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閒聽落花 -【名門貴妻：暴君小心點（六好夫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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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菊黃

# x1 u; e% b% r1 H% }" C# e　　「你作主安置吧，」端木蓮生頓了頓，隱隱帶著幾分小意多交待了一句，「畢竟是官家賞過來的，不好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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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斜了他一眼，她至於那麼不懂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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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8 ]% ?$ P1 S　　「官家賞了這麼兩個美人兒，雖說沒說點明給你做側室，可這意思也明白得很，顧太監也說的明白，官家交待的時候，指明要身家清白、內外兼美，這至少是選側室的標準，我看，咱們干脆直接照姨娘的標準對待好了，反正空院子有的是，就西路靠梅林那兩間院子，一人一間，明天再讓人牙子帶幾個小丫頭進來，讓她們自己挑，咱們府上的姨娘，以後也照靖海王府的姨娘標準？一人兩個二等、兩個三等？」

　　李思淺這份大度真不是裝的，這一生一世一雙人，上一輩子那麼大好環境她都沒撈著，到這輩子這種境況下，她早就不想了，嫁蓮生前，她定下的一二三，其中一條就是妾室既然要有，那就最好多，以夷制夷麼，只要他不愛上哪個獨寵專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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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的臉色沉了，盯著李思淺，好半天才似譏諷一般的誇獎道：「你可真賢惠。」

　　「那是。」李思淺抬了抬下巴，「別的不敢說，賢惠大度這一條，我還是很說得過去的。」

5 v1 o& [" }% H- S! K; P　　端木蓮生臉更黑了，似有似無的悶『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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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這圓房就晚一晚，」李思淺接著以大局為重，繼續賢惠，「畢竟你現在號稱病著，病成這樣還堅持圓房，有點說不過去，我看……」李思淺托腮看著端木蓮生，「還是等你病好些，能進宮覲見了，再圓房就說得過去了，等你圓了房，就給那兩個美人兒正式的名份，皆大歡喜，你說呢？」

  M) `9 ]8 P' O" v# E7 @　　「以後再說吧。」端木蓮生聲調不爽，明顯有些惡聲惡氣。

　　李思淺仔細看著他的臉色，十分納悶他這一臉的不爽，難道他想現在就圓房？不至於吧，他在女色上頭沒那麼猴急，又不是太子那樣的蠢貨色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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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男人的心，也跟海底針差不多。

- ?' D/ u; }  j( M, G　　陪著小意安頓好兩位美人兒，天色已經晚了，李思淺到玉姐兒院裡晃了一圈，再要叫松綠過來細問玉姐兒的事，就有些來不及了，李思淺悄悄吩咐松綠隔天尋空過來找她，就出了玉姐兒的院子，回去忙著侍候她家那個『病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娘子就進了二門，留在玉姐兒身邊的小丫頭槐花趕緊迎上去，嘰嘰喳喳將昨天官家賞了兩個美人兒，二太太將兩個美人兒一個一個院子，照靖海王府姨娘的標準安置到西路院子的事詳詳細細說了。只聽的林大娘子目光越來越陰沉。

, L) V2 A5 w5 W9 n, u4 {; `6 p　　「你去請大姐兒，就說我請她出來賞菊，我在那邊菊亭等她。」槐花話音剛落，林大娘子就吩咐道。

　　槐花答應一聲，沿著小道一溜煙回去請玉姐兒，林大娘子理了理斗蓬，沿著花間小徑，裊裊婷婷、不緊不慢的往菊亭過去。

　　菊亭正好座落在兩個美人兒所在的院子中間，三者成品字形，菊亭的位置還略高，確實是賞花的好地方，林大娘子往這宅子來了這麼幾趟，就將這所五進套院大宅摸的這樣清楚，才女之名不是白擔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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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早起必要練功的，如今玉姐兒搬了回來，府裡又添了一對美人兒，他就不敢象從前那樣只在有人來時才抹白了臉、拄上枴杖，早起練好功，不情不願的讓黑山給他披上厚斗蓬，拄著枴杖從加高了圍牆的書房院子出來，也不敢快走，只慢慢騰騰往正院回去。

! {6 ?( j) D. }　　李思淺這間宅子一直有得力的人打理，園子裡的花草尤其好，這會兒正是秋菊怒放之時，端木蓮生一路慢走一路欣賞著路兩邊這一叢那一簇的旺盛開放的各式菊花，不知不覺，步子竟越走越慢。

　　也就她這樣的心境，才會把菊譜上列為上上品的貴重菊品象種野花一樣布在牆角石頭邊，和遍地都是菖蒲為伴，又會把遍地黃這樣的野菊花種在碾玉盆裡，擺在雕樑畫棟的暖閣窗檯上，任那片歡樂的黃色撲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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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7 A( Y, p! \+ {6 i　　端木蓮生雙手拄著枴杖站住，眯眼看著從菊亭一路漫延、一直燦爛到湖邊的那條菊花的小溪，這花開的這樣恣意，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二叔！」是玉姐兒的薄帶喜氣的驚呼，林大娘子一襲淡銀繡折枝梅花斗蓬，一隻手牽著玉姐兒，一隻手稍稍提著裙子，如同仙女一般，從菊亭笑盈盈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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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剛從大廚房看好冬天要備的醃菜出來，遠遠看著菊亭下的三人。

; ?5 z3 _& m" G* f( E; c9 S　　端木蓮生一件銀藍斗蓬，許是拄著枴杖，頭微微前傾，他側對面的林大娘子身上的淡銀斗蓬和那銀藍很搭，林大娘子的笑顏比這滿園的菊花還美，那股子濃濃的愛戀一直衝到李思淺面前。

" z: W; X+ [2 R7 ]- m, a1 _　　玉姐兒站在兩人中間，掂著腳尖，一隻手牽著林大娘子，一隻手拉著端木蓮生的衣袖，一樣的笑顏如花，不時的轉頭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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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O. \% z% y5 G# Z　　好甜蜜的畫面。

　　李思淺心裡突然湧起股酸澀，只沖的鼻涕眼淚都要出來了。

& u1 b# [) }% }( o3 e　　怪不得阿娘避而不見了李老爺和柳姨娘，這樣的畫面，眼不見也就算了，若像現在這樣看到了，這份刺目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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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這樣被刺被扎，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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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d* ?. ~' I　　還是不要看了，走吧走吧！

6 g% t2 P+ T6 n* c" c) d* q　　李思淺倉惶的往後退，腳下一個打滑，踩脫了路邊的圓石，丹桂忙扶住她，李思淺轉過身，急步往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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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g: K: V7 i9 R" K! Z2 U　　端木蓮生練功之人，耳聰目明之極，石頭的打滑聲驚動了他，急忙扭頭往回看，正看到李思淺急匆匆的背影和丹桂的回望。

　　那背影斗蓬飄動，倉惶中透著說不出的蕭索落寞，端木蓮生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了一把，轉身就要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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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陪我去湖邊。」玉姐兒動作極快，兩隻手一起揪住端木蓮生的衣袖，上身後傾，用力拉著他。

　　「讓林家姑姑陪你去，二叔有事。」端木蓮生蹙著眉頭敷衍了句，想用力從玉姐兒手裡扯出衣袖，又不忍心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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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 訓斥

# \$ [( H, t8 @+ o+ ?) i7 U* L* A# o　　「不行！要二叔陪我！」玉姐兒用力拉著端木蓮生，不肯鬆手。

0 A$ r. G, t  ]　　「玉兒別鬧，你二叔最疼你，怎麼會不陪你呢？」林大娘子話是對玉姐兒說的，目光片刻也不願意離開端木蓮生，看他簡直要看痴了。

　　「我都好幾年沒見二叔了，二叔不能走，二叔要陪我一整天！」玉姐兒鬧的更凶了。

3 b6 I+ H. @6 r# [　　「好，二叔陪你一整天，不過二叔病著，不能多站，這會兒實是乏的受不住了，你扶二叔回去吧，煩勞林大娘子一大早過來看望玉兒，就不多留你了。」端木蓮生玲瓏心肝，反手拉住玉姐兒，抬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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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二叔和林姨一起陪我！」玉姐兒沒想到她二叔來了這麼一句，亂了陣腳，伸手去抓林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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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g0 W/ @  A+ g　　「胡鬧！」端木蓮生板起了臉，「那是你林家姑姑，什麼林姨？連稱呼都能亂了？林家姑姑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你這麼說話，是要壞她的清名？走！跟我回去，我看你是得好好學學禮法規矩了！」

% _: C$ x/ J0 w. {% I+ i　　端木蓮生身上的煞氣重，不過略一板臉，玉姐兒就連打了幾個哆嗦，一句話不敢多說，扭著身子，眼巴巴望著林大娘子，被端木蓮生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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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h! s0 q　　林大娘子一張臉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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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2 J2 J& N3 ]. `# n　　不遠處的院門後面，傳出似有似無的譏笑聲。

