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元明] 孑與2 -【銀狐】《連載中》

1月23

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十三章成功的養成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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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l8 V1 b  g( j; [　　皇帝可憐？

# W" A$ ]; E4 y6 |　　這話應該是有語病的！

　　這四個字就不該這樣組合的。

2 s0 W2 n5 e1 k& m! ]　　王漸卻把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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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O! y' P! q　　那麼，皇帝真的是很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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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說法一般只適合妻子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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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有萬貫家財的傢伙，整天忙碌到深夜，這個時候，他的妻子就會端著一碗夜宵來到丈夫身邊，溫柔地勸他莫要操勞，甚至會憐惜的摸摸丈夫的臉，輕聲說他真可憐。

3 v, {0 t+ E, k　　在這種環境下，那個富翁就會悲從心來，真的認為自己很可憐，夫妻二人擁抱一會，溫存一會，假情假意的悲傷一會，等現場的氣氛完全滿足需要之後，丈夫繼續操勞，妻子繼續去睡覺，各自干各自該幹的事情……非常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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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D: z! Q: T. u& p　　鐵心源不知道趙禎有沒有拿王漸來當老婆用，可是王漸這時候真的是在憐惜趙禎……這事不能想，太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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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是擔心大家看出他的軟弱，所以就下令殺人了，表示這個世界依舊在他的掌控之下？」

! b( g2 |/ p; b　　王漸喝光了熱茶，將渣滓倒進春雨裡面，坐在那裡道：「我是一個閹人這你是知道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閹割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

　　我第一次來到官家身邊的時候，我還沒有被閹割，當時太后娘娘在為先帝守孝，她不允許宮中有任何不名譽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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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t3 d6 r) }) P7 I4 u　　更不允許宮中有除了官家之外的男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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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就被閹割了，那年，我只有八歲！

/ J  W: ~+ |" |# e　　官家努力的保護了我，只可惜那時候他的年紀太小，沒人聽他的，他暴跳如雷也沒人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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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的年紀也很小，根本就不知道閹割對我意味著什麼。

　　只是覺得跟在官家的身邊比我胯下的那件東西重要，所以就此糟糕……」

　　王漸說的很滑稽，可是鐵心源卻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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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王漸一樣靠在火盆邊上探出手烤著火，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4 o( z+ [) G: i) T0 }$ X　　「我在沙漠裡碰到了一隊馬木留克騎士，哦，馬木留克的意思就是奴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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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中最精銳者為了讓自己只是專心於戰爭，就閹割了自己……

( T2 v4 C, g( G1 H/ A$ h　　當時他們認為這是值得的，後來，他們發現好像有些不值得……就留在了我的手下，幫我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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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2 Y, r) E8 q" h" N　　他們以前很輝煌，終究還是變得很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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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漸的臉上露出嘲諷的氣息，他問道：「我去了你那裡，能幫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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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臉上帶著別有意味的笑容道：「可以幫我和婉婉帶我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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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c- [. o　　王漸的神情僵住了，他沒想到鐵心源會這樣說，幫他和趙婉帶孩子對身為宦官的他，沒有任何侮辱的意思，而是代表著絕對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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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隱隱覺得鐵心源的話裡面還有別的意思，他只是一時想不通，聽外面的更鼓敲響了四下，就起身離開了鐵家的小屋子。

' p' m  O1 R/ c　　四更天了，宮門該大開了，百官也該進宮上朝了，昨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想必那些大臣們應該有一肚子的話想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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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自然是不用上朝的，感到有些睏倦，就在自己的床上小睡了一會，天色大亮的時候習慣性的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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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7 s# H4 \  e5 j3 E+ }3 F" v　　以前這個時候，就到了自己去太學吃包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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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0 B, F, {　　洗漱完畢之後，他沒有出去，外面的春雨淅淅瀝瀝的，門外傳來行人匆匆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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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G- y) B9 L; O8 k& Z　　賣湯水的漢子有氣無力的吆喝著，中間還間雜著買湯水婦人的埋怨聲，嫌棄湯水已經不熱了。

) @2 V. X+ ~: t* c2 k4 g　　鐵心源已經很餓了。

　　明知外面街角處就有美味的餛飩和肉餅，以及不下上百種的湯料，他還是打算再等等，說不定趙婉一會就會給自己帶來更加美味的宮廷早點。

6 {: t& m5 L8 a. l  Y7 X8 P$ s, r+ `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打噴嚏的樣子都是美麗的，更不要說拉著繩子從城牆上緩緩下降的趙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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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她爬城牆已經爬的非常熟練了，手裡即便是提著籃子也沒有難住她。

　　鐵心源來到城牆邊上，習慣性的站在那裡，趙婉的腳就很自然地踩在他的肩膀上，鐵心源自然下蹲，趙婉就平安的踩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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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過你一千遍了，你就不能把那根繩子弄得再長一點，至於每一次都剩下小半截距離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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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了！」趙婉擡手撩一下垂下來的髮絲，笑吟吟的道。

　　鐵心源接過食盒，先是把鼻子湊在上邊嗅一下，然後滿意的道：「白粥就對了，你要是敢拿銀耳蓮子一類的東西來糊弄我，說不定會被丟掉。」

4 `$ F- ^$ H# J, u8 o6 s$ h　　說完就自顧自的進了屋子，城頭上雖然站滿了人，他是不會理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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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也笑著跟進了屋子，笑嘻嘻的看著鐵心源嘴裡叼著一塊蔥油餅熟練地給自己舀粥。

　　蔥油餅和白粥都在飛快的減少，正在吃飯的鐵心源忽然停下手裡的動作，瞅著趙婉道：「我差點沒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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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H1 u  K0 D* f; b  Z  y　　趙婉也笑道：「我也一樣。」

　　「這麼說，我不用因為看了別的美女而感到內疚？」

8 J) @" D" u& {  u; D　　「不用，你只要告訴我那個美女在哪，是誰就成！」

　　「不用了，其實就沒有那麼一個人，這世上你最美了，我哪有心思去看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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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j3 u7 p5 g# A　　「真的沒關係，男人嘛，偶爾風流一次兩次的不打緊，告訴我名字我好幫她安排位置。」

　　鐵心源吃驚的擡起頭道：「墳墓的位置吧？」

# h5 K& T- V3 x2 j9 }8 l* f　　趙婉溫柔地用手絹幫鐵心源擦掉嘴上的白粥道：「我們從小在一起我怎麼會不瞭解你？

8 u7 o% ?: J: L/ w6 v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是絕對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的，這是你的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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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M/ h7 e; ^; h　　當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心裡的那道牆就會消失，惡劣的本性就會爆發，反倒會幹出一些沒名堂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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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4 d0 n2 U0 B" p$ o+ x' M　　阿娘早就告訴過我，要我嚴加管束你，如果發現你亂來，可以先打斷你一條腿，然後告訴阿娘，她好打斷你剩下的那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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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m3 q* y8 @1 Q  E  p　　「我有三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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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一起打斷！一了百了。」

+ v; A. ]; N$ Y6 z8 `　　鐵心源說下流話，趙婉根本就不在乎，臉都不會紅一下，說出來的話非常的彪悍。

6 [! M2 G3 p4 t) o　　鐵心源忽然探出手，一下子就把坐在旁邊的趙婉摟進懷裡，摟得如此之緊，以至於趙婉都快喘不上起來了，不過不要緊，死在他懷裡才好呢。

6 k$ a  B! Y) f1 ^　　過了很久，鐵心源才鬆開趙婉，笑道：「兩年不見，你的身子終於長開了，賺大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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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0 d8 g5 m) N　　趙婉軟軟的靠在鐵心源的懷裡笑道：「三十五萬貫啊，貨色不好怎麼對得起你？」

　　鐵心源皺眉道：「我就帶你去了一次青樓看稀奇，你怎麼還記得那個老鴇子的話？」

　　趙婉嬌笑道：「看過了就不稀奇，看過了才知道青樓是什麼模樣，聽說男人都喜歡那地方，看過了才知道怎麼收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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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a4 }3 c5 G+ [+ c　　鐵心源瞅著趙婉笑道：「哈密那地方並沒有使者們描述的那樣好……」

　　「我知道。」

, C! _$ `7 X, F4 j7 ~3 q　　「你以後要學會騎馬，沒有馬，在西域堪稱寸步難行。」

　　「我早就學會了，縱馬越壕溝我也幹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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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9 m1 M+ J5 R6 q- C) |: P　　「你以後要掌管內務，事務繁雜，還要學會說突厥話，回鶻話，甚至波斯話，大食話也要知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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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H  @% U7 x: o　　「蒼穹之下，有大地，蒼穹之上有真神，蒼穹和大地之間是神賜的家園。

　　我可以高飛，也可以步行，可以縱馬逍遙，也可以臥在蜜棗樹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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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用大食人的語言吟誦了一段詩歌，字正腔圓，充滿了尊貴的氣息，比鐵心源說的都要好，他的大食話是跟著一群粗漢子學來的，語音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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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厥話也沒有問題？」

　　「沒有，我甚至連吐火羅語也會說上幾句……」

　　鐵心源讚歎道：「我一直以為尉遲灼灼是一位語言天才，現在發現，她這個語言天才和你比起來就像是一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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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S0 s; u  T5 e8 W3 X! P　　「和你有染的就是這個尉遲灼灼？就像你說的，她帶魚一樣的身材你也感興趣？

9 w# z) R: f1 f  k/ H$ u8 h$ Y! o　　我還以為只有金髮碧眼，前突後撅的波斯貓才會讓你心旌搖動。」

　　女人的思路和男人的思路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這邊正在誇獎她呢，她那邊卻把注意力放在別的事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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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L/ u6 i/ J/ ]  c　　「我以前就不該和你說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現在聽起來不像公主，像一個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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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你故意養成的？我現在發現，你和噁心的倭國人沒什麼區別。

　　聽到這話，鐵心源驚駭的快要跳起來了，結結巴巴的道：「你是怎麼知道養成這個詞的？」

+ z* S) u" _) }+ Q　　趙婉鄙夷的瞅了一眼鐵心源道：」藤原紫式部的《源氏物語》你以為我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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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會看這種書？」

　　「我怎麼就不能看了？人家倭國人好不容易寫了一本書，就巴巴的送到大宋請人鑒賞。

　　那本書寫的多真實啊，和我大宋皇宮裡面的事情有什麼區別，那些人不鑒賞也就罷了，還說人家是鱗蟲之屬，說倭人引用了白居易的詩詞，根本就是一種褻瀆，還說那本書裡面連《禮記》、《戰國策》、《史記》、《漢書》的內容都在亂用，實在是大膽至極，太學的老學究們圍著人家倭國使者痛罵了很久」

2 }; ^$ j  ?' I' \3 O6 _. e/ d, A5 Q　　鐵心源見趙婉一臉的激憤，愣了一下然後就大笑起來，。他忽然發現，趙婉現在的模樣非常像自己昔日夢想的情人模樣，如今，連想法也和自己非常的接近，看樣子，自己毫無意識的養成計劃似乎真的非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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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十四章終於定下來的婚期

# i* |8 O8 C( T% k$ J8 Q6 U* o$ g　　聽趙婉說起《源氏物語》，鐵心源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藤原一味香。

! R( Q6 N: N) Z3 Z　　那個被自己活活燒死在地窖裡女人，也不知道如今她的魂魄有沒有回到倭國。

9 y* b0 H2 s8 i+ C: _- A　　正在思量的時候，耳朵猛地一痛，就聽趙婉在耳邊輕語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想別的女人，是不是有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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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w# J% v/ H+ |$ h9 }: J) N　　鐵心源點點頭道：「確實不對，不過啊，那個女人最後被我活活燒成焦炭了，現在想起來，忽然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 A' O% h+ g$ S* b　　「你是說藤原一味香那個倭人？她殺了那麼多人，死了也是活該，不值得多想。

* Y1 T) a7 D% a! k1 V4 h2 }　　我們還是算算怎麼將三十五萬貫錢利用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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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苦笑道：「不用計算，就目前我們能夠獲得的東西已經足夠哈密國消化好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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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u# X0 i/ R0 J! r) T　　趙婉沉默了片刻，把身子重新靠進鐵心源的懷裡道：「這大宋江山遲早要便宜別人，不如便宜給我們，父皇估計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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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N6 ]# ^6 X1 a' y, N　　源哥兒，你沒有看見父皇眼中的絕望之色，真的讓人心痛無比。

　　如果我是一個男兒身就好了，這樣，父皇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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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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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父皇的一個大笑話……」

　　「怪不得官家會突然想起往哈密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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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2 Y" i5 ^, Q' K　　原先以為他是想在西域摻沙子，現在看起來，恐怕更多的是想讓這些人來幫助你，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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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果然不能過度的去解讀，這樣，會把好多人的好心腸當成驢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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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R4 D6 Y6 ~4 t　　趙婉似乎不願意在這個悲傷地話題上多說什麼，笑嘻嘻的如同樹袋熊一般的攀在鐵心源的背上道：「九天之後，就是我出嫁的日子，你準備好了沒有？」

　　鐵心源笑道：「我隨時都做好了娶你的準備，只是，只有九天時間，是不是太倉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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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笑道：「這是父皇的主義，他要我在南征大軍回歸之前離開東京，聲勢小一些，對我只有好處沒壞處，父皇還說，如果必要，他會封鎖我嫁給你這個消息，只讓外人得知我是嫁給了沒落的于闐王。」

　　「于闐王也只是我丟出來的一個煙幕彈，如果青塘人，西夏人，契丹人知道我娶了大宋的公主，我們可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 ~4 L: m1 Q/ ?" ^$ M* k  l* ]0 z- E　　「那是自然，于闐王之所以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其實是想給自己在東京找一個安身之所，不回西域了。

