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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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V/ a7 B" X4 U  F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0 也該給自己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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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手一伸，一個紫黑色的小芽出現在他手上，迎風搖曳。它的色澤非常奇異，似虛又似實，凝視著它時，好像能讓人看見無數過往、無數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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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亂山忍不住伸手去碰，但一道光壁輕柔地把他的手攔住了，讓他完全沒辦法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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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6 p) o7 J. ?* L　　姜風道：「它現在是受魔契保護的，不可觸碰、不可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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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等人凝視著兩生種萌發出來的幼芽，終於明白了這前後經過。范根生感嘆道：「魔族的生態真是太奇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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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沉吟道：「你就是拿兩生種跟他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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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點頭道：「兩生種對混沌魔族非常重要，如果不能返還到他們的身體裡，他們不僅不能成年，壽命也會大大縮短。所以這東西他非得到不可。」

　　平亂山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這個魔族對那個女魔愛得要死要活，她身上的每一個東西都想拿回去呢……」

　　姜風玩笑道：「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在棒打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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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亂山嘿嘿笑了兩聲，那意思明顯就是了。

& D. d0 l; d# o3 A$ Y. f　　華蘇嚴肅地道：「人魔之分，天壤之別。你們絕不能用人類的想法去往魔族身上套。而且就算是這樣……」他嚴厲地看著平亂山道，「你覺得，魔族會放過人類的愛人妻兒嗎？他們會對人類的感情手下留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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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4 s1 \2 H8 t# [* Q3 K' i　　平亂山的笑容消失，嚴肅地搖頭。華蘇道：「正是如此！我們跟魔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甚至可以說是天敵！他們對我們沒有任何憐憫，我們也不需要對他們有什麼理解！」

　　平亂山重重點頭道：「是，我知道，見了面，殺就是了！」

　　姜風遲疑片刻，也跟著點了點頭。

　　華蘇停頓片刻，臉色緩和了一些。他沉吟道：「這個交易雖然有點便宜那個魔族了，但對現在泰倉城的大局更加有利。」

" ]- x5 d& C, ?8 `, P- c. |& h$ h　　他往長川河上看了一眼，道：「封禁了一個魔穴，對十二魔穴的聯動也有影響。按照現在的趨勢，這個魔穴會在三天之後重開，如果這個混沌魔族能再封印一次，就可以為我們再拖延兩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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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亂山問道：「魔穴重開會加速？」

0 p6 o2 q2 A" J　　華蘇道：「正是如此。封禁一個魔穴，需要心明武宗以上的強者，同時配合相應的寶器來完成。我們之前研究過泰倉城的魔穴，它十二個聯通，單是封禁一個就非常困難。這次要不是這個混沌魔族等級夠高，根本不可能封得這麼快。封禁之後會產生共鳴，魔穴會再次被引導打開。而且，它重開的速度會越來越快，每開一次，就變強一次，三次之後，魔穴完全合一，那時候，除非神明武聖降臨，否則它形同永久存在，永遠不可能再被封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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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平亂山小聲叫了一聲，小心看了姜風一眼，「這樣說來，這兩次封禁豈不是很危險？」

　　姜風搖頭道：「不要緊，混沌魔族稀有強大，還有一些特殊能力。他們的特殊能力之一，就是能調和魔氣，壓制共鳴。」他指指自己的太陽穴道，「當然這也是有極限的，最多只能兩次。兩次封禁後，魔穴再開時，情況會跟現在一樣，不會有什麼惡化。」

　　華蘇凝視著長川河看了半天，同意了姜風的話：「看起來的確是這樣。現在魔氣的共鳴還算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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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 G- c' k. _9 H; b　　溫良機也走了過來，正在旁邊靜靜聆聽。他點頭道：「也就是說，姜風給我們爭取了五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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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同時鬆了口氣。

　　雖然只有五天，但也非常關鍵了。十二魔穴的格局極為罕見，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甘復行這個三線寶器師已經算是很強，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設計製作新寶器。多了五天，就等於封禁魔穴的可能性又增大了幾分！

　　華蘇按了按姜風的肩膀，表示無言的感謝。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你們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你既然醒了，為什麼不去州考的現場？」

9 f) D) j5 U/ k" O0 N0 c% d　　姜風眼神微微一黯，又道：「那個不重要。最關鍵的是，我還有一些信息，可能可以改進鏈明法……」

　　聽到「改進鏈明法」五個字，幾個人眼睛都是一亮。但華蘇深吸一口氣道：「改進鏈明法的確重要，但你的前途也一樣重要！不急在這一時，先去把正事辦了再說！」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對范根生等人道：「我先帶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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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q8 r1 v) `9 k　　范根生等人連聲道：「快去！」

　　華蘇一手抓住姜風的肩膀，笑道：「你給我們爭取了五天，也應該留給自己一點時間！」他另一隻手抓住平亂山，道，「不管成績如何，都去完成考試進程！」說著，他抓起兩人，騰身而起，向著州衙的方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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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8 e; v$ ]; M5 S　　万俟魚越想越覺得自己太魯莽了。

+ [: [1 h2 T6 P  y　　他在伏流君的十二門生裡，一向以心思慎密、善於控場著稱。也正是因為這樣，伏流君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把他送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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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倉城魔戰，對泰倉城本地人來說是一場滅頂之災，對伏流君的勢力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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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r! T1 J* M) K　　他前後做了不少佈置，原以為一切都已經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但現在，明顯有了失控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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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切的失控，竟然都跟姜風這個黎明境界的少年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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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黎明境界的小子而已，竟然會難倒他！

) ~) X1 M& }& W. [+ o2 e% {7 E　　万俟魚坐在州衙自己的書房裡，試圖理清這一團亂麻，看清自己到底是哪裡犯錯了。

　　首先，姜風的年紀太小，等級太低，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小子當回事，也忘記調查了他的經歷和他身邊的人。

　　事實上，一切在此之前都有所端倪。

　　他跟那一位大小姐的關係，為什麼能融合明心種，還能成為魁首參加州考？他為什麼能聯繫上遠在千里之外的華蘇，拜他為師？這中間是誰的線？

　　他在州考過程中，在魔穴附近做了什麼，以致於拉攏了那麼多城防士兵，甚至還有普通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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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7 O0 ~; _. s. W0 f+ \. X* S& N　　華蘇又怎麼會知道姜風被他帶走了，還在他試圖隱瞞的時候，準確而及時地直接找到了地牢的所在？

. V; c5 M  m5 z. [7 E6 N　　万俟魚在抓到姜風的時候，就應該把這一切全部都調查清楚，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被動！

　　現在無數老兵已經到了，他們將會形成一股新的勢力。如果照他們說的那樣，使用鏈明法成功封禁魔穴，他的伏筆根本沒辦法用上。而那個伏筆要是用不上，泰倉城的事情就會變成一樁醜聞，通過他直接影響到伏流君。

3 |$ j7 x; f& W% f　　万俟魚肥胖的身體端坐在椅子上，額角冒出淡淡的汗珠。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怎麼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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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 Q2 l" O. p# z+ f2 }& l7 U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勾畫，每挪動一下，堅硬的桌面上就會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5 k# b8 x. O/ p# f; @7 }; Z" a　　是順勢而行，還是逆勢而為？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兩個人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這三個人正是上官青和他那兩個黑衣手下。他們一鬆手，上官青就像一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另兩名黑衣人不言不動，木立在旁邊。

　　万俟魚站起來走到上官青身上，厭惡地道：「我知道你好搞些古怪，但有沒有腦子，那時候竟然不快點解決要事，還在慢慢折騰！」

　　他踢了上官青一腳，彎下腰，手指點中他的眉頭，喃喃道，「來，告訴我，那段時間你查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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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混合著万俟魚的意識，進入上官青的腦海。沒一會兒又失望地收了回來。

3 V/ S$ X% ]* J3 c' n　　上官青腦中的意識連同身體的骨骼，全部都被震得粉碎，沒有一點完整的地方。現在他就是個廢人，就算還有呼吸，也跟個肉塊差不多了。

3 b. I( ?5 z4 s. C　　不管他那半天裡查到了什麼，都不可能傳遞給万俟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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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f2 N4 F9 y　　万俟魚嘆了口氣，又轉向那兩個黑衣人。

　　他站起來，發現這兩個黑衣人有些古怪。他疑惑地看了他們幾眼，心裡立刻生出一些警惕。

) `) o6 q2 \8 H- u: p6 N" G　　他不進反退，向後飄了一步，冷聲問道：「什麼人？！」

　　兩個黑衣人木頭一樣呆立著，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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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試探著放出明力，略微碰觸了一下這兩個人。他驚訝地發現，他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沒有半點反應，好像真的就是兩個木樁一樣。

　　万俟魚眉頭一皺。這兩個人不算是伏流門生，而是上官青的直屬手下，更類似於他的私人打手。以前万俟魚沒怎麼跟他們打過交道，但在他的印象裡，這兩人說話行動辦事，都跟正常人沒兩樣，就是感覺陰森了點……怎麼今天變成這樣了？

　　万俟魚再次退後一步，眼中掠過一道金光，明力突然噴薄而出。明力形成旋風，猛地掀開這兩個人的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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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看他就呆住了。這兩人面如死灰，眼神呆滯，皮膚肌肉全都鬆弛了下來，不帶絲毫生氣，明顯是兩個死人、兩具屍體！

7 I) J0 n$ e  K　　幾乎就在斗篷掀開的頃刻間，這兩人就倒了下去，劇烈的屍臭瞬間瀰漫了整間書房。

3 }, {: `8 s. ?; G　　万俟魚摀住鼻子，目光震驚。很明顯，這兩個人已經死了很久，甚至都開始腐爛了。這還不算什麼，他也知道有一些秘法能操控屍體，讓他們跟真人一樣行動。

　　最可怕的是，在万俟魚掀開斗篷之前，他都沒發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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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明力幾次掠過，都沒透露出一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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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一垂，突然咦了一聲，上前翻開他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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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k4 H  s) n- s' H9 X　　屍臭更濃，万俟魚的表情卻變得更加沉凝。他發現，兩個人的心臟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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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1 怎麼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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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_7 Q1 e* R- R$ }　　万俟魚走出書房時，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淡淡問道：「州考盤點馬上就要開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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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K5 y2 N" p  a' `3 \- y- J　　「是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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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A+ Z5 k. a1 H1 S　　万俟魚點頭道：「嗯，那就趕緊過去吧。」

　　他離開之後，侍女如常進去書房收拾整理。她一進去就聳了聳鼻子，皺眉道：「什麼氣味，好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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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裡整潔乾淨，沒有異狀，侍女隨意掃了掃灰塵，開窗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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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那絲氣味就隨著外面的風，徹底消失了。

8 V4 O4 q. @( n. {% n1 {# d　　這時，州衙旁邊的校場上，正發生著小小的騷動。

　　考生們一個接一個地到了，他們熟悉地列隊站好，看向閱兵台上方隱約浮現的接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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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G0 g7 S% s　　那裡列舉著本次州考所有考生的名字，每一個名字後面都有不同的數字，由高至低依序排列。其中有一些名字已經徹底變灰了，以前，這代表著中途退考的學生，但這一次，大家的心裡都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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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禺水州考非常特殊，這些灰了的名字，全部都是戰亡的勇士！

- I' i9 M. m6 g4 u0 {3 E　　沒一會兒，他們的注意力就被排在第一的那個名字吸引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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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_+ H; [9 M0 ?　　姜風，9897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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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分數太驚人了，後面排名第二的那個比他少了一位數，還是一個開頭是「九」的一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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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他的分數是第二名的十倍有餘！

0 h% M0 }6 T' c3 n) {8 U: w　　接天榜自動統計他們殺敵的數目，把它們顯示在榜單上。也就是說，這個分數不可能出錯，也就是說，這個叫姜風的，真的殺了這麼多魔族，拿到了這麼多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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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萬八千分，七天，也就是說每天要拿一萬四千多分……這是怎麼做到的？！」

  m, S  j+ B7 k6 E: x# |4 V　　「這分數不對吧？出錯了吧？！」

　　不過，姜風這兩天縱橫兩個戰區，倒也有一些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 R' h- c1 k+ H- y/ r; h; K; b+ a　　一個考生解釋道：「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控制了一個校級魔族。那個魔族非常強大，被控制的時候就把分數算在了他的名下，後來砍殺魔族就跟砍瓜切菜一樣，分數全部歸到他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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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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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全部震驚了。

　　「當然可以，誰有本事，誰也去控制一個強大魔族來幫自己殺敵啊！」

　　「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5 k& E8 m3 A, h: E$ `　　「老實說，到現在也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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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U) U, |　　竊竊私語中，還是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哼，總之不是靠自己的實力，這是作弊！應該把他的成績剝奪掉！」

　　這時，一聲怒罵傳遍整個校場：「放你娘的狗屁！」

　　這一聲太響亮，瞬間壓倒了所有聲音。所有考生，包括站在上方的官員們也忍不住看過來。

　　這一看，他們的表情更加古怪。有人喃喃道：「是他？」

$ e# d$ Y* o$ H% z　　站在人群中央的是一個少年，他外面套著一件白衣，現在已經染滿了血跡塵土，到處都撕得破破爛爛。即使如此，從儀態站姿，也看得出來那種優良家世修養出來的貴氣。這樣的人竟然說出那樣的粗話，反差簡直不能更大。