　　李思淺回到自己院裡，心緒已經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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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綠已經來了，正和金橙說著話等她，李思淺招手示意她進了屋，正要問話，端木蓮生拖著玉姐兒，大步溜星的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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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麼事了？怎麼走這麼快？你正病著！怎麼總不在意呢！」李思淺嚇了一跳，人還沒下炕，趕緊先出言提醒她，若知道他是裝病，他最疼的這個侄女兒指定會把這事告訴林大娘子，告訴了林大娘子……現在看來，那是個不擇手段的！

& }/ D  |. }' G$ t5 w( k% K* @: R4 `9 Y　　「有點累，頭也有點暈，著急想回來躺著。」端木蓮生鬆開玉姐兒，伸手扶住李思淺，坐到了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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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9 b* \6 F( v$ I3 N3 `　　「從今天起，你每天抽一個時辰，好好教導教導玉兒，她如今連人都不會稱呼了，居然稱林大娘子叫林姨，林大娘子明明是她林氏太婆的侄女兒，真是亂了套了！」

　　端木蓮生板著臉，話是對李思淺說的，目光卻盯著玉姐兒。

" ~$ k1 {- V: N　　玉姐兒固執的歪著頭，不肯看向端木蓮生，也梗著脖子以示不順從。

　　「林姨？」李思淺看看玉姐兒，又看看端木蓮生，挪幾步站到玉姐兒身邊，看著她笑道：「玉姐兒是個懂事的，再怎麼說也不會叫錯了人，是林家姑姑讓你叫她林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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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y, Y: l* u9 x" Y! b- u　　玉姐兒抬起下巴『哼』了一聲，頭擰的更厲害了，表示她懶得理會李思淺。

　　「那就是了，這林家娘子也真是的，好好的姑姑不當，怎麼偏要當這個姨娘？難道姨娘能比姑姑更親了？」李思淺笑眯眯看著玉姐兒，指了指暖炕示意道：「炕上暖和，到炕上坐吧。」

　　「你才不懂規矩呢！還沒過開爐節，你就燒上炕了！一點規矩也不懂！」玉姐兒抓住李思淺的話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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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二叔病著，這炕當然要早點燒起來，雖說是有不到開炕節不升火這種風俗，可家裡若是有病人、老人、體弱之人，什麼時候升火就要看情況而定了，以後你當家理事，也要記著這個，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我記得你和你阿娘住一起時，年年都是開爐節前就燒上地龍的吧？」

- c/ X4 t. G- V0 e. d　　李思淺一丁點過錯不想讓玉姐兒揪，人跟人是講情份的，她跟她沒這情份，她跟蓮生有血脈情份，可她跟蓮生……誰知道有沒有情份、有什麼樣的情份呢！

8 z3 ~8 y. U( u　　這會兒犯不著先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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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玉姐兒眼淚汪汪，瞪著李思淺連連跺腳。

　　「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端木蓮生不高興了，再怎麼著他也看出來了，玉姐兒從一進門就橫著鼻子豎著眼的沒好氣。

. h8 G+ L1 j- a$ f/ j2 M" n7 ^　　「二叔！連你也說我？可憐我沒爹沒娘……」

　　李思淺睜大眼睛看著玉姐兒，天哪！她這一哭一訴，活脫脫的就是一少女版的姚世子妃！

　　端木蓮生神情驟然凌利，眼眶猛的一縮，好一會兒才慢慢舒開，盯著被他身上突然釋放的殺氣嚇的半張著嘴定了格一般不敢再哭訴下去的玉姐兒，好一會兒才咬牙道：「你是我嫡親的侄女兒，大哥不在，我自然要教養你！斷不容你像……絕不容你長成個無知無畏無恥之人！從明天起……不，從今天起，你每天跟在你二嬸身邊兩個時辰，聽教導學規矩！」

2 }( p5 X: `, R& J- _: d4 w　　玉姐兒駭然直瞪著端木蓮生，嚇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她二叔怎麼突然凶狠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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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橙，扶大姐兒到廂房先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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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橙忙應了，半扶半拖著玉姐兒去了廂房。

　　「你脾氣太大了，看把玉姐兒嚇的。」李思淺將茶遞到端木蓮生手裡，「你這是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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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剛去菊亭那一帶了？」

　　「嗯，看到你正和玉姐兒、林大娘子一起賞花，就沒打擾你們。」李思淺伸手去端炕幾上的蜜餞，聲音平靜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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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a7 s1 j" }/ }+ m　　端木蓮生蹙眉盯著李思淺的臉細看，他看到她背影的寥落蕭索，他對自己的眼力極其自信，他不會看錯，就因為看到他和林大娘子站在一處賞花，她就難過了？

. c* G5 ]. V! D9 M  Z  _　　也許是，畢竟林大娘子從前那份灼灼心事，連他都知道了，她是個聰明人，自然也知道。

) U  g( x: k6 k2 z! j7 K　　「淺淺，你別多想，林家與我是死敵……也不光是因為林家，林大娘子……聰明太過，她待玉姐兒有幾分真心，幾分利用，誰能說得清？你別把她往心裡放，若不想看到她，不過一句話，別再讓她上門就是了，只是玉姐兒那兒，你得多用些心，玉姐兒無辜，說起來也是咱們耽誤了她。」

　　端木蓮生溫柔款款，李思淺斜睇著他，點了點頭，「我昨兒就叫了松綠過來，你回來前，正準備好好問問松綠玉姐兒的事，你拿玉姐兒當自家女兒看，我自然也是拿她當自家女兒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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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禍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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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看著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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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覺得，林家大娘子進不進門，也沒什麼要緊的，反正，以後你這後院也少不了美人兒，也不多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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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聽他這麼說，想了想才道，她只要他不專情傾心於哪一個，他既然能這麼說，那對林大娘子也沒什麼太特別的情感，他又是個謹慎的，林丞相死在他手裡這一件，就注定他不會待林大娘子有太深的感情，真納了她進府，說不定連孩子都不會讓她生。

& q* t0 P( b, U) i, n+ `4 E　　若是這樣，把林大娘子抬進來也不錯，那是把利劍，又一心一意傾心於他，既傾心，必定嫉妒，嫉妒就好，以後她可以看著她清理他的後院。

3 {' f1 S! a/ i' b% t% L, t0 ~1 W" t　　李思淺想的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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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麼呢？」端木蓮生一直盯著她的表情，緊追問道。

% `) b7 E2 E# T8 p# L　　「沒什麼，你放心，我不會嫉妒的，跟你定親前，大哥就跟我說過，說像你這樣的世之英才，身邊自然要滿圍各式美人兒，若我不能大度，那就不要嫁，你看，我和你定親前，就想過這事，想通了，也想好了的。」

　　李思淺笑語盈盈，端木蓮生卻看的刺心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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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哥既然跟你說這樣的話，那就是你從前還有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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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李思淺看著端木蓮生笑：「從前當然有無數想法啦，我還想過死後要葬在哪兒呢，行了，咱們不說這個，我去找幾本合適玉姐兒看的書給她，玉姐兒的字畫都極好，這一兩年也不知道耽誤了沒有，只怕還要另請師傅，還有松綠，你不知道，如今玉姐兒最得用的大丫頭是林大娘子從前的大丫頭如煙，也不知道這個如煙好不好，也得細問問，你歇著吧，我有一堆的事兒呢，以後，你享受美人兒，我替你做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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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3 L1 K# v& C6 b) h　　李思淺笑吟吟站起來，步子輕快的出了門，叫上松綠，往她作為書房的西廂房說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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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緊蹙著眉，捧著杯子靠在炕上發呆，這會兒，他突然異常懷念在沙頭鎮的日子，懷念在沙頭鎮的淺淺，回到京城，彷彿是從桃源仙境一頭跌進了污濁俗世！

, t  R" [! N/ L- ~　　西廂房裡，李思淺雙手捂著杯熱茶，凝神聽松綠說玉姐兒的事，「……林大娘子極寵大姐兒，不管什麼東西，只要大姐兒提到了，林大娘子必定想方設法替她辦到，也有實在沒辦法辦到的，林大娘子就愧疚的不行，有一回大姐兒冬天想吃根嫩黃瓜，林大娘子就和王爺說了，王爺說，物反為妖，而且一根黃瓜上千的銀子，就是宮裡也沒這麼破費過，就沒答應，隔了兩天，林大娘子偷偷拿了根黃瓜進來，讓如煙拌了給大姐兒吃，後來如煙告訴大姐兒，那根黃瓜是林大娘子當了當年貴妃賞給她的一套頭面才買來的，大姐兒感動的哭了一場……」