( Q: _' }9 l$ a! N　　三十五萬貫錢財，是于闐王求我父皇保護的代價，現在，青塘人，西夏人，契丹人高麗人乃至大理人，交趾人知道的都是這個消息。」

　　鐵心源反手從背後將趙婉抱在懷裡，輕聲道：「只是委屈你了，等回到哈密，一定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等著你。」

　　「要有焰火！」

　　「必須的！」

　　「要有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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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 x6 X. X　　「白馬多得是，白駱駝，白氂牛，白狗熊都給你找來。」

　　「在這期間，你許壞我身子！」

　　「這怎麼可能？我都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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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繼續忍著，我不想讓阿娘看到我是一個隨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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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j' \/ u4 w5 c4 u　　「胡說八道，我娘盼孫子都盼的脖子都長了，不會在乎這些的。」

　　趙婉沒話說的時候，眼淚就會從大眼睛裡流淌出來，鐵心源明知道這是她的策略，依舊和以前一樣會上當，連忙幫她擦乾眼淚道：「好，好，都隨你！也不知道你的眼淚是怎麼回事，要來就來！」

　　趙婉破涕為笑摟著鐵心源的脖子搖晃道：「我知道你寵我，不過，以後不能這樣了，過於忍讓女人的帝王一般都沒有太大的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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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J0 w! w: ]5 l　　這句話一下子就點燃了鐵心源早就蓄積良久的火焰，一個虎撲就把趙婉按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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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媚眼如絲，雪白的肌膚在鐵心源的揉搓之下很快就變成了玫紅色……

3 Q# `( }6 Y4 x　　鐵心源只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正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忽然發現床邊多了兩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婆，她們兩人正虎視眈眈的瞅著鐵心源已經解開一半的腰帶。

　　看到這兩個詭異的老婆子，鐵心源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子冰水，滿身的浴火一瞬間就清退的乾乾淨淨。

9 t3 Y6 g: K7 r　　鐵心源瞅著身下一臉壞笑的趙婉道：「這兩位不會跟著你去哈密吧？」

9 E* L! m7 M9 H2 c" Z4 f9 p　　趙婉擡起頭在鐵心源的臉上親吻了一下道：「不會，跟我走的人只有水珠兒，其餘的人我一個都沒帶。

　　父皇要我多帶一些體己人，被我拒絕了，我聽尉遲灼灼說阿娘都沒有那麼多人伺候，還自己帶小妹，我如何能比阿娘身邊的人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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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再看看兩個轉過身去的老婆婆嘆口氣道：「這兩位就是來害我的是嗎？」

　　趙婉得意的道：「我沒有拒絕你要我的本事，你也沒有自製的本事，既然我們兩個都沒辦法，只好來一點外力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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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沒辦法在外人面前幹別的事情，只好從趙婉的身上爬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兩個老婆婆幫趙婉穿好衣衫，遮掩住那具令人驚心動魄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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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0 u5 S, t. N9 q# U　　「九天之後我們就要離開了，我要不要見見岳父？」鐵心源見趙婉要走，連忙問道。

7 K3 l* C* {7 a: Z5 c  c4 r; Q- K　　趙婉搖頭道：「還是不要見了，父皇最近的心情很差，我很怕父皇見了你之後想起以前的事情，改了主意我們就慘了。」

1 m% x( g- ?) r0 z　　一場不算成功的約會就這樣只進行了一半就結束了，鐵心源的指尖上似乎還留存著趙婉芬芳的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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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0 K$ r# Z" h6 D! M, R+ @  `) e( E9 v　　走出鐵家小院子的時候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宅院，自己以後回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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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製作了一半的腰帶被他裝在行囊裡面了，除此之外，這座小屋就要和自己永遠的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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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到單遠行的時候，鐵心源就只能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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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路過宮門的時候，看見趙禎的官員們正在離開皇宮，三三兩兩的談論著各種話題上了馬車，雖然不知道他們交談的是什麼話題，至少一個個長得眉目端正，不像鐵心源的身邊除了粗漢就剩下單遠行這種總想一把火燒掉東京城的變態。

/ ]1 k5 c2 e: c　　「您燒掉福壽洞就好，沒必要連鐘樓一起燒掉啊，這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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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W# k' M) p0 z7 ?9 e  |　　單遠行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知道什麼，你們在城裡是按照鐘樓的指示在作息，福壽洞裡也是依靠鐘樓在指揮作息，皇家的大鐘掛在最上面，而福壽洞的大鐘卻掛在鐘樓底下，福壽洞裡不見天日，根本就沒辦法計時，所以洞裡面的人就是依靠鐘聲來作息的。

　　我準備燒掉鐘樓底下的大鐘，和敲鐘人，先把他們的作息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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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壽洞裡的秩序就是依靠大鐘來指揮的，一旦大鐘沒有響動，就會亂成一團，只有在混亂的時候，我才有機會把火油送到所有能送到的地方。」

7 i4 A4 b& `, H4 [' j　　鐵心源苦笑道：「老單，我告訴你啊，越是計劃的周密繁雜，這件事敗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7 G* u: Z) l" ]3 z0 g$ e6 W8 Z　　就像工具一樣，越是粗糙簡單的工具就越是耐用和可靠，你看了福壽洞一輩子，計劃了幾十年，操作了七八年，沒人比你更加熟悉福壽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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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擔心你的計劃過於精妙，最後讓那些粗漢們因為行動不謹慎而給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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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9 o& G4 }　　那樣的話，你會活活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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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你之見該如何？」單遠行考慮了一下問道。

" E; F" P0 A7 j4 W　　「簡單，只執行你計劃最開始的部分和最後的部分，不要想著將福壽洞裡的所有人都悶死在地洞裡。

　　那裡面不但有壞蛋，更多的還是一些可憐人。」

　　單遠行笑道：「可憐人，你知道他們的眼睛長久的不見陽光，已經快要瞎掉了嗎？

　　你知道他們的耳目如今靈敏到了在黑夜中也縱掠如飛的地步嗎？你知道他們對於吃人肉這種事情已經當成家常便飯了嗎？

' d( e1 J' a5 b# o& e$ b- @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群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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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看看因為憤怒而變得面紅耳赤的單遠行，嘆口氣道：「九天之後，我就要離開東京城了，老單，我非常希望你能繼續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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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0 R% ~8 N- Q0 e9 v# ?　　單遠行冷笑道：「老夫當然會好好地活著，你兒子想要當大宋的皇帝，還離不開我手裡的這些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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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4 h+ c& Z' |: G8 c& C　　「那只是一個沒譜的計劃！」

; `* D1 v! i% F8 ]. F　　「這計劃老夫喜歡，越是沒譜的計劃，老夫就越是喜歡，九天之後你只管離開東京，等你走遠了，我就會立刻動手，即便是失敗了也不牽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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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9 Z3 w; {, O　　「我沒有推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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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6 G) i$ U6 ?3 h4 X: U1 H　　「我知道，我只是不願意牽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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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不知道孟元直到底和單遠行商量了一些什麼事情，如今的單遠行執拗的厲害，聽不進去任何意見。

　　福壽洞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心魔，不毀掉這個心魔他自己就會成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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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道理練武練成武學宗師的孟元直非常的清楚，如果讓單遠行達成摧毀福壽洞的目的之後，不用人殺，單遠行就會自己死掉。

　　幫助鐵心源和趙婉的兒子成為大宋皇帝這個不符合實際的計劃，比燒燬福壽洞來的更加刺激，說不定能夠在利用單遠行的同時，讓他有重新活下去的心思。

　　鐵心源知道只有偏執狂才能成功這個道理，不論是孟元直還是單遠行他們都是偏執狂。

: I* ]$ ]! }* \　　他的心底也曾暗暗地想過這種可能，終究還是對這個計劃不報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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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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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十五章人各有志

　　孟元直不在，主要是鐵獅子這個傢伙陰魂不散的在追索孟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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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孟元直的話來說，就是鐵獅子這個傢伙又來找揍了。

　　鐵心源的身份曝光，知道的人卻不多，身為帶御器械的鐵獅子卻是知道的。

, ?7 D) I" V2 ~. r$ _. m$ S　　他不太恨揍了他一頓的孟元直，他只想找到那個暗算了他的傢伙。

. i, r6 [2 Y- ]1 ^/ Y% D　　國朝武人大比的時候他遭受的那場暗算，即便是過去了很多年，依舊讓他記憶猶新，被他引為平生之恥！

　　其實這事不用猜，傻子都知道是鐵心源干的，鐵獅子自然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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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6 a  s4 a　　鐵心源現在是駙馬爺，鐵獅子不敢動他，只好把所有的怒火發洩在不知底細的孟元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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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暴怒之下就想不出什麼好主意，鐵獅子是被孟元直拖回來的，模樣之悽慘，鐵心源不忍目睹。

4 [1 L, m5 E8 ?# C8 D7 Y$ Q* m/ }　　孟元直隨手將鐵獅子丟在水井邊上，自己拎上來一桶水清洗雙手，殷紅的血水就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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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鐵心源看著他就嘿嘿笑道：「這一次比較難弄，這傢伙居然在自己的大鎚上裝了機關，鎚頭竟然可以飛出來，我沒辦法留手，他就成這幅模樣了。

　　不過，這傢伙的悍勇之氣正在恢復，我覺得他應該有用，不如我們把他也帶去西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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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鐵獅子努力的翻過身，

+ F0 r; b/ s  j& E. M　　瞅著鐵心源道：「源哥兒，看在我們昔日的交情上，饒過我這一遭！」

3 K. ~7 ^" z- v: r* e　　鐵心源笑道：「帶你去西域是給了你一個滿上封侯的好機會，你怎麼覺得像是在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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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獅子慘笑道：「源哥兒莫要誆我，別人不知道西邊是個什麼模樣，我本來就是從西疆回來的，如何會不知道那裡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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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這可不一定，西疆慘點，再往西卻是不錯的地方，水草豐美，稱之為魚米之鄉也不為過。」

$ [8 v3 }( f- \! Q　　「不，不，不，這世上最繁華的所在是東京，距離東京越遠的地方就越是荒涼。

　　小將實在是無福消受，求駙馬爺放過小將這一遭。」

6 N# K' o3 X) W6 e; n& L　　孟元直不耐煩的道：「不要勸這個傢伙，他在東京這些年已經不算是一個武人了。

　　溫柔鄉蝕骨銷魂，繁華地消磨英雄志，你要他重返大漠昂揚男兒志氣，也太看得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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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K1 q" M/ y, j　　鐵獅子對鐵心源說話的時候畢恭畢敬，轉過頭對孟元直說話的時候卻毫不客氣，怒吼道：「你一個胡兒，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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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2 X. {* \3 G9 p　　孟元直冷笑道：「這才幾年啊，你就連老兄弟都不認識了，睜開你的狗眼瞅瞅老子是誰？」

　　鐵獅子努力的辨認了好久才猶猶豫豫的道：「元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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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3 _, b6 m- N" U6 A　　孟元直冷哼一聲道：「總算是沒有眼瞎。」

3 z  U2 m4 h! j0 T& g4 U　　「您怎麼會在這裡？傳說……」

　　「傳說我已經死在沙漠裡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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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直大哥，當初兄弟之所以會攔截你，乃上上命不由人，好在元直大哥得脫大難，兄弟在這裡恭賀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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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X% e9 y/ M" p. v8 v7 o% r. Z　　「你們恐怕更加喜歡我死在沙漠裡的這個說法，鐵獅子，你的底子極好，如果不是因為過早的過上了安逸的日子，你將來的成就將遠遠地超越我。

　　武技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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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們老祖先和野獸拚命博取食物地一種手法，只有在經歷了無數苦戰，甚至付出慘重代價之後才能明悟，才能增長。

7 J* Z( \7 n  G$ _5 M2 b9 J　　當你衣食無憂，武技就沒有什麼用處，養尊處優之下，武技只會退化，不可能有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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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B& @, [# b6 L+ c" }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這有錯嗎？」鐵獅子匍匐在地上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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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元直嘆息一聲對鐵心源道：「他已經不是一個武人了，我這就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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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點點頭，像鐵獅子這種已經沒有了鬥志的人，去了哈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兩個青塘武士，套好馬車，將鐵獅子擡進馬車，然後就趕著馬車離開了。

8 F( |% _% o% k+ D　　自從鐵獅子說了那句話之後，孟元直就再也沒有看鐵獅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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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一路上的人，多說無益，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2 }& @9 V- a* x# M　　鐵獅子走後，孟元直的話也少了很多，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對鐵心源道：「武技真的已經過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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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從軍隊這方面來說確實是如此，我們的軍隊今後更加關注整體性，而不是個人的武力。

　　但是，通過這件事來說明武技沒有用處，未免言之過早，你自己幹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情，武技有沒有用處你應該非常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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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快，更高，更遠，更強，這是我們永遠都在追求的目標，而這些目標是沒有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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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蠻體魄，文明精神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野蠻體魄，文明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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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我早就看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們非常的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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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D% i- H; i# h/ P　　科考場上所向無敵，科場之下爛泥一攤，這樣的人才，我們哈密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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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樣看，人家宋皇不這樣看啊。」

  K8 F# Q+ ]' ]  l0 @0 s　　「沒本事總擔心別人造反的人才不敢用猛將，悍將，宋皇文弱，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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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也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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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孟，我三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殺人了，你不要把我和一般的大宋士子相比較好不好？」

　　「三五歲就開始殺人？」孟元直驚訝的叫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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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5 j# K* d+ k　　「沒錯啊，有一個番僧，看我長得機靈，就想把我從我母親手裡騙走。

