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九章 我不知道+ p7 B4 n- C1 Y5 c0 ` 
   用過晚膳,青楓就一直坐在窗邊看書,茯苓靜靜的陪在身旁,白天的時候時間緊迫,總擔心中間出岔子,很多事都沒細想,現在靜下來了,她也不由的心慌。$ {8 l1 n* g; y) v7 T 
     她們這是在陷害太后,而且還是私通敵國皇子之罪,若出一點紕漏,就是誅九族之禍,那日樓夫人只怕也沒有時間和主子細說此計的來龍去脈,主子仍是傾盡所能的去做了,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讓她動容。 , |. N. ]' e, @; T9 t5 a
     茯苓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青楓,她一直很安靜,茯苓知道她肯定也是心緒不寧,因為她手裡握著的書,從打開到現在都沒有翻過頁。 ' F# i0 r: a8 y' {3 R. t" q- V
   掌燈時分剛過,殿外忽然傳來幾聲喧嘩,卻不是很響,只聽的外面腳步匆匆之聲,很快就歸於平靜,茯苓皺眉,想出去看個究竟,青楓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聲說道:「別去。」 , Q2 n7 P. c5 i' {- S1 n
   茯苓還想說什麼,青楓又淡淡說了一句,「靜觀其變。」這時候去打聽什麼都是徒勞,她們只需要等一個結果而已。$ k) ?( w; J1 `: W! V9 W% T* ` 
   「嗯。」天色已暗,茯苓在內室點了燈,怕青楓夜裡看書傷了眼睛,茯苓多點了幾盞,燭光瞬間充盈了整個內室,亮的扎眼,青楓依舊盯著那本沒翻動過的書,一坐又是一個時辰。 , |6 `: U- K: W! r7 d
     茯苓端來熱茶,青楓接過輕抿了一口,緩緩將書合上,只在窗前留了一盞小燈,其他的都吹熄了。; ~# C2 ?5 X1 Z1 Z2 u, y% S) m 
   「你去休息吧。」燕弘添應該不會來了。 / @4 E( c6 c/ R8 m3 L1 X7 l
   「主子……」青楓今晚上沉寂的可怕。' x0 g9 C6 y$ @1 k: W, W 
   精神緊繃了一天,青楓已經很疲累了,什麼都不想說,對著茯苓擺擺手,「退下吧。」* D% n0 G8 N0 j 
   「是。」茯苓只能悄聲退下。/ w$ B% M2 Y0 g: d" I 
   青楓合衣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猜到燕弘添今晚或許不會來,但是宮裡這麼平靜卻出乎她的意料。若姐姐的計劃成了,太后捲入私通敵國之案,且不說朝堂上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後宮裡與太后相關的各方勢力怎麼可能沒有動作?若姐姐的計劃不成,那就是誣陷太后之罪,楊芝蘭怎麼可能就此作罷?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這般平靜。 6 K3 x9 ?+ _4 Q, N3 D
   內室裡只留了一盞孤燈,昏黃的光線下,屋裡的東西都顯得很模糊,就如同青楓此刻的思緒,一片混沌。) e  J$ L& C9 Z1 a 
     畫畫能讓她心靜下來,青楓起身走到書房,展開宣紙,手裡握著毛筆,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想畫什麼。! K9 V& a2 I9 O5 `& v' q 
   「唔……」青楓還在思索著,腹部忽然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只在一瞬,肚皮裡像有氣鼓了一下,又像是被什麼東西輕柔的劃了一下,很輕,像錯覺。青楓愣愣的盯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心中暗歎,好奇妙的感覺……是肚子裡的孩子在動嗎? ( F, C! H2 g$ J. P- E$ a6 L% i
