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閒聽落花 -【名門貴妻：暴君小心點（六好夫君）】《全文完》

mwyife

第十九章 俸祿風波2

4 a$ \. t  |6 ~8 ^　　五知跟著位師爺，徑直進了關知府屋裡。
4 g* l$ C% S0 b" S) J2 m- M
　　師爺示意五知站在門口等著，自己上前，先三言兩語說了李家這俸祿的事，再上前幾步，俯到關知府耳旁嘰咕道：「照理說，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得罪戶部，可這李家，就是和高王爺形影不離的那位李二爺家，聽說已經驚動了高王爺府上。」
) ]/ n: d/ ?8 J- D6 s& T
; L" @% F, {: [% D$ y　　關知府上身一下子挺直了：「此是大事！把人家俸祿發沒了，這大過年的，這不是要命嗎？這事明擺著是戶部的不是！走，趕緊瞧瞧去！高王爺到了沒？他老人家那麼忙，怎麼能讓這些小事煩著他？」

　　師爺心領神會，趕緊出去點了幾個眼皮活絡的衙役和書辦，一行人出門上馬，往戶部衙門緊趕。

　　戶部側門口，分管六部官員俸祿的陸侍郎眉頭擰成了團，一會兒煩惱的看看拉著常山王府管事大聲訴苦的談大，一會兒焦急的往巷子口張望。

- x5 G2 \. Y, P, s　　事兒明明白白，這個談大確是工部員外郎李燕廣府上的管事，李家確實只有一位太太，兩個爺們都還沒成親！哪來的什麼奶奶？

* d0 W- h7 {- V5 Z, U0 s& O4 S　　難道這京城的騙子真猖獗到敢到戶部騙領官員俸祿了？這京府衙門是干什麼吃的？回頭一定要好好參他一本！
& M  V' |# Z  Y4 g/ u
% d, k5 F+ p" U　　那婆子和俸祿可千萬要追回來啊！陸侍郎一個勁的許願祈告，這要是追不回來，就算參下關知府，自己也逃不過一個失察之罪……

$ q8 |6 S) l, k( Q　　李思明將會賓樓二樓窗戶推開半條縫，不敢往外探身，只好掂著腳尖伸長脖子緊盯著底下巷子裡的動靜。

　　那條窗戶縫太窄了，王爺小高根本湊不上去，急的在李思明身後又竄又跳：「怎麼樣了？人來了沒有？都誰來了？你倒是說話呀！是不是該我出場了？」
, v2 A2 G; V  p+ h
4 k; @& N4 c$ B) J3 L7 d　　關知府一行和揪著沈婆子、押著那幾車俸祿的戶部差役在巷子口差點撞上。

1 h: t# A- J& u　　陸侍郎一眼看到沈婆子和那幾車俸祿，眼眶一酸，竟差點掉淚。菩薩保佑，可算追回來了！
9 `% P1 s3 u& D7 \. p4 f
　　「五畏！」李思明一聲喊：「快去尋老爺！就說咱們家俸祿被戶部扣了，請他趕緊過來！」
* ^' R, w4 A. R7 i& W# Q' Q1 F
5 x6 L8 `7 M7 i# a& k. N" ^1 D　　小廝五畏一聲『哎』，跑的飛快。

9 d0 p* y$ Y! ~5 B5 p* i2 {# N　　「我什麼時候出場？現在？」小高興奮的兩眼放光。
, ]9 d, U0 Z/ p5 M3 H/ Q" D4 h
　　「等著！」李思明一巴掌拍開小高，掂著腳尖伸長脖子繼續往下看。
" C. Q) G9 ?/ `( i
8 h: n: _3 y$ O" R0 A　　趙書辦看清楚了沈婆子，一口氣放鬆，腿一軟差點坐地上。人截回來了，他的清白也就截回來了。
; U8 Y  b2 L- ]) ?$ k, t
　　「陸侍郎，聽說戶部發放俸祿出了岔子，讓人騙了？」關知府跳下馬，人沒站穩，先極不客氣的揚聲問了句。

　　剛轉進巷子沒走幾步路，他就認出了一臉同情安慰談大的那位，正是常山王府的外管事。這態度一定要亮明擺正！
- W( E# Y/ _  m) K6 f8 Y: f
　　陸侍郎一聲冷笑：「關知府來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問個清楚，這騙子竟騙到了戶部衙門，你這知府是怎麼治理京城的？」

　　「若沒有內賊，這麼個婆子，能騙了你戶部的積年書辦？若她這樣的也能騙倒你的書辦，那就……呵呵！」關知府一句不讓，滿臉譏諷。

　　兩人眼看要嗆起來，趙書辦急忙上前左一揖右一揖再左一揖再右一揖：「兩位爺，還是先問案子，人贓俱在，先問個清楚。」
1 X5 w4 }. N5 o& b& d
　　得趕緊問清楚還他個清白啊！
. V/ W, F4 q8 }( O5 l
3 C5 ^1 m: w# [5 x7 S- |" n  z　　陸侍郎和關知府同時冷『哼』了一聲，一左一右昂然坐下，差役按著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沈婆子跪下。
( N' b9 p# ~' N8 A$ N
+ J( d/ u7 `6 l/ b! ~- e6 |5 }　　「你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士，做何營生？從實招來！」關知府『啪』的拍了聲桌子，搶先開口，厲聲呵問。
0 L, h7 `6 ^, w* e
6 \: t0 q" f' m$ w' L　　「小婦人姓沈，陳縣人，在工部員外郎李老爺府裡當差。」沈婆子這一番話聽的眾人面面相覷。

( D2 I9 ~2 c: o0 A* s% T5 x8 l　　「那個……」關知府指著談大：「叫談大是吧，你過來認認，這是你們府裡的僕婦？」

2 |# x. \# S% T3 {# T1 ]2 N& ?　　「回關府尊。」關知府問話的空兒，談大飛快的轉了無數心思。
+ G, n! F4 k3 d1 D, M
0 \, L3 Q, Z) Q* R　　要是認下她是他們府裡的婆子……這不成了自己的不是了？不能認！要是不認，往下怎麼說……唉喲，趕緊答話，下面怎麼說再說吧！
; ?' ]6 M+ P) [- N- H$ t* I2 O
　　「小的不認識。」
4 I7 j- ^% f) V2 m
　　「咦？你是……談大？」見談大瞪著兩隻大眼說不認識自己，沈婆子困惑了。
* n5 k5 L1 |( r4 q( J4 Q5 I
　　陸侍郎擰眉發愣，這事有點不對頭，這婆子要是騙子，連人帶贓被抓回來還這麼淡定，這膽子也太大了，看樣子她認識這個談大……
  f4 o  O1 P0 Y$ a% m/ d
3 a3 P9 s& k" }5 d! T% P6 G　　「這婆子膽大包天！人贓俱獲，竟然還敢冒充李府下人！」也不知道關知府在和誰說話，說著說著，『啪』的又一拍桌子：「兀那婆子！老實交待！你的同夥是誰？是誰指使你騙領李員外郎俸祿的？說！」
/ o6 m' v& G# Y
: l( M$ X: a4 Q& t1 z* |　　沈婆子懵了：「這位大老爺，我領我們家老爺的俸祿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麼就成了騙領了？」
- d) x' `. @0 K7 J7 b4 j/ T& ]- [
　　陸侍郎盯上了談大，關知府也懵了，這什麼話？她領她們家老爺俸祿不是一年兩年了？

0 v: `# T: Y* {6 Y; U" `0 w　　「呸！胡說！」談大心一橫，先啐上一口，再咬牙反駁：「你既說你是我們府裡的，那我問你，是誰讓你來領俸祿的？」

　　「我呸呸呸！你算個什麼東西！」

/ K( t/ ~9 w% j9 c; J2 P　　自從兩處狹路相逢擠在一個府裡到現在，桃花派一向穩穩壓過正院派好幾頭，作為桃花派中堅力量、深得姨娘信任的管事婆子，她沈嬤嬤什麼時候把談大放眼裡過？談大啐一口，她少說也得還三口！
$ a" F. c/ ?6 \; p; ]
, J) J& \2 \& @. ?　　「沈氏！你既說是李府下人，是誰讓你來領俸祿的？」關知府立場堅定的站在報案的談大、也就是常山王府這邊。

; ?. S, q, Z  r3 i　　「你不是說你們奶奶讓你來領的，你們奶奶是誰？」旁邊趙書辦忍不住插了一句。

　　「回大老爺，奴婢是奉了我們姨娘的吩咐，我們姨娘是得了我們老爺的吩咐的！」沈婆子也算見過幾分世面，知道姨娘這兩個字拿不上檯面，趕緊多了一句，把李老爺這張虎皮扯出來。

　　「那你們奶奶就是你們姨娘了？」趙書辦火大了，直著喉嚨吼了一句。
( U' Q, u$ n9 C- K7 @

mwyife

第二十章 俸祿風波3

' }9 U$ q7 x, S- C9 ]4 x　　沈婆子橫了他一眼，作為堂堂五品官府裡的婆子，她根本不把一個不入流的書辦放眼裡。
! d7 ]& N5 @: m2 j/ z, d' z1 w
" _% W5 x$ V1 Q5 q　　「府尊，我們府上一向是太太主持中饋，一個姨娘，能越過我們太太，打發人來領我們老爺的俸祿，小的見識少，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這是個刁婦，看樣子不用刑不行！」這麼大功夫，談大的思路早就理順溜了，直指重點。

　　「嗯。」關知府捻著鬍鬚點頭。
2 h  J$ [$ j9 P0 i% v7 W3 g) B, h, H
　　沈婆子急眼了，指著談大開罵：「賊漢子！狗東西！你睜著倆眼說瞎話，也不怕爛了舌頭！太太管家只管你們那一份！什麼時候敢管過我們姨娘？老爺什麼時候讓太太領過俸祿？老爺的俸祿、老爺的銀子，從來都是我們姨娘領、我們姨娘管！領了十幾年了你能不知道？你睜著倆大眼說瞎話！太太算什麼……你個狗東西算什麼東西！找事找到老娘頭上來了，你以為你是太太的人姨娘就不能怎麼著你？我呸！算什麼東西！照樣揭了你的皮！這滿府！姨娘一句話，誰敢說半個不字！」

　　沈婆子越罵越痛快，聽呆了一巷子的人。
5 n4 y$ i& C- v+ q
- Z6 B( |  o* F. M5 M* l  {　　陸侍郎長舒了口氣，撣了撣衣襟，他已經聽明白了，哪情這是家務事，太太和姨娘爭俸祿，竟拿他們戶部當了靶子！是可忍……算了，還是忍了吧。
) M  u* l  {* q4 e( F1 u8 ]
　　陸侍郎瞄著一臉堅定站在談大身邊的常山王府管事，嚥下了那口惡氣，這事有常山王府攪在裡面，算了算了，又不是沒當過池魚，就當看場熱鬧了。

　　不過工部這位新來的員外郎真夠混帳的，寵小妾哪是這麼個寵法？簡直是不想活了，此等蠢人，以後得遠著點……

$ N9 s* q2 \2 i6 i4 g1 F　　關知府當然也聽明白了，他審案子一向以有急智著稱，『啪』的又一拍桌子：「此婆子身份未明，來人……」
; }! Q1 Z, w5 K2 {0 V. t3 ?
3 @! V2 r+ m( u. x* x　　沒等他吼完，巷子口一聲怪叫：「李老爺來嘍！」
, \4 D% x% u5 P6 Y4 f
　　會賓樓上，李思明沖小高揮手：「該你了！」
& K7 _2 O6 \6 {8 _! P7 U, z$ [" L
　　小高興奮的『哈哈』了兩聲，一頭衝出去，眨眼又回來了：「哎！你看我，看我！這一身！夠威風不？要不換上大禮服吧，我帶來了！那個才威風！」

