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小謀
: L" C5 r1 W1 x) u& j/ _) D4 d6 q
$ R* [7 }  a" m1 r# F    施青覺知道小閼氏是個危險人物，與她聯手得小心行事。

5 T2 D* W" W% q$ S  Q% Q: d6 N    「龍王給我的任務是救出上官成，我得帶著他，才能得到龍王的信任。」施青覺說，扭頭看了一眼掛在他身上的上官成。

    上官成比他矮了一大截，這時正緊緊抱住鐵和尚的右臂，剛才那一拳毫用處，所以他張嘴咬在肩頭，像一隻發怒的小獸。

    施青覺不在乎那點疼痛，就讓上官成在身上掛著，揚頭盯瞧小閼氏，等她的回答。

    小閼氏很喜歡這名光頭匪首，她曾經想過，自己要是再年輕幾歲，兩人或許會發生點事情，可她的熱情早已隨著多敦一塊死去，偶爾動動念頭，也沒有實施的精力，更為重要的原因是，任何男子，包括多敦，都沒有權力本身更具吸引力。
0 X0 h/ E6 a% X5 j7 W) G0 o% O( w5 a
+ \% e4 f, b, T& t    她微笑著說：「計畫稍微有一點改變。」

' f$ w5 o/ V8 W( C; b5 U& g    「嗯？」施青覺的肌肉繃緊，上官成鬆開嘴，發現自己連塊皮都沒咬下來，反而硌得牙齒生疼，於是跳到地面上，怒視著他。

    「龍王已經看破你了，再怎麼討好也沒用，還是將這個小傢伙留下，由我處理龍王吧。」

; }" V" O0 F) T; M0 p    施青覺的眼珠左右移動，冷冷地說：「龍王就在營地裡，妳可以執行妳的計畫，上官成我要帶走。」

! k/ ^: O6 g6 z    「你肯定？」
: i, W: d& }9 e2 ~. k  V# U* U% f) ^
    「親眼所見。」施青覺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龍王進營之前找過我，對我說中原人不可信，還說讓我注意荷女，這是兩刻鐘之前的事，然後他就潛入軍營。」

/ f" U% T! Z4 c! \    「注意她做什麼？」小閼氏的聲音也冷淡下來。

2 c, M" J* H: R) T0 b    「荷女要殺妳搶奪御璽。」施青覺停頓一下，又一次在帳篷裡四處查看。「她已經動手了？」

! S! D1 f" ?! J    「瞧。」小閼氏努起下頷，「那就是荷女派來的殺手，她現在已經知道我住在哪，但是本人還沒現身。龍王告訴你這些？」
8 D+ }% y* J3 B8 L. ]3 @* c
" V) e8 @& z9 _* O3 \$ ~2 x    「就像妳說的，龍王可能已經看破我的底細，我猜是因為我讓上官成丟失得太容易了，他這是通過我給妳傳話。」

  P  W. i  p0 @# ?4 w1 R    小閼氏臉上的微笑略顯僵硬。她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龍王的所有計畫，可還是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他怕我被荷女殺死嗎？」
& j4 i6 B' j3 S( j. v% N8 n7 V$ e
" W1 s; P, C% P: R; Y4 K    「看來是這樣。」施青覺也很迷惑，但他沒有表現出來，「所以上官成留在妳這裡沒有用，龍王怎麼都會來找妳的。」

    「等等。」小閼氏抬起右手，保持著這個姿勢，想了一會，「龍王去找過你。這是大好機會，你怎麼沒動手？」
. M4 E& R1 v9 s1 L4 Q1 p0 C1 J* z
1 Q2 }4 P: m( L, G3 T6 G6 R0 C7 S    「他身邊有人？」
* v/ T/ x/ O5 t) j7 j
: W8 S/ b" E& I+ n# m" k, r    「幾個人？都有誰？」
# x+ U5 g' _) `9 E' ^6 ~; o0 a2 G
    「秦夜明、嵩山派的姬扶搖、崆峒派的紫鶴真人、駱家莊的駱平英，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還有藏在暗處的聶增。」

* J* z3 g2 J( ^, ^- c3 s6 r    「龍王還真組建了一支隊伍，這些都是他信任的人？了不起。」小閼氏嘴上讚道，心裡卻重新踏實了，龍王總得有所依靠，才敢潛入軍營。

    施青覺轉向仍然氣勢洶洶的上官成。說：「跟我走。」

    上官成緊握拳頭，「你欺騙我。」

    「想當大人。就別把欺騙當回事。」施青覺很有耐心，「龍王是你的父親，你沒辦法報仇，只好由我來做。」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覬覦我母親的又一個色鬼而已。」上官成證明了小孩子有時候比大人更能直戳痛處，而且沒遮沒攔。
6 s  X4 N6 d7 x2 i9 r) x0 E& h6 }2 d
    施青覺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唇上的傷疤微微抖動。鐵山匪徒看到這副表情都會膽顫心驚，因為這是首領要殺人的前兆，上官成毫畏懼，心中反而生出報復的快感，「我還記得當年的事情。我母親從來沒正眼看過你，還讓人在你臉上割出傷疤。」
1 }( F4 P5 c1 r7 q) o# r
    施青覺抬起手臂，旁邊的方聞是一步躥過來，伸手擋在上官成面前，顫聲道：「你別亂來。」
" ~7 P- k1 n1 Q* y" v
    施青覺不想殺人，他指著唇上鬍鬚一樣的傷疤，「就是因為有它，我才成為真正的男人，這是我和你母親之間的聯繫，誰也抹不去，就像你是羅寧茶的兒子一樣，你必須跟我走。」

    上官成突然害怕起來，眼前的人不再是「和尚叔叔」了，冷靜的語調裡暗藏著深深的瘋狂，比殺戮更加可怕，「不，我不跟你走。」
/ L1 X: q8 S. c( i
    上官成後退兩步，完全躲在方聞是身後。

2 Q. Z& H" t5 n% A: f    方聞是臉色蒼白，嚥了嚥口水，「他是孩子，我手縛雞之力，你可不能……」
' r- r: @, E. _+ x; M$ n0 W
    小閼氏用笑聲打斷方聞是，也緩和了帳篷裡的氣氛，「大家不如聽我一句，都留下來看熱鬧，或許待會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 d3 @) _% d. N# O; j7 Q% K
: j: _9 x* G- R4 L/ U% N' r    「好。」施青覺走到帳篷另一邊，盤腿坐在一堆氈毯之上，正對上官成等人的食案。

" v3 }5 L3 c9 I: \% D  b& a: S    小閼氏拍手，帳外的女奴探頭進來瞧了一眼，很快有人抬來新案，以及種種酒肉，施青覺也不客氣，默默地大吃大嚼。
) C% K' T% i5 T8 ^0 {+ S) a
/ z4 C; a! S; @* s2 f  B    方聞是將上官成推回座位上，自己仍然站立，繼續之前的話題，好像施青覺從來沒有出現，「小閼氏這回應該知道，顧慎為派我來說服妳並非陰謀詭計，他真心希望達成聯合，甚至不想讓荷女殺妳。」
2 v8 E8 q* s7 }6 {( Q
    「哈，我得承認，龍王有一點奇思妙想，他竟然覺得你能說服我？」
+ F# I( U& v2 @8 F+ {9 i
    「本來我也沒有有信心，可顧慎為說小閼氏不是執著於仇恨的人。」

