳哥會跟著照顧，應該不會有問題。」
% V7 |& q: Y. d2 H0 [
0 Q* I$ y+ g# b2 J　　茵茵退後把窗戶打開，讓清新的空氣流入，等到馬叔放下手中那支煙後，她
" O* \: P3 D! L3 b7 J3 X" L纔繼續說：「是隔壁保全公司的人給了她好處，詳細的情形明天我會想辦法弄明
) j, U2 x! }% W0 N白。」
9 V: R  H# {; s
2 r3 w0 x; U. x( @　　她指著桌上那一堆”戰利品”說：「手機明早讓小劉查，其他名片、信用卡
都由我來查。」
- m# Z0 x# a# C& C1 D/ N+ P
　　我也猜想到保全公司有人涉入這事件，可是經過茵茵口中證實，仍然引起我
心頭震撼。相信在明天清查通話記錄，往來情形，還有保全公司人事檔案後，會
* i3 b' y0 u4 Y1 h1 S# P有更詳細的瞭解。

　　茵茵遲疑一下後說：「我想要阿香明天就回南部老家避一段時間，公司發她
+ l1 p2 \( S. p# a, g2 @- q兩個月薪水，當做資遣辦理，等事情平息後再說，馬叔你覺得怎麼樣？」

　　我心裡為茵茵喝一聲采，果然我說了半天馬叔都不為所動，換成茵茵一出手
  K2 u/ J% c; N2 X" H; F8 d就把馬叔逼進死角。

　　如果要資遣阿香，這就不再是私事。本來茵茵是經理，這種事不須要問馬叔
, F* H) X% G; o; G6 L的意見，既然問了，就由不得馬叔不表態。
' J/ s. }5 o( a7 Z: l8 E/ a8 \
- R( |5 o5 H) U5 d　　馬叔沉吟了一會兒，自己也笑了起來，意有所指的說：「我總是鬥不過你們
6 [% i, `, C) d& H# q4 X2 r這一對，隨你們意思辦吧！鐵揚，你明天上午去醫院看老何，問他什麼時候出院
回來上班。」
* _' K3 ^- S& s  n2 N+ C
1 l* {& k8 r! }% Y　　茵茵居然也會臉紅，她橫了我一眼後，柔聲說：「我們那裡敢在馬叔面前做
怪，還不都是靠你帶我們做事。」
4 f& ~) s/ f& c; Q" Y
1 a4 Q/ ]4 W( ?* ?4 T9 L　　在馬叔「呵呵」笑聲中，我的心甜蜜地融化在茵茵的笑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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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星徵信社最近的運氣糟透了，我的美女運勢卻在今天下午起開始轉好。
3 f1 `& U2 ]) d　　
" I7 s8 |/ _  |1 O　　突然間一個古怪的念頭泛起，如果秋雅洗盡臉上化妝品，摘下所有飾物，笑
8 v9 w; _5 i! v, _& F起來會不會更加甜美？會比茵茵更讓我心動？
( F7 H& ]+ J7 x4 l: z+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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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敵人和戰友

) d+ I* k% p7 l8 d（１）
: w, |. {! H" o' `/ n+ c( e
! n( ]& M3 X/ i5 {" p. |/ I　　清晨五點半鐘，一如過去十幾年來的每天早上，我準時醒過來。
& d" l) g: O+ J9 t/ \
# a5 _9 h0 u# g　　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居然是秋雅那白玉般的身體和媚惑的面容，接著纔是
3 y  O: e$ S& K- s茵茵的溫柔笑靨。

　　於是我又多在床上躺了五分鐘，心裡盤算著今天將要進行的工作，直到直挺
的肉棒漸漸軟垂後，我起身梳洗。

" l, [( V/ G+ i2 D　　昨晚突然下了一場雨，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決定由馬叔開車送茵茵回家，在
5 m. I7 f4 a# h6 @: s3 C. G& z: U茵茵對我揮手再見的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把二年工作積蓄用來當頭期款買一
輛車。

　　公司有二輛工作車，分別由馬叔和吳哥開著上下班，即使能夠讓我來開，由
2 T# E( s0 Y( _% `於車上都放著些器材、工具的，實在也不適合用來交女朋友。
5 H9 D7 A" u8 G. F+ c! r/ ]) s
　　『茵茵將會成為我的女人！』，我在走上天台前再次對自己宣示。
7 l/ f5 D6 z' p2 E
　　我獨自租屋在台北市近郊的五樓公寓，頂樓空曠的天台，就是我清晨固定做
功課的最佳場所。

/ G, k. p+ J! C* q　　在清冷空氣中，我先緩慢伸展手腳，讓氣血流通，呼吸平順，覺得手足臉面
0 n- |9 ]+ y0 A. T- Z) Q( n都有股溫熱之氣時，我開始依照幾個固定功架，配合深長的吐納活動身體。先深
深吸一口氣，然後藉肢體移動間緩緩吐出，吸吐時都注意不要放盡。

　　在外人看來，我只是在進行平常的柔軟體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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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後，我快步下樓進行每日例行晨跑，我選擇偏僻沒有人往來的道路，
同時每一步都儘量抬高腿部，鍛鍊身體肌肉的爆發力。
# e0 s5 ^( P% Q$ [) D7 S3 d: _
8 b1 p: P7 i& x6 |- `3 u　　七時正，我回到家中淋浴，換好衣服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拿起電話撥
1 R& p# T* G" I2 t通秋雅的手機號碼。

　　很意外，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話筒中還隱約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和車子
" e( ~3 n6 ?- s3 i行駛時背景吵雜聲。

　　「是鐵揚呀，這麼早？還好我今天早起到機場接我表妹，有什麼事？」秋雅
# Y, V# l3 C; C4 P4 ]  T9 z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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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秋雅不在家更好，我可以心無旁騖的工作，我不確定自己能夠抵抗她的
. u+ D% O+ R, l% P$ k) w誘惑力。
+ p9 a" u. ~  L1 F9 B$ e# t
　　我簡單說明我想要做的事，秋雅表示同意，並且說會打電話交待家裡的女傭
9 O% O! \6 V" C和門衛。
7 m' ], w/ k# I
3 l' Q" o$ O! b1 q3 n4 u
& j* k  a, r) Q　　到達尊榮大廈後，我揹著器材，這一次依足規矩，在門衛那裡登記了姓名、
進入時間、拜訪原因。
7 a3 _" t% Z$ Z6 z
　　根據資料，王先生應該在明天下午回台灣，但是也可能會因為婚外情被秋雅
1 j" _% L; e( M+ ]; h發現而更改提早行程，所以我必須在今天上午以前把工作完成。

: [4 g0 o8 k# U　　我在女傭的監督下，先從我停留過的地方搜索起，利用偵測器和靈敏的眼睛
% y  \9 j! e3 _1 }6 f，注意天花板、壁飾、燈具、有沒有露出的金屬線，透光的玻璃，傢俱的縫隙，
音響器材，家電用品內多餘的外接儀器。

　　近日來連串意外事件使我不敢對任何事情疏忽，吳哥昨天一句無心的話再度
( ]0 |' `9 w' U, `7 a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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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自己就是電子業巨擘，對電子設備有相當的認識，在自己出門偷吃的
$ Y% g7 r3 T5 [& {同時，非常有可能預做防範地在家中安裝一些監聽器材。

! T. S1 L2 N5 S! R! u1 Y* L　　二個小時後，我向一頭霧水的女傭道謝，心情愉快地走出尊榮大廈。

: w0 R3 r# e- Q( H9 D5 i　　我在僻靜的人行道邊打電話給秋雅。

& S0 i1 N9 g6 J' I　　「如果妳這幾天交了其他男朋友的話，妳最好趕快回來一趟。」我開門見山
8 d4 _/ T, a7 z/ y9 Q  ^地先嚇她一下，同時得意地為自己點起一支煙。

  O+ ~8 Y/ i  M$ U4 ^1 I　　「見你個大頭鬼！這幾年…我除了…你這個死人，有什麼話快說。」電話裡
+ I2 y4 B5 {6 s" @# s秋雅的聲音很小，應該是因為有人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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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線電話都通到書房的交換總機，控制箱內有個記錄器，會記載所有打出
打入的電話號碼，另外有個錄音機錄下所有通話內容。」我詳細說明位置及取出
, X. J5 a1 T  I" e  S# _  i. u$ w9 i錄音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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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一端的秋雅安靜的聽著，最後罵出一句：「死奸詐鬼…」
" F  A# a3 j6 d$ j  Y
　　我忍不住笑起來，夫妻之間爾虞我詐的事情看多了，其實我心裡同情王先生
+ _7 ~! j- ^2 L) H- f6 q' @的成份還多一些，只可惜他沒有及早雇用我們。
4 e+ k/ E, A8 j) [. i
" k: z0 [5 T2 q1 E5 j　　我笑著繼續說：「視聽室很安全，只有主臥室床下裝了聲音啟動的錄音機，
# V) \( H+ P8 @7 d床頭櫃左上角有個暗櫃，裡面存放了幾十卷錄音帶，應該是你們在臥室時錄下來
4 b- g% s2 F& |. x的。」

　　我心裡偷笑，腦子裡回想昨天秋雅在我懷中發出的呢喃聲，左手捏著口袋中
6 d3 Y6 t. q1 ^  }4 Z( u* k2 R; I偷出的其中一卷，這位王先生一定有聽床戲的癖好，連自己老婆的叫床聲都視若
& u! X/ L3 v# K( t; J8 ?珍寶收藏起來，還記錄了時間編號。

/ d3 W) I. ]6 e' G　　「如果這二天有人在妳床上發出不該有的聲音，麻煩妳趕快回來洗掉。」

: f& B- o5 N) j; ?! b　　「許鐵揚，你等著，我一定會跟你算清楚這本賬。」

8 W) t& S3 i3 y* Z: ?　　不去理會秋雅咬牙切齒恨恨的罵聲，我心神舒暢地關上話機。
9 m+ A  Q) T" ?% `, p' ]
　　這次行動不但解除我心中職業性的憂慮∼我昨晚真的夢到自己被偷錄後，燒
7 Y) @2 q3 S+ T' ^  f6 t成光碟片，『女歌星與小白臉∼偷情性愛全部過程』一片一百，在夜市販賣。

　　而且還讓我大大出了一口不平之氣，對昨天下午我仍然有自尊受傷的感覺，
好像成為名女人發洩悲淒，尋求一夜情的對象。現在除非秋雅回頭找上我，而且
向我臣服，否則我不會再去招惹那種生活在雲端的女人。

　　附帶的收穫是我瞭解全台灣最先進的住宅保安系統，如果現在要我潛入尊榮
+ S9 j- @" W3 H6 X6 A" ]大廈某一戶住宅，我至少有六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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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

　　宏恩醫院也算是台北市的貴族型醫院，即使近三年有了”全民健保”制度，
/ R  _( t3 ?/ v2 U9 I每天單人病房的住院費用仍然是一筆可觀的數字，老總已經在九樓腸胃科病房住
了十三天。