　　李思明氣的翻了個白眼：「你是偶然路過，偶然！路過！這一身朝服都過份！還大禮服，你當讓你去祭天啊！」
9 M* H" D7 v7 S4 j. l
. u7 a7 L0 C: z! [* g　　「那好吧。」小高遺憾的咂巴了幾下嘴：「那我去了，哈哈！你就等著看熱鬧吧！」雖然不能穿大禮服有點小遺憾，可這也沒能影響小高的興奮，連蹦帶跳竄下了樓。
% y1 D/ e1 f8 n) I8 r' ^  e% T
　　有小一年沒這麼熱鬧過了，寂寞啊！淺妹子來了就是好！

　　李老爺跑的都有汗意了，跳下馬急忙上前和陸侍郎、關知府見禮。這兩位比他高了好幾級呢。
& t# r) @' }  y, D& b' A6 f
　　「是這樣，」關知府打著呵呵：「本府接了狀子，說有人冒領你的俸祿，就……審了審，陸侍郎也在，啊？是這樣吧？」
) @" ~0 y% x2 o/ R/ X
　　「老爺，小的奉了吩咐，來領老爺的俸祿，誰知道老爺的俸祿不但被人冒領了，這冒領之人還往老爺身上潑糞水，說這十幾年，老爺的俸祿都是交給姨娘的，從來不給太太和大爺、二爺用，還說在咱們府上太太算什麼，只要姨娘一句話，立時揭了小的的皮，還說咱們府上，只要姨娘一句話，沒人敢說半個不字，老爺，這惡婆子偷了老爺的俸祿不算，還這麼往咱們府上潑糞水，小的實在忍不下這口惡氣……」

$ Y9 ~0 l7 J! Z* m# \　　都到這份上了，談大心一橫，死豬不怕開水燙，上前跪倒在李老爺面前，有腔有調，連哭帶訴。
; E6 w. W& `! Z: Z
* x) [9 {$ S# n' A; m% G6 u　　沈婆子已經傻了，她剛才光顧著嘴巴痛快，這會兒醒過神已經晚了，她惹下大禍了！

: U8 Q& W5 }3 S6 z6 h3 y4 x　　「你們！你們！還有你們！都在這裡幹嘛？看什麼戲哪？啊？」小高騎在馬上衝進來，揚鞭一聲喝，端的是威風凜凜。
- V% ^7 ]* t4 }8 e8 w/ b; ?3 z; k
　　「王爺來了！」關知府立刻慇勤無比的急奔上前替小高牽馬：「瞧王爺說的，看什麼戲啊，有個小案子，工部李員外郎府上……傣祿不傣祿的事。」

　　陸侍郎也急忙上前恭恭敬敬見禮，這位高王爺承爵大半年了，小有名頭，最得罪不得的一個人，他不一定能幫得上你，可要想禍害你，那絕對是一禍害一個準兒！都不帶過夜的！

2 Y' U) s" c7 F　　「聽說你們戶部把人家俸祿發沒了？」小高不等關知府說完，沖陸侍郎就來了這麼一句。
+ g5 o8 N& s- o" V( m
4 F, S. n% X" j  j　　這一句話把陸侍郎嚇的差點魂飛，急的連連擺手：「沒有的事！王爺明鑑！是李員外郎府上小妾領走了……」

　　「那還不是發錯了！」小高一聲怒呵打斷了陸侍郎的話：「這京城有小妾敢領主子俸祿的？稀罕了！難不成你們府上都是小妾當家？聽說你也是兩榜進士出身，怎麼能說得出這種混帳話？娘的！怪不得熊老夫子非讓二哥、三哥學那什麼禮，我還說，這君臣父子夫妻主僕的大俗禮誰還不懂？敢情是這麼回事，不是怕二哥、三哥不懂，是怕你們這幫混帳行子欺負二哥、三哥不懂是吧？啊？欺負我讀書少不懂禮是吧？啊？」

( i* l( K6 \4 x2 @, T2 ?" C9 h9 [　　小高一番話嚇的從陸侍郎到李老爺魂兒膽兒一齊飛了。

* g, b2 I/ N6 m　　熊老夫子是皇子師，這位高王爺嘴裡的二哥、三哥，不用說了，就是二皇子齊王和太子了！

" N; x! q; l% _% s0 s" d　　陸侍郎更是滿嘴黃連汁有苦說不出，他戶部只管對人發俸祿，難道還要對著人問一句：你是正房派來的，還是小妾派來的……
% P% k- r8 b; E  t' J
　　「李員外郎！」陸侍郎死死盯著李老爺，『李員外郎』這四個字叫的簡直是咬牙切齒。
, B1 ^  u3 A8 H4 F# g* r
　　李老爺打了個寒噤，又打了個寒噤。突然上前一腳踹倒沈婆子：「賤＼奴！竟敢欺上瞞下！我李家和你有仇還是有恨？竟敢這樣敗壞我李家名聲！」

# C! T" x5 g7 M. [- c# x　　沈婆子被踢的慘叫連連。

　　「哎哎哎！」小高不干了：「先別打，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談大！你過來，你說說，這婆子是不是你們府上的？」

　　「回爺，小的真不知道。」
6 R0 g2 _8 F& r
　　「這事就怪了！」小高叉腰皺眉：「談大，咱們兩家做了有……七八年鄰居了吧？」

- V  l' T, X& A$ [　　「有！足八年了！」談大捧場捧的非常到位。

　　「你們家……我熟啊！熟的不能再熟了！不光我熟，我們家那兩位老祖宗也熟啊，太婆成天說你們家打理的好，井井有條，上下有序，怎麼到了京城，你們府上就亂的連人都認不清了？你們府上才幾個人哪？這不可能啊！出什麼事了？難道是……什麼什麼，南橘北枳？」

) ^% ]8 A% |1 j5 J* _% S: @7 S# e　　上了幾天太學，小高學問見漲，會用成語了。
4 |: H& I. l  ?, @
　　「唉！」談大一張臉團成了苦瓜：「爺就別問了，小的不知道，小的真不能知道啊！爺有話，問我們老爺吧，唉！說什麼呢？唉！」

4 k# X7 Q5 ]7 b4 \8 f　　「是下官治家無方……」李老爺硬著頭皮上前解釋。
6 A9 z7 |: C) o) @/ g3 _  r
　　「嗯！」小高立即肯定：「我也這麼覺得！熊老夫子說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四件事吧，順序不能錯，他就是得一步走完，再走下一步。要不這樣吧，明兒我跟官家說一聲，你先把官辭了，回去好好把家治好，齊了家再說治國的事。」
) m* I: n8 x, a% F/ L
　　一句話說的李老爺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拚命擺手：「不不不！不用！不用！下官能治好，賤內……王爺也知道，最擅持家……這就能治好！一定治好！王爺放心，下官這就回去治家，一定治好！」
, `. e; h, }! K& }1 u
1 ^' h, j. m8 V8 E: u4 s　　陸侍郎看到這裡，魂兒回來了，心也安了，看樣子這位禍害王爺不是衝他來的。這位爺跟李家二爺形影不離……看樣子李燕廣寵妾寵暈了頭，惹惱了那位二爺……連自己的爹都敢算計，怪不得跟這位王爺形影不離，一對兒……禍害！

1 ?, F$ K" ~; s6 V　　不過，能把俸祿交給小妾領了十幾年……嘿！父不慈子自然不孝，千古至理，這一對父子，誰也不能說誰！
: ~1 U- Q$ o5 `. Z5 F1 p
　　「既這麼著，談大你去看看東西，看別發少了，你回去好好治治家，我就信你這一回。先就這樣吧。好了好了，都回去！該幹嘛幹嘛！看什麼熱鬧？有什麼好看的？」小高揮手轟著眾人，一臉的不高興。

　　他還在興頭上，還想再好好訓訓人，最好多訓幾個，還想再……唉！算了，淺妹子有交待，見好就得收！多說了話淺妹子肯定發脾氣，淺妹子發起脾氣……那太可怕了！

8 u( g& Q2 d2 n* o# u

mwyife

第二十一章 俸祿風波4
/ e% v% g. R$ \8 d- W( r7 F: t1 j* p
* m7 L1 u; K) T; ]　　長隨小廝驅散眾人，小高晃到李老爺面前，微微俯身，一臉真誠低聲道：「今天這事，這麼多看熱鬧的，一會兒指定傳的到處都是，明兒指定有彈劾你的摺子，唉！誰讓你是明哥兒他親爹！再怎麼著，我不能不幫！彈劾的事你放心，不過我只能幫你這一回，太子最恨人嫡庶不分，再多，我可就幫不了了。」
0 }8 g" ~- L4 z" x- o; |) O
　　李老爺聽的一頭冷汗，暈頭漲腦之餘滿腹感激，不停的點頭『是是是』。
5 R8 j, Y. z& @3 J
　　小高退後半步，眉毛掀的高高的打理了李老爺好幾眼才轉身上馬。
2 V' c3 w% }) B
　　唉，這麼個慫包！李家兩男一女那麼出色，真是他的種麼？！

　　直到在二門裡下了馬，李老爺才恍過神，拎著馬鞭呆站著發愣。

3 f& X4 N9 P! V; r　　他不是笨人，剛才的事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他一時懵了。
' h# b+ J2 ^+ w, `; H' @. r; L& e
- [" v7 K; C/ K　　這事明明白白是田氏設套害他！李老爺怒火中燒，她竟敢算計他！她就不怕他……她是不用怕他！
( L; U) ~$ C: c* G9 i4 a
　　李老爺向來會審時度勢。

% T" Q! l, d- K. C" E, M, R9 y　　今天這事，常山王府必定插手了，插手的也許不光是那位小王爺……或許，這也是王府那兩位老祖宗的意思。

' A3 ]$ {+ L- n( ~　　一想到常山王府和府裡的那兩位老祖宗，李老爺滿腹怒火立刻熄的半粒火星都沒了。

　　俸祿事小，柳氏向來懂事，暫且退讓一步，以大局為重，等他……總之，來日方長！

　　田太太看著面前一堆破帳冊子，神情淡然的聽著王嬤嬤的稟報：「這是這些年的俸祿收支明細，本來該姨娘親自過來稟給太太聽的，可姨娘感了風寒，怕過了病氣，只好打發老奴過來，這些年的進出都在這裡，都是些日常瑣細，也沒什麼特別的……」

　　王嬤嬤瞄著田太太，話裡話外的暗示，就等她說一句不用細稟了，可偏偏田太太一幅要好好聽聽的架勢，王嬤嬤只好看向李老爺求援。
* T3 h* b- k8 Q" g7 |& ?
　　「行了！」李老爺一臉不耐煩皺眉揮手：「這些陳年舊帳有什麼好翻的？你下去吧。」

+ D3 ~$ K1 c; H: Q& b' g# _* G8 e; j　　王嬤嬤趁機退下。
2 Q7 K& v. @' P$ H4 w6 Q
　　「這些年你在家榮養，」李老爺語氣不善，一開口就讓人堵心：「柳氏跟著我到處奔波，她不容易！」
; W8 M1 b/ w* a; B2 [
　　田太太後背挺的筆直，目光銳利的盯著李老爺，李老爺被她盯的渾身不自在，端起杯子低頭抿了口茶。

　　「你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跟我說？要這麼鬧？你和我夫妻敵體，我這名聲沒了，你就能好了？」李老爺一口茶下去，喝出了底氣，抬頭怒斥。
7 T8 j+ w6 N, ~: W4 w/ N; ?! }8 q
　　「老爺還知道夫妻敵體？」田太太氣極反笑：「老爺還知道有我這個髮妻？老爺還知道名聲這兩個字麼？」