    「他這麼說我？」小閼氏露出明顯的驚訝，隨後高傲地說：「他是在諷刺我嗎？他自己得報大仇，卻說我不是報仇的人？」

    方聞是搖頭，「當然不是諷刺，顧慎為尊重小閼氏，他並不以報仇為榮，說實話，我對他這些話也是半信半疑，不，應該說是信的不多，可是現在我相信顧慎為的判斷，他看人很準，真的很準。」
, [/ [( k8 t4 F  n
    方聞是難得地點頭，小閼氏得受到蔑視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因為我表露出對西域的野心。所以妳覺得我不會執著於報仇？呵呵，這麼說龍王是獨一二的人物嘍？他成功爭霸也成功報了仇。」
8 Z8 r* p0 ~& h6 H. g0 F8 s
    「他離開了璧玉城，不辭而別，丟下所有追隨者與地盤，妳知道嗎？在西域恨他的人比忠於他的人更多，這不叫成功爭霸。他也根本不在乎爭霸。唉，我被他騙了。」想起在大雪山見面時的場景，方聞是唏噓不已，他一生中的幾次巨大轉折都與顧慎為有關，說起來又可氣又可笑，忍不住連連搖頭。
: x% V; J/ H; u( K" K; B% R
    小閼氏的笑容不如平時那麼柔和了，右肘支在食案上，說：「今天就讓你們看看，女人是怎麼報仇。又是怎麼爭霸的。」

5 u3 M; m0 p% l- S3 W' n% |    方聞是背負雙手，客氣地嗯了一聲，回到上官成身邊坐下，揚著頭，誰也不看，什麼也不說。
8 r0 _4 {- D7 _6 j
% w/ J; k9 }) v6 r- C0 E    帳篷裡沉寂了一會，只有施青覺咀嚼的聲音。

    自從施青覺進來，上官飛心裡就一直突突直跳。只敢拿眼角瞥他，暗暗鼓勵自己好一會。對身邊的上官成小聲說：「多吃點吧，離明天中午沒多久了，真是抱歉，我自身難保，救不了你。」

    施青覺扔下手中的骨頭，將嘴裡的肉嚥下去。對小閼氏說：「你不會還想燒死上官成吧？」

0 l2 ^0 z2 B) H$ n    「這個小孩子不簡單。」小閼氏和聲說道，即使上官飛不提起這件事，她知道也瞞不了多久，「而且他不小了，龍王當年家破人亡的時候大概也就是這個年紀吧？他已經能報仇了。瞧他的眼神，留著他對你我都是後患。」

    施青覺在氈毯上擦擦手，「小閼氏應該還記得，妳有十名族人此時此刻正由鐵山保護。」

- a4 I6 [! N# \% N+ u    「當然。」小閼氏的聲音更加柔和，帶有一點討好的意味，「他們都是我的至親，對我非常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同意我的看法：這個孩子不可留活口。」

    施青覺站起身，從食案上跨過去，走到小閼氏五步之內，除了貼身護衛，還從來沒人離她這麼近過，「我不喜歡女人替我做決定。」
# p* ]$ b, k! s* h
    小閼氏尷尬地笑著，「這事還可以商量……」
, D) v! o( ~1 B1 _6 O1 \" F
- A3 v7 K7 e- d2 X# u3 ]    「不用商量，我已經吃飽了，這就要走，請小閼氏送我一程吧。」施青覺可不是在徵求同意，他已經蓄勢完畢，小閼氏身邊僅有一名女奴保護，絕非他的對手，他也從來不會憐香惜玉。
6 V  ^6 E1 z  Y1 ?
( K& e- K- O8 {: F/ t" h    小閼氏露出膽怯的神情，身子後仰，輕輕搖頭，「帳篷外面不安全，龍王跟荷女……」
* G+ O2 B- H7 _1 k
    施青覺雙手抓住食案，彎腰逼近小閼氏，「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安全的地方。」

    「是嗎？」小閼氏低聲說，目光閃爍。

    施青覺微哼一聲，猛地站起身，一拳擊向旁邊的女奴，他瞭解小閼氏的為人，一早就做好劫持人質的準備，上官飛的提醒不過是催促他提早下手而已。
% k9 y( R- n! H% o% C
0 [! ~$ x0 y' q( Y    女奴抬臂格擋，只是做個樣子而已，顯然不覺得自己真能擋住施青覺的鐵拳。
# L3 A8 x+ |8 H6 {' L
* h$ L) v2 y; e$ X5 h6 \    她也不需要真擋。

    施青覺悶哼一聲，迅速收拳，連退數步，臉上湧現一團黑氣，大口呼吸，終於支撐不住，左腿跪在地上。
' i# f0 r5 F8 f
    沒人看清他是如何中招的，方聞是看得莫名其妙，上官成與上官飛也同樣迷惑不解。
; @0 Z, X  ]4 V6 E. ~# A
/ u9 G4 [* @/ f" e4 Y$ _% K# s6 U    施青覺垂著頭，呼吸越來越劇烈。
9 B+ }+ o; ?* [- w; \0 j0 y
    小閼氏仍然後仰，臉上的神情不太滿意，「怎麼搞的，之前不都是立刻斃命嗎？」

    女奴站起身，盯著施青覺，「可能是因為他功力深厚，再等一會。」
) l, P( Z7 a2 K
    「這要是龍王，我現在就已經死了。」小閼氏不再掩飾心中的惱怒。
- q" Z/ N* Q$ t* N( k
' Z! F( N1 i$ O8 j7 b2 r    女奴緊走幾步，來到施青覺面前，輕輕一推，人倒了，呼吸聲也跟著消失，她轉過頭，「龍王來的時候多加幾針。」

    倒在氈毯上的施青覺，腳心衝著客人，上官飛眼尖，小聲說：「腳底有毒針。」說完臉色驟變，原來這座帳篷就是陷阱，厚厚的氈毯下面不知藏著多少機關。

    小閼氏鬆了口氣，「把他扔出去，這回龍王不會懷疑我殺人的決心了。」


1 A% J4 K* J( N, h8 W4 M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毒屍

    時間一點點流逝，前方捷報頻傳，守城官兵顯然沒料到一場虛張聲勢的夜襲，竟然會遇到三路伏兵，稍做抵抗就被擊潰，混亂之中，將小閼氏騎兵也帶進了城內。
; k0 }* W9 F# D8 E. B' P, f
    小閼氏臉上卻沒有喜色，施青覺的死令帳內氣氛變得壓抑，龍王與荷女卻一個也沒有出現，門口的那具女屍現在顯得多餘了，被衛兵抬了出去。

1 g$ E; C  a+ h7 D; b5 |; ?4 {    小閼氏回想年輕時的美好歲月，那裡沒有老汗王的位置，就連多敦也只是一個形象模糊的可愛少年，所有人是她的襯托：精力旺盛的她，喜歡騎馬馳騁的她，笑聲能傳遍營地的她……
% X  M% N9 O% p) \  c- v
* V( ?5 X$ n! V# p0 d3 ?/ i$ L    小閼氏臉上重新浮現笑容，在三名客人臉上掃視一遍，問：“殺手是不是最喜歡在凌晨時分動手？據說那時目標最疲憊，警惕性也最低。”
; J+ K2 E; T7 ~, W: {8 g: w% {
. i- V$ T/ ~' x/ V& G$ c* j    上官成咬著牙，腮幫鼓鼓的，他憎惡施青覺的欺騙，可和尚死了，他的心卻感到空落落的，對小閼氏充滿了仇恨。

