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3 親生的和後養的 (180月票加更)
7 j% v: S. h. i# |
3 w8 b- N6 `3 `$ C' l　　 一場慶典高潮疊起，喜怒哀樂接連不停，包括朱天國戰軍自己在內，都險些忘記了團隊戰之外，還有個人戰。

  }; Z# h8 v' t  l　　 團隊戰只獎勵勝利者，獎品之前已經發過了。

　　 個人戰的獎勵是什麼？朱天國戰軍低落的心情稍微振奮了一點，紛紛抬頭看向上方。

5 }1 k5 }% `# o$ T　　 錢松朗聲喝道：「九天國戰個人戰與團隊戰二戰合一，在團隊戰中統計積分，進行名次排列。最後排出前十位，進行獎勵！現在我將從後往前，報出他們的名字，請優勝者上台！」
% A6 D. C6 O" M- }0 h4 h
　　 「九天國戰個人第十名，玄天國岳麓！」
9 V: g+ e2 @7 m3 w. I2 s9 _  @
. g5 w* V0 Z1 x  e/ {　　 錢松報出名字的時候，金光同時在空中一閃，雲層變幻，最終凝結出一行巨大的字跡。

7 H/ y3 H4 N- @: i* Q　　 這現象以前只在接天榜頭名更替時出現，此時再次呈現，聲勢赫赫。

, Z* C: g$ b; b. t　　 岳麓在九天國戰之前就上了接天人榜，人人都以為他在國戰裡會取得一個非常出色的成績，結果現在才排到第十。當然，第十肯定也算不上差了，只是跟賽前對他的期待相比，就差得遠了。
( p2 ?6 r. ^+ [  m, r* j& }, z, @) D
2 G5 F( u6 ^- Y7 d　　 「九天國戰個人第九名，朱天國安小堂！」
9 `; l2 I. ]2 w6 o
2 A# \% z, U5 T( N: u　　 「九天國戰個人第八名，朱天國白郭！」
. ~- [- q( T, Z( ]& W5 }7 W5 f
0 Y0 R7 r  m6 b, O9 j　　 連續兩個朱天國人！

% u2 q$ v; j6 G2 [! p* D　　 下方眾人相互對視，交換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對朱天國來說，這只是個開始！

; ]" W- @/ ]% j, k　　 最後的儀式開始前，錢松就已經通知了散落在接天城各處的前十名，讓他們過來參加儀式並且領獎。

7 w. Z! g! E0 N# G- R　　 雲層不斷翻滾，字跡不斷變幻。
% ^- C; a$ V2 [! F$ q
* F  i& D' H7 o- a  G, y; _4 e# T　　 「第五名，玄天國君且去！」
: |$ \' ^% `- e0 ^& M: ?+ a) p
' C+ {- [6 J# n" k7 A) b. O3 D　　 「第四名，鈞天國顧鎮！」
! g5 y- `5 }$ P' h
　　 「第三名，朱天國鐘辰！」

0 }: c2 A5 e9 ]' N+ o% Z　　 「第二名。朱天國龔明遠！」
$ `9 \6 @; Z8 Z- i, `
　　 「第一名——」

　　 錢松深吸一口氣，聲如驚雷，「朱天國姜風！」

　　 天空中雲層定格。五個龍飛鳳舞的雪白大字在藍色的底色上凝固，被陽光照得無比燦爛。

　　 姜風。這個奇蹟的名字，從今天開始將響徹整個九天玄極大陸！

　　 一個接一個的人走上木台，一上台，他們的身上就多了一道光芒，光芒過後，一件帶著本國標誌的披肩披了下來。

4 Z4 Z  z2 a8 Y' j4 R, F9 \3 B　　 這個過程把參賽者與自己的國家連接在一起，原本是一個非常激動人心的情景，現在。卻讓人有點心情複雜了。

4 }9 R6 V4 g7 o7 Z( E/ \　　 九天國戰個人戰前十名裡，朱天國就占了五席，更包攬了前三名。
; [) S5 A1 j4 ^3 m
　　 五條鮮紅的披肩如同五把鮮紅的火焰，在十人的行列裡無比顯眼，簡直讓人震撼。

　　 以前的九天國戰裡，從沒出現過一個國家占這麼多名次的時候！

' o0 y$ L$ j1 ^4 _, U; j5 h8 ~4 x　　 而所有看過國戰過程的人都知道，這個奇蹟，是姜風一手創造出來的！
( X( B/ D7 R5 x
6 h$ ~5 C. t3 R　　 下方一片安靜，片刻後，爆出一聲響亮的歡呼。最後。歡呼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最後，采聲震天。無數人高聲齊呼姜風的名字！

　　 朱天國五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笑容。

# X! i( Q: ]4 `$ h8 D　　 龔明遠喃喃道：「奇蹟果然是可以被創造的！」
3 G* e+ c- ~( ]" M  j
　　 鐘辰道：「沒錯，我們這次，就是為創造奇蹟而來的！」
, p4 ]% r# [3 |
　　 五人同時揚手，下方的歡呼聲頓時再度拔高了一個台階。天空中，雲層變幻，無數明力凝結的金花向下方灑落！

　　 ……

　　 ……

3 [  [: @' b$ H6 z7 @　　 接下來就是頒獎了。

8 j4 ^3 X& e' V" |0 Y$ s' o0 O　　 國戰本身就讓他們的境界突破、明力提升，但真正要把這境界與明力化為己用，還要一段時間的鞏固。
% P0 k. c6 b& ~, z+ Q. y
　　 所以。這時候發給個人的獎勵，不是直接的等級提升。而是特定的寶器。

% C5 P2 ?5 H7 S  F% P" I/ l- e- f　　 姜風身為國戰第一名，今年的「九天第一人」。獲得了一件國級寶器，兩件州級寶器。
3 T  Y, O+ t" l$ R
　　 第二名龔明遠獲得了三件州級寶器，以下依序遞減，基本上保證了每個人都有三件寶器，只是等級不同而已。
, h$ c+ F) r9 g/ l
- B) l* d- u8 C" Z$ F' x- I  C　　 一道道亮光接連閃過，不同的寶器憑空降到他們面前，一時間，木台上方流光溢彩，簡直變成了寶庫！

　　 下面的人盯著這些寶器，目光無比火熱。
$ A# ~: }: z: V! {
( p- o  _/ W5 m7 H　　 國級寶器！除了泰倉城那個大型禁魔陣法以外，這還是姜風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寶器。

$ H" G, {8 \% r1 c　　 大部分國級寶器體型都非常巨大，不這樣無以容納太多的部件，承載更多的明力結構。
  S7 y' R) h/ p$ Y% h6 v% Y9 |
# M) r' G. }4 e# e8 m　　 但從萬星關的兌換品就可以看出來，接天木賜予的寶器從來不受這樣的限制。

! T% d: ^& y, Y7 P; o　　 放在最上方的那件獎品只有巴掌大，盛放在一個玉色的盒子裡，裡面的東西像明膠一樣，金黃色半透明，非常好看。
7 Q5 W4 l- F  ?+ h. j" ~- _. j
% ]# v; p1 U# z3 F5 b　　 這也是寶器？
2 T" y( J- ?9 f* B3 F# }0 t
" s  t: Z8 a) v$ r8 s( W  A　　 姜風好奇地拿起盒子，手指碰了碰裡面的「明膠」，突然間，它化成無數細微的顆粒，順著姜風的手指流了上去，覆蓋了他半個手臂，直達手肘。

　　 同時，他明顯感覺到，從自己的天心種裡投射出一個印記，進入了這流動的液體裡。一瞬間，他就知道這是什麼，也知道怎麼用了。
7 ?; D3 F8 [8 U
* D/ y- m# ~. o& I　　 這時除姜風之外，其他人也紛紛拿起了自己的獎品細看，臉上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 a1 m0 C( F0 |; p4 e　　 錢松滿意地看著他們，道：「國戰寶器針對個人，只限本人使用。你們拿到之後，明心種會自動對它進行刻印。這樣一來，它就跟你們的明心種綁定了，絕不會丟失，也不能讓給別人使用。如果你們死亡，這個寶器會馬上自毀。」
! ^  ~' f4 j6 A0 N) _) i( @4 Q
　　 他的聲音很響，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同時，他的目光淡淡掃過下方，有些人跟他的目光一觸，立刻低下了頭。
: B0 o! K3 Z' W  a, z- d
　　 這些正是覬覦寶器，心懷不軌的份子，正在心裡打著鬼蜮算盤，聽見錢松這樣一說，立刻就感到了失望。

8 R3 [7 q" `& z7 r- x- V　　 只限本人使用，就是說不管主動還是被動，這寶器都沒辦法轉移了！

　　 毫無疑問，這是對擁有者的保護！

　　 姜風轉動著自己的手掌，目露驚嘆。

4 C$ V$ A  H9 i, X: U　　 這件寶器名叫「閃星砂」，正是獎品中最出色的那件國級寶器。它看似一個整體，其實由無數細小的顆粒組成，如果目力夠強就會發現，每一個顆粒表面，都有一個細小的明力結構！
/ U7 M- l/ V! A7 g7 C
/ o. ~: M) |0 ~$ f' z7 \　　 這巴掌大的一團由億萬顆微粒組成，也就是億萬個明心結構……所以雖然它只有這麼小一點，等級也能到達國級。

　　 這種手法，姜風以前從來沒想到過，不愧是接天木出品。

　　 閃星砂隨心而動，可以任意變幻出無數形態，攻防一體。它的每一粒砂子都極盡相似，又各自不同。它們既是一個整體，也是無數個個體。
" s/ s* \; a" U& G% P3 L- z
' ~4 ^2 x6 R7 T# c1 c　　 發現這一點之後，姜風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 B& G$ n/ g9 U, H' @  u　　 也許，閃星砂還可以用其它用法？
( h8 w0 F( m: G) p
　　 姜風眼角餘光掃過下方，伸出手掌，閃星砂先變成細薄的長刀，接著變成銳利的尖刺，最後變成薄薄的淡金色手套，消失在他的手掌上。他握了握手，笑道：「好東西！」
0 @% i  r3 t# m: {$ I# _( r1 G( n
* O% A& n. q* F　　 龔明遠和鐘辰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鐘辰羡慕地說：「當然是好東西，國級寶器呢！」
0 V$ q' b0 A+ p0 @0 u% d, ?
　　 他沒有打聽這件寶器的名字功用，對於任何一個武修來說，這都是自己壓箱底的絕活，輕易不能告人的。

　　 龔明遠盯著自己面前的三件州級寶器，輕聲感嘆：「嘿，州級寶器，還是三件。我以前做夢也沒想到，我竟能拿到這些！」

) E; t3 B+ n/ W9 @. I" f　　 由於寶器師非常稀少，寶器遠沒有在武修中間普及。龔明遠是龔家的繼承人，當然不至於如此。但就算這樣，他一生中能拿到一件州級寶器已經算不錯，大部分情況下還是家族所有，而非個人所得。
' \( C- k" N% @% G+ d2 v. p" l1 e
　　 現在他只有二十出頭，就已經得到了三件州級寶器，還是板上釘釘歸他個人所有的！

　　 這樣一來，他在龔家的地位也一樣板上釘釘了，而龔家有了他，家族實力排行也必然向前一個飛躍！

- F9 _2 H6 @& X3 t! L- `5 n　　 擁有三件州級寶器的心明武宗，不光是在朱天國，在整個九天大陸也排得上號！
* p# k. G7 M# k: a
　　 一時間，龔明遠心中意氣風發，他轉過身，鄭重其事地向姜風行了一禮，卻什麼也沒說。

　　 大恩不敢言謝，他從姜風那裡得到的東西，已經遠遠不是一個謝字可以表達的了。

　　 姜風微微一笑，又拿起了自己的另外兩件州級寶器。

0 G. H4 f3 {: ^- ^2 E　　 這兩件寶器同樣不大，一件只是七根針，名叫「定魂針」。剛一意識到這個名字，姜風就想起了葉宵。

　　 不過定魂針的作用是：增進精神力、穩定神識、清明意識，驟看上去倒是跟葉宵沒什麼太大關係。

% Q9 O6 U2 n$ }- H# c' i( H+ C& P　　 另一件是一顆珠子，名叫「摺疊珠」，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姜風還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綁定之後知道用途，他就呆住了。
& D  I! p% O, e6 p7 i. ^0 \0 x
( [- ~9 p9 M! l8 E9 @3 V　　 這件寶器能夠對另外一件寶器內部的明心結構進行壓迫、摺疊、複製，從而使原有的寶器提升一級！
+ S2 |( \5 C) N, Y# H# y! a
% f! U" h0 d) D, o8 S% n　　 也就是說，如果把它用在定魂針上，定魂針這件州級寶器就能升到國級。

! s$ |) Q, ~& O  h7 J: O% H　　 這相當於是接天木給了姜風兩件國級寶器的獎勵，其中一件還有相當的自由度！

8 X& y) p9 v3 N% ^' P7 P8 t+ }　　 乍聽上去，三件寶器變成了兩件，姜風好像吃了虧。但其實遠不是這樣。
! s. b4 S3 _& ^
　　 一件國級寶器的價值，遠遠超過兩件州級寶器，三件都比不上！

　　 接天木這分明就是又不動聲色地給了姜風一個好處，關鍵是一點也不違規，以後對九天國戰的優勝者，還是可以照章辦事，維持一國兩州的比例不變。

, P% |5 j) l* @+ m+ V　　 果然是親生的跟後養的區別啊……

7 ]& g  i2 U; N0 {- O+ W' |# X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4 投靠
/ u2 j7 k  Z( ?3 S! I
, U, a3 h7 P4 k% E. T　　姜風在心裡感嘆了一陣，把三件寶器全部收了起來。

1 ~# N% w9 a1 |! d　　他已經想好回頭把摺疊珠用在哪裡了，再沒有比那更合適的地方！

　　姜風覺得自己也挺勢利的。不久前還在對接天木對武修的控制驚疑不定，現在拿到好處就覺得接天木挺不錯了。
# P; D" R; j3 @2 |7 e5 w
, W" |) x2 m( }' F3 U9 V! V　　人吶！不過誰不是這樣呢？
' {! w4 j( M4 p/ Y" R  s# G8 @- L
　　此時，日光廣場周圍一帶，人們的情緒已經達到了最高潮。

; T1 R0 p& b9 G　　錢松再次宣佈：「此次九天國戰到此結束，優勝者為——」

　　他從後往前，鏗鏘有力地一個個唸出這十個人的名字，每唸出一個，下方群眾就跟著響聲。熱情的呼喚聲幾乎要震破天。

　　最後，錢松以前所未有的洪亮聲音道：「今年的九天第一人為——朱天國姜風！」
7 b/ G8 d6 B  n/ F# N
& V6 E3 g* T- R" D. o　　「姜風！姜風！姜風！」
+ w$ i9 ^8 j& E! f! R3 e
　　這一刻，姜風的名字如同巨浪，從無數人口中發出。他們前呼後擁地向木台擠來，眼中寫滿狂熱。

) J3 r/ T* Q* T6 f　　往年的九天國戰慶典從來沒有興奮到這種程度，而顯然，今年別有不同！
( X  i% A6 m2 t( h, B
　　……

; v+ h6 k0 g2 G1 W6 z  D4 H7 J　　……

　　夜晚，朱天國館燈火通明，舉辦的是國戰的慶功宴。

2 S% B9 K! x$ H1 V; w; d4 j　　這是屬於朱天國自己的慶祝儀式，不會有外人加入。

$ g0 r& @% X* I* U3 W　　即使如此，國館外面也不斷有人過來，成車地送來禮物，以示慶賀。

, G; J3 N2 q2 P/ o5 }　　誰都看得出來，這一戰足以改變朱天國在九天大陸的地位——如果伏流君事件至此解決，國內勢力正常發展的話。
) H, x9 e$ X0 u$ H. |
　　不過不管怎麼說，送些禮物，提前做個交好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2 P/ q- G' n4 l( Y3 [
　　現在關於九天國戰的事情，姜風知道得更多了。
' a) o- `7 {0 q  R' }# L" e
　　今年國戰的形式以及獎懲跟以前都有些不同。失敗懲罰格外嚴重。所以勝利的獎勵也格外豐厚。看上去有點不公平，但無論勝利還是失敗，都是各人自己掙來的。
# I- ]6 ~" l% z* Z7 F  K# z+ j4 O
, d" e3 g8 [7 h* j  Y　　所以。像一戰之後，多了十五個心明武宗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勝利者能一步提升國力，也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

