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3 o  O& D$ f% \- K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0 華蘇的過去（打起精神，繼續求票）
   
　　姜風一個愣神，正要好好查看一下這段消息，葉宵晃了一晃，消失在半空中。

2 }( A4 n: ?4 o　　木門輕輕一響，華蘇走了進來，一眼看見站在床邊的姜風，詫異地道：「你醒了？挺快的啊！」

　　剛剛在意識深處，天機魔方旁邊，姜風看見了自己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

! M% x  H3 B& l! U. f. w　　華蘇及時趕到，用六指爆了六個黑衣人的頭，給他掃了尾，救了大家。

　　他思索了一下，還是佯裝不知地問道：「華老師，是你救了我們嗎？大家現在怎麼樣了？」

2 l6 \- M% `: {  ~# F6 u　　華蘇面無表情地說：「向繩死了，其餘人都還活著。」
$ M7 V: @+ }$ P, n- ^& l9 |
/ [4 ~, h# h; S8 u9 L" @. }　　向繩臨死前不久，還在為可以去林澗學院高興。想到他當時的笑容，姜風也有些黯然。

! Y1 ]1 _8 t! z& Q$ I　　他問道：「其他人呢？」

; G/ @4 v8 F3 \. ^　　華蘇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虎子受傷了，送回家養傷了。阿程跟我一起把向繩送回家，被打了一拳，心裡不太好受。平亂山跟你揀回來的那個小子一起把武蒼埋了，現在正在偏房休息了。」
" {5 E* j8 W+ W& W$ k
　　平亂山跟騰致一起？

　　騰致會這樣做倒不奇怪，但是平亂山……姜風思索片刻，點頭嘆道：「平亂山對師父的感情很深，很能理解騰致的心情吧……」

　　華蘇輕哼了一聲：「你膽子倒大，我還沒說要收徒弟呢，你就把那小子揀回來了？」
" Z( O, T5 p+ [, Q, `9 ]# |
4 }5 b" \; K7 u# A　　姜風微微一笑：「華老師你不也一樣覺得，騰致跟古藤的那些人都不一樣嗎？」

" E. T; |. ~( @! Q$ ?　　華蘇掏出一根菸卷，點燃吐了一口：「但他對你可是很有些偏見的樣子呢。」
: R" H5 v: ^3 m4 i
& K" \% B: G  |. U" H( H/ }　　他明明沒去縣考現場，卻表現得對一切都很清楚的樣子。姜風對此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他搖搖頭道：「只是一些誤會而已，凡是誤會，就總有解開的機會。」

　　他頓了一頓，又問道，「向繩什麼時候下葬？到時候我想去敬柱香。」
  x$ ]( H2 w* ]# F
/ y; j7 n0 E5 r) u' T$ Q　　華蘇問道：「怎麼，你於心不安？」

( ]5 |0 y( g9 k　　姜風搖頭：「少年夭折，我於心不忍。」
2 {! d3 K  J7 _4 k/ C
7 ^2 j. H- B3 L/ [  G　　華蘇吐了口煙霧：「可是要不是你，他也不可能撞上武蒼他們，更不至於死於非命。」
7 n2 _1 \0 H, K1 v+ s  b
　　姜風目光明亮，條理清晰：「有人被害，是殺人者的責任，不是受害者的責任。生者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儘力為他復仇！」

& [" V! s4 w5 ~& [# \' V; P. G5 ~  C　　華蘇的手頓住了。黑暗中，他的眼睛閃著幽幽的光芒，像鬼火一樣明滅不定。

　　煙頭上的火星漸漸黯淡了下去，燃燒到了盡端。
' p8 R0 u4 B9 m0 W; m+ K
　　華蘇長長舒了口氣，把煙頭彈到一邊，站了起來。他看向窗外，頭也不回地道：「跟我來。」

. Y# `8 N" C3 m9 N, d& ?* y, \' Q　　姜風現在已經完全恢復，精力充沛，他快步跟在華蘇身後，華蘇側了側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 L) `& M# N9 l" e; t. m# [
5 j/ W/ M7 ~5 N& K( w# Z3 S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遠山武館，武館裡已經傳出了隱約的聲音，平亂山等人已經起身漱洗，開始準備早上的修煉。