& e; [) v" c, Z1 l　　我不是很情願，就給番僧下了一點毒藥，然後那個番僧就發狂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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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李巧他們弄死西夏悍將的事情我倒是有耳聞，沒想到你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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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 v8 |- }; I! H8 f　　「我和別人不一樣，你不要感到奇怪，東京城大名鼎鼎的鐵青蛙豈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0 h8 m+ \7 f  t　　老孟，你就放心的去幹你做夢都想幹的事情，反正你以後立下的功勞再大也沒有我大，不要擔心有什麼功高震主的事情發生。

, X6 M: N6 w0 e6 P　　如果你真的立下了潑天大的功勞，不想屈居人下了，我就幫你在西域再建立一個國家就是了，西域有多大，你以後就會知道的，我一個人根本就統治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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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元直搖頭道：「只要一切順利，我們兄弟還是好好地相互扶持著把這一輩子過完。

　　我年紀比你長，先死的會是我，不用擔心因為活的太長，而讓你兒子不待見。」

( O* S; ~# H1 W# _' C( P- g　　鐵心源笑道：「你將來要當他師傅的，如果他對你不好，也是你的錯，與我無關。」

　　孟元直大笑道：「你總要先有個兒子拿來給我當徒弟吧？」

# c8 t1 `* H$ B' x( ~/ U, B　　鐵心源奸笑道：「會有的，馬上就會有，九天之後我們就要帶著婉婉離開東京。

　　速度要快，行軍要隱秘，如果運氣好的話，到了哈密之後你的小徒弟要有了。」

  z* _& r' E$ t$ c4 }* Z　　孟元直嘿嘿笑道：「算了吧，事情還沒做，床前就出現兩個老嬤嬤，要是一直這樣，我這輩子都休想有一個乖巧的徒兒。」

7 u7 ^2 G6 \' i2 [' v+ w　　鐵心源楞了一下道：「你去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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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元直笑道：「如何能不去？你相信皇帝不會對你怎麼樣，我不敢相信啊，你家的門楣上很適合藏人。」

: Y9 d1 W9 s; ^/ J+ r　　鐵心源笑道：「下回不要這樣了，給我留點空間，我不是趙禎，敦倫的時候都喜歡身邊跟著侍衛。」

0 `  Z# Y7 g8 d+ M+ q# S# B0 p　　「在哈密自然不用，在東京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我見多了朝堂上的事情，上午還親密的如同一家人，下午就當監斬官斬下朋友人頭。

+ U1 S. j, e+ I( Y+ h( r; E# |　　在這裡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一頓飯吃了好久才結束，鐵心源準備繼續思考一下哈密的新發展，有了新的情況，以往制定的計劃就需要改變一下，隨機應變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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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 s% p$ E+ S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卻是審核賬單，厚厚的一疊，老尉遲還等著入賬呢。

4 C5 f5 ^1 e3 g　　使節團的花銷很大，這可以理解，在東京走一步路都需要錢，更何況只要是個人都知道于闐使者團有錢，澤瑪整日裡歌舞不絕，花錢如流水。

4 X9 s8 m" t" }- }; m　　僅僅是招待一下龐籍老兒，就花用了一千四百貫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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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天酒地不算，澤瑪都差點獻身，這老兒才從懷裡取出西京庫藏的通票，允許于闐使節團從西京提取一萬三千匹布帛，以及皇帝答應過的一應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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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韓琦送了六對血瑪瑙獅子，全是于闐王室工匠雕刻的精品。

: K/ _0 U- U. C, @+ G　　給包拯送的是一對白玉璧，給文彥博送的是一條玉帶，給三司使衙門送去的竟然是一百零八個佛爺瑪瑙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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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物很多，密密麻麻的賬單看的鐵心源頭昏腦脹，這些錢也都是該花的，也都是逃不掉的。

, e2 c' R8 B9 P  R7 ~6 {　　人治社會的特點就是論感情來做事，感情深不深最直觀的就是看你送的禮物夠不夠重。

　　金子，銀子，銅錢送過去會被人家丟出來，畢竟這樣做也太明顯了，如果只是幾個不值錢的瑪瑙啦，玉石啦，則非常的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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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N2 T3 A; U" n/ ?& H! z　　這樣的禮物即便是包拯也笑納了。

　　送給那些胥吏的禮物就簡單了，從金豆子到銀判到紅銅錢都有，只要看看名單就知道，這一會接受于闐國好處的人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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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士大夫收禮從來都不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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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N7 T3 N9 f1 Q( X　　禮物能送出去，而沒有被人家退回來，這是一樁好事，這說明大家沒有想著在于闐國娶公主的事情上製造麻煩。

　　大宋的士大夫們已經算是接納了于闐國，而且沒有把于闐國當成外人來看。

9 E5 V9 U* c: N0 s　　那些知道底細的高官們甚至認為，于闐國也是大宋固有的一塊領土……鐵心源的金城縣子，至今尚未撤銷！

　　尉遲雷花出去的所有費用都是非常合理，該有重禮的地方一點都沒有吝嗇。

0 G0 Y+ y& v& z+ v7 W4 C　　只是，蘇軾喝花酒的賬單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1月23

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十六章被人小看了的棗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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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1 I0 V8 \& m1 N9 ~0 |; |5 n　　這樣的賬單有六張，其中春風閣提供的賬單就有四張，如果鐵心源沒有記錯的話，春風閣應該是東京城最豪華，最貴的青樓了。

+ y  i$ W: g! A/ `& K# c% P- L3 m　　當年吟唱——楊柳岸曉風殘月的柳永，就是常駐春風閣的。

; K. \; n) T8 R! o　　那裡的歌姬很年輕，自然也是極美的，價格也自然是水漲船高，一個連痰盂都是銀子製作的地方，一晚上沒有一兩百貫錢是沒辦法從哪裡脫身的。

　　一千多貫錢的開支，尉遲雷毫不猶豫的就給付了，僅僅在賬單的後面寫了下不為例的字句，看樣子這個老倌對蘇軾真的是喜歡到了骨子裡面。

　　鐵心源也喜歡蘇軾，他不僅僅是現在才喜歡的，而是從一千年後就開始喜歡了。

　　這話聽起來又是病句，不過，沒關係，鐵心源自己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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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4 h1 ?6 K　　這個死胖子，他的腦袋裏面對錢根本就沒有什麼概念，他只是認為錢這個東西有了就該花掉，留在手裡不花才是一個大傻蛋。

　　而且，他還吧這個定義推廣到了所有人身上，認為只要是一個人就不應該把錢看得那麼重。

　　李太白曾言——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是一種非常豪邁的生活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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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樣生活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太好的結果，因為他已經超脫了人的範疇，已經不食人間煙火了。

7 y* T8 ]1 J& z, p9 x. R2 _! z　　想到蘇軾被發配黃州的時候。

　　他老婆為了能讓他喝酒，自己的鞋子壞了都不願意買布做鞋子，寧願赤著腳也要把錢省下來供這傢伙喝酒！

　　這傢伙的敵人對他非常的狠毒，他的朋友親人卻對他極好，他的敵人以前就是他的朋友，之所以對他狠毒，就是因為心中充滿了愧疚，心中越是愧疚，對他下手就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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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兩月秋蕭瑟。臥聞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負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頭已白。

　　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小屋如漁舟，濛濛水雲裡。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濕葦，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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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  }3 s: H' a　　自己明明已經窮途末路了，忽然聞聽好友從嶺南歸來卻大笑言歡，側身對老友曰——常羡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自作清歌傳皓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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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

/ J& y) @) G! E; b' t; a; |　　雪飛炎海變清涼.萬里歸來年愈少，

( E" {, [& L  B  w( @3 @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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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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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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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心安處是吾鄉.」

　　很少有人不喜歡蘇軾，他心底純淨，即便是做了壞事也很難讓人去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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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u0 m" B% r4 ^( v& y　　這自然不包括鐵心源，天才犯錯才讓人恨不得活活咬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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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 e7 Q# \4 u( n/ E" @9 f　　既然尉遲雷已經應承了這筆債務，鐵心源也就不好說什麼。

　　尉遲雷根本就不知道蘇軾接下來會做什麼事情，他不是天才自然無從知曉天才會怎麼做，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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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不為例？尉遲雷太小看蘇軾那顆不覊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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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讓蘇軾自己結束這種靡費，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會得寸進尺，將奢華徹底的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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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情世故？這傢伙是一竅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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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m( M# J2 X' w* V1 J　　鐵心源不好現在就派人去警告一下蘇軾，這樣只會讓蘇軾顏面掃地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之外，什麼作用都沒有。

! {) H6 ]# _2 ]& c　　因此，鐵心源就在蘇軾的賬單上，寫下一句話——蘇軾日後所有賬單都必須交由本人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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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w0 g- \$ H4 T3 w8 U　　東京城是著名的銷金窟，在這個城市裡，一擲萬金根本就不算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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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C7 s, @& L　　五陵少年爭纏頭的事情也不過是這個黑夜裡的一盞明燈而已，甚至都算不得璀璨。

　　滿腦子都是如何整治蘇軾的想法，鐵心源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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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a( N0 s+ I, |6 C. T　　天亮的時候，孟元直就去忙著準備大隊人馬回家的事情了，鐵心源今天不準備出去，打算留在莊子裡面，等待楊懷玉登門。

　　昨日晚間的時候，有楊家的管家送來了拜帖。

# @- v( B/ B- {0 w! U2 B　　以前他們見面的時候是用不著這東西的，當然現在也用不到，楊懷玉之所以會用這種見外的方式，就是想告訴鐵心源他不會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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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t, W4 {5 k( N) ~4 Q　　鐵心源很想知道同來的人會不會是狄青，這位被文官們活活嚇死的猛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他非常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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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o- L3 b& d# D6 q　　楊懷玉沒有來，來的人是蘇軾。

! ?1 x, v" B- t. |/ L* @8 p　　這傢伙極為興奮，天亮不久，就興沖沖的殺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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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8 u6 N5 D' a4 T2 h, I　　鐵心源此時正在幫助棗紅馬梳理毛髮，這傢伙的身體正在慢慢的復原，原本已經快要掉光的毛髮，已經慢慢的長出來一層淡紅色的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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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 P3 F, ?  B　　這個時候就一定要小心伺候了，沒有毛髮保護，它的皮膚非常容易受到感染。

　　為了防止牛虻一類的飛蟲，鐵心源和胡三特意給棗紅馬的馬棚籠罩了一層紗帳。

- f( P9 Q+ f, }9 m+ j# r7 m　　胡老三用心的拿刷子幫著棗紅馬刷毛，刷子很粗糙，這樣可以將棗紅馬身上的快要褪掉的長毛刷掉，只留下新生的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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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則笑嘻嘻的幫著棗紅馬撓下巴，棗紅馬非常的喜歡別人幫他撓下巴，每當鐵心源撓他的時候，它就會閉上唯一的一隻眼睛，安心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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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肌肉依舊有些鬆弛，不過，正在恢復當中，胡老三說再有半年的功夫，棗紅馬就能痊癒。

+ [, C( A9 ~4 @& V4 Q( ~) z$ I　　至於能否恢復到昔日的狀態，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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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軾的吵鬧聲從前院傳來，鐵心源揮揮手，武士們就放蘇軾走了進來。

6 H; s# Y1 _$ d8 {  X　　只見蘇軾一進來，就對鐵心源大叫道：「蛤蟆兄，蛤蟆兄，這一次你可一定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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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w1 C9 W9 c4 l' T0 Y% f: i& |　　兩聲蛤蟆兄讓鐵心源的眉頭亂皺，努力讓自己的笑容變得和藹一些，擡起頭道：「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蘇軾來到棗紅馬的身邊，先是鄙夷的瞅了一眼醜陋的棗紅馬，然後笑嘻嘻的道：「這一次我要跟你去西域大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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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著點頭道：「沒錯，歐陽先生也去，此行定不會讓子瞻失望。」

  U) U/ ^0 T/ q* U+ |! A; U　　蘇軾打斷了鐵心源的話急急地道：「我聽說從東京到西域足足有六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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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我們不走西夏和契丹，所以路途還要遠一些，大概有一萬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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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你放心，路途並不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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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T! Q# D# I　　鐵心源還以為蘇軾是在擔心路途遙遠，連忙給他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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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 w% ^, i" S( p3 Y　　蘇軾的心思好像並不在那一萬多里路上，急急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要騎馬去？」

　　「是啊，不過，你還不適應遠途騎乘戰馬，我會安排馬車跟著你們，這樣你們就不至於太辛苦。」

. X# G1 F4 A. Y8 j9 [4 M  k' Z　　「不辛苦，我喜歡騎馬，最好騎馬去西域，張楶說仗劍走馬天涯路，乃是人生一大樂事，我想騎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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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9 O% A# J5 ^& P6 O3 k) R　　鐵心源笑道：「這完全沒有問題，你想騎馬，這裡的戰馬多得是，你選一匹騎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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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E; Y6 @$ v# E　　沒成想蘇軾把腦袋搖的如同波浪鼓一般，臉蛋子上的肥肉也跟著左右甩動。

　　「你這裡的戰馬太醜了。」

　　鐵心源楞了一下，瞅瞅眼前的棗紅馬道：「你可別小看這匹馬，它可是真正的龍種，即便是受傷了，也不是別的戰馬可以比擬的。」

　　「蛤蟆兄，我在馬市見到了一匹神馬，全身上下是亮銀色的，毛皮如同緞子一般閃閃發光，四肢雄壯至極，蛤蟆兄，你就行行好，把這匹馬給我買下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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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嫌貴，我用我以後的俸祿來還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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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不在乎價格，他在乎的是蘇軾對那匹馬的形容，如果真的像蘇軾所說的那樣，這匹馬應該也不是凡物才對，只是這樣的駿馬，如何可能流落到馬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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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匹馬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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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3 v  n* x　　「就在門外，你手下的武士不許馬商和那匹馬進來，你只要看看那匹馬就知道，比你這裡的戰馬強的太多了，至於這匹棗紅色的癩痢馬更是沒得比。」