5 n3 M/ C# D; K( u6 b　　伏流君被剝奪明心種，廢除武修的身份，還被關進了鳥籠，直到回國進一步懲治時才會放出來。這次慶功宴的主持者，就變成了朱琥。
+ _7 p0 @% k3 D& Q: K  v
9 I7 h2 j) B" h7 k　　這件事來得很突然，朱琥之前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不過他四肢雖然發達得要命，但頭腦絕不簡單。稍加準備。就操持起了整場宴會，既熱烈又有秩序，簡直像是準備了很久的一樣。
/ R8 O; A$ b5 ]  ^! D) I
" [0 c* e# @3 a' _3 ?　　自此，朱陽王這個剛才從外面揀回來的兒子，也正式進入了朱天國世家，以及其他國家勢力的眼中。

　　朱琥忙而不亂，還抽空找到姜風，慚愧地道：「對不起，我之前就發現伏流君有些不大對勁，但沒來得及提前通知你……」
' E& C) n* B# ?- T8 ]
- Q' g3 D+ `" m- w% ?( f+ \　　慶典潑水事件。現在想起來其實挺讓人後怕的。來得太突然，太隱蔽了。正因為如此，姜風的警覺和觀察力得到了一致讚譽。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還多虧了醜槐的提前提醒。

　　聽見朱琥的話，姜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什麼呢？伏流君做得那麼隱蔽，而且我們從國戰出來就直接開始了慶典，就算你發現了，又哪來的時間通知我們？再說了，我們這不是沒事嗎？」
! H" k6 S6 l* @
8 X7 P1 G) O* B. `  L　　朱琥臉色微微陰沉，搖頭道：「不，這件事到這裡還沒完！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對你們下手，這件事做得實在太過分了。長此以往。我們朱天國只會越來越衰弱——這件事情，必須要解決！」
0 H# Y6 Z# R) i8 n! [) m
　　姜風看著他。笑了一笑：「你想好怎麼解決了嗎？」

( I+ p+ Q  s& x# K/ r& y　　朱琥深吸一口氣，注視著他道：「是的，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會去到那個該去的位置，然後，你放心！」
: S" |6 v3 H4 ?, p
3 I1 d# |1 Y  r　　他沒說讓姜風放心什麼，姜風也沒問。兩人相視一笑，姜風低聲道：「嗯，加油！」

5 W# l( K  G6 K　　他聲音很輕，朱琥卻覺得有無形的重量壓到了自己的肩上。他重重點頭道：「嗯！」

3 o* w9 y7 X4 l4 Y+ {/ E: w# J　　姜風接到通知，走到國館的一個側廳裡，裡面有兩個人正在等他。
9 b; {  r' V0 c- ?+ T5 ^$ O
; x2 p6 S6 {( ]9 ~　　那兩人一見到他，立刻就站了起來，拱手道：「姜大人，本來不應該在這時打擾，冒昧了。」
2 I! B6 o: M4 i7 Q  Q
- M7 D8 \9 ]5 E- l: l　　姜風還禮道：「剛才在日光廣場，多謝你們了。」

7 v- J$ ?" ?* c1 s# e+ b2 k) ~2 ^% ^　　這兩人正是淺酒和史幻。他們剛才在日光廣場公然站出來指證伏流君，再怎麼冠冕堂皇，也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尤其是史幻，他本來做的就是見不得人的生意，這一下，以後誰還敢到他這裡來買東西？

9 J  M( w6 U+ V0 b5 ~8 d3 E　　明眼人都知道，史幻以後在陰陽巷肯定混不下去了，就算其他店舖，也會受一些影響。
# X0 j$ P7 c# w2 I+ F9 t
　　史幻感激地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有了那枚洗髓果，我什麼地方不能去？離開了陰陽巷，天大地大！」

9 t9 z+ g- V0 U  s! A8 S! w) G　　他滿臉喜色，姜風注視著他看了片刻，突然問道：「是人類還是魔族，你選好了嗎？」

　　史幻毫不猶豫地道：「選好了！我選人類！」

　　姜風一愣，有些意外地問：「人類？」
8 Y: n2 T* G8 r  O, y, P0 x- Y8 Q
　　史幻之前雖然只是個半調子的幻魔族，但光看他那不斷的變化，就知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多熟練多喜愛了。這樣一個人，說要選擇人類？姜風真是一點也沒想到！

2 T1 v9 J( ^. ?4 k# X# V/ H5 x　　史幻的態度非常誠懇：「對，我決定選人類了！」
1 o& T. ]/ X) ]. W( k2 v! T
4 l; V* w- m7 `　　姜風問道：「人類沒有天賦能力，融合明心種之後還要苦加修煉，比魔族的路難走多了。」
1 w! p# ]2 t0 l
　　史幻拍拍胸脯道：「我以前吃的苦可多了，從來不怕這個！」
- z/ r5 K3 _$ h% O, J, U% [. ?
　　姜風突然笑了起來，點頭道：「嗯，不錯，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1 H3 j/ y- g; B5 s
- r- J9 s8 ^6 g/ a　　史幻搖頭道：「不用。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道謝，一枚洗髓果，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我史幻銘記在心，以後定當厚報！」
- T1 S0 w& D' M7 B- X& m( u
1 Z1 m6 D) r2 c　　姜風道：「這只是一個交易，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 e4 M( e9 Z3 r* ?' c6 ^, x
2 q# D; V$ T$ C* p1 M5 ]　　史幻沒有說話，但行禮的態度異常鄭重。
' v# o* X. J0 m4 r3 w
　　事實上。他的確非常喜歡自己的能力，會選擇人類，純粹就是為了姜風！
8 o( V. e. y  T: p
　　姜風伸手就能拿出洗髓果。跟接天城的關係明顯不同。在九天國戰中的表現，更是驚才絕艷。顯示出了極高的天賦和極強的潛力。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來他的前途。
9 Q0 w# u; g( U; j8 H
　　而他是個人類，是個對魔族沒有好感，甚至可以說非常厭惡的人類。

* n# d  r) q0 }2 _9 W　　史幻因故跟姜風結緣，難得有了聯繫，他會放棄這個聯繫？當然不可能！

  K8 J$ \% J" Y* z5 F/ F; [　　他必須要跟姜風拉上關係，當然不可能選擇對方所厭惡的魔族了！

, Y6 ^$ j4 X/ k　　姜風沒問原因，心裡其實有了點猜測。他微微一笑，跟史幻聊了兩句之後。這個未來的人類就離開了。

; Y' Z" y' y: ~6 Q$ d　　這時候，他才轉向淺酒。

3 X2 p+ i* t* @( O　　這個人負責管理陰陽巷，這次賣了姜風這麼大一個人情，他又想得到什麼？

　　淺酒的表情也很鄭重，向姜風行禮道：「姜大人。」

- h+ f1 O8 M; a3 z2 F　　姜風直截了當地說：「剛才多謝你了，你想要什麼？」
8 o% t% s) k! |7 E, a6 H
　　淺酒思索片刻，突然抬眼道：「我想投靠姜大人！」

2 P7 o0 j- k: B% l% I4 _+ W0 C0 d　　姜風正拿著杯子準備喝茶，這時手一頓，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麼？」

% Q! w: b8 i) L  o9 E. Y) I) l　　淺酒表情平靜，重複道：「我想投靠姜大人。成為您的手下。」
3 g' p2 ]* Z- R$ ?2 h2 D
　　姜風失笑：「我是個人類，怎麼可能收一個魔族當手下？」

　　淺酒搖頭道：「不，我不是純粹的魔族。我也是人類和魔族的混血種。」
  g+ @5 s5 S9 @/ D1 X! g- l. d7 L. d
　　姜風非常震驚。這一點，他之前真沒看出來！

& K# P6 D: c, |$ K, R( u8 u9 q　　陰陽巷混血種是多，但並不全是。偶爾也會有實力強大的人類或者魔族蟄伏在裡面。正因為這樣，那裡才會被稱為藏龍臥虎之地。
! M. l+ B: D& I$ m2 I
' t  E" ~3 s, |, d; i+ [  Q　　之前他剛進史幻的店門，姜風就感覺到了異樣強大的魔氣，比泰倉城時見到的那些魔族都有過之而無不足。
  e+ R' s" ?: W- Q% J8 U
　　這樣一個人物，竟然不是純種魔族？

4 x3 I9 C$ L' R　　就算不是好了，竟然好好的陰陽巷首領不當，要當姜風的手下？

$ W7 L/ p2 b* a! f　　姜風搖頭道：「就算是人魔混血。我也不可能收的。」

　　淺酒毫不猶豫地道：「我願意跟史幻一樣，徹底放棄魔族的血統。從此成為一個徹底的人類！」

9 \  }& e# h$ z8 |- ^　　姜風注視著他，淺酒毫不迴避地回視。明亮的燈光灑落下來。姜風這才發現淺酒的顏色是紅褐色的，就像凝結的血塊一樣。
1 W  P% f. \8 g9 v+ a0 A% D" @! c
　　過了好一會兒，姜風緩緩道：「你很強大，而且力量來自於魔族的一面。放棄的話，你會徹底失去這些力量，變成一個軟弱的人類。如果得不到明心種，或者融合的只是低級明心種，你會人人可欺。魔族固然殘忍，人類的世界也不會是樂園。弱者，在哪裡都抬不起頭來。」

　　淺酒堅定地道：「嗯，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
; G3 R; H1 I0 i7 K% Q
　　淺酒畢竟跟史幻不一樣，對他，姜風終於問出了那三個字：「為什麼？」

3 H  u% g8 c- X. A) G　　淺酒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

5 r, U+ m4 e" j0 B. n8 C　　他的動作輕微，意思不明，姜風卻瞬間明白了。

　　他指的不是桌子，而是他腳下的這塊土地。不是朱天國館，而是接天城！

　　跟史幻一樣，他非常看好姜風。而看好姜風的原因，是他跟接天城的關係！
( J; v& I1 e( y# v- }' B7 j7 ^$ n/ ~
; R% M: T. m6 Y1 _　　他放棄得比史幻多得多，是因為他看到的、瞭解的更多！
" G& d8 T7 F7 B% u9 E& D
　　淺酒目不轉睛地盯著姜風，聲音束成一條線，傳進他的耳中。
1 {# W, j' n4 {# n" m. t& e4 {
1 O5 W/ _# I& {0 a, @( A1 ?/ ~; M　　「大人，您融合的不是明心種，而是天心種吧？」

　　姜風身體劇震，銳利的目光直視淺酒！
1 f0 v3 b) \' P1 R1 @  P. u6 E; ]6 n: N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5 斷魂斬

　　除了葉宵和醜槐，從來沒人知道天心種的事情！
  D7 h9 Z$ T. T6 O- Q$ }
　　天心種是接天木的種子，一世代只有一顆，無比珍貴。以葉宵之強大，還因為它被打得只剩一縷殘魂。可見，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人知道天心種的存在了，還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它。

　　姜風現在只是個身明武尊，如果他融合了天心種的事情被傳出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簡直難以想像。
9 {! H6 q' z' }' I9 R+ s5 a
　　有那樣的敵人在一邊窺視，天心種對姜風來說是最大的秘密，絕對不可外洩。

% \$ B, I" a' G  f4 N　　而現在，這個秘密竟然從淺酒的嘴裡說了出來，著實讓姜風心神震動，難以自已。以他的自製力，也忍不住為之色變。

　　淺酒的聲音變得更輕，悄聲道：「大人請放心，這件事只有我隱約猜到，別人絕無可能知曉。我也絕不會將此事外洩，如果大人不放心，我願意跟你訂立契約，如果我對別人說一個字，都將形魂俱滅，永遠不復存在。」

( K% M- |+ d6 W- }　　姜風畢竟心志堅定，臉色只是微微一變，就恢復了原樣。

9 Y* N# R: Q& w0 @) M* L/ e9 _　　他問道：「你確定只有你一個人會發現？」

7 C" D2 o* |( o　　淺酒點頭：「我執掌陰陽巷已經有一百三十多年，機緣巧合，得知了接天城的一些隱秘典故。這些事情只有我知道，別人絕不可能發現。」
- ?3 ^( X8 X* v; ]" F( s, S" a
: R4 {7 C: x) y) d　　姜風沒有細問，他端起茶壺，往淺酒的杯子裡倒水。
) y" u6 H& F$ b  c5 K5 a
2 R; _8 E! ~8 F+ j' M　　細細的水流傾泄而下，注滿了整個杯子，最後在杯麵上停住，杯緣鼓出淺淺的一層。
0 A0 p" ^, }5 a9 u7 J: D
$ J  s3 q! l7 t, E& @! P& ~　　淺酒驚訝地抬頭看他，只見姜風神色從容，眼神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
& c: U% Z7 _; ~; w* m
4 a% H  Q# l8 n　　被人知道這樣的秘密。竟然這麼快就能徹底穩定下來，光是這份心志，就已經非同小可了！
$ h1 ]2 E& ]7 r+ O3 l
; C8 s% [5 \. V# }  A. u3 l　　淺酒的態度更加慎重。姜風慢慢地倒完水，問道：「你決定成為人類。是因為洗髓果還有別的什麼功效吧？」

　　他抬眼看他，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譬如，洗煉之後，血脈會格外純淨，不用擔心不能融合明心種？」
# G. Y4 l* Y4 s3 d6 n4 C" O# v# H$ T, j
+ L2 m6 J( a& m2 K　　淺酒毫不迴避地笑了起來：「正是這樣。若是真沒法修煉，豈不是還浪費了三顆洗髓果？」

　　「三顆？」
- B# o0 Z) f% k# U4 X
　　淺酒點頭：「對，我現在的魔身相當於大將級魔族。一顆洗髓果不足以讓我擺脫。」

　　姜風注視著他，片刻後，果斷地道：「好！」
# i$ Q4 u% N5 H5 `
9 \0 w: b1 m' Y3 y, B　　他思索片刻，道，「不過三顆洗髓果，我沒辦法馬上得到，得花點時間。你先回去陰陽巷整理一下事務，下次見面時，我會去那裡找你。」

+ N  J  h& X3 l  }! [5 _　　淺酒站起身，向姜風深深行了一個大禮——一個下位者對待自己主人的禮節。從現在開始。他就已經視姜風為主人。他鄭重其事地回應道：「是！」

5 A! h3 }. I8 p9 @! U+ e- X1 m- J　　淺酒離開之後，一道人影緩緩踱進門來，對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要殺了他。也是可以的。」
' m+ W* |/ f" I' p3 U% d* @4 {
. P0 M8 [( ~) U. B　　姜風一見到這人，表情立刻全變了。他欣喜地站了起來：「葉宵！」
' k; V) L$ F3 O8 j$ ?) v5 _
　　他快步走到葉宵身邊，埋怨道：「我在裡面打死打活，你在外面逍遙，出來之後，你竟然沒第一時間來見我！」
( I2 j1 G5 o1 U( ]1 l- b
) q- h2 Z, i0 W. A4 _0 h( ]* G+ C　　也只有在葉宵面前，他會難得像個小孩子，盡情展露自己的情緒。

　　葉宵溫暖地笑了起來，爽快地說：「對不起來遲了。嗯，我給你分成！」
: S  w+ g8 x# {4 e, V
: S2 t: Y9 [) g: m, n　　「分成？」姜風疑惑。

　　葉宵手指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點。一道意識出現在姜風的腦海中，立刻把他嚇了一大跳。

　　「一千萬星點？！給我的嗎？這是從哪裡來的？！」
& [0 f4 Z& q6 I" s& ~# Q
　　葉宵悠然道：「這是你給我掙的。現在給你分成。」
  c0 \; R9 k6 T3 e  w
　　之前姜風為了一千星點就刷萬星關刷得要死要活了，葉宵上來就是一千萬，這麼多星點，整個接天城也沒幾個人能有吧？

　　姜風的腦子何等靈活，他目光一閃，立刻道：「你去賭博了？賭的九天國戰？」
% W# h% Y1 T; _$ g. e& L
3 i  b" _- f% v* N　　葉宵微微一笑，點頭道：「沒錯，有了實體，我也有了本錢。接下來，我只需要一路下注在你身上，然後等著你給我贏錢就行了。」