   她曾經痛恨過這個孩子,也曾經想要利用他,但是這一刻,心裡忽然漲得滿滿的,手輕輕撫上腹部,想再次感受來自肚皮下的動靜,但是等了很久,那種感覺卻沒再有過。 5 `( y9 L, z0 P, T' F- X4 f
     青楓歎了一口氣,有些失望,畫畫的心思也沒了,心裡悶得慌。 , d! U9 }! |7 S3 J- }9 t- |
   青楓推開房門,守在門外伺候的宮女趕緊迎上前去:「娘娘。」 6 j3 a$ e* z0 m8 X. M3 D$ T
   「都退下。」2 }# \3 e0 F) k 
   兩個小宮女對看一眼,不敢吱聲,退回房中。/ U) i7 m$ C/ {# q- W: d1 c9 f. v 
     今夜不是滿月,月光卻格外清亮,樹下的鞦韆隨著夜風微微的蕩著,自從有孕以後,她就沒坐過這鞦韆了,今晚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很想念鞦韆上起伏蕩漾的感覺。 0 C2 e+ c: L3 _: \! o6 O
     抓著鞦韆兩旁的麻繩,青楓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 Q2 j( F7 m- \$ j* U/ y: z  {
   沒有人推她,她也不敢晃得太厲害,只是身子前後擺動一下,鞦韆輕輕的晃蕩起來,髮絲隨著微風,柔柔的劃過臉頰,有點癢癢的,卻很舒服。5 q+ S# l% j+ f) v 
     腹部忽然再次劃過那異樣的動靜,青楓身子一僵,手又輕又緩的撫上隆起肚皮,生怕驚動了肚子裡的小東西,靜靜的感受著腹部那讓人心悸的動靜,這次她真切的感覺到,是肚子裡的孩子在動。 * m) `: N6 L" F7 ]6 L+ H
     難道是孩子在提醒她,該睡了?嘴角在她不經意的時候,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那笑容如三月的春風般,潤物無聲卻滋養心神。$ d& J8 A" z; h' X4 z( \- d  s3 n 
   高進站在燕弘添身後,看著已經到了清風殿門前卻像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一樣的主子,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一抹美麗溫柔的笑。5 _. }, P7 N* J" A$ D 
     皇上從不在御書房飲酒,今夜卻悶聲喝了兩個時辰,可惜酒一點也未能解憂,皇上越喝,那股陰鶩之氣越盛,現在看來似乎消散了一些。 / X" [5 e4 V& `" S
   青楓剛起身,院門忽然被推開,青楓嚇了一跳,想要叫人,但在看清那道頎長的身影後,整個人僵在那裡。+ F/ U8 t; u* q# z 
   燕弘添?9 K; V1 p( w  C$ o! l: r# t6 x3 d 
   墨黑的金絲長袍讓他整個人像是隱身於夜色中一般,兩人之間離得還很遠,濃烈的酒味卻熏得她後退了一步。, f4 [2 L: ~8 w& ]" }' H) W 
     他腳步有幾分虛浮,眼神卻異常的清明。兩人只對視了一眼,燕弘添便轉身進了屋內。3 O( d  \+ X8 K; Y# r 
   今夜的燕弘添有些不一樣。青楓猶豫了一會,還是進了屋內,正廳裡沒有看見燕弘添的身影,青楓朝內室看去。+ \0 w& J: l$ T6 l  w- Q 
   她以為高進已將燕弘添扶上床了,卻不曾想,燕弘添竟是坐在床前的地上,背靠著床欞,只是這樣席地而坐,卻不顯得狼狽,像一隻慵懶而危險的獵豹。; f- {4 H0 R4 b% }5 B 