2 |) f* k* M3 {　　上午十點到十二點是探病時間，病房內老總不在，路過的護士小姐看到我手
) [4 M8 [  B! i6 D: `中那籃水果，笑著告訴我：「散步去了，先等一下吧。」

　　放下水果，依著病房門向外張望，沒多久就見到老總和一個女人，從灑滿陽
# Q* K) v1 t5 m* a5 \& I" G9 w: [/ p6 O光的白色長廊那頭慢慢走回來。

, X+ W) z2 G! D$ s) A" F& J　　何老總的氣色明顯好多了，看來馬叔說他這幾天要回來上班即將成為事實，
而他身旁那個女人，猛一眼看去我以為她是秋雅，再仔細認明白後，發現她至少
8 }5 n6 Y" W- l. [. V比秋雅年輕七、八歲。

, z, D; [3 h. s  B( A0 e　　這是個圍繞著天井的Ｌ型長廊，白色花格窗外的天井平台裝飾成個小花園，
7 l4 E" ~5 u4 I% y$ V5 _6 x( @! n' @種了些綠樹和生著紅黃花朵的植物，外面的冬陽透過長窗暖烘烘地照入。

% F# W  K5 _* j% D+ g8 b　　那女孩就在這一片金色光影中款款的走過來。

　　是那種美得晶瑩剔透的女人，應該還是學生，或者大學剛畢業，穿著帥氣的
2 F, [5 S. s$ F短靴，灰藍色牛仔褲，紅色長皮衣內是一件最近流行露出一截雪白肚皮的短衫，
) j$ u  S% w/ F8 o4 m) |) X+ z身段比何老總還要高，偏分的頭髮就飄逸地散在肩頭，陽光灑落在她靈動的身子
上，使她像是林間走出的仙子。
$ }! f8 p/ F5 I: |1 q4 r+ T
$ B$ j0 M& e8 {' b% K7 [　　整個白色長廊，因為她的出現而添上一片明亮夢幻的耀眼光芒。
: o5 |. a/ z9 E7 ^
$ J; f; y4 e1 O　　他們神色凝重地正在談論一些事，即使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憂色，仍然掩不住
那份青春明麗。

　　隨著他們走近，那女孩的面容愈加令我看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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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額頭很高，眉眼間有種哀怨神情，讓人由不得要心生憐惜，鼻子高挺，
4 o/ c( r# `5 O! D- Z4 d嘴角俏皮地上揚，整個人就像是一幅西洋油彩畫，線條與色彩都是那麼生動。

7 V0 T/ p; S; ]( ]. S1 m. G　　即使秋雅再年輕十歲，芳華最盛的時候也不過是如此。

　　他們談得很專心，聲音放得很低，直到老總走近病房，轉頭時才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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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你再不來，我就要出院了。」何老總哈哈笑著。

# U" F, t: f; R. D3 [　　在聽到我的名字時，那女孩明顯地一愣，打量我幾眼後，嘴角微微泛出一點
笑意，轉頭對何老總說：「何叔，我先走了。」

8 _- N: f* n) L　　說完也不向我打招呼，就甩著一頭長髮離去。
- n/ Z7 Y- V7 A: |- g
' O& D, p3 \: y. L　　何老總與我目送她隨著人群進入電梯，人群中一個灰色身影有點眼熟，一晃
" M( X# V7 m, v: v: O( S眼就沒入電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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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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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4 N" Z# a4 ~0 |+ L9 w　　「怎麼了？」

　　「沒什麼。」我仍然在模糊的記憶中搜尋：「可能最近太緊張了。」
5 @" t" U( Y+ @8 a8 _) `& x
0 d3 n2 B8 G, H* K! y' c　　我轉身扶老總進入病房時，還是忍不住問：「剛才那女孩是誰？」

7 a4 a+ }- D/ G% V　　何老總似乎不願意多談，只是淡淡地說：「一個老朋友的女兒。」

1 l/ J; t7 r$ o4 P2 y, d　　他掙脫我的手，突然有些怒意的說：「不要扶我，我還沒有病到動不了，快
坐下來，告訴我這幾天有什麼事？」
8 ]2 z5 w6 O" |7 n" K( J
8 W- v9 j  _$ g  q3 u. ^, K9 P% U　　在我鉅細彌遺地說完最近幾天的大小事件後，何老總的臉沉了下來，他習慣
性的用拳背敲擊掌心，陷入冗長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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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 m% J$ }* A  q: V1 ]4 q- k　　一段時間後，他喃喃自語：「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他眼中忽然恢復了神采，握住我手臂，急切地發出一連串詢問。

+ [7 t' q/ K8 O8 L5 a7 A　　「你和小劉有沒有被跟蹤的感覺？」

　　「應該沒有。」

　　「回去查清楚阿香報出去那些事情，你負責的案子進行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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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已經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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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還有誰知道季如雲是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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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0 _0 D" m( A$ M　　「昨天以前本來只有小劉知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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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z9 O6 Q6 u; Z8 o3 W. L　　何老總仰頭看著天花板，嘴巴無聲的動著，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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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T1 y  ?# X　　「最近公司有沒有捉蟑螂？」

　　我搖頭，我們有時候也會心血來潮偵測公司內部，但是從來也沒有人會在關
# s* Q7 ^% n0 B老爺面前耍大刀，因此不曾發現竊聽器、監視器什麼的，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捉
蟑螂了。

　　「回去就做一次，門鎖呢？阿香不是也有把鑰匙，也懂得怎麼開？叫老吳重
新設計。」

　　我們徵信社的門鎖是由吳哥這開鎖大師改裝設計，還連結上自己加裝的保全
$ A& I) U" k, _3 A  m8 L設備，照理說外人除了暴力破壞以外，絕對無法進入，連鑰匙都有巧妙在其中，
6 s: _  z4 `- L) a$ J想要去一般鑰匙店配出相同鑰匙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何老總既然認為有必要，
% ?" I9 M* a) c1 j當然我會照辦。
* p- a) K9 |2 [
　　何老總思索一下又說：「回去把你們經手案件裡留下的備份資料都找出來毀
" v' Y- e8 \/ I+ U掉，不要流出去害了客戶，我的辦公室不必找，我自己清過了。」

) B1 y8 b3 j  n% u　　這代表精心錄製的精彩資料全部要銷毀，我的心裡暗中叫苦。

; o7 k# U- J6 T　　「今天是星期五，我明天出院，下星期一上班，通知大家這二天不要接任何
2 B% D0 L9 H. u/ F1 P/ |新案件，等我上班後會讓你們知道一切。」

) d' {2 ?7 R; G$ _　　我一直想問的一句『到底我們惹了什麼人？』就又吞回肚子裡，不過看到老
總一付要大幹一番的樣子，我也被感染得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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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悶著頭挨打的滋味不好受，該是反擊的時候了。
; D) c; J  j* M/ S
　　「要茵茵下班後過來一趟，把調查結果告訴我。」何老總壓低聲音，臉上帶
+ P' ?. F; z" `$ Q7 B7 [著歉意的苦笑說：「這幾天要大家沒事別出門，小心點。」
7 u7 k0 h1 l1 l! k, l9 h
　　在何老總送我出門時，我順便瞥一眼病床前掛著的病歷資料，模糊的潦草英
文寫著『ｐｏｉｓｏｎｉｎｇ（ａｒｓｅｎｉｃ　ｃｏｍｐｏｕｎｄ）』，砷化
( C& M  ]9 _/ y合物中毒。
9 R* W# V7 b; [, C: K& P
※※※※※※※※※※※※※※※※※※※※※※※※※※※※※※※※※※※

0 r  }8 Z- S% c# O4 C6 s（３）

+ R2 `4 d  P3 a) j　　回到公司轉達何老總的指示後，我獨自坐在一旁，心緒久久不能平定。

　　事情竟然已經到了買兇下毒的程度，難怪馬叔一直不願意把我們牽扯進來，
# g- U$ H$ \/ p( b! m1 r何老總手中一定握有相當重要的資料，於是對方不擇手段地想要阻止他繼續偵查
- a# [5 F- s* V0 y下去，連帶想要讓我們徵信社也關門。

　　聽何老總的口氣，很明顯這份資料並沒有放在公司，清理蟑螂的行動只是為
了保障客戶隱私。

　　小劉看來並沒有受昨晚阿香被揭穿是內間的事件影響，或許現代男女之間的
! a! G- I) m% V7 k情愛就是如此，肉慾的成份比情感來得多，現在他只關心他的精品珍藏，忙著把
8 e: x- d3 T) @片段偷拍燒錄在同一片光碟，看來要帶回家保存。

" u6 B( P( h7 M* w1 ]4 F　　終於我也拋開疑慮，開始清理自己的案件，要來的就讓它來吧！
- [' `  B% t4 @* X$ C, b7 i' k
0 R" R9 ~0 W8 E9 v3 {8 Y$ a　　我把客戶資料歸檔，案件內容全部銷毀，這裡面有許多回憶，同事們各顯所
長，相互支援的驚險畫面，就隨著過往檔案一件件浮現在眼前，多少被認為不可
9 y! {9 p& I- Q. {! {0 K" c3 T1 u能完成的任務，在我們手中合作無間地做到了。

　　我們是台灣業界最傑出的團隊，沒有人能夠摧毀我們。

- A8 W; J4 \6 Y　　經過二小時的整理後，小劉開始捉蟑螂，吳哥忙著在門窗上加裝只有他自己
& ?4 G! A1 ^$ E知道的保全設備，我心裡只希望他不要把門鎖弄得太複雜。

　　茵茵手中拿著幾張打滿文字的紙，跚跚走到馬叔與我桌子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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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吳哥弄回來的資料很有用，至少我們知道了對方大約的來路。」

' J' r, }" |* A- J8 H! o+ J1 Z2 p　　我的精神一振，吳哥也放下手中工作靠過來，想要聽個明白。

" A$ K; x1 }4 G) e2 Q% Y2 t　　「還是我們女諸葛厲害！幾下子就弄清楚誰在暗算我們。」吳哥說著白了馬
叔一眼，顯然是對馬叔昨晚欲言又止的態度表示不滿。

3 [& h& |2 [! }: f　　馬叔也不解釋，聳聳肩說：「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茵茵妳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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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忽然在工作的角落伸出手阻止，他微紅著臉說：「等我一下，只要兩分
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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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家注視中，他彎腰在牆沿拿出一個小老鼠，手指撥弄一下，走到我們之
2 W8 F' p( o) R& |( M( @) d! s間說：「現在沒事了。」
# G% L) K( W6 @! R" M, a. J
　　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原來阿香還留下這麼一手。

　　小劉的臉上紅成一片，訕訕地說：「還是我自己前天改裝的，應該是昨天下
2 G, O+ o) z) F4 g! i7 x- V6 ]午被裝設，訊號在大樓裡可以傳送五十公尺。」他指指隔壁保全公司：「接收的
( j5 u9 F+ v" ^2 R# I, M地點應該是隔壁公司，或者十樓、八樓，再隔一層收訊就不清楚了。」