　　棗紅馬雖然聽不懂人說話，卻能感受到周圍人情緒的變化，驕傲如它那裡允許別人小看它，不由得仰起頭甩甩零落的鬃毛，不肯吃東西了。

　　鐵心源揮手讓武士出去領賣馬人和馬進門。

　　不大功夫，一個胡人打扮的賣馬人就牽著一匹亮銀色的戰馬走了進來。

　　這匹馬果然如同蘇軾所說，全身銀光閃閃，站在太陽底下光芒四射，如同神馬下凡。

　　棗紅馬也愣了一下，然後用力的吸吸鼻子，就低下頭繼續吃胡老三給它精心準備的飼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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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了吧，你這匹龍種見到我的神馬都慚愧的低下頭了，這匹馬果然是一匹神馬吧？」

+ m& o% q9 H' B# s　　鐵心源走過去探手摸摸戰馬的毛髮，果然滑不留手，再看看毛髮的根部，每一根都長在肉裡，裡外的顏色都是一致的，這種亮銀色，不像是被後來弄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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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美麗的戰馬，鐵心源在橫山的時候見過雪青馬王才能和它有的一拼，至於棗紅馬在外表的顏色上都稍遜這匹銀色的馬匹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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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9 N1 t5 s7 F! o　　看不出哪裡不對，他就用探究的目光瞅著相馬專家胡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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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5 Z9 L+ M% d2 N! T　　胡老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鐵心源道：「老爺儘管喚人前來將這個老騙子的腿打折，免得他總是到處騙人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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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 f- Q/ V3 E1 @. r　　鐵心源看看已經臉色發白並且惴惴不安的賣馬人，就笑道：「老胡，說說，這是一匹什麼馬，我怎麼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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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9 s9 y" A. N0 }! v　　胡老三大笑道：「這種馬來自大食，也就是大食馬，大食馬其實非常的不錯，尤其是用來短途突襲，最是合用。

　　只是啊，這匹馬您別看它的樣子不錯，它也只是樣子不錯而已，這匹馬根本就跑不起來，最快也只能小步跑動，而且，跑一會就會累的氣喘吁吁。

　　要是讓它小跑上三十里路，就會活活的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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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十七章楊懷玉的禮物

　　弄明白了，這匹馬不是戰馬，而是專門給婦人孩子在花園裡騎乘的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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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O7 N6 s+ ~' U% f　　騎著它漫步在草坪上，花叢間，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把它和棗紅馬放在一起，問題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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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v0 ]# B  e$ N  _' |8 a　　棗紅馬當馬王當得時間長了，最見不得這種沒用處的馬，一般情況下，這種會拖累大隊的馬會被驅趕出馬群的。

　　所以，正在吃食的棗紅馬二話不說，後蹄子擡起來，一蹄子就踢在這匹漂亮的游馬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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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H2 X, q$ x: r. p　　游馬哀鳴一聲轟然倒地，慌得那個賣馬人拚命用身體護住倒地的游馬，生怕棗紅馬再來一蹄子。

　　如果棗紅馬的身體完全復原的話，這一蹄子就會把游馬的脖子生生踢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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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棗紅馬對自己這一蹄子很不滿意，嘴裡咀嚼著食物，轉過頭衝著游馬打了一個響鼻，游馬就像是觸電一般從地上翻起來，拖著賣馬人就向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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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瞅著蘇軾問道：「這匹馬人家要多少錢？」

　　蘇軾面紅耳赤，支吾良久才道：「百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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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w( n  J2 B+ W* u　　「一千貫？不算很多，賣馬的人還算厚道，留著給家眷們遊玩的時候騎乘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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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繼續幫棗紅馬撓下巴安慰它，這傢伙才是真正的寶貝，不敢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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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1 U3 R- x3 L5 X　　胡老三嘿嘿笑道：「剛才那匹馬已經是一匹十歲口以上的老馬了，

/ D5 Q, x1 {/ Y4 f2 m　　當游馬也用不了兩年。沒聽說過這種雜種馬能活過十五歲的。

　　小的以前養過這種馬，兩歲口可以馱孩子的游馬，只要毛色漂亮一點的，賣一百貫沒問題，沒想到這東西來到大宋之後會身價百倍。

1 T+ ~) P6 Y1 Y- Z: B　　老爺，這門生意咱們可以做啊，只要給小的一小片草場，挑選合適的馬匹，只要兩三代，就能培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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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C, H6 ?2 S+ O) j+ q　　「我們的馬匹還沒有多到那個地步，先養好戰馬才是根本。

/ z+ |" C0 Z, I7 N) y# H　　哈密不像中原那樣缺少戰馬。我們地處西北要津，不論是大食馬，還是大宛馬，亦或是蒙古馬，契丹馬，青塘馬得來都不是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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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能培育出一種全新的，最適合我們作戰的軍馬，胡老三，你的前途將會非常的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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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O( J( ~, l; Y5 Q　　說完胡老三，鐵心源又轉頭看著蘇軾笑道：「外表美好的東西不一定都是美的。

7 a$ E* w  O- a$ P! z　　你天性爛漫，喜好美麗的東西，從內心裡就擯棄那些骯髒的東西。

　　這是一種好的品質，只是，你需要有一顆能發現真正的美的一顆心，透過表象看本質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如果你能做到，你這一生必將會少遭受很多磨難。」

0 D. \2 _! D6 y' T# D$ S% J( H　　蘇軾對鐵心源現在表現出來的高高在上的做派很是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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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前，鐵心源對自己還是和顏悅色的，哪怕是他勒著自己的脖子威脅，蘇軾也沒有感覺到鐵心源比自己高明多少，可是，今天這一番話，讓他覺得鐵心源就是一個王者，而自己只是一個沒有多少見識的野小子。

8 R+ |) E$ m9 B* h　　這讓他那顆不覊的心開始煩躁起來，不耐煩的揮揮手道：「給我準備一匹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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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3 X; B5 M/ n, Z# n$ |1 a, m　　說完之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莊園，鐵心源給他的壓力非常的大，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本能的選擇了逃避。

& F0 x6 X: q1 u5 l0 H/ |( ]$ ~/ v5 ^　　鐵心源知道蘇軾這時候的想法，剛才那副模樣他是故意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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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來他都沒有一個王者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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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Q7 A  V# b4 _( e( y! ]　　主要是身邊的人不是親人，就是肝膽相照的朋友，擺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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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香穀草創，因陋就簡，這時候需要所有人齊心合力從最基礎的地方做起，如果這個時候夥伴中出現了一個王，而不是一個和藹的族長，就沒有人願意傾盡全力的工作，為族群工作和為王工作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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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一樣了，清香谷已經變成了清香國，家庭作坊式的管理模式就已經行不通了。

6 _/ e  i  Q5 |" G$ i　　人一多，法律的意義就完全徹底的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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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法律就必須有執行法律的人，有了執行法律的人，就必須有為這些人提供保障的國家機器，一旦國家機器出現了，沒有一個王是非常不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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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元直是最早感受到鐵心源由族長向王轉變的第一個人，然後就是阿大，和阿二，再下來就是鐵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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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3 F% B, S  w; ~　　這群人都是聰明人，他們在第一時間裡就擺正了自己的態度，不論是孟元直不止一次的效忠，還是阿大他們一次次的用諫言的方式和鐵心源談話，都是這種形式的具體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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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相信，這種感覺會馬上蔓延的，直到李巧這群兄弟們也開始認為鐵心源已經是王，不再是自己兄弟的時候，清香谷最基本的王權就算是建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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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1 R: N' {  G5 m: ^% _　　兄弟情意中可以誕生王權，卻沒有辦法和王權伴生，這完全是南轅北轍的兩種事情。

3 ?2 x3 r' I. S& F: ^0 u; N　　鐵心源從不相信共富貴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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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人可以抱團取暖，是因為資源有限，誰離開誰都會被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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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人抱團取暖那就是笑話了，富人天生就該獨自一人享受更多的資源，而不是分享。

　　他們天生就該是孤獨的，唯有如此抱團取暖的窮人才能和它們對抗，才能和他們永遠都保持一個合適的恰當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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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6 X& {% [, A8 A　　如果富人過於貪婪，讓窮人連抱團取暖的功夫都沒有了，窮人們就只好仗著自己人多，推翻這個不合理的世界，重新塑造一個他們認為相對公平的環境。泱泱中華，幾千年來的王朝更替就是這麼過來的。

: {! @1 z3 o- Y. D- M9 s$ v　　因此，鐵心源如今更多的是和棗紅馬待在一起，而不是和自己那些新收的部下們在一起。

4 |- ?: H" U$ H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心腹手下有這麼一群人已經足夠了，再多，那就是大鍋飯了，清香國以後的資源不夠這麼多的心腹瓜分的。

　　中午的時候，楊懷玉來了，他身邊還有一個面如重棗，身形雄偉的漢子。

　　這人應該不是狄青，早就聽說狄青此人以面目俊秀出名，雖然身高非常的合適，面容不像，而且，此人的額頭沒有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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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沒有出迎，就站在窗前笑吟吟的看著楊懷玉龍行虎步的走過來。

　　兩人隔著花窗相互打量了很久之後，鐵心源才笑道；「終於成了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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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9 N: V  F/ i2 N　　「你也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我早就說過，只有王，才是適合你的位置。」

　　「哈密清香國太小，還容不下我的雄心……」鐵心源隨著楊懷玉的話語打趣。

　　楊懷玉卻認真的道：「此言有理！」

　　見鐵心源的目光落在那個大漢的身上，連忙介紹道：「虎威將軍甄鐵城！」

& f6 O$ c" R# m& {  A! D　　鐵心源的眉毛挑了一下道：「孤軍守泥咕寨的鐵門閂？被官家御賜鐵城的門閂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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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傲然道：「沒想到賤名居然遠播萬里之外，實在是讓某家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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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A" M! u" v; d% \8 c2 C　　鐵心源笑道：「我本是東京人氏，知道此事自然不難，既然門閂將軍都來了，沒有酒可就說不過去了。」

) i/ k; c3 u( B4 I5 T1 p0 F　　清香谷武士立刻送上來三隻小小的罈子遞給了鐵心源和楊懷玉，以及甄鐵城。

　　「將軍百戰功成，某家這裡只有薄酒一杯，敬兩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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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W1 C9 a. Y　　鐵心源說完話就拍開酒罈子大口喝了起來，一時間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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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懷玉皺皺眉頭，不解的看看鐵心源，還是端起酒罈子跟著痛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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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鐵城早就聞到了美酒的味道，見楊懷玉開始喝，他也仰頭狂飲起來，一邊喝一邊大叫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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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q$ x1 O4 q9 i2 A8 }1 O　　一罈子酒喝完，甄鐵城就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整個人痛苦的如同一隻被油煎的大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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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Q1 g: [  ~9 B. |5 }　　「你怎麼給他喝酒頭子？」楊懷玉搬起甄鐵城瞅了一眼就把他放在地上那個埋怨道。

  X& C" Z  {+ Y1 B2 A2 K$ H6 O* f　　鐵心源慢慢的喝著自己罈子裡的酒道：「我有話對你說，來了一個外人還怎麼談話？

　　他酒量不好怨得誰來？」

0 Y5 V, N; D. t7 f2 H& [  ]! {" m　　楊懷玉苦笑道：「酒量好的也沒法子喝下去一罈子酒頭子。按照你說的話，那東西快要成酒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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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7 O4 Q  i6 `, ?. W- E; K) o4 G　　鐵心源瞅瞅無意識嘔吐出一灘清水的甄鐵城淡淡的道：「看樣子死不了。睡一覺就好了。

　　你老婆說你們打算派人進哈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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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懷玉單手按在窗櫺上，兩腿一跨就進了屋子，先是四面瞅瞅，找到了一碟子糕點抱在懷裡，美美的吃了一塊之後才道：「這個主意其實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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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幹嘛？奪權篡位？還奪我的權利篡我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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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懷玉笑道：「外人自然是這樣想的，只有我知道這樣幹沒有半點成功的可能。派去的人只會被你當成苦力來用，因此，就幫你多找了一些，反正你在哈密孤立無援的身邊多些宋人在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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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點點頭道：「三五千人丟進哈密確實連漣漪都泛不起來，如果這些人去了哈密之後達不到你說的目的，你將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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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f  J3 a- f2 `5 y% |5 a　　楊懷玉喝了一口自己罈子裡的酒道：「關我屁事，一群兵痞，回到東京就是被人家收拾的貨，我幫他們找一個能發財能保命的地方，他們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對了，他們跟著你應該能發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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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點點頭道：「發財是一定的，至於能不能保住性命這個我不保證！」

1月23

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十八章強盜帝國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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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懷玉大笑道：「能發財就成，對他們來說這就夠了，至於死不死的真沒人在乎啊。」

& z' W5 e8 y: r; A$ P! f4 m& A　　「這些人可都是百戰的悍卒，我怎麼聽著這些人在你們的嘴裡就像是一堆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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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4 E6 z! S) ~. D　　楊懷玉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喝了一口酒道：「如果我沒有一個將門的身份，我也是這堆垃圾中的一塊。

/ n, J* T9 b, t$ A# e0 Z; @+ ?　　當初韓琦為了立威，一句東華門唱名者方為好漢真正是振聾發聵至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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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X1 E1 ]* ~& x1 D/ @& h　　韓琦當著狄帥的面斬殺了他的心腹愛將焦用，半點顏面都未曾給狄帥，此後，只要是軍中需要殺人立威的時候，韓琦就會殺掉狄帥手下一員戰將，這幾乎成了定州軍中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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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狄帥南征榮歸，看似榮耀無比，可是啊，源哥兒，你知道現在的樞密使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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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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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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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明白了，怪不得楊懷玉能輕易地將三千多名悍卒塞進自己的隊伍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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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s8 P% p! J/ ~; u3 i8 F　　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大清洗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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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實是大宋的一個傳統。