     高進臉色凝重的看著坐在地上的主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看見她進來,高進眼中劃過一抹精光,青楓抓不住那是什麼情緒,回過神來,高進已經轉身退了出去。# D1 a/ \- j- ]% a0 D9 w6 O 
     燕弘添現在這個樣子,她覺得應付不了,想叫住高進,他已出到屋外,還把門穩穩的關上了。( Z7 c5 H. u. Q 
   青楓站在屏風旁,不敢靠近,她不知道燕弘添是真的醉了還是裝醉,他的陰狠無情她不是沒見識過,鷹爪般的大手扣住咽喉時火燎般的疼痛她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她現在有孩子,容不得一點閃失。 ( x! u9 Y$ Z9 _  M) O, S
   「過來。」# C# u5 p% o, y& L) ^/ O 
   低沉沙啞的聲音依舊霸道,燭光不明,青楓只能看到燕弘添毫無表情的臉,卻看不見那雙深邃的眼睛。 " j- {1 u! O: I/ x; o
     不敢惹惱燕弘添,青楓還是朝他走了過去,但是沒敢離他太近。地上很涼,青楓往旁邊挪了一下,坐在床沿邊放鞋的木塌上。; b  S4 Y$ `2 o& b& o; i" r1 } 
   青楓剛坐下,一股濃烈的酒味襲來,和著燕弘添身上陰鶩的氣息,驚得她手心直冒汗。 4 _- s, r0 h$ }! g! H' ~6 m5 k3 X: u: n. w
     內室的燭光越來越暗,最後竟是熄了,內室一下子暗下來,青楓身子一僵,黑暗中感官更加敏銳,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比以往要粗重很多,身上戾氣仍在,又似乎透著悲涼。0 V9 i- g; K2 I' G. Y3 _( x9 W 
     悲涼?青楓皺眉,她怎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他懂什麼叫悲涼?/ ^, f+ F6 H% i 
   「手足情深是什麼感覺?」- z, @4 S! @2 Y7 `- Q 
   暗啞的聲音少了平日的威嚴,平淡得如日常裡最普通的問話,青楓的眉頭卻越皺越緊,若是平時他這樣問,青楓一定以為他在耍她玩,燕弘添一直知道她心中姐妹的地位,但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她能感覺得到燕弘添是很認真的再問,但是為什麼呢?揣測不出燕弘添的心意,青楓想了想,淡淡的回道:「暖暖的感覺。」: \# A  M- c+ m" n: z) i4 O 
   沉冷的聲音繼續問道:「暖暖的是什麼感覺?」 4 J4 N7 P' F. r! J2 _) @9 P
   暖暖……青楓想起姐妹三人在荷塘邊一起畫畫,賦詩的情景,還記得那時,夏日炎熱看到河水清涼,她忍不住脫了鞋襪在塘邊戲水,結果被大姐訓了一頓,但是後來回家被爹娘問起裙角為何濕了一大片的時候,大姐和小妹又急急的幫她圓謊。& N( W' O+ A# `- N' H( u% g9 i 
     回憶著昔日的快樂時光,青楓輕聲笑道:「從小一起長大,相互陪伴、照顧。會笑你,罵你,卻總是護著你,即使只是想起她們,心裡就會暖暖的感覺。」 u6 q/ l4 o2 _) ~* Q5 I
   暖?燕弘添黑眸輕瞇,那應該是怎樣的一種感覺?生在帝王之家,兄弟姐妹眾多,卻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互相陪伴和照顧,更別說保護了,身為太子,即使你不爭不搶,活著就是一種阻礙,少年時有樓夕顏陪伴,讓他不至於那般孤獨,可惜夕顏始終是臣子,不是血脈相連的人,而那些所謂的兄弟手足從來沒讓他感受過「暖」,只有徹骨的冰寒。 % h+ S) _- f* f$ o2 I