# e* {$ T# v7 a) E　　一路下注在他身上，從國戰剛開始，他們明顯勢弱的時候嗎……姜風凝視著葉宵，半晌後笑了起來，讚道：「有眼光！」

　　葉宵也笑了。她走到桌邊，道：「剛才那個人雖然是來投靠的，但語出威脅，我很不喜歡。如果你不願意，不需要顧忌太多，我可以去殺了他。」

5 n1 e6 q. ^# z; Z2 o　　一個魔族大將實力何等之強，葉宵隨口就說殺了他，輕描淡寫。
0 Q' O! C; M: T
　　姜風只覺得理所當然。在他心目中，葉宵早已成為了「深不可測」的代名詞。
0 j3 r! z: s) L, w3 f* c; U' G8 s
7 E% N! a9 P* ^. w: T　　他搖頭道：「不用。他是急切了一點，但投靠的意思也不是假的。既然他這麼真心實意，那我就接受了又怎麼樣？今天這態度問題，到時候總有討回來的時候。」
- j1 k5 _5 H2 R
　　葉宵道：「嗯，不錯，你的判斷我一向放心。」她頓了一頓，問道，「千渡花……」

　　姜風立刻道：「嗯，已經到手了。」他舒心地笑道，「這次回去，就能把小姐解救出來了！」

3 Z$ W; q" f. G5 K' A　　先前來的時候，朱陽王和伏流君還說千渡花只是「可能對症」，但來了之後，姜風對千渡花瞭解越多，就越覺得，不是可能，而是就是！
- M& X) Z$ {$ e! G6 y
" u4 p9 w" E' v) S$ h$ U) y- k+ K　　虛實之間，夢與非夢之間，無一不是對應的姜晨的症狀。
4 k4 q5 E$ @% x# P
* T& d) [  S; R　　這樣一來，姜風又忍不住想到另一個問題：「是誰把小姐變成這樣的？」
/ E$ L; o& t/ H/ [! w4 Y6 g
! `  Y3 ^5 {8 U. W0 V　　這人的行為明顯是有害於姜晨的，但從客觀來說，也算是臨時保護了她。從不知名的遙遠地方傳來一擊，餘波就能把姜晨變成這樣，曆數姜風以前見過的所有人裡，再沒有比他更強的了。
( P2 m1 n( u2 o, n; m
; ]; I% g" S( m0 {. n$ w　　這人究竟是誰？他跟伏流君有什麼仇？把姜晨變成這樣，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 `" d5 m- o0 F% z/ {3 Q
　　「是有意的。」葉宵淡淡地回答，姜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自言自語地把話問出了口——也只有在葉宵面前，他才會這麼輕率了。

　　葉宵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個酒壺，自斟自飲，她道，「那一擊名叫斷魂斬，它切斷了姜晨跟這個世界之間的大半聯繫，把她置予了另一個空間。現在你雖然能看見她，但其實她只有一縷神魂在你面前。事實上，能留住這一縷神魂，已經是她意志格外強韌……」她抬頭看了姜風一眼，繼續道，「對你也有足夠的牽掛。」
* l/ |9 T4 E: G8 _) g2 T
* C2 ?. z* r2 I) N7 p( z( I　　姜風心神劇震，臉上似喜似悲。他輕聲道：「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更希望她不記得我但是好好的，還是對我有這樣的牽掛……」

　　葉宵一口飲中杯中酒，微微一笑道：「那當然是一直牽掛著你，但是好好的。」
  X0 N# J3 C# P
　　「哈哈哈哈！」姜風突然笑了起來，他重重一拍桌子，搶過葉宵手裡的酒壺，咕嚕嚕把裡面的酒喝得乾乾淨淨。他眉目疏闊，聲音朗朗：「沒錯，我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不能要個更好的結果？！」
. C6 Y+ p, @5 l+ x' G- k' g  n6 U
0 U9 R6 N# d5 V' W1 [) k0 p0 i　　葉宵微微一笑，眼底卻有一絲誰也看不出來的澀意。
: E) Q$ i7 q9 B, Q0 k  y
. O8 \3 C0 O0 u6 B* f/ R1 e: l: @　　姜風情緒略微平復了一點之後，葉宵繼續道：「斷魂斬除了切斷這個人與世界的聯繫之外，並不阻礙修煉。相反，那人被鎖在另一個空間之後，只會想著抓緊修煉，好打破空間障壁回歸。如果心有執念，修煉速度可能會比正常情況更快！」
9 F7 {/ L4 k) l% {7 ]
2 K+ `9 P0 _- G9 u4 P　　姜風表情嚴肅，問道：「也就是說，這個施用斷魂斬的人，其實跟伏流君他們的目標一樣？」

" u  o& P5 ^7 M5 h1 ^! J　　葉宵點頭：「正是如此！這人實力極為強大，但是看來應該處於一個瓶頸，難以突破，所以急需借助外力。像姜晨這樣的返祖藥民，對他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機緣，他絕對不會錯過。」
3 p. N. ^. e8 _5 k& d+ `' z- [+ r
　　姜風眉頭緊皺：「也就是說，即使我用千渡花把姜晨救回來了，她仍然身處危險之中？甚至……會比現在更危險？」
7 d; R/ Q: T0 {. x# G
2 t, o8 n% c5 `, h9 r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不對，如果他這麼強大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把姜晨帶走，還要讓她留在原地呢？」
  B. ?$ `6 i/ n7 o' E4 H
　　葉宵道：「也許他發生了什麼意外，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 q3 |" v4 Q, H　　姜風突然抬起眼睛，問道：「葉宵，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 ?" }1 k5 y8 L( ~! X
　　葉宵與他對視片刻，拎起桌面上的茶壺，把裡面已經冷了的茶水倒進了空蕩蕩的酒壺裡。她晃晃壺裡的液體，再次傾倒出來時，茶水再次變成了甘醇的美酒。明亮的燈光倒映著透明的液體，在她眼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5 O. b, F1 }; z1 s　　姜風心中一動，面具雖然遮去了她大半的容顏，但仍然削弱不了那份奪目的美麗。
: p. |% h3 o- Z8 {+ ]: C" i
　　葉宵眼睫低垂，不動聲色。喝了口酒後，她終於道：「是的，我知道他是誰，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 V, n4 j/ ?$ Q6 x. d8 {0 d
　　姜風一愣：「為什麼？」他瞬間會意，「因為他太強了，我不是對手？」

2 w, |8 ]; H- V, Q  x+ a　　葉宵點頭：「你際遇再多，離他也還很有一段距離——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你說得對，用千渡花把姜晨帶回來之後，要怎麼保護她，你必須先考慮好。」

4 o" c, U0 S' r% d# O: |2 H! Z5 X/ p8 H　　姜風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沉聲道：「如果我把她送到接天城呢？讓他受城主的庇護呢？」
$ {$ g$ Z& |' w2 {/ t, Q& |- n4 U
7 N$ y# e5 N0 w4 S  M　　他突然微微一笑，道，「說起來，國戰之後，我還有件事情沒跟你說呢……」
1 R2 ?/ t9 B" m0 Z2 e: [
1 H4 J$ z! C% G' U9 {+ z. e0 H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6 誰之責

% P2 i# k5 m/ b* r　　對葉宵他沒什麼好隱瞞的，姜風壓低聲音，把在接天木底層發生的事情全部跟葉宵說了一遍。
6 F! E0 r0 U6 F' a' [. A5 @
% e/ n% T: Z$ L; M) Y! f　　其實他不壓低聲音也沒事，他開始說的時候，周圍就出現了隱約的力量波動，在兩人身邊形成了一層隔離。如果有其他人過來，無論力量再強，離得再近，也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 G5 \8 H# n+ C3 c; y2 B　　葉宵若有所覺地抬了抬眼睛，但是什麼也沒說。

　　姜風說得很詳細，連陰陽巷突如其來的洗髓果也沒有錯過。
* N; f3 v2 i6 x; p
　　葉宵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斷他，一直靜靜地聆聽著，眼中偶爾掠過一抹訝色。
2 |: D$ `  r7 p8 K
4 @: h/ G* ^  A1 Y, a; J7 u# J- @) _　　姜風說完，想了想說：「大概就是這些，應該沒什麼遺漏了。」

　　葉宵道：「你得到天心種，就總有一天會知道這些，不過我的確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知道。」
& r* c9 h. z0 i2 y9 U- }, f4 y
( f* e( X+ }+ [　　姜風問道：「也就是說，你知道天心種是接天木的種子？」

* z/ g1 L0 ^6 @  ]* s0 _& L0 O　　葉宵自嘲地道：「我何止知道，當初它將要成熟，還沒有脫離接天木的時候，是我第一個發現它的。」

　　姜風吃驚地道：「還在接天木的時候，也就是說，是在接天城？」

: S; x4 F: H1 H$ o+ t- j　　葉宵搖頭道：「不，你對接天木還是有一些誤解。你以為接天木，就是接天城上方的這一棵樹嗎？」
' b9 o" ~! S& ~8 Y1 \
　　姜風沒有說話，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以前就是這麼認為的。接天木就是他看見的這棵樹，垂下無數氣枝，連通整個世界……
' J; D9 ^% b5 Q- U+ h7 `0 L
7 q) ]7 b6 L& ?/ E4 q5 w* D; {- Z( E7 c! ]　　葉宵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又問道：「萬星關呢？那萬星關又是什麼？」

+ U9 ?' e3 @( M, Q9 s　　萬星關是無數個大世界、小世界的集合，卻也是接天木的一部分。但是無論站在接天城的哪個角落，只要不踏進神木所，誰也看不見這無數個世界的存在——甚至其中任何一個世界的大小。都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接天城！
$ E4 V' E4 L) W3 y; O5 v
　　姜風還是有些茫然，葉宵搖頭道：「你現在層次太淺，不需要去想太多這方面的問題。你只要知道，接天木不止是你肉眼看見的那一部分，它遠比你想像中的更龐大、更神秘！」

. ^3 P3 x& ]. e3 p8 x+ N% s$ I) v　　姜風若有所思地點頭：「嗯，也就是說。你是在另一個地方看見天心種的，當時你就知道它是接天木的種子，然後呢？」
+ q1 t2 U  q5 K/ q' a8 ~( I' J" O
( \! s7 O4 ]4 i5 Q　　葉宵說：「然後……」她下意識地想要繼續往下說，不過還沒說出口就閉了嘴。接著，她搖頭道，「接下來的事情……」
1 m7 z. G: q& J$ e
　　姜風接道：「也是我還不能知道的事情？」
- Q7 p3 _' [: N' j+ ^9 W5 C
　　他腦中靈光一現，推測道：「你發現了天心種，得到了它，然後被追殺到陸明鎮附近。只剩下了一股殘魂……以你的力量，能把你逼到這個程度的，也是少有的強者。而姜晨被發現，也恰好就是那個時候，難道……」
" f" f6 v+ A1 s! J  d5 K
4 s. c6 y& O; j) x9 r5 y" K- Q　　他目光灼灼，緊盯著葉宵，問道，「難道把姜晨變成這樣的那個人。就是想要從你手上奪走天心種的那個人？！」

　　葉宵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姜風凝視她半晌。緩緩放鬆，喃喃道：「原來如此……這個人是什麼等級？魂明武君？大陸上現在只有五個魂明武君……不對，死了一個葉寒洲，現在只剩四個了。你如此忌憚，很可能是這四人之一……」
5 |7 `8 Y, P4 S. p" n
　　葉宵喝道：「住嘴，不要再繼續往下猜了！」

2 a$ K  d- C1 v  T% W( {& [* }　　姜風閉上了嘴。過了好一會兒，他站起來，眼睛沒有看葉宵，匆匆道：「我有點事情，先離開一下。你在這裡等我吧。」
8 F, B- |( D! i/ f0 ]
　　說完，他就匆匆跟前廳的朱琥等人打了聲招呼，離開了朱天國館。
3 n- E" b4 Y, y6 u0 A# y$ q: [' h
　　以前，他去哪裡都不會迴避葉宵，也只有在萬星關和天空竟技場這種葉宵實在沒辦法進去的地方，兩人才會暫時分開。

　　而這一次，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離開葉宵身邊。葉宵凝視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神極為複雜。
; H) P5 g' T  n7 D$ w9 r+ F/ j
　　即使是接天城，夜晚時分也會比白日裡安靜一些。

3 g' {+ ~. W2 T9 u+ k4 ~' ^　　天空一片黑暗，無星無月，兩排街燈伸向遠方。路邊的房子裡燈火通明，大部分都大門敞開，像是在迎接所有人一樣。街上行人匆匆經過，有的進入這些建築裡，有的則頭也不回。

　　接天城只是一個落腳點，不是任何人的歸處。

　　白天的喧囂此時已經完全不見，路面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濕痕。姜風緩緩走過，偶爾回頭，好像還能看見路過的紅色馬車和上面閃亮的眼睛。
! Q  O! s/ A* B* X* W& m6 {1 O) \
- j' F" c% k3 ]1 D' G　　姜風心亂如麻，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想什麼。
, f* S) p3 K; u3 i! `4 V
7 F- t  l; f# r- W　　他知道，這件事情上，葉宵一點錯也沒有。

' ?/ t2 E) Z6 u0 @( x5 F5 d　　她眼神清明，無論什麼時候腰桿都挺得筆直，該說的時候言無不盡，不該說的地方也直言相告。不管是殘魂的時候，還是擁有肉體的現在，都可以想像中她當初是如何光風霽月的一個人。

/ p6 n  q- M4 M! q. D, j" v4 l　　會為了一顆天心種，把這樣的葉宵追殺到只剩一縷殘魂，對方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且，如果不是葉宵帶來了天心種，姜風絕對不可能修煉，連奪回小姐的機會也沒有。
/ Z3 C8 h% w" R4 L' y7 H
2 k/ K+ C, T. O+ j% u　　但是，要不是她把敵人引到了附近，姜晨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危機裡……
& M! T1 n3 z% @( w1 M4 J% R
& x+ ~! h% O- o7 S* U+ c. G　　不，不應該這樣想！葉宵自己也是個受害者，這樣責怪她，甚至有一絲這樣的念頭也太卑鄙了！
  ]# O8 l' C8 Z$ F* Q4 d
　　但是，姜晨對姜風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他明知不該，卻還是忍不住帶出這樣的念頭。

% o6 p' P8 j4 z- `: L# |　　葉宵沒有詳細說明，但從她隱約帶出來的話裡，姜風也想像得出，姜晨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處境。

0 g. U+ `2 o& `+ E0 z　　位於另一個空間，幾乎處於絕望之中，唯一的希望就是修煉以至於打破障壁。只要心志不夠堅定，完全有可能在這樣的困境中發瘋。

- @% d0 O4 C4 e) ~" i8 a　　一想到這一點，姜風的心就在隱隱作疼。
5 F2 Q4 W  d5 }. X3 V8 S2 v: |
　　姜晨是把他從孤獨中拉出來的人，是他唯一的家人，是他發誓要保護的人。而現在，卻因為他，陷入了更大的危機中！

/ X; e4 J' {( Q9 h- V8 W2 e　　是的。不是因為葉宵，而是因為他！
% k: i. E4 l4 q6 x: z
# y* A& r5 J5 W' O% {" `" d3 z　　因為他不夠強大，不能從伏流君手中奪回她，不能從那個強大的敵人手裡保護她！

　　九天國戰帶來的喜悅此時消失一空，姜風站在街上，抬頭仰望天空。巨大的接天木在天空深處留下模糊的虛影。

2 V$ q- l- J" `1 P5 R0 x6 }　　姜風目光凜然。渴切再次由心而發，貫穿全身。

　　必須，快點，變得更強大！
0 ^6 d; ~4 _" u/ q# s8 v
　　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伸出手向前一推。

　　他的手碰到空處，一道光立刻從手上發出，接著，光向上形成一條弧線。接著落地，形成了一扇門。姜風就這樣憑空推開了這扇門，大步走了進去。

　　門後是一間靠湖的大房間，一扇四季屏風相隔，窗外夕陽餘暉照耀湖面，窗內斜靠一人，正抬眼看向他。

　　姜風向窗外看了一眼，道：「一直都是這樣的景色。不覺得膩嗎？」
% K) A2 U: S7 Y( U& S, w7 d# {* }+ v
- e9 p% Y  m% M( b& A; L, ]: J% Q. ^　　醜槐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先回答了他的話：「天地一景。萬千變化，為什麼會膩？」