    方聞是像入定的老僧一樣沉默不語，好像已經認輸，放棄說服小閼氏。
2 b2 D' L9 m/ ]/ K5 T
$ E3 o" `; p" I( X    只有上官飛覺得有必要討好小閼氏，而且是迫在眉睫的必要，“不是每個殺手都有這個習慣，不過龍王的確是這樣，他還喜歡冒險，從小就這樣，不守規矩、出其不意，所以沒準他這次會改掉習慣，嗯，反過來想，他也可能是在故佈疑陣，就等小閼氏放鬆警惕……”

    小閼氏笑著揮手，制止上官飛的連篇廢話，“嗯，你還真適合當‘教主’。”
$ Y5 x% A8 B  X# {, }
    “以後還要仰仗小閼氏的支持。”上官飛諂媚地說，心裡卻暗暗叫苦，原以為混上教主就能稱獨擋一面了，沒想到還是要當別人的傀儡，小閼氏心狠手辣，一點也不比龍王與荷女好應付。
8 Y: n# N$ I  O
    又有一名士兵進來報告前方戰況。“金門關守軍已經投降，萬夫長問是否要將敵軍將領押至軍營。”
& \& f2 a3 x3 p, J% d! w7 P
    “用不著，投降的事讓他自己處理，天亮之後我要進城。”小閼氏聲音威嚴，與她平時笑以待人的態度截然不同，在本族將士面前，她展露的是另一幅面孔。

( J: p  Y# {0 w4 I% z) w    上官飛望著她。居然有一點心動，但他想的是南宮壞，覺得她更有威嚴的氣度。
1 d+ {; v: r; w% M
    士兵剛剛退出，外面傳來一陣爭吵聲，守在門口的女奴探身進來，“是中原人。還帶著一名外人。”
& ^0 y! Y, d% `" ~# E, j
1 J6 @1 h$ K$ w+ _# H9 g2 V" R    小閼氏點下頭，表示可以讓他們進來，同時也給女奴一個暗示，沒一會，先是進來四名護衛，分守各處，然後才請客人進來。

7 r0 u2 p7 B, f( o) q    上官飛看在眼裡。敬佩不已，心想自己一旦掌權，也要訓練這樣一批部下，用眼神就能支使，實在是省事。

    苗三問大步走進來，這回沒用別人掀帳簾，在他身後，是一位配劍的中年人。

    “小閼氏。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原赫赫有名的大俠，嵩山派姬扶搖。”

    小閼氏換上笑臉，“久聞姬大俠之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話是這麼說，她可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姬扶搖也不在意，草草地拱手致意。“我來見小閼氏的目的非常簡單，用一條消息交換一件東西。”

/ ?# S2 i& T" |" ^$ q$ z9 e    這是非常無禮的舉止，上官飛等三人倒不是太意外，他們還記得。施青覺說有幾個人跟著龍王，姬扶搖正是其中之一。
4 e4 p; s- ^0 j% L/ F( k* h  i
# \- L& X9 ~5 l" f- z- M6 J    小閼氏仍然微笑，“姬掌門人呢？他怎麼沒來？”
: P: t9 @; F& V6 ]
    姬扶搖垂下頭，苗三問略帶憤慨地說：“姬掌門不幸遇害，是崆峒派紫鶴真人下的手。”

: h& v  r! Z# e5 c7 m) y: F# |    小閼氏微微睜大雙眼，嘆了口氣，表現出一點意外，卻沒有多少同情，“嗯，這就是江湖吧。”

, l' o  q; h9 r- h8 a4 r    她沒有問姬扶搖的交換意圖，顯得一點也不在意。
' ~; Q/ v3 p' D5 @4 l! N
1 j/ C; ?: E$ w7 j3 O) A    上官成突然插口問道：“龍王呢？他在哪？”
8 m1 g9 n, q  ?2 n6 e+ r
    上官飛連使眼色，方聞是不住低聲咳嗽，示意上官成不要亂說話，萬一姬扶搖肩負任務，很可能被這一問所破壞。

    姬扶搖衝上官成點點頭，沒有試圖隱藏他與龍王的熟識，“顧慎為很安全，不用擔心，他會保護你的安全。”
2 I/ p# w7 J5 ~  `5 l$ C. X, O7 Y# \
+ B/ x+ F+ Z: o4 b    唯有“顧慎為”這幾個字能觸動小閼氏，她大笑起來，“我現在就殺了這個孩子，龍王能保護他嗎？”
) e9 g4 J3 a7 X7 ?. U- c" K
9 c) P- g) e+ Q+ r# E    姬扶搖嚴肅地說：“我不是來逞口舌之爭的，我帶來一個事關小閼氏安危的建議。”

( u( a7 ^2 i2 `    小閼氏不笑了，“說來聽聽吧，龍王又有什麼詭計？”
. G! n% I; p/ }# ^( n' G
    姬扶搖停頓片刻，“小閼氏眼下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我一句話能救妳脫離險境，但是妳要將御璽交出來。”
* E) s2 O7 D' P
7 V$ r" A  G4 G& `+ A$ a    小閼氏做出認真思索的樣子，探身向前，“先讓我問你一件事，龍王讓你來要御璽的？這可是他‘送’給我的。”

    “顧慎為讓我來提醒小閼氏，交換御璽是我自己的想法。”姬扶搖說，其實這是他與苗三問等人共同的決定。
# E# t$ w$ h8 ^+ |+ {) ]& T4 D
% h' W: E5 b, P, W7 f6 P0 z    小閼氏重重地點頭，轉向方聞是，“龍王還真不把御璽當回事啊。”

# a! v# |2 }" _, s    方聞是有一會沒說話了，莊重地回道：“顧慎為非常看重這枚御璽，所以才會送給小閼氏。”

+ ]) P# v* v3 w' d6 k" a1 U/ A& _5 l    “哈哈，你聽到了嗎，姬扶搖？龍王希望將御璽留在我這裡，你怎麼敢違背他的意旨？”

    姬扶搖聲調稍微抬高一點，“我不是顧慎為的部下，他的意旨與我無關。”

3 h) p, |$ |0 D    小閼氏隨意地嗯了一聲，還是沒顯出興趣。

2 Y2 h% ]& H7 j( T- P    “小閼氏同意交換嗎？”姬扶搖問。
* E3 b' u2 J8 w
/ t1 |- q, U6 H  x% w; L    “其實我覺得自己挺安全，我怎麼知道你所謂的‘危險’真的是危險呢？”
) a" j$ n6 i& t4 ]0 ^
    “很簡單，我透露的消息能讓小閼氏走出這頂帳篷。”
# L( [" h. I/ V; Z$ ^
    小閼氏終於露出一絲好奇，“有點意思了，好，你能在天亮之前讓我走出帳篷，我就將御璽交給你。”
* R) G# c$ Y, `* w* G9 n
    “一言為定？”苗三問搶著說。

    “我有說謊的工夫，還不如把你們抓起來嚴刑拷問。”小閼氏冷淡地說，目光低垂，她一直沒將中原武林人放在眼裡。
) H; w+ X7 T, m. d! x
; A  F7 e/ ^6 I" m% H    姬扶搖沒那麼多懷疑，抬起頭，輕輕地嗅了兩下。說：“荷女前半夜曾經派來一名殺手？”