　　李思淺聽的臉都青了，這是要把玉姐兒往死裡禍害麼！就是自己這樣的，有外翁這麼強大的財力後盾，若沒有原因，就因為想吃，就敢吃一千兩銀子一根的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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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7 _! |4 I0 N　　玉姐兒慣成這樣，以後怎麼嫁人？有幾家能養得起她的？就算養得起，人家憑什麼這麼養著她？到時候這份落差，這不是要她的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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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2 [3 d6 p8 T% ]* L' h% w　　「你接著說。」李思淺抿了口茶，吩咐松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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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t* h3 U; z8 a) ~　　「嗯，還有一回，就是您和二爺回來前半個月的事，三太太帶大姐兒去黃相公府上做客，林大娘子也去了，席間，武寧侯府宋四娘子和大姐兒嗆了幾句，太太也知道，武寧侯府的人原本就驕縱，宋四娘子口齒又伶俐，大姐兒吃了虧，林大娘子就說，林家就算敗落了，她就算沒本事，也絕不能看著大姐兒受氣，就是拼上一條命，也要給大姐兒出了這口氣，林大娘子藉著清遠侯府喬夫人的名義，把宋四娘子誆過來，讓大姐兒把她推進了湖裡，幸虧當時還不算太冷，林四娘子連驚帶嚇，聽說現在還病著。」

　　李思淺這回不是臉青了，而是目瞪口呆，林大娘子這是想幹什麼？！

1 n- K2 [8 D% }" ~9 `* x　　「這些事，那邊府裡王爺、三爺，還有三太太知道嗎？」

' g- X2 G4 @: F6 @　　「三太太都知道，不過她只裝不知道，王爺……怕是真不知道，三爺，我的就不知道了，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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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時時在大姐兒身邊侍候是如煙？你可插得進手？」

/ H/ T" g' D/ y　　「插得進手，可插不進話，」松綠嘆了口氣，「太太走前囑咐過，能勸就勸，不能勸就看著，後來我實在沒法勸，再勸大姐兒就得厭棄我了，可我又不能象如煙那樣，凡事都順著大姐兒的喜惡說，就只好裝啞巴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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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X0 g' V8 n: w　　「如煙凡事都順著大姐兒的意思說？」

  r; a  h; R; \" h# x　　「嗯，跟林大娘子一樣，有一回柳夫人到府裡來，三太太請大姐兒出來見見，大姐兒懶怠動，如煙就說三太太太不體諒大姐兒了，明知道大姐兒身子弱，這陰著天還要把大姐兒叫過來，說柳夫人也不懂事，真要想見大姐兒，就該自己過來，從前她到府上來，不都是過來看望大姐兒的麼，何曾這麼把人叫過來去，大姐兒就沒去。」

  d5 x1 s% I* l' D/ g8 r　　李思淺胸悶的不停的拍著胸口，林大娘子先不說，這個如煙是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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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如煙，大姐兒身邊還有幾個這樣的丫頭？」

9 l) |, O. O' H　　「還有小丫頭槐花、柳葉，這兩個也是林大娘子送給大姐兒的，別的除了幾個世子妃從前用過的舊僕，別的都是太太安排過去的，咱們的人，我都約束著，只幹活少說話，世子妃從前用過的舊僕，也算明理，至少能看出來如煙她們這樣待大姐兒不是真對她好，不過大姐兒脾氣大，她們也不敢多說話就是了。」

% B* ^# Z! H# E( |3 [7 g9 g& A' _0 ^　　「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這一陣子還和從前一樣吧，等我先把如煙她們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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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S0 J( f0 u7 P+ @& E　　松綠答應了，悄悄出門回去了。

　　李思淺抿著那杯涼茶，出了半天神，吩咐叫了喬嬤嬤進來吩咐道：「你替我尋幾戶上好人家，家境殷實，人口簡單，子弟俊美，多尋幾戶，要快，越快越好。」

1 M/ N; h, l. ~2 j1 j  v" M5 N　　喬嬤嬤莫名其妙，不過答應的飛快，她早習慣了領這樣事後才能恍然大悟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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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慈愛

　　端木蓮生乾脆利落，既然打定主意要好了，不過十數天，就往宮裡遞了摺子請求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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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7 ]. i' J: u# L) x& Z　　官家看起來心情很好，等端木蓮生行完了大禮，示意他近前些，仔細看了看微笑道：「氣色不錯，你們年青人，好好兒的，偏一個兩個病著不起，倒要朕這個年近半百之人****操勞，真是豈有此理。」

　　端木蓮生一臉愧疚，曲膝就要再跪請罪，官家抬手止住他，端木蓮生目光誠懇中帶著孺慕，看了官家一眼，趕緊垂下頭道：「謝陛下厚愛，要不是太醫****給臣用心診治，臣這病斷不能好的這樣快。」

: S7 Q* }+ o7 [5 g; z　　「中的毒清乾淨了沒有？」

　　「大體沒什麼了，只是中毒的時候長了，影響了氣脈，這些年的功夫廢掉過半。」端木蓮生垂著頭，看起來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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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有些怔忡，功夫損廢過半……也不算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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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慢慢再練回來就是了，只要性命無礙，別的就隨它去吧，南邊如今還算好，你不用掛心，再好好將養幾年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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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u7 N1 I) C, [. p" F　　「是！謝陛下教導。」端木蓮生感激的看了眼官家。

　　「你還是回樞密院吧，去好好訓訓禁衛大營，禁衛大營這幾年鬆弛的厲害，非得你這樣的替朕調教調教他們才行，也不用天天去，你身子骨還沒全好呢，隔個三五天去一趟就行。」

　　「是！」端木蓮生趕緊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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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1 p2 }* Z+ @3 Z- i- N　　「去看過燕王沒有？」官家陡然轉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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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不敢。」端木蓮生愕然帶著懼怕，看了官家一眼，身子往下躬了躬。

; e* u" |3 I# n8 C- f! {　　「燕王視你如手足，你該去看看他！」官家這話裡帶著責備，端木蓮生心裡滑過絲異樣的感覺，官家這是想幹什麼？

2 G/ K6 N* f6 J　　「去看看他吧，好好勸勸他，這頭倔驢！朕算是拿他沒辦法，你看看，朕這把年紀，還得替他們操心，都說養子是還債，看樣子朕上輩子是欠了這頭倔驢！」

　　官家的語調透著濃濃的父親之愛，端木蓮生只聽的詭異非常，官家何曾對大爺如此愛惜過！

1 e; [. s& J' @/ S8 ?% o　　「跟他說，他病了這一兩年，也該病夠了，該好就好起來吧，他是朕的長子，不出來替朕打理天下，成天在府裡病著算什麼？這是不孝！」

　　這語調裡滿滿的都是恨鐵不成鋼，滿滿的都是父愛啊！

3 X' ^# d6 h9 H8 J　　「還有他阿娘，他也不去看看，這孩子，讓朕說他什麼好？你替朕好好說說他，再這麼跟朕打賭氣打擂台，朕可不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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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 A6 o7 P! A- `% z! Q　　官家這話裡透著慈祥父親的無奈和虛張聲勢，端木蓮生聽一肚皮愕然驚訝，官家，這是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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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T, a2 |/ s$ G; e, g: s　　端木蓮生從宮裡出來，先奉旨去了趟樞密院，跟杭樞密報了到，就轉到了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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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w; r5 \  Z　　燕王府前的禁軍和將府門圍起來的圍牆已經不見了，這會兒的燕王府看起來和別家王公府邸並沒什麼不同，只除了大門緊閉，門口杳無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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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9 `5 M, i+ O  \' h　　端木蓮生在大門口下了馬，親自上前拍門。

　　他在奉旨來的，須得從大門進入。

　　停了好大一會兒，大門響著刺耳的『咯嘰』聲，開了一條小縫，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僕從門裡露出半張臉。

; {2 h3 k2 N" E& I' Z1 a! C! Q7 }$ |9 j! U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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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看望王爺。」端木蓮生打量著老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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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二爺麼？」老僕先認出了端木蓮生，「二爺怎麼來了？二爺您請進，我去給您開偏門，這大門我們王爺不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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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董回來！」端木蓮生也認出了老僕，「把大門開開，全部打開，我得從大門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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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董是燕王府的老門房，一聽就明白了，眼睛睜大，驚訝中彷彿透著喜色，「二爺是奉了旨來的？那您先等等！先等等，小的這就去叫我們爺！」

8 F  b0 L) L, Y7 U　　老董也不關門，轉身就往裡面跑，邊跑邊叫：「小九！快去稟王爺，二爺來了，得開中門！快請王爺出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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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從洞開的大門中進了燕王府，進了書房，還在直直的看著燕王。

) G4 `! K# \0 F8 U* u　　燕王兩鬢已經斑白，目光暗沉，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說五十歲都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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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只覺得一陣酸澀直衝鼻尖，急忙扭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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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好。」燕王聲音輕緩，「你怎麼來了？我阿娘……」燕王滿眼期待的看著端木蓮生。

