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 -【帝御山河】《連載中》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二百九十六章 反敗為勝
/ p1 u# q' z' o) G( c4 d       
    “轟！”
9 l6 E. h$ ]# B% R7 j, K, ?3 ]
; I' g7 j. X. E: C    趁著大阿修羅的精神、意識被擊散。楊紀的意識有如枕戈待旦的大軍，剎那間從眉心小石後蜂湧而出，猶如風捲殘雲般攻城掠地。
9 l9 ^( q% H1 L: e# c
    “嗡！”

    楊紀心念一動，一股清清涼涼的能量立即從眉心小石湧出，如同以前一樣注入到楊紀的腦海之中，迅速的補充著楊紀的精神力。
0 i& V& K5 N' V- n6 ^" `+ l
% E. j6 U3 e: Q4 L) p& l    “還好，差點以為眉心小石就麼毀了。”
6 m3 \8 O. m- o) [7 f0 T; ]
    楊紀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眉心小石變化很大，那層石殻不見了，看起來好像能量消耗很多的樣子。
1 F# B7 ~0 [% j4 w" ?
" |3 s6 b8 ^: t6 b/ c    楊紀真怕這一次主動放棄，引誘大阿修羅進攻，會導致這顆眉心小石不會再提供精神力補充。不過現在看來是多慮。
, W5 B+ @* P5 Z3 F: I3 l8 A  U
- A1 m9 u' h$ l/ I    楊紀現在瞭然，眉心小石的能量其實不是來自於別的，就是來自於那副收起來的神秘的五彩經畫。
1 W7 j0 O- c+ O, y) s
    而且，楊紀還有了另外一個令人驚喜的發現：

( R2 @1 b' d2 \5 r5 d    大阿修羅的意識被那一隻佛陀大手轟碎，分成成千上萬的意識流。同時也被佛陀大手的力量淨化、改變，變成了完全沒有烙印的無主之物。

% o# [; @5 a4 D2 B0 O+ U: e    也就是說，現在誰都可以吸收這些意識流，並且轉換成自己的精神力。
8 B) o! S2 q6 b3 `2 i
# H1 Z4 F+ X! n) X/ j+ ?9 t6 K4 V    這是楊紀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也是一個完全料不到的巨大驚喜。

; X  i% @) ^3 e+ d! V    “好機會！這真正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 }- E* N" x6 w9 y4 J5 }    楊紀興奮不已，這可是準聖級別的精神力啊！時不我待，楊紀唯恐大阿修羅發起搶回這些散失在外的意識流，連忙發動精神力，不斷的攻城掠地，吞吃這些無主的精神意識。所過之處。無數的意識流附庸而來。
. W6 v- @" U- C# i% O8 c) Y
    “嗡！”
7 s2 \, w1 }6 h
    楊紀本來已經停滯下來的精神力，在這些無主意識流的滋潤下有如雨後春筍般暴漲起來。不止是如此，大阿修羅把黃金精血引入楊紀的體內，改造他的身體。
5 w' y' n/ ?+ A" A
' x3 M: z4 M" S: T# l1 v$ [    現在大阿修羅的意識被擊散，這些磅礴的精血能量，也一些歸了楊紀。

    “好熱啊。好龐大的熱量……”

" @: P1 O  L% F3 U- C/ G    楊紀暗暗道。大阿修羅準聖級別的精血能量灼燒無比，楊紀現在感覺滾滾的岩漿在體內流動一般，整個人灼熱無比。

    不止如此，一股騰騰殺意和戰鬥的慢慢從心中騰起，楊紀知道這是受到了大阿修羅的影響。
8 u% n" Q. }$ U# `* ^3 ~2 K3 c
9 A2 A' o  J. K& c, P5 p2 R    這些無主的意識是大阿修羅。大阿修羅是冥界的戰鬥之王，這種戰鬥和殺戮是深入他的骨髓的，並且成為一種本能。

    楊紀吸收了他精神能量，等於也吸收了這種本能的戰鬥和殺戮。不止如此，楊紀奪得準聖精血本來就是大阿修羅的。
& E4 p. n1 \& R* H9 g8 `6 t% Q
    楊紀在接受能量的過程中。也一併接受了這些東西。

    時間緊迫，機會難得。楊紀也顧不得多想，一邊壓制心中的戰鬥和殺戮，一邊閃電般的吞吸這些散亂的意識流，同時接管身體。

    從大腦皮層到脖頸，再次雙手肩膀，胸膛……，只在短短時間內。楊紀便奪回了大半身體的控制權。
# J/ ^( T8 s! R3 G' r
. d' i6 \7 S5 ^. l! Q    左右兩隻雙瞳中的血紅迅速的褪去，暗金的金屬地面上。楊紀眼睛眨了眨，雕塑般的身體動彈了一下，整個人的氣質頓時起了一陣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之前冷酷、殘忍的大阿修羅的風格，變回了楊紀自己的樣子。

2 l- I7 p* y$ Y# o    而楊紀的精神力也在大阿修羅的精神力滋潤下，突破武道七重武宗的瓶頸，達到了武道八重大武宗的級別。

: s' a: F  q/ D1 C  ?' s    至少在精神力上。如果再遇到大阿修羅，楊紀就絕不是再沒有反擊之力了。

  ?7 Z" _$ @0 s+ R' |    “太好了！”
7 p/ g% D0 b6 G
    楊紀簡直要興奮的狂吼起來。這一場癟屈的奪舍之戰，直到現在他才算是佔據了主動。

$ b8 J: i3 ~) ?3 s0 q2 {: z    以武道六重的境界達到武道八重的精神力強度，橫跨兩個大境界，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蹟。但在楊紀身上做到了。
4 L' u# o# Y7 w) K: B+ g9 J# }
    楊紀現在有一種感覺。對於天地元氣的感受比以前敏銳了許多。而且隱隱感覺到了天地之間，一些更高級的元氣能量。
4 N) q( ~3 m; u% v1 Z8 o
4 D& Z( x* N- ?    這些能量或冷或熱，或紅或藍，一直游離在那裡，只是楊紀的精神力強度不夠，感受不到而已。
7 ]% \9 ]: U( {; H1 N6 A  f# |
6 K" w: J% H% I    “這該不會是大武宗才能感受吸受的元氣能量嗎？！”
5 R( t! l' M& a+ d6 }9 G4 w
" O& V+ X; ]5 }2 @9 P8 W2 n% B7 b    楊紀暗暗駭然。如果是這樣那就太驚人了。在理論上，也就意味著自己可能能夠以武道六七重的境界吸收大武宗的能量！
" K: ^; _8 t, O2 F8 u
1 s7 e4 D4 ]- x  H. S    這恐怕連邪道太子、楊玄覽他們都辦不到，要震撼無比。

& ?' h- R* [1 [4 u3 q    來不及多想，楊紀很快剎住了綺念。精神力洶湧磅礴，如一頭頭巨浪翻騰，如同巨浪洪水般撲向丹田方向，準備進行最後的決戰。
& q' O; k  _7 t: I! z: o& F- r
6 d, @* a5 d# }, Z6 c  d    現在以武道八重的精神力強度，再加上眉心小石的後援，楊紀終於有信心在面對面的消耗戰中耗死大阿修羅。

    不過事情的發展卻超乎楊紀預料。從眉心往下，一直到丹田腹部，楊紀一路幾乎都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
# c6 j8 t8 k: I* |- `
    大阿修羅受到精神創傷遠比楊紀想像的嚴重的多。而且楊紀還發現了一件事情，大阿修羅似乎採取了一種壁虎斷尾的方式將自己的靈魂意識割裂，從而從佛掌下逃得一命。

    “楊紀，不要太得意。你吸收了我的意識，等於繼承了我們大阿修羅一族的殺戮和嗜血，只可惜，你根本不是阿修羅！這一場戰鬥我輸了，但我一定會捲土重來，你等著吧！……”

, v3 D. [" v4 w' X  n3 f. m( U    大阿修羅充滿怨念的聲音在楊紀腦海中響起，聲音虛弱無比，就好像隨時會死掉一樣。
. W1 J+ n: K  y7 K# T1 F& ]
    那一掌對他造成的傷傷遠比楊紀想像的要厲害的多。甚至連些流離的意識流他都沒有能力去吸收了。

    嗡，大阿修羅的聲音一落，他的氣息便徹底的消失了。楊紀向他氣息傳來的方向轟過去，卻發現只是大阿修羅割裂的一小塊微不足道意識。

    而大阿修羅的主體意識卻不知所蹤。
) S; n4 _0 w+ n- {4 i! v$ B9 r
    楊紀遍搜體內，居然也沒有發現他到底躲在哪裡。
+ Y* K: o; |% s7 c2 q; w
; P0 I- A4 u4 W1 D0 e    “哼，一定是自我封印起來。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一點點的氣息流露。更不會被我發現。”
3 D, ^, @, X  p1 [
: Y% Z# v# l3 U1 j    楊紀冷哼一聲，心中瞭然。這確實是一種很好的方法，如果大阿修羅如果還是原來的準聖級別，楊紀還真是要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3 `5 V- H+ ^2 e
, Y7 ?- R7 v7 n) F# U3 O' T  O    只可惜，大阿修羅雖然叫的厲害。但是顯的色厲而內荏，連自己震散的精神力都不去收斂，虛弱的程度令人髮指。
, ~! A4 M7 ?$ M; ]) ^5 Y
    最後的咆哮威脅，只是虛張聲勢，實質只是逃生保命而已。

    “……不過，還是不能大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真的讓他捲土重來，那就後悔也遲了。還是得想辦法把他揪出來。”

    楊紀心中暗暗道。
4 A9 N1 {% r. e6 [6 e  N9 z
    他也不急，大阿修羅受了致命一擊。現在就是強弩之末。當務之急，還是要平息體內的紊亂的血氣。
, W, G# Y* e$ v
    和大阿修羅的這一戰，以自己的身體為戰場，搞得體內一亂糟。大阿修羅本來倒還有能力約導、束縛。但大阿修羅這麼一走，體內的血氣頓時有如脫韁野馬，全部失控的。
  F) ~/ `' L8 x/ [) b& F
, p0 D) _' e+ M8 {- S7 `    而且更糟糕的是，楊紀發現大阿修羅在斷尾求生的剎那，居然引爆了全部的精血能量。
: H- _* G/ ^* ]7 Q5 f% H
; g0 S! ~- s. p4 F1 d; y    大阿修羅似乎早已預料到自己這次慘敗後楊紀會接管身體。因此將這些遠遠超楊紀目前級別的精血能量一股腦洪水傾瀉到楊紀體內。使得楊紀體內原來糟糕的形式頓時雪上加霜。
2 v% j0 {# D" b: u
/ Q7 ~8 p- t* z. C* I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需要楊紀去處理。

+ ?! `7 Y( R  s9 F  J    “嗡！”
" F4 S8 s2 _( s. {5 n" @) e" l; E
    來不及多想。將意識分成千絲萬縷，一邊吞噬大阿修羅剩下的意識流，一邊梳導體內，融納大阿修羅的精血能量，同時接管身體的其他部分。

; v- L+ \8 Z3 s: N  R! `) U    “好強大的能量！”
5 W0 b4 I7 e+ W* t
7 W0 Y0 Y7 J8 i3 w. n    楊紀一心一意，全力的接管大阿修羅留下的爛癱子。不過漸漸的。楊紀就感覺有些不對了，身體好像火燒一樣。
0 Y+ _% h+ T0 c: {
0 k" M6 F, c% A6 y/ P    大阿修羅的精血能量實在太過暴虐，如同脫韁野馬，讓楊紀有種難以駕馭的感覺。大阿修羅最後一下引爆黃金精血的全部能量，把它們全部導入楊紀體內。這已經超出了楊紀的能力範疇。

    這種高等級的精血能量本來不應該是這樣利用的。而是應該一點點的消化。楊紀現在感覺身體好像在膨脹爆炸一樣。

6 e8 ^% X) I& S7 P3 O1 K' [0 v    不止是如此，隨著楊紀吞噬大阿修羅的散亂的意識流，一股強大的殺戮和暴虐的衝動充盈心中，不斷的累積，而且越來越強大。

    楊紀開始還能夠壓制，但是到後來就漸漸壓制不住了。等到楊紀感覺不對想要停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 A8 r  G3 `# e" |2 u# G2 `
    更可怖的是，楊紀發現這股殺戮和暴虐的意念居然和體內的大阿修羅精血能量相呼應，並且從中汲取能量，繭壯成長。
$ C' q8 a+ q$ G' w* Y6 V
    “呼！”
7 t- k& {0 U" @4 e+ s
3 P& y: ~5 x0 q' t  \, A. A0 M    楊紀重重的喘了一口氣，腳下一搖，站立不住，差點倒下。

  P! A) ?! V+ x0 ]: {1 o* k; [) x    “不好，我現在這個境界根本駕馭不住這股能量。”
+ _% K& ~0 d5 i3 R
/ T+ F8 R' L4 u) w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勉強穩住身體。眼前陣陣發黑，看東西都有些不清楚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楊紀發現視野中多了一股血色，看什麼都好像是血紅色的一樣。

% o8 y0 k& o) d, [  c    身體越來越重，楊紀感覺頭重腳輕。胸中更有一股強烈的暴虐，想要大殺一通，把所有的一切都毀掉。

    “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裡。”
$ k) ^, N( k+ D& r
    楊紀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冥冥中，楊紀想起了平川城，鎮魔大陣旁不遠就是平川城。

# `' ^9 h1 Y# H/ s0 Z    自己現在還可以控制自己，但楊紀怕自己待會兒被殺戮控制住後會衝進平川城中大殺一頓，那將是一場驚人的災難。
7 K3 U  e. T( W+ U
+ I- W! `# [" w- m# q- x7 ]+ X    “不能留在這裡。我必須趁神智還清醒的時候離開這裡……”
; o9 m) H; q6 l( ^
8 e3 ]; G# F$ B7 c+ K/ D8 X$ `    楊紀半跪在地上，眨了眨眼睛，不知什麼時候，額頭上居然流出了冷汗，看在眼睛裡紅紅的，血一樣，舔到嘴裡鹹鹹的。

    無數副曾經相似，卻又陌生的畫面掠過腦海。楊紀又看到了冥界的大地，看到自己站在大地上，腳下纍纍的屍體，如山如海。

( z2 ~: M. j& h( i3 @0 e    楊紀看到自己不停的撕殺，嘴角微扯，神情殘忍而冷酷，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惡鬼、夜叉、羅剎、飛天夜叉，甚至還有人類武者……

, p( v' F' q- M9 I: l# ?    楊紀甚至看到了十年前，無窮的冥界生物從時空通道中噴發而出，如同暴雨般落滿大地。自己懸浮虛空，看著下方的城池，無數的普通人類滿面驚惶，失聲尖叫。

0 t% J9 Y: a1 f9 U% \4 f6 l$ r1 L, @    那座城池中，有一個似曾相識，氣質飄逸、超凡脫俗，並且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正仰著頭望著自己，眼神睿智，神情平靜，沒有一絲的畏懼。
% C# x- a" r7 B1 n* Z5 _1 }
: h! ?+ I! Y6 p: v' W! m5 j    那座城池叫做平川城！
& v+ M  ~- P2 k/ E4 M4 K$ f4 n6 e
, T# s3 ]$ J  x/ @    那個人類叫做楊度。

' w* S0 l& p% O* M    “原來那就是父親嗎？”
% d0 m( \; U+ C
! H6 k- c5 I( z) B  A2 w    楊紀意識難得的產生了一絲清醒。楊紀知道自己看到的其實都跟自己無關，這是那頭大阿修羅戰鬥之王的記憶。
/ |- J5 h+ O' H' [2 H) _
+ \8 y0 s7 K) U0 j    這是楊紀第一次透過別人的眼睛看到十年前自己力挽狂瀾的父親！父子之間聚少離多，楊紀雖然知道父親在朝為官。但卻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外征戰的樣子。


/ B! {; r5 j6 k8 ^7 O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二百九十七章 逃離平川城
       
: R( j6 @" E  J  Z2 u5 G2 N    “父親……”
2 |1 u' S8 H7 {5 O4 S4 R4 P# j
/ }5 d; R# C  q5 ^' `' @9 y' E+ [. I( L    楊紀喃喃自語。父親長年在外，楊紀還是通過他留下的筆記，認出他的字跡。那些音容相貌，早已變得模糊。
  K: U* I* W; T
    只是父子連心，楊紀依舊能從那些熟悉的線條、輪廓裡辨別出來。
% r* y" e# h" F% Y' b
    “嗡！”
2 w3 U3 a8 B+ S) `0 G
" _; H( _, n! |9 ?9 {. O/ S    這些念頭只是一剎那就被濤水打去，楊紀視線模糊，眼中一片血紅。好像有無數個聲音在耳邊叫喚著殺殺殺殺！
) L. ^% Z  z0 H
6 }& e1 z- S5 i1 e0 u2 @    對趙夫人的恨，對於楊玄覽的恨，一瞬間全部被勾動出來。一個聲音彷彿不停在耳邊告訴自己殺殺殺，所有的人全部都可殺。楊紀全身顫抖，感覺已經完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6 s% D0 k* j& r3 i; \& E. z. l' u; }& _    “必須得趕快離開這裡。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 k+ x: C1 t5 T2 B4 |
3 I1 [: p; h  N9 `2 T& K' q+ E8 R    冥冥中，楊紀閃過一絲念頭。但總算還知道，如果任由阿修羅殺欲控制自己，平川城裡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 b! q2 c( k$ M% Q* M) x* E    “砰！”

    楊紀臉色脹紅，仗著最後一點微薄的控制，腳下在地面狠狠一踏。就像一座山巒落在地上，楊紀雙腳踏落的地方，地面嗡嗡顫動，一股無形的波紋擴展開來。

* p' |: y6 V+ D1 f! e/ \9 j2 u3 e% I    轟隆，巨響聲中，楊紀仰頭向上，長髮獵獵，如同一隻鷂子一樣帶著強勁的氣旋衝天而起。
6 X2 X" G  y1 [  D+ U& z
7 A. g2 a9 k( e  O    頭頂上方，三柄武尊級的神兵高懸，隨著波動的大地之氣顫動不休。
7 \" T5 s* h" J. K) b# J% s/ Q2 _
' r0 l5 f/ w& v6 `# ^    “帶走！”
' }: A  ^4 W0 r. h  d
  N: s( g( L; Y( T/ y! P    楊紀大袖一捲，轟隆隆，無匹的氣勁帶著點點金光和烈火純陽般的氣息浩浩蕩蕩，席捲而出。砰！楊紀狂暴混亂的氣勁拉扯著這三柄武尊級的神兵，連同地面密密麻麻上百件高級兵器一起扶搖而上，呼嘯而出。
$ @( S6 Z6 R( A
    “轟隆！”
0 [' i1 y. |* V
2 G4 K6 o3 T% P8 k7 r, }# v    一大蓬岩石和泥灰掉落下來，楊紀頂著血氣護罩，如同一道血色流星般一頭鑽入了頭頂的一處裂縫之中。轟隆隆沿著裂縫的方向向著地面急速夠出。