   適應了黑暗,青楓漸漸能看清屋裡的情況了,抬頭看向身側的人,他還是那樣靠在床沿坐著,只是這次她連他的表情都看不清了,只隱約可見月光下冷峻的輪廓,或許是不自覺的緊咬了牙關,本就剛毅的側臉此時更如刀削石刻出來似的稜角分明。; V9 B7 ]- t  i: Z" a1 v/ U 
   「母子情深又是什麼感覺?」 9 `4 ~+ ]$ b8 t- [  _
   依然是那樣低沉平淡的問話,青楓已經猜到燕弘添今晚為何這般模樣了,姐姐的計劃應該時成功了吧。8 o( @, ?# i. R0 g 
     青楓還在想著應該如何回答才好,燕弘添卻忽然抬起頭笑了起來,那笑聲並不爽朗,低低沉沉的,帶著幾分嘲弄,「你說了朕也不會懂,朕只會手足相殘嗜殺胞弟,今天又為了剷除楊家在朝中的勢力,將生母逼離皇宮,幽禁於皇家陵園。母子之情……呵呵。」 + _$ R( S8 B- x/ o
   幽禁太后?青楓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樓夕顏入獄,還有所謂的樓相賣國通敵都是燕弘添一手安排的?就為了剷除楊家勢力?姐姐的那個計劃也是燕弘添算好的嗎?難怪他給她進出宮闈的令牌,難怪她善良溫柔的姐姐能想出這樣得計策。他的心機好深。青楓自嘲,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幫了姐姐,到頭來只不過是燕弘添手裡的一枚棋子。" u8 q/ b: Y; G. V6 Y2 { 
   「難怪她要罵朕是嗜血殘暴的畜生。」燕弘添一直在笑,笑得青楓心裡發毛。1 U, J' E2 p6 G2 M% r 
   畜生……心臟不知怎的猛的收縮了一下,被自己的生母罵做「畜生」是什麼滋味,青楓不能想像。 , ^, K$ k% V2 k$ j
     她不明白,明明就是他為了剷除異己設計了自己的母親,為何她卻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種被至親背叛的痛?還是說這中間還有其他緣由?腦子還沒有想明白,嘴裡卻已經低聲回道:「你不是。」+ H9 w2 m# T1 l: X' M% ~' p 
   始終低著頭冷笑的燕弘添猛然抬頭,「那朕是怎樣的人?」: V# E- q4 e/ U& Q; r 
   夜色中,她仍是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那雙黑眸緊緊的盯著她,比以往任何一次對視都銳利,彷彿要看進她心裡。 W8 z+ @2 B4 e9 `
     她知道,今天或者是最好的時機,不管是要討好他,還是打擊他,都能直入心房,青楓嘴巴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搖搖頭,冷淡的回道:「我不知道。」6 o& C5 L9 ]; n, K5 f0 l  U 
     這世上多少人絞盡腦汁不停猜想費盡心思還不都是為了弄懂上位者的心思,卻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裡。真正懂了,或許也離死不遠了吧。 / o( z1 [8 t+ c+ c
   萬民臣服,天下之主,他在這個位置上就注定孤寂,注定了不能被人理解,這是他應該受的。 9 E+ C1 E0 k' ^; S) a+ ?
     在這一刻,青楓忽然覺得他可恨也很可憐。若說前些日子,是不想殃及到自家姐妹的性命不能殺他,那麼現在,她是真的不想殺他了。這樣的人活著也不見得是多麼幸運。 0 r3 t( k, M&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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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忠心 * J* t  N7 n/ ~