, i! ^) N2 o& H1 y' `1 X% X    “嗯，已經死了，屍體剛才還擺在你腳邊不遠。”小閼氏指著門口的一塊氈毯，那裡隱約還有一塊凹陷的痕跡。

    姬扶搖向旁邊讓了兩步，快速說道：“殺手名叫韓花，是曉月堂弟子，身上有毒。死後散發，此時此刻，這頂帳篷是軍營裡最危險的地方。”

2 t3 t) K9 I: J& E; B3 U    帳中眾人神色皆變，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尤其是苗三問，抬手掩住鼻孔。暗暗埋怨姬扶搖竟然不肯提前警示自己。
8 f. `$ k. b2 ?( T7 R1 @& ?
: X! |. }3 X9 o/ W5 O/ E" D    小閼氏輕輕拍掌，她的臉色很快恢復正常，“妙計，也只有龍王能想得出來，他跟荷女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我走出帳篷吧？呵呵，不過他應該早點派你來。這都過去好久了，瞧，我沒事，他兒子也沒事，毒在哪裡？”
# T/ x: E" d8 @0 E5 Y
    姬扶搖又瞧了一眼上官成，“就是因為璧玉王，顧慎為才讓我來，他說曉月堂擅長用毒。荷女加以改造，令它無色無臭，只是見效會慢一點，小閼氏不會武功，可能感覺不出來，其他人感覺會明顯一些，真氣一點一點地變得滯澀。等到四肢無力的時候，就沒法挽救了。”
' s# K+ l: C- E* s5 a1 l- r
' J: {* K! m: v) w/ A! z# D    臉色蒼白的上官飛立刻運氣查看，“真的哎，完了。我中毒了……”

  |4 I- `: d/ q3 {    小閼氏不相信他的話，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奴，女奴慢慢吸進一口氣，好一會之後，勉強點點頭，她的真氣也有變化，只是一直在警惕刺客，竟然早沒有察覺。

, l2 ^, k  c& Y) D$ R    帳篷裡一時間寂靜無聲，每個人都想拔腿跑出帳篷，每個人都在等小閼氏做出決定。

    小閼氏臉色漸漸強硬起來，“我不走。”她說，包括幾名護衛在內，所有人大失所望，“你們也不能走，尤其是你。”她指著上官成，“我倒要看看，龍王到底有多在乎你。”
, z% l/ b& t+ k& q
    苗三問不想等了，拱手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告辭了，還是拿荷女的頭顱來換御璽……”
" G0 z# M, l; ]5 [; @3 F
    “誰也不能走，自然也包括你。”小閼氏的聲音稍有緩和，可神情卻更加堅決。

  O5 E9 T2 G  Z% o9 v  d: Y    姬扶搖嘆息一聲，“好，我留下。”走到施青覺曾經坐過的位置，跪坐在氈毯上，再不說話。
: I# D8 a- T" v% J. m
    苗三問可不想留下等死，向門口退了一步，“小閼氏，妳別弄錯，咱們是朋友，不是對頭，我留在這裡，可沒辦法弄來荷女的人頭。”

4 Q" ~* @: k" Q8 }' s9 ~9 X5 A+ U    “屍體擺在這兒半個晚上我都沒死，你怕什麼？留下來，待會殺龍王的時候只要你肯幫忙，御璽還會給你。”
  K# q; e. |) `6 S4 b/ ?
    “龍王不會來的。”苗三問心中忐忑，越來越後悔，剛才是他堅持要跟來的，沒想到會是自投陷阱。
3 P. O* j4 E3 B0 z+ m; M+ F* p* e# s
! F7 I% Z0 U/ w! \+ _/ y( G, b    小閼氏不願浪費口舌了，冷冷地盯著泰山派掌門，只要他敢退出帳篷，護衛們立刻就會動手。
  {$ T) m# P1 ~2 ^/ q' }2 i
) m7 o# [# E; j9 p3 d4 u    姬扶搖勸道：“苗掌門不妨留下，顧慎為說這種毒藥為了掩蓋色味，見效很慢，一時半會沒事。”
6 V: B: O9 V" J- h3 r7 X
    苗三問尋思了一會，還是覺得無法接受，堅定地搖搖頭，“這事與我無關，恕不……”

    話才說到一半，離他最近的兩名護衛出手了，苗三問早有防備，立即拔劍出鞘，打算拚殺出去。

    他忘了這是帳篷，不是中原的磚木房間，他已經退到帳篷門口，與外面只隔著一層氈布。

    苗三問大叫一聲，左手捂腰，轉身要向外面發暗器的女奴出招，兩名護衛也不是庸手，衝到面前，雙刀齊下，泰山派掌門撲通倒下。

# F5 `# Q% {7 l$ a6 }    “別再讓中原人打擾我。”小閼氏揮手命護衛們都出去，這回不留屍體了，她不擔心部下與死人會洩露秘密。

    小閼氏做出決定就再也不掛懷了，笑語盈盈，“看看咱們等來的是死亡，還是龍王。”
/ R+ W% `- ]  w# z# d
5 i8 I: E; t. _9 C2 I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實情

% m/ m0 P" I2 f# I( l3 F- ?: o0 p  \    帳篷外面逐漸安靜，小閼氏的各路騎兵已經完成任務，帳內眾人一想到身邊可能佈滿了屍毒，比外面更加安靜。
7 k6 b2 m  n: f' ]0 L
    上官飛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敞開門，放放空氣也好。”
8 h9 k) I4 r7 ~" R
- d& f* ?# q. T5 x7 V1 w    小閼氏搖搖頭，她是這裡唯一鎮定自若的人，“讓龍王在外面也著著急。”

. H' C/ U6 d; Z( z9 S1 A    “嘿嘿，說實話，我真覺得龍王未必……那麼在乎上官成，小閼氏殺死鐵和尚，連自己的十名族人都不顧，龍王只會比這更狠。”
, N8 i! L8 t* J8 l" x' b: f
    “可我也沒捨得將全部身家送給任何一個人啊。”小閼氏笑眯眯地說，看到的死人越多，她的心越堅定，“龍王將一切都留給上官成……所以他會來的，肯定會，我願意拿性命擔保。”

    不知道是因為毒性發作，還是單純的心緒不寧，上官飛覺得經脈裡的真氣越來越滯澀，於是脫口說道：“龍王其實是將一切都留給了我妹妹，璧玉城是她當家作主，妳與其守著上官成，還不如把我妹妹綁來。”

5 b0 g% E$ D$ p% G! b0 Y    “那是因為龍王信任你妹妹。”小閼氏笑容越盛，“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上官如此次返回璧玉之後就會將一切交給上官成，自己去香積之國。”
. U6 I1 {  H7 i" C5 M& i2 R
    “咦？”上官飛等三人齊聲發出驚呼，只有對面的姬扶搖毫無反應，他根本不關心西域的事情。

    方聞是最感詫異，“這怎麼可能？上官教頭明明制定了長遠計劃，還要擴建璧玉城呢。”
6 E/ _5 R! f: E, g3 ^
    小閼氏聳聳肩，“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上官如早已做好準備，可惜，我不能讓她就這麼走掉，雖然都說她不喜歡殺人，可是事到臨頭，她還是會為龍王報仇的。我可不想留後患。”

    “不可能。”方聞是堅定地搖頭，“就算她真想走，也得等璧玉王長大幾歲吧。”