    鎮魔大陣的波動已經越來越嚴重，這個地方過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坍塌了。
& M+ x% r( A  M) c7 x
" w8 D- s) u5 b& P+ R% u    “殺！！——”

- Y& m% @  k/ W+ b, m    剛剛鑽出地面，一陣衝天的咆哮聲音便從平川城的方向傳來，聲音洪亮有如雷鳴。楊紀本來就在苦苦克制心中狂暴的殺機，被平川城中這陣喊殺聲勾動。腳下一個蹌踉，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平川城中的戰鬥還沒有結束，這對楊紀是個巨大的誘惑。來不及多想，腳下一踏，完全憑著一種感覺，倉皇惶如同喪家之犬奔逃而去。

    琅琊郡內是不能待了，一旦碰到什麼村莊，到時候自己失去理智後，只會那些村落會被自己夷為平地。
5 S- u8 @4 V  T7 L6 a1 Q! |
    “只有郡外了……”
+ u" A! ~6 c9 z7 O
    楊紀咬了咬牙。在殺戮和嗜血願望的衝擊下。他連正常的思考都變得很困難。楊紀隱隱記得，當初小時候在晉安城，曾經聽那些走南闖北的行商們聊到過，琅琊郡的西邊和其他郡縣交界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原始群山，裡面沒有任何的村落。

    “現在只能去那裡了，希望可以熬過這一劫。”

    楊紀咬咬牙，瘋狂的狂暴血氣，把速度施展到了極限。發足狂奔，希望可以在失去理智之前。遠遠的離開平川城，避免一場殺孽。
- e+ A0 j9 D0 a: }/ l' A% \
2 s; C1 `- h" Q! W4 F* H    “呼！”
5 y# G1 h, E) z: W7 @$ B
    兩側風聲呼嘯，眼前看不清天地，也看不清山川白雲，只有無盡的血紅，彷彿被人塗上了厚厚的一層硃砂。
2 L, a! s* t& J- W. }
    楊紀耳暈目眩。呼吸紊亂，額頭汗出如漿，整個人都站立不穩。砰！一聲巨響，楊紀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塊石頭還是大樹，被撞得粉碎。
0 \" ]' j3 m$ r1 {7 s" m0 @% A
6 s) V; y2 a/ y- z9 u    遠處。隱隱傳來呼喚，似乎是有人在叫自己。但是楊紀不敢回頭，他現在心中的恐懼比和大阿修羅撕殺的時候還要厲害。

    砰砰砰！

    一路跌跌撞撞，楊紀勉強記住西邊的方向，完全依靠著一種本能全速奔去。血液彷彿燃燒，體內沒有消化吸引大阿修羅精血彷彿一頭頭獨暴的凶獸在體內橫衝直闖，楊紀已經完全駕馭不了。
' H$ S$ u& }: [6 A- m4 m1 ?# K
    一里，十里，二十里……，數十里的路程一掠而過。楊紀開始還能記得自己跑出了多遠，但到後來已經完全不記得了，腦袋裏混混噩噩，只能感覺到已經完全聽不到平川城的聲音了。

    但是腦海裡的殺念並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強烈。楊紀感覺腦海中好像有個洪亮的聲音在孜孜不倦的慫恿、引誘自己返回去，返回到平川城去，在那裡大殺一場，把所有能看到東西全部殺光。

    如果是理智狀態，楊紀只會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當回事。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楊紀覺得這聲音特別的親切，特別的悅耳。每一句都好像說到自己心坎裡去了，讓自己以心悅誠服，想要心甘情願的照它的話去做。

    更讓楊紀膽顫心驚的是，這個聲音一直在暗示著楊紀去到另一個更好更重要的地方，去到那個所有平川城百姓遷移、躲藏的地方去。
- g+ `' Q& w3 K
    那個地方非常隱藏，但楊紀是問過平川城裡的甲士的。
" w, D6 k) z3 \8 M  f, ~
. d' M- h0 u: f    “不行，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

    生平第一次，楊紀有種極端惶恐的感覺。他完全無法想像自己成為一個殺人狂魔，屍山血海，屠殺普通人時的場景。
# y" I; Z% g2 r$ ?, {6 S4 q
3 ?, K% V* T) Y% `, z    那是一種深深的罪惡，甚至連想一想都不應該。
  g5 y$ A5 i' V7 P
* \% m/ v! w% I, b    楊紀本來以為自己只要逃離平川城就夠了，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大錯特錯。楊紀知道自己真的低估大阿修羅的力量了。

' w2 A0 [1 G7 d& B# t    大阿修羅在被擊潰之前，引爆了自己精血的力量。這些能量在楊紀體內成千上萬，肆意奔流，毫無約束。
) E. _) C1 Y; |' `5 {
    若是大阿修羅還主宰這具軀體，那自然可以收拾局面，控制這些能量。但是楊紀的力量明顯還無法駕馭如此龐大的高層次能量。

    大阿修羅雖然已經戰敗了，但他卻在自己戰敗之前留給了自己一道難題！
5 G1 c1 J" c, \6 C0 \
    “怎麼辦？”

' R+ M+ A  j; E& e  A    楊紀心中備受前熬，額頭上緊張的流出了冷汗。殺念越來越重，楊紀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或許最多還有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會徹底的迷失狂亂之中，直到最後爆體而亡。

    “咔嚓！”
( u, m8 j; d+ \+ b; G
    一顆粗大的樹木被攔腰撞碎的聲音傳入耳中。似乎是自己闖入了一座密集的山林中。楊紀沒有在意。咔嚓，緊接著又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
5 X3 V* F+ y* Z4 s: u; |
+ Q; r5 {7 a. @2 u% A( s" {" R, F  v    楊紀神智混亂，依舊沒有在意。在這種密集的山林中，這種情況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一連接了十多棵結實的大樹之後。楊紀突然就發現有些不同了。

# y6 `% B' A" w1 ^& X2 \$ {    在自己撞碎這些大樹的時候，似乎有一部分體內的狂暴、混亂的能量順著身體撞入了這些樹身內。一次還感覺不明顯，但是次數一多，楊紀明顯感覺體內一些部位輕鬆了很多。
+ ?( Y0 ?8 G1 V
/ {% T4 u6 b1 c! W    不止是如此，當自己不斷撞上這些結實大樹的時候，心中一部分的狂亂、暴戾和殺戮的意念也隨之渲泄了出去。
! J1 a3 F$ q* |6 ?* g: Y9 ]. }( u
    若是在前面的時候，楊紀還感覺不明白。但是整個人快無窮的殺念折磨，一波波彷彿潮水一樣快要淹沒頭頂，喪失理智的時候。這種變化就非常明顯了。

    “！！！”

  A2 ]( N6 p9 H: t0 ~0 ^' I    楊紀怔了怔，一種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感覺湧上心來。沒有絲毫的猶豫，楊紀放開一部分壓抑的殺戮慾望，整個人彷彿一發砲彈一般向著衝去。
0 v1 h$ Y  R' Q
% o" t8 F7 f3 d7 x8 I4 L; W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連綿不絕的爆碎聲傳入耳中，一顆顆山林中的老樹隨著聲音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樹葉散亂，灰塵滿天。
( D, X+ u9 j1 U& j+ ]. \
    隨著這些大樹倒下，楊紀明顯輕鬆了許多。心中那股濃烈的殺戮與暴戾慾望終於不再開始累積，而是開始一點點的往外渲瀉、削弱。

0 X$ \" T  D" n. ?1 `( s) @2 a3 H' Z    “真的有用！”
6 K% I# u& S* M; P& l5 ^
/ K" N/ Z9 A6 l1 {( @& V3 Y: @9 @' I    楊紀大喜。整個彷彿瘋了一般的撲了出去。向著西方發足狂奔。為了讓這種策略更加有用，楊紀在腦海中把這些樹木想像成一個個對手，一個個人，把這座山林想像成一個個戰場。

$ s* m% n, I3 P3 r" p! P( B. b    砰！
* d/ C8 H) N$ _5 |8 A/ x6 I
    楊紀一掌揮出，一棵生長了數百的老樹啪的一聲炸成粉碎，樹冠部分咔嚓嚓的倒了下來。接著楊紀又是反手一拳。砰的一聲，又拍碎了另一棵大樹，一棵又一棵，不斷的倒下……

  ~0 k/ D  C3 Q! |1 y( M; c; Z, ?    狂暴、混亂的血氣如同巨浪般在空中呼嘯。從天空俯矚下去，楊紀前方赫然是一片波濤般起伏的連綿大山。山巒樹木密集如戟。
! D* e4 z" g# M* l! f. c
    楊紀就如同一道颶風一般在這些樹林之中衝撞來回，喀嚓嚓的爆裂聲，和大樹倒下的聲音，即便是幾十里之外都能聽得到。
6 r. U* m. V8 D# X/ S( c: Q3 f
4 \: R1 H) q. A! d3 C* K: a, x    在這片原始山林中，楊紀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慾望。堵不如疏，疏不如導，一味的壓抑反而不如渲瀉慾望來得有用。

1 Z3 Q/ c7 V$ p$ n  W  ^    楊紀已經完全忘記了自我，也忘記了時間，任由著自己在這些連綿的山林之中渲泄著那股強烈的殺戮慾望。
& W! m" r6 i* M. ^- K) e; r3 Z! G' d
9 @* d$ ^9 e; r* D* @# t' @6 H% |9 d    只是即便如此，楊紀也沒有忘記要往西狂奔，那離琅琊郡的那些城池和村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要有一點點差池，或者是錯謬，自己如果在最後關頭跑回了平川城，那後果不堪設想。

    只要離得遠遠的，才能消除這些禍患。
" S5 d4 w3 V8 J% `, N5 O5 @
    時間慢慢的過去，感覺中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漫長的彷彿永遠都不會結束一樣。

    終於，一陣強烈的無以復加的疲憊從心中升起，楊紀身軀一軟，搖晃一下，終於從混混噩噩中清醒過來。

: Q2 l3 q! z2 ~* O    身上的青衣已經完全濕透了，山風吹過，身上冷冷的。而那股濤天的殺戮慾望也漸漸平息，身體內部，無數融合了大阿修羅精血狂暴力量的血脈也終於平復下來。
3 p/ B7 k1 }7 I
    就像一匹烈馬，不斷的衝撞、跳躍，但終究它也有筋疲力盡，耗光力氣，脾氣馴服的時候。
2 U$ Y# Q* R$ i: K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二百九十八章 平和的力量
       
8 K" c' M7 Y6 O2 K% Q4 M$ o$ S    “太累了！……”

3 ~  \* X8 h5 U    楊紀粗重的喘著急，盯著地面，膝蓋一軟，力量耗盡，跪倒在地上。一陣攢剌的感覺從膝蓋下傳來，地面上滿是密密的小草。

- d2 H0 D- ?: h3 l    “這是哪裡？”
' z; V  y6 v$ G1 e5 g2 w& n/ x
    楊紀順勢坐倒在地上，打量著四周。周圍完全是一片陌生的景象，四周莽莽群山，高低起伏，裊無人煙。

    在自己身後，則是無數倒下的大樹，一個個縱橫交錯，好像颶風過境一樣。

    這是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
3 I. `0 A' x. G( x. I. \  L
& R$ x4 {- o9 I5 ]1 o. ~& F- z$ z    楊紀只注意渲瀉心中的暴虐，根本就沒留意到自己去了哪裡。
) j+ `6 @/ F; A& A* I% {& [9 t3 q
! Y) M5 t4 J( ^# F  H6 K    “應該不是琅琊郡了。”

" X4 c1 p  c' i# t$ }    楊紀坐在地上，突然注意到不遠處一叢開著花的紫色小草。摘過來，放在鼻端聞了聞，有股清香。

7 [; n3 s5 G, h) U% a    “琅琊郡是沒有這種植物的。”

    楊紀心中暗暗道。琅琊郡他也差不多熟悉，雖然並不是每個地方都到過，但是大部分的地區的植被和泥土看一眼就知道了。

    這種紫色的小草似乎生長的土壤有特殊的要求，楊紀在琅琊郡從來沒有見過。

1 M" |) `! m: Y1 T; |    “即來之，則安之。還是先恢復實力在說。”

    楊紀心中暗道。
0 u, p' _1 a. A' T, t7 }
    楊紀記得自己破地而出，離開鎮魔大陣的時候，時間還是太陽當頭。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是幕色暝暝，一輪夕陽高掛西邊，已經是離天黑不遠了。

4 m; U. f0 `& \/ g! D/ A$ X    轟！
' S5 F& Z$ M, U, W/ w% l8 }
    楊紀沉下心，盤坐在地上，開始摧動體內的小周天，吸納周天之中源源不盡的元氣。
) \/ N2 o/ q% B' G
    嗡！

7 y/ Q+ l+ [4 _: V' d, N" A    一陣微風拂過山頂，楊紀四周白霧氳氤，越來越濃。開始的時候還只侷限在楊紀身週數丈的距離。後來直接擴展到了方圓數百丈的距離，形成一片面積巨大的霧海。
2 ?9 K; G- r# M
! ]9 e* o" {0 y  Z3 f: a    這些霧氣全部都是天地中的元氣。

    楊紀仁義之筆中的能量已經全部耗光，《大儒之書》中的小聖言術也一個不存，現在只能靠這種方式恢復能量。

    楊紀盤坐在霧海之中，彷彿老僧入定，綿綿不斷吸收著天地四方湧過來的霧氣。楊紀達到了武道五重。體內形成小周天後，已經不再侷限於形式了。
( Z" ]  a5 r% T: s' m$ |
    任何時候，只要摧動小周天就能從天地間吸引來天地元氣。
' _- I$ W* B3 X3 G- g/ N# {
4 e: T; X7 F8 N& E% W5 T+ p6 _+ [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紀感覺體內的血氣能量恢復了差不多十分之一，便從入定中睜開眼來。
! k3 V7 X# X, l! M1 }
    “這種方式吸納到的能量還是有限，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今天暫時就到這裡吧。”
& {/ v0 ]2 J  J' D
    楊紀心中暗暗道。

    趁著這會兒，楊紀檢查了一遍身體。身體內部，七經八脈裡，那些狂暴不覊的精血能量終於安份下來。不過差點把楊紀體內搞的一團糟。日後花時間去修復、疏導是免不了的。

    另外，楊紀還發現由於自己的境界不夠，不能夠駕馭大阿修羅精血的能量。導致這些大阿修羅精血的能量不能完全吸收，以及於大量大阿修羅精血能量被融合到了自己的血肉和細胞中間。

' J- a: d( d# N7 C( s. t; r    而自己的修為還停留在武道六重巔峰的境界。想像中的境界暴漲並沒有出現。
& R" M; S' Q# V* k& Y. u
9 F: P7 Q7 V1 H4 d    不過好處也並不是沒有。
4 I5 m, f/ e; i. m
    那些被引爆的精血，散落到四肢八骸，和全身血肉、細胞融合之後，出現了一個意外的收穫。
4 A) w& A' X& z7 }) L$ M
& X1 h' R$ B6 a% d3 e/ ~/ c1 L0 r7 U8 {    那就是楊紀身體因為這些準聖級精血的改造，血肉的緻密程度。和身體的堅韌程度都大為提升。
+ v% q) U7 \6 p6 o: c. e# M! J
) Y$ j0 S7 t. Y; b( p. _    這也導致了楊紀居然以武將級的境界，擁有了武道七重的武宗之體。而且比大部分的武宗還要更加強大。

6 \( I# @* o5 c0 L. T+ c    這在武道界簡直是個奇蹟，絕無僅有！
1 O+ y9 A' x: t
    “鐺！”

% o) j( G! E) H5 Z+ H    楊紀突然拔過背上的飛劍，劍身平放，右手食指伸出，用指背在劍身上一敲。鐺！一陣金鐵撞擊的聲音傳來，彷彿相撞的不是血肉和金屬。而是兩塊金屬。
, A1 ]2 P% P! T4 J
    “哈哈哈，真的！”

    楊紀耳中聽著這聲音，心中喜悅無比。
+ u" @: j* L2 J( C! c0 A7 m
, z8 ?8 N) Y5 x: h- I# K3 l    武宗之體，這是邪道太子和楊玄覽身上最大的優勢。也幾乎所有武宗的優點。武道六重以下，就算是傾盡全力也傷害不了一個武宗。
6 J6 s7 G& ^7 k) m% M' g
$ Q4 |" t. E- ?. ^! H3 E    而六品以下飛劍。在武宗身上連一塊皮都割不破。楊紀當初遇上邪道太子和楊玄覽，連戰鬥都不敢，只管逃就是。

- m3 K. v  ]! I. x; t    因為所有的手段，對於邪道太子和楊玄覽來說只是隔靴搔癢。以致於楊紀不得不想盡辦法，去找六品武將級的劍器。
; ]5 y) w; m0 k  T5 K) ^! [
    不過即便如此，六重武將級的劍器也僅僅只是能割傷他們而已，稍具威脅，而無法造成重大的，穿剌性的傷害。
! h% `- m# I1 h" ?% y1 K4 a' C
    楊紀身上唯一具備那種潛力的，也僅僅只是一柄“嗜血劍”而已。只可惜楊紀境界不夠，拿了寶劍也發揮不出威力。