  E/ F! y) J0 y" w7 ^% v. J1 E6 i4 c　　每一次大戰之後，他們都會犒賞三軍，封公封侯，潑天般的錢財如同雨水般的灑下來，讓所有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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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m" `# w8 p/ z! t' `　　皇帝犒賞三軍的的責任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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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臣們緊接著開始的就是整軍。

　　整治這些驕兵悍將為每一個文臣天賦的職責。

. S' Q; C3 ~& H* ~% U6 `/ [　　只要看看這次韓琦匆忙擔任樞密使就知道，朝廷這一次是要準備狠狠地整頓一下軍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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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的時候自然以戰爭為最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前線的武人們有什麼不妥，文臣們也會緊緊的閉上嘴巴，只把一樁樁錯處記錄下來，戰時，要追究武將的責任很難，不僅僅是全天下的百姓不同意，就是皇帝也不會同意的。

　　如今，仗打完了，武人至高無上的地位沒了，自然是要好好的清算一下責任的。

( [$ P( r  f7 f( K　　狄青，楊懷玉，甄鐵城這樣的將領自然不會去觸碰，可是，那些底層將領們的苦日子就要到來了。

3 k1 {2 T* o0 ?1 u　　在前線的時候，軍隊沒事幹屠個城，屠戮一個鎮子，一個村子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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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姦淫擄掠，這本來就是軍隊的福利，十餘萬匪徒一樣的軍人殺進了別人的國度，這時候再用軍紀來約束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不現實的事情。

　　而現在，他們就要接受大宋文臣們最正義的審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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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人沒有做到的事情，大宋文官們幫他們全部做到了，甚至做的比他們做的要好得多。

' n0 J( y, k5 f% u$ L& l9 o4 i　　「這麼說，跟著我去西域的全部是一群自知要被砍頭的殺才嘍？」

　　楊懷玉笑道：「我知道你有本事駕馭它們，所以嗎，就在大帥面前出了這個主意。」

　　鐵心源啞然失笑道：「文官們將那些要砍頭的胥吏們全部給了我，你們竟然也將一群要被砍頭的殺才也送到了西域，真不知道你們安的是什麼心。」

# G; `- O$ z$ C# q9 f　　楊懷玉哈哈大笑道：「能被砍頭的胥吏都是有能力的胥吏，畢竟，貪污到了一定數額才會被砍頭。

' i& i$ }3 o" N& i  \8 w4 @0 M　　能被砍頭的殺才們，必須犯下足夠砍頭的罪過才會被砍頭，也就是說，給你的都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悍卒，真正算起來，都是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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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l7 l9 i9 H1 v! J5 G1 B9 C　　鐵心源舔舔嘴唇道：「你就不能找些人聯名上奏皇帝，以後，但凡是大宋不要的人能不能都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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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配哈密，足足有一萬多里地，就算是有天大的罪過也足矣彌補了。

　　不要沒事幹就給弄死，最後把悍卒弄得一個個都上了山當了盜匪，把文官弄得跑去了西夏或者契丹，這樣太浪費了，不如全部給我。」

　　楊懷玉皺眉道：「據我所知，光是滄州牢城裡面就關押了不下三萬人，你真的都要嗎？」

7 F( k& D: E/ c" |　　鐵心源皺眉道：「不要光給我男人，女人也給一點，要是把哈密弄得全是男人，更糟糕！」

　　楊懷玉嘖嘖兩下道：「你好大的胃口。」

　　「錯了，我就是一個收破爛的，只要是大宋不要的破爛都給我，我照單全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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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楊，你想想啊，哈密之地地廣人稀，誰家良民敢一個人在荒山野嶺裡面居住？

3 B) B7 l% y5 a( Y/ [7 H　　除了那些剪徑的，打悶棍的，開黑店賣人肉包子的主，良民住在那種地方，活不過三天的。

$ x0 t1 ~. E8 T4 K　　可是把這些人派去就不一樣了，只要告訴他們不許禍害投奔哈密的良民，至於別人，我還真不在乎。

4 P  N# F  P) h3 O8 K9 @　　你再想想啊，到時候我陸地上有開黑店的，剪徑的，打悶棍的強人，水上有販賣板刀面，餛飩的水賊，哪一國的探子敢輕易踏進老子的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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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懷玉吃驚的瞅著鐵心源，手上的點心都掉地了都沒有什麼知覺，而且，口水還流的老長。

　　鐵心源擡手將楊懷玉的嘴巴合上，繼續道：「老子就是西域最著名的馬賊，而且是最大的一股馬賊，以前的賊頭一片雲如今就關在老子的地牢裡。

　　這說明什麼？說明老子比他更加的強大，屠城，搶劫，殺人，放火，強姦，這些事情，即便是老子沒有親自幹過，我的部下也幫我幹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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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T3 V0 g4 f5 z$ s　　宋人懦弱這在西域是出了名的，如果我把全大宋的惡人全部帶到西域去，不一定就比那裡的胡人差多少。

* Q( p( [- W- ^3 [  O! G/ X, P; C　　惡人一旦到了西域，他們除了我的清香國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為了這個國家的存在，老子要他們拚命，他們誰敢不從？我再用軍紀去約束他們不許傷害本國良民，再用搶劫胡人來鼓勵他們奮勇作戰，這樣的軍隊，老楊，你以為戰力如何？」

  V) X3 u, G& L, C　　楊懷玉的嘴巴又張開了，他原以為鐵心源會為這些人傷透腦筋，哪裡知道，這些人經過鐵心源的嘴巴說過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似乎這些惡人在他那裡一下子就成了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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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C6 s% o/ |& }: W　　「大宋武人的出路不多，三年才開一次武舉，你想想你當年為了爭一個出頭露面的機會廝殺的人頭都成豬頭了，鐵獅子至今還對老子耿耿於懷，沒事幹就想找我理論一下，三天兩頭的被孟元直揍得滿臉是血的，昨天才拖走。

　　喜歡賺錢的武人可以來我哈密國啊，老子手裡有瑪瑙灘，足夠我撿五十年的，老子手裡有金礦，足夠我開採一百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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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8 j7 o) u$ U9 R' v8 V　　更何況，在西域大小城邦足足有上百個，只要有能力就去搶劫好了，順便幫老子開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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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W* L% e: I+ [% \/ Y　　回過神來的楊懷玉吸著涼氣道：「眉兒還說這樣做有些對不起你，你走的時候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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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o% Y! N+ E+ r　　「誰哭了？老子當時是快要笑死了，你不知道我忍的有多麼的艱難，出了你家，我趴在石頭上差點笑的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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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2 g: V( M' x, p5 Z# ?5 M1 ~; [. `　　另外，你在我跟前稱呼你老婆為眉兒，你就不怕我嘔吐出來？」

9 l- ~1 |* @& E　　楊懷玉大笑道：「我們夫婦的事情，你除了房事不知道，還有你不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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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T$ s0 w) }　　鐵心源冷笑道：「房事我也知道！水兒，火兒，他們貫會偷窺別人房事，你們夫婦來大院子的時候，你以為人家晚上沒有偷窺過？」

　　楊懷玉咳嗽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瞅著鐵心源道：「告訴水兒他們，要是老子有空去了哈密，會把他們的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對了，我覺得你在哈密的生意應該能分我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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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D" P/ W$ F/ W( ?# H　　「有投入才有產出，這是一個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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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 Z& v; `* ^　　「你看我家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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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的兩個年輕的供奉可以去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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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家還有一些不成器的旁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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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一視同仁，沒本事的不要派來，死的會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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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自然，你把我家的人照顧一二就好，其餘的管他去死，至於那些殺才，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不用給哥哥我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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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v; J3 s　　錢財也可以少給一點，我這裡會告訴他們去哈密的原因……」

　　甄鐵城醒過來的時候，頭痛欲裂，瞅著火紅的夕陽慢慢爬起來，喝光了滿滿一壺涼茶之後，視線才逐漸變得清晰。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極為脆弱，剛剛從樹蔭下走出來，就被陽光刺的皮膚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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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鐵城已經不記得自己多長時間沒有這樣爛醉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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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簷下，鐵心源和楊懷玉依舊在喝酒，他們的腳下亂七八糟的丟了好多酒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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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G; f, e) \* ?6 i. f3 [　　踉踉蹌蹌的走過去，發現這兩個人的眼珠子都紅的嚇人。

5 D8 i. N) E$ J0 n& o1 P6 `　　兩人一句話都不說， 酒罈子咣鐺一聲碰在一起，然後就狂飲起來。

# ?8 l# F+ r7 u' h5 h( f　　一個臉越喝越紅，一個臉越喝越白。桌子上的菜好像就沒有動過。
0 L1 I4 g0 Q  U* v+ V: [
# P0 f* [2 {( Y" q　　他們竟然是從中午一直喝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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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鐵城羞愧難言，不知道自己該是加進去喝酒，還是該繼續躺在樹蔭下睡覺，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痛的實在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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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8 n6 O, _. o! M: F% p3 E　　鐵心源終於喝不下去了，清澈的酒漿從嘴角流下來，咕咚一聲臉朝下一頭紮進了菜盤子。

　　楊懷玉安靜的將剩下的半罈子酒緩緩喝了下去，提起筷子風捲殘雲的吃了一肚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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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就站起身朝甄鐵城拱拱手道：「甄將軍，我們回去吧！」

8 g# {& y8 s# x: O" U1 v　　甄鐵城強忍著劇痛吃力的道：「楊統領，事情還沒有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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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懷玉笑道；「已經談完了，跟有些人談話，不用說，光喝酒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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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十九章澤瑪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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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1 u8 {9 c4 v. h5 f　　只要目標一致，利益交換廢不了什麼事，鐵心源和楊懷玉三言兩語就完成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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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X/ w+ ]8 G/ p8 y　　或許說楊懷玉是代表將門們完成了這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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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青只是一個新興的將門，根基不穩，還是文官們集中火力轟擊的靶子，和他有過多的牽連，會對楊家不利。

9 b& I3 I0 A# t0 Q　　因此，楊懷玉很自然地就把能犧牲的和不能犧牲的人分列開來，給鐵心源講的清清楚楚。

　　從來就沒有什麼集體受益的事情，所有人都收穫好處，而不付出代價這種事情或許在天國裡有，人世間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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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x, V) ~* M2 }. s1 I　　金錢遊戲其實就是一個博弈遊戲，有人賺錢，就一定會有人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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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I! @: F0 p& P1 o# L2 w! U　　在後世炒過股票的鐵心源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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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 u& D9 k# b1 R　　大宋不要的人渣，來到哈密就是寶貝，不論這些人是不是好人，至少先讓哈密開始有人煙再說。

　　普通百姓的承受力太弱，只有那些壞蛋，尤其是那種壞的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傢伙，才能在最極端的氣候條件下爆發出恐怖的生命力，然後如同蟑螂一般在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活的生猛無比。

　　鐵心源從未奢望在哈密建立一個正常國家，在四面都是敵人的世界裡，正常國家只會成為人家口中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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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非正常國家才能在哈密這個地方正確的生存下來。

0 j9 J' H5 k8 V9 r# V4 m- ?3 P8 f# z　　牛心亭這種怪胎就是這樣生存下來的，

　　利益的糾葛早就讓那些敵人忘記了這裡到底住著一群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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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這頓酒喝的有些放肆，多少天以來，他的心神一直很緊張，今天遇到楊懷玉多少有些放縱的意思，四五罈子酒下肚，結結實實的醉倒了。

  n, o4 p. G, w  Q0 H& }( [　　早上醒來的時候，鼻端有一股子清香木的的氣息，這讓他感覺非常的舒服，只是感覺身體軟軟的用不上力氣，同時肌膚邊上似乎還有一個更加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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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2 [- T* F# O. l8 ?3 E  D1 O　　探出手隨意的捏一下，那東西的形狀和手感自然是非常好的，還非常的熟悉，想通這一點之後，他就觸電般的縮回手，繼續裝睡。

; B( g2 t" R5 A- p# p0 C　　用清香木香味做裝飾的人只有澤瑪！

　　尉遲灼灼不喜歡清香木，她覺得那種味道和她不相配，她更喜歡中原的梔子花香。

　　澤瑪怎麼會在自己的床上？還似乎沒有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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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W' W/ e, M　　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準備偷偷地觀察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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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b8 K2 H" X% u/ f0 T　　只見澤瑪那張俏臉就貼在自己的臉旁，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

　　鐵心源趕緊閉上眼睛準備繼續裝睡。

% x, V! m* O/ |# Z/ l& L　　就聽澤瑪在自己耳邊喘著熱氣吃吃笑道：「閉著眼睛都能讓開我的絆臂，越過我的胸圍子，準確的摸到我的胸脯上，這樣的本事，是天生的，還是後天修煉成的？」

　　鐵心源覺得自己不能再裝睡了，繼續裝下去的話，澤瑪那只在自己胸口滑動的手就會一路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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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 k4 ]/ [9 }　　這是一個小小的粉紅色的圈套。

　　鐵心源自認沒有那澤瑪說的那種本事，那麼，剩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的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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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c# A0 U# x　　一骨碌坐起來，鐵心源無視了澤瑪敞開的胸圍子，努力的把視線從她的胸口大片的白膩上移開問道：「你怎麼過來了，莫非朝廷那邊已經有正式的文書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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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瑪暗暗嘆口氣，收拾一下自己的衣衫，坐正身子道：「五日後公主離開皇宮，入住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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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P/ S3 ?2 U9 K% u/ [　　鐵心源皺眉道：「八日之後我們就需要離開東京？」