- B8 ~8 W  R7 [3 t　　這種小型竊聽器的傳送功率有限，鋼骨水泥大樓能夠阻擋大部份電波，所以
可以確定接收的人就在九樓上下二個樓層內。
  v" P! b' x/ ~+ m" G: J  t# Z
$ b- R$ h) d; c/ I& [4 h  _6 A; d　　吳哥抓著頭皮說：「樓上是建設公司，人員出入頻繁，樓下的期貨公司倒是
有可能，隔成一間間小辦公室，每個人都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整天人關在屋裡
做什麼。」

　　茵茵揚著手中紙張笑說：「不用猜了，是隔壁保全公司。」

　　「昨晚的人確定有部份來自保全公司，已經證實身份的有馮海、林明亮二個
人，都是最近從香港金星酒店那裡保安部調回台北，從信用卡消費記錄和名片看
來，其中馮海有黑道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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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q; A, k& y" r/ x( k　　她把影印的二人照片都讓我們看過，馮海是昨晚右邊的拳手，林明亮是那個
3 m; V! F; k; R* Z: H! _魯莽的高個子。

　　「他們上班的地點在後面巷子裡的保全公司勤務中心，所以不用擔心被我們
認出，我判斷他們的行動得到公司高層同意，所以即使被我們認出來，也拿他們
: W/ D# `( A- Q0 g) y" F% R: b  q沒辦法。」
. Y4 I, j4 g4 \: H: W" T. I
; ~. f) N; E* f　　她翻閱另一張紙：「小劉列給我手機中所有的通話時間、號碼，其中有幾通
- L9 x7 E/ }' M7 N2 x1 }' C號碼來自十五樓。」

　　茵茵指指樓上，十五樓是金星企業集團的事業總管理處，空氣在一瞬間凝結
0 f, {" K4 n- Y9 z. |起來。

　　小劉張口結舌的說：「妳是說對付我們的是自己同公司的人？……何老總一
直在偵察我們自己母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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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我們也曾接受自己關係企業委託的商業案件，但從沒有想到過要偵察自
( d; G# d2 z' V# ?# W己母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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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K5 }: `1 Y$ {" }　　茵茵的眼光掃視過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馬叔臉上：「我想馬叔會給我們一
* c) I. Q+ {( C$ S0 J' R個答案，我早就知道一些，因為老總的資料還是有部份要由我來完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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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掩著嘴嬌俏的笑了起來，一時讓屋內的男人們都看得愣住了。

1 k5 E% K0 a( k9 D1 z9 {　　好一陣子後，馬叔乾咳一聲後說：「呃……老何與我…有絕對正當的理由這
麼做…我們開的是徵信社，有客戶委託，我們就要追查下去，你們可以自由選擇
參加或退出這件事。」

　　我猜想到一些端倪，一直以來公司傳言，何老總與馬叔跟總部上層某人有特
殊交情，因此才會讓我們這不賺錢的事業留在企業集團內，因此何老總的偵察行
動可能牽涉集團中高層間鬥爭。

　　吳哥攤攤手，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小劉從驚愕中回復過來，苦笑說：「反正我整天捉姦也煩了∼根本拿我的設
備大材小用，換個商業案件也很新鮮，我參加。」

9 ?4 [% i2 u! A) G' Q2 E+ x　　我斜睨著茵茵，逗趣地說：「你們都參加了，我還有什麼選擇？茵茵參加我
就參加。」

　　茵茵紅著臉啐我一聲，大家都笑了，幾天以來的陰霾被笑容化解，我們又回
復成過去那個不懼怕任何困難的戰鬥團隊。

　　「什麼好事笑得那麼高興？我也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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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驚慌失措間，一陣香風襲來，身後秋雅不知在何時進入到公司。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襯衫，配上剪裁合身的長褲，領口下鬆鬆打開二個釦子，
- D  ~1 @/ M, c% Y露出誘人的大半乳峰，就在乳峰間斜掛著剛摘下來的墨鏡，手中挽著件長外衣，
風情萬種地走近我們身邊。

5 l# r, k1 \: j　　「季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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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B, b% M0 U　　小劉是一付驚嚇過度的樣子，名歌星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我真怕他會做出要
求簽名的這一類蠢事。

　　「你好。」秋雅落落大方地向小劉微笑招呼。

  h+ U! i. `7 X. H　　還沒等他魂魄歸竅，又轉向其他人說：「馬叔您好！好些年沒見，各位好！
2 R' ~- @8 u) ]# C1 G7 _, ^7 N各位叫我秋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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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叔冷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說：「不是結案了嗎？妳還來這幹什麼。」

　　秋雅好像忘記早上的不愉快，親暱的拍拍我肩膀回答：「多虧鐵揚幫忙，我
老公剛才同意離婚。」

* \1 W0 t& Z, B& T' ]8 H　　她打量四周環境興奮地說：「我打算辦好離婚手續後就來這兒上班，我聽鐵
  Z, l* v( e5 Z5 ]( j* |2 g揚說得這行業好刺激，我從小就想要當偵探，讓我先來當小妹見習也行。」

9 }! t4 i5 X* _/ y2 I0 ]　　吳哥抱住頭呻吟一聲，嘴裡苦笑說：「正好我們缺小妹。」

+ Y& X/ o) ]/ L+ s9 v6 K　　我也大感頭痛，且不論我與秋雅昨天發生過那件事，在這徵信社存亡未卜的
時候，還加上秋雅來搗亂，我簡直無法想像這位養尊處優的美女萬一真的好奇地
想要來”玩一玩”，過一下”偵探”工作的癮，會製造出多少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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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b1 j3 W+ }) U3 I4 E/ j　　秋雅像是全無芥蒂笑著問我：「為什麼看到我都不說話？你今天早上在電話
裡不是挺會說的嗎。」

! x' r4 W0 L5 {9 N/ a. G2 T, B: b　　背後隱隱覺得茵茵的眼光，像針芒般刺在我背上，我知道辛苦恢復與茵茵的
9 }- Z& S: n) {) Q6 c* _9 |( o5 w% |蜜月期關係又要結束了。

( q/ N; t4 E' p3 u- R7 ~　　馬叔沒好氣地說：「這小子正在煩惱，工作都快要保不住了。何老總星期一
回公司來，上班的事妳自己找他談。」

+ C! _. y) l, t) V) D　　秋雅完全不在意馬叔的冷言冷語，笑得像個天真小女孩一樣，雀躍的說：「
好啊，我下星期一就來，何叔一定會同意，那我先回去了。」

1 n2 ^- @# S; {; J. ^4 w4 q　　又是一陣香風旋起，「拜拜！」她在門口還興奮的向我們揮手道別，屋內五
  u" k+ N" T* k7 _- m7 s. L個人之中，只有小劉熱情揮手回應。


　　秋雅離開公司後，茵茵就沉著臉，不發一語地收食東西提前下班，說是要給
何老總報告進度，吳哥也要跟去，留給我們一人一付新鑰匙，解釋了開門的方法
後，二人就像一陣風般的出去了。

　　馬叔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輕拍我肩膀說：「這種事馬叔也幫不了你，下星
+ o, o( _0 z  q& r' k1 F* n, l# h期一……唉！看你怎麼擺平這兩個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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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聲問：「什麼？何老總真的會同意讓季美人來上班？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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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t$ s( p& l　　馬叔把眼睛一瞪：「你憑什麼認為老何不會？」

　　小劉在一旁喜得直搓手，眼中滿是憧憬，看來早已忘記阿香，他語無倫次地
  o6 M. d9 H0 E說：「太好了！那就太好了！是季如雲唉……是季如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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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_6 E3 W. s　　我的心猛然沉下去，整個身子就像掉入萬丈深淵般冰涼一片，一句話也說不
3 o' Z+ K% w4 h出來。

　　馬叔全不當回事般拉著我說：「明天星期六不上班，你還有二天休假時間，
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兩個女人中該對誰好一點，現在先研究今晚去教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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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2 p8 Y  ]4 Q7 t（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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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d2 D  t3 R" O* x　　走到金星大樓後巷，保全公司勤務中心門口時，我猶豫地先觀察週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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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0 \& {! S! ~　　除了行政職員要在九樓管理遍及亞洲各地的分部外，大部份台北市的外勤人
: y% z+ I) ~+ z8 P7 G) G員都在這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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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間店面寬的空間被打通成為車庫，七、八輛漆成藍白色的勤務車就停在這
; ^$ ]! }9 W( d7 C! u" r8 f+ ]裡，後進大房間燈火通明，二樓只有值班室還亮著燈，一切都很正常。

0 z! L- `5 b7 W1 F　　如果不是茵茵提出充分證據，我很難相信保全公司的人會與我們為敵，馬叔
過去一直是這裡客座武術教練，去年起由我接任。

+ T& d* e( W2 k- v  @* L　　一向以來，我與這裡的人維持良好關係，有幾個曾經稱呼馬叔師父的年輕朋
友，起初也喊我做師父，在我客氣推拒後，於是稱我鐵揚哥，較親近的喊師兄，
' ]$ M+ i" z& |* J( G反正馬叔也算教過我幾手功夫，我也就隨他們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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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術社是少數外勤員工自行成立的社團，每週五晚上藉用康樂室練拳，幾十
8 \0 x, [; k% _; r5 i個保全人員中倒也是臥虎藏龍，還真有些個好手，跆拳、空手道、柔道…都有人
2 @/ F% Q9 C* x* G7 S) y會幾下子，我並不是每次都參加練習，事實上大夥聚在這裡切磋、閒聊的時候居
多，我的一套”雙推手”就教了一年還沒教完。

　　今晚主要是為了要澄清一些馬叔與我的心中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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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b4 L5 H% s　　照理說，保全公司的人上上下下即使不認識，也應該聽說過馬叔與我，如果
( c1 H2 \- {  S  F* M% H要對付我們，不會只派出八個人，其中只有二、三個稱得上好手。可是茵茵手中
" D- H& U3 d5 q$ b的證據又分明指向保全公司，在即將與敵手挑明了對幹之前，有必要先瞭解對方
' q3 u9 C2 Z* c# |8 h9 S1 s的陣營。

& g9 m  P! r( ^  i( U　　康樂室由窗外看出人影僮僮，卻不像平日那麼喧鬧。

' {: S; ?2 \( e! Y6 r　　走進門內，只見到一圈二、三十個人，鴉雀無聲的看著場中二個人交手，乒
乓球檯、桌、椅、沙發都已經被搬到一旁，空出大約七公尺見方的空地，二個人
拳來腳往打得正熱鬧。

　　人群中小吳眼尖看到了我，迅速擠到我身邊，用興奮的語氣低聲說：「師兄
來得剛好，已經真的打起來了。」

　　我只認識其中一個，小孫的腰力好，是柔道初段，又向馬叔學了一些日子的
拳，這時候正發揮下盤穩固的優勢，矮身跨步進逼，二手從容格擋，不時取側勢
+ a5 h9 {. v- H1 r+ ?出拳，看來已經佔了上風。
; e# G" u" e3 }* O/ P  F
+ R# d* f* `$ Q9 B, m' {　　我指著與小孫動手的男子問：「那是誰？」
" }/ Z) O& K  Y9 R
& |' k+ q4 D# Y4 `　　那個男子身材中等，出招狠辣，臉上被打出幾記紅腫痕跡，仍然攻勢不懈，
8 k. R4 k: p/ h1 |3 d近身時拳、膝、肘、腳都用上了，應該是打泰拳的底子。
1 v# `3 J8 R3 U; d3 d1 o( D
4 e* ?. O7 ]: ?+ S4 d5 U* U　　小吳嘴一撇，恨恨的說：「誰知道？上個月新來的總經理招進來七、八個新
人，又從香港調回來幾個，這幫人成天不做事，剛才由那個叫李剛的帶頭，進來
就要找人挑戰…」