* ~- `6 _2 j+ e. o6 p6 B    然而現在，風水輪流轉，楊紀居然也擁有了武宗之體！

    唰！

; u8 |4 Z5 K8 s9 y2 k+ @    沒有絲毫的徵兆，楊紀突然左手執劍，猛的揮劍在右手手臂上一斬，鐺！鋼鐵般的聲音，左手的飛劍高高彈起，楊紀的右手手臂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五六寸長的白痕。
8 W3 Z* F; _; F, @% R/ ?/ i
; q/ o2 A4 }9 k# Q4 M) Q. F    “哈哈哈……”
6 n, p  e/ V: N' R
+ n1 o: X( A! i9 E6 I9 ~    楊紀怔了怔，看著這道淺淺的白痕，突然興奮的仰頭大笑起來：
$ I1 X+ E+ R6 Y5 V2 y1 p' e
    “武宗之體，武宗之體！……想不到，我居然也擁有了武宗之體！”
) }" p2 M8 I' w/ w6 l( \
    楊紀終於確信自己真正擁有了刀槍不入的武宗之體。雖然被大阿修羅那麼一搗亂，以致自己的精血的能量沒有利用到，境界也沒有突破到武宗境。
8 y8 Y, T% C7 x$ C
    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日後自己吸納了全身血胞中殘餘的那些精血能量，凝練了精血銅爐，達到武道七重那也是水道渠成。
7 I! F* e. s4 ^, A+ `- X
% Z& D7 S$ O/ z) L. q  `    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提前一步擁有了無數武者夢魅以求的武宗之體！
6 B5 W2 ?0 ~/ }3 ^& w2 J  r
    從此以後，武道六品以下的飛劍，對自己再無威脅。邪道太子和楊玄覽對自己的優勢，已經徹底的被自己抹平了。
% c' l) Q% F$ o
    從此以後，自己面對這兩個宿敵，真正是揚眉吐氣！

' V' b7 ?3 s1 S    “吟！”
! u. h3 f+ T; z& g3 t4 b+ Y9 n5 L
    楊紀眼中亮光一閃。突然興奮的從地上一躍而起，仰勁發出一聲驚天長嘯，嘯聲滾滾，猶如龍吟，在山林間經久不絕！

    這次的冒險終於物有所值。而自己也成功的通過了父親的試煉！

    “在過不久就要天黑了。先找個地方過夜，吃點東西再說。”

$ A2 R0 Y" C+ k2 z3 w    楊紀收斂了心神。打量了一眼四方，心中暗暗道。
' @) ~- E" l! `% U+ d
    琅琊郡有朝廷的黃牙艦隊出動，封印那座時空漩渦後，平定這場冥界災劫那是指日可待。
7 [- G- b2 G$ v/ L. R
    當務之急，還是自己。一路折磨，楊紀體力耗空，筋疲力盡，整個人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6 B- s0 X; p! t4 U
    唰！
. Z/ q( F) `2 P, _9 D1 i
    楊紀分開腳下的草叢，沿著下坡的一條小徑馳掠而去。剛剛那一會兒。楊紀看得清楚，對面的山上有幾頭麋鹿出沒。

% l+ k9 Y9 m& M2 g3 R8 E5 f" k9 q    沒有意外，這就是自己今晚的大餐了。
; h; `6 T9 W8 R
    兩掠的光影飛掠而過，楊紀踏著草叢、灌木，飛馳而去。當經過一塊橫亙山野的臥牛大石時，突然，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來。
5 G0 Q' `! k" q/ R
+ e' Q* J- m3 Z  I$ [9 G    楊紀皺了皺眉，腳下一踮。在草叢中那塊光禿禿的臥牛石上戛然而止。
1 `+ l( x9 T* K9 i( |6 j2 G
* {4 j' L' w( {1 \4 `& ^. m5 j    “這是……”
) g- H# N: H* p" L( i, T
$ c4 c$ G9 [3 s1 ^    楊紀一臉細思的神色，眉心都皺成了川字形。思考片刻。楊紀雙腿膝蓋一屈一彈，彷彿彈簧一般倒射而出，幾十丈後，落在來時的一截橫伸的樹枝，雙腳隨著樹枝吖吖擺動。

    楊紀微微側頭，在風中細細的感覺。猶豫片刻後。雙腿在灰黑的樹枝上一彈，再次向前縱躍而出，如同一頭山鹿一樣，高高飛起，在空中劃過一抹優美的弧線。然後落在山下的臥牛石上。

    “這是怎麼回事？”
1 N- Z( Y" a! m
    楊紀細細的對比了一翻，終於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疑惑，似乎在搜尋什麼。就在剛剛，他在這片山野的空氣中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

4 f7 F4 v7 b9 I+ Z. _# X8 c/ d* l    這股力量無形無相，但卻擁有令楊紀體內的大阿修羅血液變得平和的力量。

    楊紀雖然通過不停的發洩、奔跑，撞擊樹木，通過這種渲瀉、疏導的方式控制住了心中那種殺戮的慾念。但這並不是說危機就完全化解了。
$ _9 G9 x9 x0 J9 M
    大阿修羅是戰鬥之王，並且擁有準聖的級別，境界遠超楊紀。楊紀獲得了他體內最珍貴的精血，精血能量和自身血肉融合為一，同時又吞噬了他的精神力能量，等於一併繼承了大阿修羅的這種狂躁、暴虐、殺戮的意志，以及渴求戰鬥的本能。

0 @+ \/ \+ [1 e8 ]' }! T0 h    楊紀接受了大阿修羅的力量，也等於接受了這些意志和本能，成為了自身的一部分。
* k. X! m$ k/ s; K) E
    這也是楊紀在狂躁中，無法抵抗腦海中那個誘惑的聲音的原因。因為那根本不是來自於大阿修羅的誘惑，而來自於楊紀自己內心升處被勾起的黑暗、負面的慾念。
) o. V3 ]; T; F; f) Z; K% K) ?
; w" W8 E' n0 i9 y7 I" `& ]    那就是楊紀自身的慾念！
3 u  W( X+ @8 A2 f% j! {! f2 w/ c  O5 \: L
    楊紀發洩之後，這些慾念、意志和本能暫時被壓抑下去了，而並不是徹底的消失。

& ]3 n) n% p7 l9 X    只有一有機會，楊紀擔心自己會再次陷入那種狂暴、失控、暴虐的狀態中。但是就在剛剛，楊紀突然感覺這些血脈深處狂暴、殺戮、暴虐變得平和無比。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屠夫，突然放下屠刀，變成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一樣。所有的負面情緒完全消失。

  P. A* a4 J3 L0 H  C    以致於有那麼一瞬間，楊紀以為大阿修羅的這些意志和本能真的消失了，直到楊紀倒射而回，跳到那棵樹枝上。

8 u/ l* n$ S: \1 S1 c0 X2 S    楊紀非常肯定，這附近，空氣中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能夠影響阿修羅的血脈，使它變得平和無比，如同馴服的野馬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

% c, g/ w4 h. {4 N/ a) }+ e+ n    楊紀暗暗道，心中突然產生一股強烈的好奇。大阿修羅是準聖，距離武聖也只半步。
8 u# S. M% n' @4 U5 N7 {7 R
' e) t( Y8 y- V" i6 ], k8 U    當初父親煉化了他的軀骸，只剩下一頭一臂。自己利用武尊級的神兵斬了他的殘骸，還這這麼難對付。大阿修羅的厲害可想而知。

    但這股力量居然能化解大阿修羅的戾氣，實在是不可思議。
) j, k) A: F+ k" [4 u8 f  S+ _( D2 l
    “砰！”
% A" r6 p" ?' L( f4 G
    楊紀雙腳在臥牛石上一踏，輕鬆縱起，一個翻折，立即落數丈外的一顆樹梢。沉思片刻，楊紀立即踏著樹梢，遁隨著空氣中這股平和的力量而去。


3 W, G4 {$ V: W, e! d. m7 t$ ~, B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二百九十九章 百丈護法金剛
8 \& \# z9 F5 B* i9 N       
    掠過一片片的樹梢，翻過一座座蒼翠的山巒，大約一炷香後，楊紀的目光掃過一處群山遮擋的山頂，渾身一震，瞳孔猛的大張，眼神透露出深深的震撼。

    只見數里外，群山環繞之中，一座不是太起眼的山巒頂上金雲的祥雲繚繞，滾滾蕩蕩，足有百畝大小。
, V% o5 U, ?# h
3 G& Z+ G0 O( O    金雲山上，生生滅滅，包羅萬象，浮現出許許多多的妖、佛、邪神、百獸、飛禽……，甚至還有許許多多的山川、城池。
$ F8 i$ D& x* }  e
' r* y" A# ^1 |: ^5 |( I    所有這些都環繞著一尊巨大的護法金剛，通體金燦，雙目炯炯，如雷似電，透露出一股神聖、威嚴、肅穆的味道。
: K0 `( A6 M$ ]$ Z
    護法金剛一手舉杵，一手舉槌，雙手緩緩舞動，看起來就好像要敲擊群山一樣。任何人在這座金剛面前，都會忍不住產生一種畏怖的感覺。
( n9 ]2 }5 s; r* \0 p
) Y- E7 f, c, F    和這頭神祇般的護法金剛相比，周圍的山巒都顯得沒有那麼龐大了。

    “這是什麼？”

7 f6 @- }0 U: R; e1 _    楊紀心中大為震駭。

; x1 {1 c. I( l0 c# q! `6 J- @" N    他修練武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的異像如此巨大的護法金剛，已經超出了楊紀的想像，簡直前所未見。
$ b$ V: D/ [9 I& r- C7 E1 ~) p
5 G3 B: }; i  L) D0 t' {    就算是大阿修羅恐怕都沒有這麼厲害！
2 j* l; d" t' h; f
    “這裡深山野嶺，遠離城市，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 c; T) h4 q5 O8 {1 Z) @
: q+ O* i1 C+ v1 X    楊紀心中驚濤駭浪，此起彼伏。
2 G2 D* l# S& f: @
* w0 ]+ e4 d( ?0 I    看到這種東西，心中的震撼是難以言喻的。和那巨大的護法金剛相比，自己簡直小的就像一粒微塵一樣。
$ F9 F- q6 {  H
' g  R+ N0 P" e: C    那一隻金鋼手掌壓下來，怕是山巒都要壓塌、壓壞，更別說是人。

    楊紀在看到的第一眼，沒有立即撒腿逃跑，那已經是心志非常堅定了。
, m* d* m3 w# R& G9 z# I
    “不對。這些東西並不是真的東西！”

    楊紀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1 Y1 {! Q3 W6 x
    儘管乍一看到，心中造成的衝擊非常大。但楊紀還是很快分辨出來，這並不是真正的護法金剛。

) y# G* o# l# ^5 g6 }/ j/ z    一則故然是因為這種東西太難以想像，楊紀的理智本能的有些懷疑。另一個，卻是因為楊紀站在山腳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 `$ z7 t6 a% B3 Q1 |0 }  P
: T1 Q% b5 J7 }3 p( s* {1 \    但是那頭百丈高的護法金剛。雙手一直是緩緩的舞動。並不見過來，也不見他有什麼其他舉動，移動速度非常緩慢。
; K. S/ N, v' Y& |6 l6 [
    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麼真正的神祇。楊紀藝高人膽大，這麼想著很快心中鎮定下來，並且發現了更多的疑惑。
2 R; Z: Y7 ]8 h& p. O4 j2 ]9 J
    從這一側看過，那些神佛妖魔，包括巨大的怒目金剛都呈現出一點淡淡的透，可以看到背面的天空和天空的一些雲朵。
4 E7 u0 A! e) f* c# a$ e/ e9 r9 K
  h0 {% M! _, e2 u$ e- `    “這些東西是幻象！”
- \: k1 `4 `3 b, X3 P, c3 A
! M# D$ }; [- E' T    楊紀心中暗道。但是這個結論甚至比護法金剛是真身還要讓人吃驚。
' c4 n0 r5 J1 g
" m/ p, K# P( U- [    要營造這麼恢宏、龐大的幻象群，甚至比請來一頭護法金剛還要困難。楊紀難以想像到底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
/ }* R& _* R" ]  d
( S# g! z/ O: [) s9 c0 c2 w    另外。儘管覺得是幻象，但楊紀心中總還感覺有些不妥。

8 M; `) G/ f. ~9 d- r    如果這些東西都是假的，那自己感受到的那股能化觸大阿修羅戾氣的力量是什麼。那股平和、安詳的力量源分明是來自於那個地方啊。
9 `, Q& z" n$ u9 @7 L; Q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護法金剛是佛道的東西，但是琅琊郡外的深山中有這樣的東西，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2 H) J# _& `+ [+ y
    楊紀眼皮跳了跳，心中迷惑不已。
2 Q/ y# D- v5 |% N9 @# J8 A6 v
    東部邊陲就那麼大，荒山之中普通人鮮少到達，但是對武者來說卻是沒有這個限制的。這麼驚人的異像。為什麼從來就沒有其他人發現過？
, g, f" P7 c/ E# d" I6 D5 y7 j
    一瞬間，楊紀心中只覺得這片深山神秘重重。

4 X5 U3 ]5 @, A4 W7 l' S    “佛宗的東西是正非邪。而且這股力量無形無相，卻能夠化解大阿修羅的戾氣，也絕對不是妖魔邪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6 e6 F5 R& Q1 Q; t( Z" n; o    楊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這股力量對於自己控制大阿修羅的力量、化解大阿修羅的隱患有好處，即便是為了這點也值得去看上一看。
% d1 N: X) b( i) s- g
    更別說。楊紀心中並沒有感覺到危脅。

    “唰！”

    楊紀唰了一下衣袖，縱上梢頭，把《萬人連斬》融入身化，如同一道曲折的閃電般向著那片金色詳雲所在的山頭掠去。
. R8 n3 \, S5 R& q- {7 T+ a
5 v5 p8 Z2 x. `4 @: G    嗡，大約幾個呼吸的時間。山頭山再起變化。那雲蒸霧繞的金色詳雲以及巨大的護法金剛突然不見了。
3 q4 J+ l# N5 Y0 t1 @
2 P' [: ?7 K% }" R% I    金色的詳雲深處現出一座不起眼的金色小廟。
& I) e1 w0 p0 y& N; c% F0 h% U/ H
    這回楊紀可以確定，這並不是幻象，而是真正實實的小廟。

    “真是令人歎為觀止！這座小廟一定和佛宗脫不了關係。佛道已經失傳，只留下一些得到佛道隻鱗片爪建立起來的佛宗勢力。就是不知道這個寺廟是不是？”
! z- D! e9 W) Q7 e5 {( p
    楊紀暗暗道，心中越發的好奇。
1 S' a& o, Q9 R$ G/ p$ W7 E
4 O/ c; j- N) P( _    小廟靜謚，在這種深山之中看起來非常不起眼。只是看在楊紀眼中，卻是越發的神秘。

% [2 ?3 H& @# B5 }5 v9 U+ p8 n+ P7 a* m    他是見識過剛剛的恢宏異像的。正因為如此，才感覺小寺越發的驚人。

    數里的距離一掠而過，山頭那種驚人的異像已經全部消失。看起來一片寧靜詳和。楊紀衣袍一蕩，輕輕一縱，便從一處樹梢上飛身縱下。
2 C4 P) U2 v( G# }* M" r
    “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人？”
7 k* j7 @: B, a* D6 d/ Z
  }! C9 z# J7 ?- ]. n! [3 Y    楊紀望著山頂，展開身法，化為一道模糊的光線，一路蜿蜒往山頂而去。
6 V1 E+ ~! K- q. b+ ], [& t
    片刻之後，楊紀終於抵達山上。山上蒼松、古柏、鬱胡蒼蒼，一股股涼爽籠罩山上，非常的舒適。

    就在這些蒼松、古樸中，聳立著一座紅牆金頂的幽靜寺廟。
& }3 `' B5 Y0 e" ~; B
    楊紀上山之前，對這座寺廟有過許許多多的想像。唯獨沒有料到這座寺廟居然會如此的普通。
' F2 i: `7 D! u' A1 k$ t
, j5 {, l: ]" e3 v) ^  D    紅色的外牆有些斑駁，有些的地方還脫下漆來。
, c! Z, T* f- F$ u. a  P# x7 C
    寺廟不高也不大，就和尋常人家的茅草房差不多。寺廟雙門大開，門前只有幾階石階，楊紀站在門口，也沒看到周圍有人。

; y" Q5 p' y# K- ~& w    這種深山中的小寺，實在太平常了。換了其他時候。實在讓人很難讓人把它和之前恢宏的天象聯繫起來。

7 S+ j7 N0 u; [4 v1 R& c! S4 W% x    而且楊紀也沒有感覺到任何龐大的能量波動。
  j" d$ ?/ R! b4 [
+ t  K. L$ d' Y3 T" T# j/ L    “這是怎麼回事？”

    楊紀皺了皺眉，心中越發不解。

3 g" U9 u) Z; Z    這個奇怪的地方，說平凡又不平凡，說不平凡看起來又平凡，楊紀矗立前門越發的看不懂。
2 J5 U' M1 E8 _/ j- V
    若按照之前楊紀的想像，如此特殊的地方。幾個強大的看護之類總會有的。但是落葉灑滿地面，這裡看起寂靜幽深、空無一人。

3 v/ F9 C: Y# P' e/ v4 n9 B. H    唯一讓楊紀還能堅持下去了，就是站在這個地方心中會特別的平和，沒有一點點爭執的念頭。
7 X6 x' ?9 ?8 r- O2 t4 M  N
    但也就是如此罷了，除了這一點，楊紀並沒有感覺到其他什麼特別的地方。
. f7 v% P: h" y0 Y
. l( t0 }- N% f" v% y. S    “真是不明白啊。”
# M' w  X& b: N6 y/ B& z7 O! m6 t
* @( p% Z/ T& i" Q+ `    楊紀心中暗暗道。之前大氣磅礴的天地異像，和現在平淡無奇的山頂小廟，給人一種極為矛盾的感覺。

! ?1 d% u8 I: P' b' G  H# V    若不是清楚所有的變化都是源於這裡，楊紀簡直要懷裡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進去看看。”

    楊紀猶豫片刻。還是按捺不住那種尋根究底的好奇，右腳抬起，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7 f7 c4 y* h7 z: b
) m4 {  k5 |4 l. m( t9 k5 c6 W    小廟清冷，楊紀走進去，噠的腳步聲在小廟中非常的清脆。
# T) G/ k- n3 P1 |, o' Q
- w0 @0 I" w% h6 c    “空心的。”