　　萬千變化？

# E! Q/ l1 e3 L　　姜風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有些不理解。

　　醜槐把手上的一本書扔到一邊，打量了他一眼，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能自己進來這裡。」

( L$ G' _4 I' W/ o) `; U& M. a　　姜風若有所悟地道：「體內明力少了一半。也就是說除了感悟之外，要用去一半明力才能推開那扇門。」
0 W# H! K: o( o% A; }
( ^2 ?# S% [( E; P/ `　　說著，他坐下來把明力恢復到飽滿，瞬間從房間裡消失，短短的片刻又在原地出現。
! C7 K9 Z" S( G& y
　　姜風點了點頭道：「果然。去木心湖也是用同樣的方法。看來之前能進第一層，是因為打贏了九天國戰；能進第二層，就是那一刻的心境感悟了吧？這樣說的話，要繼續打開接天木之後的權限，一方面是要提升自己的力量境界，另一方面就是要在心境上突破。前者還好說，後者就需要機緣了……」
7 p" T" [3 Z! m. K
　　他自言自語，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顯得無比清晰。

　　醜槐安靜地聽著，突然以手支額，笑了出來。
! U- |7 U+ t1 F% t- e
5 H$ \6 M" k) D- z8 x- [3 z　　他搖頭道：「果然不愧是天人後裔，這天賦、這心性實在太強大了！」

( c, C  l, I7 F- p1 E- l: ~　　「天人後裔？你知道這個？」
+ r) e) E6 Y5 q
　　「當然。」醜槐意味深長地道，「不然，你以為天心種是人人都可以融合的嗎？」
# g" s. q) a" L+ h' N
" D: j  M( u5 D$ M# |7 M$ V　　姜風皺眉道：「可是不對啊，天人族不是只剩下我這一支了嗎？如果天心種只有我才能融合，那為什麼之前還有人拚死爭搶？」

7 D# D, L* J1 J/ n　　醜槐道：「天心種性質純粹，只有身心通明者才能融合。這世界上，再沒有比天人一族身心更加通明的生物了。你的血脈雖然遠算不上純粹，但已經夠用。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些手段，可以迂迴達到。」
+ I4 Z% k% j4 I# t
　　「什麼手段？」

7 \) d8 `4 ]) D' v　　「譬如魂明武君以上級別者，用煉種池煉去原有的明心種。這種人的身體靈魂長期接受明心種淬煉，足夠通明，就可以重融天心種。」

/ A" Y# K4 d& L) h4 z0 E* t　　煉去明心種？

8 _  l3 S; [- a# |6 z+ s　　姜風大吃一驚，問道：「這樣的話，這個人能留下原來修煉出來的明力嗎？」

　　「當然不能。這樣做就是自廢明力，從頭開始！」

　　九天國戰的參與者以陽明武者為主，最高的死亡懲罰也不過是廢除元枝，從頭開始。即使這樣，武修們也紛紛望而卻步，甚至還成為了鈞天玄天兩國最後垮台的關鍵之一。

　　一個魂明武君，自廢明力，從頭開始……？！
0 A/ `/ t" t# M# q% a+ {- o* o- a" E
　　姜風喃喃問道：「值得嗎？」
% B- x9 p5 ~4 i7 h4 ]4 r! m7 D
/ s3 Z0 ]/ _( ^5 n　　醜槐斜睨著他，斬釘截鐵地道：「當然值得！會問出這句話，看來你還不知道天心種真正的強大之處！」
/ o6 J( I1 s/ t
  k/ y% C: E% ]3 P; W5 H8 r　　ps：  這一章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寫了。有些時候，明知不對，但還是忍不住會去那樣想……不過怎麼想和怎麼做，還是兩碼事了。

; N; p6 D4 ~" L" E' @6 n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7 自己的路
' \. U. c5 ^0 k: F  l9 @1 ^5 b
9 q% j2 m; f( @4 n% v　　姜風安靜了好一會兒，苦笑道：「天心種將來有多麼強大，對我來說還沒那麼重要，我想要的是現在馬上變得強大起來！」
, P" z" z8 @% O" ~- a& {9 ]& p
# A% S  F# O& m2 W5 F. C4 w5 i/ U　　他突然一頓，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馬上變強嗎？就像九天國戰之後，直接提升等級那樣？」

% {8 q! |: x3 C) T9 J, g# }: K　　醜槐搖頭，正色道：「第一，被驟然提升的力量永遠不是屬於你自己的。九天國戰的過程中以及之後，你們的等級會疾速提高，是因為你們在國戰中間已經受到了足夠的磨礪。接天木只是給你們補足了而已。」
; Y9 ^: H& K( h( B! ]9 `  W" W
# @5 i( ?) Z/ |% o$ P( S- t　　他拿起桌上長長的煙桿，點燃之後，深深吸了一口，「第二，九天國戰從形式到獎懲，全部由接天木自行運轉，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我，也只能在旁邊觀看而已。而接天木力量的鑰匙……」

　　他抬起煙槍，點了點姜風的胸口，「在你的手上。」

　　姜風舒了口氣，道：「我猜也是這樣。也就是說，只能靠我自己努力了！」
  [$ n' t( p. \, `( K3 M
6 M9 L1 X- Z2 `# L3 N　　醜槐悠然道：「自己的路，始終只有自己才能走……」
9 x* ^2 z; N0 h
; ^6 K! S% w2 o. U' M　　姜風點點頭，道：「我想向你請求兩件事情。」

　　「說吧。」

- s7 X6 f8 B6 n4 f9 F　　「第一，我需要三枚洗髓果。」
: n' Y  b5 E6 @
　　「陰陽巷那傢伙決定歸順你了？他眼光倒是不錯，決斷力也夠強。行，給你。」
- Y/ T% m9 k- a6 {
　　「第二，回頭我要送一個人到接天城，希望你能幫我保護她。」

3 c# E( `0 O5 p  H4 k　　「接天城自有接天城的規矩，禁止爭鬥，當然也不可能殺人。」

　　姜風嗤笑了一聲：「那慶典的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醜槐不以為意：「任何事情都有空子，能不能鑽進去，還要靠你自己。」
, ?0 T( S: C! A) @+ Y
　　姜風翻了個白眼：「是的是的，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我已經知道了！」

9 F$ j! D5 g& d3 k1 ^& |　　跟醜槐簡單對話幾句，姜風的心情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
8 N5 f) i; [. [; q: O+ W
# s- w2 j$ Z) J3 L! w　　跟醜槐說話感覺很舒服，他平靜從容。對姜風的態度非常平等，不失原則分寸。好像坐在這裡的是一個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相比起他的外貌，這種風姿更顯迷人。

, D, h: Q- D% u$ e. H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名叫醜槐呢？讓人想起了那種崎嶇蜿蜒，站都站不直的怪樹啊……
" \2 d" A  X3 X7 _
　　姜風搖頭晃去腦中的想法，站起來道：「多謝你，我先走了。」
3 e: t9 |! U8 O% I1 m; n* D8 N
! X9 O9 e7 G9 f# m, ^$ `　　醜槐抬了抬煙桿，任姜風去留自如。

　　姜風微微一笑，拉開房門。出去時又回到了進來時的那條街上。一個神木使等在那裡，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個透明的水晶盒，裡面裝著三枚果實，正是他要的洗髓果。
  I' A% z5 m" q6 e! v- N1 D0 ^
: ?3 d% I/ v1 k3 S　　神木使行禮消失，姜風快步走回國館，宴會正進入高潮，他在外面看了一眼，回到先前跟葉宵交談的那間屋子。
2 o' X4 F* f  q6 _9 C
　　從窗外就可以看見，葉宵仍然坐在那裡，自斟自飲。前廳的熱鬧繁華跟她毫無干係。

: m: s9 P. M1 |　　姜風深吸一口氣，走進屋子，深深鞠了一躬。大聲道：「對不起！」
9 u2 R! p. `* ?8 I0 O: v
　　葉宵轉頭看他，揚了揚眉。
3 C) o/ c; a9 K0 k
　　姜風在葉宵面前立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少年模樣，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之前遷怒你了，這事明明跟你沒關係……」

, a( g* S/ u+ i2 r$ Z: Y* }( G) n　　葉宵笑了笑，走過來拍拍他的腦袋，柔聲道：「這沒什麼不好的。少年人就應該有少年人的心性，你平時都太沉穩了。而且。你其實說得也沒錯，雖然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但受害者肯定也會有不同的想法。」她的手按在姜風的肩上，輕聲嘆道。「只是，這世上總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5 |0 h8 o2 _* N+ a$ {3 k　　姜風覺得她按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既溫暖又沉重。他反手抓住，沉聲道：「所以，我就應該變得更強，把不如人意的地方統統打爛！」

' E1 b( C  g8 m0 W2 L0 c　　葉宵一怔，笑了起來。她搖頭嘆息，心道：果然還是個少年啊……
/ I0 Y1 n% D3 v2 }8 Z1 L* l+ `
　　不過，她什麼也沒多說，抽出自己的手，推了他一把道：「難得的慶祝，你還是去熱鬧熱鬧吧。明天，又要重新開始了！」
1 r# q: @# m, o; {5 m, }
7 ]% s2 x7 W: y　　姜風點點頭，走出門，進了前面的宴會大廳。剛一進去，就被無數張歡笑的面孔淹沒了。熱烈的氣氛很快抹去了外面夜風的冰涼，姜風終於笑了起來，融入人群中。
5 a' d7 a: g# L7 A
) C+ d3 [4 Z# A　　葉宵拎著酒壺，隔著窗戶看著他，把壺中美酒喝得涓滴不剩，轉身走了出去。
# \' R5 z: ~' v; ?$ s' \
1 E" F( H6 k6 I& r　　……

% F  w  D& P# g0 j% V- D　　……
5 _& o4 A3 z  L! V3 U2 s7 J
8 e9 q3 D; u1 o& N8 d4 P　　慶功宴結束，所有人痛痛快快地休息了大半天，將要回去朱天國了。
! e  g7 y2 x% V/ Q4 R
$ F. ~0 C  o& M. [5 O　　姜風惦記著姜晨，當然不會多留。他找人把洗髓果送去陰陽巷給淺酒，自己又接到阿琉送來的一封信。

　　阿琉另有要事，需要馬上離開，跟姜風約了之後再見。他沒說地點，只說到時候會來找他。
* b! _3 B1 @$ f* u: \
　　君且去也在信後附了言，表達了類似的意思。
. L: Z% e3 ]1 P1 C1 H
9 C7 E1 d& k% T　　兩個人的留言寫在一封信上，顯然他們正在一起。姜風上次跟阿琉的談話還沒結束，還有很多細節想要打聽。
: v% X. p8 \  i3 ]
　　不過既然他們這樣說了，他也不急。畢竟，現在他也另有更重要的事情。

　　於是姜風帶著朱天國戰軍一起離開了接天城。葉宵也一起同行。
) l# |2 n9 e. {- D- U
　　從接天城出去，傳送的落點是朝陽殿前。朱天國已經接到了他們要回來的通知，從前方的廣場開始，一條華貴的紅毯沿著日光大道，直鋪向大殿正門。
5 i% y9 ^. Q9 @+ a# c
　　日光大道兩旁擠滿了人群，不少都是之前參與過魁星戰的，這次又來歡慶九天國戰的勝利，他們覺得自己簡直太幸運了。

　　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聚集在了這裡，時間越近，他們越興奮。
$ A+ K8 ^  ]& U5 h4 K, {
　　等到光芒一閃，國戰軍三十人正式出現在眼前時，他們興奮至極，齊聲高喊：「朱天國萬歲！」

. t  L& T6 m6 u/ N. |& r5 o　　「朱天國萬歲！」

+ z! D5 z. [9 S* h　　聲音震天，把剛剛傳送出來的朱天國戰軍全部都嚇了一跳。
; j+ U/ L4 Z" ~: q3 C: z
- e/ ]1 B! g; ]' J: s　　不過奇怪的是，聽見這樣的歡呼，朱天國戰軍的臉上全無喜色，反而都不約而同地看了姜風一眼。
# z6 {! Z" n, U. t/ [4 y
　　誰不知道。伏流君跟朱陽王是一夥的。伏流君做的事情，多少也代表了朱陽王的意圖。
6 c7 m2 B6 w- J5 W; ~- ?8 x
　　伏流君在接天城伏擊暗算他們，這事朱陽王知道嗎？就算不知道。難道他就不應該為這件事負責嗎？

　　現在伏流君已經被接天之力打成了一個廢人，朱陽王會真心慶祝他們的勝利？
& a/ o' \% T! O0 c6 J
　　人群很快發現了朱天國戰軍的異樣。他們的歡呼聲漸漸停了下來，有些驚疑不定，交頭接耳，想要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裡，姜風微微一笑，向著道路兩邊揮了揮手。
# @$ q5 P$ [( z3 w) o, J7 x- _
5 [" w: D- v( w4 ~　　他這一動，其他人也都跟著動了。朱天國戰軍其餘人也紛紛露出了笑容，向著周圍的人們揮手。

/ {8 P8 x# J2 T' V　　他們這一表示。氣氛瞬間重回熱烈。人群再次歡呼：「朱天國萬歲！朱天國必勝！」
/ h& N3 w8 f1 l, \; c5 p
3 S8 b5 r7 x: k- o/ S　　人潮洶湧，朱天國戰軍沿著紅毯往前走，人們也跟著紛紛向前，直到朝陽殿附近才被攔住。

! n7 N. W7 @0 g# H9 `- R  f　　人群裡，一些明眼人對視一眼，表情異樣。他們低聲道：「一場九天國戰，這些年輕人是徹底歸順了姜風啊……」
. f6 y( H* c6 j2 m' @+ g
4 b2 x! [- ~( o4 N　　這事他們之前聽說國戰結果時就差不多預料到了，但這會兒實際看到，覺得越發觸目驚心。

9 M) y: F9 j) t9 z3 V4 f1 F2 f" v0 f　　這可不僅僅只是三十個人，還有他們背後的勢力。最最可怕的是。這三十個人裡有十五個心明武宗，遠遠超過了朱天國原有的心明武宗總數！
/ i+ a) ^% P% d
　　有趣的是，現在能看到這些的。基本上都知道在接天城發生了什麼事。
9 R9 o2 F3 x' T+ f
# P, ~8 ~: ?1 y& a3 q* i' k　　現在，他們心裡或者各有盤算，但多多少少都抱了些「看好戲」的心態。
% x2 s$ f' h+ w8 d1 [; r4 x4 P
: D! |2 u! M$ L% A# y　　朱天國戰軍走進朝陽大殿，走在最前面的是代領隊朱琥。

8 W) G6 n0 R4 b: ?　　他身材高大，一身正裝，越發顯得威風凜凜。

- a+ @* c5 h4 n% g+ @; K) P1 n, H　　他大步走到殿前，俯身下拜，叫道：「父王，朱天國戰軍不負所望。得勝歸來！」

　　朱陽王雖然不是返祖血脈，但也有巨靈神血脈。這一脈的身材都非常高大，穿著鳳鳥錦袍坐在王座上時。淵停嶽峙，自有龐然氣勢撲面而來。
' e6 e, r2 U9 h0 J6 }
" X% r7 A: X: Y* [, Z' `& Z　　朱陽王看著國戰軍一步步走進，臉上毫無表情。
  q5 A! o. B! j; I7 h
　　朱琥向他下拜行禮，他只是微微一抬手，示意平身。
9 `4 F, h  a( d- I
　　理論上來說，這時候應該朱天國戰軍行禮了。
1 X. @, x9 M" @! ]: E- u
: A; Z. X+ i+ ]　　他們在九天國戰裡功勞再大，也是朱陽王的子弟，理應跪拜。

　　但這時姜風動也沒動，朱天國戰軍其餘二十九人當然也不會動。

% Q9 Z0 Y* @, U9 G& k& I8 `; |0 w9 h　　歡呼聲被切斷在門口，大殿上氣氛重新緊張起來。不少人看看朱陽王，又看看朱天國戰軍，紛紛退到了角落。

　　朱琥行了個跪拜禮，一拂衣服站了起來。他小山一樣站在朱陽王面前，把朱天國戰軍擋在了身後。同時，他銅鈴般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朱陽王，眼中目光凌然生威。