　　我抬眼順著小吳手指望去，正是昨晚帶頭的矮壯男人。

　　金星集團遍佈各地的工廠、公司、五星級酒店…，全部由自己的保全公司承
包保安工作，如果把各地的保全人員統合起來，將是一股很大的力量，更換總經
理想必也是集團高層刻意的安排。

& m; S1 k8 P5 h0 w　　「平常大家同事都是嘻嘻哈哈動手玩玩，這小子出手打真的，已經打傷二個
$ v) C1 _2 i# w( A同事，背後的李剛說話又難聽，小孫看不過去，就出手了，嘿！下一場如果他們
# x1 q! z8 [; u! j( `) i還要打就換我上，師兄幫我罩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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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裡時，場中那練泰拳的的男子因為急於發揮近身搏擊的長處，反而
被小孫抓實衣領，一個後坐仰身背摔，加上兩足上送，重重拋了開去，跌在地上
一時爬不起來。

& y% c. [1 l9 Q% T　　小孫也知道剛才迫於情勢出手太重，轉身急忙就要去扶起那人，誰知道那人
一揮拳打在小孫臉上，打得小孫倒退二步，摸著流血的嘴角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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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這邊十幾二十個人都鬨起來，群情激憤，剛才已經憋了一肚子氣，又
* G- y% r- S. c6 a( E都是些好鬥的年輕人，幾個特別激動的就跳進場中叫罵，對面也站出來幾個，眼
看著就要打成一團。

　　對面李剛大喝一聲：「幹什麼！」

8 K0 ]/ h$ G) [. ~5 J- o2 O4 F　　他矮壯的身體站出來別有一番威勢，銳利的眼神掃視一圈後說：「想打架？
也不打聽一下誰是誰！夠種的出來跟我單挑，幹你娘！想打架！你爸一通電話就
可以叫一卡車人來打扁你們這些豎喇。」

　　（註：豎喇，閩南語沒種、膽小的意思。）

　　一時間一群人都被他陰惻惻的態度和類似黑道威嚇的話語鎮住，身旁的小吳
身子一挺，就要出去，被我一把拉住。

/ ]" O2 x1 \( N4 x6 n　　李剛眼神一轉，見到人群背後的我，殺氣騰騰的眼光就凝定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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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z) X* \+ ^6 V6 K　　我緩步撥開身前的人走出來，人群中傳出紛紛議論聲，幾個站在場中的也退
& h4 T$ @, _9 X, k; P5 J8 f3 d了回來，小孫走到我身邊說：「鐵揚哥，對不起！實在是因為他們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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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拍小孫的肩頭，走入場中，苦笑著說：「這裡只是一些同事練拳玩笑的
地方，李剛兄何必帶一群人來發這麼大脾氣？昨天還有馮海、林明亮幾位怎麼沒
看到人？」

　　李剛對我叫出他的名字微微一愣，額頭上青筋暴現，雙手握得骨節「格格」
作響，看著我一字一吐的說：「又是你？來吧！」

" f- F, h; {1 p+ u+ k+ b+ o8 r7 ?　　說著右腿前伸，左腿後弓，二手上舉如抱圓月，緩緩拉開馬步。

# x4 A8 t* w; [: o3 s4 H　　我仍然不急不徐地問：「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嗎？」

　　「沒什麼好說的！」李剛暴烈的回答，兩眼仍然凝定在我的肩頭，目光一瞬
7 j4 }  b4 l2 V5 M& d也不瞬。

/ V9 ^+ k* W) {+ J# R) x# T8 X　　我的心中一凜，即使昨天已經知道李剛是武術高手，而且還必定練過氣功，
- S8 {+ e: ], ]* N但是面對他時，那股濃烈的殺氣與戰意卻出乎我意料之外，我雖然不懼怕和任何
人交手，但從小到大還沒有過與人性命相搏的經驗。

　　心情一慌亂，李剛已經欺步切入我身前，雙拳一陣疾風狂雨式的急攻，我在
措手不及間封架，胸部挨了一拳，後退二、三步後，一記”牽緣手”迴掌護身，
纔封住他這一波攻勢。

! n* C, [. n* W　　李剛迅速後退至原地，仍然不轉眼的瞪著我，背後他帶來的人中傳出一陣喝
采叫好聲。

　　我撫著胸口，深呼吸幾下，心裡的鬥志昂然而生，今天如果不讓這李剛得到
5 h" l- b  `- R( f9 ]9 q教訓，以後還不知道會添加多少麻煩。

　　我試探性的肩頭一聳，李剛立刻後退半步，我的心中就有了盤算。

# z3 V$ k4 {- y! A　　大抵學習過內家功夫的人，對敵時以對方眼光為注視標的，心定神清，意動
7 z$ s0 l1 n/ u) J/ m3 i4 Z7 {- U則身動。近代擊技名家有北派專心觀察對方手尖；西南各省專門注觀對手肩窩，
; N- l5 E/ T$ @/ N/ C" l% u還有觀察胸膛起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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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5 o* z" ]5 {　　我的國術根底很雜，啟蒙於文醒之老師所授岳武穆公流傳下來的雙推手，長
推手攻擊力道足，短推手最能防身。十四歲以後，又向台北的李玉丰老師學習腿
( k" {$ p( \% ?法，於是彈腿成為我最擅長的攻擊方式，只是一向很少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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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6 R5 w4 c3 a; h3 y2 ~　　文醒之老師教導我最重要的心法，其中之一就是”察敵”。

0 ]; x  v2 b8 x' x) f  s( D　　習慣上我與人較技時，在不明白對手實力前會注觀對手眼神；如果對方擅長
- C2 c7 E7 H4 _& I, A出拳，我會觀察胸膛，洞察對方出手力道虛實輕重；如果對方擅長用腿攻擊，那
麼則注觀對手肩窩，因為中外武術，凡起腿必抬肩，往往可由對方肩頭一動間，
# P8 J( |. `/ p1 D判斷意圖，制人機先。

　　李剛的馬步功架紮實，揮拳力道雖重，但並沒有得到名家傳授，每一牶都配
合腰力扭身擊出，完全沒有留餘勁，是西洋拳的打法，下盤步法雖然靈活，但出
' e/ @6 n7 t4 j0 a1 ~2 l8 l長拳時胸腋下空門大開，他觀注我的肩膀應該是怕我出腿。

* q' o5 D$ T) I& o+ r* ^　　我不再猶疑，雙手亮出分龍手，掌緣向外翻，掌心相應，立下子午樁，擺出
# B1 m) Z4 ]$ U. E3 G個攻擊頭面的架勢，大喝一聲，眼光一亮，全神貫注吸引住他眼神，肩頭不動，
  \. I' t5 ^' J( i3 z藉腳尖的力量平平滑移過去，這一步滑步身法是李玉丰老師獨家傳授，最能夠攻
敵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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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他身前時，兩記挑手撥開他的匆促出拳，蹲下來切入他右側右拳不及的
角度，順勢虎尾腳踢在他腿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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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C- C/ d) W. P6 p% S　　在他跌退一步，舉手護住頭面時，我已經旋身迴腿，左右各一記側踢，分別
重踢在他脅下胸骨處。

) D. c+ q0 e0 M3 I( Z　　李剛就像一株樹般，直挺挺仰天倒在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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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暗自感謝文醒之老師在我幼年時期的教導，如果不是觀察出李剛的弱
) Q4 H5 g& C3 O點，伺機發動攻擊，那麼我與李剛的比鬥仍然是勝負未定。

, a4 w; m1 \+ F& _. W; l　　總算是出了多日來被暗算的一口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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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對目瞪口呆的那一群人，很客氣地說：「麻煩各位把他抬回去養傷，
/ f8 s5 b3 ^- y- S還有，拜託不要再在公司裡面興風作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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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剛是位在現代社會中難得的好手，只可惜他遇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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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4 K) b+ j4 X  [第四章　真情與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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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星期六清晨，我依固定的方式練功，十幾年來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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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與李鋼的對戰給了我很大的啟示，許多過去沒有領悟，知其然而不知其
所以然的的武學道理在我心頭電光火石般閃過，原來過去幾位師父不經意間說出
. X$ ?: X- V; _的話，都是無數經驗的累積。

　　沒想到鬥志與經驗能夠在對戰時造成這麼大的差別，我過去只把練武切磋當
. O# p( Z' c) K" J) M- n作是遊戲，僥倖由於我自小學武，又得過明師指點，一向沒有人傷得了我，直到
昨晚胸口中拳時，我纔警覺到自己也有受傷倒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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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7 r) s) t6 @　　一年多以來與保全公司同事的切磋研討，也給我很大的助益。小孫的柔道，
2 f" q2 }  ?2 a6 ^- _. |小吳的正宗八卦掌與詠春拳，軍中退休老林的跆拳道…等，都讓我增長不少見識
經驗，從而能夠在昨晚迅速做出判斷擊倒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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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位在香港當電影武行的師兄張志明就曾經對我說過：「不能挨打，就不
要跟人打架。」，「打架時，經驗與拼命的狠勁決定勝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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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苦練的中國武術就只為了打架嗎？我心中泛起另一個疑惑。
5 @2 E2 Q) _, T' R
5 K3 ~3 {3 i" z; A3 K6 h: T8 r　　母親從來就反對我練武，「又不能當成職業，找工作也沒有幫助，考學校也
* ^: R2 m6 ^$ W不能加分，還不如用那些時間多背幾個英文單字。」

　　中國傳統武術就淪落到這樣程度嗎？

　　文老師在台中開餃子館，每天早上到台中公園教學生，九點以後就騎上破腳
踏車上市場買菜，然後一整天就用那雙精於『岳家十八式散手』的大手揉麵、包
水餃，幾十年來一直過這樣的日子，那可是幾近失傳的武學呀！

' e% e- K2 g7 |5 O　　李玉丰老師在去年病故時家徒四壁，還是我們這些徒弟共同為他辦的喪事，
3 @2 R# t; ^4 j" u6 T. K- J9 g! j2 W6 i一眾弟子聚在一起，互相問起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用心學全李老師一身絕學，總
是因為功課、學業、工作牽累，沒有人能夠長久跟在老師身邊，於是許多古傳武
. V6 {+ ?6 m3 c! p% l( H( x* [8 g; O學就隨李老師一起寂寞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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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師兄弟們大半都從事各行各業，只有二個人靠武術吃飯，當電影武行的
! D! z: z- M5 Z9 i' E+ W張志明師兄，常常窮得三餐不繼；另一個趙師兄承襲家裡的國術館，靠推拿、治
跌打損傷在嘉南一帶還有點小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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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i" y. l3 U5 C( q! {* v　　現在還不知道是否有人像李剛一樣淪入黑道，或者替人當打手為生的。