9 j2 j( i, Q' U# L* U' e    楊紀低下頭，發現腳下是一排排紅色地磚，疊得整整齊齊。不仔細。還以為是一個整體的大塊紅岩。

" C. Y) f- @+ u* f" [    不過定晴仔細，楊紀立即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 c" l" ~+ e2 Y8 ?4 I
    “地磚上有字。……是經文！”
; g7 \- q# M. S6 h% G
    楊紀暗暗吃驚。這些紅色的地磚上，每一塊居然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蝌蚪小字，楊紀俯下身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經文。
+ ^# O5 l' V) t9 y
    “這些是經磚！”
3 s0 T3 B, F5 f; a0 q: @+ @. H: F
% e1 V& o$ v1 O6 e" S    楊紀大為驚異。他在一些野史上看去，佛道的時候有些虔誠的僧侶，對佛道狂熱到在每一個地方都刻上經文。

% m" g9 u# d! |- j% k& ]7 o2 }    他們會在袈裟上刻上經文。在牆壁上刻上經文，在佛像上刻上經文，在托鉢上刻上經文，甚至在腳下的地磚上也會刻上經文。
" S* i9 c6 p5 V8 d
    而這種經磚就叫做經磚。傳說中一些道德崇高，佛法精深的大師。刻下的經磚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可以降服魔眾、外道，可以充當神兵、法器，甚至變化山川大地。
6 K, k9 X9 D/ H6 N# g+ X
    不過佛道失傳，同樣是經磚，這個時代的經磚明顯不可和佛道時代的經磚相提並論。

" d6 i5 _3 E- r4 h' [3 u    楊紀抬起頭來，四周打量了一眼。寺廟內牆壁斑駁，非常簡陋。沒有設置神龕，更無供奉。只在靠牆角的地方，放著一把掃帚，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生活氣息。

1 d: \& X' Q9 Q# P1 P    靠近門檻的地方，楊紀還發現了一雙擺放的整齊的木屐。看到這雙木屐，楊紀心中頓時升起一種明悟：
8 _& A( G8 ^. n2 k+ ~9 B8 ?; d* W
    “這座寺廟只有一個人獨居。”
/ |  }2 B( O3 d" {8 M5 b  D- l
    沙沙！~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紀耳中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從隔壁傳來，聲音很小，有點像是在紙張上寫字的沙聲。如果不仔細，根本就聽不出來。

3 v* z  b0 _2 X    “不知道是什麼人住在這深山小廟之中？”
- A9 Q9 G( P3 O* T, k# `; Z
    楊紀心中蠢蠢，有種強烈的想要一覓究竟的感覺。自己在數里外看到的金剛幻象，還有那奇特能化解大阿修羅戾氣的平和力量，終於要揭開迷霧。
" A7 J9 V8 a  C7 k
8 b% `9 l+ G3 y' h1 \: J    噔噔噔！
* N9 r" a& L  c7 f3 R! a9 ~
    楊紀按捺不住心中強烈的探知，腳下匆匆，噔噔噔，跨過一塊塊經磚，來到虛掩的側門前，輕輕一推，門後是一間茶室一樣的房間。
. k" y; ?  |' x
& U1 q. a0 a. D; S. v    房間裡只有一個老舊的草蓆，一張古樸的小桌，桌上放著老拙的茶杯、茶壺。都是很尋常的東西。

    楊紀穿過茶室，來到茶室最深處的小門前。這裡沙沙的聲音越響了。
* {8 M7 L% k; n" k0 }" h8 u) P  J
    楊紀沒有太多的猶豫，伸手一推，就推開了茶室深處的小門。吱啞，小門推開，看清楚小門後的東西，楊紀整個都驚呆了。

    門後是一個有數丈方圓的空間，房間裡金光瀰漫，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光頭和尚披著袈裟，正背對著自己孜孜不倦謄寫經文。

: U* z/ ]: b! i" g9 d. C    他的神態專注，連楊紀進來了都沒有發覺。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充其量也就是深山之中一個個孜孜苦讀、一心向佛的小和尚而已。

  _' ]/ `) G0 @/ {    和楊紀晉安城苦讀的畫面也沒什麼區別。

, F+ n) @3 B* U0 C9 T/ u    但楊紀分明看到，那年輕和尚右手執筆，在書頁上龍飛舞，筆下一個個文字立即跳上天空，幻化為一個個金色的佛陀、菩薩、羅漢，一列列金剛、天女、天龍，一群凶獸、飛禽、毒蟲、一蓬蓬光雨、佛蓮，一座座城池大地……。

    佛陀們帯虛空說法，菩薩們兩側拱列，金剛們揮舞鋼杵降魔，天女們漫天灑花，天龍們龍吟禪唱，一群群凶獸、飛禽、毒蟲伏地聽法。

- ^: _4 H: [4 A2 r    所有一切生生滅滅，走馬觀花，自有生命，一起演譯著佛道的傳說。
* T* O$ j, Y$ Z3 M/ ~
    楊紀整個人都看呆了。
: w  r! ~! k" b2 Z) W6 A
    在這些虛空中的佛陀、菩薩、羅漢、金剛的映襯下，整個經室莊嚴、肅穆，一片光明，充滿了一股詳和的味道。
; E& G# m8 p1 `9 @6 f# B! W; h
- o0 D0 a3 B' z' ^4 w    楊紀看到的經室中瀰漫的金光，就是這麼生出來的。


  }% |# c/ H; O1 Z) v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三百章 佛陀弟子

    “不可思議！”
. r5 L0 K2 h  b6 \8 _6 Z& k6 y7 m
+ ^5 N! p( W! H$ |2 m    楊紀喃喃自語，這和尚謄寫的經文，每一個都好像擁有自己的生命一樣。不管是佛陀、金剛、羅漢，還是毒蟲、飛禽、走獸……，所有東西都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宛如在另一個世界中生活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幻象。

    身是幻象卻不覺幻象，如此能力簡直不可思議，給人一種巨大的震憾。
1 J% O* y' i! {* C
    “妙筆生花！”
  s, Q9 J( M0 d8 }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
0 U: {& |# i1 W& a, z
    他於明白自己在數里外看到的金剛幻象是怎麼回事了。也明白那股化解大阿修羅的戾氣，讓自己心中一片平和力量是怎麼回事了。
+ [9 c; H: j4 r
+ ~: x- M& i1 Y6 k: ]* S. {    這和尚佛法精深，居然可以將佛經上的文字化虛為實，以一種極令人震撼的視覺方式在虛空中直接展示出來。

    “真是不可思議。佛道紀元破滅之後，想不到在這座深山小廟中居然還有佛法如此精深的高僧！”
; ?0 o* V+ W/ l% k+ ~
2 O+ \; {( k9 h; @) B/ w    楊紀只要想到之前虛空中顯現的那頭威風凜凜的百丈高的護法金剛，心中就震動不已。
0 D1 {1 ~: y; Q0 B/ J0 d
    寫出的文字能出現這種種異像，對方在佛法上的造詣已經達到驚人的地步。

! O# n& A; y! `; l. Q0 n  n# M    年輕的和尚神情專注，到現在都還沒有察覺到楊紀的出現，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經書的世界中。

8 M+ u7 p  ~5 Q$ {    楊紀心中肅然起敬，也不願去打擾他。就站在門檻的地方，從他背後看著他謄寫一頁頁的經頁。

! b1 q1 X( |" B! |: E, n0 \    方丈之地的經室中金光瀰漫，佛氣浩浩，寶相莊嚴。

* F4 ?& ^. W8 N0 Z8 g    楊紀看著他謄寫了一頁又一頁的經書。經書的內容不同，虛空中出現的景象也便各不同樣。

    楊紀沒有涉獵經文，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混亂和困惑，但漸漸的。觀相悟義，觸類旁通，只一會兒居然便明白了和尚所抄經文的奧義，好像對於這些經文特別容易領悟。
+ }5 Y9 {/ }$ F1 r+ E% A$ V
    這些經文有的是佛陀大開道場，向滿天菩薩、金剛、羅漢、天人說法，敘述普渡眾生之意；有的是佛陀以身伺鷹。以莫大的隱忍和精深的佛法度化鷹禽凶性；有的佛陀轉輪，降服諸天惡魔外道，化為天魔為佛子，弘揚佛性……

% L6 T+ Z4 ~  B    經文的內空不一而足，但所有的畫面都離不開佛、佛陀、菩薩。其要詣基本都是普通眾生，弘揚佛法，以善心、忍心，度化凶性、邪念。

! H& @$ G& T6 Q, m    年輕和尚在前面寫，楊紀就一直在後面看。最開始的時候。楊紀還只是好奇，隨便看看，但到後來，整個人心神都被帶進去了，越看越投入。

    和尚寫經文，楊紀看經文。

    楊紀發現佛經和儒家的經書一樣，都是記錄先聖言行的地方。所不同的是，佛經是記錄佛、佛陀的言行故事。而儒家的經書則是記錄先聖教化弟子、百姓時的言行。
8 M  C, \5 N7 r8 w. [! y: Q
    佛道一脈早成絕響，但是從這些佛經中。卻可以瞭解到那些已經破滅了的，傳說中的佛陀的故事。

$ V- e+ B- R) ]( e' j5 B    特別是佛陀降伏邪魔的故事。

    經室之中一片寂靜，時間便在這種寂靜之中慢慢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
  A" o5 W6 D: N' ?% X
$ O# m8 }/ U5 u, `- }! d    “咕咕！”

    突然一陣剌耳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寂靜。楊紀悚然一驚，從那些佛陀故事中清醒過來，一抬眼就看到一雙驚異的眼神。
" J- ]7 f" ]1 g6 \5 ^/ @
    經室前方。那名伏案謄寫的年輕和尚不知什麼時候轉過頭來。和尚長得眉清目秀，看年輕比楊紀大不了多少，也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正張著嘴，一臉驚訝的看著楊紀。

7 I; P, a4 }5 K    很顯然。楊紀進來這麼久，他直到現在才堪堪發覺。

2 S' d/ o5 `6 W* F; f' h8 T; J    “你……”
; h! k$ G* h( e& M$ l2 \
! `- E+ c1 i. o/ D    年輕和尚睜大著眼睛，看著楊紀，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麼，但似乎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小師父，在下琅琊鐵冠派弟子楊紀，不小心誤入此地，打擾小師父修煉了。”
- _3 N" v; w- J* ]: [" _" }' s
    楊紀一臉歉然道。
- q. e4 g+ ~0 j; h% }3 I0 h* I
3 e4 U; K0 c/ S3 F    “琅琊郡……”

    年輕和尚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疑惑。但臉色卻慢慢緩和下來：
$ a/ v% D  v1 A* B% J  R* e
    “阿彌陀佛，師兄客氣了，小僧僻居深山，只是謄寫些經文而已，哪裡來的修煉。”

    “好好說話的和尚。”
: \6 A* Y/ K/ V7 p
    楊紀心中暗道。這和尚能力不凡，但脾氣卻是好的出奇。自己不叩而入，闖進他的經室，但他卻一點脾氣都沒有。
/ r% I. w$ @1 o: g( C
4 n* |$ z' Y8 W. z$ B2 |    楊紀心中也慢慢放鬆下來。
$ C7 a0 {- g* d" ~+ k
" x& s! G+ S% n+ q7 c; ^6 B    “對了，小師父，借問一句，這裡到底是哪裡？”
% Q: O+ k$ ~5 Z: w$ X# K& M% ?  U
3 P6 P. `' y) R8 k  g! x. L0 r9 D    楊紀問道。為了避免傷及無辜，當時只顧著一路狂奔，連到了哪裡都不知道。等功力恢復後，想要返回琅琊郡，還得先確定自己的位置才行。

    “師兄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
; v, {3 n" P, P" [
! m- o5 Y1 a  o0 `    年輕和尚單掌豎起，平在胸前，一個合什掌的姿勢，目光看著楊紀一臉的詫異。很顯然，楊紀的話聽起來非常怪。
2 B2 E2 k0 J3 ?* {
" }( S1 V5 D7 [1 v1 ]& z5 S    一個人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卻能闖進自己的寺廟，實在是太奇怪了。

    楊紀微微赧然，這個還真是說不清楚。那時候為了對抗阿修羅，連方向都辨不清了。眼前一片血紅，哪裡還知道在哪裡。

    “實不相瞞，之前琅琊郡異變，出現了大量的冥界生物。在下被冥界生物所傷，神智恍惚，一路奔逃，以致根本沒有注意路徑。”
) O) [, ~3 y( ~% ]- k! d6 j
    楊紀想了想，簡單道。

& ~+ N" o8 M( x( j0 X) z) O    “哦，原來如此。”
- ^, `" D: T1 _2 ^# m- j( }" e
% q  I5 w# x" Q# o' W! B) N    年輕和尚點了點頭，恍然道：“怪不得我在你身上感覺一股濃烈的外道氣息。——這裡是天水郡。你離開琅琊郡恐怕已經有八九百里，接近一千里了！”
: H. s* `1 o- Z# T/ _! V2 ?! a
    “！！！”

3 O- M9 Q7 x0 h  f9 M    楊紀沉默不語。他雖然知道已經離開了琅琊郡，但沒想到一路狂奔居然跑了這麼遠。

3 d' J# P5 V; ], b" F    “居然是天水郡，這不就是石中野的宗門所在的地方嗎。這說明我的方向還是沒有錯的。只是沒想到，我居然跑了這麼遠！”

    楊紀心中沉思道，也驚訝不已。

5 z0 ~( J) y2 W+ i" d/ t+ B" u    八九百里已經是很遠了，仔細想來，以自己的實力，發足狂奔。從中午到日暮毫不停歇，直到體內血氣耗盡，恐怕也真有這麼遠了。

    “咕咕！”
/ ~( ]% E3 p! a
    一陣腹鳴從肚子傳來，楊紀饑腸轆轆，心中尷尬。從進入地下到現在，自己已經很久沒進食了。
" H5 Z7 E4 B/ f/ e( d( B
5 z+ v: y  W: c! A& {    之前驚起年輕和尚的聲音也是自己的肚子發出的。
& J& O  o& `: ?2 h+ g! ]
    若是平常的時候倒也罷了。那還忍耐得住。就算幾天沒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一場激戰之後，不管是精神、體力還是血氣都消耗的非常快。

% s3 A" f( P2 F4 q0 B+ h    這種時候，饑餓感特別的強烈，也特別的難以忍耐。
% a) v& t, X. i4 T, a
- W  E; d& N6 `& A    “小師父，你這裡有吃的嗎？”
0 V, K6 q; ?6 n3 X
/ e7 y0 D1 Z3 M9 [/ G" L1 a. s2 n' U    楊紀抬起頭，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饑餓的驅趕下還是問了出來。裹腹是每個人都要解決的問題，不管是武聖還是普通人，都是一樣。

    年輕和尚獨居深山。這也是必須解決的問題。佛經也是當不了飯吃的。楊紀相信，他這裡也必定備了些吃的。

" V! k4 I/ m# m  G8 m/ Y    “有，這個倒是有……”

/ }) L3 r1 j& V, h+ ]    和尚驚醒，轉過身，走到桌案旁，從旁邊牆壁的一處屜盒裡取出一個竹編的籃子，挎了臂彎裡，信步提了過來。

    “小僧秉持佛戒。不吃肉食。所以這裡只有一些素淡的瓜果。”

1 G/ @* l! i: ?% j    和尚單掌合什，微微躬身道。

0 n+ `" w' i3 L( L    “不敢。”
- U7 V4 G- t: |
, F( A2 C: G4 q; \# k' o* _    楊紀連忙回禮道：“瓜果就可以了。”心中卻是暗暗奇怪。他看野史知道一點，佛道有一些戒律。
) U2 m5 w! k3 f( d8 J" ^
    但是佛道都已經滅亡了。這什麼戒律自然也就沒人守了。事實上，楊紀還是第一次聽說參佛的人不能吃肉。

9 f" m  T' c7 [' ~    在這個武道封神的時代，簡直不可思議。
  z+ t$ N+ F- L' S1 a! ~
    “真是不可思議。佛道都已經如此勢微了，連儒道都不如。居然還有人如此嚴格的遵守那些已經消失了的戒律。”
$ p# r3 \( R; s6 g, w7 j
% }: v! \% G( z7 B    楊紀心中暗暗道。
. s/ _' V6 F  V: O- O
% J* }! @! ]( x+ z; Y: d    哪些得到佛道武學的人，大部分都是修煉武功而已。至於所謂的戒律、律理，那是一概不信。和佛道以外的其他武者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也是為什麼佛道雖然還有些隻鱗片爪傳下來。但所有人都說佛道已經滅亡了的原因。
4 r* B. X4 m  X; n
+ {5 \# M5 M7 h9 V    “袈裟、剃度，恪守佛道戒律……，這個人處處都不一樣，完全是一副正派佛道弟子的派勢。不過若非如此。他恐怕也不會有佛法上有如此高深的造詣。”
) o" ~# x2 S) o7 K* F$ ^. q8 q+ N
; ]2 p% |3 C7 a9 z    楊紀心中點頭道。
0 o. F# c9 y/ e9 q1 Y5 t7 r4 t
' A% u6 Z+ b7 u  N    經室中自然是不能待了，看得出來，和尚對那裡非常看重。楊紀退出來，在茶室中坐了下來，準備進餐。

2 j, \5 ?! T9 N  g+ d; A4 y    扣除沒有肉外，籃子裡的食物其實還是很多的。楊紀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或青或紅的漿果、野果，看著都很新鮮，應該是當天採摘的。
/ D5 B- \( v1 x
    楊紀實在是餓的厲害，肚子裡又發出咕咕的聲音。拿起一枚帶葉的鮮紅漿果，放入嘴裡。

% c2 l; h( l; f5 N9 [    漿果鮮美多汁，咬一口，全部化為汁水，流入喉中，沒落腹內。
2 c8 L& A; E# R1 }1 V% X
5 h- z; O# R4 }    “味道不錯。”

    楊紀想著又拿起幾個野果，一口氣丟入口中，嚼了幾下，吞吃下去。有了這些野果，肚中果然好多了。

    “怎麼了？”

    楊紀盤坐在地上，一抬頭，發現和尚站在旁邊，居高臨下，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暗暗詫異。
+ Z* p9 r0 c+ ^9 N1 `1 p; Z8 i4 L) i4 y$ X
    “這個……”