   京城裡高官顯貴如過江之鯽,各種豪門大宅更是不勝枚舉,但是有一座宅子,卻是京城裡除了皇城外,最為宏大的建築,那就是御史行諫大夫辛綏辛大人的府邸。: ]3 e1 |7 ]. V 
     倒不是御史行諫大夫這個官職有多大,而是辛氏一族從燕氏建國開始,就一直輔助皇上,當年穹岳開國皇帝御賜了這塊彼鄰皇城的土地給辛家,其顯赫地位可想而知。' B5 A0 G+ r( d0 c" N9 E 
     雖然現在辛氏已不能和那時相比,但畢竟三代輔佐皇室,辛綏的女兒還是一國之母,辛家在這皇城內,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7 j) \. `6 }6 z! u3 A; k 
    辛氏大宅裡最獨特的,當屬建於最中心位置的一座藏書的院落,三層小樓,除一層議事外,樓上全是藏書,可見辛氏祖上還是崇尚文治的。 $ b* ?; K' g) y5 P6 C) O+ R
     子時早已經過了,屋內依舊敞亮,寬厚的紅木大桌後,一個六十出頭的男子手握一杯熱茶,端坐於主位之上,眼中暗藏鋒芒,臉上神色如常,好像正在細細品味茶水的甘甜醇厚。 4 I* {5 o' ~6 i- D% v# l
     兩名男子分別站在書桌左右,一個三十多歲,面露煩躁之色,一個二十五六,卻反而顯得沉穩很多。 / s0 {4 S5 f6 f& v( V
   辛綏老僧入定一般,辛赴城實在忍不住問到:「爹,皇上到底想幹什麼?」 7 |% @' y& B0 A( r* ]
     今晚皇上在御書房召見了樓夕顏夙凌和單御嵐等人不奇怪,奇怪的事青靈居然也去了,最後連太后都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最後樓夕顏卻被放了出來。 0 x3 R% }+ m3 g6 X( ~1 N8 e
     太后費盡心力才把樓夕顏關入大牢,今日竟沒有阻攔,實在不像是她的作風。 ' S" X( V( V& W3 C( Q' z; _/ K
   站在他對面的年輕男子,低笑一聲,說道:「想想皇上為什麼把青家姐妹送給樓夕顏和夙凌而沒有送給別人,想想以他二人的性情,為何還會收下這樣的禮物,想想皇上不止臨幸青楓一人,為何就她懷了龍種?」 3 |' I5 G! e: a) E
   青家姐妹?辛赴城一驚,急道:「皇上是要利用青家三姐妹,把樓家和夙家連在一起,成為皇上在朝堂之上的一股合力!」- S* p3 _" z# |5 q& G( V! W/ l 
   辛綏輕輕吹了吹杯沿的茶葉,歎道:「西太后太沉不住氣了,楊家只怕是完了。」 & Y- h1 ^7 q+ ^; i
     三年前時因為昊王,今日又是為了朝陽公主,婦人之見,永遠都是為兒女所累,難成大事。. m. R8 a7 [% }7 [+ D, Q 
   辛赴城點頭,罵道:「說起來昊王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主,若是早知道這母子二人的脾性,咱家當年就不應該和他們攪和在一起,黃金都已經讓他們運走了,竟也不能成事,現在還被皇上找了回來。」還差點把他們家拖下水。6 N& U' b3 w  C0 a7 W) B/ Y6 ` 
   辛易蘅嗤之以鼻,二哥真是愚笨,爹一方面暗中給與太后和昊王支持,另一邊又通過凝兒相助皇上,最後不管誰贏,辛家都立於不敗之地。* K0 i6 q$ {1 B6 [' V 
     當年知情的人本就不多,現在除了太后其他都死絕了,根本不可能再牽扯上辛家,辛易蘅擔憂的是另外一件事,沉吟片刻,辛易蘅低聲說道:「爹,楊家已不足為患,接下來皇上定是要削弱咱們辛氏一族的勢力,我們如何應對?」 * I2 x8 N& F2 J& x4 ~: j! B5 T
   辛綏品了一口香茗,氣定神閒的回道:「辛家三代鼎盛,根基牢固,不然皇上也不會這般忌憚,要除辛家沒這麼容易。燕弘添可不是心浮氣躁之人,不會輕舉妄動。再則他肯定也沒有料到,青家姐妹這般能耐,把樓夕顏和夙凌迷成這樣,正妻之位都留給了她們。」 : Y9 K* @9 H* o2 i; G# \