　　我學武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自己也迷惑起來。

1 c3 @: [3 M8 l, U7 x: n& ^　　古時候多末單純啊！一句『強身救國』或是『行俠仗義』就足夠使人熱血沸
* ?! J$ X, _9 Q& f! ?2 _; t騰，可是現代呢？只是為了保存香火傳承嗎？還是為了心中那份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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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p2 f) Q( `" Y. H　　有點意興闌珊地作完今天固定功課，回到屋子裡正要沖澡時，家裡電話響起
來，是茵茵。
  m$ _4 N; n  Z' z% k/ I
; _2 b8 E+ v8 N0 {　　「聽說你昨晚又跟他們打起來，還受了點傷？」是那種故意裝出來的冷淡口
氣，可還是聽得出來語意背後的關心，一定又是馬叔誇大傳送消息。　　

1 h8 h, B! a  {9 h6 K; q  l　　「謝謝妳，只是一點小傷，已經好了。」突然間我變得笨嘴拙舌，不知道該
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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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t1 W1 j$ L0 r( g# x8 s& u　　電話那一端也是一陣沉默。

3 @5 o+ s0 A) m6 j% Y) b+ o, G　　「你不要以為我是關心你，只是因為老總昨天吩咐，這二天不要惹對方，等
他到公司上班再說，偏偏你就跑去跟人家打架。」

　　「我過去找妳好嗎？」

0 K8 T7 q5 W2 g" j) b0 F0 V　　又是一段時間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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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_. V; l3 n$ F8 O! p* I' w　　「我等一下要陪爸媽出門，十點鐘纔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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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 l9 ^5 {$ [　　「我十點半到妳家巷口等妳。」

9 x1 \! _8 }6 @( D- x　　放下電話後，我再度提醒自己，這一次一定要壓抑住心中邪念，做個正人君
; B" n0 r* U" M  ^6 ~, u子，或者最多親個嘴，玩玩純純的戀愛，不要得寸進尺，再去侵犯她的身體。
9 z, B5 _/ A3 i; d" y0 P
　　洗過澡，換上衣服後，看看時間還早，我的心中一動，拿起電話找到一位正
在做賣車業務員的老同學羅星華，閒聊一些近況，我說明想要買車的意圖。
3 [; `' m! ]/ P5 f, w0 Q
7 m9 D+ ?5 p& I7 n* k. d　　羅星華猶豫一下後說：「我手上倒是正好有輛ＮＩＳＳＡＮ　ＣＥＦＩＲＯ
* q9 Y3 x0 ^+ q3 }3 ^% |8 A２０００，車牌都辦好了，客戶反悔不收，硬是要拖到明年初交另一輛車，說是
年尾車，將來脫手價錢吃虧，自己同學老實說，如果你看中意，我便宜二萬塊賣
; ?; j; ]* t  m9 E, G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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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好在車行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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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綠色的新車，各色配備都已經齊全，還有些當初依客戶要求而加裝的額外
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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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T! ]6 O' a& t9 p2 ?) s　　一見面就已經喜歡，可是心裡躊躇著如何辦分期付款，羅星華不愧跑了幾年
業務，馬上把原買主的訂購書拿出來。

　　「原本價格是八十五萬，這客戶很能殺價，八十三萬成交，還坳了我一堆有
的沒有的…」

* H& N- J) W9 R( ~: Y　　他翻閱著手中訂購書，咬牙切齒地，彷彿下定重大決心般說：「算你八十一
" N" E: F% s; N. f5 P萬，另外過戶、領牌、保險，一萬多費用都從我獎金出，你拿出二十一萬，其餘
! X7 w: ?0 b/ h六十萬辦貸款，趁現在我們有個”３０專案”，三年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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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s. x4 K& Q# e  \+ w　　談妥一切細節，又付了一萬元訂金，羅星華拍胸脯保證星期一辦好交車。

　　時間已經將近十點，我忽然意動問：「我想試開一下，順便去辦點事。」

+ i/ W! R7 L: u# f: G　　羅星華苦笑說：「我原本也有約，朋友在等打麻將，沒辦法等你回來。」他
  a8 L6 A' G) d9 a' n搔著頭說：「乾脆你就簽字開走，我們算是交車了，我信得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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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W% g  s2 O　　坐上新車，正要開出車行前，他又過來挨住車窗叮嚀：「刮壞了，罰單都算
你自己的。」

　　生平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新車，我小心翼翼地駛向茵茵家，六十萬貸款對我而
言是筆大數字，但是想到三年分期付款又不是那麼緊張了，反正還年輕，未來還
( F8 }; w$ ^5 I: b- [- X有長久的歲月可以打拼。

　　車內仍有皮飾的香氣，儀表板和配備亮得耀眼，我忍住想要吸煙的衝動，隨
- E- l) |5 x- o$ _, y手打開車內音響，這纔後悔沒把家裏那些ＣＤ片帶出來，現在播的是車廠附贈試
聽片。

　　柔美的音樂迴盪在我獨有的空間中，似乎象徵我的人生展開新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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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9 Y4 k+ M- |  w8 b（２）

$ F3 {, [3 a5 p- i& H( x　　茵茵的家住在台北縣永和市寧靜的老社區中，父母親都是中學老師，只有一
. X/ o9 M% t1 z8 f個姐姐，已經出嫁，我曾經匆匆見過她的家人，基本上對我的印象應該還算好。
- n5 \9 ^# f* J3 n2 ], k2 x
0 C9 D* b' X- c3 v) j( }# C　　遠遠看見茵茵在路口張望，在暖暖的冬陽下，微風將她的秀髮拂起，曼妙的
身影就亭亭立在一株紅花滿枝的行道樹旁。
& h3 a2 K& Z, b- Q- a
% c' \6 J1 _  E" |" c　　我把車停在她身邊，按下電動車窗，茵茵迅即把頭撇開，想必是以為又是來
找她搭訕的男人。

　　「小姐，有榮幸請妳上車嗎。」

- |) h* P' k( Y+ c+ H　　茵茵驚喜地轉過頭來，綻開個花朵般的笑靨，隨即意識到我們還在”戰爭”
狀態中，便又沉下臉。

　　「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我還要趕回家。」

　　「先上車來再說好嗎？」
; C( }( Z/ F7 ^% s. ]3 N
　　茵茵嘟著嘴坐上前座，是那種很斯文輕巧的上車方式，先扶著車門，側身坐
; \8 z9 k8 k, Y* N/ D下，先後把二腿挪進來，輕輕帶上車門，整理一下裙邊，雙手連著小皮包優雅地
; m/ L& ?, B* Y. ]放在腿上，然後便低下頭靜坐著。

　　那樣纖秀柔美的姿態，看得我心痛起來，我強忍住想要碰觸她臉頰的念頭。

3 X% {" I/ W7 r) A  F% @* a. X　　「你買的新車？」

0 p# [, M% a4 i　　「嗯。」

　　突然側身面對我，疑惑的神情中還帶有氣憤。

9 }/ \* [; K1 t) h) n* T+ [& T. Z　　「你瘋了！你那來的錢？你總共只存了一些錢，全部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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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x# O# G' P8 Y) i& P# K- \　　「我顧不得那麼多，反正是辦分期以後慢慢付，至少以後下雨天我可以送你
& m) q- D0 U4 \( x2 i- ?回家。」

. F' S1 Z+ S+ H　　我開動車子上路，茵茵靠回座位不再說話，車內只有悠揚的音樂聲。

　　「買了車以後，就可以接你的美人歌星上下班了。」

# g$ |- X0 M; q0 m. }# ?　　我沉默著不說話，妒嫉是女人的天性，即使聰敏如茵茵也不能例外。
/ s/ m3 p8 m& ]
; P2 h, K8 ~9 ~　　「你要開去那裡？快停車，我要回家。」

9 }) e2 K8 k1 F( _1 f　　車子險險擦過一輛摩托車，我急忙扭轉車頭，直到車子開上高架道路我纔開
始說話。
0 n+ J! G% W' k) D
4 \5 j, ~$ E( _! t, D9 R  v9 l　　「我想帶妳去淡水海邊看海景，請妳吃頓中飯後，就送妳回家，絕對不侵犯
小姐妳的貞操，妳覺得如何？」

0 f) j. j. j9 s" _1 L8 S　　經過這二天的經歷後，我發覺自己的想法變了很多，說話也直接起來，或許
也因為即將與我們無法對抗的龐大勢力對抗，使我有種想要攤牌的念頭。
( g  {, \$ c; k6 ]* f! u6 r8 c
! T& G8 O4 {9 d$ v, o; L5 h0 S8 t　　茵茵氣憤的說：「為什麼你總是要說這種話？」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好一陣
) C% T# j6 o  b. z4 j, E7 v子後方才平定下來。

　　「送我回家好嗎？我下午還要趕完一些老總交辦的資料。」我偷眼看去，她
的臉頰閃過一絲紅彩。

  L, j* n& P( n+ U* J3 [: g; B8 T　　她迅快的說：「我爸媽都在家，你今天在我們家吃中飯。」


　　我第一次進到茵茵家裡，整潔雅致的標準三房二廳式住宅，客廳牆壁上懸著
" B9 I/ V7 ^# i9 O8 W: e4 d' R她父親自己寫的書畫。

　　一幅橫屏潑墨山水，頗有些張大千的筆意。

　　二幅直軸分別是柳體直書的『物情無常　無事為歡顏』『世態以善　託故為
& P2 _; i& q6 w, ?. l( o巧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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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8 I5 q3 b+ N. S　　茵茵的父親是位氣度沉凝的中年人，兩鬢已經略見斑白，身體仍然很健朗，
母親應該也超過五十歲了，身材有點福態，說話很快，笑起來的時候幾乎與茵茵
一個模樣。

% {% f3 w/ [4 p# J  G7 Q7 j　　二位老人家都很健談，趁茵茵下廚做菜時把我盤問了個夠，語氣間對茵茵在
徵信社的工作多少有點不滿。
1 j+ i5 \. z/ i; ~
9 J& x, |5 r% b' @1 h' `　　「聽茵茵說你還練過武術？」她父親忽然間又閒閒地丟出一句。

5 D# M3 B3 T. x/ C& h: R　　不知道茵茵還說過我些什麼？我只有老老實實地把自小學武的概略情形簡單
5 Q/ {) B! I- r/ K敘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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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父親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一拍大腿，喟嘆的說：「現在已經
! S! i1 @5 _9 m% G9 s3 ~+ C沒有年輕人在乎這些舊東西了，我小時後也練過一陣子，後來搬家，又愛上讀書
寫字畫。」他指著牆上書畫苦笑說：「想要找個學生用心學字畫都難，學校的孩
子上我的國文課多半打瞌睡。」
6 o( Q% |+ b0 F, s, r
* T0 x" `: W" R7 @　　話說得投機起來，直到茵茵和她母親擺出飯菜，她父親還拉著我說：「你們
9 [+ G* D% H$ t$ ?( ~兩個趁早另外找個工作，茵茵這孩子脾氣太剛直，你又學過武術，很容易惹出事
" v( Q: N; C$ m& k& W$ }- q6 l來。」
: I6 d& \. j; Z- |& {/ P4 ?
4 S9 t: m+ ?  [　　語意中很有點把我當成未來女婿的味道，茵茵的臉直紅到耳根。