    “所以她才要來中原找龍王啊，而且她已經提前為這位璧玉王找到一個大靠山。”小閼氏停頓片刻，充分享受三人臉上的意外表情，“舒利圖會向璧玉城提供保護的。”

    方聞是的頭搖得更快了，“更不可能了。當年璧玉城最危急的時候，舒利圖汗王甚至拒絕提供援助。”
# R9 w( W% z) V; y  E) j( ?! n
    “哈哈，你們現在還蒙在鼓時吶，那是舒利圖與上官如玩的把戲，他們害怕北庭的介入會引來中原的干涉，所以舒利圖表面上拒絕援助。暗裡地按照上官如的建議，給獨孤羡寫了一封信，勸說他投降。這些年來，我一直關注著璧玉城和北庭，沒有什麼事能瞞過我。也真難為舒利圖，不大的人，竟然能寫出一封軟硬兼施的信來。”

    當年的圍城之戰中。最古怪的事情就是獨孤羡突然投降，打破了各方的勢力平衡，傳言說上官如動用了自家的殺手，其實是得到了舒利圖的支持。
; |5 z1 F2 l# W) {
4 x$ A- i' H0 j. N    三人面面相覷，上官飛呵呵笑道：“原來咱們都冤枉妹妹了，不過她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呢？”
" f& l( B% D6 d
    上官如當然是在為舒利圖保密，新汗王地位未穩。還不想引起過多的關注。
% z  f- H: y& p9 a( \3 Q) R& B
& C) }& S0 F' V3 R! X! J# h4 L    方聞是又搖頭了，有點不滿，畢竟他曾經是軍師，也有點讚賞，“不管怎麼說，上官教頭看人還是很準的，諸方勢力當中。也只有獨孤羡會被北庭說服。”

. Y' J: }* f, P. P    “不，是龍王看人準。”小閼氏很喜歡上官如，但她真正盯著的人只有龍王，“他將自己的兒子留給上官如。可謂最為寵幸的舉動了，所以他會來，天亮之前一定會來。”
2 [1 b/ x* Z& F" `, ^5 s7 i
1 T4 d) E3 }+ N5 q0 w% r2 k8 j3 u( ]    上官成一言不發，有太多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上官如的傀儡，所以才心甘情願跟施青覺去鐵山體驗強盜生活，也一直以為自己不受親生父親喜愛，對龍王甚至有一點仇視，可小閼氏的話卻表明他的這兩個想法都是錯誤的。

$ S5 `! J( D/ L2 f5 _' d0 Z5 D9 w    姬扶搖未受影響，咳了一聲，說：“我能插一句嗎？”

) K$ w. R9 }$ U) E# j2 K    “難道你又有秘密要透露？”小閼氏笑著說，覺得剛才已經將這名中原人徹底擊敗。

    “算是秘密吧。”姬扶搖身體挺得筆直，左手扶在劍鞘上，“顧慎為對我說，如果小閼氏願意離開帳篷，那樣最好，如果小閼氏堅持不走，他讓我在天快亮的時候告訴你一件事，我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 w7 y& {9 s- y. Y. n; q( j
* B1 y4 \/ X- p( F8 u    “什麼事？”

    “他已經走了。”
/ `! j  W/ D) @$ s  w! P! X) ]3 p
    “走了？”小閼氏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你說過他會保護上官成。”
2 j5 F1 z; `/ f- j) `
    “他走了，這就是最有效的保護。”姬扶危說。
% J; i% ?9 _: r+ ^
    小閼氏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他以為甩手不管，我就不會殺上官成了？可笑至極，他若是不來，今天中午我就要火燒璧玉王。”
' F  a$ N) Q2 o4 M  E
+ f$ H0 P0 l0 Y  O5 X5 O" F6 V    “我只負責傳話，別的全不知道。在座哪位是方聞是方先生？”

1 N$ y' S! u  t7 Y: U: U    方聞是站起身，“在下便是。”
  Q" w, V8 T: H/ z; ^$ t- q7 ~
    “顧慎為讓我告訴你：可以透露實情了。”

, u1 I+ E0 l3 h& q" o/ E    “嗯，也該是時候了。”方聞是向小閼氏拱手，“小閼氏，妳已經敗了，但不是慘敗，還有翻身的機會，只要妳肯接受我的建議。”

5 L  L6 P) W! U3 o( M4 a/ Y    小閼氏眼中含笑，在姬扶搖和方聞是臉上掃了幾眼，“作為一名殺手，龍王的手段可真多，他不是最擅長用刀嗎？怎麼變換風格了？”

    “小閼氏想聽嗎？”方聞是問道。
! i3 d- f+ \5 F7 P8 p2 X4 r! ~
; M) S& l1 n1 U' R* P  {    “當然，這就像比武一樣，龍王出一招，我還一招，我正等著他出新招呢。”
. F9 H" n6 C& t$ h$ c# f  o, O1 {" {, x7 O
- A6 F& e# ?- V    方聞是向上官成點下頭，表示一切都在掌握中，無需害怕，然後扭頭面對小閼氏說：“首先我要解釋一件事情，顧慎是怎麼知道小閼氏正處心積慮要殺他的。”
8 s$ L% U7 J' D$ j, b
    “嗯，我也納悶，六年不見，龍王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1 C. T9 D3 n$ ?9 ~' T7 ]% G: d! C% [7 w    “是鐘衡，他在京城沒死，跑到顧慎為那裡求救。”

    “原來是這個傢伙。”小閼氏點點頭，“貪生怕死的無能之輩，他找過我，希望聯手對付龍王，我拒絕了，可他肯定看出點什麼。嘿，我就知道他會被蕭王利用。龍王沒殺他嗎？”
9 S% O) p4 t! }* P4 @$ x
    “沒有。顧慎為當天就將他送走了，讓他當證人。”

9 N4 V. e' H# v! u) x  ~9 [    “證人？難道龍王還要指控蕭王不成？”小閼氏顯示出一絲興趣，“可我真想不出誰能當審案官。”
, @5 X6 A8 F2 z9 r2 g7 C
    “有一個人。”方聞是豎起手右食指，他已經憋了許久，所以這幾個字說起來格外鏗鏘有力，“他縱使不能當審案官，也足以令蕭王膽顫心驚。”

1 z2 {2 s; r7 D. }  [$ s8 K* ^    小閼氏略一尋思。“你是說大將軍龐寧？哈哈，他正要造反，還要什麼證據？”

    “大將軍不一定造反。”方聞是說。
, x  S/ r$ X4 c% S
. ^( X0 z4 c* ]8 g/ E$ K7 u2 N: h    小閼氏左手托腮，肘部支在食案上，“哦，我知道的消息正好相反。咱們誰對誰錯？”

7 k* W3 C8 e9 `1 Z; u    “咱們都沒錯，當大將軍放小閼氏過關進入中原的時候，他是準備造反的，可現在已經改變主意。”
+ R3 a2 i4 g: A
    “難道鐘衡有這個本事，能勸服大將軍？”小閼氏對方聞是的話一句也不相信，只是假裝很感興趣。

    方聞是對此心知肚明，所以神情越發嚴肅。“鐘衡只是證人，說客是大將軍的弟弟，駙馬龐靖。”
& @* I" ]: Z& w8 ~; k, e
- ?  @- `4 _  c    “呵呵，龍王選錯人了，據我所知，大將軍對這個弟弟可不怎麼喜歡。”