　　朱陽王原本正注視著姜風，這時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漫不經心地問道：「朱琥，你有何話要說？」
* ~9 s7 `! Z5 u1 _0 }
4 o& R: }% d- C, {% X　　朱琥一伸手，砰的一聲把一個東西扔在地上。
. A. R3 h! x' ~; u, P; M% B: F2 k
4 e4 m+ c5 E1 ?8 A　　這個東西只有巴掌大，一落地卻馬上變大，變得足有一人高。

* z6 T5 Y; I, `! y　　這是一個金色的籠子，由明力化成，籠子裡癱軟著一個人，正是伏流君！
" \9 Y6 s( V1 _6 v0 Q
　　他被剝奪了明心種，現在連普通人也不如，癱在籠子裡，不知是死是活。

　　朱陽王一看見他，臉色就變了。他緩緩正起身子，目光逼視朱琥，問道：「朱琥，你這是什麼意思？！」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8 效忠

( |/ _  E% u9 h( v/ ~　　 誰也沒想到，首先發難的竟然是朱琥。
& m( U' W5 N" M6 `3 Q+ X1 g$ D
　　 這少年平時看上去就是個傻大個，雖然身材高大得驚人，但大部分時候都畏畏縮縮的，氣勢跟身材完全不符。
7 T& S$ V; P2 `/ H) Y
　　 所以久而久之，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忽略了他的存在，甚至忘記了他是一個難得的返祖血脈，已經融合了九環明心種！

　　 但這時，他站得筆直，氣勢勃然，瞬間讓人想起了他的身份！
8 ?1 C8 r+ f* }3 M! Y+ d; |
　　 朱陽王登上王位，也是一路拚殺上來的。這時殿上還站著一些當初跟他並肩而戰的老將。這時，他們緊盯著朱琥，恍然間覺得自己又見到了當初那個浴血而生的王上！
1 B" v6 e2 B  a# a$ B$ v. j
$ D8 u8 w/ S2 k1 S, v; b& t- Z7 v　　 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座，如今的朱陽王。這時的他被朱琥一襯，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8 J$ a  M- r4 P: ]. O
8 i6 C  L0 _0 h: j  [! i7 V　　 自從登上王座之後，他的權利慾比上位前更加強盛，用盡各種手段跟世家相爭。不是說他身為王上，不應該奪回自己應有的權力，而是他完全本末倒置，開始忘記自己是朱天國之王，站在這個位置上，應該做些什麼了！
# ~: i: ^" H0 u$ e# _% p% [
$ O, Q% i# W0 L% X6 j　　 而這時，朱琥流露出來的氣勢，跟當初的他何其相似，有過之而無不及！

/ V0 A! z7 o% P! i4 G. Y　　 朱琥站在朝陽殿中，巨大的身軀遮蔽了大部分的光線，猶如魔神一般。

　　 他粗大的手指重重一指籠子，問道：「父王，您可還識得此人？」

3 `$ L$ d0 M; T0 |　　 朱陽王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王上了，氣勢只被朱琥壓制了一會兒，就又恢復了強盛。他淡淡地道：「當然，朱天帝師伏流君，之前是我的老師，你也應該稱他一聲祖師爺。」
" e/ s6 J7 U4 y
　　 朱琥拎起籠子。用力一抖。籠欄瞬間化成數道金光消失，伏流君砰地一聲落到地上。受到撞擊，他呻吟一聲。悠悠轉醒。

5 n$ H6 [! Y+ U6 u& k0 J　　 朱琥冷聲道：「那這位祖師爺在接天城做了什麼事情，父王您知道嗎？」
. C/ t8 i' ]- w' B- \  p# |* H
　　 朱陽王盯著伏流君看了一會兒。移開目光道：「不知。」

　　 姜風的嘴角微微一勾，朱天國戰軍瞭然對視。他們一點也不意外。在這種情況下，朱陽王傻了才會承認自己跟那件事有關。

　　 朱琥毫不退縮，朗聲道：「九天國戰中，朱天國戰軍拚死取得勝利，為我國取得強盛國運，全城歡慶！逆賊伏流，卻趁慶祝之機。使鬼蜮陰謀，暗殺國戰軍。幸而神木庇佑，姜風警惕，未能得逞。此事已被神木判決，懲治逆賊伏流剝離明心種，廢除明力，從此剝奪武修身份！」

　　 朱陽王沉默片刻，道：「很好，國戰軍幸而無事，逆賊已獲處罰。此事應該……」
4 s# b* [$ `8 f; u" P; E% b
, B# P9 u0 }  S0 B! p/ ^　　 「父王，此事並沒有結束！」朱琥好像知道朱陽王要說什麼一樣，聲音洪亮地打斷了他。他朗聲道。「伏流破壞九天國戰慶祝儀式，藐視接天神木，神木剝奪他的武修身份，以作處罰。除此之外，逆賊伏流襲擊朱天國戰軍，危害的是我朱天國的國運！身為朱天國人，必須對他進行另一重處罰！」
' k3 f, _2 k, i! D
　　 他一把抓起伏流君，就像抓起一個破布娃娃一樣，道。「請父王翦除逆賊伏流及其黨羽，以示傚尤！」

9 ~9 w' c6 F& N1 K' g　　 伏流君最大的黨羽。當然就是朱陽王了。朱琥這句話肯定沒包括朱陽王，但一定包括了伏流十二門生。
: ^- W1 G- E( `+ H8 {
　　 這些人僅僅只是伏流君的手下嗎？當然不是！少了這些人。朱陽王也就少了一大半可直接支配的力量。他好不容易營造的可以跟世家對抗的狀況，馬上就會喪失殆盡。

4 V* |. u5 _# F! a( W　　 朱陽王握緊王座扶手，咬牙道：「王兒，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8 c5 X' ~; |% I$ ]  i　　 朱琥昂頭道：「不，我當然知道！」
  L* b7 J0 `% v( _7 N
$ A" K6 X; P- W5 N　　 朱陽王重重一拍扶手，猛地站起道：「你要把權力讓給這些……」

　　 王座下方站著很多人，一半是朱陽王的臣子，伏流十二門生剩下的一些人也在裡面，另一半則是世家大族的族長或者長老。以往，他們就站在這裡，跟朱陽王明爭暗鬥，奪取朱天國的權勢。而現在，他們仍然安靜地站在那裡，臉上帶著一絲篤定的微笑。
3 g% U& s* l0 d2 r! Z0 T5 H
. n1 P& h, N0 z, `# d+ ^+ P  V# m# H　　 朱陽王憤恨地瞪了他們一眼，厲聲道，「你要把權力讓給這些竊國之徒嗎？」

　　 「竊國之徒？」朱琥意外地提高了聲音，搖頭道，「都是為朱天國做事，有什麼竊國不竊國的？就像這次九天國戰，如果不是集中所有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是墊底的弱國身份，一路輾壓直至最後的勝利？！」
+ K  j6 g+ L7 l
& Y0 X$ }% P0 S4 {　　 「說得好！」殿中突然傳來一聲笑喝，接著，一個人從世家的隊伍里走出來，走到朱琥面前。這人一身白袍，衣襟上有一個青葉標誌。標誌不大，但誰也無法忽視。
( N3 P/ N: I. i/ Z
　　 青葉周家！
3 z$ H4 ]5 V4 c9 v, r
  C# h4 i. M4 i8 t　　 這人正是青葉周家的族長，周白渚！

: o$ e. s2 s1 p% @+ |9 m) ]: Z　　 周白渚大約只有三十來歲，氣質儒雅，就像一個最普通的書生。

　　 他到了朱琥面前，突然白衣，向著高大的少年單膝半跪下去。他聲音中微帶笑意，態度卻極盡莊重，道：「少君一言，我有如從夢中驚醒。從此我願效少君之驥尾，為我朱天國克盡全力！」

　　 包托被效忠的朱琥自己在內，周圍所有人全部驚呆了。

　　 這是誰？這可是周白渚！
8 v: K# }3 q' x6 T
' c/ Q/ F& X% R　　 雖然只是半禮，但這已經是世家對君王的最高禮節。周家身為朱天國第一大世家，別說周白渚了，就連周家的普通長老也沒對朱陽王施過這樣的禮。

　　 而現在，周白渚親自對朱琥行此大禮，親口宣佈效忠，簡直讓人覺得是在做夢！

　　 朱琥怔了下神，下意識地看了姜風一眼。姜風似乎也有點意外，對著他微微點頭，他連忙上前一步，把周白渚扶了起來。

　　 朱琥還沒來得及說話，周白渚這個舉動就像打開了開關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族長走上前來，半跪行禮，口道效忠。
0 n/ S6 E3 ?! P7 v0 x) n- ^2 Y
　　 最後，朱天國這些綿延了幾百上千年，向來桀驁不馴，讓朱陽王頭大無比的世家，竟然全部向朱琥表示了效忠！

7 M5 P" N1 a0 k& @1 k; |( J　　 朱陽王臉色鐵青，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張開嘴又閉上。他的臉上掠過一抹異樣的紅色，瞬間又消失了。
4 P! g3 p1 B8 x+ J
. v2 N9 j: ?) C2 G6 y! ~9 ?. C, k　　 他深呼吸幾口氣，喝道：「朱琥，你沒有自己的勢力，他們只是要拿你當個傀儡！」

　　 這時，朱琥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龔明遠走了出來，向朱琥行了一個半禮，道：「心明武宗龔明遠，願歸屬朱琥少君，從此為少君效力。」
# I% f5 n( x2 N( a& f
% D) q& H& H' |+ u- d$ s- A1 F　　 龔明遠之後，朱天國戰軍一個接一個地走了過來，同樣行禮，同樣臣服。
0 U6 s. |5 c" y- F9 x8 `1 }( w
　　 這二十九人，一共十五個心明武宗，十四個身明武尊，全部都在二十歲左右，正值年少。他們宣佈效忠於朱琥，儘管只有二十九個人，但誰還敢說朱琥沒有自己的勢力？

+ d! t5 ]3 U6 P1 G2 I, s9 n　　 大殿裡一片安靜，只聽「啪」的一聲，卻是朱陽王硬生生地把王座的扶手給捏碎了！

　　 清脆的聲音裡，姜風也走了出來。他對著朱陽王笑了一笑，正要半跪下去，朱琥終於醒悟過來，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2 `) t" K* N* B6 i
　　 他力大無窮，這一扶險些把薑風整個人拎了起來。這一下，就算姜風想再拜下去，也得用上明力跟他較勁才行了。
7 M& p9 ?. l( {# T+ m1 S
　　 朱琥連連搖頭，真心實意地道：「姜大哥，千萬不能！你要這樣做，就是折我的壽了！」
1 b7 D/ c+ a6 X. y, u5 ^5 S
' @* s- ~4 S2 M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姜大哥，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嗎？」
6 F4 E% h/ D: M( ?, G6 y% W
  @# P% {6 M1 k　　 姜風環視了周圍一圈，微笑著搖頭道：「不，我完全沒有安排過。他們會這樣做，有的是真的聰明人，還有的就是……真心實意了！」
" e: C# x7 O3 Y1 S, ]8 [' u
　　 真心實意，是對朱琥嗎？當然不是！連朱琥自己都不會那樣想。

( P6 r& g, ^, A8 b7 M  r! ?　　 他們是為的朱天國！

% W" F5 _& |; G5 o: R8 W; X! {$ f7 P4 p　　 朱天國的勢力之爭讓她積弱已久，稍微明眼一點的人都已經看不下去了。現在，總算應該是終結的時候了！
" T+ s, p5 A" N8 t4 O2 G5 `% B( Y
　　 朱天國戰軍經歷了一場九天國戰，最清楚齊力協力的作用。朱琥跟姜風的聯繫，他們都看見了。他們明面上是在對朱琥效忠，實際上是在間接對姜風效忠！
  u* s3 M# W! O
　　 十五個心明武宗，十四個身明武尊，本身已經足夠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足以跟世家抗衡。更別提，這些人裡有不少都出自世家。他們，或者說是姜風，形成一股最好的粘合劑，把朱琥和世家聯合了起來。

　　 可想而知，在未來，這股力量將會推動著朱天國迅猛前進！

　　朱琥道：「姜大哥你死心吧，我不會接受你的效忠的。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是一個軟弱可欺的傻大個，怎麼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應該是我的師父，應該是這一國的帝師！」

　　 帝師？聽見這句話，姜風瞥了伏流君一眼，失笑搖頭：「我真不喜歡這個詞。而且，我的年紀比你還小呢，可當不了你的老師。還是當兄弟吧，好兄弟！」

  m, p" {4 e7 Y# J4 R8 N$ u  G　　 朱琥重重點頭，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 r, U' J1 |7 G! b
& z5 A% N) n. h2 C# h! I* ~　　 這時，朱陽王陰陰冷冷地在後面開了口：「帝師？怎麼，朱琥，你現在就要篡位了嗎？」
, q3 g9 F9 F# [# @4 |5 h% z' s
　　 朱琥轉回頭，直視著不久前才相認的父親，反問道：「篡位？老實說，之前我沒有這麼想過。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

) C8 y  H' V6 `2 p5 d  q5 E　　 他挺直脊背，大步走到王座前。

$ _% D$ y4 I) @. C3 N$ R　　 王座跟地面隔著幾級台階，但朱琥的身高足以抹平這幾級之差。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朱陽王，聲音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聾，「是的，父王，朱天國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你的王位！」

( o. \' M9 y: A5 o( `6 V4 w& z6 B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29 退而不繼
7 L* Z7 a' q/ }6 x& x0 v6 O# Q
　　朱琥說的不是假話。
2 p* a* J; Q7 t! d( q9 T
: B5 h7 k3 |" y" i! |' v7 ]　　一開始，他只是想要先把伏流君，這個朱陽王的左膀右臂幹掉，翦除他的大部分勢力。接下來，他打算慢慢接收剩下的，逐漸把朱陽王架空。
; l" L" E+ \; P- _
, d: p& Y9 o) d9 o0 u. i3 _" a　　這也是他認祖歸宗之前，跟姜風商量出來的做法。

　　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想到伏流君會這麼快倒台，他們原先還打算花去更多時間的。
' }5 M; z7 Q7 g; L- r- f2 b
　　結果，伏流君自作自受，向朱天國戰軍出手，被一次性打成廢人。
# \+ m6 v. u! q: ?8 X3 z) `
) {1 E5 ?/ o$ U: T: z　　他的勢力，包括他跟朱陽王的聯合，大部分建立在他個人的實力上。現在他沒了力量，根本不可能再東山再起。

4 y: a/ }2 K% H2 `　　即使如此，要掌握一國勢力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朱琥先前的打算就是逼迫朱陽王正式廢掉伏流君，幹掉伏流十二門生。後面的事情可以再徐徐進行。
; e# N0 w1 P; R: r# S4 o% b8 G
/ ~8 c  H; A* @" E  [: u0 @- j　　沒想到，朱天國戰軍先不說，世家的代表竟然就這樣宣誓效忠了！

　　世家的效忠、朱天國戰軍這些強者的效忠，瞬間讓朱琥變成大勢所驅，他腦中電光火石間閃過念頭，跟姜風一對視就知道了對方的打算。
+ Z/ b9 A4 C% f) Q) N( [) ?
* o  A0 k# C$ s1 m' d, m5 N3 Y7 P( R　　於是，他不想再等了，直接就在這裡逼迫朱陽王退位！

8 y/ Q3 u( b) t; |1 D　　這樣做，也許讓他的繼位不那麼名正言順，但可以讓朱天國少一些走彎路的時間。而朱天國，的確已經等不起了！
  j( S8 p; O0 p& Z6 [- O
　　朱陽王咬緊牙關，還沒有說話，下方一個年老的武將首先跳了出來，大喝道：「少君，你想要弒父嗎？」

　　「弒父？」朱琥斜睨他一眼，嗤笑一聲，「不，我當然不會。不過。還請父王順從我意，書寫詔書。這樣大家也好有來有往。不然，我也不介意採取一些其他手段。索性無論我怎麼做，消息也出不了這個朝陽殿！」
/ n& a1 R' v/ P
: p6 q. z0 N( H* z' v4 E　　朱琥下定決心之後。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
1 b' E. u  ~( B( t+ T0 V/ c; y% r
7 E! ?' O2 b/ d, m/ n4 }　　這一刻，他鬚髮虯張，眼如銅鈴，巨大的身軀上肌肉賁起，整個人真的有如神靈一般。離他最近的朱陽王反應最大，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兒子面前有點喘不過氣來。而不遠處的那個老將，也被朱琥的氣勢驚得全身打顫，險些腿軟得跪了下去。