: n3 Z  y% J8 C/ k　　「無理取鬧！」李老爺板臉怒斥：「你要俸祿，給你了，你要管家，你就管！我不和你這內宅無知婦人計較！這事，就到此為止，你給我聽著，你若敢苛待柳氏母女一星半點！哼！別以為巴結上常山王府就能為所欲為！你且給我小心著！」
7 Z& w# {* E+ C+ F* R9 \" s& ~- p
6 E, r3 K0 ~6 H( e" j　　李老爺說完，拂袖而去。
) V8 H. ~: N: N* _! E+ u0 x* h
" J4 L0 Q# j$ t* W8 X. D　　田太太氣結。
& M/ V: z+ w; R
0 W/ E; }+ M) }5 @6 C) ]0 h　　李思淺從後面屏風奔出來，撲過去拍著田太太：「阿娘！阿娘你沒事吧？你別生氣！你別跟他生氣！別理那個……人渣！」

2 u; R( B; h' i+ l7 B3 [; ^　　「我理他做什麼。」田太太長出了口氣，又長嘆了口氣：「我要是跟他生氣，早就氣死了！我沒事。」

　　「阿娘，都怪我，讓你受這場氣。」李思淺又是自責又是心疼，帶出了哭腔。

+ e8 w, ^+ M/ B　　「你這孩子，又傻了吧。」田太太已經緩過來了：「你阿爹這樣的人，他要是平白無故殺了人，也會理直氣壯的抱怨：殺你是因為你天生一幅該殺相，你長成這樣，怎麼能怪別人殺你呢？你就不該長這樣！這全是你的錯！難道你就真認了是自己的錯了？」
$ d0 x4 ~( V7 a# r# X. i1 |
1 u, {6 a0 v! B: M$ f8 |　　李思淺破啼而笑：「我和二哥是想替阿娘出口惡氣的，要是反倒氣著阿娘了，我非得難過死不可！」

' W+ h( I& A& s" }　　「這俸祿拿回來，不管阿娘這口氣出沒出，反正啊，有人是氣夠愴，阿娘高興。」田太太哪忍心女兒難過。
; v& u, I8 Z, Y$ x$ |
& i' s) k9 s# ]- B" b　　「這些年，阿娘都是看著你和你大哥、二哥過日子，那邊怎麼樣，阿娘才懶得理會呢。現在咱家最大的事：就是你大哥的春闈。出了正月你大哥就要下場，這一陣子萬事要穩，一來別分了你大哥的心，二來，真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只怕你大哥要受連累。」田太太接著囑咐。

　　李思淺點頭如搗蒜。
( c. b# N- m( V1 j% n3 P4 P0 ^
9 [! h2 C8 D; `　　「還有呢！」田太太難得的繃起了臉：「過兩天你外翁就到京城了，第一，家裡這些爛事，別跟你外翁說！第二，你跟你二哥，別跟著你外翁瞎胡鬧！」

( x* Z& ], b5 O　　一想到自己那個號稱憨狐狸的阿爹，田太太很有幾分頭痛，她總覺得她阿爹一直瞞著她在謀劃什麼。
1 r/ R# O9 [8 ^( c
" o+ z% q) Z- }; O( Z2 E　　柳姨娘是真病了。
0 L1 D3 d& _$ r3 P- r- H# E2 ]4 S
; |% Q1 Z) H3 \& z$ h  R　　老爺的俸祿是她的私房錢。可惜老爺官做的小，俸祿不多，這麼些年也沒存下多少。如今俸祿沒了，往後要是只出不進……那豈不是要坐吃山空？這可不行！得想個進帳的法子。

　　至於管家的權利，柳姨娘倒沒太往心裡去，老爺雖說發了句話，以後這李府統由太太打理，可這不過一句白話罷了，她的人還是她的人，太太照樣管不著！
3 q% b' x* V: u% y" A+ G; O( }
　　端著湯藥侍立在旁邊的王嬤嬤同樣心事忡忡，不過她憂心的不是老爺的俸祿，而是老爺那句統由太太主持中饋的話。

: }0 k% T8 `4 [6 u" m! h6 X5 W9 T　　沈婆子被打一頓板子發賣了，就因為這領俸祿的事，這事，她有什麼錯？老爺明知道她沒有錯，照樣打了賣了！她替姨娘出了那麼多力，姨娘連一句話、連看一眼都沒看她！

! ^" v5 b- u. T! y, R　　那頓板子打的不輕，也不知道沈婆子能不能撐下來……

' g+ F+ x  X3 {4 j3 R" e% M+ A　　王嬤嬤兔死狐悲，心裡悲涼非常。
! d+ T: K% p# V. p0 Q* H
9 p% ^4 @; z% D  O  p　　祭灶隔天，田老爺子風塵僕僕進了京城。

+ c# r: V; ^& f4 N( e+ p　　李思淺和兩個哥哥直接出十幾里。
5 M7 G% V) V, o4 {. U5 w  p; Q
1 Z( p+ y8 h( A; c( x　　田老爺子進了和李府足足隔了半個城的自家宅院，四下打量：「這宅子是你娘看著人整理的？」

　　「外翁看出來了？」李思淺挽著田老爺子。

　　「這還看不出來！你阿娘就喜歡這個調調！」外翁笑眯眯，看起來心情不錯。

+ q+ d; P/ S: B/ h/ y　　「這個調調有什麼不好？」跟在後面的田太太細細看著阿爹，心裡一陣發酸，快一年沒見阿爹了，阿爹好像又見老了。
5 [8 z% q0 b/ `# G7 Z
5 u+ ~6 f: U/ |　　「我還是覺得淺淺那個調調好。」田老爺子的心情不是不錯，而是極好：「淺淺啊，外翁這趟給你收了好些好東西，一會兒吃了飯，咱爺倆好好賞寶，好不好？」
8 E( B, e4 B  P5 `+ {
　　李思淺雀躍答應。
, q- ?+ x9 f2 w  G" [4 S. T$ [

mwyife

第二十二章 太太不是包子

* g, D3 U9 v' b: K+ C% o　　「怎麼樣啊？」打發走女兒和兩個外孫，田老爺子和李思淺坐在一堆箱籠間，田老爺子話裡有話的關切道。
7 r7 O& r/ B: W' g- f- {/ `
+ D4 f- b6 u' B2 K+ `; t0 t! I　　「還不錯！」李思淺丟開手裡的匣子，將前幾天俸祿的事說了：「阿娘讓我別理他們了，說大哥春闈的事最要緊。」

　　「嗯，聽說姚侍郎帶你大哥去過好幾家文會了？」
- Y7 U& N% x9 L/ s+ U4 M
　　「姚侍郎可喜歡大哥了。」李思淺笑顏綻放：「去文會也是老祖宗的意思，姚侍郎把大哥誇的啊，簡直是天上沒有，地上也就這一個！」

　　田老爺子長舒了口氣：「照你這麼說，這趟春闈，你大哥十有八九能中個進士！等你大哥中了進士，我就能了結心願了。」

　　李思淺歪頭看著田老爺子，田老爺子卻垂下了眼皮。

6 K. j! k* S6 j( j2 j& M　　田老爺子不肯踏入李府半步，李老爺雖說從田家鋪子裡支銀子支的歡快，卻半眼也不願意看到田老爺子。
  w' [9 i3 t, n, f) Q! @
6 u( o% U- Y9 |4 K3 G　　田老爺子回來，只是田太太和兩兒一女的事。
" Y1 e) h  B+ o6 \) }2 m0 d
. ?7 A& o3 R9 u　　李思淺頭一回過有阿爹的除夕夜。

7 S6 M$ s1 G' S, U6 R　　除夕團圓宴當然不能分設兩處，卻分了兩桌：李老爺高居上首，田太太和柳姨娘一左一右，一共仨人；另一桌，李思清坐了上首，李思明讓兩個妹妹一左一右坐下，自己陪了下首，這麼一分桌，成功的解決了柳姨娘的坐位問題。

4 S4 O- |, L4 K" _1 b' {( g9 `　　其實真要照規矩，柳姨娘根本沒有座位，她是奴，只有站著侍候的份兒。
4 V9 F7 S$ [& `
: P5 I1 S: j' V, P9 s; G　　這是李思淺這十來年過的最沒意思的除夕宴。
  {& J3 W2 V. _  |$ A+ [0 e3 Z
　　剛撤了碗碟，柳姨娘盈盈而起，沖李老爺嬌弱弱道：「老爺，我病著還沒好，先回去歇下了，老爺也早些安歇，汶兒，你且好好守這一夜。」
; e2 v9 P; @4 {- S# }5 N: k8 k
# S; P) H' i. L. q7 t/ W　　田太太眉梢頓時豎起來了。
. I6 Y$ H: d& X: k
4 c: V9 E" G* i3 h/ K　　所謂守冬爺長命，守歲娘長命，這除夕守歲的本意，就是替父母祈壽祈福！她囑咐汶姐兒守著，自己不守，還要慫著老爺不守……是了，她父母已亡，老爺自小就是孤兒，只有自己家老爺子還活著，這守歲……自然，是不守的好。
: j4 s/ J1 H/ V0 d7 M* M
　　田太太牙都要咬碎了。

( O" r6 |0 m0 F8 X　　「大哥，前兒看了本書，上頭僕婦丫頭都稱主人叫爹、娘，這是什麼典故？」李思明跟他大哥請教上學問了。

　　「主人對奴才婢女負有教引之責，如同父母，所以稱主人為爹娘。」李思清明白弟弟的意思，不但解釋還要聯繫實際：「僻如我們府上，下人們就是無父無母，也一定要守歲，這是替主子祈福而守。」
- W* E9 W  ~$ G# J* g: Y& l( _
　　「守冬爺長命，守歲娘長命！」李思淺念的有腔有調。
: x" f! |2 j9 Y
　　不等她唸完，李老爺打斷了她的話，憐惜非常的看著淚水盈睫的柳姨娘：「子不語亂力怪神。讀書人怎麼能信這些荒誕之言！柳氏正病著，回去歇著吧。」

　　柳姨娘搖搖曳曳曲膝謝了，半扶半靠在婆子身上出去了。

  i3 |( v3 v# |3 i9 l4 x　　田太太已經壓下了怒氣，看著李老爺淡然道：「老爺要是累了，也早點歇下吧，汶兒也不用在這裡守著了，都回去歇下吧。」

　　李老爺微微有些尷尬的哼哈了幾聲，站起來轉了半圈，還真回去桃花築了。

' v, b- F0 E: j: j! s0 Q　　李思淺挨到田太太身邊坐下，伸手抓住阿娘的手，田太太十個指尖只只冰涼。李思淺知道阿娘這回是真氣狠了，心下一陣愴然，這就是生在這個時代的悲哀，遇上這樣的渣貨，連離婚都不能。

　　新年伊始，李思淺在五木湯裡泡足一刻鐘，一身新衣新鞋出來，今年這屠蘇湯還是她們娘四個，還是由她開始到阿娘結束。

) Z$ Z, ~3 B' y+ A( I3 m% @　　等田太太給兩兒一女佩好彈鬼丸、避瘟丹，就要出門拜年時，李老爺牽著一身嶄新、華麗到恍眼的李思汶來了。
! w" Y+ @/ m3 O0 ^0 L, f
　　「阿淺，你是長姐，帶好妹妹，大過年的，可別惹了笑話！」李老爺話裡透著濃濃的警告。

% i& ~, v0 f7 \4 d% [' J8 g5 Y　　「柳氏好些沒有？」田太太卻問起了柳姨娘。
! z$ o, ~7 [7 X5 C5 {
　　李老爺警覺的瞪著田太太：「病去如抽絲，哪能好那麼快？等她好了，我自然讓她過來給你拜年請安。」

6 e3 c  F/ q4 e3 T　　「生你養你的親生母親病著，你還能有心思穿戴成這樣到處拜年看熱鬧？你的孝道呢？」田太太卻轉頭厲聲斥責李思汶。
( Z5 _- z1 A9 Q5 l- U
# h( n- ^, K9 S3 d* x　　李思汶怒目，李老爺傻了。