     直呼皇上名諱,整個朝堂除了辛綏已沒有第二個人敢,即使只是暗地裡叫。 $ O/ b! G' m  D* L
   辛易蘅眼神一亮,似乎抓住了什麼,笑道:「一個是丞相,一個是大將軍,皇上肯定也怕他二人聯合起來對抗皇權!所以現在皇上這般榮寵青楓,也是為了用她籠絡青家姐妹,牽制樓夕顏和夙凌。」 9 T6 i  z. A; s2 @" S0 \1 l% K4 P
   讚許了看了一眼這個最小的兒子,辛綏頗有些自負的回道:「楊家已經不行了,朝堂之上總要有勢力互相牽制,一時之間他還不會動辛家。」. `  x( e2 G/ \( `3 K1 D! g9 s4 z7 H2 D 
   眼見爹和小弟一唱一和,辛赴城不甘被冷落,急道:「爹,即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能讓青楓生下這個孩子,不然的話,太子之位旁落別家,我們辛家只怕再無出頭之日。」 ! J; o* q  t+ b1 C7 _8 m
   「來日方長。」那孩子也不是說生就立刻生下來,就算生下來,也不是立刻就能長大的,急什麼?9 ~* w. T0 g7 h1 o" B/ V1 u% a3 I 
   「凝兒怎麼樣?」 7 v; k0 n% B( d# e$ I: Q
   聽出老爺子有些生氣了,辛赴城小心翼翼的回道:「還在生氣,不過有水芯看著她,應該出不了什麼亂子。」. k$ D& H* e7 t+ p6 I4 L 
   辛綏臉色稍霽,冷淡的回道:「嗯,讓她稍安勿躁。」4 ^3 P" b' [  {5 X9 n; L 
   「是。」 & b# a( a1 d; [8 [5 t1 O. m+ R+ T9 K  p
     辛赴城心中叫苦,凝兒十四歲入宮,十八歲封後,有辛家做靠山,燕弘添對她也不管束,嬌縱慣了,她哪裡會不聽他的,真怕她惹出什麼事端來。 1 |# ~2 u+ t& I* {; M) n+ ^
   辛綏放下茶杯,拿起旁邊一本書翻了開來,兩兄弟瞭然的退出了書房,剛出到院門,辛易蘅對著辛赴城微微拱手,便大步離開了。盯著那道意氣風發的背影,辛赴城滿眼憤恨,辛易蘅仗著爹的寵愛,是越來越不把人放眼裡了。" P+ s$ E2 m/ ~( z' N, {# l 
   ……。 . P5 o/ Y# J+ E, ^/ p, W3 R
   「啊!」 / b6 O" _* s: r7 P/ G- Y
   本來就睡得不安穩,忽然被騰空抱了起來,青楓還未清醒便低叫了一聲。驚恐的眼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青楓愣了一下,燕弘添已經把她抱到了床上。 4 o  D5 R( ^3 s2 I
   青楓混沌的腦子逐漸清明,想起了昨夜,她說不知道以後,她在燕弘添眼中看到了失望,那一刻她倒是覺得很開心,燕弘添也沒再理她,靠著床沿就睡了過去。 - p6 T- G8 p* `% _% j  D
     她本來是想讓他在地上睡一晚的,又怕他早上酒醒了發飆,只能叫高進把他搬上了床,她自然是不可能和滿身酒氣醉熏熏的人睡在一張床上,最後唯有睡躺椅上了。& n9 i9 L' D& ]5 Q% l 
   「愛妃一大早這麼看著朕,朕只怕要無心上朝了。」) ^* f" s% j& M' K3 {" r& R. L 
   調侃的語氣,未達眼底的笑容,微瞇上揚的黑眸,眼前的人確實時以往那個霸氣暴斂到有些邪魅的燕弘添,絲毫沒有昨晚悲涼頹然的樣子。 7 S/ M$ `) E+ H3 a% L8 z
   「皇上?該早朝了。」屋外傳來太監的聲音,燕弘添放開她,說道:「進來吧。」7 c' r7 J, Z) a1 u1 B) Q1 r 
   和以往的早上一樣,太監幫他穿好衣服鞋服,整好衣冠,他頭也不會回一下,大步離去。/ ?/ b% ^3 g1 l5 W9 _* i; @ 
