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一百九十章：意外

尷尬了片刻，凌靜姝清了清嗓子說道：“多謝你提醒，以後我會小心行事的。”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衛衍：“衛太醫也要加倍留心。”

; K. |/ S0 Z' ]4 f7 G可別落到徐皇後的手中。
) a6 J) ~  Y' r$ _9 E# B
這樣的提醒，實在有些尷尬。
' U; W7 C+ V  j0 U! E# }  S* ^' j
身為一個男人，卻被人覬覦美色，既可笑又可悲。

可見這世上，不論男女，遇到了權勢二字，都要退讓隱忍。

衛衍自嘲地笑了一笑：“放心好了，只要皇上健在，徐皇後就不敢肆意妄為。我在宮中經營多年，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凌靜姝看著衛衍，心中頗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悲涼。
( }( l3 P/ o+ l9 j
6 G/ ^% b# C( N% ?2 P; G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 c, t3 L) m+ y' n/ M
對視片刻，凌靜姝輕聲道：“我先走了。”

衛衍將心裡的不舍按捺下去，點了點頭，目送她推門離開。

! ?3 n% T0 @. K# R) b& o在外面已經等了許久的白玉，聽到開門的動靜，頓時精神一振，邁著輕快的步伐迎上前來：“小姐，藥取來了麼？”
, P; u& w6 {* ^& z- n' Y
凌靜姝笑著嗯了一聲，將手裡的瓷瓶放入白玉手中：“我們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 z) K) Z2 W3 S: k0 Q白玉敏銳地察覺出凌靜姝的笑容裡有幾分凝重。

" F, {! @2 @7 Y' \- P# ^小姐和衛太醫在屋子裡獨處了這麼久，到底說了些什麼？小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比來的時候要沉重多了。
/ ]. w+ d0 y0 Z) @
$ G; ?$ c, L: z: y5 C. |……

上了馬車後，凌靜姝便輕聲道：“我有些疲倦，要小憩片刻。”
* w1 Z( e+ q: @# X  o: ]0 i# j4 X. ^
4 g( d8 n  b# y. ^( m% w白玉乖覺地應下了，沒有出聲驚擾。

( p/ O' H' J# F5 {0 X凌靜姝閉上雙目，將頭靠在白玉的肩膀上。
5 l6 N; Y' b; ~6 H2 M4 {: `& t
8 m1 w* `; m0 I0 k) ]' l今天和衛衍的一番交談所得知的隱秘實在太驚人了。為了不讓他難堪，她並未將全部的情緒表露出來。
% X  x' l8 f) D0 Z3 n0 h$ Q1 V
2 A8 V. @- C0 o/ L3 D2 O( M, W' D此時她終於有時間慢慢回味剛才聽到的一切了……

, P: v, _' o+ m" G7 }" N女子生的太過美麗會惹來覬覦，沒想到男子生的太過俊美了，也同樣危險。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身份低微無力自保。

% u: k7 a% t6 g, T2 w+ Z皇太孫和燕王也同樣生的英俊出色，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敢覬覦他們的美色？

以前她一直以為衛衍姐弟兩個是徐皇後派系的人，現在看來。倒也未必。
( g. {4 v: f( `' `# F& H
% a" D; K) Z5 R$ H. o  u徐皇後對衛衍心存不軌，衛衍雖無力和一宮之後抗衡，卻絕不願做以色侍人的勾當。寧願孑然一人，也不肯對徐皇後低頭。想來也不可能是一條心了……
$ ^/ [1 U$ h. E( s# h$ z
5 Y$ E1 g; S: L  P' A: K& t/ E9 ?5 J馬車忽然猛地停下了。
4 w6 {* |3 G& \* t4 F
% f2 H2 I6 [' a7 o0 D凌靜姝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前傾，幸好白玉眼疾手快及時攥住了她的胳膊。

1 d) w0 Z: T! s& ]0 o+ X凌靜姝驚魂未定，素來脾氣好的白玉眼中染上一絲慍色，揚聲問道：“外面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忽然停了馬車？”
# k6 @$ z7 S& ^5 n; U6 h
其中一個護衛無奈地稟報：“剛才忽然有一個女子在路中暈厥過去，若是不及時拉住韁繩。馬匹就會踩中人了。”
9 m4 M2 [  w! i8 Q9 N) B/ \6 l4 t; ^
( T  I9 k! o  D7 C' _這一踩上去，一條人命可就難保了。
5 [4 l; p" f( u2 q1 I
8 S/ Y. B: Q% }白玉一聽，怒意全消。
1 q) H1 d" H: K3 k" s
, U. C  b; }: p7 u4 _2 X凌靜姝也回過神來，低聲吩咐道：“白玉，你下馬車看看是怎麼回事。”

. _7 O& W5 `1 _白玉應了一聲，迅地下了馬車。
7 O* y# z' u. k% X
馬車前果然有一個昏厥的女子。這個女子約有十七八歲，穿著破舊的布衣，頭凌亂地覆在臉上，看不清面容。
, F. O6 _4 ]/ Q$ L  h
' Z4 `8 ?; K* @5 o8 _男女有別，對方又昏迷不醒。既不能隨意挪動也不好撒手不管。

/ ^; a; l) i9 X/ Q3 y. Q/ Z: B0 G幾個家丁都覺得為難，見白玉下了馬車，立刻讓了開來。
& V  w7 e$ G- q, v/ Q
白玉走上前，蹲下身子，輕輕推了推女子：“這位姑娘，醒一醒。”

4 U9 n$ O( z! G) t8 L; [; |; ~! ^; @( j- _推了幾次，那女子卻毫無反應。白玉無奈，將女子臉上的絲拂開，露出一張貌不驚人的慘白的臉孔。

) M, B0 I1 R3 x* b4 P白玉用力地掐人中，那女子總算幽幽醒轉。勉強睜開眼。眼睛還算水靈，只是干澀無神。

( p. a; r  B  i" X7 l“這位姑娘，你怎麼會忽然昏倒在路上？”白玉竭力放緩了聲音：“是不是身子不適？這裡附近應該就有醫館，我們將你送去如何？”

話還沒問完。那個女子又昏過去了。
- [; R2 a0 ^. K' s9 l
6 s$ S( p- j: Z. }) w白玉：“……”
5 x3 U, T2 n5 C: k; D
白玉嘴角微微抽搐，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走到馬車邊，低聲將情況稟明：“……小姐，這個女子不知是何身份來歷，一個字沒說又暈過去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 {+ }! T; t/ V! N; }
凌靜姝略一思忖：“既是遇上了，總不好丟下不管。這樣吧。你先請護衛將女子抬到馬車上來，再找一個最近的醫館，將人送到醫館裡，先將人救醒了再說。”

也只得如此了。
3 r% v7 C/ K+ q" e0 z9 d. y
& v9 r5 T" k( Q; J! V) A& c5 i/ O總不能將一個昏迷的女子就這麼扔在路邊不管。將人送去醫治，再花些銀子，就算是積德行善了。
) y6 ?+ Q7 }2 [& K" J
( s9 ]& @6 o5 C白玉應了一聲，迅地吩咐了下去。
* f: B1 U+ _9 T' R
護衛們聽到吩咐，對視一眼，卻也沒人多嘴。

……

. f' `8 J( l% w很快，女子便被抬到了馬車上來。

6 L/ F8 H; \2 s, A4 Q1 {4 r女子雖然衣著破舊，身上倒也還算干淨，沒什麼異味。就這麼躺在馬車裡動也沒動。

3 P3 Y' c# O2 k8 }: g  B& F凌靜姝不免好奇地打量了這個女子幾眼，暗暗猜測起對方的來歷身份。

: ^. I, a6 [, R) m% G7 i* g1 `看穿著打扮，這個女子顯然家境貧寒，身上的衣裙打了好幾塊補丁。不過，這個女子並不瘦弱，露出衣袖的手腕比普通的女子還要粗壯有力一些。

還有她的臉，看著慘白，可仔細再一看，似乎白的有些異常。不像是昏迷所致，倒像是敷了一層什麼東西……

等等！
  O5 Z  C: J# m" G  l
& |" r: X% @4 Q3 X  c這個女子到底是誰？

$ _7 d0 |( U9 b7 u7 T6 j9 q凌靜姝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冷不丁地張口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特意挑在我們凌家馬車經過的路上昏倒？”

那女子動也沒動。
5 |3 E. P1 o% K4 ?* P7 L* X
% D1 L3 D0 @' I白玉卻被凌靜姝的話嚇了一跳：“小姐，你在說什麼？”

) j3 I9 I6 v- X) W% c凌靜姝恍若未聞，冷冷地看著那個女子，緩緩說道：“你再裝模作樣，我立刻讓人將你扔下馬車。或者，我用匕刺你一刀，看你還怎麼裝下去。”
" w8 ?# d1 I6 J% l& g/ J5 F' o
' d9 E; T( n2 M2 `白玉已經聽懵了。
2 A  [( R7 j3 }
" X9 w1 W6 p0 f# L* A更讓白玉懵的事還在後邊。

# F& k* _8 J% g9 R% g4 \4 o原本昏迷不醒的女子，竟然睜開了眼。然後利落地翻身站了起來。
2 L& G) A0 p' b) V* `4 M% E
" Z% C+ i) H; v6 ]女子個頭比白玉還要高一些，在馬車裡站直了身子頗有些勉強，不得不略略彎腰。不過，女子的眼中倒是頗為神采，對著凌靜姝行了一禮：“見過凌小姐。”

哪裡還有半點之前不省人事的可憐模樣？

. v8 G. l2 q: B6 z' k$ Q2 @白玉嘴巴張的老大，久久無法合攏。

sanji32

一百九十一章：眼線（一）
! a) X8 K- t1 h) I  R
這個女子到底是誰？

% b8 E/ O; a6 ^3 X白玉心裡一緊，下意識地站起身來，攔在凌靜姝的面前，怒目瞪著那個女子：“你是什麼人？喬裝改扮接近我們有何居心？”

% g  |4 ?+ @5 u9 q那個女子輕笑一聲：“白玉姑娘不必驚慌，我並無惡意。”
' q. _5 M- ^" n7 F# C
此言一出，白玉更多了幾分警惕：“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對她們主僕的身份了如指掌，果然是有備而來。

4 q% W9 i/ q# Q; V7 r3 J/ v相比起白玉的震驚，凌靜姝鎮定多了：“白玉，你先別慌，坐到我身邊來。我來仔細問上一問。”
* U2 c$ d; ~1 |5 n6 G
& O1 ~: |' P3 l' `9 B4 m. c+ u白玉定定心神，退後一步，坐了下來。不過，眼中依舊滿是戒備。

“你是誰？”凌靜姝冷然問道：“這麼裝神弄鬼的來見我，有何用意？”

' S( U2 O- z5 e; V那個女子頗為鎮定地答道：“我叫巧雲，奉太孫殿下之命前來伺候小姐。因為要避人耳目，只得出此下策，若是驚到了小姐，還望小姐不要見怪。”
, Y3 M* l# K% W1 \
這個巧雲，竟是皇太孫派來的人？！