/ u5 t1 X$ I6 Q; U! T　　「老爺也糊塗了！不孝是多大的罪過老爺難道不知道？這事要是傳出去，不光汶姐兒要被人說長道短，就是老爺，只怕也得被御史彈劾！再說，孩子們都看著呢，老爺也要收斂些！」田太太毫不客氣的訓斥李老爺。
- F: e8 E- |+ z4 v4 G
　　李思淺繃出一臉嚴肅，她就知道她娘雖說有點包子，但絕不是真包子，把她娘惹惱了，照樣亮白牙咬回去。
- o* n; Y( Y; T7 d4 b; \7 V6 k6 a2 x: L
3 D! D8 x* N) L  v$ {) i" Q　　「這十幾年，柳氏隨你四處奔波，她確實不容易，這病只怕也是侍候你累病的，這病，病的有大功！既然這樣，這正月裡咱們既不擺酒，也不請人，省得鬧著柳氏，打擾了她養病，老爺要待客，就到外面酒樓吧。汶姐兒好好侍候姨娘，等出了正月，姨娘徹徹底底養好了，你再出來走動吧。」
* ?+ R$ w. d4 h7 s" n/ I8 i
6 D3 D2 P2 t3 j+ ~4 j/ G' O　　田太太這一番話說的李思汶臉都青了，一個正月既不讓她出門，家裡也不待客……還有上元燈會，阿娘說過，年年上元燈會都牽成好些好姻緣，她早就準備好了，要大展身手……
2 P5 W1 i* a% h
! A, T/ q* a) i7 X  h/ s) k　　「姨娘病著，二妹妹還是侍候湯藥最要緊，快回去吧。」李思清笑容可親聲音溫和。
8 L3 I/ ~- y& W' w
　　「阿爹！」李思汶急的聲音都尖了。
+ u: Z4 m" C9 W0 x1 _
8 q  ?' S6 A: C/ u- W　　李老爺尷尬萬分，田太太這些話句句說在理上，昨晚上是自己考慮不周，柳氏一向身子弱……
+ K/ r  m8 u( c/ J( L. _% A
　　「先回去陪你阿娘說說話，明天……明天再說……再說。」李老爺只好先退一步。

4 p" F  f- ~3 r3 q$ A8 w& O　　李思汶尖叫著踢了她爹一腳，沖田太太尖叫罵了句：「你個老不死的老虔婆！」怒氣衝衝轉身跑了。
% [; U5 K1 a: F7 x4 u" j- H0 i8 Z: u
% E" r" f/ X# |8 b1 c　　李思清兄妹三人齊齊盯住李老爺，李老爺被他們三人盯的渾身不自在。
3 `# M1 M) X# |4 W" Z% L- g. z
　　「你妹妹小，不懂事……」李老爺顧左右而和稀泥。
7 Q* ]% h' }+ H0 U* I& Z& ~
& \' `3 k6 t5 ?% S- b　　「是啊，小孩子懂什麼，不過聽大人常說，學了幾句罷了。」田太太曬笑。

+ w" ^: ?8 F8 ^: h8 w* y# m) Y　　「柳氏學識淵博，博覽群書，絕說不出這等污言穢語！」李老爺斷然否認。
5 b" N6 A. \8 P( ]  u0 q* M
　　「那就是妹妹身邊的丫頭婆子混帳亂說，這是成心要教壞妹妹！這事斷斷不能容！」李思淺緊緊接了句，目光一一掃過桃花派的幾個婆子。
. r, ~7 E' C! g4 u! U
　　王嬤嬤機靈靈打了個寒噤，腿肚發軟，這是要有第二個沈婆子了麼？

mwyife

第二十三章 下人也是人
) v" ]; c& d# o3 H
　　「王嬤嬤，這事著落到你身上，午飯前查清楚到底是誰在二娘子面前說這樣的污言穢語，若查不清楚……」田太太轉眼看向李老爺：「就只好把翠夢閣裡的下人全部換了，每人打二十板子賣了。」
0 a3 Z  A9 b( {' l- a
　　李老爺緊緊抿著嘴，好一會兒才陰陰盯著王嬤嬤：「好好查清楚！」
8 l9 z' n1 G1 }! x% W5 g
5 T5 Q6 C) ^) H; m3 \6 t　　王嬤嬤滿嘴黃連汁，找誰當這個替死鬼呢？

, F: l9 l) l5 j* ~　　李思汶趴在柳姨娘懷裡哭的凝聲噎氣、肝腸寸斷。
  M3 x) M* k% `* U
　　她們都去拜年了，去常山王府、去姚家、去靖海王府、去宋家，據說還要去秦王府……
8 p- j. {8 W% B4 t
　　這麼多熱鬧、這麼多繁華，無數年少俊逸、身份高貴的少年郎……

　　可她，只能淒燈冷火的呆在家裡，她都不想活了！

/ e: [  h* R4 A) N6 _　　柳姨娘心如刀絞。
9 P8 m3 @. H( R) y$ K0 _: e
　　自從進了京城，老爺待她們娘倆一天不如一天！是了，那個老虔婆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兒子中了舉，一個進了太學，她沒能給他生出兒子……
( @8 ]2 B$ j- R9 ~! k# \5 ?
% w5 I3 Y( T$ B0 Z( T( [　　柳姨娘牙關緊咬，不能再等，得動手了！
7 W+ x; h7 Y1 M7 o- m1 v1 m: A
　　「姨娘，老爺讓查那污言穢語的事，您看？」李思汶哭了一個多時辰，王嬤嬤在門口立等了一個多時辰，午飯前她要回話，實在等不及，只好壯著膽子揚聲問了句。

　　柳姨娘正想的出神，被王嬤嬤這一聲問驚的一個機靈：「混帳東西！這點子小事還要擾我？養你們是做什麼用的？你說說你們，一個個有什麼用？豬狗不如的東西！那老不死的老虔婆一句話，你倒記得牢！瞎了眼爛了心，不知道誰是主子了？生就的****！」
) |) q: Z; R# _* J/ x
　　王嬤嬤垂頭領罵，低聲下氣的解釋：「回姨娘，是老爺，太太的吩咐，老爺點了頭，午飯前若不查出來，二娘子院裡的丫頭婆子就得全數發賣出去了。」

% R, \3 S# E! _; C$ m; W0 a  q3 A. L　　這一句『老不死的老虔婆』是姨娘對太太的稱呼，老爺卻讓查出個別人，這事，就算被罵死，也得從姨娘這兒得個指示，她可不能胡亂冤枉人，這是傷陰德的事。
6 Z* t0 h  f: [9 `
) d; F! t( o9 i% O% q; `　　「從翠夢閣挑個最沒用的。」柳姨娘潑口罵痛快了，發了句指示。
6 L) L4 c, r! S/ W3 @0 ]  e+ Z
3 Y# ?0 s$ ~4 ?; P: [- O　　「把錢婆子打發了！」李思汶鼻重聲啞：「沒用的老東西！」

4 p7 O% r& v9 \! m3 c0 s　　「還是汶兒想的周到。」柳姨娘非常贊成。

1 R7 t4 H  Y  T+ v　　錢婆子是李思汶的奶嬤嬤，上了年紀，這大半年一直病著，吃藥看病沒少花銀子，正好趁機打發出去。
4 `# b4 N) D3 d/ w
　　王嬤嬤心裡一陣悲涼。自己也老了，得早點打點打點後路了。
, k$ R9 _* H& i9 x
1 L, w# b  f3 X2 N% }3 L　　直到傍晚，李老爺才帶著兩個兒子，意氣風發的回到府裡。

　　這一天拜年去了四家，常山王府和靖海王府就不說了，這樣的人家，能遞進張貼子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可他在常山王府領了常山王一揖之禮不說，靖海王府端木四爺竟然特特出來陪他喝了杯茶，這是多大的面子！

0 Q+ W/ O5 x1 ~$ R　　這也就罷了，虛名！都是虛名！李老爺捻著鬍鬚得意。最最要緊的是，頂頭上司宋侍郎留他吃了午飯！李老爺心情愉快的恨不能高歌一曲。
- O- k. k3 w' p+ p4 {5 V) o
　　一進二門，錢婆子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撲在李老爺面前辯白求鐃：「老爺，不是奴婢說的，奴婢從來不敢……求老爺明鑑，嗚嗚嗚！求老爺！」
; z5 p0 Q, J( r! A# [  \
  c! S: ^  I1 L9 g( {- G　　李老爺連眨了幾下眼睛才想起來怎麼回事，厭惡的退後半步，指著錢婆子和田太太道：「人交給你，隨你處置。」

　　「還是老爺處置吧，」田太太話接的極快，她當家理事幾十年，若論這上頭的精明，得甩李老爺幾條街，哪肯接手做這個惡人！「到底是姨娘那邊的人，還是老爺處置吧，要不，就讓姨娘自己處置。」

　　李老爺正在興頭上，一個老舊的奴婢，在他眼裡跟塊破抹布差不多，隨意的揮手道：「打二十板子，交給人牙子賣了。」
. q0 Z- e0 [( }0 v. t) B( W
　　「這麼大年紀，又病著，哪受得住二十板子，別打了。」李思淺忍不住求了句請。
9 I7 k% Z# I5 ], n$ ]8 p+ y
　　這個世間律法和世情都把奴僕最多當半人看待，多數是當成會說話的牲口，這一條，她無論如何沒辦法趨同，並視作理所當然。
! h. r" i) r3 U, c
　　李老爺哪在意這樣的小事，揮揮手轉身走了。

　　王嬤嬤瞧到機會，拚命給錢婆子使眼色，錢婆子會意，撲到李思淺面前磕頭不已，哀哀哭求。

+ ~. P/ U. A7 k: F- S; R! O　　李思淺扭頭看著王嬤嬤：「嬤嬤求我有什麼用？她又不是我的奶嬤嬤，也不是晚睛軒的人，連阿娘都不管，哪有我說話的份兒？處不處置，怎麼處置，阿娘已經說過了，這該你們姨娘自己處置。」
8 p5 i4 l! p# n( o6 R5 Q5 a- K
" v) H9 H8 i& M　　王嬤嬤一聽就明白了，忙拉起錢婆子去求柳姨娘和李思汶。

　　李老爺已經進了桃花築，柳姨娘哪會讓這樣的事擾了老爺，二門都沒讓錢婆子進，只發了一句話：「老爺發了話，斷沒有更改的理兒。」

　　李思汶正抱著她那份衝天的委屈難過無比，別說這樣的小事，就是天塌地陷也沒有她的委屈重要！只吼了一嗓子：「趕緊讓她滾！」

　　錢婆子孤身一人，又病得重，出去就是個死字，絕望之下，破口大罵，從桃花築一路罵到二門。直到被人牙子堵了嘴拖出去。

+ I  ]. m: E3 \0 T% x" S　　錢婆子不知死活，王嬤嬤更加傷感，桃花派的婆子丫頭看在眼裡，兔死狐悲，人人都有了點這樣或那樣的想法。

　　為了李思汶的前程，柳姨娘的病隔天就好了，跟在李老爺身後，萬般委屈千般忍耐的給田太太請安，又道了一聲謝，說自己好了，諸事無礙，萬不能因為自己誤了府裡的大事。
* @1 N, [2 W( v6 n, `
$ z8 Y; d& B6 V) [　　這一場守歲不守歲的風波就這麼過去了，柳姨娘失了一回臉面，這是最讓她耿耿於懷的大事，至於錢婆子，一個只花錢不干活的老病婆子，趁機打發掉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2 B6 t' w; w4 O, T8 a7 [; r: q& k* A　　初二日，不用李老爺尋藉口，田太太壓根沒叫他，顧自帶著兩兒一女去給田老爺子拜年。
4 p. y0 a% ~: o( W0 G& N, a
4 V+ ?# L8 X: @" A/ s! S# s. Q4 K　　午飯後，田老爺子只留下李思淺說話。