　　端木蓮生急忙點頭：「娘娘很好，我沒敢去見她，張顯家的常往她那兒去，娘娘身體還好，夏天裡小病了一回，很快就好了，娘娘很關心你，總問你怎麼樣了。」

　　燕王神情明顯一鬆，閉著眼睛，長長嘆了口氣。

  ]" |5 b: K9 Y0 f3 n  _　　「是官家讓我來的。」端木蓮生看著他，「讓你出府，象……從前一樣，還說，你該去看看娘娘了。」

5 U; N$ `) Q% p$ Q& q　　燕王目光冷淡的望著窗外，好一會兒才轉頭看著端木蓮生問道：「朝廷出什麼事了？」

0 i- c6 q8 G2 e8 Y4 f　　端木蓮生一愣，現在的燕王比從前敏銳了很多。

　　「算是吧，十幾天前，太子做事荒唐，官家很生氣，太子躲進了禁衛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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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 m1 f5 a4 r, [2 V% U% |　　「太子這就等不及了？」燕王一臉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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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E4 A4 w/ u9 A9 M9 ^　　「也許吧，可官家……身體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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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幹什麼？是替他擋箭？還是替他挨刀？或是給太子做一做磨刀石？」燕王臉上泛起層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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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S1 m: m( w! T0 i1 Q& c　　「大哥！」端木蓮生站起來四下望瞭望，「大哥，與其身在砧板做魚做肉，不如趁機搏一把，來的路上我細細想過了，官家突然放出你我，不外乎兩個打算，一是對太子徹底失望，真有了別的打算，二是，把你我推前，擋一擋太子的鋒芒，順便攪混朝堂諸人視線，讓朝中諸臣不敢過早臣服示好於太子，不管哪一種，你我都能放手一搏。」

( y  W8 t) H7 B. g　　燕王面無表情，好半晌才搖了搖頭，「我沒興趣，我對他黃家這天下沒有興趣！」

0 n! ]. P# g( I* E　　「大哥！你就不替娘娘想想？不替王妃想想？不替幾個孩子想想？你想讓他們陪你一起圈死在這高牆裡？讓娘娘****想你，望眼欲穿盼瞎眼？我知道你沒有野心，可這不是野心，這是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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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S! d2 ]　　端木蓮生語調高昂，情緒激動。眼前未老先衰的燕王，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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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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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提到娘娘和孩子，燕王緊緊攥著拳頭，喉嚨發出一聲低低的壓抑之極的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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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再想想，若是太子即了位，難道就能比現在好過了？太子什麼樣的人，宋皇后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只怕比官家還不如，與其這樣慢慢瘐死，還不如奮起爭一回，贏了海闊天空，就是輸了，也強像你這樣！」

2 o+ l4 M- g5 L! n, H/ E+ _; R9 C　　端木蓮生幾乎在吼了。

　　「好！」好半天，燕王緊攥的雙拳慢慢舒開，極輕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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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站起來，雙手搭在燕王肩上，用力搖了搖他，「大哥，咱們兄弟聯手，怕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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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燕王的聲音雖沒怎麼高，卻堅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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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走了，你明天就遞摺子請見吧，我去趟李府，看能不能通過我淺淺大哥搭一搭王相的脈。」坐著說了一會兒話，端木蓮生站起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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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出去。」燕王站起來道。

7 M  {2 h% ~, e  S+ L) f2 J0 ~　　燕王的神情比端木蓮生剛來時好了些，但這個好卻沒有好進眼底的沉寂裡去，端木蓮生看著他，暗暗嘆了口氣，這位大爺什麼都好，就是毫無雄心這一樁，讓人無奈。

% F5 T/ n# z3 h  E) [0 v! U& |　　端木蓮生離了燕王府，徑直趕去李家。

　　他被貶離京，回來又一直病著，如今病好了，到丈人家拜望，這是情理之中的事。

　　端木蓮生剛進了二門，迎頭竟撞上了李思汶。

　　李思汶怒氣衝衝，臉色煞白，一條裙子走的如驚濤駭浪，幾乎一頭撞到端木蓮生身上，見是端木蓮生，李思汶連勉強笑一笑都沒法做到，竟硬生生扭過頭，和端木蓮生擦身而過，徑直上車走了。

　　端木蓮生微微蹙眉，李家這位庶出二姑娘如今很得太子的寵，也算春風得意，這是誰把她氣成這樣？

- Z! y: B; M" y' ^% L% b　　正躊躇著要不要讓人打聽打聽，李思明腳步匆匆迎出來。

　　「蓮生來了！快請進！你大好了？」李思明關切的上下打量著端木蓮生。

　　「好了。」端木蓮生微笑和李思明見了禮，「母親最近身體可好？這幾個我和阿淺不能常來看望母親，實在是不孝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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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4 y- I* b* q( @　　「得了，你就別說這些虛套客氣話了，你和淺妹子遠在明州，倒是想常來，怎麼常來？你們平平安安回來，阿娘不知道多高興，對了，有一件，」

　　李思明湊過去俯耳道：「見了阿娘別說太多實話，我是說你中毒這事，你跟外頭怎麼說，就跟阿娘怎麼說，我告訴你，阿娘如今年紀大了，嘴碎，大哥交待過，家裡家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許和阿娘亂說，一來免得她擔心受怕，二來麼，也省得她說話的時候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和人擺龍門陣擺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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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  b" b+ ?& p: U8 i; M　　「中毒的事？阿淺寫信說什麼了？」端木蓮生想笑又不好笑出來，挑眉忙問最要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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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H: ~2 P- u" ~  a! p# s, O　　「信裡能說什麼？從明州過來幾千里，誰知道路上都碰到什麼人什麼樣，那信裡哪能亂說，淺妹子哪會幹這樣的事，是大哥說的，大哥說你也該回來了，老在明州呆著也不是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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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難得在端木蓮生面前優越一把，橫了他一眼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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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端木蓮生沒再往下問，也是，淺淺大哥是王相公青眼相加的少個英才，若是連這個眼力推斷都沒有，也不能入了王相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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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樣一個精明的出奇的大舅哥，也不知道是禍是福，端木蓮生想著剛才和燕王的計議，心裡升起股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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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q2 @  m- Y) A　　若能得他傾力相助，這股助力能讓他如虎添翼，若他和他目標不同……端木蓮生想到了李思淺，這豈不是讓淺淺為難？

　　端木蓮生突然頓住步子，他怎麼會先想到淺淺為難？他難道不應該先想到軍國大事麼？

4 g2 G: A; J2 |* Q+ }! o* q　　「怎麼了？」李思明見他走神走的連自己說話都聽不見了，只好伸手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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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沒什麼，大哥沒在家？」端木蓮生恍過神，掩飾的問了句。

2 j( W& H1 T" ~- C, P2 Y5 A. C　　「大哥這會兒哪能在家！他天天都回來的極晚，他在王相公府上的時候比在家的時候多，我前兒還和王氏說，大哥可比我更像是王家的女婿！」李思明說話隨意的脾氣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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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I$ h8 A- s2 W　　端木蓮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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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句話間，兩人就進了田太太居住的正院，田太太見到端木蓮生，所謂丈母娘看女婿，怎麼看怎麼好，何況端木蓮生真心出色，這一趟過來又加倍用心奉承，只把田太太哄的一會兒抹眼淚，一會兒笑的看不見眼睛。

3 i& k7 h- S" [6 `7 ~. K8 `! {　　陪著說了好一會兒話，端木蓮生才和李思明一起出來，往前面書房院子喝茶說話，等李思清回來，他這趟來，最重要的事，就是要見見李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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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b  I$ `0 J3 B: ]0 u　　「官家賞了你兩個美人兒？聽說國色天香？對了，淺妹子發脾氣沒有？」兩人坐下沒說幾句話，李思明就八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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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B% I8 `- ]' s$ T1 Z" \　　端木蓮生挑眉斜著他，李思明揉著鼻子嘿嘿乾笑，「咱說說家事，那大事正事國事什麼的，等大哥跟你說就夠了，你也知道，這兩年，我沒幹過啥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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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眉梢落下，看著他有幾分哭笑不得。

% b! Y* {! |0 {( t* F& X　　他說的倒是實打實的實話，自從那年糧草轉運的差使因厲大將軍劫糧撤了，一直到現在，他不求起復，如今在家偶爾幫外翁打理打理生意，大多數時候，就是和小高一起呼朋喚友，四處喝酒賭錢打獵鞠球無所不玩，端的是逍遙自在。

　　「大哥也不管你？」端木蓮生忍不住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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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李思明滿不在乎，「他自小就習慣了我跟淺妹子，他也管，怎麼不管，隔三岔王的問我到哪兒去了，跟誰一起，又結交了誰，我這個隨性，又沒規矩，就喜歡和粗人草根一處玩樂。」