　　姜風跟著華蘇，越過梨花溪，進了暮光森林。
) j4 O$ x- K2 W# X+ K% ^
　　黎明尚未到來，四處仍然一片黑暗。華蘇走得非常穩，好像千百次走過這條路一樣。黑暗中，隱約可以看見他的背影。
( W! H1 \# d0 X2 \$ u- f: [) @
! ]5 g5 o- N% e9 K& Q& _4 q$ ^　　姜風若有所思地低頭看了一眼，林中有一條淺淺的小徑，這是其他地方都沒有的。
. J  V8 l- ~. J( v0 u
　　走了好一會兒，姜風的眼前突然開闊了起來。
/ u8 z" d; J* `, }
8 n1 f/ \6 B4 y( m  L　　樹林在這裡消失，一個黑色的土坡聳立了起來。
: I# a. m4 Q' @2 s
9 o4 ]3 e. u2 U# q  K　　它四周都是樹木，在森林裡一點也不起眼，誰也想不到，在這裡竟然會有一個這樣的陡坡。

. Z  E6 E: v# p# q; \4 z" H　　華蘇沿著坡道走了上去，這時，天邊出現了一點薄光。
  n& z0 n. r" c
+ d9 n7 G) L7 j4 X  B　　就著這點光，姜風清楚地看見，陡坡的黑色並不是土本身的顏色，而是古燧石的顏色！

　　這個陡坡從上到下，擺滿了古燧石，它們全部都被明力催發，開成了一朵朵花的形狀。
6 q) i4 h3 C0 L+ Z. y) {& E
　　一整個陡坡，就是一大片黑色的花海！
$ B, ^( [! o. C6 U: E% d& ~/ S" R" d/ o
& O; d4 ?; n3 k/ S/ n　　原來華蘇每天給他們佈置這項作業，盛在盤中的石花全部被他送來了這裡嗎？
% I, t0 r3 X$ [/ D! T
, e  Y" P* b0 f6 z# a8 U! f, c　　不，姜風一眼掃過，心裡大概算出了數字。
! z2 S7 L* `, ?) m2 \* L
5 N8 H. z+ }+ r% A/ w7 O　　單是他跟平亂山兩個人的作業，絕對不夠這裡石花的數量。這必定是天長日久，一朵朵累積起來的！
1 q% L! w& N7 q6 E' O/ G* v: K3 a
2 J$ D: q2 d9 v+ h* A6 E　　華蘇走到坡頂，半蹲下來。

　　姜風走到他身邊，微微一怔。

& l( @( G0 h7 p4 F( t- G　　坡頂豎著一排墓碑，從左到右整齊排列，足有六個。最右邊空著一個挖開的地穴，墓碑橫倒在地，彷彿在等著有具屍體填進去。

　　華蘇從懷裡摸出六根古燧石棒，輕輕一抖，六朵石花同時盛開。
( ]' Y% L5 B3 D8 C
1 Z, L  _0 x, E- y5 E　　姜風的目光閃了一閃。
: N+ v8 Y" e) v( V
5 s' K: `5 O, f　　光是這一手，就足以見到華蘇的實力。

　　六朵石花盛開時，連一秒的先後也沒有，表明他的明力分成了六股不說，每股的力度都完全一致，沒有絲毫差別。
4 C0 M3 }  |5 G' W' y
　　墓碑前原本就各有一朵石花，華蘇把它們拿起，放到一邊，又把新的換了上去。

  Y% Q+ O9 j6 l1 p6 y1 k( l; D　　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帶著平時難以見到的認真，周圍的空氣彷彿也被這凝重的態度所影響，變得滯澀起來。
- @8 r7 g. l' O5 @& N: z* N. e
　　華蘇做完慣常的這套儀式，站起來，又點燃了一枝煙。
( Y2 v, w; q8 y3 L+ X( ]$ H3 Q* }
　　他深長一口，長長吐了出來，道：「這六個人，是我的老戰友。不，準確地說，是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 H: B- j& v5 [" l# G7 [3 Z1 `
# B+ b/ E9 e0 x5 u  ^% @9 t- q　　姜風沒有說話，擺出了一個專心聆聽的姿態。
( A3 C( S( N! _3 I
　　其實故事非常簡單。