    “當然，可龐靖代表的是華平公主。”

    “這算什麼？公主在朝廷鬥爭中一敗塗地，自身難保。而且她也是龍王的仇人吧？”
% S0 C9 a1 A$ T" I. A. p
9 N+ D# g2 P1 A! Z* O    “顧慎為決定與公主和解，就像他希望與小閼氏和解一樣，公主……”

  X- M& N6 [/ L( l    “哈哈。”小閼氏縱聲大笑，捂著肚子向後仰倒，得需要女奴的扶持才能坐穩，好一會方才停止，擦擦眼角。“沒關係，你繼續說。”

    方聞是面無表情，“公主沒死，就不算一敗塗地。蕭王偶然取得勝利。還沒做好登基的準備，他犯下不少錯誤，大臣對他的支持一天比一天少。公主已經重新取得一些重臣的支持，但她需要軍隊。大將軍手握重兵，可此時造反，很難成功，太后已經死了，他需要朝堂的力量，與公主正是天作之合。”

) ~5 Q' N/ ?5 A    “龐靖打算用這一套說服大將軍？”小閼氏不由得冷笑，她熟悉龐寧，知道那是一個陰鷙堅毅的人，可不會隨隨便便改主意。

( D& a& X- b  ~  X; o" q0 _    “這只是大概，龐靖怎麼說服親哥哥是他的事，我只想問一句，假若龐靖成功了，小閼氏怎麼辦？”

    “怎麼辦？一切照常，殺上官成，佔領金門關，要求西域諸王向我效忠，然後平定西域各國，討好一下舒利圖，重返北庭。”小閼氏仍然不為所動。
/ w: A4 y/ z# X
: K: [" A3 ?: J: e# o) @! Z1 Z- v) a    “大將軍若是與公主結盟，將會聯手在蕭王之外另立新君，蕭王不得不妥協，中原分裂的危機得以解決，小閼氏還能守得住金門關嗎？”

0 B( _4 F. U3 Q3 g& q4 J  e; w2 d    小閼氏微笑不語。

    方聞是上前一步，“小閼氏，從一開始妳就敗了，因為妳只太在意仇人，忽略了許多重要的事情，顧慎為看得比妳更遠更廣，但他還是願意給妳一次機會。”

# s0 ^) y$ g( H  A. C5 c    “先別高興，大將軍是否被說服還不一定，就算他變得猶豫，我也能將他勸回來。”
/ {* o* t: X& w& `3 n
- F. {! r; Q+ w! I% ?    “小閼氏，妳動手太晚了。”方聞是說完這句話，轉身回到原位。
: q- a$ i" R7 t
    小閼氏用手指在食案上劃圈，突然直起身，長長吐出一口氣，“差點相信你了，不，我不接受建議，也不會離開帳篷，龍王想救兒子，就自己來送死。”
( Z1 E. V+ h$ v  r0 [
    方聞是不做回答，帳外傳來一個略顯驚惶的聲音，“啟秉小閼氏，後方來了一支大軍，打著大將軍的旗號，正在迅速逼近。”

    小閼氏臉色終於變了。

    還沒等她開口，又有一個聲音急匆匆地說：“大將軍信使求見小閼氏。”

$ O# O' C& k* u) n    方聞是轉過頭，衝上官成眨眨眼。

5 @: u3 o4 X/ l: q( S! D( J/ [    上官成突然生出一種感覺，方聞是仍有話沒說，龍王的計劃也不止於此。

1月23

第九卷 刀在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告別
4 d7 d' w1 r  c: P. p' E1 s$ A9 A
     刀仍在手，揮出去準備殺人的卻不是它，顧慎為第一次嘗試新“武器”，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仿佛又回到了金鵬堡的學徒時期，對自己的能力充滿懷疑，每一刀發出之後，都忍不住想湊過去看個仔細。

    這一回，他忍住了。

4 G/ V; x( O1 U7 A- M3 H    天邊晨曦微透，林邊的草地上沾滿露珠，打濕了顧慎為腳上的鞋，他毫不在意，靜靜地看著秦夜明在忙碌。
3 }2 S" M: k$ x' L5 g. j
    秦夜明已經在草地上放好一支半人高的圓凳，此時正往上面擺設酒盃、酒壺，東西不多，卻很精緻。

3 T) w1 m& g: [. Y  x/ h    馬蹄聲響起的時候，秦夜晚立刻退下，牽走了旁邊的兩匹駿馬。

    遠處出現兩名騎士，跑過來的只有一位。

  W- U4 a  t( A6 q6 V% \. h    上官如沒有下馬，低頭看著已經斟好的兩杯酒，笑了，“你還記著。”
6 w# n  M/ }& W) y) d: w% v& x
3 i6 X3 s$ q% Q% g    “嗯。”顧慎為拿起一杯。
2 z+ c+ Q0 o$ J6 i0 Z& t4 R; I
    上官如揮動馬鞭，捲起另一杯酒，左手接住，放在鼻下深深嗅了一會，“這是疏勒國特釀的葡萄酒，在西域就很罕見，你怎麼弄到的？”

    “我認識一個人，他在邊境很有門路。”

% L% m! P. f6 [, }0 @+ z2 i/ L% U    “聽上去像是一個不錯的人。”
9 k. W  u& Q6 D8 V/ u. @8 \
    上官如示意，兩人同時淺飲一口，好一會沒人說話，似乎在靜靜品味酒中的味道。

    “你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上官如問道，神情略微發怔，戒酒多年之後的第一口，似乎沒有她記憶中的美味。

    “還好。”顧慎為驚訝地發現，這酒與他學徒時期喝過的幾乎是一個味道，糅雜著酸澀苦甜，還有一點點或許只是來源於想像中的血腥味，“大將軍龐寧被說服了，他不想造反，願意與華平公主結盟，親自率軍前往金門關追討御璽，小閼氏沒有其它選擇。她不會放棄這些年來的辛苦經營，尤其是剛剛得到金門關，更捨不得放手。”

$ \% |: b6 |+ Z3 A    “她一定更恨你了。”
) V3 O- i! g. O& J* H
* m: R1 S9 B6 ~7 }+ H    “為了殺我，她也得罪了許多人，所以她活不了多久。”
! ~3 r7 L% ]- j% @
    “哈哈。”上官如突然大笑。
7 }* H& n3 N7 O4 Q8 c% X. ^6 t
    顧慎為一臉茫然，不明白自己的話有什麼可笑之處。
5 U1 p+ q5 H8 b9 H- w
    “你把仇恨轉到別人身上，這一招很聰明。可你說話的時候還是像殺手。”
' ]2 I8 q, R4 B8 g
4 u$ _" r0 G' N4 A    “因為我就是殺手。”顧慎為將酒盃放回原處，拔出那柄不知名殺手留下的狹刀，眼中冒出少年般的熱情，他還一直沒有使用過它，“我只是想換一種殺人方法，試試張楫張先生的門道。”

    金錢與智謀。這是張楫手中的殺人刀，他運用得卻很生澀，顧慎為打算重新揀起。

    “你這種殺人方法，很難找到主顧，他們更喜歡乾脆利落的砍人頭。”

    “跟一切生意一樣，得慢慢來，總有識貨的人。”

    上官如又笑了。這回笑得有些苦澀，她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已，拋下杯子，大聲說：“這樣喝酒可沒意思，來，嘗嘗我的。”