; h6 D$ d  A8 X0 \　　「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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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F% B2 L8 B$ r! e* i9 i3 g5 C　　「嗯，這是淺妹子的話，你們這樣的，叫金枝玉葉，那平頭百姓，就是草根。」李思明隨口解釋了一句，「我這草根，就是六部的小吏啦，禁軍裡的百夫長、千夫長啦，都是這樣不上檯面的人，我們一起玩的痛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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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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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心裡微微一動，看著李思明笑起來，李家老大果然精明，這老二更是個妙人兒。

( K/ I: i) U8 O2 r# [　　「淺妹子到底發脾氣沒有？」李思明最關心這事。

　　「沒有，阿淺是個大度的，照姨娘的例安置了她們，前兒還說圓房的事，我倒不大想收這兩個美人兒，畢竟是官家賞過來的，一旦收了……麻煩。」

　　端木蓮生笑吟吟，顯見對李思淺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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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一雙眉差點挑進頭髮裡去，「大度？哈！女人有大度的？阿淺？大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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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b% k* R; N- O  k' o; F9 K　　「你什麼意思？」端木蓮生正色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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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卻打起呵呵來，「啊？這個啊！咳，隨便說說，你知道我這個，口無遮攔，就隨便說說。那個，你還記得那年我死活要跟你從軍這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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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端木蓮生皺眉，怎麼突然又說到從軍上了？不過他是個有耐心的，看著李思明，只等他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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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從軍是迫不得已，」李思明翹著腿晃了晃，長嘆了口氣，「阿淺二嫂嫁給我，正正經經是低嫁，低的不能再低了，當初我壓根沒敢想能娶到她，不過死馬當作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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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聽他說了句『死馬當作活馬醫』，嘴角抽了抽，無奈的看著這位大舅哥。

. ?* J: }6 P0 z4 v' S" |, A' |　　「也多虧了阿淺，左一個主意，右一個主意，出的全是好主意，就是有一條，我可是被淺丫頭坑到天坑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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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n0 b. K8 g$ E* b　　「噢？」聽提到李思淺，端木蓮生明顯有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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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O6 {5 j/ O　　「那年吧，我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能和阿淺二嫂說上幾句話，只能說幾句話，就找阿淺討主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幾句，說什麼才最有用！」

　　李思明說話鏗鏘有調，簡直跟說書一樣，說到這裡，還猛的一停，看向端木蓮生，端木蓮生看他這一幅說書先生的作派，無奈的蹙著眉，示意他趕緊說。

+ f' R9 S* p/ j* A+ m$ w% i　　「阿淺就說了，我只要和她說一句話就行了，這句話就是：若我能娶了她，必定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除了她，別的女人我連一眼都不看。我就說：這話能管用？阿淺說，但凡女人，沒幾個能擋得住這句話。我就信了，說了，後來，我就從軍了，唉，我可算被淺丫頭坑進天坑了，如今再怎麼玩都不敢往青樓裡去，連喝個花酒都不敢！咱再怎麼著是堂堂大男人，說句話砸個坑，唉，我就這麼把自己給坑了！」

6 c/ P0 O; w2 P　　李思明唉聲嘆氣，端木蓮生端著杯子的手僵在半空，眯眼看著李思明，他這是提點他？還是……

　　淺淺這個二哥，看著粗魯荒唐，這心眼也一樣九曲十八彎！

8 O1 s3 C& x" ?　　「阿淺最擅洞察人心，她既知道但凡女人都擋不住這句話，難道當初她沒替自己打算過？」

　　「阿淺年紀那麼小，哪會打算這個？」李思明打著呵呵，「對了，常山王妃懷上了，你聽說沒有？嘿，這可是大喜的事，小高樂壞了，宋太妃高興的散了不知道多少銀子，說是給小孫孫積福。」

/ n; D; D9 m$ ~) c! G- B7 O　　端木蓮生眉頭微蹙又舒開，抿著茶，安閒的聽李思明接著往下說。

　　「姚氏是個賢惠人，一知道懷孕，就張羅著要給小高納房小妾，高家人丁單薄，子嗣艱難，宋太妃高興的什麼似的，到我家府上，跟我阿娘將姚氏誇了又誇，姚氏當初是我阿娘給掌眼挑的，連帶著我阿娘臉上都有光，後來還是小高說了，姚氏還沒生下嫡長子，現在抬小妾太早，後來實在沒辦法，宋太妃就將自己房裡一個大丫頭，還有姚氏身邊的一個大丫頭，一起開臉給小高做了通房。」

　　李思明八卦的比女人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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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W; y7 h! q: {　　端木蓮生眼眶微縮又鬆開，斜睇著李思明突然道：「聽說先大長公主曾有意要將阿淺娶回去當孫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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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2 a& e　　「啊？噢！哈！這個？有這事？我這人粗，從不留心內宅這些事。」李思明擺著手，端木蓮生差點氣樂了，從不留心內宅事，那剛才那通不亞於三姑六婆的八卦是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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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厚著臉皮，只管打呵呵，「喝茶喝茶！涼了沒有？來人！換熱茶，再拿幾碟子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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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瞄著他，他在提點他，看樣子，淺淺當初果然是大長公主相中的孫媳婦，高家這樣的境況，自然不容她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也就不能有這個打算，到後來，她嫁了自己……

9 g* z5 T8 T1 _8 Q# I5 }" Z　　像她說的，自己這樣的人，一雙人更是奢望。

2 o' ?1 c! \( `　　她是個聰明人。

　　可她未必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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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S/ s, I' a. U　　端木蓮生出神的看著窗外，當初她不是非嫁給自己不可，為什麼不求個一生一世一雙人？若她得了一雙人，又會是什麼樣？像在沙頭鎮那麼嗎？

　　「咳！」李思明用力犯咳了一聲，「你得了起復，以後你忙，阿淺指定也忙，要不，這幾天讓阿淺回來一趟吧？看看阿娘，阿娘想她想的厲害，當年在家時，我們兄妹三個，阿娘最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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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明天我就送她過來。」端木蓮生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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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K5 g- t; Q% s　　「對了，剛才我在二門裡撞見二姑娘，她像是……有些失態。」端木蓮生另找了話題，兼帶打聽打聽李二姑娘生氣的原因，這位李二姑娘如今是太子心頭之人，他自然要關注些。

3 d3 X2 v  F% g6 H6 w$ z　　「嗯！」李思明重重『哼』了一聲，神情彆扭了幾彆扭，才皺著眉一臉厭惡道：「一幫子通房，我阿爹……柳姨娘也是，都這個年紀了，她是經了官府的貴妾，又生了二姑娘，照理說該清清靜靜養著，她總是看不下眼那幫通房丫頭作耗，今天早上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跟幾個丫頭打起來了，正好二姑娘來，唉！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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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j7 R! M. g) @# l+ V　　端木蓮生一點意外也沒有，李老爺和柳姨娘，還有那邊院裡的污糟事，李思淺早就斷斷續續講給他聽了，相比於他父親、他們府上，李老爺和柳姨娘這點事簡直不夠看。

　　「父親這個年紀，也該榮養了。」端木蓮生看著李思明，涼涼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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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u' W  y; m: M2 J　　「誰也跟他說這個話？提都不敢提！」李思明又是一聲嘆氣，他這個阿爹，就是灘爛泥，害不了人噁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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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糾纏

　　端木蓮生心裡閃過絲冷意，真要事起，這樣的李老爺若不致仕，只怕要被人利用，這事他們兄弟身為人子，必定不好出手，自己倒是可以動一動。

　　嗯，回去看看淺淺的意思。

" U% |0 z' Q1 U6 Y　　兩人接著沒說幾句話，李思清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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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B! @6 F0 R( P  C* [　　端木蓮生知道李思清這麼早回來，必定是因為自己來了，心裡微喜，王相公是只真正有道行的老狐狸，官家放自己、放大爺的心思自己都能猜著，說什麼他也不相信王相公看不出，既然看出來，還讓李思清趕緊回來，這中間當然是喜非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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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直到很晚，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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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已經洗漱換了衣服，困的打著呵欠將他接進去，裹著斗蓬，一邊看著丹桂端醒酒湯，一邊嗔怪道：「大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大病剛好，還敢灌你酒！明兒我非找大嫂說說這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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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r1 A& k+ [8 \6 T　　端木蓮生笑起來，抬手捏著李思淺的鼻頭，「你怎麼不說我把你大哥灌醉了？他酒量不如我，我走的時候，他已經醉的認不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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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得意是麼？二哥呢？他也沒喝過你？」李思淺橫著得意洋洋、明顯心情極好的端木蓮生。

6 h# O, n$ S  @+ q6 e　　「你二哥……他也不行，淺淺！你夫君……我！人品好！酒量好……」

) F: F  E; n1 w: o- Z$ ~# q; M$ O! v　　「趕緊熬管用的醒酒湯！」一看端木蓮生這德行，李思淺知道他這回是真醉了，忙指揮眾丫頭正要替他寬衣，端木蓮生一手一個撥拉開幾個丫頭，跌跌撞撞撲到李思淺身邊，「淺淺，你給我……讓她們出去！看著煩心！就咱們倆個……說說話兒。」