3 \* m8 N, O( R. m7 n凌靜姝心中一陣錯愕，面上卻未流露半分，只淡淡地哦了一聲。
, Q# x; L1 r1 k$ [
這半個多月來，皇太孫一直毫無反應。她心中自然失望，以為投誠的舉動未被接納。現在想來，這些日子皇太孫一定派了人暗中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 G) s1 g) l; ]7 C
她救了安雅公主，成了衛婕妤的座上賓，又得了徐皇後的“青睞”，以後有機會經常出入後宮，才算勉強有了投誠的“資本”。
2 Q& @9 t4 s( B4 V/ V! ^0 A7 R( Y$ K
/ k! j" [* s/ V. {& I: r所以，皇太孫才會派了這個巧雲來。既表示接納了她的投誠，也正大光明地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 C4 V1 U* e* ~, P0 n凌靜姝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內情，並未急著說話，目光落在巧雲的臉上。

巧雲既能被選中派到凌靜姝身邊來，自然有其過人之處。被凌靜姝這般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依舊泰然自若。
  F$ X( C9 T! }/ ]  P
此時，馬車外響起了護衛的聲音：“小姐，外面就是醫館了。”

& E. d' q; m5 J& M5 l凌靜姝眸光一閃。不疾不徐地吩咐道：“停下馬車，讓人將這位姑娘抬進醫館裡去。”
. Y3 B, f. P/ S$ P( V
4 o4 ?: H5 W; s7 ^( v8 z* V巧雲果然伶俐，凌靜姝話音剛落，她已經配合地閉上眼睛倒下了。轉眼間。又恢復了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6 E2 b; D0 j  M  h+ j# M
. X$ I" g+ g( N# h0 h- [8 C: D白玉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腦海一片混亂。

; i5 w8 L4 a8 e$ q" X( |7 }凌靜姝衝白玉安撫地笑了一笑，低聲道：“不用怕，一切自有我來應付。”
, V% H8 n+ B% G$ t: p
白玉愣愣地點了點頭，心裡湧起一連串的疑問。
- a( n1 \  ]7 J( U( G& L4 w
這個巧雲真的是皇太孫的人嗎？為什麼皇太孫要派她到小姐身邊來？還有。小姐怎麼會半點都不驚訝？
0 G% o) X: w# v( }+ |7 A; v# `$ w5 Y
% P% @$ c" P7 W) @" H% ]: Z" u……

接下來的一幕好戲，更是令白玉目不暇接。
+ E( X. u  q# G. w' b) t
“昏迷不醒”的巧雲被送到醫館後，大夫很快施針，將巧雲“救醒”。巧雲醒來之後，對救命恩人感激涕零，堅持要來謝恩。

  j4 v" G. p. D) r5 N3 x: m, s: J8 L凌靜姝溫和地詢問巧雲的身世，巧雲含淚哽咽道：“我自幼父母雙亡，隨著二叔生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做飯洗衣干活。我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齡，二叔想賺一筆聘禮。遲遲沒為我挑好人家。後來不知怎麼地聽了人挑唆，要將我賣到腌臜之地去。我知道之後，心裡十分害怕，連夜便逃了出來。”

  W  [3 d4 }1 O2 U$ |& b; @“我一個姑娘家，身無分文，無依無靠。今日在路上昏厥，是因為整整兩日沒吃過一口飯了。小姐既是救了我，就再給我一條活路吧！求小姐收留我，我願意一輩子給小姐做牛做馬。”

一邊說一邊用力磕頭，淚眼模糊。十分可憐。
3 {+ d0 n. A/ c2 F- x$ }0 a% J
醫館裡的大夫伙計還有凌家的護衛們，俱是一臉同情。
7 u. K8 P3 i4 S. \2 D/ z- J- m1 x* {
( T0 `: ?0 T) G! S' H& X凌靜姝嘆道：“行了，你別再磕頭了。說來你也是個可憐人，被我遇上了。也算是你我之間有些緣分。我現在借住在大伯府上，你先隨我回凌家。能否收留你，還得稟明大伯父大伯母一聲，征得他們的應允才行。”

巧雲一臉感動：“巧雲多謝小姐。”又用力地磕了幾個響頭，才站起身來。
* n8 _5 r  r7 L9 J' n- `+ A
1 T- K& k7 `+ Z6 O3 [6 x* ?% c" _1 ~因為餓了兩天身子乏力，起身之後。巧雲的身子晃了一晃。

白玉反射性地扶住了巧雲。
# U; q6 }1 S. f0 ?3 ?
( w; n( z! M" n/ q5 m7 `巧雲感激地道謝：“多謝這位姑娘。能遇到你們，一定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9 _& \( [- W, B$ H
……演技之精湛，簡直令人咋舌。
3 A, {: D4 M  `+ c' j1 K
想到這樣一個精明厲害的人，以後要整日待在小姐身邊，盯著小姐的一舉一動，白玉打從心底覺得膈應。

白玉深呼吸一口氣，硬是擠出一個笑容來：“巧雲姑娘不必這麼客氣，以後若是留在小姐身邊，我們就要朝夕相伴，你叫我一聲白玉就行了。”

3 j! e- W. }7 {" A不就是演戲給人看嗎？哼！她也不會輸給這個巧雲！
& m: \# k! ~# g/ u& y
; u* u* z/ Y4 F0 d4 Y, a……

) D1 M1 s4 y9 i* c7 m再接下來，巧雲順利成章地坐著馬車，一起回了凌家。

孫氏等人見凌靜姝帶了一個陌生的女子回府，頗有些驚訝，自是要問起緣由。
% l1 o. G/ E$ C% S: p
凌靜姝輕嘆一聲，將巧雲的凄慘身世說了一遍：“……她從家中逃出來，如今無處可去。我若是送她回去，無疑是將她推回火坑。她苦苦哀求我收留，我思來想去，便將她帶了回來。”
3 ^9 ?1 k' ~' s2 [8 G: u3 @4 \$ o
3 Z2 q3 L- G& _0 z, s  k! f6 n* \巧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眼婆娑地哀求：“求太太讓我留下吧！我什麼事都會做，只求太太給我一個容身之處。”
& ]4 n- V1 C" ~6 R
# k, o! }0 i  p1 h  F' i說完，連連磕頭。

3 L! P: M7 q1 F; z孫氏也不是鐵石心腸，見狀也心軟了。凌家這麼多下人，多養活一個也無妨。
4 ]( r% V: {( z; Y+ x
“也罷，你就先留在凌家吧！你是阿姝救回來的，想來你們也有這段主僕情分。以後，你就留在阿姝的身邊伺候。”
* ^5 @# K/ v1 z( f4 Y% ^
“謝謝太太！”巧雲哭著磕頭道謝。
( E) C+ ~  n9 j( S2 _; k* ^; Q
蔣氏想了想說道：“阿姝，若是巧雲的家人找了來，我們無緣無故地收容了巧雲，也實在於理不和。這樣吧，讓人帶著巧雲回去一趟，給巧雲簽下賣身契。將銀子給她家人。這樣，日後也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 O% P+ _& B+ C# j: H
也正好趁機摸一摸這個巧雲的底細。免得阿姝年輕識淺，被人蒙騙。

凌靜姝笑道：“還是堂嫂想的周全仔細，一切就按著堂嫂說的辦吧！”

# m6 p" |4 F# j* X8 ~) |皇太孫既是安排人到她身邊來，自然不會輕忽大意。這個巧雲的“身世來歷”，總該經得起盤查。

sanji32

第一百九十二章：眼線（二）
' B, r$ V' U2 Z: ~" X& o
- B. s; r& M* j0 A6 n9 \/ D1 c% x凌靜姝所料半點不錯。
$ m% k! x" B% m2 L
- M: n2 o5 p8 G) e( g3 [當天下午，凌家的管事領著巧雲回了她的二叔家，言明要買下巧雲做丫鬟。巧雲的二叔二嬸見賣身的銀子比賣進窯子裡還要多一些，立刻就簽下了賣身契約。
- M, ]+ q# T* Z
回府之後，管事恭敬地將賣身契約給了凌靜姝。
5 F( b4 J/ ?( _% v
於是，凌靜姝的身邊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叫巧雲的丫鬟。
% x, n* i) m) B. E
除了知道內情滿心憋屈的白玉之外，無人對巧雲的來歷生出疑心。

5 V, t7 L# H1 S- b* Z6 N7 o凌霄知道此事後，也沒多想，只笑道：“阿姝，你真是天生的好心腸。出去一回，便救了一個人回來。這樣也好，你身邊也能多個人可用。”

凌靜姝笑了一笑，隨口應道：“是啊，我救了巧雲一命，她日後對我自是忠心耿耿。”

白玉垂下頭，心裡暗暗愁。

- U0 n' i2 _' \( c9 Q  d! A6 b好端端地，皇太孫為什麼要派個眼線到小姐身邊來？小姐竟也半點都不焦慮，就這麼收下了巧雲。以後可千萬別惹出什麼亂子才好……
) I5 w% U0 {( Q
“阿霄，我今日去回春堂，替你取了新的藥膏來。”凌靜姝很快扯開了話題：“你過來，我這就替你重新敷藥，看看效果如何。”
2 S, l+ p. g2 {1 K! }2 a( U/ I
: S, Q4 Q; O+ Q9 d0 W凌霄高高興興地應下了。
6 u  K: r& {- |# Y) }. E
9 d9 e  D3 h( I9 y- X用柔軟的紗布，蘸著溫熱的水，將凌霄的眼睛四周擦拭的干干淨淨，輕輕地塗抹上新的藥膏。再用干淨柔軟的白色棉布裹上一圈。

“現在感覺怎麼樣？”凌靜姝含笑問道。
. y- Q' y: k; [1 d1 a
凌霄笑著答道：“清清涼涼的，很舒服。”又興奮地低聲道：“阿姝，剛才我趁著你給我擦拭眼睛的時候，睜了睜眼睛。朦朦朧朧地看到了白光。”

" E) ^  d$ z6 L  _/ {& V& N  ]4 S凌靜姝先是一怔，旋即大喜，猛地攥緊凌霄的手：“阿霄，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 v% }1 h! R9 U
縱然不懂醫術，也能聽得出這是好征兆。

凌霄咧嘴一笑：“這麼要緊的事，我怎麼會騙你。以前睜著眼，眼前也是一片灰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現在能模糊地看到光了，看來，再過幾個月，我的眼睛就真的能好了……”

“阿霄。我也盼著這一天快些到來。”凌靜姝眼中閃出水光，輕輕地摟住了凌霄。

凌霄被這麼摟著，一張嫩臉陡然紅了。
' a2 S9 D* c. k: p" U# ]$ @
* C* e8 R. i% b他都這麼大了，還被當成孩子摟在懷裡，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不忍心掙扎。就這麼別別扭扭地紅著臉。
2 O5 v- {3 m4 V. W1 K# N
好在凌靜姝很快冷靜下來，松開了凌霄，笑著鼓勵道：“阿霄，施針治療是疼了些，不過確實有效果。你多忍一忍，乖乖聽衛太醫的話。”