   青楓有些懵,若不是剛才她還睡在躺椅之上,燕弘添抱起她的時候她能聞到淡淡的酒味,她會以為昨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場夢,燕弘添剛走,茯苓立刻跑了進來,看到青楓躺在床上,急道:「主子您沒事吧?」 ' t' C+ ^( P6 K/ z+ P% g* }
   「沒事。」青楓緩緩坐直身子,昨晚睡了一夜的躺椅,腰還真有些疼。 ; y9 T! {! t0 J0 U+ a$ s) Q: f
   看她臉色不太好,茯苓給她把了脈,確定青楓沒事,茯苓才放下心來,扶著她坐下,幫她梳洗。 ( k8 U! M1 }: O# j; u
   半開的窗欞映日幾縷晨光,秋海棠的花苞在朝陽撫慰下,嬌羞迷人。青楓看著花叢中認真修剪花枝的宮女,輕聲問到:「那是蘭芝吧。」 : `' b% E& r7 W5 w1 A, I. f* y
   茯苓抬眼看去,「是。」5 P4 u. [' \3 Y# P) R* L 
   「她變了很多,去查查是為什麼。」她不能讓身邊再多一個夏吟,現在還留她在身邊,是覺得她還有用處。3 O+ t! T' Q. M/ Q* \. p4 X 
   「蘭芝出身在商賈之家,家境也算殷實,她母親在生她弟弟的時候去世了,半年後他爹續絃娶了一個惡毒的女子,沒兩年她爹也死了,繼母對他們越發的不好了,繼母還有三個孩子,嫌他們累贅,想把他們賣進宮裡,蘭芝不忍心弟弟小小年紀受閹割之痛,便與繼母說好她入宮為婢,月錢交給繼母。蘭芝為人機靈,會討好嬤嬤,也得些小主的喜愛,倒也有些銀子,每月都能給家裡幾兩銀子,誰知繼母拿了她的銀兩,卻沒好好對待她弟弟,三個月前她弟弟得了重病,繼母卻不給他請大夫,差點就病死了。後來她把弟弟接了出來,請了一個老婦人照顧著。只是她那弟弟天生體虛,治好怕是不可能了,只能養著。」她也發現蘭芝和以往很是不同,幾天前就已經派人查過了,想不到她的身世也很可憐。 + _/ c& \; k7 R# Y; z
   「原來如此。」青楓忽然朝茯苓招招手,茯苓低下頭,青楓對她耳語了幾句,茯苓聽完有些疑惑而後瞭然,輕輕點頭。 " |! v: E! U% y
   茯苓給她梳好頭,上好妝,青楓算算時間早朝也快下朝了,「今日早朝,皇上應該有旨要頒。」 , B* y9 V2 h$ S4 h4 w
   茯苓瞭然的點點頭,青楓微微一笑,有時候不用說,茯苓也知道她想什麼,有茯苓陪伴,日子總算能過得下去。 . n5 q! q( X* X" }0 E- N
   茯苓出去了,青楓一個人在屋裡也挺悶的,走到院子裡曬曬太陽。嵐兒迎上前去,笑道:「娘娘今日起得真早。」 * L9 t% Y8 d% ?# K7 i6 p3 ~
   青楓燦然一笑,說道:「嵐兒,最近本宮喜歡上了茉莉清茶,聽說整個皇宮最好的茶都在蕭雨那裡,你去找她要一些過來。」 & h+ E  d/ h3 \8 M8 o
   「是。」嵐兒應了一聲便急急的跑了出去,蕭姐姐的茶可不是什麼人取要都給的,好在她和蕭姐姐的關係還不錯。 , E' K  c- ^1 J0 z
   青楓隨意掃了一眼花壇中修剪的整整齊齊的秋海棠,臉色倏的一冷,大聲呵道:「這花都是誰剪的?」 + _" o# E+ x/ I2 F4 C2 W) T  ~
   聽到娘娘呵斥,院子裡的宮女嚇得跪了一地:「娘娘息怒。」兩個小宮女怯怯看向跪在花叢邊的蘭芝,青楓抬眼朝她看去,冷聲問道:「是你剪的?」 ! U2 J' g5 o3 @0 O% x- T/ z
   蘭芝縮了一下,腦子裡百轉千回,最後才低聲回道:「是……是按照嵐兒姐姐交待的樣子剪的,肯定是奴婢沒有領會嵐兒姐姐的意思,剪壞了,求娘娘饒恕。」 2 K$ v$ A  I. Q& S
   果然是個機靈的丫頭,把責任撇清了再來勇於承認自己的失職。青楓嘴角微揚,話鋒一轉,「本宮有說是剪壞了嗎?剪得不錯,一會好好的賞嵐兒這丫頭。」 8 D! x5 G& s0 T' b
   蘭芝剛鬆了一口氣,青楓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E( g; T  d. q4 p" ?