　　華蘇出身於一個小山村，村子不遠處有一棵明心樹，所以村子裡的少年一到十六歲，就能直接去參加明心種試煉。
/ ?/ t, N" ^4 ~" u' C! U
; `4 U; n  o6 _! a' U6 a  f& e% C, }　　不知為什麼，那一年，村子裡運氣大爆，竟然一次性出了七個融合了明心種的少年，每個人融合的種子質量還不低。

1 J0 U) b& A: l! n) _% a' w. o　　這個小山村裡的居民血脈極為混雜，出現這樣的情況簡直世所罕見。

" B7 E% _9 B; ~8 v　　但至高的運氣彷彿從來都有會不幸陪伴，就在那一年，那棵明心樹附近開了一個魔穴。
7 r: m( A' a0 L* [4 X! Z9 N8 Q
　　「魔穴？」
2 V  i+ E+ A* q/ @& E% G0 j
　　姜風從來沒聽過這個詞，這時忍不住詫異地問道。

8 C- }# ]. ?) v; X! L　　華蘇略微解釋了一下：「魔穴是一道空間傳送門，它看上去像個山洞，但是會直接連通大荒山與玄天無極大陸。出現了魔穴，就代表打通了一條魔族通往人間的捷徑。當初的九天之亂，就是有無數魔穴突然出現在九天大陸各處。」
$ y- R. m# T* `: }  `
* x+ ^+ X6 v) a  s: G　　姜風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山村附近出現魔穴，豈不非常危險？」
* f4 ^  N2 v: c  u
- E  c# ~4 _2 D1 c　　華蘇慘笑一聲，眼中躍動著火花。顯然，當年的事情在他心裡留下的烙痕，至今無法磨滅。
8 g* i0 r) _$ ^7 M
; g1 b: M6 m2 C, Q+ b　　「何止危險？那就是滅頂之災。」

　　那個山村名叫華家村，村子裡大部分人都姓華，八百年前可能是同宗，但先祖的血脈絕不是什麼厲害的遺族。
6 @, n$ j1 A% c$ l
　　華家村裡從來沒出現過武修，這七名少年融合明心種之後，村子裡無比振奮，決定集全村之力，去聘請一位老師，好幫助他們通過大考。
7 Q) }8 S$ o; V# b8 h3 i8 C
# W7 O: h5 r' g　　也就是說，在老師來之前，村子裡能夠使用明力，只有這七名少年。

& n1 H* l/ q, L8 S0 D  b0 M; r　　魔族突然入侵，華家村毫無還手之力。但他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把華蘇等人藏起來，好留下華家村的一線血脈，未來的希望之星。

　　最後，華蘇等人活了下來，一直活到救援到來為止。
& ]; R* L" V# u& K# U0 M, y
  d8 B5 R  ?5 ~, \　　他們親眼看見魔族屠戮自己的家人，耳中迴蕩著村人的慘叫與最後的叮嚀。
; Q. R: o9 v$ t# [) I
　　他們中間有幾個好幾次想要衝出去援手，但都被華蘇拉住。以他們的實力，衝出去也只是送菜，絕不可能有第二個結局。

　　魔族最後被人類的強者滅殺，魔穴被重新填上。但是，少年們心裡留下的洞卻無法被填滿，那裡將永遠吹著涼風，直到他們死亡為止。

. e, |- c9 B& n2 n1 P　　他們最後還是完成了村人的遺願，通過了大考，取得的成績相當優秀。其中四人通過了州考，三人通過了府考。
0 b- {9 H  T, Y$ I% }. S, p
1 l, z" T5 R0 z6 ?2 f2 ^　　最後，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西王學府和鎮石軍校，這兩所學院都是九天大陸最高級的軍校，直接歸禦魔軍統屬。
( e2 d7 i. I( |# C& ^' Z
　　他們從來沒有商量過，但心裡都樹立起了同樣的目標。
  [. W9 T9 y* _- c* {
2 a( c4 U2 F, {' k　　他們將視魔族為畢生的仇敵，前往玄極大陸的最前線，與魔族進行殊死的搏殺！