　　茵茵的母親也在一旁幫腔：「是呀！你們都還年輕，換個工作，薪水少點沒
' D* k% t; ?6 H8 ]  }關係。」

$ V# V% \) q3 I1 g8 ]$ ^% O' z　　共餐的氣氛很愉快，頗有些家人聚會的感覺，茵茵也不再迴避我的眼光，我
$ i8 T& `; z8 C+ [不清楚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一次午餐，不過既然她父母親看來對我印象非常好，
2 g" O9 A8 v3 R4 R5 R) C! n: I我也就順勢應酬討好他們。

　　是茵茵刻意安排讓父母見我嗎？我已經醉在她柔情似水的笑容裡。

" J: C! ~2 g- F% X5 z　　在她清澈的眼光中似乎找到了長久愛戀的答案，像是深情用心，又彷彿一切
都只是偶然不經意發生。冬季的寒風被隔絕在暖暖的屋外，小廳裡滿是溫馨，在
和諧氣氛中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飯後又陪著閒話了一會兒，等到茵茵從廚房收拾完畢出來時，二老就很識趣
& E: S! q" h/ h2 E; I) Y地說是習慣睡午覺，要進房間去了。
9 u! [4 b" D. l
　　茵茵的父親還特意拉住我手叮嚀：「鐵揚，你我很投緣，以後常常來家裡陪
我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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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中只剩我們二人時，我便笑望著茵茵，只是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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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麼？還不快告訴我昨晚打架那人叫什麼名字，我好查他的資料。」

　　「妳爸媽好像很中意我當你們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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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哦！這二年在外邊不曉得交過多少女朋友，從來沒有正經過，現在又
7 T- l3 ^/ o, P. _; h8 H3 @有個季美人……」

- D1 c& L) }  Y4 g　　說到後來竟然眼眶一紅，低下頭來，雙手絞著衣襟，是無限委屈的模樣。

6 J# H5 C8 c& q$ V5 P: x( u: C　　我心中某個角落痛楚起來，說不明白是對茵茵的憐惜，還是對自己沉淪肉慾
. C0 D8 i8 v/ F: y- e* `的悔恨。每一次都在同樣話題中爭執，然後又不著痕跡地言歸於好，可是這一次
+ _7 U7 W; _$ t茵茵明白表現出很在意的態度，或許是因為秋雅的風采確實令她也感覺到是有威
脅性的對手。
7 s/ k! B$ `9 e3 a) s
* \# s9 }9 x0 ^  K) p　　見到我不說話辨白，茵茵憤憤的丟下一句：「原來那天你真的跟她好過！」
' W) Z9 J# D+ L: [就轉身跑進房間。

　　我在客廳遲疑一陣後，終於還是跟隨她進入房間。
6 z  v6 ?+ [, E6 R' L
　　茵茵的臥室就如同她的個性一樣，整潔的單人床上鋪著淡藍色碎花床單，二
片書架放滿各類書籍和玩飾，沿牆有整排衣櫃。茵茵就背向門坐在窗前書桌前，
" \2 d( ]: j% Y. G電腦螢幕已經亮起，看不出是否還在哭泣。

& @6 M  S# n  h　　我輕輕帶上房門走到她身旁，茵茵的臉孔平靜得如同大理石像，專心看著電
0 g% ]0 d0 @4 C9 Y, y$ l. z腦螢幕，只在眼角還有一絲淚痕。

　　「你進來幹什麼？不許亂翻我房間的東西。」
* e' U6 U0 v9 K; V
. t- e" C0 Z& y　　她語氣中已經回復平日的冷靜自持，可是用力敲打鍵盤的手指仍然洩露了她
的心情，螢幕上是金星企業主系統畫面，她正嘗試用破解人事資料系統的密碼取
1 m/ B: {9 d% r+ u, y得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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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按住她修長靈巧的手指，在她抬頭時我們火熱的視線交灼在一起，在這一
% |4 _+ a" B0 j刻，一股又憐又愛的心情使得我的心中絞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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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放棄這些好嗎？我們可以離開走得遠遠的，再也不用管這些大企業
內部鬥爭，妳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妳，我不會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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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將要面對的未知勢力，我心裡不禁有點氣餒，我將埋藏心底已久的心事
% I: `# {" C1 {* s# P1 F4 J5 C第一次對茵茵坦白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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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7 @- k8 }+ P, i8 i- b　　茵茵望向我的眼光轉為柔和，她反手握住我的手，慰貼在自己臉上。
5 U. S/ `& G" M% t
* h+ c) l, F9 [2 n1 V. e$ T; ?　　「太遲了！鐵揚，你和我一樣心裡明白，我們的個性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多年同事，該發生的事就讓它發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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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9 i0 {6 T, B# s0 Z　　她忽然抱住我的腰，將火熱的臉頰乏力地靠在我小腹，從身體的接觸中可以
感覺到她的顫抖。

' U: W. E+ T% k/ u　　我拉起她柔美的身軀，扶著她肩膀說：「我愛妳。」

　　「許鐵揚，不要再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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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I1 j5 u5 p4 W* T- L1 j6 t　　許久以來的第一次，茵茵主動緊緊抱住我，將頭伏在我肩上，柔軟的乳房貼
上我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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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累了，喔！鐵揚，我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是這麼辛苦，尤其是你這
種花心男人。」

　　從我耳旁傳來輕柔的話語及幽香的氣息，我聽著彼此的心跳聲，腦海裡亂成
# Q; S) P# o, t2 \4 Z2 m一團。

, U9 b5 J- H% y　　「你的脾氣還很大哦，稍微不順你意思，就好多天不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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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頰微紅，貼著我的柔軟身軀愈加火熱，眼中的情意彷彿要將我融化。

( Y0 n( w, O. ~　　「我是真的累了，在我想通，或者你想通之前，讓我們就維持這樣好嗎？求
  D6 ~& E/ J. G: D8 ?7 b9 C求你不要再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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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A, ?8 n; V& X　　說得我好像是多次”意圖強姦”的色狼，在我出聲抗議之前，她抬起頭，笑
6 |6 A# Z% s. h3 U& ?. Y/ a盈盈地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按住我的嘴唇，纖細的指尖傳來令我心醉神迷的感覺。

3 R8 |9 c7 w) Z3 @% Z　　「我不會再管你有多少女人，你放心地去和別的女人使壞吧！季美人…或許
還有別人…，讓我們就維持現在這樣，等一切事情過去再說。」

/ ]3 l# Y( e5 ~3 h$ F$ U9 x　　在我還沒說出『季美人不是我的女人。』之前，茵茵攬住我脖子，香軟的唇
1 }# X: w* ]2 R7 `  K迎上我的唇，甜美的香舌送進我口中，阻止了我將要說出的話。

　　天地旋轉起來，小小臥室中滿載我們的濃情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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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2 e7 x9 c( U& P- B% u4 [　　這也是茵茵第一次主動親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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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Y3 k  r+ K（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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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 ~/ m  z　　為自己沖一杯濃郁的咖啡，我坐在自己小屋中窗前，冬季的台北市，在星期
% L3 [6 j+ W1 c+ Y: e$ M日的清晨仍然是一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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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真個也銷魂！昨天茵茵那甜蜜的愛意仍然充滿我心胸。

. Q( w, E( O/ w. Y' b$ i$ A/ l8 z　　唇邊似乎還留著茵茵唇舌的香甜氣息，昨天那一番真情剖白，解開我們長久
7 t& z$ F6 B6 m9 J, C以來橫亙心中的情繭，是否情人間都是這樣做繭自縛？讓連綿的情絲將自己越纏
1 p4 E& D5 n/ P& w越緊，脫繭而出的那一刻，會是比翼的彩蝶？還是雙雙撲火的燈蛾？

　　眼前所面對的是不可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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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4 f; x" \8 J9 G; J3 L　　昨天下午，我們在金星企業人事檔中，找不到保全公司新上任總經理的任何
0 {% ~! f; U' T3 Z8 K, G  N' N* O資料，檔案中只有『劉少強，４２歲，台灣桃園縣人』簡單幾行字，還有身分證
字號，其餘就是一片空白，李剛的檔案也是一樣。

　　我們搜索了近一個月以來企業內新進人員，發現其中有十四個人檔案中沒有
背景資料，最高職務是集團總裁身邊的顧問，其餘的人分別在總管理處、建設公
司、投資公司、保全公司，顯然這樣的人事聘任是得到集團最高層的許可。

5 ]) G5 {0 D, C( O  H) Q6 @4 l　　我們所對抗的是近乎怪獸般龐大的財團勢力，在政、商、黑、白各界都有足
$ \6 @/ {! H, X' l: x; W: c夠的影響力，足以將我們毀滅，更可悲的是，我們屬於這個財團，而且只是企業
0 {/ F( U) B1 A' i  Q/ c集團中微不足道的小組織。

1 w/ w' q3 \! O' d　　我並不是個有雄圖大志的人，近日以來，我的最高夢想，不過是能夠娶到茵
茵，然後安穩渡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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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八點時，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約茵茵一起去探望何老總，忽然電話
響起，居然是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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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d; ~3 z; _　　「鐵揚，今早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幫個小忙。」秋雅的聲音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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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說看，我不一定會答應。」對秋雅在這個時機一再干預徵信社的事情，
我不由得起了戒心

/ e# h7 R( @$ m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後，秋雅很開心地說：「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是何老總親
, a* P/ E1 i* H' J1 Y0 o& r自交待的。」

9 g8 k9 Q* Q" D" b; z8 |) B: F　　「我暫時搬出來，住在剛回國的表妹家，應該會長住一段時間，要麻煩你來
6 M# M! H7 {$ L0 h5 a" _/ m一趟，幫我看看有沒有針孔攝影機、錄音機什麼的。」

: W. q+ O* c1 p  ~" v8 G　　她的聲音低沉，又充滿挑逗性：「我剛簽字離婚，正想交新男朋友，我可不
願意被錄下什麼精彩畫面，你也捨不得，不是嗎？」

　　頹然掛下電話後，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秋雅那玉脂般的身體和膩人的嬌喘聲，
為了壓抑心中的蠢動，我又老老實實給茵茵打了個電話，報告今天的行蹤。
4 H4 F6 H" p1 [2 B1 @3 R
　　聽不出茵茵有任何不愉快，她笑著說：「今天我想在家分析一些資料，快去
& B* X1 m5 ?9 a8 P吧！我看季美人是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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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明山上，應該在初春綻放的櫻花，已經悄悄地染紅了仰德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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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r% j: A  p, K9 m- z4 Z8 f　　我依照地址在仰德大道旁，轉入林蔭掩蔽的別墅區。