2 t7 Z4 T4 w" f' G. m　　李思淺先說了守歲的事：「……阿娘氣壞了，倒不是規矩不規矩的事，就是這份心腸，太惡毒了。」李思淺忿忿，守冬守歲都是替父母祈壽祈福，她阿爹和柳姨娘這作派，不光不想祈壽祈祈福，只怕還巴不得咒一咒外翁呢！
( }+ N6 n$ g8 x' F
　　「你阿娘太剛直，她這輩子，吃虧就吃虧在太剛直。」田老爺子感慨裡情緒太多，李思淺一時分辯不清，『嗯』了一聲，托腮看著外翁。
% d; v9 _0 K: I) i" P

mwyife

第二十四章 王爺哥哥

　　她頭一回見外翁，外翁就是這幅模樣了，整個人簡直就是一隻老舊的文玩核桃，透著股古樸而溫潤的味兒，什麼時候都是這麼一件略顯肥大的棉布長衫。就是位種了一輩子地、連城都沒進過的憨厚老農。

　　外翁的精氣神全在一雙眼睛裡，閉上眼睛他就是塊土坷垃，睜開眼，土坷垃就成了荊山玉。

6 F9 u( I) |+ C+ F　　「你們三個小時候，外翁最怕你們這性子隨你們阿娘，傻呵呵什麼都擺在明面上，外翁老啦，能護你阿娘一輩子，可護不了你們一輩子！好在祖宗保佑，你們三個，就你二哥有點傻，那也比你娘強多了。」外翁一提三個外孫，笑的眼睛陷在皺紋裡幾乎找不到了。
0 o$ V* C& d% N7 l
4 V8 g5 ~' ?3 Y* t( \　　「外翁有什麼打算？」外翁這些年怎麼貼補那一家三口，李思淺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阿娘這麼貼補，李思淺一點也不會多想，可外翁……
1 r  u3 ]1 H/ l% C! f. O
' w2 W" r# K. Q1 t! f　　「外翁能有什麼打算？有我家淺淺，外翁什麼打算也沒有！」田老爺子笑眯眯。
; s3 k( C) Z& Q4 s% o2 H% u
　　一句話說的李思淺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好像她怎麼怎麼樣一樣，她不過就是不願意睜眼看著阿娘受欺負，偶爾替阿娘出口氣什麼的。
) y. c+ Z1 z3 _  `' H6 o6 v
  b* ^9 ^3 f" l8 y& z/ Y3 N; f3 B* p　　「外翁真準備搬到塘橋去住啊？」李思淺不打算再跟外翁探討這個話題。

　　塘橋離京城五六十里，是離京城最近最大的碼頭，大宗交易的集散地。

6 Z, O. f2 N3 j* s$ l6 a6 P( m　　「嗯，外翁要打點生意，住到塘橋便當。老黃留在京城。」外翁還是那麼笑眯眯。
% o# W1 M: W; R
　　初六日，田太太將田老爺子送到塘橋，看著收拾停當才回來。
* l/ E, f5 [- y  t/ S
　　小高和李思明一對兒會玩愛熱鬧，一個是離開京城七八年，早忘了京城過年的熱鬧，一個是頭一回在京城過年，從初一起，就玩的幾乎不著家。

　　只可惜這是京城，李思淺也大了，年年的三人組，今年成了兩人行。
  R7 x; x& ?8 T3 s  y. F# d0 `
8 \: l0 I8 [9 v' H6 [' H9 J% w　　李思淺不能到處玩，小高比李思淺還難過。

8 ?1 Z3 k, R, [$ z3 b, L　　為了安慰可憐的淺妹子，小高眼睛所及之處，只要看到的東西不讓人噁心，就統統買下，一趟接一趟流水般打發人送進李府，這些東西中，以花燈最多，也就一天功夫，晚睛軒就掛的滿滿噹噹了，李思淺收東西收的幾乎抓狂，吩咐統統掛到外面去！
, x1 n) `4 \/ o9 l- j" m
4 ]# s+ o0 ?1 K9 ]" U: V; {　　還沒到初七日，在聞名天下的京都上元燈節正式開始前，偌大的李府，能掛不能掛的地方，到處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自家先過上燈節了。
8 k* i% s  k6 S
　　柳姨娘和李思汶看著滿府花燈，眼睛都紅了，這些花燈，這份寵愛，該是她李思汶的！

　　這家裡的好東西統統都應該是她李思汶的！從她一生下來，這就是李家的規矩！

　　那個蠢丫頭，她算什麼東西！她憑什麼！？這都是她李思汶的！她要搶回來！統統搶回來！

  ^; H; \# N) n& h* P/ ~2 S　　上元燈節從初七開始一直延續到正月十九，這中間最熱鬧的正日子，是正月十五晚上，這一天，官家整晚都在宣德樓與民同樂，各家的綵棚也會使盡全身節數表演，好從官家那兒多掙幾份賞賜，多幾個露臉的機會。

$ R+ \$ G1 R1 a+ |* G8 g　　十五那天，夕陽還一片亮麗燦爛，小高已經過來接李思淺了。
& V0 w/ U& ]- p% W8 i5 B
　　李思汶緊跟在李思淺身後，含羞帶怯不停的瞟著小高王爺，一顆心跳的幾乎按捺不住。

1 l( U! t. Z& H: U0 J9 D2 I　　這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尊貴王爺，還這樣英武威嚴、這樣年少俊逸！他就站在自己身邊！他肯定正看著自己！除了自己，他還能看誰呢？

3 [9 M! a. [- \　　只有這樣的男子，才是自己的良配。
, F6 N. ^' l! e) c+ U" ~6 |' \
- h6 E/ W, }7 Z　　李思汶自覺小高緊盯著她不移眼，激動的頭重腳輕，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踩。
4 y- t6 V  k3 w" o- P5 y3 ^
　　小高這只天底下數一數二的貴人，向來目中無人，他只看到了他的淺妹子。

　　「淺妹子，昨天給你送的那盒羊腦簽兒，你沒吃吧？我跟你說，那東西剛出鍋趕緊吃，好吃的不能再好吃了，可就是得現做現吃，放一會會！就腥的沒法吃了，剛送出去我就發現了，照我的意思，乾脆連人帶那攤子送到你們府上，讓那婆子給你現做現吃，你二哥廢話多，說後頭排了那麼長的隊，咱們把人家攤子截走不好。」

　　李思淺聽的無語。小高呱呱只管說：「你二哥就是差勁，若論疼你，跟我比差遠了！人再多怎麼了？再多也沒有我妹子吃不到羊腦簽兒這事要緊！再說了，咱又不是不給錢！現拍十兩銀子給她……」

0 r% ^  \: ?" `* p. O; @: a　　「這種東西，除了現做現吃，還一樣，就得在那個地方吃！比方說吧，把這羊腦簽兒搬到御廚房，讓你在御宴上吃，你覺得好吃吧？」李思淺打斷了小高的嘮叨。
0 F% {  m  W+ A" p
　　「對呀！」小高一摸腦子，悟了！「還真是！御宴上還真有這道羊腦簽兒，別提多難吃了！我還以為御廚手藝不行，你說的對，這吃東西也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等會兒我帶你去吃！我這就讓人去排隊！」

　　「王爺哥哥，我也想吃。」李思汶總算擠進句話。
: ?) @$ L4 c# E& [9 M, i, H
　　這一句『王爺哥哥』把李思淺噎得伸了伸脖子，她想到了那句『御弟哥哥』。

　　「嗯？」小高這才注意到旁邊還跟了個人，點著李思汶問：「她是誰？」

6 ~* Y& t! G3 U- T: Y! ~# y; X' J' o　　「我妹妹，小字思汶。」
7 ~) i% ~- M$ [
# M7 b8 e7 m/ o3 M　　「噢！」小高拖長聲音，就是他們那個庶妹，他聽李思明提過一回。「想吃這個，你跟你姐姐說就行。」
& X  i  F) k' [& d) V
　　「王爺哥哥。」李思汶既搭上了話，自然要多說幾句加深感情，這一聲『王爺哥哥』學著她娘，叫的那叫一個溫存消魂。
, K  k, ?  _5 ]% b0 q* c
　　小高只覺得脖子後面的汗毛樹起一片，指著李思汶，直截了當的和李思淺抱怨：「你妹妹怎麼這麼說話？怎麼跟……」小高硬生生嚥下了『女伎』兩個字，只噎的脖子連伸了好幾伸。

; V2 C$ b, Y7 h　　「你告訴她，正正經經的人家，沒有這麼說話的！她在家一直這麼說話？要是這樣，你告訴她，以後還是當個啞巴算了，還有，一會兒千萬別說話！」小高這個人，對上瑞寧公主都是一句不合硬頂回去，何況李思汶，這一番話說的李思汶眼淚奪眶而出。

　　李思淺鬱悶的簡直不想活了。
0 k+ S8 W$ A2 E) A8 b$ c
　　這位怎麼蠢到這份上了，勾搭人也得講點技術不是，難道她娘就是這麼教她的？難道她娘就是這麼勾搭住她爹的？唉，這樣的才女太可怕了，這樣的阿爹……李思淺已經無話可說。
, k9 R/ ]# k3 W  Z' _9 \
　　李思汶的眼淚剛出眶就趕緊眨回去了，她要的是討好這位高王爺，不惜一切代價拿下他的心，雖說難堪，可也得到了重要信息不是，至少知道怎麼跟這位高王爺說話了。

mwyife

第二十五章 上元情人節1

# {/ U+ ~4 Q) U　　宣德樓下的燈棚最講究身份地位。
3 ?. |4 V+ I. ^9 f/ B. q- x; S5 F
　　樓下左手第一個燈棚，是官家嫡親的侄子秦王家的，秦王家對面，是靖海王府的燈棚，緊挨著秦王府燈棚的，就是常山王府。
& C' l# o( @' b! U
0 [  h3 X6 i" `3 G6 b　　李思淺剛給宋太妃見了禮，還沒落座，一個婆子上來笑稟：「太妃，大姑娘說，請大娘子過去一趟，大姑娘剛剛得了幾枝新鮮樣宮花，讓大娘子過去挑兩枝戴。」
- C2 ?  a" S( s! p5 H5 l! J' ?
" ]8 a) W0 }) u& \8 A3 K7 ]　　婆子所說的『大姑娘』，就是秦王妃高明蕊，也就是小高嫡親的姐姐。
+ t4 t. e( \; U* u4 {0 i. J$ O% y
　　宋太妃生了一女一子，高明蕊大小高七歲，高家回壽春府老家前一年，高明蕊嫁進了秦王府，是以李思淺雖說聽說過無數關於這位大姑娘的這事那事，卻還一次沒見過她。
% a5 r( x) H- }, ^) \, y
3 H/ y6 P3 e+ Y+ }: v　　宋太妃笑容裡透著說不出的味道：「去吧去吧，她就是不放心宗哥兒。」
3 J6 m8 B4 u# M0 n1 N) h$ x
　　李思淺心裡又是彆扭又是窘迫。高王妃要見她，宋太妃卻說她不放心小高，不放心小高當然得好好看看準弟媳了！唉，這話離紅果果連半步都沒有了，怎麼就沒人問問自己的意見呢！

. X' k1 X) A9 _( E" z5 H) w6 @9 v　　李思汶羨慕的眼裡冒火，可她總算學乖了，知道了非請不能去的硬道理。
( t1 Q* E9 Y( B3 F0 G' Z: l
" o6 f2 j3 I6 g! u$ Y, _' J　　小高心大的能橫著裝下兩三個泰山，無知無覺、責無旁貸的跳起來，護送李思淺下了樓，又上了樓。