/ W! V+ r8 x% _( {* l( W8 A    年輕和尚猶豫著，彷彿被困擾了很久：

2 R! G- L- h+ z& o, {    “小僧一直想問，當初師兄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2 I; ]) k+ w& k& j' C7 p
    說完，一臉渴求的樣子，似乎十分的好奇。
; M8 e) \% z4 d0 G% H, g8 a: y. G
    “啊？”

: g1 K& L0 G. y$ l5 L5 L& t+ c    楊紀一臉訝然，沒想到和尚猶豫這麼半天居然是為了問這個。不過拿人的手軟，楊紀也不瞞隱：
! Y1 R8 j! x2 q$ y# W" |7 h& P$ @
    “實不相瞞，之前時候，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我是看到了天地間的異像，後來跟隨過來，就看到了這座小廟。”
9 V: ]5 e' g9 j2 V# |6 K9 S
7 o0 X! \2 B- N( I# Z    “後來呢？”
5 E5 p. r  Y9 ~+ T1 d2 r; x1 k
    年輕和尚急切道。楊紀發現他對於自己提到的天地異像似乎一點都不奇怪。
8 {$ d2 d$ f& T8 _6 e6 i. B
    “後來？後來就沿著山路一直走上來了。”
  }  o; |2 t6 [+ Z4 K7 H
    楊紀一臉驚訝道。

    “就這樣？你就是這麼走上來的？”
( n; i) ~$ U5 k7 `$ v
    年輕和尚不可置通道，眼中難掩失色。似乎楊紀說的並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
$ z/ I- W/ N9 f
( P5 {& a8 H  D2 g. \/ M+ @. ^    “是啊，難道還能怎麼樣？”

    楊紀驚訝道。
/ a4 @( I. A" g& s$ N% k4 I, K! b' y: x
. g; B  {* A- {  Q4 k    現在輪到他感到驚訝了，楊紀原本以為和尚問這件事的時候，會對自己看到他激發出的護法大金剛感興趣。

    但跟他一交流，楊紀就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Y9 e5 h. O9 y% b7 r) ?    年輕和尚關心的居然是自己看到小廟之後，是怎麼上山的？看到山頂有座小廟後，走上去不就行了，最多是飛跑著上去。難道還能怎麼樣？
5 O6 k2 d7 Z% T
& @" N) v$ h0 @7 W. {    年輕和尚糾纏的地方實在是讓人有些莫名其妙。

6 |. W) u- b1 b# D& p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三百零一章 辨論佛理

    “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 L2 v" X& E8 V9 v/ j2 M
9 K+ f4 w" G. C; R4 N$ o    楊紀聽到和尚喃喃自語，他的眉頭都皺成了川字：“除非是和我佛有緣的人，否則根本不應該就這麼上來啊……”

0 W2 a- P7 E6 q2 H    “小師父，難道上山也有個什麼講究嗎？”

    楊紀笑道，又從竹籃裡拿起了一個野梨，擦了擦，準備放進嘴裡。楊紀發現年輕僧侶的能力或許不凡，某些思維實在是跳脫的很。
- U  \1 L5 I8 v/ n% h) O
5 b' w6 |* N0 E    這裡雖然偏僻，但郡與郡相交的地方，總有那麼一些人像自己一樣經過這裡。在深山中看到這樣一座小廟，走上去探訪一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5 x& L" e( }3 e% n. y- t) c: F    按道理，這年輕僧侶看到有人來拜訪，應該習以為常，不應該這麼大驚小怪的。

' u% |9 K2 W5 ~) D    “不知道。”
0 a7 v% `5 x* U7 P
& t/ S2 Z2 E+ V9 O    年輕和尚搖了搖頭：“但是小僧在這裡十年，從來沒有看到過訪客。你是第一個。”

4 a/ U8 y9 Z; |) j    “十年？”

" o% s. ]; F; S7 G3 Z; l" X    楊紀吃驚的張大嘴巴，楊紀發現自己對這和尚的年齡恐怕有些估算失誤了：

    “你多大了？”
- y) R/ I2 J0 Q; h8 z
7 N7 |( ]4 u- o, n8 S) `    “二十五。”年輕僧侶淡淡道。
" T7 e: g. j! V! ~: M
9 V( ?/ h7 f% `9 ]$ l) L    噠啪！

( n) t, J* n2 v; D# s3 t    楊紀下巴都要掉地上了。這和尚皮膚白皙，細皮嫩肉，眉目看起來也非常年輕，本來以為他和自己差不多。
' E& H; ?/ g2 M7 Z+ m. O% X
' i0 G& a$ p/ T9 I$ s; F    結果楊紀發現他比自己大了五六歲，完全是和楊玄覽一個級別的。但是看他的面目，完全看不出來。
( T9 C& d6 s$ H) K2 M. @
    “難道精研佛理還有這種作用？”

    楊紀難以置信。

    枉自己還叫他小師父，原來他年紀比自己還大。而且楊紀發現他應該知道自己年輕比他小，但還是稱呼自己師兄。
1 U! M1 T( }; X2 X
+ F8 R: O0 v2 T& W8 x    這要麼就是性格有些古怪，要麼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一心研鑽佛理，對那些完全不在意。
+ [; N" J6 L9 T' m! Q2 U
    “他說自己在這裡待了十年。也就是說他剛來的時候只有十五歲。難道他與世隔絕，心理一直還停留在十五歲。所以看我的時候才會叫師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怪不得了。”
# J! Z2 g! {7 [& g$ c7 |
    楊紀心中暗暗道。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 _. j% {/ N/ \- p8 i: V1 R
    楊紀盤坐在地上吃果子，年輕和尚就坐在旁邊喝茶。楊紀一邊打量，發現他一臉出神，心神不屬。一副還在思考佛經的樣子。

    楊紀對他是越來越好奇。相處這麼一會兒，楊紀也慢慢發現了，這年輕和尚雖然能力不凡，但身上的內功卻並不渾厚。
& M# O; w, V% T) X$ N8 H
    聯想起自己進入他謄寫的經室，他卻毫無所覺的樣子。楊紀發覺他的實力和自己想像好像有很大的差距，似乎在武道上並沒有那麼強大。
* f4 Y  X' j" k, b
+ S* R, ?/ T2 m& D; X+ E, R    要知道，武道一途如果被人逼到這麼近的距離還沒有發覺，那是很危險的。
# i6 h# x' M' a- ~$ j. @
    楊紀對他越來越好奇。而且他說他在這裡待了十年，也就是說十年前他其實並不在這裡。

    楊紀感覺他身上好像蒙著一層迷濛。非常的神秘。
8 y1 c% i5 }" K7 w  i2 h, m
) k- O9 n$ T9 e, H    不知不覺，吃完飯，止住饑，楊紀發現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八、九百里的路，這麼晚的天想要返回平川城幾乎是不可能的，注定要露宿在外面。

+ f7 @) g7 [5 |  ^    而且，楊紀還想從這名佛陀弟子這裡找到壓制大阿修羅的辦法。

1 R" u! p0 \2 Z2 H; U  p  ?+ u    “小師父，我能在這裡借宿一晚嗎？”

    楊紀開口道。
3 W; x9 h" X, t, _% e  C
    “阿彌陀佛。佛門大開方便之門，師兄要在這裡借宿自無不可。不論一晚還是幾晚。都沒有區別。”
1 K1 M1 y2 F* Z8 H: Z
. V& T0 h5 ~' R    年輕和尚宣了一聲佛號，神態虔誠道。
" X: v1 X2 D4 `; g- ^3 A
    楊紀發現他完全是在按照佛道的戒律行事。

1 C) D, N% z, E3 Y% E    “小師父，剛聽你說在這裡謄寫經書已有十年。不知道十年前客居何處。小師兄是天水郡人嗎？”

9 ^- M- g2 r$ H9 T  m3 m- F2 c5 O    楊紀還是改不了口。

6 S0 H' K" k: F; }    “不是。”年輕和尚搖了搖頭，點燃了幾盞油燈。油燈的光芒映照出幢幢光影，顯得非常靜謚：
, _" ^6 D$ E+ Z# v3 p+ C
. P: ]' S& D5 [7 L    “我是哪裡人其實自己都忘了。”

4 E2 s5 b: T- J. `5 x: X) e6 w    或許是很久沒和人說過話，再加上這裡只有楊紀。年輕和尚看起來並不抗拒，反倒微微有些興緻：

; V- t. t/ T- \- E    “我只知道我師父收養，從小就在大梵寺中長大。”
3 p7 g; e* ^- C! N* S
+ W4 v9 a4 n6 q6 O2 w    “大梵寺？小師父是宗派弟子？”
/ h, c$ @, x+ I7 Z+ V5 U
0 n$ I4 Z# s9 U! `    楊紀吃驚了。他沒想到和尚看起來其貌不揚，但居然和自己一樣都是宗派弟子。而且大梵寺，仔細想想。自己根本沒有聽說過。

& x' M" x' W( p$ u# G4 d0 {+ H    從名字看，楊紀第一想到的是在王芷荇和宋紫炁所在正一宗和一氣宗。這和尚該不會是那種大宗派的弟子吧？

    但是這種大宗派的弟子為什麼會跑到這裡？而且只在這裡謄寫經書，內功修為那麼差？
+ O6 w; n; [& w9 N7 z
6 D5 m4 r* l! V3 c4 d" q    年輕僧侶點點頭，表示楊紀的猜測是正確的：“在寺裡長大，師兄叫了很多年，習慣了，也改不了。”

    “那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難道十年你從來沒有回過宗裡嗎？”
; q! u1 J: d! J6 o
; e8 ]; B- w4 f9 V, l- Q, B) d    楊紀忍不住道。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一直叫自己師兄了。
$ o# [$ c  r7 m7 H; Z
9 L9 ]5 _3 E! ?, d& g  Q* X2 x    “沒有。”

* K+ X. z: k3 c: a5 I: c, Y/ f+ t; J    年輕僧侶搖了搖頭，難得被楊紀問起，神情也微微有些傷感：

    “我和師兄他們不同。從小對武技、武功不感興趣。只在意佛理、佛法。理通而法自具，而且佛道戒殺，終究和師兄他們背道而馳。師兄他們一直不喜，後來寺內比武，小僧武功太差，師父一怒之下就把貶到這裡，讓我謄寫佛經。”
/ |% u1 n% q0 n. y4 I1 F' ~) v
    年輕僧侶說著笑了笑，似乎對被罰到這裡毫不意。

    楊紀知道對他這種孜孜於求，鑽研佛理的人來說，這裡偏僻安靜，無人打擾，反而是個好的去處，也正是得償所願。
1 i. W# R: ~, h7 c
+ M4 A5 _, E; O* v1 l" D    “不過，小師父有一句話錯了。佛道不喜殺戮不假，但佛道可不戒殺。佛陀降妖伏魔，鎮伏外道，靠的可都是殺。”
) a, u. r3 u; n6 w9 Q# i
    楊紀笑道。
. s4 I0 e6 e, v( Y+ I6 d
" u5 e. _( p1 _3 V    “師兄對佛經也有涉獵？”

    年輕和尚怔住了，一臉驚異的神色。
4 C( @4 r! A+ D7 T7 D# \
( E% w9 q0 Y0 E" i! A  \( h, l    “偶有涉獵吧。”

4 l' g  s8 X! Q. }) ~    楊紀笑道。

& q6 k0 H3 x2 D2 L2 G    “師兄這就錯了。佛道戒殺，佛陀從孔雀明王肚中破腹而出，但孔雀明王並沒有死，而是後來成了佛母。佛陀以身飼鷹、飼虎，這怎麼能是殺？”
6 ]# q8 D( @$ b
. T7 P4 Y3 z( T1 r" w    年輕和尚一下來了興趣。身軀挺直，一臉嚴肅，彷彿談論了著某個關係重大的東西。
( j& K* O7 x3 e- \7 V3 B
    “孔雀明王做了假母不假，但是佛陀剖開它的肚子，是不是殺？佛陀以身飼鷹、飼虎，割下自身的血肉。這是不是殺？殺戮可並不見要人頭落地，這樣也都是殺啊！”
. |2 ]# q8 f' ?0 P4 a
0 f' e6 s& P* l" F    楊紀看著年輕僧侶，笑道。

    “這怎麼能算是殺呢？”

; A8 v& T- y7 ~5 {; P1 J    年輕和尚踞膝直立，激動起來，心思終於全部放到楊紀身上。楊紀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激動的樣子，就好像受到某種極大的剌激一樣，就像是楊紀侮辱了他的信仰。

" N7 `6 A. I' g: B    “佛陀雖然剖開了孔雀明王的肚腹，但卻是為了降伏它的凶性，最後使它明見佛性。棄邪見善；佛陀割下自己的血肉，卻使凶獸雌伏，得聞佛法，開啟智慧。這是度化，是升化，又與殺戮何干？”
0 [3 ]8 O& \$ c# [& H5 X  y  F
    年輕和尚正色道。

    “呵呵，殺，起了殺心是殺。起了殺念是殺，殺別人是殺。殺自己也是殺。佛道戒殺，那便應該棄絕所有的殺。所謂殺生為護生，如果佛道戒殺，為何那麼要設那麼多的金剛、羅漢護法？這些金剛、羅漢手裡拿的可不是碗碟吧？什麼時候連金剛和羅漢都戒殺了？”

    楊紀淡淡道。

+ y, D0 w( S+ \8 W) `    “佛，講究生生向善之心，獲取三耨三菩提。所有菩薩、羅漢、金剛莫不如是。金剛、羅漢佛性不精深。修為粗淺，如何代表得了佛？譬如有人犯錯，難道他的親戚便要連坐不成？”
! ^( s) v; s, k1 W
    和尚神情鄭重道，完全把這當成了一場佛法辨論。
0 s/ U3 {: T/ \" c% ?
    “呵呵，一人犯錯。親戚連坐是不用。但是如果士兵殺人，將軍便沒有責任嗎？兒子犯法，父親便沒有責任嗎？金剛、羅漢難道修習的不是佛法嗎？殺生為護生，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而且鷹、虎粗鄙，本是肉食，佛陀降伏凶性，鷹、虎以什麼為食？以草嗎？鷹、虎若因此而死，佛陀算不算殺生？”
2 q; ~. n9 j3 s6 T' B( }0 S
    楊紀說到最後，笑了起來。
+ E$ s( o* A# e/ z+ [  }
    年輕僧侶張口結舌，目瞪口呆。楊紀說金剛、羅漢殺生，他還能辨上一辨。畢竟金剛、羅漢並不算佛。

, \5 @0 s3 R8 m& ~  F    但是楊紀說到鷹虎餓死，佛陀殺生，年輕僧侶就張口結舌，無法可辨了。楊紀這翻說辭實在是他聞所未聞，辨所未辨。
1 r0 Q6 R. ]* j- U
    佛陀以身飼鷹、飼虎，這本是佛教典故。但是經楊紀一說，卻成了佛陀殺生。說佛陀殺生那是完全不可接受。

    這和金剛、羅漢是完全不同的。
% c" w" m( k+ l
    年輕僧侶本能的覺得楊紀的說話有些不妥，但偏偏又說不上來？難道說佛道殺生嗎？這明明是不對的。

    年輕僧侶踞蹲在那裡，呆若木雞，額頭上冷汗涔涔。他精研佛法，楊紀口中的佛陀殺生對他衝擊很大。
2 {7 d1 D+ n: C# \, O
3 [' k" Z6 s6 P    “所以說，殺生為護生。想要弘揚佛法，還是要有強大的武力才行。所謂懲惡即是揚惡，小師父喜文厭武，恐怕走錯方向了。”

    楊紀笑眯眯道，最後才道出目的。
# `. C$ z" ?  e- H
7 j5 _* ]: l- u+ G1 A    這和尚有些呆痴，受了人的好處，總有做點好事。他佛法如此精深，但武功修為卻那麼差。

    楊紀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
& Y( N/ v5 Z2 _/ b
    “師兄原來也學過佛經。小僧佩服，不知師兄在何處得法。希望師兄能夠多多逗留幾天，小僧希望能夠和師兄切磋一翻，學習佛法。”
, b3 x% j# q0 G1 J
. G+ O8 T' k1 n; n& N* R/ \    年輕僧侶突然跪伏在地上，深深一禮，一副虛心學習、請教的架勢。甚至當場就想要楊紀多逗留幾天，要和他切磋佛經、佛法，把楊紀都嚇了一跳。
% U) w) q4 M# p% Y
: [# m* y% T4 `$ G& r$ P) l, o# A0 ^    “不敢當，不敢當。”
8 U6 z. r6 o5 ?( H- c# {3 M
    楊紀連忙站起來，雙手扶起年輕僧侶。這和尚本性純樸，對佛學孜孜狂熱，被他這麼一拜，楊紀倒是內心不安了。

    論佛法佛理，自己可是跟他比差了很遠。楊紀可不想誤人。

    “小師父嚴重了。你把我看得太多。我其實已經說過，我是宗派弟子，根本不是佛道弟子。——實不相瞞，其實我根本沒有學過什麼佛經佛理。”

, k# {5 E9 _* ^) z' P4 ?2 N( ?    楊紀道，這和尚本性太直，他真是不忍心騙他。
0 ]+ H& o$ n& G/ z- t
/ Z/ O2 k4 J# s* F. x) `
9 W# S/ L7 n: a8 l. O* e! S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三百零二章 梵能
) {; e: d' q7 t1 c
' J# s  n6 `) V0 F    “不會的，師兄不要誑我。遠古佛道經藉失傳，師兄若是沒有學過佛經、佛理。如何對佛道如此瞭解？理解又如此之深？小僧愚鈍，看師兄身上有魔羅之氣，還以為師兄是外道人。看不出師兄原來佛法如此精深？懲惡即是揚善，小僧受教。”
; \1 U: Z  z; o$ I1 H" [
7 b$ `  q+ W* J6 `! \! f. V: `    年輕僧侶對楊紀簡直恭敬之極。佛法式微，在這個時代，人人修煉武功、武技。找一個能和自己辨法、談法的同道人實在太不容易。

    百萬中人無一二啊！

/ h# M! J1 [5 `% m, q0 d    年輕僧侶顯然把楊紀當同道。

    楊紀苦笑，這就叫作繭自縛。楊紀也不想騙他，終於合盤托出：
- |' `) x& {4 K* I: B0 P0 o3 P
    “我雖然在野史中讀過一點關於佛道的東西，但只是一筆帶過。真正接觸佛經、佛法，其實還是從師兄那裡。”
5 _6 C; y: R+ C) q) r
' S9 A3 M# b$ R& H* K/ }1 N    “我？”