6 {( c$ B* I% W8 Q4 i* K　　放眼望去，巨樹高牆內盡是深深庭院，牆外無法探視究竟。每戶大約佔了五
' g# ~' @% n  q  F2 V' z. n6 \2 \7 t' k' Q  v十公尺的正面橫幅，加上冬青爬滿牆沿，寬闊的大門可以容納大型禮車出入，愈
+ ^8 V1 L2 K0 O: @3 a* D# Q發顯出豪門巨宅氣派。

　　在一戶紅色大門前我按下門鈴，隨即一位穿著整潔的中年男人打開邊門，躬
身對我說：「是許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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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點頭確認後，他探頭向外迅速一瞥，便打開大門：「您還開車來，把鑰
匙交給我，我給您停進來。」

( k. V7 }/ M5 K1 I8 }( \( T　　他俐落的走近我身邊接過車鑰匙，又指著正迎出的白衣婦人說：「我姓林，
2 H: Z& l- w' y$ U/ c+ i6 \叫我老林就行了，那是我老婆，您客氣的話就叫她林嫂，這裡就只有我們二人打
7 A& V& q9 `6 F5 Q8 Q6 M' A* b6 R理，您住請進吧，秋雅小姐在等您呢。」
, `6 N* W5 D  |- K+ a: A
$ w8 Z2 ]7 E! M9 s1 L4 |! U9 I7 i　　走進大門後，我的眼睛一亮，翠綠的草坪前是一棟西班牙式的小別墅，說它
# y& E: b" x' G0 U: ~2 C5 c/ S”小”，是因為它紅瓦白牆，屋簷迴廊間又爬滿花藤，將特具風味的白色廊柱也
4 q. O# O: X+ n: {9 h8 Z$ u$ }掩沒在彩綠紛呈中，映著背後蒼翠山林，直顯得精緻纖巧。

' o. d. B1 j* E: B: E( c' l, t; ~! V　　在莽莽青山烘托下，彷彿是整棟兩層樓建築是天然生就，為大自然添加一分
點綴，全無格格不入的人工斧鑿痕跡。
0 \- {% W* h; E& z0 m
　　主建築物旁，還有間門前有片玫瑰園的紅磚小屋子，應該是老林與林嫂的住
處，一隻大丹犬和一隻絨球般的北京狗就由花圃那一端跑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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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1 P' Y" C5 R. ^1 d3 A　　在林嫂笑著喝止聲中，大丹犬對我嗅了幾下，就不感興趣地走開，可是小北
9 _6 ]; o$ `4 p6 i8 q京狗就直繞著我褲腳撒歡。

7 ]8 H: G; e8 O. M2 G　　就在我忍不住要把那團絨球抱起逗玩時，就見到了門廊下的秋雅。
6 @1 M# F/ f$ t8 S+ Y
　　我屏息全神望著秋雅，全然沒有注意到林嫂已經悄悄把我腳邊的小狗抱開，
草坪與門廊間只有我們相對凝望。

( b) f( E0 _) R4 r$ @　　這是近日來我第四次見到秋雅，初見時沮喪傷情的她；送資料時高貴明豔的
% S" W7 E8 G( }' @9 H她；前天到徵信社時風情萬種的她；都不如今天我所見到的那麼清純明麗，讓我
5 ~' t& ]" M1 X7 ]! b7 x; Q6 g  K砰然心動得難以自己。

, [; G. {. S9 Z% ^# o5 Y. u　　她穿著件寬鬆套頭白色舊毛衣，下身是件洗得發白的藍布工作褲，光著腳，
2 [5 w) H" }6 r% y9 U) s$ ?  N頭上隨意將長髮挽起紮在腦後，手中握住塊抹布，臉上不施脂粉，額頭上微帶汗
水，臉頰上紅豔豔的，眼神及笑容都是那麼全無機心，彷彿是洗盡鉛華，還原出
. l* Y' h8 {! @, S+ b5 `本來面貌後也還原本來真性真情。

　　拋棄了名利結合的婚姻，放下名歌星懾人光環的秋雅，是那麼無憂無慮的找
- F9 u- _, _8 d6 f0 R/ X回自己，回復天生麗質國色天香面容。

　　這是真正有靈魂的秋雅，因為她的出現，這一片絢麗轉為神奇。

　　「還不快上來開工，我一個人收拾房間都忙不過來了。」她隔著草坪像小女
孩般嚷叫。

- f! d) N+ v$ i3 F- d　　我欣然把凡俗憂慮拋在腦後，投入那不著世塵的笑靨中。

　　愈走近她，就愈加感染她那喜穫重生般的歡愉，庭園山林也愈發綠意盎然。
, K5 y1 \" J8 Q8 n. D6 ]
' t. J" t5 s" s0 W# U8 J% D; L　　「我好高興，從今天早上開始，我不是名歌星，也不是為企業家裝扮身份的
0 }" P7 \8 ?8 S0 S& t8 e! y貴夫人，我要做回－季－秋－雅，你是第一個分享我心情的男人。」秋雅喜孜孜
2 C% W% U# l" d0 v地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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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X( P- [* w2 D) l2 r3 f　　「妳該找位有身份的男人來分享的。」我走上藤蔓掩蔽的迴廊，拱門下木欄
前的她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神采。

　　秋雅把嘴角一撇：「有身份的男人我見多了。」她扳著可愛的手指說：「一
種是見了我就在肚子裡流口水，還要裝出一付臭了不起樣子的；一種是見了我就
. s+ N! c/ T+ H# L+ H, G; N* C鞠躬哈腰，裝出一付奴才賤狗樣子的…」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不要說這些
/ b- L! {9 y; s$ Z) I了，快進來開工。」

　　「是我姑父的房子，他們最近都在美國養病，房子空了好久沒人住，我表妹
出去了，要到中午纔會回來。」

# S" q' L) q) @6 C2 t; q& Q6 B' z- \　　秋雅笑盈盈地拉住我的手進屋子，一面為我解釋。

　　屋內的傢俱裝潢已經顯得陳舊，可是擦拭得很清潔，我脫下外套掛上衣架來
) C$ [0 Z% b# c2 T+ P4 l6 i( f適應屋子裡暖氣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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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是足夠開舞會的客廳與餐廳，還有廚房及一間連接書房的客房，樓上有
四間臥室，帶一間起居室，除了她姑父母那間臥室空著以外，餘下分別由秋雅和
( I1 d# ?! y9 Z) g她表妹住了其中二間。

3 V; T2 R0 c. I: m2 A. n" n$ _  ?　　在二樓起居室窗邊，就可以看見大半個別墅區的規模，主屋多被高大樹木遮
3 W6 H$ m/ Z+ Y6 G掩，只能從屋頂看出歐式風格建築居多。意外的發現後院還有個小游泳池，目前
還沒有放水，藍色磁磚鋪設的水池仍然打掃得很清潔。
  N) L3 c( H  N: j0 W) L) ?& L" M+ D
  e) [4 e7 z2 k6 v9 l3 L/ G　　沒住人的那間臥室及主臥室倒還被褥整齊，收拾得一塵不染，兩位小姐的臥
室可就不敢恭維了，書籍、衣物散亂，還有些沒打開的大紙箱。

　　秋雅鼓著腮幫子，叉起手嬌嗔地說：「人家昨天剛搬來，表妹也是前天纔從
' y+ D3 t# C% L* n; m國外回來，還沒時間收拾嘛！不許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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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順手拾起一件黑色內褲，赫然見到腿間有條縫隙，正在研究時，被秋雅紅
著臉劈手奪下，塞入一堆衣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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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認真工作，當心我明天去你心上人茵茵那裡告你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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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Y5 A4 R, u1 X/ S　　就這麼嘻嘻哈哈，在秋雅陪伴下一間間房子檢查，我們像是兩個大孩子一般
6 o3 F0 U2 E9 z: i" a笑謔打鬧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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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過這樣全無煩憂的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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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E* M9 p+ z6 ]（４）

　　有些人你相處了一世也無法瞭解，有些人初見面就恍若認識了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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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 n3 Z9 R4 j( V+ C　　儘管我們由相識至今，始終有段時間各逞心機，想要佔對方上風，可是在這
一瞬間，我們像是自小相識的童年玩伴一樣，感覺彼此間無須防範，不必做作，
) V$ O5 \$ N0 m9 m- r可以完全拋開世俗矯情那一套，無拘無束放任自己的童心玩在一起。

　　時間在愉悅中特別快速，我們檢查到樓下最後一間客房，一陣推擠玩笑後，
0 f- Q: G% V9 j$ s% p* s! g我們雙雙笑倒在光潔的柚木地板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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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往往發生在世人措手不及間，一切就是那麼自然地開始，不知是誰先吻
1 o* t8 G2 `  d% q4 \  e0 g了誰，我們在地板上滾動擁吻。

4 i  V. F: }5 J　　像恆久一般漫長的甜蜜熱吻。

　　「哦！鐵揚，我該怎麼辦？我好像愛上了你。」秋雅離開我的唇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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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捧住我的臉頰說：「我告訴我自己不應該再找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為
9 A* C8 Z* M! D0 h1 s& I: \; W/ {( p了怕你不肯理我，我還厚著臉皮打電話給何先生。」

& _4 M8 r+ q1 j! G3 Z6 N　　二顆晶瑩的淚水由她臉龐流下：「為什麼你不早出生五、六年？我會不顧一
; g  j# l1 ^; X7 E# p, u* Y' v切地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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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俯身將秋雅壓在身下，緊緊擁住她豐腴的身體，吻去她的淚水，望著她萬
人欽羨的姣美面容，僅餘的一分理智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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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縱情偷歡還可以說明，那時候彼此還談不上感情。第二次，或許就註定
  w4 k6 l: E' \+ m了我們的長久關係，何況現在我們都是未婚的身份。
8 l+ E5 C8 c4 c0 T" |# P: \- u; J8 L
) @. U" }- Q$ [$ c9 ]　　一絲情愫已經深種在心底，不論如何今後我心中將永遠印著秋雅的影子，究
( b8 Z, b1 a& c- `6 y- W竟該讓它成為永恆美好回憶，還是該投入這段烈火般愛戀，任它燒灼我狂熱的心
0 [8 O4 \: [* T' E& B* b3 v靈。

& t! W  x& F( D4 i# B: G& c　　秋雅忽然情動起來，她扭動身子，吻我的耳朵，在我耳邊呢語著問：「你也
愛我，對嗎？第二次我們見面時，我就從你眼光中知道，你懂得我的心，你也愛
我，對嗎？」

9 q& p: ^. |( [& Y2 y　　僅餘的一分理智消逝，我在她耳邊輕聲說：「是的，我愛妳，我懂得妳的眼
2 A8 Q3 Q1 p  W) h9 j* a3 n神，還有妳的心。」

　　從初次見到她起，一次又一次，我隨著她的情緒轉變，深刻的認識了這位認
9 z1 K; i$ x, N2 m! E真生活的女人，在她選擇放棄扮演所有的角色，做回自己的同時，我也不能克制
地愛上她。