. O( L6 o" l5 E7 X; v  `　　高王妃面相比實際年青，看著也就二十出頭年紀，明豔端莊，拉著李思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彷彿鬆了口氣般笑道：「和我想的一樣，果然是個乖巧懂事的。」
: r; \4 o* X9 z6 S) h" [; K  T
; J: w/ @* J( P: c* o! p& G　　「她乖巧？」小高頭伸過來，一聲怪叫：「大姐，你這回可看走眼了！她不是乖巧，她是張牙舞爪！」小高五指岔開舉到臉兩邊，齜牙瞪眼做怪相。
! ^7 c4 v7 E0 K0 \
　　李思淺恨不能一腳踹飛小高，高王妃屏笑屏的表情古怪，到底沒屏住，差點笑岔了氣。
% R: `. U. x! Y" P  z2 w" T0 y
　　「唉喲！」高王妃揉著胸口：「那我就放心了，你這樣的混帳脾氣，還是張牙舞爪好。淺姐兒過來坐。」

　　高王妃拉著李思淺坐下，細細碎碎問著些平時看些什麼書、針線上學得怎麼樣諸如此類的閒話。
, n6 D' z4 ?5 v9 F/ d/ W# m' i9 `
　　小高在旁邊坐的端直，看起來很有耐性，可這耐性也就是聽了三五個問題，就一下子竄起來：「今天大十五的，淨說這些，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春光？行了行了，等明兒淺妹子沒事你也沒事，你們再慢慢說這些廢話，今天可不行，一會兒我得帶淺妹子去看燈，還得去吃羊腦簽子，實在沒空，淺妹子，咱們走！」
: E  B( V0 @" p( n0 {+ f
( B) l  j4 u5 g0 K% S; t9 n　　李思淺被他一句『大好春光』說囧了，高王妃咯咯的笑，抬手拍了小高一巴掌：「你是襲了爵的人！怎麼還這麼一點穩重樣子沒有？今天人多，別光顧著自己玩，記著護好淺姐兒！」
( ?9 c2 ~5 e% \. |
　　小高一臉的這還用吩咐，拉著李思淺就走。
# B6 O3 X/ K' g6 ]
　　回到常山王府燈棚，宋家大娘子宋葉文已經到了，正神情謙和的陪李思汶說話。這位二娘子雖是庶出，也一樣是她未來的小姑子，這會兒能交好自然是盡力交好。

# Y2 K" o; ]! K# @4 x" x4 d　　李思汶面露飛揚，宋葉文是宋侍郎嫡親閨女，宋侍郎是李思汶她爹的頂頭上司，她爹對宋侍郎的敬仰她最知道，可這位宋大娘子對自己這態度，彷彿自己才是上司家姑娘！
& F: Z7 [; v' R; ^
3 \9 G9 U5 Q& y6 Z( k1 s1 g6 X　　進京小一個月，這是第二回，讓她有了從前知縣家千金的尊貴感覺。

( r% E8 s8 l* J8 Z% T　　可見只要沒有那個老虔婆和她那個賤人女兒說壞話，這京城貴人跟從前那些縣裡的人一樣，個個都喜歡她！

# \" P5 x6 p% O! a$ p3 ^　　「高家哥哥！」李思汶一邊說話一邊不停的斜著樓梯口，瞄見人影就跳起來撲上去。

0 L' D, ~& o0 h2 l! K/ C4 P* L　　宋葉文嚇了一跳。

　　宋太妃眉頭皺起又鬆開，掂起杯子淡定的喝茶，這樣的事如今她不想管了，這是宗哥兒媳婦該管的事。
' q+ l3 {) c/ D; Y
8 h# ]4 ?2 w6 d+ O! u6 h　　「姐姐。」衝到小高面前，李思汶總算想起來招呼了一聲李思淺。

- T& Q; y1 Q9 h+ |; {7 H. t  V& p　　「表姐來了！」小高對李思汶點了下頭，越過她和宋葉文說話：「一會兒咱們一起去看燈！」
, }4 V3 b  P8 u& k1 v3 ]6 |' L) e
5 t) T& j* ?6 m& R( X/ B( v  }- n3 @0 k　　「姐姐，這是宋家大姐姐，宋家大姐姐對我可好了！」李思汶自信滿滿，恢復了從前的靈巧，一步擠到小高和宋葉文中間，親熱的挽住宋葉文，仰著一張嬌俏的臉看著小高，卻是和李思淺說話。

　　宋葉文又是驚嘆又是笑，不動聲色的抽出胳膊，和李思淺一前一後後撤落坐。

　　「高家哥哥，咱們……」李思汶壓根沒注意到宋葉文和李思淺的後撤，她眼裡只有高王爺，可高王爺眼裡沒她，徑直越過她坐到李思淺旁邊。

; F+ x" s! M4 W" y　　「高家哥哥，」李思汶追上去，緊挨著她的高王爺坐下，正要接著『咱們』，樓梯口腳步聲響，一個衣著華貴的婆子跟著個小丫頭進來。
2 u( w7 p5 v$ T7 y1 T' z
　　「太妃，王爺，我們二娘子遣奴婢過來傳話：二娘子請王爺過去我們燈棚看燈說話。」

6 }4 L; N5 G/ z7 t4 B, J5 V1 l　　李思淺一聽就知道這是武寧侯府的婆子，婆子嘴裡的二娘子是武寧侯府嫡長女、宋皇后嫡親侄女兒、宋葉文的堂妹宋葉盈。

" J; n) \* c: r  F+ r+ h4 Y　　她聽大長公主含含糊糊說過兩回，宋皇后有意將這位二娘子說給小高，可大長公主看不上這位二娘子，說宗哥兒若是心眼少，那她就是缺心眼，宗哥兒心眼少自己知道，她缺心眼還自以為聰明絕頂。

　　「我有事，沒空！」小高一口回絕。
" J; `) D/ P. b( x
　　李思汶鬆了口氣，得意的看著婆子。宋葉文側頭看著李思汶，再看看李思淺，心裡湧起股滑稽的感覺。這姐妹兩個，這份天淵之別，真是龍生九子！
& @; m" h0 o: Q: D/ r3 K' n0 ]- w5 p$ D
　　李思淺卻看著宋太妃。宋太妃抿著茶，專心的看著外面的燈山。

* z2 T, {5 N: K8 `' k　　婆子干站了一會兒，只好曲膝退下。

; w3 u. C5 O. _' k! i, y7 X3 }　　沒多大會兒，樓梯一陣急促的咚咚聲，一個十七八歲、姿容濃麗的小姑娘沖上了燈棚。這是宋葉盈。
4 Q6 }  `% A. v! V: L1 P) k
* y9 p! h5 s4 S2 j5 L, u　　宋葉盈身後緊跟著一隻龐大的、裹著一身大紅綢子的大肉四喜丸子。

　　李思淺看呆了。

4 y; I% v9 o# F2 o' p7 h' i　　「那是長鄉侯府上大娘子喬嬌嬌。」宋葉文俯耳介紹了一句。

　　李思淺更呆了，也就是說，這只大肉丸子是剛死沒幾年的喬太后嫡親的侄孫女了，喬太后的美貌有口皆碑，嫡親侄孫女兒怎麼長成這樣？這不科學啊！

. U/ j- D# `$ x6 k' E# J　　「姑母！」宋葉盈叫了聲宋太妃算是打了招呼就直奔小高：「表哥！我讓人請你過去，你說你沒空？」嗲味十足卻盛氣凌人。
, X8 H: Z- M. A  ?3 d$ X

mwyife

第二十六章 上元情人節2

　　「是啊！」小高愣呵呵點頭：「是沒空！」

$ B+ V+ P& z8 `& V" M$ L　　「表哥！」宋葉盈跺腳大發嬌嗔：「你不用隨侍官家，姑母又不要你陪，你怎麼就沒空了？是我叫你哎！你怎麼就沒空了？」

　　「就是！」喬嬌嬌的聲音和人一樣粗壯，雙手叉腰氣勢洶洶：「除了官家和太妃，你就得陪盈盈！」
8 p7 q% s- [; B( Q3 r
　　李思淺又呆了，太直白了！這是正牌子未婚妻的作派！
8 {4 Q9 p- i' C: w! N/ `+ W6 z) H
　　李思汶看看高王爺，再看看宋葉盈，再看看高王爺，眼珠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6 Y" o, `/ r8 X6 \5 N
　　「你就得陪我去看燈！」宋葉盈發了命令，小高橫著她，沒等小高說話，李思汶竄出來：「高家哥哥，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和姐姐去看燈？正好大家一起去。」
; T, L4 a  z1 l$ D+ [# }" E
　　「她是誰？」宋葉盈半分領情的意思也沒有，指尖幾乎點到李思汶鼻子上質問道。
/ h  j. D3 g5 c/ P; @
# b. z; [: z# ^% m　　「我姐姐是宋太妃的乾女兒，我叫李思汶，姐姐叫我汶兒就是。」李思汶出奇的柔順。

　　宋葉盈斜了李思汶半眼，上前拉著小高的衣袖搖來搖去：「陪我去看燈！快走嘛！」
2 q2 ~( ~0 t+ l: T/ }( S" Y* {. q$ s) A
/ A$ X) O+ [' P" z" w　　「淺妹子，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看燈？」小高對親戚還是很講幾分情面的，站起來招呼李思淺。
; o3 g; b( y2 D* K: W1 ~
% F7 k9 j" A& \8 @　　李思淺擺手笑道：「我和文姐姐想去猜燈謎，讓二哥陪我們就行，你們去吧。」

! o! ~  s+ v8 n　　小高躊躇了，李思淺只好站起來，在宋葉盈的怒目中，示意小高彎腰低頭，俯耳過去道：「大哥約了文姐姐在相國寺見面，說是猜燈謎玩兒，我只好陪著嘍。」
- p' s0 s5 T8 U. u* k6 ~! Z0 f* ~
　　「那你在相國寺等我，我出去兜一圈，把她甩了就去找你們！」小高忙點頭，以手掩嘴耳語了一句，直起上身，誇張的大聲道：「讓你二哥陪你去猜燈謎吧！咱們走了！」

　　宋葉盈心裡那股正在往上升起嫉火被這一句『咱們走了』瞬間澆滅。喜氣洋洋和宋太妃揮了揮：「姑母我們走了！」

. C( l: I( P. w　　宋葉盈牽著小高的袖子，如一隻蝴蝶翩飛下樓。

　　李思汶沖李思淺甩了一句：「我跟高家哥哥看燈去了！」一個健步越過喬嬌嬌，緊緊跟在了高王爺身後。

9 b- J6 A, }4 r' o8 b, d; w　　喬嬌嬌身子太圓，反應慢，下樓梯又是只能看到肚子看不到台階，等她挪到樓下，李思汶正緊挨著高王爺，一臉嬌笑，拍手稱讚宋葉盈說的太好了！

. f2 w0 e6 i1 j  U　　喬嬌嬌怒向膽邊生，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搶到她前面，竟敢搶她的風頭，竟敢搶她的閨蜜……還有她閨蜜的表哥！

　　「賤貨！」喬嬌嬌一個箭步撲到李思汶面前，一巴掌扇的李思汶尖叫一聲倒在高王爺身上，喬嬌嬌怒氣更盛，一把揪住李思汶的領子，提在手裡『啪啪啪』又是一串耳光。
7 s% M$ q5 E: f, H# Q; L
4 Z; d- b& D( h9 R% t　　小高眼睛都瞪圓了，他打人前好歹還找個藉口，交待兩句場面話，哪像這位，一句話沒有，撲上來就打！
! l" n9 v3 `* x; Y7 g5 J. W: S
6 s  {5 x; L; c, Z% i- p0 p$ j- h　　宋葉盈司空見慣了，眉頭都沒皺一下：「嬌嬌就這脾氣，鳳奴，拿五兩銀子賞她！表哥，我們走吧。」宋葉盈眼裡，李思汶就跟個奴兒差不多。