凌霄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點道理豈會不懂。”頓了頓又欽佩地說道：“衛太醫的醫術實在高明，而且又溫和又有耐心。只可惜我年齡有些大了，不然，我真想厚顏拜衛太醫為師學習醫術呢！”
: e4 V4 ^5 F' f7 X0 b# a/ Y- _) `
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敬重和崇拜。
& w( V- h0 [# x# ~
一提起衛衍。凌靜姝心裡莫名的有些不自在，咳嗽一聲道：“這些等你的眼睛徹底治好了再說。天色不早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 j  A' a7 D' \9 i# e* z2 b
1 N6 Y/ @/ b! _4 O/ U- Z……
% c. t% q$ E  T! B& @  V' X
晚飯後，凌靜姝回了閨房。
. C+ m5 U- q% e" R
白玉心事重重，皺著眉頭不吭聲。
+ \* C; I2 K0 ~+ @
6 C% P, g1 @( r凌靜姝看了白玉一眼，半開玩笑地問道：“白玉，你這是怎麼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 T* M4 w  d+ B1 \白玉瞪圓了眼睛：“小姐，莫名其妙地冒了個巧雲出來，也不知皇太孫是什麼用意。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麼？”
, y, X% [$ q4 p& k
5 U$ n; |$ d1 U+ y2 X. I/ F凌靜姝略一思忖，決定將實情告訴白玉一部分：“其實。皇太孫肯派眼線到我身邊來，我心裡很高興。”
! h5 E2 U* B9 w$ S! F+ B- W
6 J0 `/ p( j2 |/ F3 l( l白玉：“……”

“白玉，你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有些事我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你。”凌靜姝緩緩說道：“我也不想瞞著你。我到京城來，不止是為了給阿霄治病，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0 `' G3 I8 ?; R4 d5 }' a' H“不過，這件事情太難了，以我一個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皇太孫對我有意，曾對我流露過心意。可是。我不願嫁給他做側妃，當時便拒絕了。我寧願向皇太孫投誠，甘願成為太子府的眼線並為之出力做事，然後借助太子府的力量完成這件事。”
. X( J. i  `% b: B) B5 E5 J! z  ?
* w1 Y. p8 N# l“皇太孫被我拒絕，心中定然惱羞成怒。也未必肯接受我的投誠。這些天，我等了又等，以為此事徹底沒了希望。沒想到，巧雲今天竟然出現了。我既意外又慶幸。”

說到這兒，凌靜姝揚著唇角，笑了起來：“所以，你不用擔心。”

白玉收斂了驚訝之色，慢慢冷靜下來。
: p& o5 R7 L1 U
雖然小姐沒說那件“更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事，不過，顯然是很要緊的大事。能得到皇太孫的助力，自然是件好事。
; e) c% B. ~% e7 j2 r1 s
這麼想來，她也無需過於忌憚巧雲了。

1 U6 H( f0 r6 r3 K: T; u白玉想了想問道：“既是這樣，那日後奴婢就讓巧雲多在小姐身邊伺候。以後小姐出府，也都帶上她。這樣也能向太孫殿下表明小姐的誠意。”
5 o" h$ {$ g6 ^, a3 r
白玉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凌靜姝贊許地點點頭：“你心中有數就好。你現在就去叫巧雲來，我還有些事要問她。”

……

% k6 [6 A* `: N; R/ E3 n巧雲很快就來了。
3 ?! E% ?6 N* t" B' b. ]& R( a( E
3 p% s% N, V: D: B* x! n% i巧雲洗了澡，換了凌府丫鬟的青布衣裙，恭敬地行禮：“奴婢巧雲，給小姐請安。”表現的中規中矩，就像普通的丫鬟無異。
6 V: V& }4 m  P* t+ v! t
凌靜姝衝白玉使了個眼色，白玉立刻退下，將門關上。

$ k$ Z0 y- G. T& P* @- A“這裡只你我兩人，有話直說無妨。”凌靜姝淡淡說道：“太孫殿下派了你到我身邊來，想來你總有些過人之處吧！”
$ m  g- A3 B2 K* [1 R
這是要盤問她的底細了。
% d' u( S* X  l/ ?2 E
( s4 ^5 G: j. G4 X# f, K巧雲略略站直了身子應道：“奴婢學過些功夫，應付三五個普通男子綽綽有余。最擅長的是輕身功夫和潛藏蹤跡，耳力目力也都敏銳。”

凌靜姝心中頓時了然：“也就是說，你最擅長的是偷看偷聽？”

這也是身為眼線內應最應該具備的本事了。
: f$ T4 }( i1 c
巧雲也沒覺得尷尬，利落地應了聲是。

5 [5 V& `# N3 z9 d4 ]. i% [( p凌靜姝想了想又問道：“你的身世來歷都是真的嗎？不會露餡惹人疑心吧！”

巧雲笑了笑：“巧雲確有其人，奴婢只是冒名頂替她的身份。請小姐放心，奴婢不會露出馬腳的。”

sanji32

第一百九十三章：眼線（三）
- g7 n, n5 W9 P1 e- T( b9 U+ ]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冷不丁地又問了句：“太孫殿下派你到我身邊來，除了讓你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k; Q3 x4 u' _' @巧雲避重就輕地答道：“小姐誤會了。奴婢哪有面見太孫殿下的資格。派奴婢來的是呂統領。”
& x( R& h3 o& w% j  h+ D, s/ P
頓了頓，又解釋道：“殿下身邊的侍衛統領是王統領，像奴婢這樣的暗衛，則聽從呂統領的派遣。呂統領對奴婢說過，到了小姐身邊，奴婢就是小姐的人。凡事都要聽小姐的吩咐。”

5 o. h* S$ y# M! E7 ]8 l2 j! z話說的倒是很動聽。
- e/ J+ A, g) T! v, \: k
凌靜姝淡淡一笑：“你有這份心，我心中自是高興。放心，只要你用心做事，我絕不會虧待你，更不會讓你為難。以後你就和白玉一起貼身伺候，只要我出門，你就隨我同行。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可以向呂統領回稟。”

巧雲心中一凜。這位凌小姐，看著溫柔，實則敏銳犀利，萬萬不能等閑視之。
$ f$ ?' x6 ~8 ]" e7 z
“小姐這般體諒奴婢，如此寬容大度，實在令奴婢感激。”巧雲謹慎地應道：“奴婢職責在身，有時要傳遞些消息回去，也是情非得已。小姐不見怪就好。”
- R2 a' Z' H$ d2 a* v; H! d, u0 n" P% H$ y
好一個伶俐又機敏的巧雲。

& z- s* u  I. h- \  D2 L. Q' R凌靜姝心中很清楚，只憑著三言兩語，是絕不可能打動或收買巧雲的。事她也毫無這樣的打算。
6 ?; c* b# W- I3 r2 y5 A! g
$ {2 [% A9 G/ F0 K. [7 R她既是向皇太孫投誠，就要表現出順服和誠意。
. l6 \) D+ ?( @
: ?4 J1 j; O9 a+ q$ a8 }巧雲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總是要輕松一些。有些話心知肚明，就不必訴之於口了。
3 e- [# T1 M, n  F- U* \9 a
“你初來乍到，對凌府的環境還不熟悉，先跟著白玉熟悉幾日再說。”凌靜姝溫和地吩咐：“我身子乏了，要早些就寢。你也回去歇下吧！明日早上再過來。”

巧雲恭敬地應了一聲，才退下了。
( b2 [  h, ]% r4 f4 o% E4 u
……

$ `5 m' ?; n7 B- K# i3 P) o! y接下來幾日，白玉領著巧雲熟悉了府裡的情形，巧雲也開始在凌靜姝身邊伺候。
0 j) W& L4 E3 k3 S
) i' u+ A: I0 r( W1 ^* j& G凌靜姝平日習慣了白玉在身邊，現在乍然多了一個巧雲。也頗為不習慣。好在巧雲乖覺，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極少說話。將收拾屋子之類的瑣事都搶了過去。凌靜姝和白玉說話時，也很少插嘴。

- o$ k- y4 s. x( N) T值夜一直都是白玉的事。凌靜姝沒提起讓巧雲值夜，巧雲也很識趣，每到晚飯後便悄然無聲地退下了。

“白玉，相處這幾日下來，你覺得巧雲為人心性如何？”只有主僕兩個。說話也輕松了不少。
* H9 Z+ l+ U2 _, O) K6 m& P' l5 p
白玉想了想，很中肯地答道：“心思縝密，做事利落，話語不多”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伶俐的丫鬟偏偏是太孫殿下的眼線。

近不得遠不得，看著礙眼，卻又無可奈何。
, P4 |" u9 ]! w* C  |5 F' J$ r& s
凌靜姝看著白玉一臉惋惜的表情，不由得輕聲失笑：“沒想到，只短短幾天，你對她竟有這麼高的評價。”

0 Y4 g4 @0 S* F白玉被笑的有幾分羞赧，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低聲道：“對了，巧雲似乎對凌府的情形很熟悉。我這幾天和她說起府裡的事，她總表現的新鮮好奇。可我看著，她的好奇都是裝出來的。”
+ E5 i# o8 \& F/ N' J- R
“她既是衝著我來的，事前肯定早已摸清了凌府裡的情況。”凌靜姝並不驚詫：“而且，她只是明面上的眼線，這府中內外一定還有接應她的人。不然，她手中的消息根本傳遞不出去。”

! e# O' |) r* I7 e/ g頓了頓又道：“這些事你心中有數就好，在她面前只管裝著什麼都不知情。”
, ]/ o; c8 t2 `: E& I; z$ U
白玉點點頭應下了。
  m7 C, A" _' G7 Q- e7 x
……
9 j' F9 `. ^1 P8 T
轉眼又到了凌霄施針的日子。

1 r  ^0 |% W5 B) o4 J; ~這幾回都是由孫氏領著凌霄前往太子府，今日當然也不例外。

孫氏收拾妥當之後。便要領著凌霄出府。凌靜姝竟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身後。孫氏訝然地問道：“阿姝，你這是要去哪兒？”
0 n5 H) k) h3 V) Q  ^1 u
/ E/ Z3 G) R+ a3 p6 C凌靜姝理所當然地應道：“我當然是要陪著阿霄一起去太子府。之前我一直在養病，現在身子好了，陪著一起出府也沒什麼大礙了。”
: m, X: y: H4 e' b
  k4 I; ]2 H7 U0 Y1 N1 w孫氏皺了皺眉頭。委婉地勸道：“有我陪著去就行了。你畢竟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經常出門走動總是不太好。”
! l7 N% W! ^/ l4 u; R, o/ w
/ s4 N( Q8 h- b+ T遇到太孫也就罷了，萬一那個燕王又纏上來怎麼辦？

凌靜姝看出了孫氏的顧慮，立刻放軟了語氣：“我知道大伯母是為我著想，不願我出門是不想看到我被麻煩纏身。可是，我總不能一直躲在府裡不出去見人。反正大伯母也會一同前去。有您在我身邊，我心裡也格外踏實呢！”

說來說去，總之非去不可。
$ w; `1 I$ d" E+ G) I7 X: Y
5 Y; Q9 p# i8 L3 J! u5 _3 R到底不是自己女兒，說話輕重都不宜。
# m& A$ D5 a" Q+ O8 r
孫氏無奈地笑了笑：“罷了，你既是要去，就隨著我一起去。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今日去太子府，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不能輕舉妄動。”
$ o$ o6 ]2 Z# [( }4 ~
凌靜姝目的達成，立刻乖乖應下了。
/ m" W, f2 m. Y2 x5 J
她今天堅持要去太子府，當然是有原因的。