( b/ o9 d% k/ ?　　消息出不了朝陽殿？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說。如果他們不順服朱琥的話，馬上就會被斬殺在這裡嗎？
7 n* u* E8 W$ N2 G; r
　　另一個沒有跟朱琥正面相對，沒有被他氣勢直接逼迫的臣子喝道：「朱琥，這是你的父親！」

　　「父親？」朱琥又一聲冷笑，「出生以後就被不聞不問，不是返祖血脈，沒有融合明心種就完全無視的人，不知道什麼是父親！」

3 H8 r5 F  a+ R6 w/ G- A　　他一把抓住朱陽王的肩膀，把他從王座上拎了起來。高大的朱陽王在他手裡簡直不堪一擊，晃晃蕩蕩的簡直比小雞還不如。
, Z$ {% M8 v& D/ P' ?$ b) Y3 F
　　朱琥冷漠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揮手一扔，把他扔在了台階下。

　　接著，他轉身看向王座。卻並沒有坐下去。
; @* h! ]8 R, q+ R  d& P5 T
( n0 W! ~& P% [0 |% A; Y　　王座約有五米高，金屬製成，彷彿有一隻鸞鳥伏在上面一樣，無比精緻華貴。
' y) W4 R/ x) A: E3 D) ]
6 i) b- n0 [: B5 M$ R# i　　周白渚上前一步，行禮道：「少君，請上位。」

5 [9 I! G' l% y　　朱琥轉身，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會上位。」
0 G  R5 g5 X: G5 L) v) h
, x# t, V1 w3 C# N" h　　周白渚一愣。問道：「您這是……」
1 p$ n4 r+ `% `7 Y
　　朱琥一腳踏上破碎的玉階，俯視下方。聲如洪鐘：「從今天開始，朱天國原先的國君朱陽王退位！但是。我也不會馬上即位！」

　　他的聲音轟隆隆地在牆壁間來回撞擊，震得整個大殿都像是在微微搖晃。
7 p+ P% o; y5 {( K7 J
　　朱琥道，「我將以少君的身份，代理監國！朱天國一日不興，我就一日不會即位！」

/ R3 B) x3 A2 k  _6 z& T/ |　　他突然轉身，抓住王座，猛地發力，砰的一聲，把它從台階上拔了起來，接著又一用力，把它砸得粉碎！
. M' v6 Q# n5 F* n6 X
$ n+ j* Y+ ^" k- Y* k　　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朝陽殿，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7 Y; X( [; T7 `; T2 c, L# x. [3 s& `
1 d5 u" E+ z" v: h5 a% L$ w3 \　　所有人的心中同時像是受到一記重擊一樣，以全新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少年。

　　姜風也緊緊盯著朱琥，突然嘴角一翹，笑了起來。他低聲自語道：「我的運氣的確非常好啊……」

+ c0 Q. U4 H, b+ P　　朱陽王退位的消息迅速傳了出去，朱琥站在玉階之上，豎決拒絕了下面這些人的跪拜。
1 h/ W+ N! {2 j; a% r/ y
　　他說了不繼位的話之後，世家對他的態度反而更加認真。之前多少還有不少是看在姜風的面子上，這時卻開始正視他這個人了。
" G$ D( e* V# T4 p# D% d" t
& g) S3 j2 |+ Q4 s0 v. V0 u　　有朱天國戰軍的支持，朱陽王所剩無幾的支持者也敢再多說什麼。他們大部分也向朱琥表示了效忠，剩下還有幾個死忠沉默著，跟朱陽王一起被押了下去。

　　朱琥重新組織朝政，就當前一些事情跟世家以及其餘臣子進行了討論。
% S5 ?  i/ a- E' Q/ U
7 P4 Q) [6 o+ C2 L$ ~　　他很認真地聽取他們的意見，但也很有主見。很快，一系列的命令被發佈了下去。
5 J3 s7 z+ t" |
' V/ @, d1 l# C　　主要是關於兩方面的，一方面是對伏流勢力的懲治，另一方面則是對朱天國戰軍的獎勵。
; t+ r. B* L2 {
　　他現在對有底氣了，對伏流勢力的手段也不如之前計劃的那麼強硬。

　　伏流勢力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本來就是朱天國內一些沒有背景但是有些才能的武修。伏流君收集培養他們，固然是為了加強自己，但這樣做也是一件大好事。朱琥沒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不過要分化歸順，也是一項長期的工作，急不得。

1 y. d3 N# }' g0 Y/ _6 r　　對朱天國戰軍他也沒客氣。
$ Y9 V( E  o- W8 M) J, @& C+ t
　　國戰軍這些人是他現在最大的靠山，他卻沒像別人想像的那樣大加犒勞賞賜他們。他說得很直接：「朱天國現在太弱了，我再怎麼獎勵，也比不上接天木給的一根毫毛。所以，我只好先給大家畫個大餅。獎勵我先欠著，等我們強大了，我加倍還給大家！」
: u' T2 K1 o. ^
　　他的話放在其他地方，對其他人可能還有些不合時宜。但恰好對了朱天國戰軍的胃口。
3 ?, x' e# d2 H% g- v
　　龔明遠說得很直接：「真要好處的話，我們就不會站在這裡了。不過你說得對，欠債要還，這筆帳，我們還是先記著！」
$ A0 Q: t. x) K; i4 S
　　眾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0 [7 F' U: H9 ?& c( Z
# V) {# q# c1 B2 D) k　　還帳的時候，是在朱天國強大之後，那麼。我們先強大起來再說！

　　朱琥是姜風一手救出來，把他帶到京都的。要不是他在國戰軍裡的威望。要不是他在國戰裡展現出來的實力，朱琥也不可能這麼乾脆俐落地逼朱陽王退位，掌握大權。

　　但出人意料的是，朝陽殿商議討論的時候，姜風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甚至還沒龔明遠說得多。

, ]# W8 C  X# N　　有些人心裡就在想，他這是什麼意思？表示一切以朱琥為主，他不會隨便插手嗎？但不管怎麼樣。誰會忽略他的想法以及所站的位置？

　　現在朱天國是朱琥說了算了，他會向朱琥要求什麼？
3 E" o  z6 E* w/ j2 z+ K( n
　　不過直到討論結束，姜風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在最後跟著朱琥一起離開了這裡。
' ?& s( w, ]% e
　　……

7 x8 z! w5 _- E& u  L- h　　……
$ H. p: e4 p4 o* B- @
7 z9 k, |( {( z8 o9 n) P　　「鸞園？你要去那裡？」
. C5 y3 v) T( k% u
7 u. I/ l6 E, {& E  X' F　　朱琥意外地問他。一到私底下，他又恢復了原樣，撓撓頭道，「當然沒問題啦，不過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裡……」

　　姜風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知道，只要給我一塊出入的令牌就行了。」

　　朱琥爽快地說：「那當然沒問題！現在你要去哪裡都可以！」

0 Y, H9 c5 Z% W$ z2 J　　兩人現在正在朱陽王的書房裡，朱琥一拍腦袋。想起一件東西。他到處翻找了一圈，喃喃道：「這裡到處都是他的痕跡，到時候還要再整理一下才行……」

　　他翻出一塊玉色的令牌。遞到姜風手上，不在意地說，「這個你拿著吧，比較方便。」
! r1 y9 D, ?5 W6 \0 V/ T0 J, Y
　　玉色的令牌只有半個巴掌上，小巧精緻，上面鸞鳥的圖案栩栩如生，一根根羽毛象是要飛揚起來了一樣。

& D8 ]. p; |, D　　姜風好奇地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 Y7 Y# g% F, d9 {* F2 D
　　「朱陽令呀。」

　　「王令？！」

# i$ k' N( Y- k% T* N* \: k& k　　朱陽王並不是獨屬一個人的稱呼，而是朱天國國君的名字。就像京都內城名叫朱陽城一樣。
. k; {0 o9 ~6 B- g& R. Q
% {: G& [9 [$ k. t' a+ L3 c　　朱陽令，也就是王令。專屬於朱陽王本人的令牌，有「令到人至」的說法。
- Z9 a" g" `4 E6 j1 K( {7 L
　　也就是說。姜風拿著這塊令牌，可以任意朱天國任何一個地方，包括王家的禁地；可以調動朱天國所有的人員物資……它擁有至高無上的權限！
0 C0 g1 A. S( }. I$ B! j
　　朱琥擠進一張椅子裡，椅子的四條腿立刻一陣打晃，險些垮了下來。他不滿地坐到桌子上，桌子也有點不太穩當。

! a4 @7 N  `; f& Z　　姜風手一指，明力注入桌腿，幾個明力結構被打了上去，頓時把它加固。

　　朱琥嘿嘿笑了兩聲，不在意地揮手道：「還是那句話，要不是你，早就沒我這個人了。要不是你，朱天國也沒有今天這樣發展的機會！」

# m5 u/ ^6 j" |. @0 f6 {) `2 p: d; ^　　姜風揚眉問道：「這是報恩？」

　　朱琥搖頭：「不是，至少不完全是。這算是……死皮賴臉拉關係？總之不管你將來走到哪裡，你都是朱天國人！到時候也讓我們朱天國再繼續沾你的光吧！」

. x' l. V( Z3 s( t8 A8 @0 t　　他說著說著，朗聲大笑了起來，姜風也笑了。
8 u2 x* w1 B$ J/ z
　　離開陸明鎮之後，他所經歷的事情、認識的人一幕接一幕地掠過他的眼前。他曾經幫過別人的忙，也被別人幫忙；跟別人並肩作戰、共同歡笑……這裡面有不少卑劣之徒，但更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心中的那些暖意。
$ ~( f0 Z' L+ a$ ]3 o, _4 t/ d, S: v
　　他抬起眼睛，鄭重其事地道：「沒錯，我是朱天國人！」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30 千帆競渡

1 t: N9 i0 X: Q9 W　　姜風帶著朱陽令去了鸞園，同行的只有葉宵。
2 q. Q7 C( S; x3 w8 @  r7 R
7 P8 I# Z% C4 B4 z3 A　　鸞園是朱陽王的別園，王上沒有駕臨的時候，這裡顯得就非常空蕩寂靜。偶爾有侍女護衛來往經過，見到姜風兩人時先是一愣，看見他手上的朱陽令，立刻安靜地避讓到一邊。

' y2 L/ `  x# @, N　　姜風記性極好，雖然只來過一次，但也絕不會迷路。

　　靠近竹林時，他的腳步突然放慢了，心裡竟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 q; X& U% Q" _% M
, O4 o2 x8 o: L　　他沒話找話地問道：「葉宵，千渡花應該怎麼用啊？」
, |, x" |- \  V. }2 I' a% I5 x* _
　　葉宵道：「很簡單，把它放在姜晨身邊，用明力激發就可以了。」

8 q! H4 i7 J% T4 ^　　姜風「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問：「它是什麼原理呢？」
+ r% \' i. b) F& |8 g
) l. m( A" q4 [4 F% g, I- r. @+ j　　葉宵搖頭：「這種異種植物究竟是怎麼產生作用的，我也無法判斷……怎麼，你感覺很不安？」

. O) J+ O. [2 m  o  ?: ~　　姜風立刻否認：「不，當然沒有！」他頓了一頓，承認道，「好吧，我是有些不安。擔心千渡花不能生效是一個，還有……跟小姐這麼久沒見面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 g- L, o' n* r9 V# x. c% ]　　他難得有這麼猶豫躊躇的時候，葉宵看著他，笑了起來。她抬起手，揉了揉姜風的頭髮，道：「不，你說錯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你始終還是那個你。而且……中了斷魂斬，心裡還只掛記著你一個人，姜晨對你的心意，你也應該明白吧……」
, r' U) |& f, E5 J; o8 H
　　姜風沉默了好一會兒，耳根微紅，「嗯」了一聲。他突然活躍起來，拍開葉宵的手，不滿地抱怨著：「別這樣摸我的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 e2 r  {. F8 m9 V% v: v
! W+ `/ N9 U' z　　葉宵揚了揚眉：「怎麼不是小孩子。你還沒滿十六歲，還不算正式成年呢！」
# Q# _# @1 g! ]
0 |0 E4 X' G1 z　　姜風的生日在年底，離現在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 i! H" t- \; ~: z! X# S% R( Y
　　葉宵收回手。打量了他一下，道：「不過個子長得倒是挺快。已經比我高了啊……」

" I: N- C2 z% V0 b　　葉宵個子高挑，她剛剛化形的時候，姜風也不過齊她眉毛那裡。現在，兩人的身高差已經反過來了。

　　姜風得意地笑了，他在自己的眉毛前面揮了揮手，道：「沒錯，而且我還不滿十六歲，還會繼續長高的！」
/ b, y; X2 N, z2 b; D' r! r
! `& A8 p. x9 K4 h8 t# d' k3 h3 ~0 Y　　葉宵笑著搖頭：「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
/ P2 Z; K$ N* p( p7 ~
　　姜風想起件事。突然道：「對了，下個月初是重繁的生日，他給我遞了邀請函的，我答應要去。到時候帶上姜晨，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1 h; q% E6 [+ n' C! h- a: o1 z
　　葉宵道：「那當然，你還想甩開我不成？」
) E3 R. J* Q' ]6 b$ W
" i9 P, c/ h6 V) w% A4 C3 ?　　姜風嘿嘿了兩聲，道：「好久不見重繁，還真有點想呢！」

　　葉宵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竹林邊。姜風深吸一口氣，抬腳要往裡走。葉宵卻停下了腳步，道：「我在外面等你吧。」
" U4 N2 Z7 ?: x+ Z  d' E
　　姜風的心早就飛進了竹林裡。「哦」了一聲點點頭，就走了進去。
. Z# d( p0 Q: p* G) D2 C# Y( n' B
6 N* K" I: Z9 q6 y& f2 s$ h7 e2 J, e　　葉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她繞著竹林走了一圈，中間在某幾個地方稍微站了一站。

% K. r  w, S. k# L' M- X+ s　　接著，她回到原來的地方，仰望天空，眉頭緊皺。接著，她用力抓住自己的肩膀，用力一扯。把自己的整條手臂都扯了下來！
9 K. W: N4 x8 \3 S, p$ E& y; o
　　……
: l! z+ H  Y" X2 i/ v6 |  _/ t! W
7 F& W& F( n9 s- J　　……

　　姜風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 H& p5 Q$ O5 T  o' n3 o, Z( E& W
& J' ^  q& t8 ~  {+ j　　他沿著竹林的小徑往裡走，越走心跳得越快。當他看見竹林裡那抹熟悉的身影時。他突然加快腳步，直衝了過去。叫道：「小姐……姜晨！」
+ b6 b& S+ X2 [7 q& J8 n
　　姜晨比他的動作更快。
$ q! B/ w- _) I6 d
　　姜風還沒出聲，她就像有感應一樣轉過身，臉上綻放出欣喜的光芒。接著，她雙臂一展，乳燕投林般衝進了姜風的懷抱。

　　她雙臂從後面摟住姜風的肩膀，臉頰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喜悅地叫道：「姜風！」

. C+ K+ [( X* }6 H8 a　　姜風的心跳得更快了。雖然明知姜晨現在只有一抹最基本的神魂，但她的這個舉動，也讓姜風覺得自己的一切心願都被滿足了。
1 z* {" h  I9 [' W! {' ^
　　他抱緊姜晨，喃喃唸著她的名字，心裡也全是喜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清醒過來，把姜晨拉開一點，道：「姜晨，我已經拿到千渡花了。我馬上就把你救回來！」
  h4 ?, p) X2 _2 s5 i/ b' c2 y7 D
1 b% M% M3 d7 m( s2 `2 i1 u  T　　姜晨臉上掠過一絲茫然，不情願地抓著姜風，想要重新偎進他的懷裡。
7 G% G. a+ I% t! f0 j
" h9 H6 Y1 Z+ v0 K; F; o  h! @3 w　　姜風堅決地搖頭，他輕聲道：「你沒有了意識，還能對我這麼親密，我很感動。但是，我還是想要一個完整的你回來。我要你用最完整的神魂回來我身邊！到那時……」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到那時，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