) `6 D5 t3 }. l# z# Q) X　　姜風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魔族，但曾經在書裡看見過無數次。

　　魔族生存在大荒山脈，那裡環境極其惡劣，也造就了他們驚人的實力。
  c* m) `8 \" n6 ]$ ]5 u
　　他們使用黑暗明力，天生與人類為敵。兩方見面就是生死搏殺，絕對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

. T. j- V; S& g" b8 {! e( x6 r, s　　魔族非常兇殘，其中有一半以人類為食。他們的生命力極其強韌，還剩一口氣都有可能爬起來殺人，是極難纏、極可怕的敵人。
2 p) T$ O  \) y5 _
" s* H1 R& m4 x& }/ }& `" \* A, l  x　　所有自願進入禦魔軍的人類，都可以稱之為勇士。

: c2 Q4 v3 [* u  e1 ]% L2 S　　這七名少年小小年紀就立下這樣的宏願，可見當初的事情在他們的心裡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口。

　　他問道：「然後呢？」
# M- i( u( i- W
　　華蘇吸盡最後一口煙，煙頭上的火花閃了一閃，然後消失。他點點眼前的墓碑，平淡地說：「他們死了，我一個人離開了禦魔軍，縮在了這個小縣城，就是這樣。」
1 j+ x5 _, `& d2 ?+ M: a: S6 s
　　姜風搖頭道：「不，不只是這樣。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可能離開禦魔軍的！以你的性格，一定會跟魔族拚殺到斷氣為止。」

　　華蘇嗤笑了一聲：「小小年紀，你又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性格了？」

4 `! b4 P  B% s; h" s" S/ T6 Y" R　　姜風直視著他，沒有說話。
3 Z* e3 a# }0 ?5 T$ W8 {
　　華蘇輕輕哼了一聲，目光變得陰鬱下來：「他們六個人，全部都死在我的面前。」

1月23

2 M3 w0 q" T! m: u1 e
' j5 ]8 Q3 R# @+ s8 m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1 生存還是赴死（各種求！）   
6 C% }( v( }3 f( k1 A& C; \1 N   
+ k5 t4 ?% d9 g4 U. P# U9 p& N　　按道理來說，他們七個人就算來自同一處，在禦魔軍裡也會被打散，分到各個不同的區域。
( }4 J; Z2 i. X+ N* S4 u% b
5 p! P; k/ r" U0 K　　一開始也的確是這樣安排的。

　　但是不久就有人發現，他們七個人之間好像有一種異樣的聯繫。這主要體現在，他們七個人聯手戰鬥的時候，幾乎有一種心意相通般的默契，總能發揮出比單兵作戰強大得多的實力。

　　所以，從進入禦魔軍後不久，他們就被安排到了一支小隊，之後這種協同作戰的關係也一直持續了下去。

+ M9 H5 g! O9 S- X　　但跟戰鬥時的默契不同的是，他們七個人的關係並不如外人想像中的那麼友好。

　　七人中有三人關係不錯，剩下四人各自為政，只能保證日常最基本的溝通。

　　而且，華蘇發現，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格外不友好。
2 S& l) z. \2 y# \7 Q! C
　　他一直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直到最後的最後，他才明白過來。
( Q0 O; x! x+ y+ A/ ^3 U# Q- h
　　那一次，魔族的攻勢格外激烈，禦魔軍節節敗退，將要被打出他們防守的這一片河域。
# m. V. {. t) D8 N" y
4 G/ x1 `8 \: `9 K  ]. p* n　　華家村七人的陣地在最前端，無數寶器的光芒在周圍爆炸，無數戰友在身邊倒下。
# t* a) C+ U! L9 w9 S2 y
　　最後，死亡女神終於降臨到了他們中間，七人中有一個人被籠罩在一道黑影之中，半個身體被直接「剪」掉了。
) w! ~/ {! W) x
1 l2 L: o8 I$ P6 N4 e　　同時，另外三人因為冒進，被陷進魔族的包圍圈裡，剩下華蘇三人拚命向前衝，想要把他們營救出來。