以皇太孫的耳目靈通，一定很快知道她帶了巧雲去太子府。無需多言，這一舉動本身已經足以表明她的誠意了。
' Y1 H& V% ]+ v5 f2 O+ u  v2 q5 i! @" @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到了太子府。

$ U& W: m6 ^0 \3 x太子府的門房管事對凌家人已經很熟悉了，態度也愈殷勤熱絡，引著眾人去了客房。
% [; b; g; G; x( {" Y* ]
很快，這個消息便傳到了皇太孫的耳中。
0 P* a& I; `9 j8 l! Y1 C" E
/ s/ ]4 D9 h$ |) W“啟稟殿下，凌小姐陪著凌公子來了，此時正在客房裡等著衛太醫。”王通一邊稟報，一邊悄然打量皇太孫的神色。

0 N9 d6 Z: f' u3 f$ j皇太孫聽到凌靜姝的名字時，目光微微一沉。

自從上一次的不歡而散之後，她已經有一個月沒登過太子府的門了。
4 \( J1 {6 k% G+ W1 t
/ A$ ^! H7 [  Y3 [4 A; B( O$ f* g這一個月裡生了很多事。她到昌平公主府做客，救了落水的安雅公主。後來臥床靜養半個月，病好了之後，被衛婕妤召進宮中，徐皇後也親自見了她，對她格外青睞……再後來，她去了回春堂，和衛衍獨處了許久，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瓶藥膏。回程的路上救了巧雲，之後，巧雲就成了她身邊的丫鬟……

! f( q1 i( J0 k$ r" d9 ~( |. Z她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王通留意著皇太孫的神色變化，小心翼翼地建議道：“不知凌公子的眼疾有沒有進展。殿下正好有空，不如順便去看看？”
* {7 u  r8 }2 J2 n/ h

sanji32

第一百九十四章：順便
4 M$ g( Y7 o  B* ?1 ^! a
! e# Z( n, Y# w3 z5 m- p順便”這兩個字，既委婉又含蓄。絕不會傷了太孫殿下的自尊心和身為男子的驕傲。
- y1 q1 |! v$ K) a2 z6 i. ]+ F
王通暗暗驕傲自得。
3 b7 Z! b+ k7 o3 C. @) }0 v3 d
在太孫殿下身邊做了這麼久的侍衛，還有誰能比他更清楚太孫的心思？
" A! A" @: y  T4 S# l  n- B6 G
. @* y0 L6 M* C: v# c! \; R凌小姐這一個月都沒出現過，太孫口中不說，心情沉寂卻顯而易見。今天凌小姐總算是來了，總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去見上一面，也能稍稍慰藉太孫的相思之情。
  t4 l$ F$ s- L5 H" ?  }
7 G' q8 ?3 o! J/ Q2 W- O2 B可惜，這一記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 ^/ @* l( k# _6 ~皇太孫聽了這些話，非但沒展顏，反而沉了臉，冷冷道：“王通，本王看起來很閑嗎？區區一個凌霄，他的眼疾是否能治好，和本王有多少關系。本王為何要特意去看他？”
) z7 ~6 V; G) Y& z
王通：“……”
3 F% R" I) r2 y7 l
王通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
: [& b2 b' c0 m
太孫的性子就是這麼別扭。哪怕心裡這麼想，也絕不願意被人說穿！
; s6 {( R9 u; r. P! w& o
“都是屬下多嘴。”王通立刻低頭請罪：“給殿下胡亂出主意，殿下日理萬機，哪有閑空去見凌公子。”

; X5 S" I7 k6 @- s$ s+ A: S皇太孫沉默片刻，又淡淡說道：“罷了！本王今日無需進宮上朝，也沒什麼要緊的公務，去見上一見也無妨。”

王通：“……”
1 P  M; T5 J3 k6 }. H, _
少女心是海底針，捉摸不透。皇太孫的心思也是變幻莫測啊！
0 i5 u& U+ k' [" B) v' x
' m3 ]2 c# S, q4 V  b! L3 W他還是什麼也別說了。
- M( \9 a+ z% h* }, g% a  v
6 v* e& z/ w0 P3 A皇太孫似也覺得自己前後話語矛盾，畫蛇添足地解釋了一句：“呂才在凌家安插了一些人手，凌靜姝身邊也有眼線。本王要親眼看看，凌靜姝到底是何反應。”
3 D; d( }8 r# V; t- S
王通恭敬地應了聲是，心裡暗暗嘀咕著。

連暗衛都用上了，凌小姐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皇太孫的耳目。

明明對人家這麼上心，偏還要裝出不在意的樣子。這樣真的一點都不誠實不可愛！

+ [, z# N/ k& c: A, C5 _* k9 D' p# x……
8 c/ [& j( o0 x1 U7 `
+ E% s* }0 v; p# Q; N- n, x凌靜姝正和凌霄低聲說著話，就聽白玉笑著提醒道：“小姐，衛太醫來了。”
! s' V4 N" s2 w' R1 I
4 ^* Q, p- z+ w! t凌靜姝下意識地抬起頭來，迎上衛衍略有些詫異的目光。

奇怪。她今日怎麼又到太子府來了？

! ^6 i- H" V- F! g' i那一天他已經特意提醒過了，讓她行事小心些。今天竟又毫不避諱地到太子府來和他相見，要是被徐皇後知道了，只怕心中會愈嫉恨……
9 c: q+ b) C( k6 Z, Q! Y( x
“衛太醫。”凌靜姝站起身來，唇角笑意盈盈。

衛衍略一點頭，淡淡笑道：“沒想到凌小姐今日也來了。”

, v2 }/ \+ x7 Y$ R% A$ k話語中隱含著的意味，別人不懂，凌靜姝卻是心知肚明。

4 h, ^2 ?. j$ T' k+ E& F) a7 T; j衛衍這是在擔心她的安危。
/ F4 Q8 W& |1 d. t9 q; k
“我的身子已經好了。在家中閑著無事，便陪著阿霄來了。”凌靜姝自知有些理虧，忙笑著解釋了幾句。
( n, E0 G8 v7 S( x! k- F
當著孫氏凌霄的面，衛衍不便多言，只笑了一笑，目光裡依然有些不贊成。
. z% m' {8 e2 S& Y
5 ~& w+ Y3 A5 @7 m四目對視間，仿佛有一根輕盈的羽毛在心尖拂過。輕輕的，柔柔的，又有些奇異的愉悅。全身輕飄飄的……
" i8 X1 @" [0 q( u0 T# j
3 ]  K/ S7 [# Q: O$ w6 g3 E這種感覺實在太危險了！
9 t6 o# m+ c% U$ Q: h
4 w, ^7 L9 h  J. i( F" h) l9 v凌靜姝不是青澀懵懂的閨閣少女，她在前世曾和盧泓有過濃情蜜意山盟海誓。也領略過****的滋味。

這種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時，她本能地移開了目光。

$ b0 w1 j; [* T: b衛衍也迅移開了視線，看向凌霄：“凌公子請坐好，我這就開始為你施針了。”
6 o8 z% h! ?, a$ P! @2 H9 r
$ k( Y1 _, Y0 I8 T4 `凌霄笑著應了一身，挺直了腰杆。

衛衍將那一絲紊亂的情緒壓進心底，走到凌霄身邊，打開藥箱取出金針。
3 I1 e- @; O" S+ z$ d
為病患施針時必須要全神貫注，絕不容半點疏忽。不管有多少心事，當拿起細長金針的那一刻，他就立刻摒棄了所有雜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裡的金針上。
2 h2 f2 `. O) Q; s: U3 x% q
此次也不例外。

- Z. n& N5 D3 `2 ^' ?( I; l7 i衛衍拿起金針，神色立刻認真嚴肅起來。
' q4 v0 L, ?" m" u
2 e4 N# D6 q( Z; o$ h5 p" M- u8 ~施針時的痛楚，凌霄也漸漸適應了。又漲又酸又痛，額上不停地冒出冷汗。可凌霄卻一聲都沒吭。硬是忍了下來。
7 V. J& k7 ?: Q
時隔一個月，凌靜姝又親眼見到了凌霄施針時的痛苦樣子，心裡一陣陣揪痛。很自然地又將目光移到了衛衍的臉上。

7 ~1 n9 W% c9 n% K6 t; r: z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衛衍的側臉，看到他專注地施針，看到他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到他堅毅的下巴……
2 i% G' l7 \, ?0 u: {! Z& n
; q' o. T4 k( b  W7 J  O( ?凌靜姝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瞬間的疼痛令她回過神來。
% O# r! I' u/ I$ Q
* N! t. C  Z3 c她這是在做什麼？
6 I0 Q( t6 W# x2 y* ^+ _+ E
! j& V  e- y/ U- F* H她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今生今世再也不會對任何男子動心嗎？現在的心旌搖曳又是為什麼？

凌靜姝輕巧地站起身來，對孫氏說道：“大伯母，屋子裡有些氣悶，我到外面的廊檐下透透氣。”
2 B# k4 ?9 i6 p
: k% `8 T4 B" @. i4 N8 b不等孫氏反應過來，便快步走了出去。
1 x' F; ^( K* u5 M6 O; I
孫氏一頭霧水。

- s5 U4 ~* `# O+ L衛衍自然也聽到了凌靜姝的聲音和腳步聲，不過，此時的情形容不得他半點分神，更不能轉頭張望。
) m7 z5 Z, K# K
. \9 S6 _* j' I% B. {……

凌靜姝快步走出屋子，走到廊檐才停下了。

白玉和巧雲也都跟了出來。
. h6 w% m' G0 l8 |# z$ Z5 g# d
就連巧雲都察覺出了凌靜姝情緒有異，熟悉凌靜姝的白玉又豈會看不出來？
: u; _5 o2 G/ i" o/ `6 g6 g# a2 F; v
: t# T, e4 t- y) s“小姐，你今天是怎麼了？”白玉湊上前，低低的聲音滿是關切和憂慮：“好像比平日煩躁不安了許多。”

凌靜姝掩飾地笑了一笑：“這倒沒有。就是一時覺得氣短胸悶，所以才想出來喘口氣。過一會兒就回去。”

話音剛落，院門口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正是閑著無事“順便”來看看的皇太孫。
* Q8 Q' c1 `' S) j5 V
( D2 A1 k3 q1 P/ b剛踏進遠門，凌靜姝的身影便引入眼簾。皇太孫既有些意外，又無法抑制地暗自蕩漾欣喜。
  }5 C+ m; P% F( ^$ z8 b  x
她這是和他心有靈犀，知道他會過來所以才會特地在這裡等他？
. q6 {/ e  H  v
……尊貴的太孫殿下，你真的想多了。
- Q) ]" U2 t+ P6 T) ]
# q) c3 L- Z) f) J. v) @皇太孫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很快到了凌靜姝的面前。

“見過太孫殿下。”凌靜姝幾乎是立刻就收斂了所有的思緒，恭敬地行禮問安：“多日不見，不知殿下近來是否安好？”