9 E& j* n; F6 b  R    一隻酒囊飛向顧慎為，像一隻剛剛睡醒做出今天第一次跳躍的野獸。
* N' J' u( Z, @' w. Z& P
3 a" T) L( w, t- M5 H    酒囊入手沉甸甸的，顧慎為收起狹刀。拔開塞子，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衝得他皺起眉頭。

- g6 n; n6 B+ }4 G! B9 O    上官如手裡也拿著一隻酒囊，笑吟吟地看著他，雙手舉起，自己先灌了一大口，滿足地的咂咂嘴。“第一口味道最好，慢慢地就麻木了，可是心情會越來越好。”
/ M# r% ~& r) R5 w+ N# Y: f
5 H- \8 Z: x, D7 w% p2 \" }5 b" L    顧慎為深吸一口氣，以毅然決然的態度也喝了一口。“妳說得沒錯，大口喝下去，好像沒有那麼苦澀。”
% j7 z; f  t/ v3 P( c+ f
    “嗯，所以我就不下馬了，咱們來一次‘大口’的告別吧。”
' z5 ?" f- r1 k9 E
$ M3 p( @& Y( J# `6 A: ?    “你要去哪？”

    “別人都以為我要去香積之國。”上官如彎下腰，壓低聲音，露出慧黠的微笑，“其實我要雲游天下，四處閑逛，這可是我從小的夢想。”

' Y! v" o3 T6 s; D    顧慎為驀然想起那個夜晚，他背著上官如下山，半途卻又折回石堡，那像是另一個人另一個世界的往事，他清晰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卻捕捉不到當時的感覺，他感到深深的遺憾，“非常抱歉……”
+ u9 g8 _7 m& t0 F* H
    “千萬不要說這句話。”上官如握著酒囊的手輕輕搖晃，“我並無所求，你也沒有承諾過任何事情——除了這頓酒——讓咱們大口喝下去，只留香甜，不要苦澀。”

    顧慎為承認，他永遠也不會像上官如那樣灑脫，即使是籠絡人心，他也謹小慎微，更多地藉助於計謀與利益，而不是美酒與豪情。
6 w! J) d$ K4 _  ]7 |
    這回他主動喝了一大口。

/ O* J( P8 |, u: N' w/ P    “就算是禮物吧，我要送給你一個承諾。”

0 L- P8 x  i% k* [0 [  u7 ^    “哦？”上官如顯得很感興趣，“這種好事我可不會拒絕。”
9 ^8 k: C% D+ g5 v0 O6 T& ~4 g- W
0 U5 Q3 O$ N1 v) l    “當你想要殺誰的時候，給我一個名字，我不收任何報酬，你是免費的主顧。”

8 T/ Y( p! q% x! G8 w7 p, ~    “哈哈，你這是在拉生意嗎？沒準我是唯一識貨的主顧呢。好，我記得你的承諾。”上官如尋思了一會，自言自語道：“沒準真有我想除掉的人。”然後她嫣然一笑，“我有了你的承諾，可是我怎麼能找到你呢？”

    “我不會再隱居了，過去的六年實在太無聊，這麼待下去，遲早我會像小初一樣，厭煩得想要殺了自己，我會在中原、西域、北庭之間的邊境行走，無論在哪，你肯定會聽到我的名字。”
8 l; ?- \" ?; R5 s- _4 t
    上官如從蘇藹那裡聽說過初南屏的事情，“希望他和鐵玲瓏能渡過這一關。”

& {* c' o* Q1 U8 R- P8 c8 {  U    “會的。”顧慎為的聲音裡充滿了信心，他低頭看了一眼酒囊，覺得這全是它的功勞，於是又喝了一大口，果然，信心似乎又多了一點，“鐵玲瓏會把他拉回來的。”

    上官如不肯落後，顧慎為每喝一口，她必然跟著補上，“你不打算見見上官成嗎？其實他很仰慕你，也很想念你，只是不好意思顯露出來，他還是孩子。”

' A+ L  B/ o- h1 q! j5 P    “他會自己拿主意，就不再是孩子了。”顧慎為頓了頓，接著說出了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是個陌生人。很可能會問起許多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2 N( B8 M' H, I6 J, Y% H& u    看著顧慎為略顯為難的樣子，上官如開心地笑了，“那時你太年輕了。”無緣無故地她又哭了，眼淚突然流出來，止都止不住，她感到害羞，卻又忍不住將所有話都說出來。“你竟然曾經跟她在一起，你……你……”

    顧慎為尷尬不已，怎麼也沒想到，上官如會提起羅寧茶，六年前一塊出生入死的時候，她一直表現得不當回事。

    上官如舉起酒囊。咕咚咕咚灌下去小一半酒，然後淚水止住了，她又露出笑容，“你瞧，美酒就是這麼讓人心情愉快的，今後我要將遍嘗天下美酒，誰也不能阻止我！”

    “蘇藹呢？”

    蘇藹跟她一塊來的。這時也跟秦夜明一樣避開。
1 f) J( f$ t" i" p1 v+ c( M
2 n0 l1 |  G  v8 m3 \    “蘇藹？他不是紅蝠，怎麼敢阻止我？再說我也沒想讓他跟著我雲游天下。”

8 {3 S: `/ N6 Y3 W: b    “帶上他吧，紅蝠要回璧玉城，你身邊應該有一個信任的人，而且蘇藹會不顧一切地跟著你走。”

% H" X2 L+ z4 M- K' r    上官如眼中閃過一絲迷惑，隨後笑了，“他也是孩子——咱們這是怎麼了，喝點酒竟然互相嫉妒起來？”

    “蘇藹早就長大了。”顧慎為喝下第三口酒。他得追趕上官如的進度。
! i  P1 n1 B: _6 l- L9 Y5 p
    上官如沉默了，香甜裡面的苦澀只是被隱藏，不可能消失，她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跟當年一樣，顧慎為還是不會跟她走。

8 P1 |' F, b+ `8 B    “我現在就想殺一個人，你能替我動手嗎？”

    “誰？”

    “荷女。現在叫霍允了，我不想後半生被她糾纏不放。”

    “她沒想殺妳。”

. A# S8 L' b1 X6 V) ]    “可她總想羞辱我，永遠沒個盡頭。呵呵，你下不了手。所以啊，下次再做出承諾的時候要好好想一想措辭，總有些事情是你做不到也不想做的。”

    “我可以。”
' S% `% d& S" i5 y9 q  ^
    “可以什麼？”

    “可以殺死荷女，那個曉月堂御眾師，一心想要打敗你的人，以後這世上不會有荷女……”

$ ?8 Q" e% K# ~0 V' K    “只會有霍允。”上官如替他說下去，“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你這種說法的。”

    顧慎為拍拍腰間的狹刀，“有它幫忙，絕大多數人都能被說服。”
; w7 @7 \, }+ T: v& i# M7 U- K
    酒已經沒剩多少，上官如一口氣喝光，“你知道我在跟你開玩笑，不管她叫荷女還是霍允，我從來沒想過要殺她。”
/ R4 B1 B4 E. L6 p2 [0 H! l1 \
' K) q& o/ [1 w    “我知道。”
1 M8 ^$ ^, o* |3 ^% C: I
    “那……就再見吧，或許永遠不見，我記得你的承諾，可我沒有想殺的人，以後我能聽說你的名字，你不會再聽到我的，除非你聽說某地有個醉死的女酒鬼。”