# C7 Z" I3 e+ M  u  t! L　　姜晨委屈地扁著嘴，手指緊緊拉著姜風的衣服。姜風又是愛惜，又是心疼，哄了半天，終於哄得她在一塊大石上坐下。
6 ?0 Y- k8 J4 g0 }0 o
  u+ R: k& b+ h; [& Y1 o　　姜風這才注意她，她說是坐下，其實並沒有跟石頭真正接觸。她的衣服和一部分身體沒入了石頭裡，好像自己只是一團空氣一樣。
6 T5 z: D  E# G# U5 y
　　姜風的心又是微微一痛，他抬起頭，凝視著姜晨。
8 s9 |1 Y( o/ W
　　微風輕拂，竹葉沙沙作響，竹林裡瀰漫著淡淡的清香。鸞園是朱陽王的別園，裡面的一景一物都獨具匠心，清雅又別緻。

　　姜風很清楚姜晨的喜好。如果她還清醒的話，一定會很喜歡這裡的景緻。她一定會自己拿著一卷書，一杯茶，閒坐在這裡看書。以她的專注，竹葉掉在身上也不會察覺。也許，姜風過來找到她的時候，能夠從她的髮間揀出一片枯葉……

　　但現在，姜晨明明坐在這裡，卻像是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毫無關係。她的目光毫無焦距地落在各處，除了看著姜風的時候，一概散漫無神。
% l. P6 _9 ^5 k
　　姜風忍不住心想，姜晨現在所處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空間？她眼中看見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景象？

　　回來吧，小姐，姜晨！

0 \0 l/ j6 ?0 b6 q2 G+ X* i1 j) \　　姜風掏出一個木盒，盒子打開，裡面併排放著四個更小一點的方形木盒。
& Q6 G! B8 {; G, ^3 C
　　千渡花不能用普通的容器存放，否則不久就會在空氣中消散。
8 ~9 C9 }6 C5 h
　　姜風前往國戰之前，伏流君給了他一個木盒，其實是一種存放用的寶器，專門用來保存千渡花。

　　姜風覺得不太放心，模仿著這個寶器的樣子，自己又做了三個。現在，四個木盒裡全部裝滿了這種異花。
( D# O+ P* Q, W. W3 G0 R
　　估計朱陽王和伏流君在說的時候，也沒想到姜風會拿到這麼多吧。

3 k7 u0 b' ]8 U+ a! Q6 t' E　　姜風打開木盒，紫玉般的花朵在裡面盛開著。老實說，不是事先知道的話，誰也不會把它當成真花。它看上去太像寶石雕成的了。最關鍵的是，它沒有真花特有的生氣，反而飄飄緲緲，讓人有點抓不住的感覺。

( q2 H& [2 v2 s1 f* D' L" |! i　　姜風取出千渡花，放在姜晨身邊。
$ p3 a# V3 @2 z( E6 f5 z
+ i$ `% P, a' X3 P& l9 R　　它一脫離木盒，周圍立刻溢出淡淡的光點，向著半空中飄去，籠罩了周圍的一方空間。
2 U4 B: j( x: c8 P; Z
9 b* {6 t% Q, s5 j: q  z9 N6 q　　這就是從千渡花身上自動散出來的力量，如果這樣放著不管，它過一會兒就會因為力量散盡而徹底消失。

　　姜風又打開剩下的木盒，把裝得滿滿當當的千渡花全部取了出來。

- s+ H) J& g, W4 e　　最後，姜晨身邊圍了一圈紫色的花朵，無數紫色星點漫溢而出，照得圈中的少女如夢如幻。

　　姜風喃喃道：「這樣的話，力量應該夠了吧……」

　　他深吸一口氣，又深深看了姜晨一眼，照著葉宵說的那樣，指尖出現點點金色的明力，射向那些紫色的花朵！
6 A+ H7 M+ k' |3 H6 i8 F
1 ^. c' R% M( |7 l* c7 ]' s　　金光與紫花接觸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花朵全部碎裂，變成了紫色發光的粉末！
0 ], N5 W, `* V% t# a' ^5 ?5 r
　　千渡花那邊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只這一下，他體內的明力就被吸走了一大半，元枝變得空空蕩蕩。

4 q+ L9 U+ M: C( |+ D0 l. p( I　　粉末圍繞在姜晨身邊，以明力為中心，劇烈地動盪起來。這一刻，那些粉末如同變成了無數微小的鏡面，明力不斷在中間折射、反彈。
  ~1 U+ {  K7 t- H
4 W6 T1 F; n' p$ J7 G! B- U$ a　　金紫相間的光芒越來越盛，動盪得越來越劇烈，最後形成一道巨浪，向著姜風拍了過來！
: b0 F7 i, h1 V' x, i( F
  r4 r9 v9 D6 d% M; i　　姜風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姜晨身邊出現了一條金紫色的海洋，她位於海洋的正中央，顏色越來越淡，眼看著將要消失了。

! Q4 L8 c% B% P% T* H# p9 K# c　　姜風著急地叫道：「姜晨！」

( x3 G, m2 F: a$ a/ H! g! n9 N* ]　　他疾步向前走，想要靠近姜晨，但他很愉快發現，不管他怎麼做，始終都在海洋邊緣打轉，而姜晨的身影越來越淡，變成了一個小點！
9 f/ I5 Z1 h- O
　　姜風大急，大聲叫道：「姜晨，姜晨！小姐！姜晨！」

% o% P; X- ?$ U% w2 V　　他接連不斷地呼喊著，但這時，他除了不停地呼喚以外，什麼事也做不了。
: I) a3 q& |' C4 ^
　　突然間，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化成實質，落進了金紫色的海洋中，形成了一條小船！
2 f$ O8 s, M4 Q" i! v+ R4 x
9 W0 Q! `/ v( ?0 N* M9 \2 u& _# v　　這條小船通體紫色，透明發亮，像是上好的美玉雕成。它出現時只有巴掌大，但是一落進水裡，立刻變大了。
( j# a3 a/ k& i- i
　　這條船有桅有帆，一切部件一應俱全，唯一沒有人，沒有一個船伕。
& K- Q& d+ f; S  G1 N7 K' T
　　紫船入手，上面的風帆無風自揚，接著，它向著海洋的正中疾馳而去，速度太快，可以看見後面帶起的浪痕。
" E' Z  j, v3 Y  J; d4 X5 j. |0 N
　　姜風一瞬間明白了「千渡花」這個名字的意思，他再次大喊「姜晨！」
, |% F' r; W# T/ v' y7 V8 @' ^
8 E7 ^5 Y7 N8 U; v% W　　又一艘帆船出現，比剛才的更大、更完整、速度更快。它乘風破浪，衝向海洋正中央，在那裡，有一扇門正在漸漸打開。
. @; C: F0 T, u) a" G
+ I' B/ f: C" [　　姜風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兩步。他還是停在原地沒動，不過他也看清了，門後一片黑暗，一片純粹的、徹底的、連星光也沒有一絲的黑暗！
& e1 f. Z7 q, U- e7 V) T1 a
　　那就是所謂的「另一個空間」，姜晨現在所在的地方！
2 h2 G7 p$ q)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31 重逢

　　會落入水中，形成渡船的，不是姜風的聲音，而是他的思念。

　　當姜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而水面上，千帆競渡，是真正的「千渡」。
) S' D6 T& V, n2 p
　　所有的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海洋的正中央，更具體地說，是海中央的門。
  y, ^* N4 k5 g$ V" a% N8 o, N
0 H- [' ?- Y6 B+ O　　那扇門一開始只有一線，它不斷被海浪拍打著，門縫越變越大。
2 @8 V# e; u9 P. B0 a3 B
　　姜風看得更清楚了，門後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
! X/ `6 S9 n/ q6 a9 N; T8 c
　　這種黑暗非常怪異，它像是會流動一樣，帶給姜風極其危險而強大的感覺。
: N) I6 d8 F5 d
" t5 K( L& H. W7 P2 @( k　　突然，門中微光一閃，姜風看見了一道異樣的色彩！

　　他呼吸一窒，再次大叫道：「姜晨！」

7 S# v* Z& v/ E. y　　彷彿響應著他的呼喚一樣，那扇門突然大開，無數黑色的陰影向外揮舞，它們像是無數黑色的怪物，拚命地擠壓著，想要衝進這個全新的世界！
2 F/ c( B* |: B3 J7 n7 \
　　那扇門雖然不大，力量卻非常強，它緊緊地繃住了兩個空間中的那道障壁，沒一道陰影能順利通過。

　　突然，光芒再次一閃，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現，拚命衝向這道門。
& q6 a" G0 ~* {6 V
　　這一次，姜風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身影，她身材矯健修長，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卻完全不能掩蓋她的英武與身上悍然的血氣。

& w7 N" p3 {5 G8 n  G. s1 Y7 }　　這是小姐？是那個品味絕佳，無論什麼樣的生活，都能揀出不一樣趣味的小姐？
1 G! v0 r( h  r, v- {+ D" V
8 [; f3 T% B  k- S/ J! @; w& r/ ?　　一道黑色的陰影就惡狠狠地拍向這個女人，想要裹住她，把她吞噬。女人沒有躲閃，反而毫不猶豫地迎面衝了上去，抓住那道黑影，用力把它扯成了兩半！

+ ~0 b0 Q5 x' ~( P- U1 s- J# j& c　　黑影彷彿是由純粹的氣體組成的。被扯碎之後，迅速化成氣體消失。
* ^9 b$ Z; q. C, S& b# ^3 Y+ B
/ j* i: R5 [! \0 N: a　　女人藉著它最後拍打的力量，一個轉折，再次衝向那扇門。
8 l0 H2 |  ?4 b5 [) @; B
　　那道門是金紫色光海裡最亮的地方，光芒照亮了女人的面孔。姜風瞬間屏住了呼吸——果然，那正是姜晨的面孔！
% i8 P0 @( M1 Z$ n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小姐。她眼神的凜冽犀利，隔著這麼遠都能感受到。她的動作乾脆俐落，那是經過長期戰鬥磨練出來的最簡潔、最有效的姿態。她的氣質堅韌果決，百折不摧！

　　姜風腦海中那個姿態優雅，渺然如仙的身影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這個戰士。

　　從這一個側面就可以看出來，她在那個黑暗的空間裡遭遇的是什麼樣的危險。

# m  \/ b- g& q, a( j　　而她，卻從這樣的危險與絕望中活著回來了！
8 u- K% l7 |% z
　　不，這的確就是我的小姐。是那個從黑暗中對我伸出手的小姐。也只有這樣的她，才能把他帶出深淵！
6 h9 R& l2 \2 G$ N
6 A3 H' E$ J: R! M( _6 {　　姜風叫道：「姜晨！」

$ {+ ^% r0 Y' K& Q/ s, O1 G　　他沙啞的聲音穿越無數波浪與無數渡船，穿進姜晨的耳朵。
* U4 g& N0 c, U# G  [5 a! K4 m+ R3 o
3 g' _3 Y6 |% p/ K　　百忙之中，姜晨回頭看了一眼。

　　姜風的心重重一跳，他明白，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個眼神。

　　驚訝、喜悅、愛慕、希望……

　　這一刻，姜晨的眼睛有如最燦爛的星辰，落入了姜風的心中。

. p* _  u! y7 ?, V. V0 L　　姜風深吸一口氣。大聲叫道：「上船！」
2 L; X% m! A% B! w
　　姜晨早就看見那一艘艘渡船了，只是還沒明白它們是什麼。聽見姜風的聲音。她點了點頭，正好有一艘渡船游到她身邊，她的腳在空中一點，就要落下去。
+ W+ K7 k/ q7 U* _
2 J! \( c* B: F　　姜風臉色一變，叫道：「小心！」
( e: m1 J: U. G9 R! J4 E' X1 w
　　一道黑影拚命地從門扉那裡延長，重重地抽向姜晨。
' l& {4 R+ @3 f8 J+ V
+ o3 g* @& m) H& C　　姜晨感覺到了。正要回身反擊，她身邊的另一艘紫船突然消失，化成一道紫光，衝向黑影，把它擊得粉碎！

7 E2 E* B; n8 R  q* r$ Q% f　　門內傳來一股吸力。把散落的黑氣全部吸了進去，紫光如花朵般落在姜晨身邊。
5 D" y* i5 C7 ]7 V1 E
- X' {$ m1 u6 [  }! Q　　她欣喜地抬頭，隨手挽了一下額前的一縷散髮。只這一挽，姜風就又看見了過去的那個她。
& d6 i  \. H' j% a) O
　　姜晨輕輕落在紫色的渡船上，它劃出一條弧線，帶著她向姜風划過來。

2 X4 e. ?+ U. {( s  j　　紫船越近，姜風心跳得越快，心裡的喜意越濃。他叫道：「姜晨！」
0 l1 B: n- Q( p4 M
　　姜晨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他，從頭到腳地打量著他，眼中有些驚異，但更明顯的還是喜悅與欣慰。

$ g" Q: q: {1 w& u* b　　她喃喃道：「姜風，你長大了啊……」

　　姜風像是聽見了她的聲音一樣，向前跑了兩步，重重點頭道：「嗯，我現在已經是身明武尊了！我還通過了大考！我是魁星呢！我還打了九天國戰，當上了九天第一人！」
: T9 s" C9 o8 A' T
9 O3 {7 N& p! ?/ b- O" H9 x9 j　　實際經歷這些事情時，姜風一直表現得很淡然。但這時，他卻像個初戀中的少年一樣，喜氣洋洋地地把這些事情全部說了出來。畢竟，姜晨是他最想要傾訴的那個人，他早就想把這一切全部講給她聽了！

1 r/ {$ O) z, i/ t3 a3 h　　紫船速度再快，兩人間現在也還隔著一段距離。不過，這段距離已經不妨礙正常交流了。

/ `0 m( Y' U4 v/ \　　姜晨驚嘆地聽著，眼中寫滿了驕傲：「你真厲害！不過，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了！從第一天見面時開始！」
' g) N# E0 Y8 S; c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同時想到了當初相遇時的情景。
% N, w2 M+ q8 L9 u6 B
8 b0 k" B4 b3 J/ `2 z　　青石巷，馬車，少女伸出的那隻手……

# j- Z, _* b: f4 ]　　姜風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臟突然變得平靜下來。這一刻，他眼裡只有姜晨一個人。記憶中的那個小姐和現在眼前的她漸漸融合，最後合為了一體。

8 R) t; I5 F0 R　　姜風道：「姜晨，我……」
( A: a" B: m$ j( u  }4 t) `7 R
　　話音未落，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極致危險的感覺。

' G3 h1 R4 k% w; l7 W! b. L# W　　姜晨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兩人一起抬頭，同時臉色大變。

　　紫色光海出現時，周圍的竹林像是向後退開了一樣，露出了頭頂空曠的天空。

, m- n& ]5 r( h8 B: L3 n3 n$ l  {% d　　而現在，天空中烏雲密佈，低低壓向他們的頭頂。烏雲沸騰翻滾，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中偶爾有紫電流過，危險而壓抑。

' q  m1 b% F! ], F9 F; x2 w　　這時，從漩渦中出現了一隻大手，正向著姜晨抓來！

　　顯然，這個過程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在此之間，不知是因為光海的力量波動太強，蓋去了一切；還是因為姜風和姜晨眼中只有彼此，他們完全沒發現上方的異動！
3 W5 |0 ]- n, _6 D8 F- M: }
& R' j1 v2 n/ [) M0 M　　這是當初對姜晨施予斷魂斬的那個敵人？姜風早就預料到他還會繼續出手，沒想到，他竟然出手得這麼快！

　　大手來勢極快，瞬間就與紫色光海接觸了。
- L# a' i/ h: H0 j' G. k
　　光海似乎自有斥力，大手到這裡就停住了，沒辦法再繼續下壓。不過它也沒有消失，而是在上面靜靜的等候著。
. w$ M  X1 o; I5 M; }# i. j
　　姜風和姜晨對視一眼，都知道它在等什麼。

0 j4 j& v& _; w* j6 r+ e& j　　它在等姜晨離開紫色光海的那一刻，那時候，斥力消失，正是它要出手的時候！

　　現在要怎麼辦？
; }; D. ?* h* z. R
4 [' w7 h" B$ D. L　　姜風現在已經能夠感覺到從它身上傳來的巨大力量了，那種浩如深海、深不可測的力量，十個姜風，不，一百個他，也不是對手！
3 p+ C, |6 x# O
　　這就是魂明武君的力量？只是一個化身，就這麼強大？
; ~, R2 P2 V8 L' Q7 |5 y3 c: r* z
　　這真的是他們能夠匹敵的對手嗎？