   蘭芝趕緊回道:「奴婢蘭芝。」娘娘問她名字,是不是已經不記得她了?不記得最好。 ! m( p- D. t' {: s* M
   不用看也能猜出她心裡再想些什麼,青楓笑道:「本宮給你換個名字如何?」聽著是問句,青楓也沒有問她的意思,想了想說道:「就叫如意吧。」 2 V, I3 F& i# l; q# s8 k
   蘭芝一邊磕頭一邊回道:「謝娘娘賜名,奴婢一定努力做到讓娘娘稱心如意。」 , x. ]# o) m% y  X1 |* k
     蘭芝暗暗告誡自己,從這一刻起,她就叫如意,以前的蘭芝已經死了,為了弟弟和她自己,她必須往上爬。; u+ i9 u- F4 [0 e 
   青楓一愣,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個名字,這丫頭倒是有幾分聰穎。青楓心情不錯,笑道:「好。你扶本宮進去吧。」 . P& w3 s/ @* n! e1 X: I
   「是。」她的心在歡呼雀躍,主子的房間,除了近身宮女,下等的奴才是不能隨便進的。今天她終於跨進去了。 ( [. [! i6 W- W1 P( a, `0 l
   扶著青楓到窗邊躺椅上坐下,青楓眼睛看著窗外,手搭在木椅上,食指有一下沒有下的敲著,隨後問道:「進宮很多年了吧?」 / [# d: r1 p2 o8 l1 f3 }7 D
   「是。」 ' g6 v6 T, b* v' [) M7 v3 M( Y
   「知道自己為何到現在還是一個小宮女嗎?」& W+ L+ W  V/ p  E# o/ o' T) K: ~' a 
   如意遲疑了一會,回道:「沒有跟對主子。」% [- b2 N+ Y7 \& P7 e& \ 
   「那你知道本宮想要怎麼的人麼?」 ! ~% O, ~" m+ A% `7 S
   如意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她知道,所有看似隨意的問題都要認真回答,一旦不符合主子的心意,她將失去了一個好機會。( g8 d- m( z* m 
     青楓也不著急,讓她慢慢想,久久如意才低聲回道:「盡心盡力為主子辦事的人。」$ G+ w7 Y; \/ T2 k8 q9 @. E  F 
   青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意心裡直打鼓,她說錯了?眉頭緊緊的糾在一起,小心翼翼的說道:「細心謹慎,遵守本分的人。」 $ |& A7 E$ T& O/ c) Q6 h- ^- F" c
   青楓默不作聲,手指仍是那樣一下一下的敲著,咚咚的聲音像敲在她心裡一般,如意額上已經佈滿了細汗,主子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人?思前想後,忽然像到了什麼,如意急道:「忠心不二的人。」 : G9 [( a5 ^% o# R* ^% J& A$ N
   咚咚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青楓露出了淡淡的笑,「以後你就在房裡伺候吧。」: ?) O$ G0 r2 N7 u4 V 
   「是。」如意靜靜的站在青楓身側,這時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今日的青楓與剛進宮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她又傲又冷,像一把利刃,誰碰就刺誰,現在的她,像一汪寒潭,深不見底,足以把人溺斃。1 o5 H& b; `# r  p( {. v- q) B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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