8 {0 s, l5 f4 s) H6 w- I　　一切言語已經多餘，我們站起來，在無言凝視中脫去身上衣服，回復到初生
! ~+ S6 x1 z7 A時的裸身。
" a1 U- |( N* ~2 N  _5 z4 H  @6 G
) e+ W7 ~4 f7 N1 k4 w; h　　一絲笑容泛上她的嘴角，她伸展手臂，慢慢地旋轉身體，展示她完美的赤裸
1 a& c: |+ D, P$ J/ R8 i1 x6 m身軀，尖挺的雙乳，平滑的小腹，修長結實腿間若隱若現黑森林般的一叢，都驕
0 _& z3 z) k! F; N5 s6 h  h4 Y  N傲地展現在我眼前。

( B& o: L0 \* U( s　　她是上天給予男人完美的恩賜，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無瑕身體就裸裎在我面
) G5 P5 J  T  C0 e3 \3 G/ M2 `& K前。隨著她舞蹈般的迴動，鐘乳形的乳房；鑲著紅寶石般的乳蕾；光滑連接著股
/ n9 h( j. |$ s% y5 g2 c間動人脊線的背部；直令人想捏搓一把的肥臀；就漸次在我眼前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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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Q3 A) _' g+ T　　笑容在她嘴角擴大，在我忍不住伸手觸摸她時，她尖笑一聲逃開。

　　於是一場追逐遊戲展開，她裸身穿梭在綠絨窗帘與壁上油彩畫之間尖叫著躲
避，直到我們笑擁在矮几邊，密密地吻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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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笑著捏弄把玩彼此身上的器官，像是伊甸園中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直
到我的肉棒腫脹得無法再大，她的乳尖突起，蜜穴也濕成一片淋漓。

　　「好癢，不要舔人家脖子，人家滿身是汗。」她格格笑著在我懷中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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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移首在她髮間，嗅吸她芳香的氣息。

6 E1 n9 M9 K" E* e2 ?8 D+ j# j　　「你上次好兇，弄得人家好痛。」她玩弄著我比常人略為粗大的肉棒甜甜地
% D  q5 p; ?" P! X: K) o( i* }' k說。

　　「我總覺得上次是妳誘惑我。」她飽滿的乳房始終是我手中的最愛。

　　「我現在還要誘惑你……以後每一次都要誘惑你。」她吐氣如蘭地膩在我唇
邊說。

" f7 M5 k% q! Z  h* X% l　　然後秋雅靜靜地躺下來，眼神中發出無言的邀請，我彎下身，像是多年情侶
8 D: H9 I" y) \) P以往做過無數次般，緩緩將肉棒送入蜜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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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w& f1 K7 S& f  |! b+ a　　秋雅的臉上始終盪漾著笑意，眼神中清晰傳遞出滿足的愛意，像是對我開放
容許進入她身體的同時，也開放了她的內心世界，容許我進入她的心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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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一片寧靜，心跳聲及肉棒進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我們就在雕花矮几
與歐式銅床邊的柚木地板上輕柔的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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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 G+ X+ e7 ^: i　　完全沒有陌生的感覺，就如同相知相許多年的戀人重逢，或是遺失的那一半
再度接合，我們盡情迎合彼此，讓身體與心靈一起融化，再也分不清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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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d6 \( P8 f- A+ C% j　　秋雅的口中發出醉人的嬌吟聲，身子在地板上猛烈挺動，讓肉棒更快速的出
入蜜穴。

' M, [) p3 v, Q! o( r; `　　「讓我為你生個孩子好嗎？我不想再保持身材……我不想再當季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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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肉棒快速抽動，秋雅眼中的神采逐漸迷濛。她發出有些像囈語的聲音，
雙臂摟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胸間。

　　「我想像平常女人一樣生孩子，哦…鐵揚…我從前好愚蠢。」

2 e! l$ B7 l$ X: d　　愉悅的浪潮逐漸蔓延至兩個連結的軀體，粗大的肉棒在她窄緊的蜜穴中抽動
+ b4 w  j; K. y# W; M著，秋雅兩腿高高舉起分張，雙手緊緊抱著我的背部，使得肉棒在每一次進入時
都深深地插入花蕊最深處，發出「噗叱」的聲音。
* Y$ z; d( X; U- l1 b; G3 p0 ^
* ~/ t1 m4 a2 p4 c, V4 n& @　　兩個身體劇烈拍打撞擊，在我身下婉轉嬌吟的，不再是那明星海報上的夢幻
6 z8 W" ^9 x- ]: E+ z9 h$ [歌后，她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她是有血有肉有愛有慾的真實女人。

) H2 c* K) q, [# c9 G8 t1 I$ Z  q　　秋雅迷夢般的眼神忽然明亮起來，她伸手捧住我的頭，乞求似的說：「讓我
成為你的情人，鐵揚，愛我……」

　　世間有多少人能夠得到真愛，或許在高寒處的懾懾巨星最缺乏的就是愛吧！
' q) h; x0 Q; O! W擁有真心愛她的男人，生個孩子，應該是她長久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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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1 n& {3 l- s/ t: _　　我發自內心的說：「是的，我愛妳。」我用力送進肉棒，讓龜頭在花蕊深處
& k$ E/ \* E- {9 h% Q: M' a翻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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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穴壁頑皮地蠕動著，秋雅的臉龐綻開甜美地笑容，身軀更熱烈地扭動。

; E7 G  s" k1 Z9 d　　忽然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兩腿抽搐著緊緊夾住我的屁股，溫暖潮濕的蜜穴顫
抖抖地吸緊我的肉棒，一股熱燙淫液沖擊上我的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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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q4 z0 N; X; h$ ]0 k　　「鐵揚……我要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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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她高潮來臨，秋雅的發出一連串黏膩綿柔的嬌喚聲，配合著身子的蠕動
，她的臉上也迅速變幻出不同神情，急切、哀怨、歡愉、甜美、淫浪、最令我心
跳加速的是她那彷彿不堪韃伐，痛楚中帶有渴望的神態，驅使我更加激烈地把粗
大肉棒送入悸動中的蜜穴。

  d% ?1 Z; V$ U2 M' J4 T$ w6 n( m5 O　　「鐵揚，你弄得我快要死掉了…喔…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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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I7 l9 f' t0 b　　秋雅的黏膩喚聲愈加響亮，似乎是一波連著一波的高潮，肉壁將我的肉棒夾
1 z  J0 |+ ]4 a+ c8 j! n得更緊，終於在一陣猛烈衝刺後，我也將濃熱精液射進她子宮深處。

, T3 U. f* i3 s" B7 i& Z2 F9 W! T　　高潮後的我們都無力動彈，就讓性具連接著，躺在地上喘息。

　　經過許久以後，秋雅無力地伸展身體，長長喘口氣說：「抱我到床上好嗎？
我的屁股快要凍僵了。」

8 x" w" b- ?" i6 W　　我們相擁在鬆軟的大床上，扯過一床毛毯裹住身體，親暱地擠壓作一團。

" Y5 q1 \, l6 o　　秋雅像小貓般偎在我懷裡，白玉指尖點著我鼻頭說：「你這害人精，以後沒
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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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6 n+ E4 ~　　我捏著她鼻尖笑說：「那就只有永遠跟著我。」

　　秋雅唧一聲笑出來，拉扯我的耳朵說：「還敢說呢！我跟著你，那你的大美
# ?0 g, j& O0 }, x- ~人茵茵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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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猛的一涼，全身如同墮入冰窖，是呀！我竟然忘了茵茵，難道我真的
. J% |" z' Q. j, K1 j" v如茵茵所說的是個花心男人？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刻有過這麼兩難的處境。

9 X! }" Q2 n! ?3 z  w1 s4 [9 a& h　　看見我的神色，秋雅用她白嫩手指輕輕舒撫我緊蹙的眉頭，笑說：「傻瓜！
% r2 h# z7 A  e2 e6 A& J4 x( h+ Y人家早就知道了，那像你們男人，想要的時候就要，做完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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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_+ n, A2 _0 E& B　　「我不是後悔……」

- o- s) z0 n# [! C% K* {6 n　　秋雅的唇輕印在我嘴唇：「不用解釋，我瞭解你，我不會妨礙你們之間的事
* q+ N+ \" n+ Z) l  X，只要記得你說過愛我，我要永遠當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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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呢聲軟語中，我熱烈地吻住她，就在我慾燄高漲，正想要再來一次的時
$ ?  @% h' J7 _候，房門「砰」一聲被打開，一個穿著紅毛衣的女孩站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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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E# k; H2 |( m　　「二位好了沒有？該出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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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然是那天我在醫院探視何老總時見過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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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R' h9 f. ?. ^  l6 s　　氣氛尷尬的餐桌上，秋雅紅著臉為我介紹：「這是我表妹王夏雨，就叫她小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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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G: S6 A7 e7 y　　小雨已經把眼睛一瞪，向我凶巴巴的說：「你笑什麼？是夏天的『夏』，雨
2 O( R$ I5 U# g8 ]# N7 `" D天的『雨』，我知道你叫許鐵揚，哼！」她還示威似的把鼻子一揚，氣呼呼的看
著我。

　　我只能對她們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我的無辜，秋雅回給我歉意的一笑。

　　小雨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剛由美國大學畢業回來，如果不是那令人難以親
. M- U/ U  B/ k5 M. A" y近的個性，相信比起當年的秋雅絕對毫不遜色。
: ^( b9 b2 W  Q& z4 u
% J' t4 ~3 N9 @9 |' A: K% c　　午餐間，閒話一陣子後，我發現小雨其實是個沒有心機，帶點莽撞個性的女
孩，說話很直很衝，但內心本質還算善良。比我小四歲，可是也跟著秋雅滿口喊
我做「鐵揚」，故意要裝出一付大人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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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K2 [! }4 e　　上次在醫院驚鴻一瞥後，今天近在同一張餐桌仔細端詳她，更發現她有一種
獨特氣質。不是秋雅那麼樣世情練達，善解人意；也不若茵茵那末靈秀出眾；小
雨是與生俱來的嬌憨霸氣，彷彿由於自小出生於豪富之家，週圍的人無不讓她三
# B7 Z4 t; k+ ]# k分，於是養成我行我素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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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當她的男朋友肯定夠受的！我暗中下定決心，今後務必要與這位富家小姐
" l# Q" y3 x7 ?/ v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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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V% H; D( m- t" M' o/ G　　用過午餐，也吃了林嫂送上的水果後，我起身告辭。
+ `1 ^3 ?7 P9 g" k1 g5 w; C
- D: o7 V; v. v! z) ]/ u* g　　秋雅似乎還要挽留我，可是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口，我們一起走到庭院，我
的新車就停在車庫內一輛白色賓士及紅色寶馬旁，老林正熟練地將我的車駛出車
庫，忽然懷中電話震動起來，是馬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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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揚，你現在是不是跟秋雅、小雨在一起？」
9 Z& c/ ?9 d0 h5 b# s4 I
+ D) B5 [! ?( `- G! l　　馬叔的聲音很急，而且還是少見的慌張：「你馬上帶她們到老何家，茵茵也
7 i* G- b& b; m6 R會過去，陪何太太與孩子，然後你到台大醫院跟我會合…」
. M) ]+ @4 f& z6 q; y4 M2 i+ W
6 j) N+ r# Q9 [% a* h　　馬叔猶豫一下後沉重的說：「老何車禍重傷，應該…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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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6058

好好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