　　這人正是寧長空。姜風去了苦楝街戰區以後，寧長空再沒看見他人。一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最後兩天總有些心驚肉跳，他問了周圍其他人，沒一個人知道姜風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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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大考盤點，他到了校場，到現在還沒見姜風的影子，忍不住有點著急。這種時候還聽見那些人大放厥詞，忍不住就痛罵了出來。這樣的粗話，他以前當然不會用，但這段時間跟士兵們混得久了，氣質早就有了微妙的改變，大罵出來之後，頓時感覺一股惡氣噴薄而出，非常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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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鄙夷地道：「分數比不過別人，也不要這樣丟人！大家都是考生，姜風能辦到的，你為什麼做不到？真做不到，就閉嘴不要吭聲！我告訴你，我跟他在一個考場上！要不是他，我們的戰區說不定都守不住了！」

3 O) F+ a# o) ]　　他一把拽下這個人腰上的小香爐，遞到他面前道：「有本事你就不要用他做的寶器！這幾天他一直一直在做寶器分發給所有人，避免大家被魔氣控制。這可是沒算在接天榜上的。老實說，光是這個功勞，我覺得都值十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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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也是他做的啊……」

, X7 V$ f: r- J9 P/ t* r1 V- X　　這幾天，得到驅魔香爐，被它保護的考生不在少數。聽見這句話，他們紛紛低頭看著腰上的小掛件，徹底沉默了下來。寧長空說得沒錯，做了這件事，姜風就算一個魔族也沒幹掉，也理應得到最大的那份功勞！

5 W/ t( Q6 O2 G. ], z: |% Q* o( R　　更別提，他控制彎刀殺死的這些魔族，也都是實實在在的。他一個人就守住了苦楝街戰區，也大大緩解了石子街戰區的局面！

1 h$ M" u- V1 H) j' I5 H' [　　其他考生在這次泰倉城的戰鬥中，起到的都只是輔助作用，而姜風影響的是整個戰局，他這個魁首當之無愧！

　　騰致和洪程站在一邊，聽見大家的對話，看見他們的表情，對視一眼，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 N+ _% l' s0 P1 l( r& }1 ]　　騰致低聲道：「姜風實在太厲害了……這樣一來，就是雙魁首了！」

" g6 j# Q7 c) A0 g, m' w9 Z' {　　洪程卻皺著眉頭道：「但他怎麼現在還沒來呢？還有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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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V' B, c' v　　兩人一起看向接天榜的榜尾。平亂山的名字仍然是金色的，表示他還活著。但他的分數卻位於倒數第三。這個分數和這個名次，基本上已經把他排除出了州考的行列。他不可能通關了！

　　平亂山的本事和毅力他們都很清楚，他平時看著有點浮躁，但關鍵時刻總能沉靜下來，絕不是膽怯畏戰的人。他這個分數，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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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 j: w4 _+ G　　万俟魚來到校場上，坐上閲兵台，下面的考生已經全部到齊，列隊站好了。

　　旁邊一個官員滿意地檢閱著考生，笑道：「這些小子們全都變了個樣啊！」

　　另一人沉聲道：「這都是鐵和血煉出來的！」他凝視下方，目光沉痛，前面那名官員清了清嗓子，笑容斂去。

9 W4 I+ @' H8 {8 ~6 M8 d: z1 s　　現在站在這裡的考生，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三。另外四分之一，已經永遠離開人世。這四分之三的考生裡，也有近一半身上帶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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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6 ]  d" e# N  |　　但是，可以明顯看出，傷得越重的，表情越是冷靜成熟。他們直視前方，目光毫不閃躲，裡面充滿了堅定。眼眸深處少有的一絲焦急，也不是衝著大考來的。他們擔心的是泰倉城的局勢，擔心的是魔穴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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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些少年，所有人的笑容都消失了。

% G- ~6 {) Y# n, z( ]0 L　　万俟魚端坐上方，不動聲色。他迅速掃一眼，意外地發現姜風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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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6 t9 r/ s+ K7 j' c3 U　　不過沒來也不奇怪。華蘇在地牢看見姜風的時候，他也看見了。上官青把姜風折騰成什麼樣，他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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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傷勢，就算是武修也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這麼短的時間，連床都下不了。

　　這樣一來，姜風就要被趕出大考了。沒能完成州考，就失去了府考的可能。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進入真正的武修高層，無論資源還是人脈，都只能在低級的範圍裡打轉……

' Q! F9 q9 c* k# k　　他交叉起十指，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

3 x: g  v- d9 v4 v% g( G( e　　對於少年來說，每一天都非常重要。延遲這一年，耽誤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就相當於是在他打基礎的時候硬生生地把他按住了。對於普通少年來說，也許算不了什麼，但姜風這樣的天才……

- q/ y) q% h0 G1 _# H+ D* Y　　酉時將到，接天榜上的數字不斷閃爍，從它上面投出無數光芒，掃過下方的考生。

　　考生們不約而同地覺得，自己的額頭上有什麼東西浮了出來，與接天榜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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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u# E8 H0 S6 G- ]　　這是最後的身份驗證，只有完成這一步，接天榜才會最終確認成績，展示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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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 l* L  H& T2 p　　騰致和洪程一前一後地站著，寧長空站在他們側前方不遠處，接天榜的光芒掃過他們的額頭，兩人同時身體一震。

4 [. `# f5 E5 N. ^) e　　騰致摸摸自己的額頭，抬頭看見自己的名字定格成形。他的目光移到上面那個名字上，它不斷閃爍著，彷彿正在黯淡下去。

; \4 I/ C. |$ V1 ?! h　　他回頭看了一眼州衙的大門，喃喃道：「快來呀，再不到，成績就要作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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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G& [  ]9 _# g1 M/ @　　不止是他，洪程和寧長空也在不斷回頭。他們的動作帶動了更多人，越來越多的考生一起開始回頭。

　　一想到姜風的分數和他的事蹟，考生們也開始焦急了。他們每個人都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另一個人，為了一個遠遠超出自己的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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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看見了他們的動作，笑意漸失，眉頭漸皺。

　　如果說以前還有拉攏姜風的可能的話，上官青的行為毫無疑問已經把姜風推到了另一面。他越受尊敬，影響力越大，就會對自己這邊更不利。

　　他的心漸漸冷了下來，眼中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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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 x( `7 \% g　　光芒不斷閃爍，已經確認了分數的考生名字變成了金色，灰色的名字再不可復原，還有一些人的名字越來越黯淡，將要變成黑色。這是無故退賽的標誌。徹底變黑的那一瞬間，就代表這個人的分數無效了。

) Q; B! v, p8 w; d! u- Q+ f8 K　　接近十萬分，魁首唾手可得的姜風，難道要被判無效嗎？
  [; S# f% Y4 k# u7 ?2 B
5 _, l% D& k$ p  Q, I9 K　　万俟魚再次微笑了起來，最後那一刻即將到來，他從椅子上站起，向前走了一步。

　　接天榜上，姜風的名字閃了一閃，馬上就要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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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2 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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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兩道光突然從接天榜上出現，斜斜射向半空中，正好照在兩個人的額頭上。

　　光柱一粗一細，粗的那道宛如實質，無數細小的字元在光柱周圍飛舞，像是無數隻螢火蟲一樣，美侖美奐。

　　就在一瞬間，接天榜上姜風的名字迅速褪色，變成一片燦金色！

  o7 O: B* r+ x8 |2 p　　就在失效的最後一刻，他趕到了此處，確認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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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v$ W3 l2 V; G/ q8 r. B! C0 W+ o　　姜風，九萬八千九百七十九分，接天榜第一名，禺水州考當之無愧的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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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N& ]. e& F# |5 K　　他的名字連續閃亮了三下，在空中閃過強光，最後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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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4 d6 e6 Z* g6 t* W2 A; ^　　下面的考生同時抬頭，接著，一起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他們用力揮舞著雙手，叫道：「姜風，姜風，姜風！」

　　呼喊聲漸漸變得整齊起來，一浪接一浪，在校場上激起高潮。

3 l4 v6 Z% q4 b% Z) F. t2 v7 g' c　　不僅是這些考生，周圍的士兵們也開始揮手慶祝他的成功，歡呼他的到來。

9 b9 e1 V* J1 R6 m/ D　　七百五十個驅魔香爐，產生的力量與擁有的份量讓人難以估計，姜風這七天不眠不休的製作，才是他獲得這樣聲望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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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抓著姜風和平亂山，緩緩降落。他俯視下方歡騰的海洋，笑道：「你做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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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v4 f# d, K- E　　姜風看著那一張激動的面孔，心情無比激動。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呼吸，重重點頭道：「嗯！」

( s7 C! T; ^) h2 ~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全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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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和平亂山降落到校場上，考生們立刻圍了上來，他們簇擁著姜風，歡呼道：「恭喜恭喜，姜魁首！」

　　「他縣考也是魁首吧？那就是雙魁首了！我們禺水州的雙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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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X9 f4 K" `( u7 h! o; x5 u　　面對大家的熱情，姜風難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低聲道：「謝，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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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微笑著看了他們一眼，抬頭看向万俟魚——這個肥胖的州鎮現在臉色陰沉，目光極為不善。

　　華蘇朗聲道：「還有一個消息要通知大家，通知州鎮大人！」

  h" C3 W$ ^+ a" n. O+ C　　他的聲音裡帶著強大的力量，瞬間把校場上的嘈雜完全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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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s0 k# ]' q6 h　　万俟魚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道：「説！」

　　華蘇道：「之前，魔穴疾速擴張，按照那時的趨勢，還有一天時間，魔穴將第五次升級。那時候，將級魔族正式出現，泰倉城不可能再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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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Z7 t" I, K, d$ H. f: B; t　　這句話一出，歡呼聲全部消失，所有人的臉上籠上了濃濃的陰霾。

　　万俟魚眉頭一皺，不滿地道：「這是機密軍務，華大人在這裡説出來，不是很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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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3 a/ b+ G. K4 w+ |' {　　華蘇道：「魔穴的情況關乎泰倉城的每一個人，根本沒有機密一説。清楚地知道局面如何，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更何況，現在這個局面已經被改變了，我們又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 x. {9 S! `" ]. P+ f　　被改變了？包括万俟魚在內，所有人都有點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華蘇微笑道：「姜風之前控制了一個魔族，這個魔族臨死時，與他分享了一些信息。他利用這些信息與另一個魔族達成了協議。這個魔族為我們暫時封禁了長川河魔穴。是的，現在魔穴只剩下十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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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場上一片安靜，大家先是一喜，接著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有個人疑惑地道：「可是，魔穴不是連通的嗎？封禁一個，過幾天還會重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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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B9 z, |' a, W% O2 `; \: S　　華蘇清楚地聽見了他的話，點頭道：「沒錯，正是如此。這個魔穴會在三天後重新打開。但是，我們得到了難能寶貴的三天！托考生平亂山的福，他這幾天為我們通知了丹崖和深岩兩州，幾乎所有禦魔軍的退役士兵。現在，這些老兵已經來到了泰倉城！這三天裡，他們將做好準備，徹底封禁魔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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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魔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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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個字在明心世界的人們心裡，擁有無法估計的力量。一聽到禦魔軍來了，所有人同時狂喜，大叫道：「我們有救了！」

　　他們相互對視，猛地抱在一起，大聲歡呼。

　　姜風那邊更是熱鬧，無數人向他衝過來，想要抱住他感謝他。

2 p; V' v4 }: |　　這三天不是普通的三天，是又一截生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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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一指平亂山，大聲道：「為此，平亂山犧牲了自己的前途，退出了大考。在那之前，他的名次位列接天榜第二位！」

7 E. B& }' W2 l" A! x( l　　接天榜次席，為了整個戰局，退出了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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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9 J7 D/ o+ `9 n$ V8 \2 J8 {　　騰致一愣，用力一拍平亂山的背，難得笑道：「原來我這個第二名，還是你送的！」

　　平亂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也只是前幾天而已，後面説不定有什麼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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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他也被人群圍住了。好幾隻手抓住他，把他扔到了半空中。

; p2 F- P% i, l2 `: s　　這些考生本來就全部都是禺水州人，泰倉就是他們的首府。這七天與泰倉城並肩作戰，感情更深。

　　如今，聽説老兵歸來，魔穴能被封禁，泰倉城終於安全了，他們心裡的激動難以言喻！

　　他們只能用這種最單純、最幼稚的方法來發洩心中的激動。姜風和平亂山被高高地拋到了半空中，又被無數雙手臂接住。無數人歡呼著他們的名字，因為，現在，他們的名字已經與泰倉城緊緊聯繫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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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切，臉色越來越陰沉。