8 Z0 o1 y( M' n+ i$ e　　澤瑪道：「確實如此，沒有皇朝嫁公主的儀式，沒有陪嫁，沒有送親使者。

" R4 g" @( c; K! w, B, F( Z9 ~" @4 h7 P　　公主的一應儀仗從西京庫藏中支取。三個月之後，有一場婚禮在公主府舉行，于闐王尉遲文將長居公主府！」

* k9 E( R# c# K) W4 i9 x5 t; o7 [　　鐵心源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需要的大量物資從哪裡獲取呢？」

3 j% Q% u" k8 x- T　　「西京庫藏！」

　　「如何避開青塘人貪婪的目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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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4 @1 W' q0 K' t* A　　「八萬擔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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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W, e7 Y8 q* X" m　　「如何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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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l3 E: X# T$ R' t/ |' b　　「秦州交付八萬擔糧食，我們從蘭州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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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稍微計算一下，就擡頭看著澤瑪道：「十六天的時間差，我們似乎走不出青塘地界。」

: A" F/ x- W6 J0 C3 d/ n, Q　　「使節團得到大宋密諜司的支持，他們會在路上絞殺青塘信使。」

　　鐵心源搖搖頭道：「絞殺使者這種行為不妥當，這會讓我們徹底的和青塘人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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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Z; Y" \8 U3 l+ A! r/ v) ~  I　　角廝羅死了，還有瞎氈，以及青誼結鬼章這些人，我們不能因為大宋希望我們和青塘結仇，就肆意的破壞我們原本不錯的關係。

　　準備第二份禮物，獻給瞎氈，單獨給他，就當是我們穿越青唐城，和海晏，剛察的買路錢，必須讓他知道，我們從頭到尾都只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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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N( J' l* o2 T( m　　澤瑪苦著臉道：「我們攜帶的物資太多了，不論瞎氈願意不願意，他的族人都會希望他能把這些物資留下來。

, @" l% {7 E4 a+ p  W　　僅僅是說服，恐怕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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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那就放開手腳交易，讓那些青塘人知曉一件事，我們是一支龐大的商隊，而不是一支運輸隊。

　　青塘馬不錯，青塘的鎧甲也不錯，青塘的青鹽更是我們急需的東西，獸皮，牛皮，羊皮，繩索，草藥，毛氈，帳篷，這些物資我們也要用，尤其是到了秋天，這些物資的需用量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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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我們的損失就很大，和青塘人做生意遠遠比不上和西域人做生意，他們的戰馬會更加矯健，他們的獸皮會更加完美，牛皮，羊皮也是如此……「

5 S. z( C5 z/ ]% J% o3 Y　　鐵心源制止了澤瑪繼續說下去的衝動笑道：「形勢比人強，現在吃虧將來不一定會吃虧，交好青塘人，也不錯，你可能不知道，大宋下一個征伐目標就是青塘。

4 F0 ^# i& z. ~　　這一回他們準備的非常充分，一旦韓琦整軍完畢，大宋的西軍回歸位置之後，西征就會開始，這一次，我認為河湟之地一定會落入大宋之手。

　　喀喇汗國正在和回鶻國在彰八里（烏魯木齊）進行決戰，不論誰輸誰贏，回鶻國的子民越過天山來我哈密避難已經成了事實。

' _5 n7 q9 a2 ?# w& _& C4 V: W　　大宋和青塘決戰之後，青塘人為了逃離戰火，也會四處尋找避難所。

0 B: N: N# l' [5 A7 {: Z' y- [' M　　這時候，誰給青塘人留下的印象最好，誰就能收穫更多的青塘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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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 h- n: _- p5 }　　人，才是我們問鼎天下的資本，至於物資，只要大宋和青塘開始戰鬥了，我們將會有源源不斷的補充。

9 Y+ _$ `- v2 ^; v+ i　　眼前的一點小利該放棄的時候一定要放棄。」

　　澤瑪鄭重的點頭道：「我會把這個交易的消息傳遍青塘的，到時候所有的頭人和牧人都來和我們做生意的話，瞎氈也沒有法子阻攔我們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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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e. R% t2 c　　澤瑪見鐵心源安排完事情之後就不再說話了，心中再次嘆口氣，給鐵心源披上衣衫，就要起身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鐵心源輕聲道：「澤瑪，你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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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瑪的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轉過身看著鐵心源澀聲道：「您已經有了一百萬子民了，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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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那又如何？」

- U: ^" ~* A& N/ p7 I9 X5 Q　　「我是一個女人……」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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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京，那些官人們在笑話我，認為一個女子出任使節，有失我王顏面。」

2 P9 L3 F8 z' D# A7 j9 r! Y5 m　　「那又如何？我的顏面需要他們給嗎？」

　　「我只有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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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見了，很茁壯，腰肢很纖細，臀部渾圓，眉目精緻，很美的一個女人，天生就是當使節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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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會更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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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8 s  B5 Y4 ~8 t　　「直到現在，你有失職的地方嗎？」

　　澤瑪回想了一陣，堅決的搖搖頭。

2 m1 S# w+ p0 t　　鐵心源笑道：「這就是了，既然你把你的工作做得很好，我更換你做什麼？

7 w- Y* T! [" {$ d& v9 ^　　澤瑪，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更換你，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你不再勝任使者這個身份，而不是因為你是女人這個無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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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記住了嗎？」

! _% e' ?6 G. L6 `　　澤瑪流著眼淚笑道：「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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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那就去告訴青塘所有的頭人和牧民，準備好和我們做一場大交易吧！」

- b2 ?# l7 l% j* _6 E4 X　　澤瑪笑著離開了，可以看得出來她非常的高興……

% }1 y, K0 Q- f+ A, `; V3 H- k% A　　鐵心源不太高興，他只所以縮在被子裡，最大的原因就是不願意讓澤瑪看見自己的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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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g* z; B) i6 K8 ~( p　　一個年輕的男子，清晨是個什麼狀況，只要是男人都清楚，再加上被澤瑪刺激一下，鐵心源沒有化身為餓狼，已經是他意志力無比的堅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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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W6 d9 W( ?& `　　澤瑪，尉遲灼灼，尉遲雷他們提前來到大宋，自然也需要提前離開大宋為鐵心源和趙婉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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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Z! S+ D1 K: W　　鐵心源沒有去送她們的想法，也沒有這個必要，現在時間緊迫……

+ B0 S; W; P1 G* Q7 W, T　　鐵心源不相信皇帝會不見自己，只是王漸，包拯他們再也沒有來過，沒人知道皇帝到底是一個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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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3 ~0 k3 b' |　　為了讓皇帝方便見到自己，鐵心源就搬回了鐵家的老宅子，一個人蹲在家裡，誰都不見，連門都不出，就這樣整整等待了三天。

  ^: a# R, \. y0 X9 ?- L　　趙婉的鑾駕已經離開了皇宮，正式住進了公主府，東京城裡非常的熱鬧，馬上就會更加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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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征大軍就要正式班師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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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 t, j& u; d  @0 ]6 x$ I　　如果趙禎今日還不來，鐵心源就準備離開鐵家小屋，離開東京，在中牟等待趙婉的到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鐵心源在自家的灶臺上做了一碗湯餅，準備吃掉之後，就繼續幹活，好好地審閲一下大宋皇朝給自己送來的那些所謂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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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二十章先祖軒轅廟的香火

1 L: I* D( Z; m1 E: f! D　　鐵心源端著自己的飯碗走進屋子的時候，他發現屋子裡忽然多了很多人，鐵心源甚至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 d6 n, [  i. c; l  M, a4 A8 U$ o　　雄壯如獅的鐵獅子甚至趴在地上看自己的床底下，為了確定床底下確實沒有人，他竟然單手擡起床板，一寸寸的檢查了床底下，這才重新把床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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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無聊的傢伙正在往地面上潑水，觀察水流的去向，好檢查一下地下有沒有暗道。

& @  ^# ~6 h! Q5 o　　鐵家原本擁有的那條暗道自然很快就被帶御器械們給捜撿了出來，兩個瘦小的如同猿猴一樣的傢伙蹂身鑽進了暗道，不一會就從對面的銅板家鑽了出來。

' T" W( x1 n/ r. k( j2 M& V: \) o　　鐵心源照例是不聞不問的，端著自己的飯碗慢慢的吃飯，一會皇帝來了之後，自己就沒有時間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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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3 u. a, i, R7 |+ ~% [. _" `　　對付皇帝這麼難以對付的人，不吃飽是不成的。

　　一個長得很白淨的傢伙竟然把手探向鐵心源的懷裡，鐵心源有些惱怒。正準備反抗一下，王漸從門外走進來，讓那個帶御器械離開，他自己把爪子探進鐵心源的懷裡，將他懷裡，衣袖裡的東西一樣樣的取出來，放在桌子上。

　　趙禎進來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見鐵心源準備放下飯碗招呼自己，就揮揮手道：「吃飯事大，莫要浪費糧食，這是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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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U9 k! Y8 n7 Q" @' H　　說這話就坐在桌子邊上擺弄鐵心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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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一根短管子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 @7 d8 d# I5 C8 p1 P7 W4 ?　　鐵心源快速的吃完飯將飯碗塞給鐵獅子笑道：「這是一種武器，

. @) Q2 k  D* p& t9 r　　很陰毒的武器。」

- j1 Z0 z: O4 V; f9 ~$ G　　「怎麼用？」

" ]1 d7 j% f2 \2 q% b; S　　鐵心源來到桌子邊上，打開一個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根帶尾翼的毒針裝進管子，然後指著另一頭道：「只要用力一吹，毒針就會飛出去，很難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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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3 T( ?$ R* T　　鐵獅子悶哼一聲，這引起趙禎的注意，瞅了一眼鐵獅子道：「他就是栽在這枚小小的毒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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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兩次！」

9 g# ?, [6 ]) {- K; ~  e+ ~7 U1 C　　趙禎把管子遞給王漸，王漸接過來之後就用力一吹，只聽一聲輕響，門板上就多了一枚鋼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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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 e: z　　趙禎點點頭道：「確實是暗算人的好東西，朕聽說遼皇在遼國西京曾經遭受過莫名其妙的暗算，不知和這種毒針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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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r4 U+ y  |  j! l, n3 r　　鐵心源點頭道：「當時我就在遼國西京，準備找遼國皇太弟當靠山，見遼皇鹵薄宏大，心生妒忌，就射了兩針。」

　　趙禎回頭看看王漸笑道：「朕以後出行，儘量簡單一些，免得讓一些人忽然生出——大丈夫當如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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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漸陰笑道：「官家不必擔憂，我大宋若是出了項羽之流的人物，老奴必不容他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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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l+ ]6 x/ Q( B( a5 @　　趙禎笑著搖搖頭，又拈起一個小小的瓷瓶道：「這東西做工精美，不像是凡物。」

  J$ j$ Z+ a: \$ n9 |　　「這裡面裝的是牽機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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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禎再看看王漸道：「朕記得這種藥沒有可能外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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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4 y% c4 l9 ]5 |# T& v5 q. ?2 B( k　　王漸躬身道：「啟稟官家，牽機藥雖然是我宮廷禁藥，未免卻依舊有這種藥流散，流出地卻不是我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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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 X1 n" p! k% A1 E　　「也是，這種藥皇族已經用了幾百年，又不是我趙家的獨門藥物，流散出去也是可能的。」

. G4 T- B" B; A: K3 H( H　　趙禎丟下牽機藥，又從另外一個瓷瓶裡面倒出來一些蘑菇粉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用？你用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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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w4 q  U* S7 E3 C0 J　　鐵心源思考了一下道：「在東京城使用了三次，一次殺掉了一個想要把我從我母親手裡奪走的番僧。

- l  H( i% G6 j5 g! K　　一次殺掉了一個潛入東京城搶奪神臂弩的西夏悍將。

　　另一次弄塌了一座樓！」

　　趙禎在聽鐵心源說前兩次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知道聽他說弄塌了一座樓，這才問道：「什麼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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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u. z1 I2 @; h　　「危樓！」

& X# j5 ]+ W( f* R+ j　　「哦，那座樓啊。」

　　王漸躬身輕語道：「恐怕不止這三次，王家接連出了幾件怪事，恐怕也和這東西有關，只是沒有出人命而已。」

　　趙禎倒出來一點蘑菇粉仔細看了一會道：「朕聽說危樓是被一群豬給壓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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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就看著鐵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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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躬身道：「次藥最能亂人心志，給豬喂食之後，那些豬自然也會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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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6 r& F' w9 y　　「什麼名字，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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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物原本產自契丹遼東之地，名字我也不知，小子還是幼童的時候，無意中在皇城根玩耍，在後花園出水口處發現了這個東西，一連收割了六年，之後的蘑菇就漸漸沒了毒性，真是讓人遺憾之至。」

6 c9 y) I0 {9 K  n: x　　趙禎呵呵笑道：「沒想到我皇宮竟然還出產這樣的奇物，王漸，以後要把家看緊了，好東西都被外人拿走，有失皇家體面。」

　　王漸應承了一聲，就泥人一般抱著手站在一邊。

9 u2 W; e8 U( m　　那些帶御器械們也紛紛離開，轉瞬間，屋子裡就剩下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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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9 [" x" U1 d) \+ ?　　趙禎看著帶御器械們離開，咬著牙問道：「孟元直呢？他不敢來見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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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J+ b4 U1 E* R* E! k　　鐵心源搖搖頭道：「不是不敢來見，而是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官家的賞賜。」