6 M3 }- u" g& h% B她那樣毫不猶豫毫不留念地拒絕了他，他怎麼可能“安好”？
( O" t0 N2 G# h
這一個月來，他心情低落之極，每天還要強打起精神處理公務，不露半點異樣。到了夜晚時常失眠，熬的不知多辛苦。
* }2 ^& p' r5 i# z
皇太孫略有些急切貪婪的目光掠過朝思暮想的臉龐，聲音卻異常冷漠：“多謝凌小姐掛念，本王好的很。”
7 k; e4 D# O, f

sanji32

第一百九十五章：刻薄
- D1 @8 o8 Y3 i+ i- ^7 @1 ?
冷漠的少年聲音中，有一絲淡不可察的怨懟。
5 a( ?* P$ Y7 d
& Q; |4 R7 R+ e8 z' P$ `( G凌靜姝只當做沒聽出來，繼續維持禮貌恭敬的笑意：“衛太醫正在屋子裡為阿霄施針，等施完針了，我再讓阿霄來給殿下謝恩。”

皇太孫心裡原有的一分期待，在凌靜姝看似恭敬實則疏離的應對中迅消散，一顆心徹底冷了下來。
0 z- N" Z" Q2 ^6 t. g5 F$ X
他對她念念不忘，可她呢，巴不得他離的遠遠的。
5 K9 d# w+ F' h+ U( O3 [/ a) A# o8 U
9 b, n' o9 Q9 r. G# q8 _0 E/ q* f想及此，皇太孫心中既酸又苦，說話不自覺地尖酸刻薄起來：“為凌公子治病的人是衛太醫，要謝也該謝他才對，謝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做什麼。”
0 \5 k; z% U3 I- c1 z9 E( b, u
王通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 n) P# k; f3 x" I2 ~8 v" [6 T殿下心裡明明惦記著凌靜姝，見了面偏偏又這般刻薄。實在是半點都不討姑娘家歡喜。

8 A( r: T1 E9 d凌靜姝並未惱怒。她已經拒絕了皇太孫，以他的驕傲，肯接受她的投誠已經是寬宏大度。難道還奢望著他會半點都不介懷不成？
5 M: F) L0 P0 ], J0 U3 V
" o; S0 w( F2 U6 c9 {/ g& w* d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孫殿下，她是暗中向他投誠的閨閣少女。兩人間的關系就像王通和他之間差不多。他言語刻薄些脾氣，她一律受著就是了。
) I" e. I3 @) N0 }6 c  Z
% Z+ l- |. L, A; x“殿下教訓的是。”凌靜姝低頭認錯。
9 b) C& }  W% x, h4 x2 P
卻不知，她越是這樣心平氣和，皇太孫心裡的那團無名火燃的越是旺盛，冷笑一聲道：“在你心裡，我果然就是個不相干的外人。這是你們姐弟的事，我本來就不該過問是吧！”
" D, p. u7 }+ D
……得了，這脾氣還越越大了。
( k# g$ p  E3 ?' o; o# n' C! a6 [. g2 G
; k. e, m/ Q' o0 p% w6 |) I凌靜姝按捺住心裡的火氣，溫馴地應道：“我們姐弟處處受殿下照拂，我心中對殿下十分感激。殿下怎麼會是不相干的外人。”

, c: P  }; i# e$ p0 U就這麼干巴巴的兩句話，奇跡似的將皇太孫心裡的怒火澆滅了。

皇太孫依舊緊緊盯著凌靜姝，語氣稍稍和緩了一些：“凌公子的眼疾近來可有進展？”

提起凌霄的病情，凌靜姝的神色也柔和了許多：“托殿下的福，阿霄施針了這麼久，每日定時喝藥敷藥膏，眼睛已經能稍稍見到光了。照這樣下去。再有幾個月，阿霄的眼疾就能痊愈了。”

2 u. G& \: ]( L+ K1 m! d8 j  H- T皇太孫嗯了一聲，又隨口問了句：“聽聞你前些日子在昌平公主府上，跳進湖中救了安雅公主一命。”

& y5 u  c5 Q1 s凌靜姝自嘲地笑了笑：“讓殿下見笑了。我其實只是粗通水性。當時一個衝動跳進湖裡，拉住安雅公主的時候，其實已經沒了力氣。幸好有宮女跳進湖中將我和安雅公主救上船。不然，我可要自身難保了。”
$ [/ z. x* x4 ^1 r
皇太孫瞄了她一眼，語氣又刻薄了起來：“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你既然水性不佳。就該三思而後行。這麼急著跳進水裡，萬一救不了人還賠上自己的一條小命，那也太蠢了。就算你想討好安雅公主和衛婕妤，也可以換個更穩妥的辦法。”

1 f" D" n) k3 S0 j2 T他絕不會告訴她，當他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有多焦慮著急。他更不會承認，當他知道衛太醫匆忙趕到昌平公主府邸為她診脈的時候，他心裡又是多麼嫉妒！
- X; \) B2 M% R& t) L" T+ T
) g, I$ _0 m8 C他嫉妒衛衍能坐在她的床榻邊，對她柔聲細語虛寒問暖！
7 K5 q4 q2 L& u6 ~, H+ _
. C  B0 ~( c5 m# p5 B7 s6 M他嫉妒所有能接近她讓她展顏微笑的男子！
* Z, F  g+ f! ?( G
. D7 v- g8 e7 l6 Q尤其是那個英俊過人的衛衍！

……

對於皇太孫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刻薄，凌靜姝依舊表現的鎮定如常：“不瞞殿下，事後我也有幾分後悔。不過。當時那樣的情形下，實在容不得我多想。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我一定會加倍謹慎。”
9 W* V  N9 |2 N/ ^3 L0 G$ I
皇太孫輕哼一聲，冷不丁地又問道：“衛婕妤召你進宮，皇祖母後來也召你到椒房殿覲見了？”

這是在告訴她，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嗎？

凌靜姝心中冷笑一聲，面上自是不動聲色：“是，皇後娘娘不止召見了我，賞了我東西，還讓婕妤娘娘日後經常召我進宮說話。皇後娘娘對我這般青睞。委實令我受寵若驚。”

( A4 |1 i/ g0 t  k5 U青睞？

皇太孫譏諷地笑了笑：“看來，六皇叔在皇祖母面前說了你不少好話。你好好討皇祖母歡心，說不定將來會有天大的好處。”
- P1 t, `' U5 H0 W, g
比如說，被賜給燕王做側妃什麼的。
6 x' J! a  n. D7 J3 P) s# [! ?
這句話雖未說出口。卻在語氣中表露無遺。
5 R. R& s/ }! Y3 L! d
! }6 w. C, F- c+ l2 D; n凌靜姝縱然是再好的脾氣，聽到這接二連三的刻薄話，也不由得動了火氣。

2 u+ k, U" A6 o0 g" D% Q% d! x她淡淡一笑，不軟不硬地應了回去：“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少女，從沒有攀龍附鳳的野心，也沒有委身給誰做妾室的打算。殿下口中所說的天大好處。看來我是無福消受了。”

皇太孫被噎了一下，面色難看。

% f( ?% y6 ~8 @4 G0 f4 Y9 r* Q王通在一旁聽的心驚膽戰，唯恐皇太孫當場翻臉，鼓起勇氣插嘴：“凌小姐身邊似乎多了一個陌生臉孔，以前從未見過。”

凌靜姝衝著王通笑了一笑：“這是我前幾天剛買下的丫鬟巧雲，還是第一次帶出府，王統領自是從未見過了。”
; J" @4 M/ W6 }' P" K+ _2 |6 t* W
轉頭吩咐巧雲：“巧雲，還不快些來見過太孫殿下和王統領。”
" W/ b# T9 c/ M* {
& l# H- ~8 r1 W; ^, X) P, ~; U巧雲溫馴地應了一聲，上前行了一禮：“奴婢給太孫殿下請安，也見過王統領。”
4 ^, \. _+ c% c  i- f4 ^$ f
皇太孫面無表情地看了巧雲一眼，蠢蠢欲動的怒火被按捺了下來。

5 X$ ^4 |3 V1 B2 n% ^王通心裡松口氣，又苦命地調節起了尷尬的氣氛：“凌小姐怎麼會忽然買了一個丫鬟？”
$ `, d* H6 \% h# H3 b* D+ E% k2 @
' O8 b6 t+ c# F: A. M凌靜姝也樂得轉移話題，將遇到巧雲的經過簡單的道來：“……說起來，這大概也是我和巧雲有緣分。既是遇上了，總不能丟開不管。在我身邊待著，至少衣食無憂。”
/ r8 W6 W* d4 \4 G  K4 u
巧雲適時地流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能遇到小姐，是奴婢三生有幸。”
" I0 F7 ^% H2 Z+ G: s
皇太孫還是沒說話，眼中的怒氣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巧雲的真正身份，在場的幾個人都心知肚明。還要這麼裝模作樣，也不嫌累的慌。白玉心裡嘀咕著，將頭扭到了一邊。

; `( N9 C  ~- H: G: }8 t% ^凌靜姝心裡暗暗松口氣。
# h$ z1 N0 c) h/ m
8 A* h; m1 Q( J8 P9 B5 P3 r+ k看來，今天帶巧雲到太子府來是正確之舉。
7 R/ J0 U" [) N) ]9 \  V
7 w6 S$ z# O- `2 L) Q就在此刻，已經為凌霄施完針的衛衍走了出來。

1 [% [) |% ?* S, V當他看到兩人的身影時，腳步不由得一頓。

$ B, v4 o9 D. o/ I) R天冬一愣。
. Y; V4 B6 _0 i% x' |5 p5 H# C
走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停下了？

sanji32

第一百九十六章：試探（一）
9 W) o* q7 v" o
衛衍沒有留意到天冬的訝異，他的眼中只有那兩個相對而立的少年男女身影。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凌靜姝的背影，皇太孫的神色卻清清楚楚地引入眼簾。

0 v% ~: N5 Q6 x6 e- c0 ^) Q皇太孫在看著凌靜姝，目光專注，再無他人。
. ]4 L9 v9 O. c6 }/ p! K
; _( ]1 m( Z0 w5 w. c4 F0 z這是一個少年看著心儀少女的眼神！
8 ?5 z* `; O  T  w2 b1 |8 Q3 u. m
! B0 z3 y& x9 b8 A9 D& a: C" T他一直知道皇太孫對凌靜姝頗為上心，親眼目睹這樣的場景卻是第一回。

% m% N( t3 \0 f3 J* X; _2 U凌靜姝呢？她對皇太孫也是同樣的心意嗎？不，應該不是。不然，她就不會為燕王的事如此煩惱了……
/ F$ b7 g2 h( n1 y: B
7 A; Z8 J4 {. u1 f- }6 ], l5 L9 Y衛衍定定神，走上前，拱手行禮：“見過太孫殿下。”
) s- l: b1 b" E- R$ t) E
" @% i( ]: q9 u. a  R. Q% H- e9 ~( l% E皇太孫隨意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到衛衍的臉上：“衛太醫為凌公子施針也有不短時間了。不知凌公子的病情可有進展？”

! ?7 c% v( v' Q+ o4 M: r; n衛衍斂容應道：“確實有些進展。凌公子腦中的淤血已經散了不少，眼睛也能稍稍見光了。只要堅持施針治療，總有痊愈的那一天。”
. L' ?- e5 S! q$ O! z$ P
皇太孫若有所指地笑了一笑：“衛太醫為凌公子治病盡心盡力，他日治好了凌公子的眼疾，凌小姐必然會感恩戴德銘記於心。”