    年輕僧侶驚聲道，感覺楊紀在騙自己。
3 z) f0 y6 K7 E7 `& k* S) I6 b
    “是真的。師兄謄寫經文的時候，我就站在後面看。這是我第一次接觸佛經。平常並不曾修習過。”

    楊紀坦承道。

    “怎麼可能？”

" x. A" K5 {. o  [3 A  U/ F# C$ ]    年輕僧侶一臉驚駭。甚至比楊紀之前談論佛道殺生的時候還要驚駭：
. v+ e1 i) {) m5 f' ?" C
    “我寫的是梵文，你能看懂梵文嗎？”

- P/ u0 n5 s& h4 q    “看不懂。”
8 I6 U9 j5 E% t' D  e
    楊紀老實的搖搖頭：“不過我可以看到你文字化成的佛陀、菩薩、羅漢、金剛，以及浮屠萬象。所以嚴格說起來，還是你教的我佛經。”
  Z, g8 Y, L8 Q9 z5 C# m
    “看到？”
: y* M# _* F4 v; K/ t& J) L/ \1 N
    年輕僧侶一臉的震撼：“你能看到我寫的經文？只那麼一會兒，你就懂了？”

    年輕僧侶沒有想到，繞來繞去。楊紀居然還是從他這兒學來的佛經。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陌生的訪客看不懂梵文，卻自動能看到異像，看懂他的經義？

    這不得不讓他感到震驚了。
; R. j  c2 Q5 O$ v# w* G+ C: R
* S& H8 a( H% d  a    一個以前從來沒有學習過佛法的人，第一次接觸佛法就能清楚其中的奧義。他在大梵寺生活那麼多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卻還從來沒有見識特殊的信客。
' d& z2 y  n: c9 t- P  Z
    “施主是當真的嗎？”
. c$ K$ P! b1 a
    年輕僧侶突然換了個稱謂，顯示出心中的波動。
7 z' U; X' e/ P9 F3 W
    “我誑你做什麼？”
! |; G2 o0 Z5 a0 H5 I# n' f  Z, U
( @+ r+ [1 R, Y    楊紀笑道。這和尚對於佛道似乎特別的執著，甚至幾近於著魔的程度。楊紀只是隨便跟他聊聊佛經，但和尚卻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 |* _7 W- U& {8 |5 A0 i! ?- `
( [  W9 y$ R& `! |5 }  v+ y) g    “小師父佛法精深，寫出的文字妙筆生華，演化浮屠萬象。楊紀佩服。”

' E+ U4 t$ S: c( l& ^9 O2 a7 S    楊紀笑著道。

    年輕僧侶怔怔的看著楊紀，臉上變化不定，良久深深一嘆：“阿彌陀佛，師兄實是和我佛有緣。”

$ S$ s; n5 C* d3 f8 O    楊紀只是一笑。並不答話。佛道式微和紀元以前有太大差距，而且他本身就是儒道傳人，在這個時候實現先賢之志，復興儒道尚且不易，哪裡還有興趣和和尚學習佛理。

: ?& I" N. H: O. ?: p    不過佛、儒命運相同，在某種程度，自己和年輕和尚倒是有些相同之處。
- {3 i6 X) o# j- _) f
    “小師父，在下體內邪氣深種。不知道小師父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助祛除這股邪氣、惡念？”
# ~- V: |' z+ v4 T! I( ]
! J# j* n- p5 `- I& U3 a! b1 h7 k    油燈搖曳。楊紀的目光透過桌子看著年輕僧侶，一臉希冀的問出了心中最大的問題。大阿修羅的血脈和自己合而為一。那股殺意太過強烈，而且潛移默化會不斷影響自己的心性。

    楊紀已經體驗過那種身不由己，被心中惡念控制的感覺。阿修羅無善惡是非之觀，楊紀可不希望自己最後變成一個殺人大魔王。

    小和尚的佛法精深，寫出的經文感通天地，壓抑住了自己心中的殺念。使得自己心中一片平和。
2 a) ]% U7 R4 m0 L/ E, p, S
    如果能從他這裡尋求到解決大阿修羅血脈的方法，那就再好不過了。
  m( t* x, w- U4 K
: ^% P8 a$ m/ \& ?0 y, a: I2 ]    “這……”
- {4 s9 z$ P. o% N
+ e4 W5 P( E# B1 t    小和尚聞言一怔，單掌合什，搖了搖頭，一臉為難的神色：
5 o3 ], w% s' j/ H8 Z) ?
1 ^2 V9 w- [& q3 ~; \    “阿彌陀佛。施主，實不相瞞。小僧精於佛理，卻不通武功。論武功，小僧恐怕還不如施主。而且人身血肉複雜、微妙，若是邪氣在外，小僧還有一點點辦法。但是邪氣在內，這實在不是小僧的能力範圍。”

    這翻話大出楊紀的預料。寺廟附近，那股無處不在的安靜、平和的力量他是體驗過的。

    本來以為，小和尚這裡必定有解決辦法。沒想到，小和尚居然也無能為力。楊紀的第一反應是小和尚是不是不願意幫助。

1 @. ^3 Y, a, I    但是看小和尚的神色卻根本不似作偽。
: j( N* g! c9 Q' ~8 t
    “真的沒有辦法？”楊紀怔然道。

    “小僧佛法低微，自能自度而無法度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0 F, H- s- {/ \6 m1 l* O    年輕僧侶一臉抱歉道。他日日苦讀經書，於佛經以外的一切，幾近空白。所謂武技、功法、人情世故、降妖伏魔……一概不會。
) z3 h1 n: [; S9 F3 Y8 ]3 |- f
; P2 l6 {1 q1 U% ~1 b& C8 X    楊紀問他這個實在是問錯人了。
5 `% G- e0 u8 a9 f7 W
5 R! b8 ?3 O: U    “可是，我明明一靠近這裡，就心境平境。血脈中的阿修羅戾氣，化解無形。”楊紀掙扎道。
7 ^0 r  v+ y% j& [
  |* f1 r9 |$ @# o0 J( b6 M    “阿修羅？”
8 ]4 k; Y' C8 x& f
    年輕僧侶驚詫的看著楊紀，終於明白楊紀所說的“邪氣”是什麼了。但是很快，年輕僧侶就頽然的垂下頭來，深深嘆息道：
' T$ m4 k' V. X" N
    “不是小僧不是願幫你。實在是小僧無能為力。實不相瞞，施主所謂的佛陀、菩薩、羅漢、金剛……，凡此種種，小僧其實一概不見。”
- E  h, j$ s6 s
    “！！！”
9 h" p; \$ F! y
  D6 d. N0 X% @7 \' H3 B# L8 |7 m    楊紀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前的年輕僧侶，呆了呆，脫口道：“怎麼可能？”

    這和尚謄寫的佛經，迸發出的佛光、佛性化成金剛百丈，數里之外都能看到。筆下的經文，照得經室金光瀰漫。

# h* B- i8 ]0 B% z    如此精深的佛法修為，他居然說自己看不到。這怎麼可能？若不是知道和尚秉承古佛道，絕不會打誑語，楊紀都要以為他是在騙自己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施主所說的事情。其實小僧並非第一次聽聞。從前在大梵寺，師父也曾說過。說我佛性精深，若能於佛道絕學上用功，必然事半功倍，不可限量。可是小僧對於殺戮之術從來都沒有興趣。”

8 H' F/ v" Y. h: v    “師父對小僧太過失望，最後將小僧逐出大梵寺。罰謫此至。師父說此地脈怨氣、邪氣極深，即然我只對佛理感興趣，又深具佛性，就讓我每天在此謄寫經書，鎮壓的地氣。”
$ l7 o/ S/ D, \5 x! f1 m
8 f  S% Y/ }6 b    “師父本是具備大慧根的人。可惜，當今世道武道為尊，師父也深陷其中，距離佛道太遠。佛經有云，佛性精深。則佛法自具。只要佛性領悟到深處，萬道法門根本無需修煉，便會神通自足。可惜師父捨本逐末，一直不能領悟。”

    “不過小僧卻也不敢有怨言。佛法、佛性本是小僧性情所鍾，所以雖然貶謫此處，但也並不覺得苦悶。十年間謄寫經書，日日不綴，樂得其中。”
; _7 f1 J* O: @8 a
    “但是佛道、佛理之外的東西。小僧愚鈍，一直都不曾領悟。因此施主所請。小僧實在是無能為力。”
; ]6 |5 z& ~  {8 O# r
    ……

    年輕僧侶單掌合什，當著楊紀的面，居然一段昔年故事緩緩道了出來，聽得楊紀目瞪口呆。

    他一直覺得奇怪，深山中為什麼有座小廟。聽這和尚的話，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敢情這和尚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明明具備很高的天賦，但卻偏偏執著佛經、佛理。

/ o1 E* N* j  P    好好一個苗子就這麼毀了，也難怪他師父震怒，把他罰到這裡。若是他能夠把這份執著用在武道上，只怕他的修為根本不在楊玄覽、邪道太子這些人之下。

  @% {; o( u( g3 A# w    可惜這小和尚自己卻看不明白。

2 `, i; Z( i# _2 L- }/ ~9 M    而且他堅持的信念也有些奇怪。“佛性精深，則神通自具”，等於是說佛性鑽研達到深處，不需修煉便會具備種種神通，這樣的言論楊紀以前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6 Q& D! O; ~( Z( w' c! x4 R  v
    楊紀對古佛道瞭解不多，也不敢妄下結論。但只憑這番話，楊紀就明白他師父認為他鑽牛角尖，把罰謫到這裡了。
: U/ P# f: A3 W6 x, k8 Y( Z) \
    “真是好奇怪的和尚。”
2 C  p, }- c9 C: ?% y
    楊紀心中暗暗道。本來以為自己就夠奇怪了，沒想到和尚比自己還奇怪。堅持的東西也和自己完全不同。

# J: A7 ^/ N8 `2 w& z1 F    “這和尚修佛理不修佛功，雖然能力不凡，筆下淌金，但武道境界卻不高，精神力不夠。或許他說看不到自己筆下佛經所誕的佛陀、菩薩幻象也並非虛言。”

    楊紀心中暗暗道。
# k+ r9 }: N% _. r
    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和尚身具寶山卻完全不知道怎麼去利用。一個人僻居這荒山野嶺的，實在是埋沒人才。
& s0 G5 [: c& L7 W
7 j0 e1 c, c- X    想到這裡，楊紀對這和尚不禁有些惺惺相惜。

- n1 v* T7 j/ x7 I( G$ J. m    “敢問小師父法號？”

% |8 }& D: [' {1 j    楊紀以單掌挽了個佛號，以示尊敬。

- D5 ]/ m8 f/ f! [  N( Q% f$ K    “不敢，不敢。”

  L- N: d3 g9 l) u3 |1 h# H    看到楊紀一臉尊敬的樣子，小和尚一臉的慌亂，神情也微微有些侷限，顯然有些不太習慣別人對自己如此尊敬：

    “小僧法號梵能，施主不必客氣。”

4 ^3 G& J. f0 l/ M" g4 j    頓了頓，似乎有些過意不去道：

7 G0 x" q8 d2 A3 T* w    “其實，施主也不必太灰心。小僧雖然沒有渡人之能，但佛經之中自有降伏心魔，懾服外道的法門。施主慧根深種，悟性還要超出小僧。如果能夠多多盤桓幾天，隨小僧一起學習佛法，參悟佛理，必然和小僧一樣，深得佛法精理，懾服萬種邪道。”
0 ?" b4 _- W/ d: W
    說罷，梵能希冀的看著楊紀，一臉的熱切。佛道沒落，像自己這樣的人都被視為異端。
1 o8 {8 J) c* V* S: F
    想找到一個志同道合，像自己一樣對佛理感興趣的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4 u4 B; h" J% I6 t    梵能修習佛道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像能和自己在佛經上展開辨論的人，其難度實在不亞於滄海拾珠，大海撈針。
) o$ y  W+ K, k0 t; o$ Z
$ j6 O( ]; _$ g' {) h  ]: z% B. V  [    更別說楊紀還能無師自通，看懂他寫的佛經。
/ f$ V  O- a+ K/ o. y  ?
    因此梵能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

: J+ Z) o  i2 p" x4 Z    “也好。”

    楊紀想了想，爽快的應承下來。自己身體還沒有恢復，在這裡休息一下也好。如果能夠化解大阿修羅的隱患，那是再好不過了。
, E3 T' {2 ~, c1 V, S! W9 [& v! Q
    而目前看來，遇到的這個梵能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太好了！”

    梵能喜上眉梢，不過很快他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低下頭來收攝心神：
. x5 g) P% P! y, N
3 u+ w! f" W8 H4 e3 O    “阿彌陀佛，施主先暫適休息。小僧還有些事，處理完再來會施主。”

$ t7 ]9 I; s! b- J4 V' {. P    “去吧。”
9 {9 X+ B4 \- P  z( j
( y' \* R2 o9 g6 H7 l    楊紀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 F; p" v% j5 X9 ~
$ ]& f% D3 V# |, A    梵能單掌按在地上，站起身來，迅速的進入了先前的經室。楊紀也不多問，在這裡以後有的是時間。
) _" r% n) k" g0 x7 `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三百零三章 止心經
% b& ~* m9 R6 I$ U- p5 w$ ]" V
    梵能進入房間，茶室裡很快就安靜下來。

    楊紀把籃子放在一旁，打量了四週一眼，然後慢慢的站起身來。窗外一片漆黑，隱約能看到簇簇青山的黑影。

    房間裡一盞小油燈在小桌上燃燒著，燈油並沒有濃煙，反而有股奇異的清香，似乎不是普通的燈油那麼簡單。
" \/ q- j* Y* d) s+ z: d
    楊紀站在這座深山小廟中，心中波瀾不驚，一片靜謚，甚至連參加武科舉，武道封神的念頭也有消了。
6 J/ y  t' v! q, o" [
    “佛法一道實在是不可思議。我才第一次到這裡，就有種留下來不想走的感覺。這梵能天天和佛經打交道，也怪不得他毫無爭鬥之心，對武功毫無興趣。”

    楊紀心中暗暗思忖道。
! X) M' _9 t, M+ p  W1 F- U, g6 Z
. I) y. p' n! y2 |: b& O% i2 l    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感覺到的那股平和的力量，其實就是佛經的力量。佛道小眾，並非主流。

    在佛道破滅的無數個紀元之後，在這種荒僻深山之中，還能感受到如此濃郁的佛力，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

: b# R% g! x4 I  A    楊紀博覽群書，深知遠古佛陀是古老神祇之一，實力強大，連強大的邪神都能懾服。論道統之深長並不下於儒道。
: `8 m0 u4 W9 u8 I9 L
$ @' S- f+ z& ]' a% c9 E8 q    只是佛道雖然強大，但破滅的太徹底了。在上古文道盛世的時候，就已經是不存了。小和尚梵能雖然看起來厲害，得了一點佛道的正宗。但和古佛道相比，恐怕連道統的百萬分之一都沒有。

    文道還有中興的希望，畢竟只要找出諸聖隱藏的浩氣長河就能恢復文道。但是古佛道，說實話。就算有些流傳，那也只是糟泊，最多也就是隻鱗片爪，而且隔的太遠，想要中興那是徹底無望了。
" v1 n8 [- D, v! b
    如此強大的佛道突破破滅，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 |- e$ O  E$ d+ t# H* m$ w    “大梵寺。大梵寺……，不知道到底在哪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B6 u& D9 p" G8 c! u    楊紀負著雙手，長身而立，心中喃喃自語。

5 a) Z. }! t4 r3 G    今天的際遇實在太奇特了，在琅琊郡和天水郡交界的地方居然能遇到這樣的奇特的佛道弟子實在是不可思議。

    時間慢慢過去，經室裡傳出沙沙的聲音，似乎是梵能在整理經頁。楊紀百無聊賴，便在茶室中轉了幾圈。

& r# z4 f/ U# `$ ~4 g  {    當轉到屋角的茶櫃。楊紀眼皮一跳，劍眉微微挑了一下。

    “那是什麼？”

    楊紀有些驚異。這灰褐色的茶櫃上似乎放了什麼東西，薄薄的一層，似乎並不是和茶有關的東西。
4 H0 x! E- |. ]5 w
8 q0 c* d. F( ^( o9 ~* }" w    “是佛經。”

    湊近了，楊紀發現原來是一頁薄薄的手抄佛經。上面的字楊紀不認識，似乎梵文，而且上面的梵文只抄了一半。

    整個寺廟裡只能梵能一人，沒有意外。自然是他謄寫的了。

    茶櫃古色古香，和抄寫的經紙一樣都是灰褐色的。不仔細還真是發現不了。

2 ~& L. U- w7 A. G    “應該是忘放在這裡了。”
4 \7 J* f8 G6 f6 k/ N
* n2 T+ Q: U  K2 p. z# ^    楊紀心中暗暗道。茶櫃不是放茶經的地方，茶水滋濺，很容易浸毀。梵能正在裡面整理佛經，楊紀心中一動，就想把這頁謄寫的經文交給裡面的梵能。
0 P! O* b& i. a7 J: R8 _2 T' R
    楊紀手指伸過去，伸進櫃子。一拈經頁，就準備拈起來。然而出乎意料，楊紀這一拈居然沒拈起來。
1 U* C8 F0 ]$ t' u3 @$ a& ^
    楊紀呆了呆，又伸出手去，拈茶櫃裡的經文。然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楊紀手指摸到經頁，一種沉重的感覺從指底傳來。

    這張張冰冰冷冷，有如寒鐵一樣。而且經頁好像在櫃子上紮根了一般，楊紀這一拈居然還是沒拈起來。

    “不對！——”

    楊紀心中一驚，終於感覺正視起來：“這張經頁有問題。”
- C+ L  N" ~! o; M( n/ v0 [
1 l2 ?/ n  a' e* L' q+ E" K' e    第一次是失誤，第二次就不是那麼簡單。一張手抄的經文能有多重，幾斤幾兩？楊紀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常情況下，這種事情絕不應該發生。
/ f1 s; R8 Z6 {, s, u;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2 V5 U$ `4 d& r& k* Q' b: p    楊紀心中大為驚異。梵能是不修武技、功法的。而且他境界也並不高明，應該沒有這種本能。
$ I. D4 O0 n# a
* I9 P$ g( M$ F    “嗡！”