) g- X3 w  B/ g$ L　　華蘇短短幾句話，普通考生只覺得很神奇很厲害，不會太往深處想。但他卻聽了出來其中的問題。

9 t4 A" {" A( B! k: j; R5 z' L/ F　　能夠獨力封禁魔穴的魔族，等級一定在校級以上。姜風竟能跟這樣的魔族進行交易，讓他倒戈，阻止魔穴擴張的地程？

9 n0 F( G1 L1 W8 J( W/ }: o  Y' v　　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怎麼可能做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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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8 O* L9 w$ x  c7 P　　突然，華蘇騰空飛起，輕飄飄地落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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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t% b7 ?, N2 N　　万俟魚面無表情地看著華蘇，道：「恭喜華大人，竟然重新突破了心明境界。看來傷勢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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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h) \: `0 B/ v4 D　　華蘇微微一笑，乾脆地點頭：「的確有一些機緣巧合。万俟大人，請把州鎮金印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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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6 \, T% Y: t% k: L! A　　万俟魚一愣，接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膽子！怎麼，你想奪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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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冷冷地道：「在一切應對魔族的事務上，禦魔軍盡可以便宜行事，必要時可以接管當地軍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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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叫道：「你已經從禦魔軍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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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3 f9 v2 ]; @! F! V　　華蘇從懷裡摸出一枚令牌，把它送到万俟魚面前。鐵製的令牌幾乎要貼上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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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D& t# B/ P, }2 {1 z$ k" m　　万俟魚瞳孔緊縮，目光粘著令牌上的花紋，半天動不了。他看得清清楚楚，令牌周圍繞著一圈圓環，並不平滑，而是荊棘的形狀。一根根尖刺向外突起，明明只是紋刻的圖樣，卻好像要扎破人的手一樣。

　　在役禦魔軍的令牌！

4 n5 m8 @: q0 I* Z2 v　　早在數千年前，這樣的鐵則就在九天玄極兩片大陸上持續著。

　　在相關魔族的事務上，禦魔軍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們的一應要求，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不得拒絕！

　　華蘇向他伸了伸手：「金印。」

　　万俟魚的臉色變幻萬千，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壓抑著聲音道：「我可以全力配合你們的行動……」

　　華蘇冷冷地道：「抱歉，關鍵時刻，還是政軍合一比較有效率。」他嗤了一聲，不客氣地道，「而且，万俟大人的配合，我可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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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今天為止，魔穴打開已經有十六天，万俟大人，除了城防部隊出動以外，你還做了什麼？！」

　　万俟魚被他的目光迫得低下了頭：「我，我有向周圍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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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挑起眉毛：「你是指輕描淡寫地通報情況，淡化事情的嚴重性？你管這叫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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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e- W: P9 r& A( X/ C/ G　　万俟魚低聲道：「我有組織城防軍作戰，分派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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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冷漠地説：「你是説把城防軍分成兩塊，優先發給你自己的人，對另一邊拚命拖延？」他冷笑道，「万俟魚，趁著這個機會，把泰倉城徹底變成自己的，你倒是好手段！」

4 A. h, a) k2 m+ l: f! `　　万俟魚好像找到了理由一樣，突然挺起了胸：「你這話就説得太偏頗了？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也在泰倉城，魔穴失守，我也要擔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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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K$ ?% [$ ~8 \8 B　　華蘇突然一招手，兩個人突然從另一邊走來，他們手裡拎著兩個布袋，重重扔在万俟魚面前。看布袋的形狀大小就知道，裡面裝的是人！

　　華蘇手指輕輕一揮，布袋自動裂開，兩個人滾了出來。

8 r: x- ~$ J1 w' g2 ^0 Q1 ^　　万俟魚一看見他們，臉色就變了。他們一身勁裝，上臂上紋著黑色的紋身，水流的形狀充分説明了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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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説：「你安排這批人守在城外，遲遲不進來援助，是想做什麼？等人死光了，條件談妥了，再來全面反攻？你怎麼能確定，那時候你還來得及呢？難道，你跟魔族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

9 ~$ O: f7 C6 a/ w  T2 g, n　　万俟魚的身體微微顫抖，突然猛地抬頭，瞪著他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個人類，怎麼可能跟魔族有交易？！」

　　華蘇冷漠地道：「你派上官青以莫須有的罪名，關押折磨姜風的時候，怎麼沒説過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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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暴怒道：「果然，你是為了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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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1 I! W8 d　　華蘇道：「公也好，私也好，你哪方面做得能讓人原諒了？」這句話他説得非常緩慢，裡面隱含著的殺意冰冷刺骨。

　　他冷冷地道：「金印。」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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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3 意明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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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與他對視，心裡非常清楚，金印交出，他就等於全面失控，無論在華蘇這邊，還是在伏流君那邊，都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

/ d8 m- K( k% f) m2 ^% U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説，沒了利用價值，就沒了活著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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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牙齒格格作響，再次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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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l) ?9 X4 p9 a  [  ^0 h　　他們的對話被下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各種各樣懷疑、震驚、憤怒的目光投向万俟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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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万俟魚的身體突然暴漲！他張嘴一噴，一股強大的黑色氣流撞向華蘇的身體，接著，他轉身一踩地面，整個人騰空飛起，轉身就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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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D! o9 A' M& Z　　保住金印，他就還是州鎮，他就還有重新佈局翻盤的可能。要是被華蘇接管，他連命都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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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考生輕聲驚呼道：「州鎮大……竟然也是心明武宗！」

% H. c7 }  K4 o% z: @6 j1 r9 \　　飛行，心明武宗的特徵。他出其不意，黑色氣流籠住華蘇全身，捆住他的身體，瞬間飛起，逃走的可能非常大。

( B1 `1 r) v! W　　這時，華蘇輕輕打了個響指。

! s& W5 h. @+ V$ N0 ^. b, _( H( v4 B　　万俟魚的腳剛剛離開地面一米，突然凝住了。他的表情同時僵住，滿臉肥肉扭曲，連汗珠也凝結在旁邊，在夕陽的光芒下閃著光芒。

# N; a3 J/ K4 d( h, x1 C1 }　　華蘇身邊的黑氣寸寸碎裂，一樣停滯在半空中不動。

: B5 l( M0 L" ~　　仔細看就會發現，万俟魚也好，黑氣之間也好，有一層薄而透明的輕霜，正是它們凍住了這位心明武宗，把他固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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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4 W; e5 _. o4 ?　　華蘇諷刺地笑道：「你怎麼會覺得，你能逃跑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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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R" |4 `, l* ]　　万俟魚當然逃不掉，華蘇是個意明武皇，一個可以控制冰凍領域的意明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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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考生們已經停止了慶祝，他們全部驚呆了。

　　意明武皇，他們萬萬想不到，在他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親眼看見一個意明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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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明武皇，六鏈全通，能飛行，能控制一方領域，能製造法相協助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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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Z; J1 C3 V1 y　　相對心明武宗來説，意明武皇又是另一個層面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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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0 b/ [, C　　看華蘇收拾万俟魚就知道，兩邊之間的實力完全不對等。越往上，階層之間的差別就越明顯，相比之下，同階之間的小級就算不上什麼了。

) x7 l" R9 ^0 m4 [1 |　　整個九天大陸也只有不到十名意明武皇，玄極大陸稍微多一點，但也不是隨處可見的。現在他們竟然在泰倉城就見到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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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 Q$ |　　更震驚的還是平亂山三人，他們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華老師是意明武皇？我們有個意明武皇的老師？！」

　　旁邊的考生聽見，羡慕得快死掉了，他們不約而同地表示：「這是你們的老師？難怪你們能拿到這麼好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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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姜風也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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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  L9 B9 v7 K2 |; c" b9 H　　華蘇在受傷降階之前是個意明武皇，這點他是知道的。按理來説，修復了華蘇的明力循環，他遲早能再修煉回去。

　　但姜風也沒想到，他修煉得竟然這麼快。沒幾天功夫，他就已經完全恢復了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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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樣最好了，在現在的泰倉城，他就是最強者。他能一手控制住全部的局面，也給這裡的所有人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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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展示實力，所有人臉上同時浮現出了驚喜的表情，幾乎不遜於剛才聽説老兵們歸來時的激動。

5 u$ i8 Q3 {  r　　這就是強者的號召力！

" n+ k) w+ @9 v, W# \0 d　　万俟魚渾身動彈不得，只有意識還能微微運轉，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萬萬想不到，這竟然是個意明武皇。要是早知道有這樣的強者，他一定會另作打算，另外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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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M2 y- Y　　但現在説這些也遲了。

　　華蘇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手指輕輕一勾。一枚金印從他的腰上浮出來，落在華蘇手上。

　　金印代表著州鎮的名字與權力，華蘇得到了它，就代表禺水州的一切事務全部暫時移交到了他手上。

　　他的手指在万俟魚身上點了五下，放鬆了領域。万俟魚身上的冰霜瞬間融化，身體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任何人也能感覺到，他體內的明力波動完全消失，暫時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華蘇用他的能力鎖住了他的明心種和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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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憤憤地看著華蘇，華蘇卻沒多給他一個眼神。懶洋洋地掏出一枝煙，在空氣裡揮了揮，煙頭自動燃起。

2 S) A3 w+ [( z8 T7 h) K. w- T: E　　他深吸一口，轉身準備下去，旁邊立刻有一個官員上前提醒道：「華，華大人，州考……」

  G  _; |( C/ G* ^, E7 }4 s　　華蘇馬上想了起來。金印在他這裡，他暫時執行州鎮公務，州考也包括在內。

! U) k2 v$ W6 m' d( c4 b& f　　他問道：「哦，對了，我要做什麼？」

3 M$ i  t" v  Y* a7 ~$ X　　王玄砥從人群後面走過來，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他是明心學會的主考官，身為心明武宗，這幾天一直在前線作戰，這次專門因為大考趕回來，沒想到竟然連看了幾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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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玄砥向華蘇行禮道：「武皇大人，恭喜您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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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拋了拋金印道：「你説這個？現在只是暫代而已，事情搞定了，誰耐煩要這個？」

9 L7 w$ t) f" ^8 y/ e　　禺水州位於朱天國中部，長川河貫穿其中，道路四通八達，屬於朱天重鎮，世家和朱陽王必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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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魚要不是趁著魔穴事件，也很難坐上州鎮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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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2 j9 |8 w* I& J, L% K3 ]　　他在這裡搞的一切事情，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把這裡收入他，也就是伏流君與朱陽王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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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華蘇的表情動作無一不在表示對他們這個目的的嫌棄，這枚重要的金印，對他來説只是個暫時可以派上用場的「玩意兒」而已。

　　王玄砥笑了笑。不過也是，他可是一個意明武皇，這樣的權力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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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 }, _4 r6 K9 B4 V　　最重要的環節馬上就要開始，排名前列的考生固然滿臉喜色，排在後面的也沒什麼失望。這次禺水州考對每個人都是鍛鍊，相比生死之戰，守衛家園，大考的份量也變得都輕了。

　　王玄砥道：「大人，本次禺水州考一共取五十人，前十五名可以獲得府試天照令。請您由後往前，念出這五十人的名字，我們將把武修令和天照令發給他們。」

　　華蘇「哦」了一聲，看了一眼接天榜，果然開始唱名。

6 h' s# Q) C2 X# _# q( @　　他剛剛念出第一個名字，考生們就齊齊一聲歡呼。華蘇聽見了，有點莫名其妙，下面的姜風等人卻同時微笑了起來。

+ n0 S& S8 x, s" ^! e" V　　洪程喃喃道：「能被一個意明武皇念出名字，換了我以前的話，肯定要激動得暈過去了……」

/ a& d  K+ v) c$ _5 X0 w( M7 \# K$ A　　平亂山向他擠眉弄眼，笑著問道：「現在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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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程抬頭看著華蘇，突然笑了起來：「不會！那可是我們的華老師！」

　　是的，在意明武皇之前，他首先是華蘇，是他們的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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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四個還算鎮定，其餘的考生們都有點淡定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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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  y" [# u2 ]　　第一個上去接武修令的考生激動得全身都在發抖，勉強振作才不至於當眾失態。第二個就完全不行了。當華蘇從王玄砥手上接過那個令牌，遞到他手上時，他的手顫抖得像篩糠一樣，接著就兩眼翻白，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1 b1 `) `6 U& A7 {) V　　華蘇驚訝得説不出話來，下面的考生們也看呆了。片刻後，考生們哄堂大笑，笑聲中，華蘇摸了摸鼻子，喃喃道：「不要這麼緊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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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生們齊聲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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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數第三個是平亂山，他被叫出名字，輕鬆地走上了閱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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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8 p& N- E" n　　華蘇一直緊盯著他，目光複雜地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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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過武修令遞到平亂山道：「我欠了你的。」

　　平亂山做了個鬼臉道：「華老師，你再這樣説我可要生氣了！這件事是我願意的，而且我很得意我這樣做了！」他拍拍胸脯道，「以後我就可以説，泰倉城的平安有我的一大功勞！」

) N1 p" R6 P% H( M　　華蘇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了起來：「沒錯，大功勞！」