　　「杭嬤嬤，讓人送她回去。」小高一眼瞥見站在樓梯口的杭嬤嬤，只叫了一句，就被宋葉盈拖走了。
( ^3 V% e( m/ B7 y) C! V% S
- I& {. u* [0 ~　　宋葉盈死揪著小高，小高用力甩著袖子，剛走了沒幾步，迎面撞見李思明，小高急忙猛用力甩開宋葉盈。
, ^) t5 R" N* P9 H: R8 j
　　「二郎！淺妹子要和你……我大表姐去猜燈謎，你已經知道了吧？」小高沖李思明擠了幾下眼，示意他已經知道了他大表姐和他大哥要約會的事。「我有點事，你先陪淺妹子和文表姐過去，還有，你二妹妹……這事一會兒再說，我讓杭嬤嬤先送她回去了，一會兒再說！」
5 B, d0 O3 q$ j/ t
　　小高話沒說完就被宋葉盈拖走了，李思明一雙眉毛挑的老高，看著小高和死揪著小高袖子的宋葉盈，不停的錯牙。
6 t+ j8 o: h' q: z4 E" }  ?
. g( K' ?$ P( Z　　小混帳犢子，敢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不想活了！明兒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那個小郎君是誰？叫什麼名字？」喬嬌嬌目光粘在李思明身上，看的半張著嘴流口水，直到看不見人了才合上嘴，一把揪住小高的小廝激動不已。

9 P& ~3 E' e% T2 q4 P　　「那是工部員外郎李老爺家二爺，姓李，叫思明，字立德。」小廝一邊答一邊用力從喬嬌嬌手裡扭出來。

　　李思明沒上燈棚，在下面等了片刻功夫，李思淺和宋葉文就從樓上下來了。

　　一會兒要見未來的夫君李思清，雖說宋葉文根本沒什麼看燈的心思，可還是強壓下那份緊張激動，陪頭一回在京城過上元燈節的李思淺進了最熱鬧的御街。
6 L" |( C6 h7 ~& g4 n
　　李思明無聊的轉著手裡的摺扇，悠悠哉哉的跟在兩人後面，這燈會他從初七就開始逛，逛的都有點膩歪了。

　　李思淺三分心思看熱鬧，七分心思在宋葉文身上，見她腳步不緊不慢，神情淡然溫和，心裡禁不住犯起了嘀咕，一會兒就能見到大哥了，她怎麼一點激動啊緊張啊的表現都沒有？這不合常理啊，戀愛中的少男少女哪能這麼沉著？難道……她不喜歡大哥？

1 |0 l: Z  i+ j2 m8 O  X9 B7 _　　阿娘最在意媳婦兒人品性情，其次是家風門第，可她最在意的，是哥哥和嫂子能不能兩情相悅。

; V9 v/ ?$ i  m　　這個世間風俗並不苛刻，一般的人家，定親前都會讓小兒女見上幾面，彼此點了頭才肯定親。

　　大哥對文姐姐的感情那可是老大一片！為了這趟見面，大哥年前就準備好禮物不說，下午還特意把她叫過來替他挑衣服！她長這麼大，頭一回見大哥挑衣服！
6 d1 z6 e  A4 f; h0 e) }  j
+ W3 L, s! v1 U6 j* H8 [　　若是文姐姐對大哥其實沒什麼感情……那就太悲摧了。

　　「這鬧蛾兒真別緻。」李思淺心不在焉和宋葉文挑著鬧蛾兒，突然驚喜的叫了一聲：「大哥！」
( O+ F$ x7 e& O- @% v1 e# W
+ A8 v1 W$ T5 Y4 P8 n　　宋葉文手裡的鬧蛾兒應聲落地，緊張的渾身僵硬，紅頭漲臉暈頭暈腦，不辨方向只管曲膝。

( V3 c' ]1 \* T: H　　「噢！看錯了。」李思淺緊盯著宋葉文，見她瞬間破功，窘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心花盛開，拖長聲音笑眯眯又來了句。

　　宋葉文呆了呆，立刻反應過來，她被這未來的小姑子捉弄了！

7 F, _! l1 v, v/ P7 H　　「你個促狹妮子！」宋葉文臉更紅了，伸手去拍李思淺：「怪不得宗哥兒說你是個鬼靈精，等會兒讓你大哥教訓你。」
% C) ^1 Y0 b& {7 ^- }1 a" V" v
" Q' S+ i1 L6 R' e" |2 _: M　　「教訓什麼？」李思清溫厚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 A. m! D+ c) j" Q4 U0 H5 w
　　宋葉文傻了。李思淺笑的前仰後合，風度全無。

mwyife

第二十七章 從前那隻糯米糰子

　　李思淺和二哥李思明並肩走在大哥和宋葉文後面，邊看燈，邊嘰嘰咕咕說閒話。
( B8 s9 s8 D- i9 H
: O5 T7 E- `9 @' u6 W　　「……杭嬤嬤告訴我的。」李思淺將李思汶挨打的事說了。
1 ]) S0 U' w' r, c
　　李思明煩的不行：「沒見過這麼蠢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跟那隻母大蟲嗆，她真是活膩歪了，這要是沒人看著，那隻母大蟲能活活打死她！」

　　「是啊，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咱們的妹妹，真有什麼事還真得替她撐著，要丟臉丟的也是咱們大家的臉，唉！」李思淺很覺得頭痛。

　　「照我說，這幾巴掌打的好，讓她知道知道厲害，沒壞處！」
" \2 Z" ?& U# o
　　「嗯。你見過那位喬大娘子沒有？一隻大肉四喜丸子！」李思淺轉了話題。

1 X2 E( J; I: H- B8 K" C　　「看到過兩回，」李思明笑：「她怎麼吃的？胖成那樣！」

　　「聽說喬太后好看極了，她倆，哪個不是喬家人哪？」李思淺壓低了聲音。
, J2 M4 [( }, s6 s
9 d# ?' u% h/ g/ {6 i　　李思明笑出了聲，彎腰俯耳：「太學有一套太后行樂圖，顧大師的畫，活靈活現，我告訴你，畫上的喬太后和那隻丸子，一看就是一家人。」
* `( `9 f2 x( n& v. g0 L/ [
　　「呃！」李思淺愕然了。

$ \! l' }$ x* A4 X9 {! z0 M　　「怎麼說呢？」李思明手指靈活的轉動著手裡的扇子：「就跟早先咱們莊子裡那架葫蘆一樣，最好看的那個，讓人受不釋手，最難看的，看了都噁心，可不管好看還是難看，都是葫蘆！丸子她爹也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就是瘦點。」

　　李思淺眼睛眨個不停，俗話說三輩不離姥姥門，不知道官家長什麼樣，那位瑞寧公主倒沒隨喬太后她們家……
8 k) ]3 J; ]0 G2 U  L- S
6 R9 l/ i3 t0 n' Y/ Q* B　　兩個人一路說一路笑，不知不覺到了相國寺外。

　　寺外空地上貼著燈謎的燈籠幾乎望不到邊，李思清和宋葉文肩並肩一個個看燈謎，李思淺和李思明都不擅這個，兩人更喜歡旁邊小攤上賣的各式各樣的假面，一個接一個試的興致勃勃。
, Y% N# q) ]$ E
　　不遠處一排走馬燈下，端木家二爺端木蓮生和大皇子邊說話邊一個個翻看燈上懸的謎語。
5 g" {, c+ i) W/ \7 m2 x4 {
* n8 u9 T, b% q5 b" s$ z# J- q　　「……常山王府確實比你們府上清靜。」
: m& e5 m) f* Z# t2 j* z9 D: s
　　「嗯。」端木蓮生眼角餘光掃到個熟悉的影子，忙定睛細看，果然是花會那天那個刁鑽的小丫頭。

　　端木蓮生放下燈謎，轉身看著李思淺和緊挨著李思淺的李思明。

. w8 ?4 w  ?' Z　　大皇子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李思淺：「咦！是那個小丫頭，旁邊的少年是誰？英氣勃勃，長相氣度都好……」
* {1 g8 J+ D9 U4 y6 A
　　「哼！這丫頭這麼小，你想哪兒去了？也許是……遇到了歹人！欺她年紀小，真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來人，去查！」小廝黑山應聲短促，閃身而出。

　　「歹人？」大皇子有些愣神，看那兩人神情熟捻親近，再說，那少年怎麼看也不像個歹人，可蓮生一向眼力過人……到底哪兒不對？自己怎麼沒看出來？

　　「你怎麼看出來那是個歹人？」大皇子忍不住問道。

6 C+ N; t7 X3 w$ Q; u4 O, T9 \　　端木蓮生臉一板：「還要怎麼看？那丫頭年紀太小！」

# a" x+ [& h; h1 S( B$ z　　大皇子呆了，這是什麼理由？

　　黑山辦事速度驚人，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就回來稟報了：「回爺，是李大娘子第二個兄長李思明。」
2 y- t3 |& O0 N
　　大皇子舉目望天。

　　端木蓮生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目光定在李思淺胸前掛著的流蘇瓔珞上。

　　怪不得他看她眼熟！原來是她！

　　「你認出來沒有？」端木蓮生突兀問了句。

　　「誰？」大皇子茫然了。
9 y, `4 c: R: u! J7 w, a2 k
! k! e6 D, g. E7 e) O　　「那個小丫頭，那年我跟你去南路軍，在壽春府迎春驛碰到的那個小丫頭！你看她掛的流蘇瓔珞，就是那掛。」端木蓮生聲調有些不穩。
  r  U+ e3 t+ j" E1 _$ }
6 l8 t+ P' o8 o4 d$ k　　「真是她？哪掛瓔珞？我沒看到。」大皇子看晚了，李思淺和二哥轉個彎，看不見了。
5 P) W' |& x  n% p4 T, H
7 m" `) e( @; N; w　　「你怎麼不早說！」大皇子遺憾的抱怨：「真是那個小丫頭？你看清楚了？怪不得我一見她就覺得面善可喜。」

　　端木蓮生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怔怔的看著李思淺消失的街角出神。
, G( R/ V/ {( v2 M! b: Z
　　那年，他十三歲，大哥的病突然加重，時昏時醒，那天傍晚，大哥清醒了，卻命令他立刻啟程，追上大皇子，星夜兼程投奔做南路軍主帥的舅舅。

　　大皇子帶著他，一路狂奔到迎春驛才頭一回住進驛站。
9 y4 n2 ?7 ]8 j) A$ ?6 m% r2 R
. C: h8 m1 }5 u　　那天，他一個人蹲在迎春驛大門台階上，夕陽西下，枯藤老樹。
( \+ B$ T9 b/ s
　　大哥生死不明，他心裡塞滿了恐惶擔憂無助，更窩著無數困惑謎團，一連幾天不分晝夜的奔波讓他身體疲勞的幾近虛脫，心與身都站到崩潰邊緣，只覺得空茫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孤單空寂的生不如死。

% d8 w' R8 n' Z$ m& J+ P3 e8 `　　他不知道她從哪兒冒出來的，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蹲在他面前的，他看到她時，這個漂亮的出奇的女娃娃就蹲在他面前，雙手托腮，撲閃著濃密的睫毛，瑩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 d9 M* y+ O( S' F- ]6 R9 \　　女娃胸前戴著掛用各色寶石串成的瓔珞，每一粒寶石下都綴著串同色流蘇，寶石五顏六色流光溢彩，流蘇五顏六色隨風輕搖，這樣一串奪目耀眼的瓔珞戴在她胸前，沒奪去她的光彩，反倒顯的她嬌憨可喜、生機勃勃。