+ S7 o2 @2 v; F/ \! m7 O0 l2 S    楊紀手指拈住經頁，又試了一次。頁經紋絲不動，不止如同，就連茶櫃都沒有動。茶櫃放在地上，根本就沒有固定，按道理以自己的力量，就是這麼大的一塊石頭也拉動了，更別說是木頭做的茶櫃。

9 Z. G3 R# h) P0 J2 V1 w, P( [  s    “奇了，居然有這等事情！”

    楊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修練武道以來，他臨機應變戰勝過周大管家，應對過邪道太子、楊玄覽這樣的對手，也和大阿修羅這樣的準聖對抗過。

    特別是他還新近融合了大阿修羅精血的力量，沒道理居然會拈不起茶櫃中的一張小小的經文。
) M  g# g& a0 O" `. ?6 O: [: b
    “轟！”

    血爐轟鳴，一股股血氣從丹田湧向手臂，楊紀不信邪再次把手伸向了茶櫃內的手抄經文。

  _- \) \0 w3 }4 L    “等一等！”

2 j- p# T: Q6 e    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楊紀心中微震，回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梵能。他不知道處理完了經室內的東西，還是聽到楊紀血氣轟鳴的聲音，從經室推開門，走了出來，正立在門口的地方。

4 J2 i  m, d; h8 H7 U. a9 t' y% |    “小師父。”

    楊紀打了聲招呼，微微有些尷尬。正主在這裡，他當然不好再動手。不過梵能來得正好，這張邪門的經頁是他抄寫的。其中的緣由還得問他才問得清。

    “施主不必動手，梵能自己來就可以。”
' ~& g/ |+ L( F7 ^
8 M& S' Q9 |2 N. j% g    梵能披著袈裟，信步走到茶櫃旁邊，伸手輕輕一拈，便把經文從茶櫃裡拿了拈了出來。
$ w0 g$ ~. Q, b* R, D
+ S4 P+ [5 j& L% ]    經頁是經頁，茶櫃是茶櫃，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但楊紀是親自試過的，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 X9 R, }; b* }: t( Q    “小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F: g: V2 j" r' U8 X    楊紀睜大眼睛。詫異的指著那頁佛經道。

    這樣古怪的事情，他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大阿修奪舍事情相比起來，都顯得沒什麼了。

    “這是小僧的錯。”

; f6 J+ _8 y# u; w2 x8 F3 t    梵能微微一躬身。楊紀和他相識以來，第一次看到和尚有些不好意思。
9 K( T$ q+ k3 J- u+ `
& ~0 r3 N7 s4 B) j6 V, w2 @    “這其實是十年前小僧被師門剛剛貶到這裡來時，練習謄寫的佛經。字跡還有些幼稚，於佛性佛理也還沒有悟到。但畢竟是多年前親自謄寫的東西。所以這裡，做個念想。”
" x3 f! {& o! X/ T
6 R  |$ D+ n7 {  }1 J/ ^  [    楊紀睜大了眼睛，看著梵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照梵能的意思，這應該是他十五歲時練手謄寫的經文。

9 `  O2 {# X' {- g% L    他十五歲謄寫的經文居然就能落地生根般，讓十年之後，功力逼近七重武宗的自己拈不起來。那這和尚到底有多厲害？

! A1 {% z. t2 G  _. x    他現在謄寫的佛經豈非更厲害？
6 i) {! i8 M* O& D" p; b
& M) q2 o3 E; }% x$ H    和尚雖然厲害，謄寫的文字，字字顯化，變化佛陀、菩薩、羅漢、金剛。但楊紀已經識破那只是幻象而已。雖然看起來震懾人心，其實只是一個看相。
! [0 u- E, }% u8 F' Y8 Z
: Q+ y! {% \; t4 Y0 ^7 d    因為存了這個心思，所以心裡多多少少並不是很以為然。

    只是楊紀沒有料到，和尚的經文根本不簡單，居然如此厲害。

    “施主不必覺得奇怪。這經文是梵文寫成，施主不識梵文，如果認識上面的梵文也就不會那麼奇怪了。”

    梵能誠聲道，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

, w9 L/ s  D! t1 q" w1 L  E    “上面寫的什麼？”
* L8 b0 ~7 p1 Z2 x! N  a4 \% I# p
    楊紀心中一動道。

    “《止心經》。”

    梵能看著楊紀。吐出三個字。

    “止心經？”楊紀訝然，若有所思。

    “呵呵。《止心經》是佛道之中降伏心魔，平心定氣，止息干戈的。你拈不起這頁經文，並不是因為你的武功不夠高，而是因為你的心被定住了。心定住，無思無慮。平靜如水，又怎麼可能去拈經文。心中沒有拈經文的意思，這就是止心。你手雖然動了，但心中卻沒有這個心，自然也就拈不起來了。”
2 a# B) t* _1 s. D& [
    梵能笑道。
& }/ b/ I4 g/ a0 _. ]8 T7 |
% J: `5 O% F& w) g0 F    “小師父的意思。我剛剛雖然手伸過去了，雖然放在經頁上，但根本就沒有拈過經頁？”

    楊紀訝然道。立即明白了梵能的意思。

    “阿彌陀佛，施主佛性深種，渾然天成。小僧這話也對大梵寺的師兄們說過。但師兄們一直懷疑我在誑他們。我對施主只說了一句，施主就明白了。所以說，我說施主與我佛有緣。”

; s6 V. I# t$ B3 N- t    梵能雙掌合什，微笑著高宣佛號道。
/ _( ]* {: k! r- }
    “！！！”
  y. q- w1 _3 {2 X
    楊紀看著眼前笑眯眯的和尚，心中震駭莫名。他心中明明想要把那頁經書拿起來，但和尚說他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心，更不曾拈過經書。
) U: ^. f+ v9 k  `( I; j1 w
2 |" B3 {. f' g5 A    這實在是太詭異。

    如果和尚說的是真的，那佛道一脈的法門太奇異了。

) f1 b* d' Z$ Q7 U    “施主不必不信。我把經書放到窗前，你試著來取就明白了。”
) e* |% Y5 C. c3 L' t2 w+ b
2 V) o, G+ o# G  e% x+ x* |    梵能說著手托那頁《止心經》，信步走到窗前。然後示意楊紀上來，從他掌中取《止心經》。

- j" u% V- k4 B% T6 j    楊紀走到他身前，伸出兩根手指，拈住梵能手中的經頁，試著拿過來，經文依舊紋絲不動，好像梵能手上紮了根一樣。
7 _$ ?) o# u1 z1 C9 E
    梵能伸出一根手指指指旁邊的窗戶，夜晚的油燈光裡，窗戶上顯得更光滑如鏡，楊紀看得清楚，鏡中自己的右手放在經文上紋絲不動，手臂肌肉根本就沒有發力的動作，和自己心中的想法截然相反。

" J* v: ?' S  y5 {8 H0 M    “不可思議！”
7 r' J: B" H$ O- |/ x1 }7 N
    楊紀心中一驚，終於相信。

    “佛道一門博大精深，施主以後學習佛經，自然就明白了。”

    梵能微微一笑道，他的手掌一抄，就將這頁《止心經》，收入袖中。楊紀看著他，心中對於現代佛道的看法終於改觀。
1 [& X, {+ F- y' t2 Y. B8 p
  w7 g3 E# N+ j* I    “施主疲憊一天，先在這裡休息住吧。明天我再教你佛經的事。古佛道以梵文寫就，施主如果能懂梵文，那就最好不過了。”

    梵能道。

/ }' i" B3 Z" B9 R    楊紀點點頭，沒有拒絕。在楊玄鑒、邪道太子、大阿修羅一番惡戰，又奔波千里，雖然稍微休息了一下，但他臉上的疲憊就連梵能這個不學武功、武技的人都看得出來。

  t7 y) Z0 c3 \& N1 a' x    “即來之則安之。琅琊郡大患已有，又有朝廷的大軍出動幫忙，平定這次災劫也是指日可待了。不如索性在這裡待上幾天。”
: g$ r* T" b2 b1 V  \/ x5 c( ]! j
    這般想著，楊紀便在山頂小廟中待了下來。
  P% o7 n' Q2 [5 [6 c' N" y0 u
' m/ m" }5 Q+ Z; Q3 Q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三百零四章 精氣神合一
7 `  Q4 r2 a* N5 m
; L  {1 a, L" @% h# {+ z  p    和尚的生活非常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不吐納元氣，只謄寫經文，參研佛理，因此根本用不著像武者那樣夜以繼日。

& r( j& \1 x/ r: x" p    楊紀跟著他，最開始學習的是梵文。梵文基本單詞只有二十四個，掌握起來並不難，一般熟悉掌握了，佛經基本上能看個囫圇吞棗，多少明白點意思。

    不過就是這二十四個基本單詞，互相組合，千變萬幻，幾乎無有窮盡。楊紀縱然記憶超群，學習起來也是困難不少。不過好在楊紀還擁有強大的精神力，擁有遠超和尚的運算、分析、推演、投影能力。
; X! }9 T6 v' d5 v/ c
    因此在學習這二十個基本單詞方面還不至於太過狼狽。不過學習一門語言向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楊紀雖然學了這二十個基本單詞，不過距離完全看懂一篇完整的佛經還差得很遠。

    好在楊紀也不著急，就跟著和尚耐心的在小廟中學習梵文，把這當成一種拓展的方式。
8 h7 s- ]$ J8 D; @! b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 E+ v) a& P1 }; h  r1 Z+ r: f: G    學習梵文和儒道修行相符合的。楊紀繼承儒家道統，索性把這也當成一種修行。

    學習梵文靈活運用是關鍵，死記硬背是不行的。好在梵能並不禁止楊紀在寺廟中行動，所以楊紀還沒有掌握梵文，無法流暢的看全一篇佛經，但是楊紀卻可以從梵能的謄寫中，觀看虛空中浮現的浮屠萬象，學習佛經精義。
+ _; `/ \0 ?0 S
    梵能精神力不夠。雖然寫出來的佛經光華燦燦，但他自己卻看不到。倒是便宜了楊紀。
9 m: V7 i' k0 |" m, i
; U* Q9 t' {. b: G: O& Y- [    梵能自己看到是白紙黑字，但楊紀看到的卻是滿室金光。梵能寫下的每一字，都是淌金一般。
: ]4 A0 b/ _2 t7 D4 {& _/ |
" c# Y8 d' T! B    而那些它謄寫出來的經文，一個個都是燦若星漢，光明莊重。那些虛空中的佛陀、菩薩、羅漢、金剛。在他寫完之後，也沒有完全消失。只是大小少了很多而已。
# n9 Q3 z- G( J2 Z, z8 t# T
    “不知道這些佛經我能不能拿得起？”

& _0 X$ `; }9 ^    楊紀站在梵靜背後，靠門邊的地方，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天《止心經》的事情給楊紀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1 M7 H: l1 x0 Y1 ?) [+ j    《止心經》是梵能十年前雛嫩之作。楊紀實在想知道他現在的經文怎麼樣。
. q, ?6 r  J$ Q4 B; d9 Z% x* h
    梵能每日筆耗不綴，一頁頁的謄寫下來。房間裡堆積了一疊疊數尺厚的經頁。楊紀眼睛掃了一眼，很快落在了腳邊不遠處的一張最頂上的經文上。
9 l; @0 d7 q- s9 [. S
    “法，華，經……”

& v' Y$ ^- g2 f6 Q. j" h0 H    雖然有些困難，不過楊紀還是根據自己掌握的梵文。譯出了這卷經文上的名字。楊紀沉思片刻，雙腿走過去，彎下腰，伸手拈住了最頂上這張金光燦燦的經頁。

0 d& X3 |9 c( T+ Z& a; n    很沉！
1 A  {$ ^0 o8 P2 H) u+ P
8 x  s; m( T; |% \    這就是楊紀的第一感覺。比那天的還要過份，這一夜楊紀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搬動一座沉重的大山，而且還是在搬腳下這座大山。
; M5 D) x. s7 }
    一個人是不可能舉起自己的，更加不可能舉起自己腳下的大山。這次的感覺比上次還要難以撼動。

; P2 r  s9 W/ P# L$ T0 I- B+ z    楊紀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搬動，終於放棄。
9 l% N9 v$ ]* {- c9 g
    “小師父。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些紙張纖薄無比，但你謄上經文之後。卻是重愈泰山。居然以我的力量都無法撼動。——我記得你說過你沒怎麼修煉武技、功法的？”
2 \1 @8 q2 c, R4 B& O" q
1 b: b9 c4 i7 M2 }4 O; X    楊紀終於忍不住道。

    梵能的經文讓楊紀想起了張長老的那張武聖靈符，包括自己破壞骷髏鬼王的幽冥大陣，獲得的那些邪聖靈符。
  p; l" z4 ]- k0 `
/ W  Q5 {0 i+ ?. o: p2 _' U7 X7 y" X    這些武聖靈符也是寫在薄薄的黃裱紙上，小小一張紙因為蘊含了武聖的鮮血和能量而具有強大的能力。並且等級和功用不同，也有不同的表現。

    梵能的經文字字千鈞，雖然沒有武聖靈符顯露的那麼磅礴的能量。功效也並不一樣，但是道理上卻是異曲同工之妙。
. \2 C. [$ p0 }& {8 u- ^) ?. q5 i/ r
    而最特別的是，梵能的境界根本無法媲敵那些摧山崩岳的武聖，他精神力強度並不高，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經文誕生的異像。

    “原來是施主。”
* B" q9 }' ?0 V
    梵能正在謄寫。聽到楊紀的話，轉過身來，臉上微微一笑，似乎對於楊紀打擾自己並不介意。倒是對於楊紀的疑惑有些奇怪：
. v7 n0 P  a% R1 x, r' F
$ j9 n( @6 F0 a    “這好像不是很奇怪的吧？”
( l( f* r2 t# r  T8 A
  y; U. e# e0 n" \    說話的語氣好像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 o6 l) C( w; X
& D( s7 I1 R! _    “怎麼說？”
+ {7 d- }% ?. |2 f+ C& C
    楊紀不解道。

3 N& z* `1 J# b0 u" B    “因為這其實是武道的手段啊。”梵能瞥了楊紀一眼，有些奇怪道。

    “啊！”
! l% ?8 }, j% d9 v
& x0 @* S0 D. h6 `' k" v    楊紀大為意外，掏了掏耳朵，不相通道：“這是武道的手段？”

    “呵呵，我從小在大梵寺長大。雖然武道修為不高，但周圍都是修煉武功、武技的師兄弟。耳濡目染，時間久了總有一些涉獵，也多少會懂一些。”

% B9 T/ b5 p9 D& |0 H# m    梵能微笑著將毛筆放回筆架，側身對著楊紀，一雙樸質的眼眸中露出回憶的神色：

3 s+ @" @3 I' q$ E& I( u    “我雖然武道修為不高，但也知道武道高中，做了武舉人之後，大部分都做得一手好文章，所謂錦繡文章，文涵萬象，就是如此。朝廷的武侯，頭頂一束華光浩浩蕩蕩，衝出百丈之高。這華光就是武者的精、氣、神。”

    “這就精氣神合一，落到文章上，就是錦繡文章，涵養萬象。上古時代的文章，一個文字就能令山河震動，日月失輝。這並不是他們的修為有多高，而是因為他們的精氣神混合為一，融入了筆下。所以你看到的，並不只是單純的文氣，而是文聖的精氣神！”

    梵能眼中神采熠熠，一臉的睿智的神色：

    “古代佛陀唵嘛呢哄等六字真言刻下去，移星換斗，指陸為江的大妖魔都要被鎮壓在山下，一動不動。這並不是因為山有多沉，而是因為山上有佛陀鎮壓六字真言。蘊含在佛陀的精氣神在裡面。妖魔們承受不起，只能被乖乖鎮壓在下面，幾千年都動彈不得。”
& x: l) s  w. r$ C& s0 b. z6 w9 p
9 N) b. V: E& d$ a  q& u; H    “我不擅武道，也沒有渾厚的內功。不過有些東西不管怎麼變，道理總是一樣的。當初我從師兄那裡聽來這些話，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佛道傳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修為不夠，不過凝聚精、氣、神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 b5 b( U3 h5 y: A: g- T
    “我把武道中聽來的那些東西，用來謄寫佛經。所以就是這樣子了。我精神力並不強，但是謄寫佛經講究的是專注，只要精氣神合一，用心去寫每一個字。其實精神力強不強大，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師父一直誇我悟性高，其實這個東西並沒有那麼難。”

    “現在武道為尊，大部分的人心猿意馬。忍不住各種誘惑，精神散亂，念頭太雜。所以碰到精氣神合一的文章才會覺得重愈萬鈞。其實如果你能把自身的精氣神凝為一處，我謄寫的佛經，你其實輕易就可以拿起來。”

& m; ^; Y7 Q3 c+ z$ l- |, D9 D    ……
, m$ N3 x' k2 C' _0 p/ W
    楊紀看著梵能，心中大為震動。梵能這翻話真摯、誠懇，顯然都肺腑之言。這一翻精、氣、神的理論，楊紀以前聞未聞。心中震撼極深。
* }. l* H) r  F3 n  ~& V. |
    “精氣神合一，精氣神合一……”
6 E4 X/ f2 W4 p7 A- B4 c' r
' L1 y2 j/ g5 ~3 H& f* x  G    楊紀心中喃喃自語。有種另僻蹊徑，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獲得了儒道傳承，對於這個其實遠比別人還要深刻。
" L2 X7 N8 v( W
    浩然長河本來就是天下無數文人士人的精氣匯聚而成啊！
( m" n) N6 l2 h8 f! k% ?5 [4 |
    小和尚一字萬鈞，以自己的修為居然都拿不起來。楊紀本來以為這裡面會有很多的曲折，沒想到答案卻又是如此簡單。
6 C  q; f* q: |) \$ J3 A6 A: m
    “精氣神合一，精氣神合一。好一個精氣神合一啊！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啊。”
( T1 G) M  ~# h
    楊紀心中感慨道。紅塵滾滾，滄海橫流，在天下這個大洪熔中，想要不被外物誘惑。想要做到定精定氣定神，談何容易啊。
* n  H! U6 U- R4 O& b
0 U/ H, q1 S1 W8 G  N, x+ [9 B    八荒六合，莽莽乾坤，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做不到的又有多少？