, u( k/ I" R' h% z6 b4 a　　平亂山壓低了聲音説：「華老師只要記得，以後不要再欺負我就行了……」

　　這還是他剛到遠山武館時發生的事。因為他長得像華蘇的一個「故人」，華蘇很針對了他一段時間，見面就是刻薄諷刺，從來沒有鼓勵，全是打擊，把平亂山鬱悶得不行。那時候哪想得到，華蘇還會有説「我欠了你」的一天？

" n1 ]9 W( T9 Q- v, U) L　　華蘇失笑道：「那時候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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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亂山認真地説：「要不是華老師，我恐怕連縣考都困難，怎麼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將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向華老師請教呢！」

& K$ {* u6 f9 M5 i- T0 Y; i2 q　　他説的是禦魔軍的事情，這件事他只跟姜風説過，從來沒有對華蘇透露。但華蘇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微微一笑，點頭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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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5 o+ b0 K1 V* C8 Z　　接下來氣氛一變，華蘇雖然刻薄愛諷刺人，但對這些拚命戰鬥的考生還是很有好感的。每上來一個人，他就勉勵一句。考生們沒像頭兩個那麼激動，但也一個個拚命點頭，恨不得把這一刻銘記在心裡。

　　沒人多看旁邊的万俟魚一眼。跟華蘇相比，他的實力、境界、人品，都差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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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Z" H0 H/ ^6 y& m　　對洪程、對騰致，華蘇都沒多説什麼，也用不著多説什麼。那一拍肩，一個微笑，已經足夠説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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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個是姜風。他上來時，華蘇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笑道：「總有一天，我會對別人説，我是姜風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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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4 消失的明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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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一個極高的評價。

　　這意思就是説，有一天，這世界上的人，即使沒聽説過華蘇的名字，也會聽説過姜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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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華蘇可是一個意明武皇，而姜風現在還是一個黎明境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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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8 @9 p9 h  t5 H$ X　　五階之差，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不可能邁得過去。但華蘇現在説出來的時候，考生們雖然驚訝，卻沒有反駁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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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黎明境界的少年，現在就能做這麼多事情，將來還用説嗎？

　　姜風微微一笑，華蘇把那枚銀色的天照令遞到他手上，突然退後一步，向他鞠了一躬。他鄭重地道：「鏈明法的事情，還要多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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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 L, ?6 L! U7 T　　姜風同樣鄭重回禮：「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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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鏈明法關乎泰倉城的安危，同樣也關乎每一個禦魔軍的老兵。他們曾經在漠北獻出了自己的青春，現在又要為泰倉城獻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姜風能改進鏈明法，挽救他們的生命，華蘇就算現在死了都是願意的！

$ ]2 c. d, c1 v+ |) b9 ~　　他曾經勸説姜風隱藏自己的秘密，但是現在在這麼多條戰友的性命之前，他還是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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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點説不出話來，重重一揮手，轉身走到閱兵台旁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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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也不回地道：「我先去千獅橋等你！」

4 {; F* E* G& l- Z　　他一飛衝天，竟然有點不敢面對這件事情，提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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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U: `8 |8 t6 k" O　　姜風笑了笑，收起天照令，正要轉身下去，突然看了万俟魚一眼，「咦」了一聲。

　　王玄砥等人還在台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一起「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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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H- g* b( A4 j2 N* O! g　　万俟魚是個大胖子，肚子大，胸脯也比普通的女人還要大。現在，他的胸口明顯陷下去一個大洞，鮮血湧了出來。

　　王玄砥蹲下去，一把掀開他的衣服，震驚地發現，他的心臟部位出現了一個大洞，透過洞口可以看見，他的心臟消失不見了！

　　心臟不見了，万俟魚當然也沒命了。

0 Y" C' Y/ n' q" d  D2 A8 z　　他最後的表情是憤怒。是的，他到現在還抬著頭，緊盯著前方。那是華蘇剛才所站的位置，他直到死，都在憤怒地瞪著華蘇，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身上發生的異狀。

　　不止是他，剛才這裡站了華蘇這個意明武皇，王玄砥這個心明武宗，這麼多強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沒有發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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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王玄砥喃喃自語，姜風皺著眉頭，也跟著彎下了腰，檢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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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E; A* |9 [3 t　　下面的考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略微有些騷動，其他官員往這邊看了一眼，大驚失色之後，立刻做出反應，找了個理由把考生們安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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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S2 f7 r4 c9 L6 g　　姜風發生了什麼，他低聲道：「他丟的不止是心臟……」

　　王玄砥「嗯」了一聲，看向他。

# H6 a4 P9 P# {% F　　姜風表情嚴肅，聲音壓得極低：「他的明心種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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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A  o5 @, a: g! v
. G) }0 C* K2 U! e　　考生們到泰倉城裡來，主要是為了禺水大考的事。現在大考結束了，原則上來説，他們也可以走了。

- F0 l# C! s8 M% v% ]- @: S" e　　但有大半的考生決定留下來幫助繼續守城。其中一部分本來就英勇無畏，跟城防士兵並肩作戰了好幾天，建立了深刻的感情。另一部分被校場的氣氛所感染，又得到了守住城市的希望，決定重新回來加入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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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v* N) d9 z　　万俟魚的事情，王玄砥沒查出什麼線索，只能派兩個人繼續查下去，再把消息通報給一些該知道的人，警惕可能發生的變故。

% C1 f. g, m5 w- w) B* w3 c* i; R7 b　　姜風收起天照令，回到千獅橋。

% z* F: p0 D" T& W4 A  t　　府試與州試之間相隔的時間非常短，只有區區一個月。但姜風現在完全沒想以後的事情，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到了泰倉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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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最關鍵的是鏈明法！

. j5 Y" ^& O( C$ r: z　　禦魔軍的鏈明法有巨大的後遺症，對這些曾經受過重傷的老兵們來説更加嚴重。它存在了這麼多年，姜風對改進它沒有絕對的信心，但是不管怎麼説，他還是要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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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魔方能夠修復華蘇的明力循環，用在鏈明法上，也未必不能成功。只要稍作改進，稍微減輕一下老兵們的負擔，延長一點他們的生命，也是莫大的功德了！

# ^- [& O& ^, Y& l　　華蘇正在那裡等他。他已經恢復了鎮定，一看他過來就向他引薦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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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0 m! g% v" i+ {　　「這就是姜風，我的徒弟，他在武技和計算方面有非常強大的天賦。不久前得到了歸一魔族的一些意識，對魔族的瞭解也是我們中間最深的。關於鏈明法和封禁魔穴，我覺得應該聽一聽他的意見。」

2 y0 F- e- v0 _$ x: R2 o" D　　現在的華蘇是一個意明武皇，恢復實力之後，重新聯繫並且加入了禦魔軍，算是禦魔軍的現役千夫長，他的話極有份量。他鄭重其事地引薦，對面兩個人也同時嚴肅起來，沒小看姜風的年紀，就像對平輩相互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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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j: c" R( V9 f　　華蘇又指著對面兩人，介紹道：「這位是甘復行甘大師，三線寶器師。他負責製作禁魔的寶器，你雖然還不算是一個真正的寶器師，但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對他提出來。」

　　之前華蘇説的是讓姜風給甘復行打下手，現在卻換了個説法，更接近合作的意思。甘復行性格不錯，聽著只是一笑，沒有多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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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h4 q& Q/ H$ ?8 v- C8 i　　「這位是呂百年武尊，前禦魔軍百夫長。他曾經也是心明武宗，因為使用鏈明法而受傷降階。關於鏈明法的事情，你儘管諮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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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Y  W% O4 J% H4 n0 f　　呂百年長著一張馬臉，身材瘦削，面帶病容，看上去像一個落魄書生。但偶爾目光閃動時，血與火之中出現的悍勇之氣，卻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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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爽朗地對著姜風大笑：「我聽説你的事情了，控制一個校級魔族，讓他們自相殘殺，哈哈哈，幹得好！」

　　甘復行和呂百年，都是華蘇親自請來的高手。要不是意外有了華蘇這個老師，又身處特殊情況下的泰倉城，姜風不可能有跟他們打交道的機會，更別提像現在這樣幾乎平等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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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人再加上華蘇，會組成整個禁魔行動的核心，近兩百名老兵和王玄砥、范根生等前來援助的心明武宗，都會聽從他們的安排行事。

7 P$ ~% }0 V8 g5 s& X/ L( X　　簡單地交待完畢後，華蘇問道：「你先從哪邊開始？寶器還是鏈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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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思索片刻道：「既然是禁魔，兩者應該是一體的，我覺得應該同時開始。不過我對鏈明法一竅不通，想先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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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L- e. g# O3 s2 h  V1 H& w　　華蘇點頭道：「好，百年，你來給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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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百年點頭，把姜風帶到了一邊。姜風轉身時，聽見另一邊傳來一個極低的聲音：「嘁，一個黎明武修，就是拜了個好老師而已……」

　　他轉過頭，正好跟一個人對上目光。那個是一個白淨俊秀，幾乎算得上纖細的少年，大概十八九歲，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最顯眼的是，他的肩膀上有一個紋樣，一根淡金色的繡線看似不起眼，但已經充分表示了，小小年紀，他已經是一個一線寶器師了！

　　呂百年看他停下來，叫道：「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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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立刻回神，收回目光，跟著呂百年走出亭子，到了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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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u2 B( M: E! W6 A0 ^0 B% A　　呂百年笑著看了他一眼，目光非常溫和：「那孩子叫白郭，是甘大師的弟子，十八歲已經是一線寶器師，有點傲氣也自然，你不要跟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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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哂然一笑：「小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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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百年一怔，突然笑了起來。十八歲的白郭比姜風還要大著一點，姜風這口氣卻好像是長輩對待晚輩。不過這樣説起來，他剛才那句話説得也不是很合適。姜風比白郭還小，對方挑釁，他又憑什麼不要計較？

7 S% N' @4 g. ?6 t. f3 O& }4 h　　呂百年揮了揮手道：「你隨意吧，很多時候，小孩子還是要吃點虧才知道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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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d; E+ P" [8 M* T5 M$ Q) I& h　　他與姜風相視而笑，姜風突然問道：「你跟華老師很熟悉嗎？」

　　呂百年反問：「很明顯嗎？不過你説得沒錯，華千夫是我的老上級了，以前在禦魔軍的時候，我就是歸他管的。沒想到，退役回來這麼長時間，還能重新跟隨他戰鬥！」

4 a, o: P* n8 R* j7 H& ?* Q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滿滿都是興奮。

　　姜風想起平亂山的話，突然問道：「安逸的生活不好嗎？你也有故鄉、有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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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u" P5 k: @5 y  v　　呂百年靠在橋欄上，風吹過他的頭髮。長川河魔穴暫時被封禁，千獅橋一帶迎來了難得的清新明朗，陽光不受阻礙地從天空直射而下，照得附近一片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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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百年抬頭看著陽光，愜意地眯了眯眼睛，柔聲道：「我當然有。離家十幾年，回家已經變了個樣子，但有些老鄰居、老親戚都還是在的，都還認得我。剛回家的時候，他們來看我，給我帶了不少東西呢。家裡的一針一線，都是他們給我添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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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y1 e3 i3 R4 t! l　　他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手。他的手背上滿是傷痕，有一道傷口從虎口延伸到手腕，非常深刻。這一刀當初要是救治不及時，他半個手掌都沒有了。

　　呂百年問道：「不過，你知道我回家以後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姜風試探著道：「跟親戚鄰居交往？」

, N3 ~4 M! t9 I' }1 Y　　呂百年搖頭：「不，是發呆。」他笑了起來，神情裡並沒有什麼陰霾，「我一天一天的坐在天井裡，盯著頭頂上的陽光發呆。我總覺得它什麼時候就會被魔氣遮蔽。我經常睡到一半就會驚醒過來，總覺得有魔族在窗下潛伏，隨時都會衝進村子裡，把所有人統統殺光！」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5 巨型寶器
        
　　「親戚鄰居都説我的魂兒丟在戰場上了，我自己也覺得是這樣。半輩子在殺魔族，過不了正常日子啦！」

% q* C$ Y* H: g$ K( K　　呂百年深吸一口氣，眼中重新煥發出全新的光彩，「再次見到華千夫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魂兒又回來了。我就該在這裡，我就該站在戰場上！鏈明法算個屁！要能封禁魔穴，把那些垃圾雜種全部趕回去，我願意死！」

　　姜風畢竟還太年輕，他若有所思，卻沒辦法完全理解：「為什麼會這樣？」

8 T% H4 m- T2 Y  \! W9 B* E( T　　呂百年輕鬆地道：「人吶，總要有自己的立身之地。我的立身之地，就在戰場上。只要想到我每幹掉一個魔族，就能少一個魔族去害我的親人朋友，我就開心，我就覺得我這條命還有點用。成天成天地坐在天井裡發呆，那樣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能夠回來，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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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聽著他的話，突然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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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百年一怔，下意識地想要甩開，突然感覺到一股柔和而溫暖的明力透入他的體內。幾乎就在同時，他的心臟部位也溫暖了起來，明心種歡呼雀躍，像是與什麼東西發生著共鳴一樣。