　　趙禎眯縫著眼睛瞅著鐵心源道：「你覺得朕該獎賞此人？說說道理，如果沒道理，你要付出侮辱朕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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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l: E5 u) k" A　　鐵心源嘆口氣道：「當年魏文侯熄燈飲宴的故事不知陛下可曾有所耳聞？」

, ^7 C0 e' l' m$ o　　趙禎唔了一聲道：「你是說孟元直在羞辱了朕之後，又有大功於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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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4 l1 K8 ]- `5 W! D& i1 q' q　　鐵心源再次嘆息一聲道：「星夜奔襲三百里，連闖龍首山遼皇五道營寨，斬殺大宋叛逆遼國西京留守張慈民，以及二十六名契丹官員，在他準備刺殺遼皇的時候，被契丹武士發現，只好離開龍首山，

* c" M/ ~- g2 ^* T! K( u　　身披重創連夜奔逃百里，等他見到我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如此功勞，值得陛下賞賜一個女人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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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禎瞅著鐵心源的眼睛良久才對王漸道：「密諜司可曾收到這樣的消息？」

　　王漸躬身道：「參與龍首山祭天的皇宋使者歐陽修曾言，庚辰日，龍首山營地嘩然，一夜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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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R$ j  X6 Q　　趙禎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此事得到證實，朕會赦免孟元直的罪責。

2 }6 [5 {! W" Q　　只是到了現在，你為何在朕的面前連一句微臣都不說了嗎？」

; Q' ~8 G( y; h4 _' X" Q　　鐵心源從桌子上取過那面征西大將軍漢印澀聲道：「我已經是漢征西大將軍，如何能對官家自稱臣子？」

- h8 m6 q  S! G2 M! w0 p1 }% l0 [$ x　　趙禎煩躁的道：「那道旨意……唉，算了，不是臣子總還是朕的女婿吧？」

　　鐵心源想都沒想跪倒在趙禎的面前，叩頭道：「小婿鐵心源拜見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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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鐵心源的叩拜，沉默良久才道：「哈密乃是虎狼之地，文聖教化所不能及，那裡的居民，不知禮義廉恥，不識仁孝為何物，我大宋開化已久，適合這裡的國策，不一定適合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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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z1 Y1 k' i　　漢唐的武力可以讓他們臣服，大宋的文治卻拿他毫無辦法。

/ R9 L: |* C6 N& E　　一個崇拜武力的地方，文聖也將無能為力。

　　你為漢將也好，這樣可以拋開大宋的桎梏，重新開拓出一片屬於我們的土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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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e% d9 ?' p4 B　　鐵心源你要謹記，不論是漢唐，亦或是大宋，我們都是一脈相承的中國。

　　祖宗披荊斬棘圈定的故土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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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策可以不同，血脈不容混淆，祖宗更是一日不可或忘，你離開之日，就從先祖軒轅廟取走一支香火，長路漫漫，盡心守護，莫使香火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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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7 L/ L! W3 z6 M" H2 u- b8 g　　鐵心源再次跪倒在地叩頭道：「謹遵族長敕令，鐵心源心跳一日，定要香火燃燒一日。」
" Q' ~8 i* |$ T, C
- ~& t" H) _$ |4 `* `" I4 p　　趙禎微笑著接受了鐵心源的叩拜，大宋皇權約束不得漢將鐵心源，族長之命卻能讓鐵心源甘心臣服。

　　有這樣的聯繫就足夠了……

+ E$ f% M9 ]5 v2 L8 z' i　　王漸笑容滿面，他看到趙禎和鐵心源在一起容光煥發的樣子就從心底裡為自己的官家感到高興。

; }, l0 c- c, A. W; U6 l+ v　　鐵心源家裡的茶葉苦澀，他卻不斷地給官家和鐵心源二人斟滿熱茶，希望這場會談能夠一直進行下去。

" j" z4 T1 I% o! N5 f　　「牽機藥朕有，回頭讓王漸拿一瓶子給你，只要你別用在婉兒的身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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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你如果有本事，用在朕的身上也無不可。

& U: k$ v% j% K7 y  b　　蘑菇粉分朕一半，等太醫院弄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後，再派人去遼東尋找，找到之後朕會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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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你和婉兒的事情了，沒什麼好說的，你們青梅竹馬，原本就是最好的伴侶。

　　好好地活一生，莫要辜負了。

　　如果婉兒有福氣獲得天眷，若是誕下一二麟兒，給朕送一個庸碌些的過來，朕給他封王，專門來伺候朕，伺候他的祖父……」

　　趙禎說的話很沒有條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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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放在他身上非常的罕見。

, V. }0 Z* c7 [# H0 {　　只有真情流露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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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允許他這樣說話的機會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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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身為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一直面帶笑意，只是在趙禎說話說的極度凌亂的時候才插一兩句話，重新將話題引到正確的方向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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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漸發白。

　　一夜時間就在趙禎的絮絮叨叨中過去了，東京城的晨鐘敲響了……

　　趙禎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笑著對鐵心源道：「朕思及先賢，做了一首詩給你，聽好了——腰間寶劍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戰勛。見說雲中擒醜虜。始知天上有將軍。」

9 g$ u4 u6 N6 E5 l- K' t" v　　鐵心源躬身道：「族長謬讚了。」
' \7 o* N3 B1 [7 }; u2 Q( M
9 S) h) A- Q& c1 _　　趙禎笑道：「不是在誇你，是對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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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二十一章朝辭西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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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廟在延安。

　　軒轅殿卻在在京都。

　　歷朝歷代均是如此。

7 F4 u2 L0 P  u2 X6 b' B1 N　　取軒轅廟香火一枝……這是國之重典。

4 u7 O0 X# K' _3 a3 Q: |　　不論大宋屬國有多少，能得軒轅廟香火者，唯有哈密清香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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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部要焚表，鴻臚寺要祭天，皇帝要下聖旨，皇后要表中旨，太子要親自前往請香，同平章事要三請皇帝三思，參知政事要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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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r2 x0 `3 P# g　　禮儀繁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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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家正朔的名份，自古以來只有一支，如今，多了一支旁支……

　　一炷香讓鐵心源胸中所有的怨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炷香讓哈密清香國可以正式列入皇家本紀，位在諸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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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5 U5 X  c6 J　　這是趙禎能拿出來的最大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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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s& a; x& `, ~8 y* Q9 g: D　　龐籍，韓琦，文彥博，包拯，王圭等人得知大驚，再三勸皇帝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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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g5 L' C& e6 M: T　　都被趙禎一一回絕了，如果是朝堂之事，龐籍等人甚至有封駁皇帝旨意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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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 m: ]' I3 N5 `7 `　　只可惜這是家事，皇帝身為中國族長，有一言九鼎之威，朝臣三請之後皇帝不該初衷。

: k( G$ l( R( z5 u# Z1 U2 f1 U. f, ~　　禮部尚書就沐浴焚香準備於三日之後焚表告知天帝。

　　禮儀的繁雜與否和事情的重要程度是成正比的。

# y1 w" n( q4 A( e, C0 [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鐵心源見到了那些原本就不想見他的高官。

0 o, p' m9 W9 ~7 k　　不論是龐籍還是比較親近的包拯，鐵心源在見他們的時候都是一副嘴臉。

　　來的人中，悲憤者有之，憤怒者有之，指責者有之，勸諫者有之，就是沒有一個前來恭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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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臉上的笑容從頭至尾就沒有變化過，不論這些人說什麼，他都會笑臉相迎，然後笑臉送走。

4 U5 @/ S! w4 \( c- y! t　　等他們走了之後，才會從耳朵裡掏出兩團厚實的棉花，讓聲音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裡。

1 [3 C2 E$ R. ~+ U2 H: _) x　　偌大的供桌上擺著三牲果品，這是真正的三牲——豬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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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 w; `" p" R　　鐵心源特意將談話的地方選擇在中堂上，藉口就是自己必須時刻守護香火。

　　因此，不論來的人官職有多大，也必須先上了香之後在和鐵心源談話。

　　在祖宗面前誰敢高聲喧嘩，一進門就被祖宗給來了一個下馬威，他們即便是再憤怒，也只能壓抑自己，不能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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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圭老先生走了之後，鐵心源就下令閉門謝客，明日就要遠行，此時不宜再招待客人。

5 P& S; u& U+ N6 G& @7 e, x  q　　回到後宅，就看見趙婉懶洋洋的靠坐在軟榻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鐵心源從西域帶來的果脯。

　　自從昨日悄悄地進門之後，她的嘴巴就沒有閒著，天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喜歡吃甜食。

　　「老先生都走了？」

4 h2 A' k1 U3 q　　「最後一位我必須要招待的老先生走了。」

　　「你怎麼看這些人，最喜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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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x+ Y* i* i1 }! f; D　　「龐籍老謀深算，文彥博機智百出，包拯直來直往，王圭老先生的話語令人潸然淚下。」

　　「少說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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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韓琦？這個人我最喜歡了，一張嘴就罵娘，這脾氣我喜歡，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進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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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H$ M+ j9 _7 n8 i1 o　　「你小心啊，這人才是最厲害的一位，沽名賣直這事他長做，看起來他是所有人中最耿直的一位，呵呵，你知不，只要這位耿直的官員開始變得不耿直了，嘖嘖，他幹出來的事情你想都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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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h1 u  V) d2 s3 |  o+ d1 [　　鐵心源不屑的抽抽嘴巴道：「他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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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9 u; d* j) g* a　　趙婉白了鐵心源一眼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當初你給我講孫猴子的故事，莫非是在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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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煩躁的道：「以後少和我說國家大事，浪費時間，多說說房事最好了，今晚我還是抱著你睡如何？」

　　趙婉再次白了鐵心源一眼道：「不上當，我昨晚就沒睡好過，你總是動來動去的，我穿上著那件衣衫很不舒服。」

　　鐵心源嘆口氣道：「好好地一件衣服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脫下來，想撕開，還全他娘的是厚綢子……」

　　趙婉輕笑道：「這是我娘給我找來的，就是不想讓你輕易地得手。」

　　「可是我這還忙著早點生兒子謀算你爹爹的江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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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N2 M　　趙婉起身摸摸鐵心源的臉龐笑道：「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沒有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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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是現在就開始行房，等我到了哈密，阿娘還以為是我輕佻呢。」

3 g7 ~2 l: o/ A5 Z# o　　「你很怕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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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i' K/ {( u  b9 u　　「不是怕，阿娘是一個規矩很重的人，沒有規矩的人她不會喜歡的，所以啊，在阿娘跟前守點規矩沒壞處，今後還要相處幾十年呢，我可不願意好好地一家人起了口角。」

　　「我娘自己都把自己嫁了，我家還有什麼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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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拍了鐵心源一巴掌道：「阿娘以前是有遺憾，所以就越發的重視規矩，她老人家不會說，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就要出格，讓她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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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阿娘怎麼說都成，你是從阿娘的腸子裡爬出來的，她不會和你計較，我要是亂說話，亂做事，她一定會生氣的，而且會非常的生氣。」

　　鐵心源嘆息一聲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孩子是從婦人的子宮裡爬出來的，不是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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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1 `( b, ]　　趙婉輕笑道：「那也是腸子。」

　　說這話還拍拍自己的肚皮非常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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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3 N1 C1 m# y　　不能和趙婉待在一間房子裡，心裡總是亂七八糟的跑馬，事到臨頭卻不能成功，讓鐵心源的小腹痛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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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m+ v  m1 n" L9 w! ~" s　　出了內宅，前院裡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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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通胡老三他們正在做最後的出行準備。

' ?  A: T# w5 h' N- o+ M　　院子裡人來人往的非常忙碌，從使節團回來的尉遲文和嘎嘎正在拿著單子一樣樣的對照物品，還時不時地和水珠兒吵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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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Q, J, d; Z- Q! r; \! v/ M' L　　胡老三見鐵心源出來了，就湊過來道：「棗紅馬不願意上馬車。看樣子只能一路走著回哈密了。」

; f5 f5 x& l$ y4 A5 D　　「它還是不願意戴上轡頭？」

　　「不願意，誰給它戴它就咬誰。好在這傢伙知道輕重，老爺您瞧瞧，我後背上都被它咬了三口，就差把肉拽下來了。」

　　「不喜歡戴，就不要戴。」

　　「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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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3 ]; W  f8 o( ]　　「走了就走了，它如果想跑，戴上轡頭也會跑掉的。」

2 K3 o- e  m5 D7 \+ G) N　　正說著話，棗紅馬自己就溜躂到了鐵心源的身邊，上下嗅嗅，沒聞見酒味，就很失望的溜躂著去了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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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y* n  M/ ^  c  w　　這傢伙不喜歡和戰馬待在一起，胡老三也不喜歡，只要它在，別的馬就休想安寧，它總是喜歡在別的馬槽裡吃東西，雖然自己的馬槽裡的草料才是最好的，它依舊樂此不疲，別的戰馬好像也沒有什麼意見，在它面前非常的溫順，尤其是鐵心源以前騎的那匹大青馬，更是諂媚的不行。

　　大青馬已經懷孕了，只是最少也需要八個月以上才會生下小馬。

　　大青馬可是胡老三的寶貝，比伺候孕婦還要來的精心，一晚上要起來三遍，給大青馬專門添加飼料，這些事情都是他親自來做，不容別人插手。

　　棗紅馬對於大青馬這個昔日的伴侶非常的無情，它似乎早就忘記了大青馬肚皮裡懷的是它的孩子。

　　對待大青馬和對待別的戰馬別無二致，稍微不對付就用蹄子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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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 e2 F! c  a$ `# |! D2 u　　這也是胡老三最不滿意棗紅馬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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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事情，即便是趙婉才來了一天，她的包打聽水珠兒已經把這件令人髮指的陳世美事件告知了趙婉。