9 m# z1 s6 [6 W+ I1 G    上官如調轉馬頭，她的確想一大口飲下這次離別，可她還有一句話沒說，不得不扭過頭，“保護好紅蝠那些人，直到他們回到璧玉城，他們再也不是我肩上的擔子了。”

& e  |8 w% o& m& E    顧慎為想說點什麼，早在上官如到來之前，他就在想，可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匯，現在也還是一樣，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突然覺得無話可說或許更好，揚起酒囊，將剩下的酒全都喝下去。

    他將酒囊掛在腰上，撮唇吹出一聲口哨。
$ e/ p- s- X+ x
3 f  n0 o! u  D    秦夜明騎著一匹馬，牽著另一匹馬，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0 P# z8 {) n% q+ k* s" X    駱平英跳下馬，警惕地四處張望，“你說過荷女也會來，可剛才那人不是她。”
; C4 [/ c# F5 z0 y4 G1 y* |' _% K
: M0 n! }: _' U    “她就在附近。”顧慎為說。
3 o1 C; p$ I) g' z3 D# |
    駱平英更加警惕，甚至有點後悔單獨一人赴約。
& l% h: p& W+ d+ A+ C( O
* A! P6 r5 e9 B% ?    顧慎為伸出手掌，“現在你可以查看了，顧家的合和勁與駱家的乾坤推移原本就是同一種功法，唯一的區別是駱家多了一份速成法門，它被我毀掉了，我也沒有傳給任何人，我自己練的內功也不是合和勁。”
+ V: n3 O2 y- |7 F( u
: G; \6 T9 K- M; t' D# @) m    駱平英慢慢觸碰顧慎為的手掌，發現對方沒有運功，於是放心大膽地輸入真氣，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只需要一擊，就能致敵人於死地。

* h& k2 i: u: D& z( D    駱平英收回手掌，“好吧，我相信你，那個鐵玲瓏也沒有修煉速成法門？”

9 n( T# [8 u* [# j9 x9 \5 k* h" d    “沒有。”
2 e, {9 t" k% ]+ k; T
! g  q* _5 I9 N- J! F" J2 N( Z    未做多餘解釋，駱平英仍決定相信，“把荷女叫出來，駱家與她的恩怨必須解決。”

, \( r+ {" @" R1 y3 ]  I    “他現在叫霍允，而且我不能讓你殺她。”

    駱平英仰頭笑了兩聲，神情驟然嚴肅起來，“公主殿下親自為你做擔保，駱家可以對你既往不咎，可這與他人無關，荷女殺了駱家劍客，這個仇非報不可。”

    “嗯，人人都有報仇的權利，但今天不是好時候。”

# L+ F! c! p. b    駱平英跳回馬背上，“沒錯，今天不是好時候，眼下江湖紛亂，駱家的仇人不少，我得慢慢來，早晚會輪到荷女——不，霍允——早晚。”
" D" r9 r; h$ b6 ^# I0 p/ H  @! J
  ^9 d/ B6 C6 w4 f; O2 o5 l    “她不會消失的。”

& @4 |: s9 j+ u2 r    駱平英調轉馬頭，走的是另一個方向，他不想單獨下留下麵對顧慎為與荷女。

% L; i+ G: s$ q0 r5 u    秦夜明有點意外，望著老劍客的背影，“他會再來報仇嗎？”

" X) o' y  j$ D4 ~1 p. j    “他不會，駱家其他人也會，沒關系，這不過是咱們許許多多的仇家之一。”
0 q0 ^) C) U! m
    秦夜明很驚訝，因為顧慎為用了“咱們”，將霍允的仇人也算在了自己頭上，他把一匹馬的韁繩遞過去，小聲問：“她真在附近嗎？”
9 j" G& C1 `* E
    “她、韓芬，都在。”顧慎為滿懷信心地說，覺得酒勁兒還沒有過去，“走吧，她們兩個會出來的。”
8 ^5 @- {+ k3 G7 P
    “韓芬……”

    “我說過，別讓韓芬作決定，你得做主。”
/ ^4 Q: E; W: [* d+ k2 D
# F. o1 T, @3 Z- @    秦夜明鄭重地嗯了一聲。
& o) e  B/ G% B* Z
5 {- H1 F5 `  e1 x. v& ?    兩人同時跳上馬。

    “聶增走了，他說荷女已死，沒必要留在中原了。”秦夜明差點忘了這件事。
/ k6 X* |: u( e1 W
; {; C4 N: A1 I! d' Q. j8 O    “嗯。”
: y  X2 ~9 Z8 C1 ]; V# V) E
    順著林地邊緣走了一段，秦夜明還是沒忍住，“咱們不回金門關看看嗎？”

( s/ o7 j) h/ k5 R' N    “很快會有消息傳來的。”

    “可是屍毒……”秦夜明將聲音壓得極低，他真是害怕霍允。

    “我猜那是因陀羅香的變種，不會致命的，只是用嚇嚇小閼氏。”

    “那御璽呢？到底誰能得到它，還是會被小閼氏帶走？”
/ W% \; }7 `9 p( B8 ^( U! w: e
) I) [) V+ Q( n% ]; a    “給誰都行，但也會得罪一大批人，讓小閼氏自己選擇吧，她很聰明，沒準能想出完美的主意。”

% `9 g3 r8 Q- c    秦夜明笑了，輕輕搖頭，“紫鶴真人好像不太高興，他什麼也沒得著。”
+ K& H; T: A" m% a- D# B( t
2 W& q1 z9 G4 d9 E6 R: ?/ L- b    “崆峒派得到的東西已經太多了，紫鶴真人原本就不受蕭王信任，現在他有機會在三方當中左右逢源，很快就會高興起來的。”

    秦夜明還有很多疑惑想問，尤其想知道小閼氏到底會不會屈服於大將軍的軍隊，可他也想跟顧慎為一樣鎮定，一樣胸有盛竹。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點聲音，倏然回頭，以為能看到熟悉的面孔——身後什麼也沒有，只是那張用來擺放酒盃的圓凳，不知為什麼摔倒了。
/ x+ N& u* h& _: K- H
    顧慎為在刀鞘上輕輕摸了一下，心想，不知道自己會死在誰的刀下。
/ ]& `6 U  i9 j" o% b+ l# e+ t
    （全文完）
) n! g$ A$ e+ W- N
; i( ~9 J2 X7 r9 `2 L5 R. z6 u( I    （結束了，就是這樣，隱居不應該是殺手的歸宿，就讓小顧跟霍允一路游蕩下去吧，他們殺死許多人，也注定要面臨仇家的追殺，他們早就對此做好了準備。）
. T! d. _- |6 K2 I% k
    （還有三篇相關，與正文沒有直接關系，可我構思了很長時間，想把它們寫出來，今後幾天會一一上傳。
0 g, X0 |8 w2 \3 B3 l9 ^2 t
    新六月初開始發布，希望能改正這本當中的諸多缺點，希望還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1 p. N" `' O9 Y4 O) k6 n
% T8 I. ~* j; S- {8 i3 P! n, {, h    謝謝每一位正在看和曾經看過《死人經的讀者，你們給予我遠超最初所預期的力量，讓我一路堅持下來，現在，我只想大睡幾天。）
6 E3 ^" k, |5 y6 z, |- F. i1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