　　他曾經經歷過一次鏈明法，那次讓他的明心種和元枝同時重創，循環被打亂，境界倒退。那之後，他的明力持續流失，身體總時不時發冷。

　　而現在，暖流順著明心種向外湧出，進入元枝，雖然只有淡淡的一絲，但那溫暖愜意的感覺，讓他舒服得忍不住想要呻吟！

& U2 N& s* p4 K% U' _# N, G2 m: J2 w　　呂百年驚異地道：「你的明力性質好特別！」

8 F- Q% p) c6 [# E' {( @* }% c/ f　　這股明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是協調性極高，它就像一雙手，重新統合了呂百年體內混亂的明力，讓它們依序流動。

　　這只是暫時的，只要明力循環沒能重建，過一段時間，呂百年就會恢復原狀。但即使如此也讓他震驚了。想起華蘇的囑咐，他突然興奮起來。

3 v2 a0 w  {4 C! Q- A$ n; {　　擁有這樣的明力，説不定姜風真的能幫他改進鏈明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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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願意死。

　　比起坐在天井裡發呆，呂百年這樣的老兵更願意回來跟魔族戰鬥，這並不代表他們是在找死。別的不説，活得更久一點，也能殺死更多的魔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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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v' k: d1 H1 i6 O　　意識到姜風真的有可能改進鏈明法，呂百年登時大喜。他毫不猶豫地解放了自己的明力屏障，任由姜風長驅直入，察看他身體的狀況。

　　這樣做之後，他又意外地看了姜風一眼。

  @, B" b6 P- d' t　　像他這樣的老兵，體內明力再混亂，該做好的屏障一定是做好的。但姜風剛才透入明力，似乎沒怎麼受到屏障的影響。這也是他特殊的明力所帶的功效？

) K8 ?! T8 o: ]2 L1 o! E1 r* X% e2 F　　不過不管怎麼説，他開放之後，姜風行進得越發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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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明力像一把梭子，細細梭過呂百年的明心種和元枝，一寸寸細細檢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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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E  B$ C7 _　　呂百年是因為鏈明法而退境的，他的傷勢就跟華蘇那種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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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的明心種受創是由一點爆發，擴散到全部；呂百年的就是整個面均勻分攤，再漸漸惡化下去。兩者之間的區別，就像重傷和慢性疾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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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6 s- u# y  l2 J0 g　　這兩種很難説哪種更危險，但無疑，重傷的成因非常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相比之下，慢性疾病就得慢慢找出原因，再試著對症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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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 F$ G$ p% u( P) X$ ?  ~　　那麼，鏈明法是形成的，又是怎麼破壞明心種和元枝的？

1 `4 k* I4 e0 O9 q　　姜風的眼睛半閉半睜，察看得非常認真，呂百年則是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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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 v  k& w: G, @) F8 X　　「看來這少年還真的有點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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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子裡，甘復行一直在關注著那邊。姜風和呂百年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們説的話、做的事，這邊都清清楚楚。

　　華蘇不知什麼時候又點起了煙：「那是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專門把他帶過來。」

/ w5 n6 `9 A7 Q0 k6 q% X　　甘復行瞥他一眼，取笑道：「得意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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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I8 m0 w+ u( f0 O　　論等級，他當然遠不如華蘇，但寶器師地位特殊，他説話的態度明顯比呂百年輕鬆多了。

  w' Z/ S( j; g: f1 b4 {9 d. q$ x　　華蘇揚了揚眉毛道：「你有這樣的徒弟，你也要得意！」

　　白郭抿了抿嘴，試探著問道：「老師……」

　　甘復行笑著看他一眼，問道：「華武皇的話傷了你的心了？你也是個好孩子，不過有些人哪，天生出來就是要超人一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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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的嘴巴又抿成了一條直線，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不，我是不明白，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啊？他們出去不是為了説明鏈明法的嗎？怎麼感覺只是閒扯了一通……」

　　甘復行搖頭道：「那我問你，鏈明法是什麼？」

, z: q8 o4 K6 q7 |2 ]' c" T2 }5 [　　白郭迷惑地道：「禦魔軍的秘法，用特殊方法連結武修們的明力，讓他們發揮出超出自己等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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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 [' @( z: j) F　　甘復行耐心地引導自己的徒弟：「明力是什麼樣的？為什麼要用特殊方法才能連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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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道：「每個人的明力都有不同的波動，各自不同，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結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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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復行問道：「那鏈明法的關鍵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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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9 ^0 w; W　　白郭漸漸明白了過來：「就是調和不同明力的波動？」

% E! n5 ?- n# J9 h　　甘復行滿意地點頭：「那為什麼會有嚴重的後遺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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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2 P3 Y# f) w; {: \　　白郭恍然大悟：「沒調和好，造成了反震！」

　　他思維極其敏捷，在甘復行的引導下，迅速抓到了關鍵。

, H) _" Z6 d2 l0 `. ^9 F" t3 E5 ^8 ^) g　　甘復行愛惜地看著自己的弟子，搖頭道：「看吧，這些事情不用説你也能想到，還需要多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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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X3 \! \, H0 q　　白郭看向姜風的方向，有點不甘心地説：「也就是説，他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些，所以也沒問這方面的事情。」

5 D- C. o  y5 J! ~/ ?8 L4 b　　白郭説的這些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但沒有甘復行引導，他未必能這麼快想到。而姜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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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 }9 g; h; Y+ _( S　　他看了華蘇一眼，撇了撇嘴，姜風也不是沒有老師啊！

　　甘復行道：「這些事情只需要一想就能推出來，不需要再問，所以姜風的重點是看清鏈明法的後遺症究竟是什麼樣的。他先跟呂百年聊天，解除對方的心防，再用明力直接探索觀察，這樣才更能得到第一手的結論。這少年深思熟慮，簡直不像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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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説：「他應該一早就想到了這個，所以才會對我説，鏈明法有改進的可能。」

9 Z; W# W# @3 P: O  J. T4 U　　白郭聽得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服氣。

  Y1 b5 X7 X- Q; d  @　　不過這時，就算一向最疼愛他的甘復行，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兩人都緊緊地盯著姜風，滿懷期待地等著他試探出來的結果。

　　過了很久，姜風終於收手，跟呂百年一起走了進來。

; C" b, c$ P: f. R; {3 a5 z3 |+ q- d) H　　華蘇略帶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 U9 U( O( _" ]; t7 T　　姜風沉吟片刻，轉向甘復行問道：「甘大師，請問一般來説，封禁魔穴的原理是什麼？」

　　甘復行摸了摸鬍子答道：「每個魔穴都不一樣，所以第一步是要測量魔穴周圍的魔氣，計算出一個頻率，用強大的力量催動共振，切斷魔穴與周圍的聯繫，讓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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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道：「泰倉城的魔穴是聯通的，跟普通魔穴有些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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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8 J. @% x; @　　甘復行領著姜風走到橋亭的石桌邊，鋪開一張圖紙，道：「我到這裡以後，已經先進行了一些工作，測量了幾個魔穴，有了一個有趣的發現……」

　　他對照著圖紙跟姜風介紹，把這段時間以來的工作毫無保留地介紹給了姜風。姜風聽得非常認真，偶爾提出一些問題，甘復行能解答的就解答，不能解答的也認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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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人一個是三線寶器師，一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正式晉級，地位天差地遠。但他們之間的氣氛非常和睦，交流起來甚至有些平等合作的感覺！

2 [1 z) m# n9 s) d) L# k　　白郭一開始還在認真聽師父説話，聽著聽著就走了神。他嫉妒瞪了姜風一眼，再次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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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9 j2 S+ e% o& Z) t, F6 {" H　　沒多久，華蘇和呂百年也加入了討論。

　　封禁魔穴跟殺敵不一樣，強大的力量和共振頻率缺一不可，這兩者同時又呈反比存在。

　　也就是説，頻率越貼近，所需力量越小。

  J! P6 M3 C. ~/ J$ R, E　　所以，這個固定的頻率數字非常重要，三線以下寶器師根本拿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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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l  A; `4 a1 v$ B8 ]& c! h6 C6 k　　泰倉城的魔穴一共十二個，它們之間相互聯通，甘復行測量後發現，它們之間的頻率並不完全一致，但也有一條明顯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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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9 z+ d7 I& E9 J　　這一來難度就變得更大了。要把握住這條脈絡，還要讓使用了鏈明法的老兵們響應並且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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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O# d0 J/ s3 R7 e8 w/ }9 \　　甘復行感嘆道：「多虧你又爭取了五天，不然根本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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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8 V$ u6 ?0 [8 a: W( R1 ?* |, z; t　　姜風只是笑笑，沒有回應。他仰望著橋亭的天花板，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突然低下頭問道：「既然鏈明法是利用明力共振，封禁魔穴也是引導魔氣共振，能不能把兩者結合起來，形成同一個完整的共鳴系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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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0 n- q9 w+ o, X　　華蘇和呂百年對視一眼，沒懂姜風是什麼意思。甘復行倒是有了一點感覺，他眼睛一亮，問道：「一個共鳴系統？相當於一件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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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H1 V! V$ X$ m% M　　姜風點頭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寶器的核心是什麼？就是明力結構。明獸身體上有明力結構，武修一樣也有。我們的明心種和元枝本身就是一種結構！」

　　甘復行的眼睛越來越亮，他大聲興奮地道：「也就是説，把武修們當成材料，來做一件臨時性的寶器！」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6 信任嗎？

( C  c' f, R8 X4 [! R5 t) s　　姜風肯定了他的說法：「不僅如此，還要把魔氣和魔穴也加進來。魔氣又叫黑暗明力，跟我們的明力本來就是有如鏡像一樣的東西，結構相反又相通。協調武修和魔力，構建一個籠罩全城的巨大寶器……」

　　別說白郭，華蘇和呂百年也聽呆了。姜風這個構想實在太大，太吸引人了！

　　他們一起看向甘復行和姜風，異口同聲地問道：「這個可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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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道：「我對明力結構的瞭解還沒到這個程度，只能幫忙打打下手。就看甘大師的了……」

* }! Y$ _$ N1 K- q$ B2 A  {　　甘復行仰望天空，沉吟不語。旁邊四個人耐心地等待著，最後，甘復行一拍桌子，大聲道：「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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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6 U" P  X6 J/ Z9 k　　他露出激動的表情，滿面紅光：「姜風說得太對了，這也是一個寶器，一個規模宏大的寶器！」

　　白郭敏感地問道：「如果做出來的話，會是什麼級別的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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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復行道：「這種規模的寶器，至少也是府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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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線修級，二線縣級，三線州級，四線府級，五線國級。

　　甘復行是三線寶器師，能夠熟練製作各種州級以下的寶器，嘗試製作府級寶器。只要能完成十件寶圖鑑認可的府級寶器，他能就晉陞到四線。

7 z' V9 e$ S+ d+ @7 i- g2 w2 s. H  v/ N　　寶器師越往上越難，姜風的這個設想，無疑給甘復行打開了一扇新大門。

& `' @, g; v' x6 F7 I/ ~　　他越想越是激動，來回踱步道：「這個想法好，完全可以試試！而且這樣一來，完全不需要實際連結那些武修的明力，只需要調整輸出明力頻率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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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和呂百年同時意識到了這裡面的好處：「也就是說，不需要再次打破老兵們的明力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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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4 P2 j5 \" I" k2 C. Z/ n　　「對！不用實際連結，當然不會再打破！」

! d; \3 j$ ^$ A# U　　華呂二人臉上同時現出喜色，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甘復行道：「不行，這種規模的寶器，時間太緊，我一個人沒辦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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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q! {9 d$ v* P- s# X" d　　白郭露出了激動的笑容，甘復行的目光卻已經投向了姜風。姜風微笑道：「我會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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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A/ w/ y9 m1 i　　甘復行大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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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3 f9 W5 a7 [/ H　　有了「不用真正施行鏈明法，再次打破明力循環」這個可能，華蘇大喜。他拿到了禺水州的州鎮金印，暫時掌管這裡的一切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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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不猶豫地派人去了泰倉城的寶器師協會，調來了全部寶器師，來給甘復行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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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也沒有更換地點，就在千獅橋的橋亭裡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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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倉城寶器師協會一共一百三十五名寶器師，現在有二十四人在城裡。其中兩名二線，二十二名一線。他們全部被召集到了這裡來。

　　能給一個三線寶器師打下手，本身就是難得的學習體驗，大部分人都感到榮幸而且高興，當然也有個別膽小的，覺得太接近魔穴了，有點膽寒。

7 b7 F9 W8 @) g) B- ~, o　　恰好，甘復行給他們安排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接近魔穴。

　　姜風提出了新思路，要把魔穴也當成這個巨大寶器的一部分，那麼對它的結構評估就要重新做了。

　　寶器師們被分成小隊，拿著甘復行提前擬好的測量項目和測量標準，前往各個魔穴，分組調查。

　　白郭是一線寶器師，又是甘復行的徒弟，早被他使喚慣了。甘復行毫不猶豫地給白郭安排了一支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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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面無表情，臨走時狠狠瞪了姜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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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商討具體方案、安排任務時，甘復行一直在跟姜風討論，徵求他的意見，好像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個合作者一樣。