　　如今，除了鐵心源和孟元直，沒人喜歡棗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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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F* \# l1 ]  E　　東西不多，也有足足的七八十車，鐵心源的東西都被使節團三天前就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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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東西都是趙婉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裝滿了大車，而她在皇宮裡的住處，以及公主府卻已經變得空空蕩蕩。

, n( p( v- j* w7 }5 v, J  y　　這讓趙婉的母親非常的失望。

, B8 j+ T9 S( t9 w" U3 N* G　　鐵心源不知道馬桶這些東西能不能完整的運送到萬里之外，更不知道趙婉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睡午覺用的那一張軟塌也帶去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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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9 t+ N% F. p& s3 c) L6 s* Y　　總之，在這些事情上沒辦法和趙婉講道理，在大宋境內她最大，甚至有直接調用廂軍的權利。

　　她認為有五百廂軍幫著運輸，即便是運到哈密去也不成問題。

: U2 [2 }7 J- O& H$ k　　她沒有考慮到廂軍根本就沒法子出大宋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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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還沒有來得及回去補覺，天色就微微發亮了，鐘樓上的鐘聲開始敲響，催促東京城裡的百姓們早點起床去給自己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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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1 V" i  a/ _　　睡眼惺忪的趙婉也沒有睡好，迷迷糊糊的上了馬車，行走了快兩里地之後，她才忽然明白，自己從此將要離開這座恢弘的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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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Q% [' m2 c0 ^　　先是抽泣，而後便是嚎啕大哭。

9 z6 d* W2 p) H. J　　直到在路邊碰到王漸，這才不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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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 V& E6 b, ~! x. H6 R+ L; V　　王漸在路邊已經等候很長時間了，披風上全是露珠，雙手捧著一小袋東西，遞給了趙婉道：「這是宮裡的五色土，公主如果水土不服，沖水喝下去一點，可以稍減思鄉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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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又開始哭泣，如果不是鐵心源站在一邊，她就會大喊著不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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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走了，官家就更加孤單了，鐵心源，好好地善待公主，他是官家的心頭肉，不敢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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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Z" [* A& r8 M0 F　　鐵心源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豁出命去保護她的。」

7 w, M' ]1 o2 d3 B+ O6 \% x& i　　王漸點點頭嘆息一聲，就上了馬，呼喝一聲就帶著從人向東京城的西門狂奔。

9 w; L$ y9 o( U; l+ u- ^8 x　　今天，東京城非常的熱鬧，西門有公主離開的車隊，而東門，則有大宋百戰凱旋的雄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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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七卷 清香國，天下驚 第二十二章改變中的趙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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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論上來說，一個人其實是沒有必要要身體的，只要他的思想可以自由的翱翔，離開身體的桎梏，應該是一種非常美好的進步。

; N1 T: P9 @. L9 N1 a' S　　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時代叫做古希臘時代，那個時代出現了非常多偉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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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6 F# s( e& Q2 V  b/ ]$ O) g　　其中有一個叫做柏拉圖的人他在追求人與人之間的精神愛情，追求心靈溝通，排斥慾望，只要理性的精神上的純潔愛情。

. z8 w/ z) F& w$ X" v6 U/ p　　美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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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q3 r  w0 `- G　　趙婉輕蔑的瞅瞅鐵心源道：「如果你的手不是拉著我的腰帶的話，你說的這些話，以及那位古希臘賢者說的話可能是有道理的。」

　　鐵心源鬆開趙婉的腰帶笑道：「沒法子，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是想要完全佔有她。」

  o* L" w; y; C& W$ y/ ]5 t  v　　趙婉對鐵心源這些不要臉的話早就沒有什麼感覺了，輕嘆一聲將下巴支在手上瞅著外面的景色道：「在宮裡的時候，人人都說外面好，如今出來了，親眼看見了，外面也就是這樣罷了。

　　人人都說我大宋富足，這一路走來，沒有一個地方能和東京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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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吧嗒一下嘴巴道：「東京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座，沒有第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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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s1 M4 A9 K) Z　　論到繁華，這世上沒有一座城池可以與之媲美，即便是遙遠的羅馬城在東京城面前也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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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A: l3 ?5 H7 W' N% `　　「黑衣大食人的巴格達城呢？我聽說他們的哈里發在巴格達廣建清真寺、宗教學校、圖書館、天文臺、客棧、驛館、市場、浴室及無數條道路和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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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大食人說那裡是天賜之地，也不知道和東京比起來孰優孰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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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s, @( a$ _' X; ^　　鐵心源笑道：「最多一個京兆府的規模而已。」

+ }' g2 ?* a7 I6 j- L3 q& l　　「羅馬城呢？那座由七座山丘組成的城池呢？我看過無數的游吟詩人寫下的詩篇，都在讚美那座城池，聽說，那裡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池。」

　　鐵心源有些驚訝趙婉的學識，不過還是笑道：「羅馬帝國已經覆滅很久了，他們的繼承者西羅馬帝國也已經覆滅六百多年了。

6 S, o/ J  l8 a" V* m2 R　　至於東羅馬帝國，也就是拜占庭帝國，他們還在頑強的生存著，不過，他們的都城叫做伊斯坦布爾。

, ]0 U  G8 G* g! N　　在唐以前，羅馬確實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城市，他的人口足足有百萬之多，只比現在的東京城的人口少一點，只可惜，西羅馬帝國崩潰之後，那裡就再也沒有英雄誕生，偌大的羅馬帝國分裂成無數的小公國，他們征戰不休，誰也奈何不了誰，看樣子，這樣的征戰還要繼續幾百年。」

　　趙婉在鐵心源的臉上親吻了一下繼續笑道：「我夫君真的是博學多才，遙遠的西方世界發生的事情您也知道。

  k5 _% S/ v2 U1 X2 r2 L$ b4 A　　不過啊，您以為這一次喀喇汗和回鶻國的這場大戰，誰會贏？」

$ y5 {4 ~5 k4 z& e　　鐵心源笑道：「原本他們是勢均力敵的，現在恐怕是喀喇汗占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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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原因導致回鶻王會失敗？」

. I7 r& {) X+ {3 [1 h. @6 ~  ]$ m) x　　鐵心源笑嘻嘻的指指自己道：「因為你夫君啊，回鶻王想要拉長喀喇汗軍隊的補給線，就允許戰爭在他的國土上蔓延，結果，他堅壁清野的工作沒有做好，沒有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子民，然後啊，他的子民都翻越了白雪皚皚的天山，來到我們哈密定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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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 W4 G/ J' h　　離開東京之前，我接到李巧傳來的消息說，進入哈密的回鶻人人數已經超過了八十萬。

　　等我們回去，哈密國的子民至少會突破百萬人。」

- d, {! a# a. X: v+ l　　趙婉皺眉道：「非我族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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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搖搖頭道：「這句話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如果回鶻人來的少，我們自然是要這樣說，也必須這樣做，當回鶻人成為這個國家人口的主體的時候，我們就只能說民族大融合的話。

9 m" W, I0 J2 j( p　　而不能將這些回鶻人認為是奴隷，低人一等。

　　等我們完成民族大融合之後，哈密國也就沒有異族了，全是哈密清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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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長老和族長們可不會同意你的什麼民族大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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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婉，這世界上的族群之爭，只會出現在那些宗教人士和讀書人，以及掌權者的中間。

　　對於底層的百姓來說，什麼族群並不重要，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遠沒有一碗飯，一塊布料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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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怪異的看看鐵心源，猶豫一下道：「這麼說，那些掌權者，宗教人士，以及讀書人沒有什麼機會進入我們哈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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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5 o3 i$ b( N  O8 g' c　　鐵心源尷尬的笑道：「我是一個馬賊……」

" n. z( X. F' H1 u+ b/ m& m0 `9 z; w　　趙婉捧著鐵心源的臉，將自己的臉貼上來嘿嘿笑道：「你是馬賊，我就是馬賊婆，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 O1 @! P* ?# [) S; s　　幾十萬回鶻人進了哈密國，這需要數目龐大的物資供應，才能把他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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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x+ ~6 ^. `( z# v" |　　劫富濟貧這時候就非常的有必要，搶劫那些富人，用他們的財富來養活那些底層的回鶻人，這個策略沒有什麼錯誤，您莫要忘記了，我是大宋的公主，這種層面的策略，我是能夠理解的。」

　　鐵心源沒想到趙婉會這樣快的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還以為這個文弱的令人心疼的女人，需要經過一番殘酷的掙扎之後才能轉變過來。

　　看起來，是自己多慮了。

　　趙婉看著鐵心源笑道：「自從你遠走西域之後，我每一天都沒有白白的浪費。

　　我在努力的學各種語言，看所有能找到的關於西域的書，聽所有能聽到的西域故事，我甚至偷偷學會了騎馬，也跟著侍衛學會了一點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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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回不來了，我就打算帶著水珠兒去西域找你……，你是因為我才被派去西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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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嘆了口氣將趙婉擁在懷裡輕聲道：「去西域是我的命，不是因為你，婉兒，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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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f9 A3 I7 E　　「啊！」趙婉大叫了起來。

　　鐵心源惡狠狠地看著棗紅馬那張難看的臉，踢了一腳之後，這傢伙依舊把大腦袋探進馬車，沒打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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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R, |4 ^3 g+ Y　　平靜下來的趙婉，有些畏懼的瞅著棗紅馬滿是傷痕的腦袋，躲在鐵心源的身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M2 G/ f. k' o" a: @　　鐵心源沒有再用腳踢棗紅馬，而是從馬車的儲物格子裡取出一袋酒，在一個銀碗裡面倒了一些，就放在棗紅馬的嘴邊。

3 ]6 f+ G% q  [2 t　　棗紅馬滋溜一聲，就把銀碗裡的酒喝光了，愉快的打了一個響鼻，就把腦袋從馬車裡抽出去，繼續跟著馬車向前行走。

( r; L9 q% Z. W& d$ O3 p# A) V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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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v% o- U* _6 E  n　　「準確的說這是野馬群裡的二大王，它們的大王是一匹雪青色的野馬，比它更有智慧，也更有經驗。

　　棗紅馬是因為面對大火的時候不敢跳進火場為馬群開路，害得野馬群進退無路，因此，棗紅馬就受到了那匹雪青色野馬的懲罰，瞎了一隻眼睛，斷了一隻耳朵，頭骨都被雪青色的馬王給砸的裂開了，如果不是我精心照顧，棗紅馬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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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咯咯笑道：「你一定是從棗紅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想著救他一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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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9 a4 x6 Y  @8 O2 Y　　鐵心源點點頭道：「有那麼一點意思，我平生第一場大醉就是和棗紅馬一起喝醉的，這傢伙酒量很好，現在每日裡無酒不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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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點頭道：「這麼說，棗紅馬現在就是你朋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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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G+ n& j* P" _* _　　「是的。」

　　「那好，我以後儘量親近一下這傢伙，雖然它長得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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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_% B2 K1 {" B- p1 x- u　　說了一大堆的話，鐵心源發現自己的慾望之心早就消退了，只想擁著趙婉，懶洋洋的走這永遠都走不完的古道。

　　在古代趕路是一件極度枯燥無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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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F( I. d5 L, m　　道路顛簸難走，坐一天馬車全身的骨頭都能顛散，好在澤瑪她們在來東京的時候帶了四輛裝了彈簧的鋼輪馬車，否則，鐵心源在大宋硬邦邦的馬車裡一刻都待不住。

　　車隊路過西京洛陽的時候，沒有一刻停留，直接穿城而過，鐵心源的大部隊正在京兆府等著他，歸心似箭的鐵心源不容有半點的時間浪費在無聊的飲宴之中。

% c; [3 s! t$ }9 I6 `( B　　出了河中府，趙婉的飲食就慢慢的有了一些變化，青菜在不斷地減少，奶製品和肉類卻在不斷地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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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Y6 e4 Z7 z; j$ f4 n. U　　鐵心源準備這一路上慢慢的調整趙婉的飲食，否則，到了哈密，她真的會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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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密清香城在西域人眼中已經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但是對趙婉來說，那裡依舊簡陋的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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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有情飲水飽，鐵心源在哈密，趙婉就會跟去哈密，即便是再艱苦十倍，她也不在乎。

7 y$ r- m: w: X+ }# ~　　她不在乎，鐵心源不能不在乎，凡是中原嫁到西域去的公主，沒幾個活過三十歲的，包括彪悍的大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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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們不想繼續活下去，而是猛然改變的氣候和生活條件，再加上各種各樣的疾病，讓她們很難長壽。

2 j+ |' @$ I$ y6 o0 h: K　　牛奶這東西趙婉被鐵心源逼著喝了七八年，喝起來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鐵心源只是沒想到趙婉對羊肉也非常的喜歡，尤其是烤羊肉，她一個人就能吃好多。

5 S. A8 ^! [4 [; \( e+ p8 |　　鐵心源期望趙婉的好胃口能一直延續到哈密，因此每天還是以麵食為多。

) O# E( O& s+ E" ^2 a* q3 J. L　　孟元直在洛陽，幾乎將那裡的草藥席捲一空，還高價邀請洛陽的名醫去西域，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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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S2 c0 u3 z1 ]　　出門五里遠就要乘坐馬車的洛陽名醫們，在金錢面前保持了很高的尊嚴。

1 ^+ J; }1 Y0 r' O" ]4 C1 j% u+ v1 D　　孟元直原本想直接搶走七八個名醫去哈密，被路過的鐵心源言辭拒絕了。

　　這個風氣不能開，一旦開了，就很難收束的住，大宋所有的東西哈密都缺少，可以交易，可以招募，唯獨不能搶劫，大宋對哈密來說太重要了，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把宋人對哈密的好感破壞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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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Q$ x2 B0 V2 v　　天色昏暗的時候，車隊終於走進了邙山，只要穿過秦嶺餘脈，就能進入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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