　　「行行行！」李思淺一陣頭痛，醉酒之人沒道理可講！

　　李思淺動手替他寬衣，端木蓮生大約是想幫忙，不過實際是添亂，李思淺直折騰出一身薄汗，才算把端木蓮生的大衣服去了，接過丹桂遞上來的管用的醒酒湯，往端木蓮生嘴裡喂。

2 v  ]( i- K4 y　　「是你讓我喝的？那我喝，淺淺，來！咱們說說話兒。」

& u2 M/ [9 U/ G2 B  V7 B　　「你先湯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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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了，你來，到我懷裡來，咱們說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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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還算乖順，喝了醒酒湯，劃拉著手，一定要李思淺到他懷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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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B( r3 G2 E8 y' y4 |1 q　　李思淺不理他，命人抬了熱水，拿了帕子，給他淨了頭臉，又洗了腳，自己出了一身汗不說，衣服也濕了半截。

　　「淺淺！過來！」端木蓮生揪著李思淺的衣袖不放，李思淺氣的一巴掌拍在端木蓮生額頭上，「鬆手！衣服濕了，我要去換衣服，等我換好衣服陪你說話！」

　　「你剛才說喝了湯陪我說話，又說淨了面陪我說話，你還沒陪……」

　　李思淺斜著他，這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真醉了還這麼邏輯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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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B& J6 o% O) ?　　「這回是真的，不換衣服我要凍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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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她們拿來，我給你換！」端木蓮生揪著衣袖就是不松手，李思淺氣個仰倒，這人喝多了酒，怎麼就無賴上了！

　　丹桂從旁邊遞了衣服過來，李思淺轉身脫了被端木蓮生死揪不放的上衣，端木蓮生一把甩了衣服又撲上來抓。

! q& m9 [% V. Y9 `' H3 A% O　　「淺淺，你來！我有話跟你說，有要緊的話！」

1 k' R4 l0 [( q5 E0 V8 F　　「來了來了！」眼看端木蓮生要撲下炕，李思淺胡亂裹了上衣就過去把他往裡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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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小高……收了兩個通房，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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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怎麼了？你不也有兩個美人等著圓房嗎？」李思淺斜著臉上粉紅一片、豔若桃花的端木蓮生，他醉成這樣，殺氣沒了，這醉眼朦朧、眼波盈盈，倒添了無數幾分妖媚味兒，這麼漂亮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招蜂引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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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 Q+ o0 H　　唉，就是這樣，醜男人別人噁心，自己也噁心，漂亮的吧，自己看著養眼，別人也一樣覺得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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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0 Q8 _; p6 x5 |/ {2 [' U; u　　算了算了，醜男人一樣左擁右抱，同樣都是公用貨，那還是漂亮點的好。

　　「淺淺，我要是收了那兩個美人兒，你真不難過？」端木蓮生的嘴唇幾乎擦到李思淺的臉，一股子帶著酒氣的灼熱氣息撲的她有幾分窒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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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X8 g# `! L4 b/ {　　她錯了，他這不是妖媚味兒，這明明濃烈的男人的氣息。

　　「你這個人！到底想說什麼？醉成這樣！你明天還要上朝吧？趕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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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真不難過？淺淺，看著我！看著我的眼，說！你真不難過？」端木蓮生捏著李思淺的下巴，托著她的臉對上他的臉，兩個人鼻尖頂著鼻尖，端木蓮生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看著我的眼睛，說話！真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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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巴讓你捏腫了！放手！我明天非找大哥好好問問不可，把你灌的醉成這樣，他真是……」李思淺顧左右而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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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我喜歡你，喜歡了好些年好些年，我要你跟我說實話，我納了別的女人，你難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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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今天執著的讓人火大，李思淺被他禁錮在懷裡又掙不出去，惱的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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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e0 m! V' U2 @# b& {1 V3 l　　「你沒聽說過，論孝論心，論淫論行，我這個，你就得論行！這心沒法論！你這麼大的人，又位高權重的，怎麼這點道理都不懂？你別跟我裝醉！手拿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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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怒了。

: F( J9 T! ~8 Q% t/ `) U　　端木蓮生摟她摟的更緊了，把頭埋在她胸前，肩頭聳動，李思淺嚇了一跳，這是哭了？他一個大男人……他是個真正剛強的大男人，哭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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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6 V3 \, K! b　　「哎！你這是怎麼了？你抬起頭！」李思淺用力想把端木蓮生的頭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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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你真是可愛！」端木蓮生仰起頭，竟是一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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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u. S0 W5 \# X- M& Q3 F' d　　李思淺一口氣沒松完，就又惱了，「你今天這是瘋了！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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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o5 w# I7 t# B9 U$ P; b! Z/ m5 d　　「不放！淺淺，為什麼不能論心？我對你就是論心的，你也要對我論心！」端木蓮生的糾纏不休讓李思淺簡直要抓狂，他這是發什麼瘋！

　　「快睡覺！有話明天再說！你不困，我困了！」

　　「不睡！淺淺，我要你的心，連人帶心！」端木蓮生嘴唇吻上來，人也壓上來。

5 {* Q4 A( d' m7 }　　「你……」李思淺的話被端木蓮生熱的發燙的唇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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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回歸社交圈

　　第二天天還沒亮，端木蓮生就起床上朝去了，李思淺醒倒是醒了，卻累的實在爬不起來，論體力，她比蓮生差的太遠。

5 z( X! E5 I( E* c" p9 h　　早朝，端木蓮生又站到了杭樞密下首，滿朝官員人人都盯著他，人人又都裝著沒注意到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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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5 D. f" e/ C4 b' S　　偏偏散朝後，官家招手叫過端木蓮生，和他說了好一會兒話，才上了步輦回去。

: |( C' U0 ~5 W　　俞相公目光陰沉，太子妃和太子的愚蠢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預計，太子竟敢去禁衛大營躲避，偏偏他細細問過太子，那個蠢貨竟然真是只是害怕要找個地方避一避，半點旁的心思也沒有，只把他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他真有點什麼心思倒好了！現在好！避出個父子離心，生生便宜了燕王和端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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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3 |0 t* ]* Q* ^" s8 z　　他知道太子愚蠢，每次太子出事，他都覺得這次太子該是蠢到底了，可每次都有下次，每次都能讓他發現，比起這次，上一次怎麼能叫蠢呢？

( u6 |% ?- P2 y. T* j# b7 f1 K" X, O　　端木蓮生病癒，頭一天上朝就引得人心浮動，在府裡，他這病癒也引得人心浮動。

　　「太太，越姑娘和錢姑娘來請安，我說太太有點不舒服，還沒起來，請她們先回去，她們兩個非要在院子裡等著！」金橙一臉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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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正穿衣服，她今天心情不錯，伸手拍拍金橙的臉笑道，「她們願意等就等唄，以後起早等著請安的時候多著呢，你鼓成包子臉幹什麼？要有風度，要有喜怒不形於色，以後姑娘我還得靠你們扎台型呢，你一生氣可就塌台了！」

: R, M7 B5 v$ m4 S) d　　「誰生氣了？哪裡包子了？」金橙不好意思的嘀咕了兩聲，也就將趙姑娘和錢姑娘的事拋開了。

　　「太太！黃相公府上來了兩位嬤嬤，要請見太太。」小棠的聲音在簾外響的有點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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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7 O. }3 }: e　　李思淺一愣，這麼一大早就上門請見？出什麼大事了？

　　「快請進來！」

　　兩個嬤嬤跟著小棠進到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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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G1 B2 n  z; m" l　　李思淺打量著兩個嬤嬤，一樣的靛青綢襖，一個著紫裙，一個著深青裙，渾身上下不見一件多餘首飾，乾淨利落，李思淺心裡讚歎，黃相公夫人世家出身，治家有方，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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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不必客氣，我年紀輕，可受不得嬤嬤們的大禮！」李思淺示意丹桂、金橙攔住兩位嬤嬤的跪磕大禮，欠身客氣道。

　　兩個嬤嬤一臉笑容，順勢起身，紫裙嬤嬤深深福了福笑道：「這麼早就來請見太太，實在是失禮得很，我們夫人讓婢子替她先跟太太道句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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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l/ x* I　　「不敢當！」兩個嬤嬤再行福禮，李思淺忙起身微微曲膝還禮，人家這是替她們夫人致歉，她斷沒有坐著受禮的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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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事情趕得急了，這才一大早過來打擾太太。」深青裙嬤嬤接著話：「今年我們府上養的幾株茶花開的極好，我們夫人不敢獨享，定在今天，請大傢伙兒一塊賞賞花，喝花說話，前兒因為二爺一直病著，我們夫人斟酌再三，沒敢打擾太太，今天聽說二爺的病已經好了，我們夫人高興的什麼似的，一大早就遣了婢子們過來，一來給太太道一句賀，二來，想請太太一起過去喝杯茶說說話。」