& J( J9 P  B" v* A衛衍只當沒聽出皇太孫話語中的酸意，淡淡笑道：“所謂醫者父母心。微臣一心學醫，為的就是治病救人，從不奢望回報。”

1 f/ K9 [7 C# X5 t: {6 E4 M4 T語氣不卑不亢，不軟不硬。

% Y( s# p9 q5 C" ]) ~, M皇太孫眸光一閃，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衛太醫醫德高尚，一心治病不求回報，委實令人佩服。”

3 a4 h4 }. e- Q. s衛衍神色從容：“殿下謬贊了。”
& w; r0 g8 f  s* C* O% k
四目相對。衛衍目光平和鎮定，皇太孫卻顯得冷冽逼人。似在無形中較勁一般。
$ @$ Z; M! c9 l9 |$ v8 i
9 Y* s2 }' L$ y; @. b( m凌靜姝也覺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一聲打破了沉默：“太孫殿下，阿霄已經施完針了，我們也就不多叨擾了。這就告退回府。”

; G0 W4 B1 f3 p2 A' F: Y皇太孫沒有出言挽留，隨意地嗯了一聲。

" t: V$ N  q) C& c" l: ~2 w凌靜姝松口氣，又衝著衛衍微微點頭，這才轉身走了。

8 Z3 ]5 e5 S9 S: j; `. M皇太孫定定地看著凌靜姝的背影。待收回目時，忽地現衛衍竟和他動作一致。剛按捺下去的火苗嗖地就冒了上來。
, N$ k+ d" e  n9 T
“衛太醫今日怎麼遲遲沒走？莫非是還有什麼留念不舍？”皇太孫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 @+ b& ^' v' f5 n
衛衍不動聲色地笑道：“殿下還沒走，微臣豈敢先行。”
+ C! W4 c  _! k0 k5 ]
, J+ Q, p  F8 E- B6 q皇太孫忍住冷哼的衝動，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也罷。那本王就先走一步。”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5 U6 u5 R* T. |8 }) z6 b
衛衍在原地站了片刻，神色間看不出半點情緒。

天冬一頭霧水，小心翼翼地問道：“衛太醫，我們還不走嗎？”剛才到底生了什麼？衛太醫和皇太孫之間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劍拔弩張的意味。
. Z" {6 ^( I  m1 Q
衛衍回過神來。淡淡說道：“好了，走吧。”

6 g# ?, v' _7 T; `天冬哦了一聲，跟著衛衍的身後出了太子府。
" r! Y9 x* _% v3 F2 _  h6 i
! C+ r+ ?* M9 w2 d. O2 a太醫院離太子府有一段路程。衛衍不喜坐馬車，每次都是步行。今天也不例外。不過，衛衍今日的步伐比平日慢了一些。

天冬偷偷瞄了衛衍一眼，大著膽子說道：“衛太醫，你心情是不是不太好？”那張溫和俊美的臉孔上沒有半點笑容。
! D/ d1 q9 {2 v6 g) Z2 a+ @: A
" S, o8 ]- {  J; X6 _衛衍自是不會承認：“沒有的事。”
' d$ q, H% N4 j- a% S
; j, B; {) e# G3 J* \% Q天冬低聲咕噥：“明明就是心情不好，還不肯承認。”他在衛衍身邊也有好幾年了，對衛衍的性情脾氣也算熟悉。衛衍此時分明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 U+ f, M" Y% q6 K! K$ g. o) s
至於其中的緣故，他一時想不明白。想來和皇太孫脫不了干系。
- Q! U' V) M2 M) K3 Y/ N2 |  b8 M
5 e1 P0 m8 z) f衛衍對天冬的絮叨充耳不聞。只是加快了步伐。
! |" B& c' s9 c. i
& D- x9 G' b( ]! f/ m& Z……
1 R; k: n; T3 e5 Z4 R8 t. [
9 V, |: [& y) F/ V& s4 g; Q2 {  P回了太醫院之後，還沒等平心靜氣，宮裡便來了內侍。
# s5 S% j1 ?7 b+ h$ W. b7 G  t
“皇後娘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適，還請衛太醫現在就進宮一趟，為皇後娘娘診脈。”前來的是椒房殿裡的管事太監胡公公。
4 A$ D* x( F; D4 r
這個胡公公仗著徐皇後的威風，平日裡耀武揚威慣了。此時對著衛衍卻十分殷勤熱絡。
% r7 E- h- c- [: ^) b& F2 t
  X- L; F, s% C0 O/ L7 d" i2 m, ~4 M& B0 \衛衍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旋即含笑應下了。

一路疾行到了椒房殿。
' i8 ]  B* V) t' e2 T1 k0 B
衛衍在椒房殿外停了腳步，溫和地說道：“請胡公公替我稟報一聲。”
9 K$ ?  r3 e8 i' g, t0 j
6 t8 P* R1 x! P- i胡公公笑道：“皇後娘娘一直在殿內等著衛太醫，還特意叮囑奴才，說是您到了就直接進去。無需通傳。”

" j% ~2 [( {4 O. s( Y頓了頓又低聲打趣：“皇後娘娘這般器重偏愛衛太醫，這份恩寵，可實在令人羨慕。這椒房殿裡，有誰不知道衛太醫的赫赫大名。”

# V8 c% g7 S" E' D4 O8 y眼角眉梢流露出的些許羨慕和曖昧。簡直格外刺目。

# Y) L. {7 }. t( t衛衍心中膈應又嫌惡，甚至有些反胃。

這份“恩寵”，他半點都不稀罕！
. E' y2 l- f' @
9 X7 U* M- B# I* U" A進了椒房殿後，一個容貌俏麗的宮女迎了上來。這個宮女對著衛衍話語不多，頗為拘謹：“皇後娘娘身子不適，正躺在床上休息。請衛太醫隨奴婢進皇後娘娘的寢室。”
- s/ c% q+ f! U2 O; V
……按著宮裡的規矩。妃嬪娘娘們生病了要請太醫，應該在外殿。除非是重病，否則是不該臥榻不起的。

衛衍嘴角略略抽搐了一下，沒什麼表情地應了一聲，隨著宮女進了寢室。

椒房殿是正宮皇後的居所，也是宮中最奢華的寢宮。徐皇後的寢室自然布置的格外精致。遠遠地便聞到似有若無的香氣，越近香氣越濃。
& c: K, ~( {5 h4 ]; y
宮女撩起珠簾，衛衍邁步走了進去，天冬正要跟著進去，卻被宮女笑盈盈地攔下了：“衛太醫要為娘娘診脈，你在外面候著就行了。”

- p, g0 l; a- }* N天冬只得停了腳步。
% p9 o3 \4 k- m- M" M% I4 b% B7 Z
衛衍進了寢室，目不斜視，拱手行禮：“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 W( U1 R0 r2 q徐皇後原本躺在床榻上，聽到衛衍的聲音，立刻吩咐宮女扶著自己坐起來，斜斜地靠在厚實柔軟的靠枕上。懶懶地伸出手腕：“衛太醫，本宮今日從起床後便覺得全身慵懶無力，你來替本宮瞧一瞧是怎麼回事。”
3 k  @4 I2 h, I0 K( E  W8 p( u1 a
衛衍神色淡然地說道：“皇後娘娘早起就覺得身子不適，應該早些召太醫來。免得耽擱了時間，延誤了娘娘的鳳體。太醫院裡醫術高明的太醫比比皆是，周太醫李太醫俱是個中翹楚。”

徐皇後揚起唇角笑道：“本宮習慣了由你來診脈，便沒召別的太醫來。”
! q# {( E) g9 G6 X1 o4 {

sanji32

第一百九十七章：試探（二）
5 X) t3 N% H( W% |: b4 R
徐皇後面容嬌媚，神色慵懶。衣襟略略有些松散，露出修長白嫩的脖子，別有一番嫵媚。再配上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足以令所有男人神魂顛倒。
' C( t3 N7 C7 ~) x5 m! Q& c
" H: j7 K8 ?; x" X8 D衛衍面不改色地應道：“皇後娘娘鳳體貴重，微臣豈敢隨意碰觸。還是讓人取一根絲線來系在手腕上，微臣用絲線來診脈即可。”

. r5 M7 ]7 q* W1 s, a8 t徐皇後輕笑一聲，妙目落在衛衍俊逸的臉孔上：“衛太醫醫術精妙，本宮自是信得過。不過，這樣診脈少不得會有誤差。還是就這麼診脈吧！”

+ b8 _# b! a7 L3 O) Q& [頓了頓又笑道：“衛太醫是正人君子，想來也不會因此胡思亂想。”

$ E8 I: _; l% c  P最後四個字說的輕柔緩慢，帶著些許挑逗。

可惜，衛衍半點不解風情，神色正經地應道：“皇後娘娘如此信任微臣，微臣感激不盡。既是如此，微臣就鬥膽為皇後娘娘診脈。”

. j4 ~- D: g4 k5 b# r# x& a說著，坐到床榻邊的椅子上，手指輕輕地搭在徐皇後的手腕上。
9 I0 \/ Z% j. C1 Z& ]9 p# l$ F
兩人距離頗近，近的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藥味。

徐皇後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張年輕英俊不苟言笑的俊臉，心中愈蕩漾。

說不清從什麼時候起，她就對衛衍動了心思。可恨可惱的是，衛衍一直不為所動。不管她如何示好，他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他越是抗拒排斥，她就越是割舍不下。身邊俊俏的內侍換了一個又一個，可他們都替代不了衛衍。

) u/ \8 V6 M* d她貴為一宮之後，在宮中權勢滔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有這個衛衍，膽敢無視疏遠她……哼！他要耗就只管耗著，她看中的人，除了她之外。誰都休想染指。
8 h8 ]2 R; a3 a) T6 V
% S- k3 c. E: t4 c) L徐皇後的目光愈來愈熾熱，幾乎毫不遮掩。
) s: p( o: _4 X3 j* q
站在床榻邊的兩個宮女默默垂下了頭。

在這樣的目光下，衛衍依然冷靜自若，診完脈之後收回手。恭敬地說道：“皇後娘娘脈相確實有些虛弱，微臣這就開一張調理身子的藥方。”

1 j; |1 R2 f% d" \, V# @說完，起身走到一旁，提筆寫了藥方。
9 b( Y* M/ C/ ^* l! Q
' f/ F  `7 H& b徐皇後的目光隨著衛衍的身形移動：“衛太醫，本宮大概要休養幾日？”

干脆一直躺著。以後永遠都別起來了。
5 c4 _( Q! H/ t
5 s& R4 q! I3 L衛衍心中冷哼一聲，口中卻道：“大概休養五六日就行了。”
$ e7 Q. |7 \+ G
徐皇後含笑道：“既是這樣，那本宮就歇上幾日。別忘了每天來為本宮診平安脈。”
" |4 ?$ ~; i& _
. C4 t1 {3 d+ L/ Q衛衍應了一聲，正要出言告退，徐皇後忽地問了句：“對了，你今天上午是去太子府的吧！太子近來身體如何？”

衛衍回答的頗為謹慎：“太子殿下前幾年傷了元氣，幸好一直靜心休養，調理身體的補藥也未停過。如今已經是大為好轉了。”
( Y; e5 S% H" r1 E4 P0 a
“哦？”徐皇後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這可是件好事。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會覺得十分欣慰。”