/ i! A3 q, b  [& G* e　　但最終，這三人還是陷落，紛紛犧牲。
3 W) Q2 E+ R  |' q3 X  d
2 K8 U  U' `0 I# z- `+ A' Q0 O　　三人中有兩人，是關係不錯的那個小組裡的，這時，最後剩下的一個人目眥欲裂，拚命就想往魔族堆裡衝。
* _! H) e$ w' l) D+ t
　　華蘇毫不猶豫地拉住他，吼道：「後面正在組織進攻，我們先避其鋒芒！」
; J0 v) }. u3 O8 Y" H8 ^
　　那人猛地甩掉了華蘇的手，轉頭滿懷恨意地看他，吼道：「懦夫！當年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6 S2 ~7 R8 o# o8 _( B$ M1 V( d
, a8 c. R2 e1 V& [) e9 d5 {　　他一揮長矛，身體化作一道銀虹，衝入敵陣，被魔族淹沒。
* C8 J& M! U: y" p0 X8 P4 x
+ p8 w% `  t) v/ m. Z9 w% z　　華蘇這才知道，因為當年阻止他們衝出去救援村人，他們一直記恨自己，打從心底給自己蓋上了懦夫的印章。
& V) T- `$ w( d. G/ S, d
　　那之後的事情，老實說華蘇記得不太清楚了。
0 C/ m, L# a% t* r
　　他模糊地記得自己滿懷震驚、憤怒與冤屈，再次衝了上去，收割著敵人。最後剩下的那個人默不吭聲地跟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聯手殺敵。
  E9 e) g; D' P* b# Y
$ E1 ~5 l9 q6 K0 h/ Q　　最後，那個人也倒了下去，他渾身浴血，卻一直活著，一直活到援軍上來，再次打退敵人，守住這片河域為止。
1 a/ y; ]* A4 G' ~& x; H
1 ^; x4 l) `2 \: H　　那時候，七個人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他茫然環視四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接著，他就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倒在了地上。

* m4 l+ C% Q5 G3 T( `　　這一戰他傷勢極重，險些死了。木系的軍醫拼盡全力，保住他一條性命。
( a! P0 F; J; m3 y
　　但是他的明心種被嚴重毀傷，元枝斷裂，明力大量流失。

5 o3 W# G7 s# d' P3 o% q. S　　以這樣的實力，他沒辦法再留在禦魔軍。

7 J: t, d/ Y- e　　這時，千重軍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帶走，細心調養，恢復了他全盛時期大約六成的實力。

　　他恢復大半的時候，千重軍實際上的領導人，重家的繼承人出現在他面前，問他是要留在千重軍，還是從此退隱。
9 U+ U; u- ~3 o
: ~$ ]  n1 ~( v0 {' O　　他選擇了後者。

　　不知不覺中，華蘇早已停止了訴說。他又點燃了一支菸，卻沒有抽，只是看著它慢慢燃盡。
7 m+ d% C6 e# A( ]4 \
! F( S- @! X6 ^1 W3 P2 r+ L　　這些記憶在他腦海中翻騰不休，廝殺聲、慘叫聲、怒吼聲，彷彿把他帶回了當年的戰場，帶他重溫了那時的惶恐與震驚。

# k$ {# O0 E# J+ L　　「我做錯了嗎？我真的是個懦夫嗎？」

　　他喃喃低問，完全沒想到，面前站著的，只是一個還不滿十六歲的少年。
1 K( K& ?: f: y( Q, g: H
! j& A/ h2 P% [2 I, F/ }　　華蘇斷斷續續地講，姜風雖然沒有聽到很多細節，但也大致瞭解了前後的經過。

　　他斷然道：「你當然不是！什麼時候，禦魔軍成了懦夫的代名詞了？自願進入那裡的，不一直都被認為是勇士嗎？」
! w7 w: L2 i: F* D4 y" @
* O9 S" i/ d2 {! v1 }' I　　華蘇年紀輕輕就進了禦魔軍，在裡面待了十幾年，對那裡的感情極深。