　　姜風正有些心亂，突然間，從竹林外冒出一道黑光，碗口粗細，直衝上天！
+ k4 U: z9 J5 g! x( h9 _4 _
　　這是什麼？好像帶著濃濃的……魔氣？
3 y  ~& k+ M/ a4 u7 V- l+ t  [
　　姜風還沒回過神來，從竹林的另一邊，再次升起了一道同樣的黑光，正好第一道形成了一個對角。

　　很快，第三道、第四道黑光接連出現，它們在竹林外勾勒出一個四方形，把竹林牢牢地鎖在了裡面。

　　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第八道……

　　最後八道黑光出現，它位於四面八方，猶如八根細細的柱子，鎖定了這一方空間。

　　接著，八道黑光在半空中折射，在姜風的頭頂上合圍！

　　這一合圍，它立刻形成了一個籠子，把姜風、姜晨，以及姜晨腳下的光海圍在了裡面，同時，也把他們跟頭頂上的巨手隔了開來！
. t: o& O5 n$ m: a/ m
　　這魔氣，是來保護我們的？

; r4 q" f6 c! ?) Y　　姜風從來沒把魔氣跟「保護」這個詞連在一起過。他正有些發愣，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語，急促地道：「快逃！」

　　聲音非常熟悉，姜風下意識地叫了出來：「葉宵？」

　　葉宵沒有再回答他，聲音剛落，那八道黑色的柱子突然向外擴張，變得極為粗大！它們越變越粗，不斷往裡擠壓，最後，姜風周圍一片黑暗，能夠看見的，只有金紫色的光海和海中的姜晨。現在的他們，就像被鎖在了一個黑盒子裡一樣。
/ Q5 D1 Q- F  q" ^. D
　　姜風往姜晨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間大驚。
0 o. ^" i. c; Z$ _: j, u2 x
1 u7 A$ ^' y5 ?9 j( q　　金紫色的光海正在漸漸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海面上的渡船和上面的姜晨！

　　他立刻明白過來了。千渡花的力量是有限的，聚集在一起也一樣。現在時間快要到了，它的力量將要消失。姜晨現在正位於兩個空間之中，還沒有真正到達這邊。如果千渡花的力量消失，她要麼就會被送回去，要麼就會被送去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4 P: F( x6 b+ ?$ r7 Z- w; k9 e  M
　　姜風大喊：「快，快過來！」

; e; E7 ~1 L  x6 K/ f+ N5 n: T　　姜晨明明聽見了他的聲音，卻並沒有動。她抬頭仰望，眉頭緊皺。

　　她能看見的只有一片黑暗，但她的目光卻像是透過黑暗，看見了後面的雲層和巨手。

　　她眼中波瀾翻滾，片刻不休。

" S- I  T" i* u0 D7 {　　姜風越發著急了，叫道：「千渡海要消失了，你快過來！」

　　姜晨仍然沒有動，她突然低下頭來，直視著姜風問道：「姜風，這隻手……就是當初把我送到那一邊的那個人吧？」
$ [; ~8 R5 d' }' P+ `
6 u, F" y8 Z4 k$ P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332 再別
& j) `3 ]! a/ q! X9 s4 Y5 r
　　鸞園的竹林現在已經全部被黑色的魔氣覆蓋，它們不像黑柱子剛剛出現時那麼平滑，而是波瀾起伏，動盪不休。
0 b: _0 s2 y+ D% Q
　　那隻巨手猛地向下一抓，抓了一把魔氣。同時，一個意念傳了出來，那是一個輕柔悅耳的聲音，甚至可以說有些溫和。
" P* C, o: W6 \1 N+ `, x, d7 s) F
　　那聲音問道：「何人阻我？」
8 M2 N9 y: _5 p" I' d
　　魔氣不斷翻滾，回答的聲音縹緲而虛無：「走吧，這孩子不屬於你。」

9 e1 g! }& ~5 I* o" r　　溫和的聲音道：「我種下的樹，收果子的當然也應該是我。」

% K! h- ~1 }  }# p9 q& d4 A) i, Y　　「那不是樹，那是一個人，只應該屬於她自己！」
8 ^3 ?! y" Z  r; C& w
! i! x$ A$ V' p! ]1 ?+ l　　「呵呵呵呵……有趣，一個魔族，竟然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不對，這感覺有點奇怪，你不是魔族？這麼濃的魔氣，怎麼會不是魔族？」
% `" S; q% G+ ^& x" _
4 Y' Y; g2 \( T. t+ C4 N　　黑色魔氣突然翻滾得更加劇烈，它猛地形成了一個龍捲，衝向那隻大手，怒喝道：「回去！」

　　大手變幻了幾個手勢，一道金光從上面發出，籠罩住了黑色龍捲。
/ u: u+ r+ D8 }9 M
　　溫和的聲音喃喃道：「這種感覺真奇怪，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的。似生而非死，似魔而非人……」
: ]5 m& S( a, P3 H, c1 k+ E
& E. [8 x' }+ K5 h  u& i　　龍捲突然化成了一條真正的黑色巨龍，身體一盤一絞，把束縛住它的金光徹底崩散。接著，它一聲咆哮，沒有再衝向大手，而是把目標對準了它後面的雲層！

1 H8 J' z& ?( G& `- |  u( b  r- m& Q　　溫和的聲音一驚，接著又笑了起來：「聰明，攻擊力量接口，好把我徹底驅逐離開嗎？這個法子不錯，來試試看？」

　　他語氣平和，沒有絲毫火氣，就像在逗弄自己的寵物一樣。那隻大手接連變化，每一次變化。都有一道金光射出，烙在黑龍的身體表面。

　　這金光顯然力量極強，而且對那黑龍危害極大。每一次烙印。都會帶出濃濃的魔氣，把它消融直至消失。
9 x5 A$ `) ^; W
# p2 T% I/ ?+ ?0 r8 U( |$ w　　金光每一次攻擊。黑龍都會劇烈地顫抖一下，身上有一塊魔氣向外散開。
' W' m# m- H  S" F4 C
+ g3 T( {) W: Z  @! a　　但它韌勁極強，對巨手的攻擊不管不顧，只管攻擊它身後的雲層。
) @* z% M* S. ^5 s
　　漸漸的，雲層被它的利爪扒開一個大洞，洞後不是天空，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其它的景物……

" ~: o9 |, o, _　　……

　　……

1 {6 @% ^: h# I6 B4 Y1 J: k　　黑色的盒子裡，姜風著急地叫道：「姜晨。現在說這些幹嘛？外面危險，我們趕緊走！」

　　姜晨腳下的渡船是由他的思念化成的，他一動念，渡船速度更快了，姜晨離他越來越近。

7 I+ G3 v* K* `4 |$ e( Q7 T　　姜晨的目光緊緊地凝視著他。姜風與他對視，心裡突然升起一些不祥的預感。他想要上前，但是不管怎麼走，跟姜晨之間的距離始終都有那麼多。渡船不到他面前，他就沒辦法碰到對方。
' Y& a7 C6 ?" J" C3 i7 W8 Y5 O! d
　　姜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突然問道：「好吧。先不說那個了。姜風，你知道那個後面是什麼樣子嗎？」

　　她舒展手臂，指向身後的那扇門。
0 J" j" B4 v) t5 c4 a6 P; s
　　那扇門還沒有徹底關閉。裡面隱約的黑暗顯得無比猙獰，令人望而生畏。

　　姜風自以為自己很瞭解姜晨了，但這時候他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 _4 A4 t) [3 a" n3 O　　他煩躁地道：「我知道，那後面是一片黑暗，沒有光線，只有這些黑暗的怪獸！」
' S, [( c$ |* S1 a
$ p% P: H4 D) n' |  B/ a; R　　姜晨偏了偏頭，道：「你說得對也不對。門後面的確是一片黑暗，但那些東西不是怪獸，只是純粹的力量而已。它們會投射你心中的恐懼。你想它是什麼樣的，它就是什麼樣的。而且。它們會主動攻擊你，如果你不還擊。就會被它們吞噬。在那裡，你不強大就會死，要想生存下去，必須要讓自己變得更強！」

　　姜風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打量了一下姜風，有些意外。之前他沒有留意，現在才發現，姜晨也跟她一樣，是一個身明武尊了！
, F7 E+ T- P6 l& _: K
; }7 i2 l; z# s9 v　　不過，她的力量有些奇怪，究竟是哪裡不對，姜風不太能判斷。
3 o  @" y0 S) Z5 w
　　姜晨雖然是返祖血脈，但融合的不過是七環明心種。按照伏流君的說法，她被斷魂斬擊中的時候還沒有入境，這麼短的時間，她就是跟融合天心種、又奇遇連連的姜風一個等級了？
, ~* F. f* z, }$ B
　　姜風問道：「你是身明武尊？怎麼可能升得這麼快？」
( N! b, c1 M9 a) \
: ?& A( b8 @! i8 [2 ~* m3 Z% b　　姜晨微微一笑道：「因為我一刻不停地在戰鬥啊！這時候我就在感謝我自己，是藥族遺民的返祖血脈。只要力量足夠，我就能治療自己，讓自己恢復。」她握緊拳頭，神色變得像剛出來時一樣堅毅，「只要戰鬥下去，我就能變得更強！」
& K/ p. C1 L5 m6 J# M. Q6 N. o1 }
　　姜風心裡有一些不祥的預感，他緊盯著姜晨腳下的渡船，希望它能更快一點到達自己身邊。他口中問道：「那裡只有黑暗，你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嗎？」

　　姜晨指了指姜風身邊，點頭道：「是的，隱約知道一點。」

　　姜風順著她所指的地方看過去，這才發現他身邊不遠處，還有一個姜晨坐在那裡。
  W8 }  Y( O( t" J
　　她身下空無一物，只有星星點點的紫色光水，她茫然地看著船上的另一個姜晨，眼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9 f' r- V2 g" X9 ?* I* F
1 }3 ~+ U5 c0 @# _　　這正是之前竹園裡的那個姜晨，她竟然還在！
0 ~- w/ o' u# N3 U6 \& Q0 A
( H# s5 |: W5 V6 i　　姜風頓時意識到，這縷神魂相當於姜晨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坐標，兩者徹底融合時，也就是姜晨回歸之時。

: E4 J& M4 q& s( P  t1 h# q　　姜風問道：「她看到的東西，你也能看見？」

% I+ v1 k0 g8 [　　「只能隱約感受到一點而已。姜風，你猜如果她不在這裡的話，會怎麼樣？」
+ H1 X1 y, \% g/ F
/ G, o' e" e, C$ }4 [3 e　　姜風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他緊張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姜晨不顧他的疑問，自顧自地回答道：「如果沒有她在這裡也不要緊，只要我在那邊不斷變強，達到魂明境界的話，我就能憑自己的力量撕裂那個空間，找到回家的道路。」

! [& D! F. X7 U5 }2 `% X: B9 B: u% Y　　她看著姜風，笑容微微，輕聲道，「所以，你不要太擔心。」

* u: N( s4 N2 J- I( P　　姜風不祥的預感更濃了，他喝道：「不能這樣說！萬一你在那之前就……」他深吸一口氣，不敢再說下去了。他怒喝道，「你快回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 o5 C: Y) d$ [2 A# q+ U
" G  l8 A; H! V+ |1 j$ K% R- P　　姜晨搖頭道：「不行的，留給我們的時間太少，敵人又太強，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而且，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有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就算只剩一口氣、一滴血、一縷魂魄，我也會爬回來！」
  m% h$ J  X3 i0 M  [1 P: R
　　她臉上寫著一些決絕，姜風大吼：「你想幹什麼？不行，我不許！」
+ a- c; m* R5 r0 ~
$ b$ }1 L2 I* }4 {# K2 B　　姜晨的笑意更濃：「不許嗎？以前你可從不會對我說這種話啊……」
1 J' e5 W- x3 e
' |* ]+ W" a4 y3 e, l9 _6 |　　這一刻，渡船已經接近了姜風，姜風拚命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 a0 z$ W5 l1 O. w" e
　　姜晨突然抬手，姜風身邊的「另一個」姜晨突然化成一道流光，向她投射過去！

, m1 N" i2 V! I  Q　　姜晨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痛苦，靈魂融合帶來了強烈灼燒的感覺，即使是久經磨難的她，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深深地彎下腰去。

! _" K) W/ R+ L$ {- i9 T　　這時，渡船剛好到達！

/ L) p) t6 I0 j0 L　　姜風向她伸長手臂，想要把她拉過來。姜晨卻勉強撐起身體。她輕輕碰了碰姜風的手，輕聲道：「等我回來。」
5 \! U7 F( _" z5 ?) Y
　　說著，她轉身向後，一個縱躍，跳進了那片美麗至極的金紫色光海！

1 p& a* F0 U- ~6 v, T. d3 I) y　　她剛剛跳進去，光海就急劇收縮，向著那道門疾退而去。姜晨白色的身影瞬間也化成了一道光，進入了門裡。

& ?4 N+ I% j, e" Y$ z6 H4 v　　大門發出無聲的轟鳴，重重合攏。
) u- b# B# U, A, i/ C
　　所有的光線、門後所有的黑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竹林恢復原樣，身邊的大石也依舊存在，唯一少了的，只有坐在石上，一臉茫然的姜晨。

　　姜風怔怔地望著大門消失的地方，腦海中一片空白。
( x' f# M7 z  m9 N3 J/ p0 ?
　　他知道姜晨為什麼要回去，回去前甚至還帶走了唯一留在這邊的印記。

6 ]9 u& X4 b3 `　　因為強大的敵人已經近在眼前，對方的目標是她。他們倆現在都還太弱，無法應對這樣的敵人。那麼，她只有掃除對方的目標，也就是自己！

- `$ u) N  \3 C; `　　只要她走了，徹底切斷跟這個世界的聯繫，對方就沒辦法得逞，而姜風，也會獲得一線生存的機會。

' t. A  \; x8 g% E　　空白之後，強烈的挫敗感席捲而來。在接天城時的沮喪重新充斥著他的身心。

9 g1 b" g( @1 \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他太弱小了！

　　在以為將要重逢的時候再次失去，這個時候，就算以姜風的心志，也沒辦法馬上堅強起來。他茫然而混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大笑，一個陌生而溫和的聲音突然間狂笑起來，聲音捲動雲層，幾乎帶著隆隆雷聲：「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誰了！」
( Y  |, p1 d$ i; E! f( n9 V. ]! L
　　姜風猛地抬頭，光海消失時，周圍不是黑暗，他一時間還沒注意到。這時候抬頭才發現，剛才的黑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周圍消失，匯聚到頭頂，形成一條巨大的黑龍，正面與那隻巨手相抗。
8 x, R, ~$ x+ I( ~. Y
2 }  j& U* S2 S" s& \/ L- k5 g+ }　　這陌生嗓音從巨手後面的雲層裡發出，應該是它原身的聲音。

　　那聲音道：「哈哈哈哈，葉寒洲，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就死了的！沒想到你還會出現在我面前，竟然，竟然還變成了一個魔族！哈哈哈哈！」
4 A- e5 {5 Q! ?5 s5 v6 w
6 w. X6 t/ c' F; b# f8 N　　笑聲裡帶著濃濃的嘲諷與暢快，好像看見了什麼極其滑稽的事情一樣。
0 \& i: m& d9 E4 H, O# p
　　黑龍一言不發，盤旋身體，再次撞向雲層。兩者相匯，發出一聲霹靂巨響，震得整個鸞園都在搖晃。
1 |+ L6 t& u, C! {$ X0 E1 C7 k
( W  ?# r! A  p* w0 r7 }- a8 U& O5 c8 l* e　　姜風看著天空，完全呆住了。

　　葉寒洲？天榜第九？傳說中的銀槍落櫻？

  ~- u( s# ^% q* ^6 H; D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會帶著這麼濃的魔氣，不，幾乎就是魔氣的化形！

% y7 I0 ~! I/ I( y4 b　　不對，她在保護我和葉晨！
+ B, H! I9 i5 ^+ s* I* y- N
" X6 W! [" c% e" K2 ?' y; S2 V4 N　　葉？

# I2 M, I- l; N6 \　　葉？
- P) D5 h9 s3 x
　　葉宵？！！

. Y* \# g! Z8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