　　嬤嬤客客氣氣說了一大通，李思淺暗暗鬆了口氣，黃相公府上一大早遣人來，她心裡不免打鼓，如今聽說是請她去花會，鼓不打了，倒有幾分好笑，蓮生今天上朝，她今天就回歸京城貴婦社交圈，這速度還真是……誰說女人磨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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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李思淺心裡微微一動，蓮生昨天請見的官家，今天上朝，今天自己就去了黃相公家的花會，知道內情的自然知道是黃相公夫人謝氏一大早上門邀請，不知道的呢？是不是得以為黃相公早知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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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內情王相公不知，俞相公不知，連當事人、她家蓮生也不知道，黃相公倒知道了，這份聖眷……

& ?) b- M' s. n. @　　誰說黃相公是老實人來，這老實人心眼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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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相公夫人這花會李思淺沒有任何不去的理由。

　　金橙搶了送兩個嬤嬤出門的差使，再回來，才和趙姑娘和錢姑娘笑眯眯道：「兩位姑娘趕緊回去吧，太太一會兒要去黃相公府上賞花，今兒肯定是沒空見兩位姑娘了。」

　　趙姑娘和錢姑娘挪出正院，互相看了一眼，趙姑娘先開了口，「真是……這麼巧。」

9 `, S2 Y  W  ?　　「金橙姑娘也真真……既然太太要去黃相公府上，倒不早告訴我們。」錢姑娘明顯帶了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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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是太太，算了吧，唉！」趙姑娘鬱鬱的嘆了口氣。

0 K6 B1 x" R0 x: ?  _. \  \　　被顧太監挑出來，奉了官家的旨意送到端木二爺身邊，兩人當時都是狂喜，那是端木大帥啊！能跟在端木大帥身邊侍候，能做端木大帥的女人，兩個當時簡直不敢相信，真比做夢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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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3 g% f3 R& P+ L; x　　那是端木大帥，天下女人心目中共同的男神！

　　可進府快一個月了，她們兩個關在那個四方小院裡，連端木大帥的影子也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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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說二爺病著，不許人打擾，她們打心眼裡盼著端木大帥的病趕緊好起來，可後來，明明二爺好了，二爺沒見她們，連太太也不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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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兩個可是領了官家的旨意，要近身侍候二爺的，這人都見不著，怎麼近身？她們明白這必是太太阻著，可這是抗旨！

　　二爺怎麼能由著太太這樣呢？趙姑娘和錢姑娘想像太太的可惡，忍不住連聲嘆氣。

　　端木大帥那樣天神一般的人物，怎麼娶了這麼個不懂事的妻子呢？果真是有好漢沒好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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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挑了件酡紅裙子，一件鴉青繡暗紋小襖，丹桂比著裙子和小襖，挑了件黛藍底繡百蝠葡萄的斗蓬出來，李思淺衣服換了一半，想起玉姐兒，猶豫了片刻，叫過金橙，「你去趟大姐兒院裡，我要去黃相公府上賞花，問她去不去。」

3 c& M( Q6 {3 m% J& U1 Y# E# B　　「那兩個嬤嬤沒提大姐兒呢。」丹桂低低提醒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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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E2 g! N; ~, B* A　　「沒事，她還算是孩子，就算謝夫人沒請，帶過去也不是大事，再說，她不會去的她現在這個態度，怎麼會跟我一起出門？」想到玉姐兒，李思淺帶著幾分鬱悶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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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沒肉的丸子

# l: X+ W. X+ O& K; h　　果然，玉姐兒一口回絕。

( T$ d# w3 D; m　　大約是因為這場花會只請了女眷，黃相公府門口並不是太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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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R# G! A- k: {　　李思淺在二門裡下了車，黃相公小兒子媳婦王三太太忙迎上來笑著見禮，「二太太可安好？有一陣沒見過你了。」

　　「是啊，」李思淺急忙回禮，「上次見您，已經是兩年多前了吧？三太太氣色真好，看著比上回見您還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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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8 x; i0 i　　「二太太真會說話！」王三太太一路客氣，一路引了李思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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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y5 N5 O4 e( ]5 |5 g　　後園子暖閣裡已經聚了不少人，看到李思淺，宋太妃急忙招手，「淺姐兒到我這兒來！你今兒怎麼來了？可難得見你出來。」

　　李思淺忙上前先給宋太妃見了禮，又和謝夫人等人一一見了禮，這才坐到宋太妃旁邊，回答她諸如你們二爺到底好利落了沒有？在明州怎麼熬過來的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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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屋子的人，除了幾個一面之交，別的李思淺幾乎都是知道是知道，可見是頭一回見，畢竟她不是長在京城，婚前身份又不高，成了親又是一連串的事，並沒有正經在這個京城一等一的貴婦圈子裡混過，屬於新擠身進來的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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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9 H+ T' Y$ D　　再加上端木蓮生如今前途並未十分明朗，認真說起來還有些尷尬，李思淺就安安生生的坐在宋太妃身邊說話，並沒有展開社交的打算。

　　不斷有各家老夫人、夫人到來，宋太妃壓低聲音一一給李思淺介紹，順帶八卦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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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閣外，清遠侯……現在是清國公府了，清國公府老夫人林氏身邊跟了個乾癟邋遢的青年婦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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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D) e- l" b! s1 Z3 i  I　　「你快看！還能認得出來不？」宋太妃竟有幾分激動的推著李思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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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Z5 h9 R0 T& ~6 r/ M$ c　　「這不是清國公府林老夫人麼，我怎麼會不認識她，她身邊的婦人是誰？」李思淺很詫異那位婦人的邋遢，那她那一身大紅緙絲，絕不會是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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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妃一口氣嘆的讓人難過。

　　「那是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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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i& U" A. l. T　　「喬夫人？」李思淺還是沒反應過來。

　　「喬嬌嬌！」宋太妃嗔怪地拍了把李思淺，「你這孩子，怎麼連她也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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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李思淺幾乎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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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c; U9 M( ?　　這是喬嬌嬌？是那個大紅的四喜肉丸子？大紅還是大紅，可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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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麼可能？」李思淺驚訝過度，直瞪瞪呆著喬嬌嬌，瞧眉眼，好像確實是她，只是滿臉晦氣、雙目無神，神情中又帶著濃濃的焦躁倉惶，已經有些混濁的眼睛四下亂看，卻是一掠而過，明顯的根本就沒看到什麼。

  s+ b5 b# S( m7 `( Q　　「她怎麼這樣了？」李思淺心裡五味雜陳，這是當年那個拎著棒槌滿街追著打人的喬嬌嬌？林老夫人到底使了什麼手段，把她生生折磨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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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9 b4 S6 T) t  ~, ^, r　　「唉，這孩子可憐，走，咱們到那邊說話。」宋太妃指了指旁邊一處突出在外的小暖榻，那兒遠離眾人，視線又好，確是避著人說閒話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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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q  V" @* A7 ~　　兩人在小暖榻上坐定，李思淺挑了幾樣宋太妃愛吃的茶果，要了風爐茶壺，親自看著小爐燒水點茶。

　　「這孩子命苦，」宋太妃以一聲感嘆開的頭，「跟阿盈一樣，都是命苦。好個林氏，不是個好東西！我看她們姓林就沒有好東西！」

　　宋太妃遠遠瞄著正和謝夫人談笑風生的林老夫人，輕輕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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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要不是喬候爺下死力幫她，那鄭樺能襲到這國公？能輪得到他？靠著這門親事得了大好處，把人家姑娘娶回來，總得好好對待吧，她倒好，嬌嬌還沒進門，她就不知道從哪兒接了個表侄女兒過來養在身邊，嬌嬌剛進門沒兩個月，就要把這位表姑娘抬成貴妾，那時候嬌嬌還有脾氣呢，喬侯爺也還能壓得住鄭樺，嬌嬌的性子你也知道，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那個表姑娘也算不錯，至少是個要臉的，鬧了幾場，無論如何也要家去，這頭一場事，就這麼算了。」

7 q: {9 c% q/ n' \4 v　　李思淺遞了杯茶給宋太妃潤喉，這位表姑娘的事，她走前好像聽說過，不過那時候還是當表姑娘養在林老夫人身邊。

( H8 k- N; Y: m; J9 Y# X4 i3 Y　　「後來，林氏不知道從她們林家哪一支尋來個族侄女兒，這個族侄女兒是個厲害角兒，能撕能打，能哭能鬧，聽說身邊還有兩個孔武婆子，片刻不離的跟著，這明擺是林氏要彈壓嬌嬌，嬌嬌多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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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T: Z# U! Y; q) B　　宋太妃大約想到讓她生氣的事了，蹙著眉，將杯子重重放到幾上，「嬌嬌也就算了，姑娘家不懂事，誰知道喬侯爺更傻，為了討好姑爺，讓林氏和姑爺對他姑娘好些，他竟下死力將鄭樺薦到了太子身邊。」