6 d! S- C: g' }　　姜風要是用別的方式安慰，他還未必能聽得進去，但直接誇讚禦魔軍，華蘇心裡立刻一震，默默地點了點頭。
2 H% ?- R3 I* M
7 T3 \6 f6 P* |  E　　姜風說：「每個人性格不同，做法也不同。有些人熱情衝動，不吝犧牲自己的生命，這樣挺好。但有些人願意背負著重任活下來，去做更多的事情，我覺得這是更有勇氣的表現。」

　　他直視著華蘇，問道，「從華家村活下來之後，你有一天忘記自己的村人嗎？」
0 Y" l2 o* J) x
) [+ L3 g7 X4 T　　華蘇搖頭。

% P% \6 ^( G& f　　姜風緊接著問道：「你有在大考之後，貪圖安逸，過上自己的好日子嗎？」
/ q/ g- x# Q- n- G) k" O
　　華蘇搖頭。
4 C0 [2 ^' H% C
　　姜風問道：「進入禦魔軍之後，你有應付差事，消極避戰嗎？」
" T) v, N4 d/ U/ d
　　華蘇再次搖頭。

　　姜風說：「那就是了。我一直認為，仇恨不應該遮蔽我們的目光，而是應該讓我們更清醒！」他擂了擂自己的胸膛，「知道誰是最應該仇恨的那個人，去幹掉他，應全力守護自己重要的人，如此足矣！」

1 e; e% h3 q5 S8 N9 K" V　　他的話斬釘截鐵，落地有聲。
. d/ D* e2 T, z9 n" x  T7 K
$ Q# ^$ e7 H- }, y7 h　　華蘇聽得出來，他每一個字都發自自己的肺腑，也正是這樣的共鳴，讓他把這些話聽了進去。

　　「儘力而為，問心無愧……」他喃喃低語。

$ Y( X; a, A' O6 F8 Z　　姜風當時在梨花溪說的這八個字，讓他的印象極其深刻。

( R; u& n8 E1 L　　姜風笑了笑，點頭說：「沒錯，愧不愧不在別人說，在你自己心裡怎麼認為！」

" t% {* G% `! F$ R1 y2 W　　華蘇抬起頭，重重抹了把臉，笑了起來。他哼了一聲道：「沒想到竟然被你這麼個半大小子給教訓了。」

! K3 [5 U2 Z& b! H; M% `　　姜風吐了吐舌頭，難得露出一點活潑：「年齡大小不是問題，達者為師。老實說我也沒想到，華老師竟然有這樣一顆玻璃心咧！」
. g) u# Z; W% {% i+ t: b! t) |, n
: F# i! y/ u9 Q' m% V# d　　華蘇「啪」地一聲，一巴掌扇上他的腦袋：「叫了這聲老師，就給我放尊重點！太陽要出來了，趕緊修煉！」
( `8 n  \& ]3 \+ {; ]
　　這明顯就是要轉移話題了。姜風嘖嘖兩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8 L, n& U# N( o
　　華蘇說得也沒錯，天色的白色越來越濃，天地間明力的濃度正在快速增加，的確到了黎明修煉的時候了。
, R# L$ n$ K  X6 F  [! ]
　　姜風盤膝坐下來，垂眉斂目。
: @. p$ l) N  `: W7 X5 L
3 J/ i$ y& }' n, S$ c! l　　華蘇看他一眼，目光轉向面前的這些墓碑。

　　天色越來越亮，他的眉宇間也越來越開闊。他在心裡道：「不是當初從華家村活下來，我們就不可能殺掉那麼多魔族，不可能為村人討回十倍的血債。是的，我做得沒錯！」
$ U& \  l; h3 d' x4 `+ n
　　他突然間想起，最後跟著他的那名同伴，也是他們中間最小的那個。這傢伙個頭瘦小，平日裡也沉默寡言，一天裡不說一個字都是常事。

　　在同伴們一個接一個地死去的時候，在他滿懷冤屈憤怒衝向敵陣的時候，他也像這樣沉默地跟在他身後，陪著他一起應敵。

' N: D* V- Y; x: X4 N8 A7 c　　最後，他倒下時，他明亮的目光直視著華蘇，露出一個極其喜悅的笑容，清晰地道：「能殺這麼多仇人，我好高興！」