5 l, h5 |. J( P7 H2 O8 s& O　　為此，白郭感到格外不滿。在他看來，姜風只是提出了一個好高騖遠的假想而已。要不是有他師父在，這個假想根本不可能執行！

　　姜風恰好接住了他的目光，他眉頭微微一皺，叫道：「等一下。」

　　白郭站住腳步，姜風轉頭道：「這一組最好換個人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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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2 E7 `- g- ]　　白郭一怔，頓時氣得臉色發紅：「憑什麼？你不相信我嗎？」

　　甘復行也有些疑惑，道：「白郭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測量幾組數據不會有問題。」

　　姜風實話實說：「他是甘大師的徒弟，能力當然不會有問題。但是他現在心態不穩，數據測量是很精細謹慎的活兒，差之毫釐，謬之千里，這次不適合安排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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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w* \6 p, `　　心態不穩？甘復行滿腦子設計思路，完全沒注意自己徒弟的小小心思，聽見姜風說，這才轉過頭來，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白郭。他的確很瞭解自己的徒弟，看了幾眼就點頭道：「嗯，換個人吧。換個本地人，也比較熟悉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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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E8 d2 X8 y: N- w! @+ b2 e　　白郭沒想到老師竟然會同意姜風的意見，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大聲叫道：「為什麼？我哪裡做錯了嗎？」

　　甘復行道：「你沒做錯什麼，只是現在心態有些浮躁，不適合做精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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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復行現在在做一個規模極大的府級寶器，事關泰倉全城。白郭身為他的徒弟，要是在這種關頭被丟到一邊，那臉可就丟得大了。

- c$ B/ W# c& X6 b/ v　　他急得叫道：「我沒有！我能完成的，相信我，老師！」

　　他深呼吸幾口，強行把心情平復下來，道，「之前老師測量數據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看，比他們更瞭解您想要什麼，我可以完成這項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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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k! }: n. [& q3 g9 o1 u. R　　甘復行向來很寶貝這個徒弟，聽見這話有些猶豫，看了姜風一眼。

　　這一眼又讓白郭的火氣噌噌噌地往上冒，他再次強壓下去，擠出了一絲笑容。

# i, z) N; T1 C　　姜風猶豫了一下，道：「也行，就安排去千獅橋附近的那個魔穴吧。」

　　他向前一指，白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魔穴就在千獅橋附近，離得近，數據錯了也好改。姜風終究還是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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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牙切齒，甘復行卻已經乾脆地同意了：「那個不錯，我本來也打算讓白郭去的。」他轉向白郭，認真地說，「寶器數據的重要性，我不用說你也知道。仔細一點，多查幾遍，不要出錯。」

% e7 f1 e8 n4 |, Q) g) \( @　　其實甘復行平時也是這樣囑咐白郭的，但他現在表面平靜，內心焦躁，越發覺得連自己的老師也不相信他了。
7 }8 C) J8 d; H+ z2 L/ x5 w* v/ u/ Y
9 R# L, i8 E( ?! C　　他勉強地笑了兩聲，轉身帶了兩個人，快步往那個魔穴的方向過去。

9 F* W& r  f% U& O/ t4 z8 R　　這時，其他十一支小隊也一起出發，奔赴泰倉城的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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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K. U. t9 @　　姜風盯著白郭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甘復行搖頭道：「這孩子，還是年輕氣盛了。」

　　姜風回過神來，笑了一笑：「十八歲就已經晉陞一線，有這樣的才能，氣盛一點也沒什麼。」

' ~' C8 M. K" }( `$ b; Z- b　　甘復行失笑道：「想想你自己的年紀！」他搖搖頭，注意力回到桌面上，指著其中一處問道，「你覺得這裡應該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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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D/ s! i0 T4 ?　　姜風也瞬間收回心神，跟他認真地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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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沿著長川河岸往前走，越走火氣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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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老師什麼時候這樣對待過他？連測量數據這樣的小事也不放心！全是因為那小子挑撥離間！

1 `: A: |, j/ Q- J　　哼，得想個辦法，讓他認清自己的實力才行……

　　他不知不覺握緊了自己的衣角，突然又覺得不對，連忙放開，緊張地左右看了一眼。跟他一隊的兩個寶器師正在打量旁邊的河水，沒有留意他這邊，他總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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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S2 N. ~  O: ^5 S. Y9 \　　白郭也順著長川河看過去，這一看就意外地「咦」了一聲。

　　咦？怎麼看不見魔穴？

　　走過頭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離千獅橋一公里處……沒錯，就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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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 h  H$ ^% Y  X$ h. y　　白郭左看右看，什麼也沒發現。之前甘復行曾經在泰倉城的地圖上標註出所有魔穴的位置，他清清楚楚地記得，這裡的確有一個。但長川河上一片清明，不見一絲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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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k& T+ P# F  O. n　　他還帶了兩個寶器師過來，兩人跟在他後面看向河邊，驚奇地道：「果然沒錯，這個魔穴被封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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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也聽說了。這個魔穴就是被那個叫姜風的少年封禁的，給我們泰倉城多爭取了幾天時間。」

　　白郭一愣，轉頭問道：「被姜風封禁的？怎麼可能？他只有黎明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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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甘復行一直在準備前期工作，白郭聽他的吩咐，忙得團團亂，竟然錯過了這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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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f! B  i. l0 Z: t1 o7 j0 b9 R　　「那少年可不一般，他做的還不止這些呢！」

& X) q' h  F( P& c9 U0 L" @5 }　　寶器師的消息畢竟比別人靈通一點，這兩人眉飛色舞，把這段時間泰倉城的大新聞跟白郭介紹了一遍。白郭越聽越是震驚，伸手道：「不可能吧？他只有黎明境界，怎麼可能做到這些？」

2 T' R7 P, J6 k3 J8 ]9 X　　寶器師道：「華武皇親口所說，接天榜都確認了，還有大量的目擊者。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事實就是這樣！」

　　白郭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一陣濃濃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他剛剛突破天明境界，又是一線寶器師，無論武修境界還是製器能力，都比姜風高出一籌。但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姜風做的這些事情，他再過十年也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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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要輸了嗎？

$ T, T  F+ x2 B; g6 s* h　　白郭冷哼一聲，不滿地道：「先不說這個，被封禁的魔穴也還是有一些痕跡，一樣可以測量統計。不過比一般的魔穴要稍微麻煩一點，你們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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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0 _: ~* d　　說到這裡，白郭突然一愣，轉頭看向千獅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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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姜風讓他到這裡來，不是因為這裡離得更近，方便返工察看，而是因為難度更大嗎？

　　這是他對自己的……信任嗎？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7 以一推十

　　一個接一個的小隊回來，數據漸漸彙總到千獅橋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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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2 V  K8 F* ~& R7 K9 k　　白郭距離最近，卻不是回來得最早的。無論甘復行還是姜風對這個都沒覺得意外，姜風反而抬起頭，向著甘復行一笑道：「看來我還真的低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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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z6 H% l  o' {. x! J　　甘復行撫著鬍鬚笑道：「老夫選徒弟，還是有點眼光的。」

　　姜風又是一笑，兩人同時低頭，進入緊張的數據彙總統計工作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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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5 b; n) q) X: ]　　過了很久，其餘十一支隊伍全部回來之後，白郭才帶著那兩個人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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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板著臉，把一疊紙交到甘復行手上。甘復行抬了抬眉毛道：「做得很細緻啊！」

6 e. Q( Q0 I( e. G　　他交給姜風，姜風一看，清秀整潔的字跡整齊排列，一行行歸納得非常清楚，偶爾在旁邊還繪有精細的圖形，直觀介紹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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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4 y& o1 a; H& M4 c; [( \8 T6 z　　單說這份資料，就在十二支小隊裡排名首位！

　　姜風讚道：「做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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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輕輕「哼」了一聲道：「要不要再覆核一下？」

　　姜風盯著數據看了一會兒，竟然真的抬頭道：「嗯，你看看這個項目，是不是有點問題？」

" U% d% }% J" \" w; z5 L　　白郭眼睛一瞪，當時就要發怒。但不知怎地，他還是把怒氣壓了下來，不情不願地湊過來。姜風指著上下幾個數據道：「你看這幾個數字，其實是依序變化的。但這一個明顯不符合變化規律……」

9 j- A6 C0 T7 ^2 o/ P　　白郭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轉身道：「我再去看看！」

　　說著，竟然就頭也不回地停開了千獅橋，快步向著之前勘測的方向跑過去了！

　　姜風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急性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甘大師，你這徒弟，性格還是……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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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嗎？」甘復行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這一天結束時，數據全部統計完畢，姜風和甘復行跟每支小隊的負責人都討論了一番，確認了數據的細節。

　　千獅橋橋亭燈火通明，這一老一少都沒有休息的打算，準備繼續挑燈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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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復行是三線寶器師，在製器方面的造詣遠超才入門不久的姜風。所以，這次製器無疑也是以他為主導。

　　一開始，甘復行跟姜風討論的都是一些思路上的事情，更多的是在依賴姜風幫他激發靈感。

　　不久，姜風也拿出一份資料交給了他，甘復行一看就驚呆了。白郭一直在旁邊幫忙，一眼看見，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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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Y9 N9 V3 X+ O( O  s* M　　這是厚厚的一疊紙，上面寫滿了數據，繪滿了圖形。無論豐富程度還是精細程度，都遠非白郭那份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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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5 ~* J$ Q2 J/ N2 d: E8 p　　這正是泰倉城十二個魔穴的全部數據，以及這些數據的分析與總結結論。結論充分顯示，這些魔穴的確是有聯繫的，甚至還給出了聯繫的方式與共振的幾個固定頻率。

/ B+ Y1 N4 k& J3 g' a  G( W　　有了這份資料，甘復行的工作何止是事半功倍！

　　甘復行看著紙上的內容，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是你做的？」

　　姜風點頭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魔穴旁邊製作寶器，感受控制明力的同時，也一直在感應魔氣的存在。我只是把它們記錄下來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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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L: g6 E# A- Y# ~. r　　白郭這才恍然大悟。寶器師在製器的時候，感受力與控制力會達到最高，他在魔穴旁邊製作寶器，能夠敏銳到這種程度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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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其實在魔穴旁邊製作寶器本身很不容易了。魔穴旁邊魔氣濃，明力淡，要從濃厚的魔氣裡分辨出微小的明力，把它注進寶器裡，這其中需要的能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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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h9 M$ D( V　　而且，姜風還不止做了一件兩件，他接連不斷地做了七百多件！也就是說，他一直讓自己保持在那種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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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他心裡的感覺更加複雜了。他盯著那疊紙，輕輕「哼」了一聲，但其中包含的意思，跟之前已經完全不同。

& ?# \+ i6 }8 a　　甘復行翻看著資料，沉吟道：「我之前聽說你只去了三個魔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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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b, v' M" K3 r　　姜風點頭。

　　甘復行問道：「但這裡一共有十二個。」

0 D5 i; p. i: o1 m2 F　　姜風微微一笑，點頭道：「是的，最上面這三個是我感受並且統計出來的，剩下九個是我根據這三個的共通性，推算出來的。」

% f8 L. ~" d3 M: ?: R　　「推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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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X8 }* a* M+ |6 Y　　甘復行震驚了，問道：「怎麼算的？」

　　其實這些工作是在地牢的時候，天機魔方自主運行完成的。不過當時姜風旁觀了全過程，天機魔方是怎麼做的，他看得清清楚楚。這時他一說出來，甘復行就徹底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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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2 a* {1 `　　姜風道：「剛才我已經比對過了，我推算出來的數據跟他們統計回來的，沒有明顯的差異。也就是說，魔穴之間的聯繫的確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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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復行拍打著手上的紙張，感嘆道：「你這小子，簡直太可怕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 e1 Z. t5 S! K' h: O　　他抬起頭注視著姜風，道，「我簡直有點羡慕老房了，將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命令道：「來，這一項你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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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笑了笑，朗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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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u6 @4 {- c% b% F) E5 L
( x* o/ B; G0 t- i　　兩天後，千獅橋橋亭突然爆出一聲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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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這兩天一直關注著這邊，一聽到消息，立刻騰空而起，直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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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L2 W$ S+ o( ~& ^　　他砰地一聲降落亭外，大步走進去道：「完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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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l. x$ U, B" z　　一進去，他就被驚得倒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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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亭子被紙張完全淹沒，所有的紙上全部鋪滿了墨跡，好像白色的草原上盛開了無數黑色的花朵一樣。墨線四處延伸，最後在石桌上彙總。

" ^' `- V1 y9 R; b　　只有這裡略微乾淨一點，一張寬大的捲軸擺在桌上，一個投影在捲軸上方形成，正是一個具體而微的泰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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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1 N4 f/ d+ K& H' `% a　　它好像一個精緻而簡潔的罩子，罩在城市上方。罩子上盛開了十二朵金花，每朵花都在不停地運動，時而向外擴散，時而向內縮進。