( y% R6 U# c6 J- E0 G: l* J2 a　　李思淺也蹙起了眉，「如今鄭樺很得太子歡心？」

　　「很得倒也不能算很得，我聽宗哥兒說過好幾回，還算不得至心腹的那一幫去，可耐不住鄭樺處處順著他、奉承他，再加上他是喬家女婿，太子待他還算不錯。」

. l1 Z' N& B/ t. p0 Z　　「大哥跟太子現在怎麼樣？」李思淺最關心小高，插問了句。

7 q6 H, o2 q6 x. D" Z: V　　「還那樣，他太婆臨走前囑咐過，就算太子即了位，也不許太親近，宗哥兒這一輩子，只許求個平安。」

" I9 R/ g4 I9 L+ z) {' O- l　　李思淺暗暗鬆了口氣，小高這樣的心智才能，求一世平安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就說這鄭家沒良心，鄭樺能到太子身邊侍候，這又是託了嬌嬌的福，誰知道這鄭樺得了太子青眼，倒對嬌嬌變本加利，處處護著小林氏，一家子下死手欺負嬌嬌，偏偏鄭樺在太子面前說話比喬侯爺管用，喬侯爺竟就那麼束手無策了，你看看，都成這樣了，前兒我還和你嫂子說，也不知道這嬌嬌還能活幾天！唉，這孩子當姑娘時脾氣是大，可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攤上了這麼一家子？」

　　「宋娘娘呢？喬嬌嬌以前不是常往宋娘娘宮裡去，她怎麼不替喬嬌嬌說幾公道話？」

　　「別提了，自從林氏藉著嬌嬌搭上宋娘娘，宋娘娘就喜歡上林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林家人，嘴甜心苦，多會哄人，宋娘娘那樣的，哪經得起她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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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妃嘴一路往下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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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八章 口角

　　李思淺嘆了口氣，喬嬌嬌凶名在外，林老夫人可是賢名在外，宋皇后又不是個精明人，這兩下一對比，自然是喬嬌嬌吃這個虧了，就是現在，也不見得能有幾個人說林老夫人的不是。

: d* m1 R- ]0 O& p, \. @  \　　李思淺回望了眼談笑風生的林老夫人和呆站在旁邊一臉憤然不停扯袖子的喬嬌嬌，就是這麼看一眼，也覺得喬嬌嬌不懂事，到人家家裡作客，這臉上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8 U2 u& ?% F- o　　「我回來也有一陣子了，竟沒聽說過這些事。」李思淺轉回頭，看著宋太妃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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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i2 ^( Q5 _/ e& X* K　　「嬌嬌打走林氏那個表侄女兒的事，滿京城沒人不知道，如今嬌嬌名聲不好，惡妒、不孝、不敬夫君，口舌，象凶悍暴躁這些就都不用說了，據說因為嬌嬌，林氏曾經在祖宗面前跪了一整夜請罪，為了校嬌嬌這些毛病兒，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要不是這個媳婦兒是嬌嬌，他們鄭家早就休媳婦兒了，唉，反正裡子面子都讓這林氏佔全了，也不怕遭了報應！」

　　宋太妃憤憤然，李思淺遞了杯茶給她，「乾娘喝口茶潤潤喉，如今朝裡不算太平，您以後要是看著那一對兒不順眼，她們出來，您就避一避好了。」

: z- ?, T( M* z# n: n1 K  z　　「你這孩子！」宋太妃拍了李思淺一巴掌，「憑什麼我避她？不順眼是不順眼，這天底下不順眼的事情多了，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太婆當年常說，且看著，沒有看不到的報應。我也是，且看著，說起來，我比她還小一歲呢，我倒要好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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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9 j/ E1 V# j　　宋太妃示意林老夫人，李思淺抿嘴笑起來，她這個乾娘就這點好，生氣也就一會兒，轉眼就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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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宴時，謝夫人因為請的人不多，老夫人們就排在了一桌，宋太妃當仁不讓的坐了首座，因李思淺一直侍候在宋太妃身邊，謝夫人就悄悄讓人添了張椅子，把李思淺也排在了老夫人們這一桌。

  q% {0 K3 o- I　　李思淺度著座次，哪裡肯坐，執意站在宋太妃身後，要侍候宋太妃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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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妃一來不算太笨，二來被大長公主教導多年，心眼比一般人自然強了太多，也知道李思淺不該坐在這一桌，而且因著端木蓮生，她更該放低身段，就拉著她笑道：「謝夫人別管她，她是我乾女兒，離京一二年不在我身邊盡孝道這事，我就不挑了，偏回來也不到我府上去，我正要提點提點她，藉著夫人這頓飯，正正好，讓她好好在我面前盡盡孝！」

* \8 A9 @2 q' e　　滿桌的老夫人或老的夫人忙湊趣笑起來，七嘴八舌，有替李思淺分解的，有湊熱鬧說應該應該的，也有出主意讓李思淺坐到別的桌的，宋太妃塞了雙筷子到李思淺手裡，只讓她布菜。

　　謝夫人也是聰明人，見如此，笑著打趣了宋太妃幾句，又命人給李思淺另外備了飯，也就歸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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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Q7 K# S, m" x' E　　「照我說，林夫人該打發喬氏跟她們年青媳婦們一起玩玩去，喬氏又不像我家淺姐兒，常年不在我身邊，她可是天天侍候你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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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妃看著侍立在林老夫人身邊，布菜動作麻木卻極熟練的喬嬌嬌，到底忍不住說了一句。

　　眾老夫人們個個顧左右沒人敢接腔，一個是除了宮裡那位之外最尊貴的老太妃，一個是宋後和太子眼裡的紅人，說的又是這樣的話，誰願意觸這個霉頭！

　　林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用帕子按著嘴角斜了宋太妃一眼，慢慢放下帕子，慢慢再笑起來，轉頭看著宋太妃，先嘆了口氣，「我可沒有太妃這樣的好福氣，有個又賢惠又懂事的好媳婦兒，嬌嬌能有姚王妃十分之一，我除了把她捧在手心裡瞧著笑，旁的就什麼也不用做了，偏嬌嬌是這樣的脾氣，為了教導她，我真是操碎了心！」

4 J2 J( g' z2 ]* _; a9 ^% Z0 q　　林老夫人痛心疾首的說了半天，卻是半句沒讓，自然也沒給宋太妃半絲面子，喬嬌嬌依舊麻木熟練的站在她身後布菜，只是眼珠木木的看了李思淺好幾眼。

　　宋太妃臉色就不怎麼好，李思淺只好笑勸道：「乾娘光知道心疼別人家的媳婦兒，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你這妮子！乾娘怎麼不心疼你？你這是沒地方讓乾娘心疼，你若有個惡婆婆，就知道乾娘怎麼心疼你了，乾娘非打她個爛羊頭不可！」

3 g# t  k) Y+ ]2 |$ ?! L0 g% `　　李思淺聽宋太妃這樣說，心裡一突，知道宋太妃有了惱意，這話，簡直就是照著林老夫人臉上打了一巴掌！

1 \; x" ~6 z0 }3 e, U" v! b　　滿桌的人老夫人沒法裝沒聽到自顧自說閒話了，謝夫人正要站起來和幾句稀泥，林老夫人青著張臉，看著李思淺開了口，「這不是淺姐兒麼，怪我這眼拙，剛看到，好一陣子沒見了，你妹妹還好吧？好長時間沒聽到她的信兒了，她現在過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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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妃臉一下子冷了，瞄著林老夫人，卻沒答話，多少年她已經習慣了，大長公主和淺姐兒，都不用她擋在前頭。

$ v' P) p/ ]& _" X8 h2 ]7 S: ~　　「她過的挺好，前兒她打發人給我送了一簍子葡萄，說有人孝敬到她那裡，她駁不開面子只好收了，知道我愛吃這個，特特送了給我，我開了簍子，竟看到了你們清國公府的印記，原來這葡萄是你們府上出來的？只不知道托哪家商行往外賣？剛才看到老夫人我就想問呢，偏偏光顧著和乾娘說話，混忘了，老夫人一提我妹妹，我這才想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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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3 s. Z- z0 O5 ?　　李思淺連說帶笑，林老夫人一張臉由紅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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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汶是和離了，是跟了太子，是名聲不好，可你們清國公府不照樣大冬天送葡萄挖空心思巴結她？

　　她是不好，你們卻更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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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O  q" p& y7 y; q　　宋太妃咯兒咯兒的笑，「淺姐兒是愛吃葡萄，恨不得一年四季都能吃上，當初在壽春城還折騰過什麼暖房，把我和她太婆笑壞了，這冬天結葡萄，那可都是人家祖傳的手藝，沒想到你們鄭家還有這手藝？也別托哪家商行賣的，我看哪，乾脆一股腦都賣給淺姐兒得了，反正她有的是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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