又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每次去太子府。還要為凌家的公子施針，著實是辛苦了。”

無端端地提起凌霄是何用意？
( N6 \" w+ J2 E9 o2 |# G
( y7 W5 O" p/ d# N9 V衛衍心中一凜，滴水不漏地答道：“治病救人是微臣的本分，實在談不上辛苦。”

- |- {9 \( j; V! q8 Z5 g徐皇後瞄了衛衍一眼，似笑非笑地揚起唇角：“上一次凌家小姐進宮，本宮親自見了一面。確實生的美麗聰慧，十分討喜，也怪不得引得男子傾心。不知衛太醫是否也對她動了心思？”

“若是你傾慕凌小姐，不妨對本宮直言相告。本宮可以下一道鳳旨賜婚，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7 Q& ^& R& r0 c- x3 d
* b: x3 R  @9 {# W衛衍心裡一沉。

徐皇後果然是對凌靜姝生出了忌憚之心。
1 d/ Z( i- F' H. Q! E' p
“皇後娘娘說笑了。”衛衍不疾不徐地應道：“微臣早就下定決心。此生要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醫術上，無意娶妻。而且，微臣和凌小姐也只見過幾面，並不熟稔。什麼動心更是無從說起。”

* o, V4 z+ t5 m5 V$ a聽了這番話，徐皇後的神色緩了一緩：“年少時的意氣之言豈能當真。衛家只有你這麼一個男丁，你就算不喜女色，也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否則，百年之後，還有何顏面去見衛家的先人。”

“衛婕妤口中不說。心裡不知多著急。就是本宮，也時常惦記著你的終身大事。你若是有了喜歡的女子，只管告訴本宮。有本宮在，總會讓你如願以償。”

1 [# O% ~) @  B" ~! m/ X衛衍神色淡然：“微臣謝過皇後娘娘的美意。不過，微臣真的沒有成家的打算。如果皇後娘娘沒有別的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7 x: T! g* M( q& I) Y3 q說完，便行禮告退。
# u, \* l0 h; Q6 g
徐皇後看著衛衍離開的身影，眼中光芒連連閃動。
% _9 F; N, O- a/ U/ a! M
# G* V3 m: Z( C6 f, c- W6 ~+ m……
+ D% u& j/ H  V& `, g* l
: e; \6 m* d; S! l天冬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衛衍出來了。

4 y: D6 g/ c& ?( g) B. @! E" a“衛太醫，”天冬暗暗松口氣，滿臉笑容地迎上前來：“你可算是出來了。”

( Y0 O5 o8 X/ c& E口沒遮掩！
. A/ v8 F, j5 E% p2 P1 ]
這宮中到處都是徐皇後的耳目。說話一個不慎，就會傳到徐皇後的耳中。

2 u* f2 L- Y: H, C9 w; Q衛太醫警告地瞪了天冬一眼。
3 T5 C) B7 K' |9 W( r4 f
+ T5 a* G. L6 s, v! |3 ~; L; e天冬立刻噤聲不語，乖乖地跟著衛衍的身後。

- D6 t% U6 q  Z! Y" @此時已近中午，奔波忙碌了半天，天冬早已餓的飢腸轆轆。見衛衍還是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忍不住低聲說道：“這個時候回太醫院，只怕飯菜已經涼了。”

衛衍嗯了一聲，步伐稍稍快了一些。

2 C" Q0 n; q7 e, t, G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眼前：“衛太醫，婕妤娘娘知道你在宮裡，特意命奴婢來請你到凌波殿去用午膳。”
, F$ L  A! d7 Q$ s1 Q
4 K( h0 S! F# O, x9 `% Q0 D) S% f# _: k衛衍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好，我這就隨你去凌波殿。”
5 ~& @9 H- S7 u% @  S
到了凌波殿，衛婕妤滿臉含笑地迎了過來：“阿衍，我聽說你去椒房殿為皇後娘娘看診，特意讓人准備了午膳，你來的正好。飯菜還熱著呢！”

衛衍雖然經常進宮，言行舉止卻十分謹慎，極少留在凌波殿裡用膳。今日居然這麼輕易便來了，衛婕妤心中也覺得欣慰歡喜，又笑道：“我這就讓人去叫安雅來，她見了你，不知會多高興。”

# I' A. S  l. x4 u, k到了飯廳坐下後，安雅公主很快便來了，見衛衍也在，安雅公主果然十分高興，親熱地喊了聲舅舅。

衛衍滿腹心事，心情紛亂，見了笑容如花的長姐和侄女，心情總算振作了一些。
6 I( y) }8 ~' V1 H

sanji32

第一百九十八章：心意
+ Z' g) ]5 T+ T* E" V; ]
用完了午膳後，衛婕妤笑著對安雅公主說道：“安雅，你身子還沒大好，快些回寢室歇著。”

( C. N; {2 m1 h8 \8 e+ a安雅公主扯著衛婕妤的袖子撒嬌：“母妃，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都快悶死了。今天難得舅舅也在，你就讓我在這兒待會兒說說話吧！”

衛婕妤幾乎是立刻就心軟了：“罷了罷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又對著衛衍無奈地笑了一笑：“瞧瞧安雅，過了年就十二歲，就快是個大姑娘了，說話行事還是一團孩子氣。就像永遠長不大似的，讓人操不完的心。”

) K# j6 |1 D0 ]5 J8 I/ B安雅公主笑嘻嘻地扮了個鬼臉。

. i0 I* h0 g: Z$ {8 Z$ J: s衛衍啞然失笑，看著安雅公主的目光既柔和又寵溺：“只要公主開心就好。”

那些陰暗又煩心的事，有他們姐弟承擔就行了。

! I0 C8 a% D9 m6 t衛婕妤聽懂了衛衍的話中之意，笑著輕嘆一聲：“是啊，我也盼著安雅每日裡都高高興興的。”
2 ]9 R2 l6 ~0 ^/ ?% X
她這一生已經被困在這個豪華的牢籠裡，連累的衛衍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只願安雅能一生平安幸福，還有衛衍能早日娶妻生子為衛家傳宗接代，她這一生就再無所求了。
) y  W8 f' c% h5 Y( i# [" L
想及此，衛婕妤忍不住又開始老生常談：“阿衍，過了年你就二十五了。你總這麼一個人，每天住在太醫院裡，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怎麼行。”

& K( H9 o# P! a, S9 j; K衛衍一本正經地接過話茬：“我身邊有天冬在，娘娘不必擔心。”
  r  @6 O! |* X+ s
% o+ E) h2 v3 s6 M$ s& W" {( ~衛婕妤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你別左顧言他好不好。我是讓你早日娶個媳婦！天冬只能伺候你衣食起居，還能替你生兒育女伴你終生不成。”

/ Y6 e% K* m9 h: _; z. s6 F9 G衛衍縱是滿腹心事，也被逗得笑了起來。

( v# e' m1 O0 C  }- |& i安雅公主笑眯眯地插嘴道：“舅舅，你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0 E9 v9 s% O) q% _衛衍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少女身影，口中卻淡淡笑道：“沒有。”
& M3 `( ]1 i% A' _" g# Y
“真的沒有嗎？”安雅公主湊上前來，一雙水靈靈的眼眸裡閃著好奇的光芒：“那凌小姐呢？你不喜歡她嗎？”
7 P! ?2 X2 T  y5 n  ~5 P7 j* c- K
2 B$ o1 U8 G4 y% h+ N; c衛衍：“……”
0 e) j; x" k. {7 R: U( h
2 J! i3 S3 q/ O. [4 x! D4 z3 R' T% P對著安雅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衛衍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衛婕妤心中暗喜。口中卻嗔道：“安雅，不得胡言亂語。凌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你舅舅替凌小姐的胞弟治病，這才和凌小姐見過幾回。這種話要是傳出去。對凌小姐的閨譽可不好。”

安雅公主被數落了幾句也不惱，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衛婕妤又笑吟吟地看向衛衍，和顏悅色地問道：“阿衍，安雅剛才說話雖然冒失了一些，不過也有些道理。凌小姐聰慧過人。美貌出眾，又出身良好，堪為良配。你若是對她有意，我就讓人去登門提親……”
3 ]- F% D: o" ^, z2 I5 h
; r- e" z- t9 D7 w) h# g“娘娘誤會了。”衛衍有些不自在地打斷了衛婕妤：“我和凌小姐只見過幾回，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我對她也絕沒有別的心思。以後若是見了她，可萬萬不能提起這些。”
" @- y3 {  E" A& L
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半點心思都沒有，又怎麼會慌亂羞澀？
% Y! K0 F$ `; C0 L0 E$ S- k- q. o: ^9 ?
衛婕妤心中暗笑，順著衛衍的話音說道：“罷了，你既然這麼說了。我以後不提就是了。說起凌小姐，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她了。皇後娘娘也叮囑過，讓我常召她進宮來說話。我想著後天再接她進宮來，你覺得如何？”
2 R5 r6 U% X7 {9 \
衛衍咳嗽一聲：“一切都由娘娘做主就是了。”

, {3 e! V0 m" ?6 d  m衛婕妤眼中閃過笑意：“好，那我明日先派人去凌家說一聲。對了，到後天，我打算留凌小姐在凌波殿裡用午膳。你若是有閑空，不妨也過來一起用膳。”
: F8 m8 h1 e8 H$ k8 d3 r& B5 _
衛衍只覺得心裡最隱秘的心思都被衛婕妤看穿了，有些狼狽地轉過頭，含糊地應道：“我現在也不敢確定是否有空。等到了後日再說吧！”

4 `' l% A7 b8 k' J衛婕妤露出會心的笑容：“好好好，都隨你。”

- a# N6 r" f( j1 T- u還說對人家沒有這份心思！真是嘴硬！
$ C* ?& q! T) e! s
. `( i: A1 O) i……

兩日過後。

5 ]! d7 s) J8 X凌靜姝又坐著馬車進了宮。比起初次進宮的忐忑緊張，這一次凌靜姝的心情要鎮定多了。白玉和巧雲一左一右地伴在凌靜姝身邊。

4 n7 g$ {# K/ b新雲打量巧雲一眼，含笑說道：“我記得上一次進宮的時候。凌小姐只帶了白玉。這個丫鬟倒是臉生。”

凌靜姝笑了一笑，隨口將巧雲的身世道來。
  O6 L: o' Q9 ?) B/ P2 S, \( z
新雲不動聲色地打量巧雲幾眼，見她一臉恭敬看著老實安分，也不再多留意。
/ y( J( S0 z5 z, D! u
% }4 t4 s7 e( {" y( _凌靜姝試探著問道：“新雲姑娘，婕妤娘娘此次召我進宮，可是有什麼事情？”

4 b2 d" c# {4 J, S# p“這倒沒有。”新雲笑道：“娘娘就是覺得悶了。召凌小姐進宮也是為了說話解悶。”
* @. m4 s& J( p" k
凌靜姝故作不經意地問了句：“不知我這回進宮，是否還有覲見皇後娘娘的福氣。”