　　華蘇大睜著眼睛看著這個投影，驚問道：「這就是禁魔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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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G5 a" E/ @$ b& {　　甘復行摸著鬍子，臉上的皺紋像菊花一樣盛開：「沒錯，寶圖鑑已經顯示出來了，表示它的確是可以成功動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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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E! _# c+ f( B' k　　華蘇大喜：「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 L! N% J" P: T5 i& l* w9 x　　甘復行指著大陣道：「這個陣形由三個心明武宗，九十九個身明武尊組成，你能湊夠這麼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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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心明武宗當然是沒問題的，關鍵是後面一項。

$ w# `" y4 M9 x　　華蘇在心裡計算了一下，點頭道：「毫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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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z8 {9 z5 \- d) F　　姜風在旁邊補充道：「這一百零二個人有一些要求，需要集在一起訓練一下。另外，還需要一些道具輔助。一共三十六件修級寶器……」

　　他看了一眼白郭，道：「連同泰倉城的師傅們一起，我們每人三件，需要在這三天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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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7 i+ J3 l. e8 F0 W　　白郭這幾天一直跟在他們旁邊幫忙，禁魔大陣的關鍵內容他都記得。他哼了一聲道：「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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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E6 @7 Z: X6 e　　姜風笑了笑，又道：「裡面有一些材料，需要臨時準備……」

4 |9 L( o' X8 R% U" @3 x　　華蘇毫不猶豫地道：「沒問題，你說，我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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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P. F/ s& @: q( i* Y　　一個意明武皇親自準備修級寶器的材料，這簡直是用牛刀來殺雞，有幾個低級的寶器師能有這種待遇？就算是白郭聽見這話，也忍不住露出一些激動的表情。

　　沒一會兒功夫，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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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百年去負責組織老兵們，讓他們進行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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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長川河魔穴被苦盞封印了一個，其餘魔穴受到影響，它們像是受了傷，正在全力癒合一樣，魔氣濃度增加，裡面出現的魔族數量卻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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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7 g9 T+ g. [& |　　這樣一來，負責防護魔穴的士兵們輕鬆了不少，完全可以騰出手來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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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蘇雖然實力強大，但對製作寶器一竅不通，甘復行猶豫了一下，主動跟他一起去。兩個強者同行，快去快回，也好早點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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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復行讓姜風負責訓練泰倉城的這些寶器師，教他們怎麼製作大陣需要的修級寶器，讓白郭給他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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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C  u- Z  }　　白郭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勉強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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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應了的事情，倒是老老實實。這一天，以姜風為主導，他在旁邊輔助，很快就讓寶器師們全部瞭解了自己該做什麼，開始處理手上已有的材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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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看他一眼，笑道：「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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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O; y; S+ A( d　　白郭「哼」了一聲道：「老師囑咐的事情，我當然會辦到！」

　　姜風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像是聽見了什麼一樣，抬起了頭。

　　他猛地發現不知不覺，一天時間就已經過去了。

- a0 u8 b3 z) p. D　　白郭沒發現他的異樣，皺著眉頭道：「老師怎麼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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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6 p9 t" W) _1 R2 Q5 q　　禁魔大陣需要的材料主要是要新鮮、結構完整，時間緊急，甘復行特地選了不那麼稀有的材料。有華蘇這個意明武皇在附近，理論上來說應該不要太多時間，怎麼天都黑了，他們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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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p+ W: G4 G1 _# [1 Y$ C　　姜風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向著某個方向凝視了一會兒，站起來道：「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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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C& o4 P' o# n! P　　這時正是第三天的深夜，月光照在長川河上，蕩起陣陣波光。四週一片安靜。這三天以來，千獅河獲得了這段時間以來少有的安寧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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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以為他累了一天，想要散散心，隨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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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空氣裡像是充盈了某種物質一樣，濃稠粘膩，讓人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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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r' u% o5 ]" ^2 w　　他猛然間意識到什麼，突然間恍然大悟：「對了，三天了，魔穴將要重開了！」他緊張地看向姜風，道，「可是，老師他們還沒有回來！」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8 女的？

" `7 M' N3 c( k' K( ]　　白郭聳了聳鼻子，一股淡淡的甜香在鼻端縈繞不去，雖然說是香味，但聞著卻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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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點頭道：「對，苦盞也要來了，我去跟他打個照面。」

: I+ H( k0 ^, C$ |　　白郭馬上就有些著急了：「可是，老師和華武皇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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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盞是一個魔族大將，實力堪比意明武皇。姜風跟他做交易，本來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現在還沒有一個強者在身邊，那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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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2 g! y0 r9 R　　姜風也沒想到華蘇和甘復行會遲遲未歸，他搖頭道：「距離不遠，而且我跟苦盞的約定受魔契保護，他不可能違抗，不會有事的。」

3 W9 g8 c' Z( i8 ]4 I3 o1 u; C　　他笑了笑道，「當然，如果有事，我也會大喊的，這附近可到處都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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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U' p. `3 N. f　　白郭想了半天，猛地站起來道：「不行，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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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z; a+ x  f( g' @" p$ K  E/ i　　姜風意外地道：「但是，如果我有危險，你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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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翻了個白眼，打斷了他的話：「你得瑟個什麼？我再怎麼樣也是個天明武士，比你也要強點兒！我怎麼能看著你一個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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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容置疑地說，「我答應了老師幫你的忙，我要跟你一起去！」

　　姜風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在他臉上看見了決心。他吐了口氣道：「好吧，不過不管怎麼說，你一定要千萬小心。」

　　白郭撇嘴道：「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7 N- M1 t! c( z  i" [+ ~; U/ j& q
$ L- t$ P" O/ H8 y6 Y3 d　　姜風搖搖頭，從亭欄上抱起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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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不想去看，但眼角餘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 x1 E0 [5 H% U9 v, e, T9 a　　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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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l3 [: D/ ^/ k  D　　一隻拳頭大小，長得極為可愛的兔子？

1 b! P9 _7 y6 p　　沒想到姜風還養了隻這樣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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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走出橋亭，周圍的城防士兵見到他，紛紛行禮，臉上滿是尊敬。

　　姜風微笑著一一回應，下了橋，沿著長川河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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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走一邊輕撫著夜宵的皮毛，輕微的明力向裡滲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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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宵是一隻明獸，姜風明力輸進去，立刻激起了輕微的回應。

0 ~& ], _9 g6 ?/ A. P1 Y　　但也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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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夜宵幫他擋下了苦盞一擊，受到巨力，重重摔到一邊。後來姜風細細察看過它的身體。它體內的骨骼斷了幾根，除此之外沒有大傷，但從那時到現在，它一直昏迷不醒。

# K4 @+ h6 e  |8 F　　姜風很清楚，昏迷的不止是夜宵，還包括它身體裡的那道殘魂。

6 p3 K8 D, W4 |' U! _: f　　葉宵……雖然不知她生前是誰，但毫無疑問是個強者，還很可能是禦魔軍的一員。要不是她的力量，夜宵絕對不可能在那一擊之下活下來。

- w  E  q! q% E) |' c" C　　為了救自己，她消耗了不少力量吧……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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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葉宵的事情，姜風幫不上一點忙，只能在心裡暗暗擔憂，偶爾輸入一絲明力，幫忙調理一下兔子體內的傷勢。

　　經過這三天，夜宵的骨骼已經完全復原，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甦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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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給我摸摸嗎？」

/ O. @  p9 P9 s" z8 v　　姜風有點走神，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旁邊的聲音。他一愣，轉頭問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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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F& B9 D. {1 x: [- f　　白郭跟在他旁邊，臉頰有點微微泛紅，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在意地道：「你這隻兔子挺可愛的，能給我摸摸嗎？」

　　姜風又是一愣，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它上次救了我，現在還重傷未醒，抱歉，不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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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很少被拒絕，下意識地有點不滿，但馬上又注意到姜風的話，驚訝地問道：「救了你？一隻兔子？」

　　姜風點點頭，把上次的事情跟他描述了一遍。白郭從驚訝到沉默，最後終於「嗯」了一聲道：「這樣啊……你愛惜它也是應該的。希望它有一天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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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1 D: _1 P; D) G# `0 C; E　　姜風笑了笑，手指輕輕碰了碰夜宵的耳朵，愛憐地道：「嗯，一定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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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1 }5 l$ G  s　　河水披著月光，從他們身邊流過，嘩嘩的水聲把夜色襯得無比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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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M( F+ o9 r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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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他們左前方響起，接著，一道陰影從半棵殘樹下出現，站在他們前方。

# _2 H7 S0 p6 j+ D/ J3 M　　苦盞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等在這裡了。他打量了一下姜風和白郭，冷哼一聲：「這種時候竟然還勾搭了一個小姑娘，你倒挺有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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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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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u5 ?9 ]+ i6 A9 m6 A　　姜風一愣，轉頭看向白郭。白郭也是一愣，突然臉色通紅，叫道：「誰，誰說我是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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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盞手指一彈，一道疾風突然劃過，白郭胸口的衣服嘶啦一聲被劃破，衣服下面的一個小吊墜被切成兩半，下半截掉了下來，叮的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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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Y( s" [* J% x$ `3 R　　吊墜一被破壞，白郭給人的感覺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更別提，她的胸口突然變得飽滿起來，險些就要從被劃破的衣服裡彈出來！

　　白郭突然尖叫一聲，抱著自己的胸蹲了下去，姜風這才意識到，她真的是一個女性，只是之前用專門的寶器隱藏了自己的性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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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笑道：「苦盞，你這樣太過分了。」說著，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白郭身上，示意她穿好。

　　苦盞不屑地道：「你們這些人類，就是喜歡藏頭露尾，連自己的性別都不敢展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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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不客氣地反唇相譏：「我們至少不會像你這樣多管閒事，隨意暴露別人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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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私？隱私是什麼？」苦盞冷笑，姜風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道，「你受傷了？實力下降了？」

; B$ ]& u: {, D; J　　這時，天空中一片雲正好流了過去，月光變得更加明澈。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苦盞的右臂不見了，臉上也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從眉毛直切嘴角，一顆眼珠子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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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9 R' q% @, D: f　　最明顯的是，他帶給姜風的壓迫力比上次減弱了很多，這代表他的魔力也大為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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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盞冷笑道：「少廢話，不用擔心，就算這樣，我仍然可以完成魔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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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頓時瞭然：「這是你的同族傷的吧？你封禁了魔穴，破壞了你們那個……大帥……的大計？所以他們對你出了手？」

3 K; p, M& t0 |' F/ K" X, R　　苦盞扭了扭脖子，不在意地道：「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必再多說？魔穴馬上就要重開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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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黏膩的感覺更明顯了，鼻端的甜香味濃得讓人有點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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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M' \! V8 o. {　　姜風向白郭示意了一下，後退了一步。

　　白郭的手緊緊抓著姜風的衣服，眼圈有點發紅。她看懂了姜風的意思，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後面。

6 _! `: \/ m8 S. o! B5 [. F* X8 h　　苦盞大步走到河邊，仰頭望著月亮，突然發出一聲長嘯，接著跳進了長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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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0 ]0 V8 t- H  b# ~　　周圍的空氣突然攪動起來，一股股氣流向著這邊彙聚過來。光線被氣流扭曲折射，頭頂上的月亮突然變成了三個。

& |/ _" V7 m8 w# W' Q9 g　　苦盞浮在河面上，河水僅僅沒過他的腳面。

$ u+ W# K, F0 e3 B  C　　他大步向前走去，到了河中央——正是先前被封禁的那個魔穴的所在地。

* h. l& m# [3 [% {1 W　　他左手自然下垂，全身放鬆，但是周圍的氣流卻越來越洶湧。它們帶動著河水也劇烈波動起來，在苦盞身邊彙集，他好像站在一個旋風裡一樣，根根風刃如刀，寒氣迫人。

1 P0 f7 \6 S$ A. ~& O　　白郭喃喃道：「好……好強！」

　　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放鬆了下來，全神貫注地看著河中的苦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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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0 q+ i4 p9 z; g+ s1 Q% z# U　　姜風卻皺起了眉，低聲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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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郭問道：「怎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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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q: T# @: C4 N6 H　　姜風皺著眉頭道：「只是一種感覺。像苦盞這種等級的強者，應該氣勢內蘊，怎麼會還沒正式開始，就已經開始消耗力量？」

+ P1 O: L: J# P) C! k& f& E0 J. F　　這點感覺是他從華蘇身上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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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l! `+ c7 X　　直到華蘇輕而易舉廢掉万俟魚為止，姜風，包括他身邊的人，都沒一個發現他已經徹底恢復實力，重新變成了意明武皇。他的氣勢、帶給人的感覺跟以前一般無二。正常情況下，他的一切力量全部收斂得好好的，某些情況下，你甚至不會意識到他是一個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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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解釋姜風也能判斷出，這的確是一個最合適的狀態。所有的明力都藏在身體裡，與周圍的環境達成了協調與平衡，不流失、不損耗，到戰鬥時才能瞬間爆發出最強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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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  r# H6 L7 I( t　　但現在苦盞卻不一樣，魔穴還沒正式恢復，他現在應該是蓄力的時候。他的力量卻不是蓄在體內的，而是展露於外。