　　女娃眼眸比寶石更亮，正在不停的驚嘆：「大哥哥，你長的真好看！太好看了！太帥了！」

6 N0 a/ _) x% l& Q0 |7 f) {　　他不同自主露出笑容，這只粉嫩的糯米糰子也就五六歲，見他笑了，居然『哇』的一聲驚嘆，半張著嘴，口水差點流下來。
# A: A% h* D( ]4 W6 P
' X. c' t+ L, |) v5 R6 K　　他又氣又笑，伸手捏著她的腮幫：「大哥哥又不能吃，你看你這口水！大哥哥不好看，你才好看！」
" @+ X7 I; x. k4 i
　　「大哥哥聲音也這麼好聽噢！」小糯米糰子兩眼放光：「完美啊！太完美了！大哥哥，讓我抱抱你吧！就抱一下！太帥了！我喜歡！」
' u6 N& Y" e0 ^. h' q+ ?
% `' g3 O. P' P+ E7 Y2 V- M　　他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站起來，伸手抱起她，小糯米糰子興奮的大叫，用力摟著他的脖子，撲到他臉上連啃了好幾口。
1 I) Y8 c! l; O- Y- p3 F! _
; V' j& g! v/ z) o1 o　　大皇子出來尋他，正看到這一幕。

/ X: }1 ~- H, C! `: ^+ `　　「又一個帥哥！今天發了！」小糯米糰子眼神迷迷看著大皇子，流著口水喃喃念叨。
% X* K2 ^: P' i1 g
　　他笑的抱不住糯米糰子了。

" \" q, B3 M0 |6 o　　小糯米糰子站在他和大皇子面前，咬著手指流著口水，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滿足的一聲長嘆，衝他搖著白胖的都是窩窩的手，一臉嚴肅：「大哥哥，你要好好長大，要按時吃飯好好鍛鍊，千萬別吃成胖子！千萬別長殘了！唉，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你，就算那啥……能經常看看也好啊，大哥哥，一定要好好長大！一定啊！」
2 s( ~# P8 W( [" s7 ]& t( E
　　小糯米糰子依依不捨的滾走了，他卻呆怔怔出了神。
1 S; }, B+ L# s7 A* O5 r

mwyife

第二十八章 各種味道的上元節

　　這麼些年，他一直把那隻糯米糰子當成專程現身安慰他、點化他的精靈。

　　沒想到他又見到了那隻糯米糰子。她長成了大姑娘，鮮活嬌豔的出現在他面前，他只覺得心裡一片混沌，理不清是失望，還是驚喜。
; X# L$ p" ^7 M, C) D! ^
4 w& F0 s4 ?/ Q0 S& b　　「那邊，好像是林家大娘子。」大皇子輕輕捅了捅呆怔出神的端木蓮生低聲提醒。

7 c! Y( @0 [/ ?2 h% K9 H　　端木蓮生恍然驚醒，順著大皇子的手指掃了眼，眉頭皺起，轉身就走。
% ]! B5 y8 t9 u+ x' \: t5 {3 L% g6 a% H
　　「我看這位林大娘子對你也是一片真心，這姑娘識書達禮，生的又好，說是京城第一的才女、美女，一點不算誇張，家世又好，配得上你。」大皇子跟上端木蓮生。

　　「才女！」端木蓮生一聲冷笑：「我大嫂當年就是京城第一才女，這樣的才女……」端木蓮花鄙夷的『哼』了一聲：「再說，她姓林，我豈能娶一個姓林的女子為妻！等著……」端木蓮生嚥回了後面的話。
. ]5 n2 P& d( z+ A+ r
9 G! c7 c5 y  M$ H　　「你……唉，我勸過你多少回，你怎麼還彎在這根牛角尖裡出不來？這只是你的猜想，你大哥當年驚才絕豔，心機智計只在你之上，絕不在你之下，他怎麼會……絕對不會，絕對不會！你猜忌的太過了！」大皇子勸的急切，倒像是要說服自己。
( M- I. u% t3 ?2 l- t7 ]( d. b3 w3 p  F
　　端木蓮生深吸了口氣，今天這是怎麼了？他這心緒怎麼這麼不穩？竟差點脫口說出埋在心底最深處的話！
4 q. O3 b9 T( V2 J
　　「你說的是，是我莽撞了，一想到大哥，我心裡就難受，那些話，就是隨口說幾句狠話出出氣，當不得真，你放心。林家大娘子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好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咱們打了這麼些年的仗，早就成了粗人了，哪裡還會侍候這樣仙子一般的人物？咱們不自在，更委屈了她，還是尋個踏實本份、粗粗笨笨、能過日子的才最好。」
3 [/ @0 E' w, O5 d+ O
2 i8 `$ i6 ^# M  T* V; H4 Z　　「這倒是，」大皇子不願意多追究端木蓮生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只是你年紀也不小了，官家又發了話，這趟回來，一定要讓你成了親再回南路軍，你一直這麼拖著不把親事定下來，萬一哪天官家急了，隨手指門親事給你，你怎麼辦？」

# _1 Q& n, q' e) v5 |; G' s# m! u/ M　　「嗯，我知道了。」端木蓮生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敷衍了一句，轉頭看向兩邊的小攤，彷彿對小攤上成堆的面具突然有了興致。

  p; i3 Q6 d; t0 C" c　　「爺。」黑山上前一步，低低提醒。
8 [. U& n) ?( R8 W# {/ N
　　端木蓮生順著黑山的示意，一眼就看到了側對著他們，正一張張試面具給哥哥看的李思淺。

　　「就是那串瓔珞！」大皇子細細打量著李思淺脖子上掛的瓔珞，驚訝而意外。

  s4 J. b+ E7 f　　「這小丫頭倒是越長越好看了。」大皇子看完瓔珞又打量人。
: T; D! e; V) e& d1 i) P# ~
4 ^) x. l- R$ i7 U　　端木蓮生『嗯』了一聲，出神的看著李思淺，不知道在想什麼。
6 f$ D* N& L+ I* {$ E
　　不遠處的李思淺和二哥挑好面具，一人一個戴上，說說笑笑走遠了。
5 t$ I: N2 G8 |+ T/ H! z1 Z
0 l9 f2 D) D/ o/ C* F3 j6 i　　李思淺和二哥剛拐過街角，就看到了小高。

　　小高瞄見她和李思明，一張臉『啪』的開成了一朵大喇叭花，兩步衝過來：「可算找到你們了！不是說猜燈謎？怎麼猜到這兒來了？虧我聰明……」

　　「你那個表妹呢？」李思明語氣相當不善。

& ^$ Z# t% k" u4 ^+ k　　小高渾然無覺：「甩了！你說這女人要是都像淺妹子這樣多好……」
) p1 ?# i4 s7 _$ A; }0 t5 A' Z
　　「你也知道淺妹子好！」李思明沒好氣的又打斷了小高的話。

　　李思淺鬱悶的看著怨婦一般的二哥。合著人人都知道了，怎麼就沒人問問她的意思呢？
; v9 Y& b9 Q  B2 Q' ]. o! H
　　小高的神經真不是一般的粗大：「我當然知道了！我妹子！那是天底下第一好！淺妹子，你這個面具太醜了！」

　　李思淺心情不好，懶得理他。

　　「你猜我剛才碰到誰了？」小高眉梢亂挑，一臉幸災樂禍：「端木家那小子，被林家二娘子拽的死死的，你沒看到他那張臉，就這樣，這樣！」

" I9 F/ N: k0 f1 h+ I) d　　小高用力往下揪著臉皮：「那小子急的求我，說我要能幫他把林二娘子甩了，他連請我一個月的戲酒，誰不稀罕什麼戲酒？我就是看他那張臉有意思！」

8 n3 x0 ~* M9 W6 m7 x5 w　　「端木小四能笨成這樣？想溜還不容易，尿遁糞遁、聲東擊西、明跑暗溜……這人這麼多，要跑太容易了，連你都溜出來了，端木小四比你聰明多了，會跑不脫？」李思明順嘴鄙夷了小高一把，他那口氣還沒出完。

% Q: b; Y8 w" |3 k6 q9 \$ H; b5 \* Q　　端木家老四端木守志是他和小高進太學後新結交的玩伴，端木守志性子忠厚脾氣好，兩人和他關係很不錯。
  j/ W( g& _. `! u+ N
　　「他是聰明面孔笨肚腸！哎！淺妹子快看，端木小四！你看你看，快看他那張臉！」小高一眼瞄見了端木守志，急忙招呼李思淺和李思明看苦惱的端木小四。

2 I" D+ l% a" [3 F/ ?8 Z# j) h　　端木守志也看到了小高和李思淺一行，一張臉騰的紅成了紅燈籠，那份慌亂尷尬，一邊往旁邊挪，一邊用力甩著袖子。
( h# E4 s% G$ i6 H$ A& z* h
　　可林家二娘子大概怕人多走丟了，袖子拽的緊，端木守志又不敢狠用力，甩來甩去，倒像兩個人在嬉戲玩鬧。

5 q% V0 z1 @6 P/ I1 w　　「你看清楚！人家倆這明明……那個！」有李思淺在，李思明沒敢把『調情』兩個字說出來：「還是想甩甩不脫？我就知道你小子笨！小四厲害！有本事！有手段！京城雙姝啊！」李思明嘖嘖有聲。

/ w2 j; O, k/ Z7 h) y5 M　　小高嘴撇成了個八字：「雙姝有什麼好？脾氣大心眼小，聰明面孔笨肚腸，還自以為是！」
! ]0 Z6 {" U4 B* W% L) z% }1 Q- j) {
　　李思淺歪頭看了他一眼，這必定是大長公主的話，小高要是能看到這些……那就不是小高了。
5 K4 J5 Z, g+ @/ t4 d  h  Z
　　「好歹是名流！」李思明隨口答了句，李思淺『噗』的笑出了聲，她這個哥哥，陰損。

/ G( x2 J" X  Q" R  z　　宋葉盈逛丟了表哥高王爺，哪還有看燈的心情，氣鼓鼓往回走。

　　「咱們要是走了，高大哥到哪兒找咱們？」喬嬌嬌追上去拉住宋葉盈。
- [) k) s/ ~' S1 C/ _( [7 B
# Q0 t5 D. {$ L5 Z　　「我才不管他呢！」宋葉盈大發嬌嗔：「沒見過這麼笨的！管他去哪兒找！」
) |2 q5 C" Y% F, |3 B' c
　　「今天是上元節。」喬嬌嬌咂巴著嘴，甚是遺憾。
& {# u9 D  X2 t1 C% r, k: e
　　這一句上元節差點把宋葉盈說哭了。

& J2 j$ I$ Z& K6 {2 e  q& v& o$ o. }　　好不容易高家表哥回來了，好不容易盼來了上元燈節，好不容易能和高家表哥好好說說話了……居然走散了！
0 y/ U3 [& x# ?! p% D& X2 h
/ `  f# P: h. W* d9 l& z. C% J$ _　　「你跟高大哥今年肯定要下定成親了，這是你當姑娘家最後一個上元節了！真可惜！我阿爹成親後一趟也沒陪我阿娘過過上元節。」喬嬌嬌是真心可惜，直接把宋葉盈說哭了。

% L! j  ]" o4 B3 O. B) O( a1 Q# N　　「你煩不煩啦！誰今年要成親了？你以為我是你啊，整天掂記著嫁人！」宋葉盈帶著哭腔，走一步跺一腳。

　　「呵呵呵呵，」喬嬌嬌扭捏了：「我就是盼著嫁人。就想嫁李二郎那樣的。」
% F* r: `2 s+ q# P3 p. h
　　「你還真看中他了？」宋葉盈暫時忘了難過，瞪大眼睛精神了。

　　「是啊。」喬嬌嬌嬌羞的扭了扭，這一扭，連宋葉盈也看不下眼了，擰著頭推著她：「又沒有外人，你好好說話！李家門第太低了！」
. x$ @: A* w, K7 n* c9 I6 e
　　「這有什麼？到時候讓娘娘給他個官，再讓阿爹給他挑份好差使就行了。」喬嬌嬌豪邁的揮揮手，不以為然。

　　「那倒也是！」宋葉盈和喬嬌嬌外形天差地別，可腦回路完全一致：「我阿娘說過，低嫁有低嫁的好處，你嫁到他家，想怎麼著就怎麼著，誰敢惹你？」

　　喬嬌嬌笑的眼睛深深的陷進了肉團團裡。
, P6 N) E. w( g;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