, G, x  O. {6 n2 X# B7 A新雲不疑有他，隨口說道：“皇後娘娘近來身子不適，在椒房殿裡靜養。連各宮娘娘們的請安都免了。就算知道凌小姐進宮，大概也不會召見。”
7 }, T' j, I* e" G; B7 f
徐皇後生病了？
8 A% H% L' u$ f) A: ^' f# C
6 B. V4 A) c" N凌靜姝心裡一動，臉上流露出關切：“皇後娘娘的病情嚴重麼？不知是哪位太醫為皇後娘娘診病？”

新雲答道：“皇後娘娘也是常年的老毛病了，稍微感染了風寒，便腸胃虛弱，總要歇上幾日才好。”
) a, F7 s& V. N' h! P* ~
- _3 L& ?0 w4 {2 F頓了頓又笑道：“為皇後娘娘看診的，自是衛太醫。這幾年來，衛太醫在宮中風頭愈盛，專為皇上和皇後娘娘診脈。等閑的妃嬪娘娘病了，可是不敢隨意傳召衛太醫的。”
3 t  z, ^2 R2 q% w/ q! ^7 f2 d
/ E) K" ~3 [1 i, E) p! `衛太醫是衛婕妤的胞弟，衛太醫在宮中得寵，衛婕妤臉上也有光彩。

9 B( a5 s9 W. X6 |1 y/ m3 H2 c新雲是衛婕妤身邊的親信，提起衛太醫來，不免也有幾分驕傲自得。

/ l& g" ^" _2 |3 W# D7 t7 l, e;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笑意卻未及眼底：“衛太醫確實醫術了得，也怪不得皇上和皇後娘娘都對他如此器重。”

如果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大概會為衛太醫慶幸歡喜。

可知道了徐皇後的齷齪心思後，再想及徐皇後召衛太醫時的情形，心裡便說不出的膈應難受。還有些難以言喻的擔憂和焦慮……

; f! ^( l2 f* ~% f1 g& J' Z凌靜姝深呼吸口氣，將心裡紛亂的思緒按捺下去。

sanji32

第一百九十九章：召見

“見過婕妤娘娘，見過安雅公主！”凌靜姝含笑行禮。

衛婕妤笑吟吟地親手攙扶起凌靜姝：“凌小姐不必這般多禮，快些平身。”
( Z8 V; Q' D: D0 c1 o" b5 f% r
7 T: y4 |( z4 N: }: x: u, e安雅公主也是一臉笑容：“是啊，快些坐下說話。”

各自分了賓主坐下後，衛婕妤又吩咐內侍和宮女都退下。殿內只留了新雲伺候茶水，說話也能輕松自在些。

“凌小姐，我和你頗為投緣，我又虛長你幾歲，以後就叫你一聲靜姝如何？”衛婕妤越看凌靜姝越覺得順眼，話語親昵而隨和。
! k  y0 M2 ^  a, r' W: z8 W: B
凌靜姝是個外熱內冷的性子，看著溫和，實則很難真正接近。溫柔優雅的衛婕妤，卻很快令她敞開了心扉。

“家裡的人都叫我阿姝，”凌靜姝目光真摯：“婕妤娘娘不嫌棄的話，也這麼叫我吧！”
! n1 f9 Z1 }4 E2 Q4 C* a
衛婕妤笑道：“好，那我就叫你阿姝了。靜姝，靜女其姝，真是個好名字。這是你父親為你取的名字麼？”
# V, V6 N3 j  E) @* U' q$ z
“我們凌家這一輩的女兒，都以靜字排行。這個名字，是我母親為我起的。”
6 ^% q& k" C# N) P
想起早亡的母親，凌靜姝有些唏噓：“可惜，母親生了我們姐弟之後，就纏綿病榻，不出幾年便病逝了。隔了一年，父親便續娶了妻子過門，之後繼母又生下了兒子。這些年，我和胞弟相依為命，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親厚。”

沒了生母庇護，在內宅裡的日子總會格外的艱難一些。她這個姐姐是凌霄的主心骨，對她來說，凌霄又何嘗不是她的支柱？

! [, Y, w0 g* T6 K凌靜姝這番話，令衛婕妤心生感慨。

" b; K  G/ v- H+ U1 ^9 o她和衛衍父母早亡，也是姐弟相依為命。
6 g  W- t/ a0 f" a
“阿霄在八歲那一年摔了一跤。昏迷了幾天，醒來之後，眼睛就再也看不見了。這些年也請了不少名醫，可惜都沒能治好阿霄的眼疾。”

# [4 p" M, M0 |凌靜姝輕嘆一聲。說了下去：“後來聽嫣堂姐說起衛太醫，我便動了心思，說服了祖母和父親，然後帶著阿霄到了京城來。現在想來，萬幸我當日做了正確的決定。衛太醫為阿霄施針幾個月。阿霄的眼疾已經有了進展。不出幾個月就能重見天日。”

“衛太醫這份大恩大德，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凌靜姝語氣中的感激絕非作偽。
9 O6 S  Y/ L" e, x
1 }+ E- T' W7 ^6 v其實不難報答，以身相許就可以了嘛！
# P0 {; K( U- S1 W# Q  C
衛婕妤心中暗暗想著，口中微笑道：“阿衍學醫數年，能學以致用治病救人，也是他最高興最情願的事。你也不必想著報答什麼，他如今在太醫院裡，衣食無憂，也不缺金銀俗物。”
" q$ \' ^% z( {- k. j
只缺一個媳婦！
: W' X# E3 F) G# ?
9 |/ j4 X6 T; e衛婕妤在心裡暗暗補充了一句。
! P% o: L; @+ b' A0 V  W
凌靜姝再聰慧也看不透衛婕妤心裡在想什麼，笑著接過話茬：“不管如何。這份恩情我永遠銘記於心。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竭力報答。”
: G4 S0 U7 \% K4 s' \# Q& L/ D
衛婕妤笑道：“罷了，你既是有這份心，我也不攔著你。不說這些了，聽你一口一個感謝，連我也覺得不自在了。”
2 V8 o. q) }& n9 [/ j5 W6 G1 ]$ \$ @
0 f1 m0 c) p/ Q  l安雅公主好奇地插嘴問道：“我到了年底就滿十二了。凌小姐今年多大了？”

6 {% D/ e8 o7 \凌靜姝微笑著答道：“我今年十四，算起來比安雅公主稍長兩歲。”
6 i  w* ^( ]# g$ y- |
6 I) T' ?. g; T) _3 S安雅公主不假思索地說道：“你比我年長兩歲，我叫你一聲姝姐姐好了。”
7 g2 g& b3 G  S" _2 u7 o
- A' c" G5 z/ y0 w. y/ e沒等凌靜姝張口，衛婕妤已經嗔道：“安雅！我和阿姝是平輩論交，你叫阿姝姐姐。豈不是讓她平白地矮了輩分。以後見了阿衍，豈不是尷尬。”
$ ^: b& f- v6 a: P. Z) g
安雅很是乖巧地改口：“母妃說的是，那我還是叫凌小姐好了。”

凌靜姝只覺得衛婕妤話中有話，臉頰微微一紅。

7 k2 f7 z1 l: t……

正說著閑話。忽然有宮女來稟報：“啟稟婕妤娘娘，椒房殿裡來人吩咐，請凌小姐到椒房殿裡去一趟。”

眾人俱是一驚。
, T3 X" N" t- y& q
徐皇後正在病中，連妃嬪們的請安都免了。怎麼忽然想起召見凌靜姝來了？

% u! V! Z3 B$ \, v3 |衛婕妤心念電閃，含笑說道：“既是皇後娘娘相召，那我就領著凌小姐過去。”

5 B# s5 o& z8 [1 D那個宮女迅瞄了凌靜姝一眼。又稟報道：“皇後娘娘特意吩咐，只召凌小姐過去，婕妤娘娘就不必奔波辛苦了。”

衛婕妤面色微微一變。
0 B; i6 a- d- b9 X3 U, d
0 S, \1 R0 N6 g徐皇後為何要單獨召見凌靜姝？這事怎麼想都透著些詭異！

凌靜姝心中也是一凜。

徐皇後這是來者不善啊！
5 g, C( }% I7 h' N* P& A
) {: J* F3 _- T% f, O9 G" r不過，誰也不能拒絕皇後的召見。明知道徐皇後不懷好意，這椒房殿也非去不可。
1 m7 k& B; {; b! H4 n& A
- C" l7 Z( u9 }5 C% x凌靜姝迅冷靜下來，對衛婕妤微微一笑：“婕妤娘娘稍候片刻，我去椒房殿一會兒就回來。”

衛婕妤按捺住心中的焦慮，低聲提醒：“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凌靜姝衝衛婕妤安撫地笑了一笑：“娘娘放心，我會平安無事的。”
" T4 q. z. r1 ~
8 w8 E- V+ R( |. E: f* Q衛婕妤擠出笑容，待凌靜姝轉身後，臉上的笑容才淡了下來。
+ U/ \& W. F: [  n7 S6 |6 R
安雅公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母妃，母後不是生著病在休養麼？怎麼會忽然想起召凌小姐去椒房殿？”
6 {. r9 _0 D/ R1 o- X
衛婕妤心情不佳，瞪了安雅公主一眼：“不准亂說。”
/ ]3 G8 ]' o+ \6 O9 C
7 O" Q# P5 k2 A6 {2 ~; p安雅公主扁扁嘴：“我說的都是實話，為什麼不能說。”

! J; R1 c0 E9 R$ L“你已經這麼大了，還不懂禍從口出的道理嗎？”衛婕妤皺著眉頭低聲呵斥。

安雅公主這才不吭聲了。
9 h& a% `7 S8 g, t' n5 ^9 D8 D- J! n
……

' a& K) F6 D1 n$ j4 f, G椒房殿外。

% H3 @  I' k; \. x' A+ b/ X“凌小姐請稍後片刻，奴婢先進去通傳一聲。”

凌靜姝微笑著應了一聲，在廊檐下等候。
6 l# ?9 u" W9 ^7 m" v
2 U. g2 N0 j4 {( x0 j6 R: Z6 h  ?. h' y等了許久，站的腿都酸了，那個宮女才回轉：“凌小姐，請隨奴婢進去覲見皇後娘娘。”
3 \4 u8 c0 n( T* l
凌靜姝維持著淺笑：“有勞了。”
! `7 _+ B* W! f8 U3 z
! R  b/ @+ g9 f0 W  M0 X6 F9 @1 T9 d凌靜姝略略垂著頭，隨著宮女進了椒房殿。很快到了徐皇後的寢室外。

& x1 k! K9 v# _9 x# K7 T0 `. Y" v3 U5 G守在門口的宮女揚聲道：“啟稟皇後娘娘，凌小姐來了。”

半晌，徐皇後的聲音才悠悠傳來：“讓她進來吧！”

凌靜姝垂著頭進了寢室。

* x8 f, ~! R3 l8 l  W寢室裡燃了檀香，混合著藥味，嗅進鼻息間有些不適。凌靜姝恭敬地跪下行禮：“民女凌靜姝，給皇後娘娘請安，恭祝皇後娘娘鳳體早日安康。”
6 g3 r- x) ]% d  d
+ j0 u+ s& {9 l! N/ h6 @- U, p徐皇後半躺半靠在靠枕上，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3 m& Y' n% n& J! L5 O/ o. \
( a  L- c/ g( w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