* a5 w. @2 ~9 v' v0 M  j　　這是人類武修和魔族的區別，還是苦盞本身出了什麼問題？

　　河水波動不停，強大的氣流讓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定。夜色在這一段顯得有點鬼影幢幢，好像隨時都會有什麼怪物從黑夜裡跳出來一樣。

& |: l, E. ^8 p　　姜風正在轉著念頭，突然間，黑影一陣扭曲，兩個影子出現，它們弓身一彈，惡狠狠地撲向苦盞！

+ N! D3 V+ H6 B/ _5 P8 z; F3 c2 k  E　　苦盞似乎早有準備，手臂向下一壓，就抓住了其中一個，用力揮舞它的身體，狠狠地把另一個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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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魔族出現了！

6 F9 a& |& S' q( p# ]1 M0 z( T　　被砸飛的那個魔族輕飄飄地落在水面上，一個彈身飛了回來。它大叫道：「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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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盞冷笑一聲，被他抓著的那個魔族在他手下一動也不動，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抓著它的腰，把它湊到嘴邊。接著，他張大嘴巴，卡擦一聲咬下了魔族的手臂，咀嚼幾下之後，嚥了進去。

  h1 Y% F. }& u' h  f　　他冷冷地道：「魔族的第一準則是什麼？」

　　聲音好像是從他的肚子裡發出來的，完全不耽誤他吃東西。他嚼完那個魔族的胳膊，撲地一聲吐出一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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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1 ^5 [2 V& K# z/ L6 Z5 T　　那東西化成一個黑影，閃電般砸中半空中的魔族。魔族像是被砲彈擊中一樣，慘叫一聲，瞬間在空中爆成了一朵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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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魔族果然名不虛傳，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兩個絕不弱小的同族。

　　這時，又一個聲音從虛空裡傳來：「魔族的第一準則啊……當然是生存。」

　　暗影裡一陣扭曲，一個人邁步走了出來，他微笑道：「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苦盞大人，你做得也沒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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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新出來的這個魔族，苦盞臉色微微一變，接著他冷笑一聲：「他們竟然把你派出來了！」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39 魔氣浸染

4 O7 p' W3 v$ ^; r　　苦盞只愣了一小會，又接著把手裡的魔族塞進嘴裡，一口接一口地大吃起來。

　　白郭自從來到泰倉城之後，一直跟在師父後面打下手，根本沒經歷什麼戰鬥。她看見苦盞的舉動，作了兩聲嘔，臉色煞白。

　　她不由自主地向姜風靠近了一步，低聲道：「魔族，魔族真是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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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Q  V9 @# p4 E* k1 O' L0 t　　姜風沒有理會她。他緊緊注視著苦盞和他對面的那個魔族，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苦盞對面那個魔族看上去跟人類沒什麼兩樣，看上去就像一個身穿黑袍的普通人。黑袍在他身上空空蕩蕩，風一吹就能飄起來，好像袍子下面什麼也沒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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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膚色極白，長相非常俊秀，紅潤的唇邊掛著一絲笑意，看著前方的眼神含情帶怯，非常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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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看見他，心裡卻是一沉。他完全看不出對方的等級，但無論是他的外形還是苦盞對他的態度，都可以充分看出，這傢伙非常強大！

% {3 J( u- A3 s  P0 \+ }6 V9 n/ J2 }　　如果他是被那個所謂的「大帥」派來阻止苦盞的，這次魔穴的封禁也許還會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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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人擔心的是苦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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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著他們的面，把那個魔族吃進肚子裡，只是為了示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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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姜風能感覺到，吃下那個魔族之後，他周圍的氣流明顯穩定了一些。顯然，他的確身受重傷，食用同族只是為了療傷而已。

　　苦盞的確是個魔族沒錯，但在魔契的限制下，他現在也算是「己方」。己傷敵強，現在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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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F3 Z# ]3 |　　苦盞把那個魔族吃得只剩下一個腦袋，嫌棄地扔到一邊，冰冷地道：「你既然知道，那就給我滾開！」

6 ^3 U: _, E1 G! P. V. @　　俊秀魔族微笑道：「抱歉，苦盞大人，我得聽大帥的命令。我覺得，為了您的生存，您現在還是讓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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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n1 t, B# L+ P　　苦盞不再跟他多說了，他咆哮一聲，衝到這個魔族面前，伸手就抓！

+ p* p" o: F: j) [5 L: r　　俊秀魔族輕輕一退，黑袍揚起，陡然間漫出大量黑霧，把他和苦盞兩人完全籠罩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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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 x& b) e1 i, _2 e　　魔氣陡然間大盛，黑霧籠罩了整個河面，還有向周圍蔓延的趨勢。

: E( l$ c/ T" b$ J4 N9 W$ p　　黑霧裡傳來激烈的戰鬥的聲音，不時有大的衝擊波砸向四周，逼得姜風和白郭完全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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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9 |2 j6 j* u" @　　兩個遠超他們等級的魔族戰鬥，魔氣的濃度迅速超過了極限。輕輕的「卡擦」一聲響起，姜風腰上掛著驅魔香爐裂開一道縫隙，陡然間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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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p: J' c0 ~1 J5 g; B2 R　　白郭臉色微變，她一咬牙，拉開自己的衣袖，取下上臂上緊套的一個臂環，遞給姜風道：「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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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V1 H0 K3 x! f$ e0 N　　驅魔香爐一碎，大量魔氣立刻向著姜風體內湧去。天心種立刻反應，開始吸納那些魔氣。

  A5 D7 e# A9 }' q9 o8 R　　姜風的頭微微有些發暈，他下意識地接過臂環看了一眼，馬上認出那也是一件驅魔寶器，無論設計水平還是製作工藝，都比他的香爐厲害多了。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精細複雜，沒辦法快速大量地製作。當然，在現在這種場合，這個臂環比他的香爐實用百倍千倍。

6 u; e# h( M% s5 g" w' ?　　臂環入手，立刻在他身邊形成一圈護罩，把魔氣摒了開去。

　　姜風頭腦一清，立刻意識到了，一把把臂環塞回到白郭手裡：「不行，你也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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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p1 `  O* l+ V　　白郭跳到一邊去不接：「我是天明境界，比你級別高，更能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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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8 s1 A$ {( c6 X2 I　　她的級別的確比姜風更高，堅決要讓的話，姜風根本沒辦法還回去。

　　不過，她對魔氣的反應明顯比姜風大得多，在魔霧裡只待了短短的一會時間，臉色就開始發青，眼神明顯有些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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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8 H. C, |) Z% o　　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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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看了一眼河中的戰鬥，攔腰抱起白郭，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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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K8 [. N* s) y　　他們太弱了，連在這裡停留也辦不到，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 x4 G3 _! e( H5 [% S$ |　　才走了兩步，人影一閃，苦盞突然從魔霧裡穿出，到了姜風的身邊，一把按住姜風的肩膀：「你想跑？」

( D! K8 Y: y# I0 H+ J! w6 X( n. z　　姜風疾聲道：「不，我把她送走就回來……」

' R& t. K# H  P* m3 ]　　話音未落，那個俊秀魔族也到了他們身邊。他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用奇異的目光看向姜風：「就是這小子嗎？操控折枝，得到兩生種的那一位？也就是說……」

　　只聽見前兩句話，苦盞已經臉色大變，他一轉身，伸爪一抓，抵住了對方的一記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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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g  z1 u　　俊秀魔族雙手張開，兩手之間有一道銀光在月光下流動。姜風一眼看出他的武器是什麼了——那是一根髮絲一樣細的銀線，極其鋒利。它勒進苦盞黑色的爪牙裡，立刻就有一點點黑色的血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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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Z; `6 W6 g　　姜風臉色微微一變。這記攻擊是向著他而來的。這個魔族發現了他跟苦盞之間的魔契，迅速想出了解決辦法。

　　苦盞強，而姜風弱。只要幹掉姜風，這一人一魔之間的魔契自動失效，苦盞就不會再封禁魔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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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盞怒吼道：「嘲風，你給我滾！」

　　名叫嘲風的魔族輕聲一笑，黑袍一展，整個人輕輕滑到半空中。片刻後，他像一隻大鳥一樣，折身而下，這次的目標，仍然還是姜風！

; h& ?# {* Y5 K- _1 P　　他的速度快得驚人，姜風下意識地抱緊白郭，苦盞以身相護，再次攔住。

# [' J9 y# p  f! q  P7 f! H+ D　　接下來，戰局從河中央轉移到了河岸上。

. q- F) i. I0 Y　　嘲風像一隻黑暗中的蝙蝠，在空中轉折自如。他的目標跟他的身影一樣自由自在，一時攻向姜風，一時攻向苦盞，偶爾甚至還會向白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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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w1 r' V6 o5 a　　正常情況下，苦盞實力比他略強一點，但苦盞通過魔族，本身就壓制了實力，上次封禁之後被「大帥」派人懲治，身受重傷。現在他還要拚命護住姜風，比自己親自戰鬥麻煩得多。他越打越怒，咆哮連連，卻讓自己和姜風的身上都多了不少傷痕。

　　剛才離得還遠，姜風和白郭已經受到了影響。現在，戰鬥就在身邊發生，白郭被魔氣衝得昏昏沉沉，早已完全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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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早就把臂環給她重新套了回去，但是魔氣已經侵入體內，她仍然昏迷不醒。

; P! X. A  f0 o5 j, V$ d9 O! P　　失去了臂環保護，魔氣瘋狂地侵入姜風體內，湧向天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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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u6 z9 m1 {　　天心種極為貪婪，它現在的反應跟姜風平時修煉時一模一樣，平時它是怎麼吸收明力的，現在就是怎麼吸收魔氣的。

　　一開始，姜風的身體有點不太適應，像白郭一樣，臉色有點發白，微微有點噁心想吐。

　　金色血氣發現了這點異狀，越發活潑起來。它一運行，姜風身體的症狀立刻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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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天心種正在瘋狂地吸收魔氣，其核心部分開始漸漸變成了黑色的。

5 r! Z" V- K& R3 C  I$ S3 t　　但是吸收進來的魔氣並沒有注入元枝，跟明力混合，而是流向了另一個方向。

　　他心裡格登一下。

　　天心種天心種，難道它不止是名字跟明心種不同？姜風以前以為它是加強版的明心種，現在看來，難道它還不止於此？

& R8 I8 m# c; g- w　　不過這時候他沒時間研究觀察，嘲風的攻勢越來越急，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只能拚命護住白郭，她是為他而來的，至少不能讓她死在這裡！

　　苦盞大驚大怒，他喝道：「嘲風，你壞我大事，我不會饒了你的！」

0 o$ h( F  O: d4 o5 A8 F　　嘲風的笑聲飄散在風中，他悠悠地道：「你壞了大帥大事，先擔心大帥會不會饒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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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縷霧氣從他身體裡逸出，飄了下來。它落在姜風和白郭身上，在他們身上化成了幾條黑色的小蛇，順著身體向上爬。

　　姜風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他一邊護住白郭，一邊觀察周圍情況，想要找個辦法破眼前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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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O: t2 X1 a7 y) c　　突然，他覺得自己脖子上有什麼異樣的感覺，他伸手一抓，低頭一看。只見兩條黑色的小蛇被他夾在指縫間，正在拚命掙扎！

　　這兩條小蛇給人帶來的感覺非常奇妙，姜風用肉眼可以清晰地看見它們，但指縫間卻全無感覺。要不是他的眼睛在告訴他它們的存在，他根本沒辦法感受到它們。

　　這是什麼東西？

  n, U( S, ~" I  l! `! I6 M" O　　他在臉上抹了一把，又抹下兩條。他大驚低頭，只見白郭身上也有四條同樣的小蛇，正延著她的脖頸，向著她的鼻孔和耳朵進軍。

　　姜風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但他發現的時候就晚了一點，只來得及截住臉上的兩條，剩下兩條哧溜一下，鑽進了她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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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i6 _0 V　　姜風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毫無疑問，在這種時候，它這麼詭異的出現，絕不是什麼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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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按上白郭的耳朵，明力注入進去，想要用明力化解攔住這兩條詭異的黑蛇。

　　但匆忙間他忘記了，他的天心種裡現在運轉的是魔氣，而不是明力。所以，現在透過他的手輸出出來的，也一樣是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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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聲，白郭胳膊上的臂環炸得粉碎，碎片掠過她白晳的臉頰，劃出幾道細細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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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色一片青白，從傷痕滲出的血跡，竟然是黑色的！

) \9 v5 \/ \5 v# B　　姜風一下子想到了當初跳進魔穴的張錦，他大驚失色。

! u* z/ Y" ]( x( p5 K* s! d3 w　　難道白郭也會被魔氣污染，從此變成魔族的傀儡？而且，這道魔氣還是他注入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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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白郭在姜風懷裡呻吟了一聲。她的臉色依舊青白，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點黑色出現在她的瞳孔深處，接著，它像落入水裡的墨跡一樣，迅速擴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