    對於小和尚來說最簡單的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恐怕恰恰是最難的事情。也只有小和尚這樣心思單純合一，守得住青燈古佛，十年謄寫如一日的人才能做到。

& _4 I; c2 F, s; Q) v) x& M    楊紀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
5 i2 U/ N8 Z) R) i* {  H1 c3 k6 \; ~- C
3 V2 n) E3 P+ u. Q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要麼轟轟烈烈的活上一場，要麼去死。人生如白駒過隙，才有抓住機會轟轟烈烈，才不枉此生。這種青燈古佛的生活非我所願，這種道，不是我所求。”

' A' G$ F- I+ w8 X    楊紀心中喃喃道。道不同為相為謀，雖然對梵能佩服，不過這種道並非楊紀所要。

    “小師父，多謝指點。”
& u" E8 _! M" E* V/ c) F) h
    楊紀感謝道。梵能的精氣神合一對楊紀來說確實是個極大的啟發。

4 A. Y2 |! t( K4 }: \1 x6 S    “其實，這種東西只是小道，施主如果真的感覺不到，小僧倒也有辦法幫助施主收攝心神，把散到各種的念頭收攝起來。”
2 v* E6 K* Y4 }  }2 y) m2 D
8 o' U5 \, N. _* b7 V$ C* M9 g    梵能想了想，沉思片刻後道。

0 o; t2 \& ]. X" g- r( J    “啊！”

0 c: ~; \- a- n& q( V. N5 K0 N    楊紀吃了一驚，隨即大喜過望：“真的。”
9 u% T7 p! t! U! v) R1 k8 x
. i* W( }1 o# |. B  _    “精神氣合一只是一種技巧，並不能增加你的武功，也不能提升你的力量，只是讓你原本分散的精氣神合聚，恢復眾生本來面目而已。所以施主也不用太過感謝我。”

* f5 n! z" v/ K5 G    梵能說著從謄寫佛經的褐色小茶下摸索出一卷東西。這好像是一卷經畫，又好像不太像。上面布了灰塵，顯然放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 J0 k& @! J& d7 J. _# E3 {    “大梵寺中有教人精氣神合一的經畫，所有師兄弟只要有心都可以去學。小僧以前也看過，不過那是寺中之物。小僧雖然鑽研的佛經，但畢竟是寺中弟子，也無權轉授施主。”

    “不過，我久讀佛經，總以為寺中的經畫有些過於複雜，而未得精氣神合一的本意。所以私下另外作了一副畫，將自己研讀佛經的心得付諸其中。施主可以拿去看看。”

, e' ]) H# z1 d- ^6 @5 b    梵能和聲道，說著把手中的那卷畫作交到楊紀手中。

    “哦。”

    楊紀從梵能手中接過經畫，心中將信將疑。和尚的話實在出乎他的預料，他本來以為這是一卷精氣神合一的經畫。但現在看來，僅僅只是一副和尚畫的畫作而已。
8 D+ m0 v- J9 ?9 k5 B$ J1 L
0 O8 i: B8 G! v' o" F% C    “不知道他畫的到底是什麼？”

: f! a) ]% t8 h7 x1 I    楊紀暗暗好奇。
/ @% x- p4 z! W5 N
3 e0 I6 G7 P4 ?    武道一途一般只有達到武舉人的境界，才能開始做那種最粗淺的經畫。把自己心得付諸其中，傳予後人。
/ y, W- H* I/ J5 K
    楊氏一族的拳意合一圖就是這麼來的。

    但和尚明顯沒有武舉人的境界，他按自己的心理做出來的畫作怎麼樣楊紀實在沒有把握。不過，見識過和尚的種種不凡，楊紀倒也不敢輕視。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三百零五章 山中寺行
8 Y* K& ~: q; W' D6 \   
    梵能捲起來的畫作入書極沉，而且絲絲縷縷透出一股清涼，如同深海玄鐵一般。見識過梵能謄寫的那些佛經，頁頁沉重如山的情況，自己能夠拿起他的畫作，楊紀已經很驚訝了。
, I8 k. z: m) F! f# K, w
    “還好是很多年以前的習作，否則的話，恐怕還真的是連拿都拿不起來。”

    楊紀看著畫捲上一層厚厚的灰，心中苦笑。
6 U0 a2 {- Y' ~- S7 W* M0 b
, F; i3 z0 O) ^. ~' |0 k8 L    在精氣神方面的差距是非常明顯的，和尚心念純一，雜念不起，抄經書都能抄個十年。這是他做不到的，事實上，能做到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他現在已經隱約感覺出來了，這和尚的精神力或許並不強大，但是他的念頭精純，這或許才是他看不到自己謄寫佛經的種種異像，卻能夠寫出一字萬鈞，連楊紀都做不到拿起經書的原因。
2 T1 J+ r  B4 Q9 d/ j3 R1 |
    畫卷只有一尺左右，用一根麻繩繫著。楊紀解開麻繩，吹掉畫捲上厚厚的一層灰，打開經畫，看清楚畫捲上的內容，頓時吃了一驚。

$ ~+ f. b' K$ T  _    梵能說過他的畫作很簡單，但真的看到的時候才知道有多簡單。整個一尺長寬的畫捲上簡簡單單，只有一座非常質樸的小山。

6 K* I3 L  c# W$ M3 Y7 B" A    這座小山的筆法也很少，寥寥數筆，整個加起來，恐怕不會超過十個筆劃。

    “這就是他所說能夠凝聚精氣神的畫作？”
1 h6 |" z9 B) z# U% ^% T# l
    楊紀大為意外。第一眼看這作畫作平凡無奇，如果不是梵能說是他做的，放到其他地方楊紀甚至連注意都不會注意到。
/ G: ^, L. t" w% ]; E4 I
    不過很快，楊紀就感覺出一些不同。
+ r4 c1 a/ e% A* w: J
+ |* Y$ G9 M: Q' w8 b8 `2 H% p    梵能畫的小山雖然簡單。但是卻給人一種異常堅固的感覺，而且還是越來越堅固的感覺。

    這是非常荒謬的，一個畫作畫好，從落筆的那一刻就固定了它的風格、味道。很少有像梵能這樣，味道還能不斷變化的。
8 F7 |/ G/ b9 }( `% Z4 N3 Z
3 }: J0 [( D4 r: E6 ]    在畫作的旁邊，楊紀看到了兩個小字。但即不是小篆。也不是隷書，而是楊紀不認識的兩個梵文。

( Z0 D9 I% P4 ~6 l* g  N    “這是什麼？”楊紀忍不住道。
1 ~; s/ W$ O& t6 k2 R- m
) a1 \& H7 z" [    “金剛。”
4 Z6 u5 n+ I9 M1 G
    梵能老實道：

# d. X7 `# R2 M1 b( x    “心無罣礙，則心如金剛；神無罣礙，則神如金剛；氣無罣礙，則氣如金剛，堅硬、緻密，外物難傷。”

2 i( s+ w, m& i  H; H5 `    “金剛是天地間最堅銳之物，於外則無堅不摧，於內則固若金湯。常懷金剛之心。則無畏無怖，勇猛精進，才能在武道上步步高陞，在佛經上，也能明心見性，破除層層迷障，領悟佛陀奧義。”
: e* x- k# R/ m, d+ j
+ y- R) K. l, V& p$ ?2 A& f    梵能雙手合什，他說這翻話的時候。臉上神色湛湛，寶相莊嚴。令人肅然起敬。

    楊紀心中大為震動。
: n$ ^5 ^- F8 r5 e- w7 l2 \
    他本來覺得和尚的作畫未免過於古怪，但聽到他這番話，頓時明白了這畫作的精義。這和尚武道不精，但卻從佛經中領悟至理，悟出金剛之義。
; n/ _' ^1 v- p4 X: @
1 U# x4 h+ J8 l! n3 o- ~    這畫中的小山，代表的其實就是金剛之意。把自己的精氣神煉化合一。堅如金剛，投身於佛理佛性之中。

! @0 P* v5 }3 n( H. |8 m5 |) _# Y    這和尚實在是發下了大至誠之心，才領悟這等金剛之意。也怪不得這和尚境界不高，寫下的佛經文字卻有這等氣象了。
! R+ h2 i3 z% J2 I) n
    這一刻，楊紀心中肅然起敬。
4 X" ]5 ?- }# f% O
    再看向手中的畫卷。楊紀心中的感覺頓時完全不一樣。畫中這座簡簡單單的小山，熠熠生輝，彷彿金剛一般。

9 b( k& z8 l/ d5 s! _4 ]/ K* |    沒有意外，這小小的一尺畫卷恐怕就是天下間最上品的凝煉精氣神法門了！

    “金剛至堅至硬，外物難傷。所有有金剛不壞之說，又取其他不動堅忍的意境，畫作山形。——這和尚畫的其實是一座金剛山啊！”

1 `- U/ w% L2 Q5 r6 r& ~    楊紀心中了悟，已經徹底明白了和尚這卷畫作的精義，也真正明白了他的珍貴。金剛不壞之意或許在那個佛道昌盛的時代算不了什麼，但佛道破滅，經義失傳，在現在這個時代，這恐怕是獨一份的精義了。
, ~9 e4 |0 I9 W/ M( ^, n- {
    其價值無予倫比！
* W, \/ C1 I& J) W
    “多謝大師。”

    楊紀俯首一揖，心悅誠服。
* A7 [; N# ^2 T
5 _' _4 ~$ M* m. R! o1 Z    “呵呵，施主不必客氣。”

    梵能笑著擺了擺手，臉下一團和藹，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

  J- N8 L; }4 }' \. M3 K' F    “這卷畫經只是我一時有感而發，隨手塗畫。排除私心雜念，將精氣神合而為一，關鍵其實還在於自己。各人領悟不同，感受也不同。”
/ I8 D3 v) Z8 y* K  y7 D5 f" F
    “施主佛心深具，不如跟我一起謄寫佛經，一則可以和我一起參研佛經、佛理，互相印證，一同精進；二則也可以幫助你收攝精氣神，想來以施主在佛道上的慧悟，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領悟。”
$ E! S  P: ^+ x5 v
    梵能道，說到後來神情有些熱切，顯然對和楊紀辨論佛經、談論佛理的事情非常上心。在深山之中難得遇到一個訪客，而楊紀在佛經上的悟性更是讓他歎為觀止。

    在這個時代，別說找個一起辨論、談論佛理的人非常困難，就算找個對佛經感興趣的人都不容易。
" U8 G  o9 o4 A! J& w7 L5 d
+ e* u% X  d( A    連大梵寺的師兄弟都執著於武道上面，對佛理不屑一顧，更別說是其他人了。梵能現在有種逮住楊紀不放的衝動。
# P. m2 Z0 R, I
    “阿彌陀佛，小僧私心作祟，有偉佛道了。”

7 z. i6 k% _/ |) o    梵能閃過這個念頭，忍不住心中低宣了一聲佛號。
& o) o& G' ]" L9 N+ O% F" `
    楊紀卻並不知道梵能在想什麼，心中思考了一下，想到佛道的力量可以化解自己身上的阿修羅的戾氣，爽快的點了點頭：

6 Y7 x6 A7 q) A8 ~6 }8 E    “也好。”

    隨後的日子，楊紀便跟隨梵能一起在寺廟中謄寫佛經。楊紀本來是準備在小廟中待幾天就走的。
: ^0 E, l! n, y$ N# H
    但這麼臨時一改變，在寺廟中待的時間便大大延長。

4 x* ^) t' m! A8 U" k    和尚的話沒有錯，想要領悟精氣神合一關鍵還在自己。和尚畫的“金剛山”雖然奧妙，但楊紀的進境卻並不是很快。

7 N  i% [: v- B& t" k( W    楊紀心知肚明，這和天賦、悟性無關。而是自己心中的雜念太多，封王拜侯。求取功名，查探父親死囚，獲取強大的力量……，凡此種種太多太多了。

    楊紀和梵能不一樣，梵能從小是孤兒，在寺廟中長大。心無罣礙，也沒什麼想要求取的。因此這精氣神合一的法門對他而言，實在是容易之極，恐怕一天就能學會。

( P* E( S' {* h3 `, K' ^- U    但對於梵能以外的人來說，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1 ]- ^7 J# k1 w' w
0 `6 W& `# z; P9 P4 W  b    精氣神合一真的要是那麼容易，那天下間這樣的人恐怕到處都是了。梵能也就泯然眾人矣了。
9 x7 h# ?6 a( I+ W# D9 |1 L  N
    “太易而太難，這精氣神合一每個人的境遇有關，實在是不容易學會。”

! q5 O# _0 P' ~+ n1 h    楊紀心中感慨不已。
" ^; T5 M# w; F+ N1 |
3 y8 s8 Y8 n% z/ W    精氣神合一因人而異，這種法門算是楊紀參悟的最困難的經畫。經畫的參悟不盡如人意。倒是在參悟佛經上，楊紀有些進境。
: l6 L9 d6 f3 ^7 ~  T- Q
* `: k4 C- }# V; }    有道是讀書千遍，其義自現。楊紀每日謄寫佛經，對於佛道的瞭解到是大為增加。楊紀發現佛道主旨講究萬法皆空，色是空，想是空，有是空，空也是空。所有種種，心無罣礙。

: j- j  O% M! u, }2 r7 @/ R. I    佛道雖然威能莫測。有許多的神通，如天眼通、神行通、他心通、天耳通等等等，但是真正的佛道精義卻是萬道皆空，並不講究修煉這些神通。

4 |& l; I* c: q8 c    真正修煉這些神通的，都是金剛、羅漢、菩薩等等。也就是梵能口中佛性不到，不夠精深的那些人。

: x; f# u$ }/ P/ _4 w    而真正的佛陀。其實是並不怎麼使用神通的。
7 |. T* G: S% I* u* w4 X. f, T& n
" V' v, m5 q* O/ a' S0 L1 _& u" u    這和現在武道主流世界無疑是背道而馳的。也難怪梵能的那些師兄弟們對於佛道的精義絲毫不感興趣。
- |7 t6 z/ ]: W2 J7 A
    佛道式微也和這種精義不無關係。
  W: z" u' u, C. Q) F" R: |( V5 k
* d# M$ e4 e7 O6 O9 R! e  E    楊紀搖了搖頭，右手提起毛筆，繼續埋頭在經頁上謄寫佛經。楊紀謄寫的速度很快，即便並沒有特意的這麼去做，身邊也很快積累了一堆堆的佛經經頁。

& S5 F8 [: ^7 _, c    他的字體飄逸。以前是在街上賣過字的，因此寫出來的佛經非常工整，同時又極好看。這一點確實比梵能強多了。

  @% p& G+ P1 ~2 ~) `    而且楊紀畢竟有著文道的基礎，在儒道上更是達到了文童生的級別，寫出來的文字雖然沒有梵能那樣字字千鈞，但卻一股文氣。

    有了這些基礎，再加上本性悟性高，雖然在經畫的領悟上還進境極慢，但是寫出來的佛經已經慢慢有了一些佛性。

    “阿彌陀佛，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只是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時間內就已經可以領悟到佛性了。如果可以同小僧一起修習佛道，只怕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5 `& X  J+ p' y6 A" |$ E' ^    一聲佛號從身邊傳來，梵能一身灰色袈裟，雙掌合什，不知什麼時候從經室裡走了出來，站到了楊紀身後。

3 O; C; N8 Z+ ~: b    他的目光掠過楊紀的肩膀，看著那一張張的佛經經文，眼中滿是讚歎。

' M7 |, u- r7 u1 F* a7 W4 e2 q    “和尚不必勸我了。我是不可能加入佛道的。”

    楊紀失笑道。把毛筆放回筆筒，轉身看著身後的梵能道。
: j4 @2 ^6 V  t5 S7 ~- o/ s5 [
. [8 C2 v8 w1 l0 g7 _1 z    這段時間相處，楊紀也感覺出來了。梵能在教授梵文和講解佛經上熱切的有些過份，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讓他改變道路，棄武修為。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說的這麼肯定。施主能在莽莽群山中找到這裡，本身就是與我佛有緣。不管施主承認還是不承認，願意還是不願意，這都已經是事實。到了最後，施主遲早還是會踏入佛道的。”

0 j1 p3 A7 R; v$ ]+ w- t    梵能一臉正色道。
6 m+ D$ K2 s8 q! G% b# |
. ]. @- e5 j+ q& Q8 B" @    “哈哈，和尚不要白費心思了。我早就說過，我只是無意中誤入這裡。根本不存在什麼有緣無緣。”
( y. y' s$ J4 T2 h7 P/ m+ F9 x8 o8 D
* n% v& O* ?) P& S% h. e: N7 Y$ v4 y    楊紀笑道。

    “阿彌陀佛，我雖然不知道施主身上什麼東西和我佛有關。不過佛道法門，博大深精，施主和我一起謄寫佛經，對此應該有所領悟。為何拒絕的這麼果斷，排斥於千里之外呢？”
' L1 H3 L- F# p2 v& S" H( _
) n  ?7 [* s) X, K3 w& z1 q. u    梵能苦口婆道。
  e: W, E% l: J' W9 O1 \9 `( p/ q9 J; x
  O0 R- a* t$ b    在深山十年，他一向恬淡。除了經書經卷，佛性佛理，其他一概不入眼中。這也是他第一次試圖導人向佛，實在是他太過憐惜楊紀在佛道上的慧根、悟性。
' l8 _9 u4 m/ d
    “呵呵，和尚，我的事稍後再提，我且問你。古佛道早已破滅了，你一心向佛，對於武道不聞不問，只是專心鑽研佛道佛理，到底求的是什麼？”
! [7 |9 y3 F' R% m
% _* r2 `+ N4 F5 o' K- k    楊紀仰起頭，笑道。
( }, y5 V; P6 \
* d: M) M( q: x  s4 A$ ]    “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古佛道只是隱伏，而不是破滅。只要時機一到，佛道依然會大為昌盛。而小僧所求的，只是領悟佛陀智慧，光大佛門而已。”

    梵能糾正道。

# }8 u$ J# ~( E5 N' r    “和尚是在開玩笑嗎？古佛道隨著紀元破滅，早已是人盡皆知。哪裡來的隱伏？”
- V  G+ x' v4 f- c0 z$ g; P) O
    楊紀笑吟吟道。
' @8 S/ `& }6 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