　　當時華蘇的意識已經模糊，之後也沒太過去考慮這句話。但現在回想起來，他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5 L, ~# [- {+ r& A! I　　他就是要告訴他：「你沒錯！我也寧願活下來，殺更多的仇人！」

4 r  g7 t0 y5 e/ D3 l" b　　華蘇走到最右邊的那個墓碑面前，輕輕拂去上面的塵土。那傢伙的名字呈現在黑色的石碑上，被初升的日光照得格外清晰。

# z! i/ r. g+ Q. F- L　　華風。
- G2 b! V1 |* L6 {5 |
3 @& W; C9 H4 ?/ c: M" e　　說起來，他跟今天開解自己的這小子同名呢。

　　華蘇伸出手指，在墓碑上輕輕一點。
% [( S- Y" }  ]& T
: T4 i" o# @. S% R　　一點金光從華風的名字上出現，迅速向外擴散開去。

　　它首先波及到墓碑前的古燧石花上，接著，剩下的墓碑與剩下的石花也一起亮了起來。
# T# L7 s# }! S: S
　　當姜風睜開眼睛時，看見的就是一幅絕美驚人的場景。

　　整個陡坡上的古燧石花全部變成了金色的，它們籠罩在初升的陽光下，一點點金光從花瓣上浮現出來，向著上方飄去。
& A) y' @6 H3 y
　　一時間，陡坡上像是出現了無數的螢火蟲，把這個山坡、坡上的墓碑和周圍的森林一起籠罩在裡面。

　　這正是姜風等人之前灌入古燧石裡的明力，如今全部被華蘇釋放了出來，融入這一帶的空氣中。
* h4 `8 B) g' S$ ~( ]* |7 a! _
　　在明力的影響下，一根根綠草從古燧石的縫隙裡鑽出，快速成長，盛開出五彩六色的花朵。

. W' @& i0 g1 l* M, V　　周圍的樹木變得更加青翠，一些野獸與禽鳥被吸引了過來，在斜坡旁邊圍繞不去。獸鳴鳥叫，頓時讓這裡熱鬧了不少。

　　轉眼間，這片黑色的死寂之地，就變得生機盎然起來。
+ L! _( r6 w, d4 Y* p) F6 X
+ O& L+ b8 l5 B8 B& u# k　　華蘇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笑道：「走吧！」
7 J2 Q+ L4 ~2 S* x( @6 Y, T! ~/ K  Y
  y) ^. m6 K: `; l; j8 J　　姜風環視四周奇景，笑著搖了搖頭：「華老師，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浪漫的呢！」

　　「啪」的一聲，華蘇又扇了他的腦袋一下：「放肆，沒大沒小！」

9 m8 z* y6 v; c$ ^　　這一巴掌聽上去響，其實力道極輕。姜風笑道：「不僅浪漫，臉皮還薄！」
# O* s5 q& [( w/ x$ h% y
) L: [* C/ _' s# a; V　　一大一小走下斜坡，聲音隱約傳來：「說起來，華老師，你為什麼一開始那麼敵視平亂山？」

& s8 ]* d1 ^8 K; h3 u8 j4 v　　「哼，誰讓他跟那傢伙長得太像了……」
8 k3 c! w" w0 a5 @3 u7 t, J5 ]$ K3 u# d
0 m& L& f4 G# }- S0 _& m　　「說你是懦夫的那傢伙？」

　　「……哼。」

　　「……平亂山可真是無妄之災啊……」

- U8 w5 R& N- U- n5 u/ A. y　　在他們身後，黑色的古燧石花映在綠草裡，被鮮花點綴，看上去不再那麼森冷。

1月23

+ j( x( Y- F, G$ @) W6 V
! k" q7 d8 D5 `6 ]" r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2 奇妙的世界
   
　　回遠山武館的路上，姜風知道了華蘇為什麼之前會遲來一步。

: z& i$ Q. P- Z9 y8 R　　大考時，他的確一直在附近關注他們的情況——姜風取笑了他兩聲，又被他拍了一巴掌——大考出了成績，他就回去遠山，好做些準備迎接他們回來。

$ D& K( T$ q* D0 S　　然後，房留仙匆匆完成了手上的事情，把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曲春，到遠山武館來找他。

3 [* M* J4 B8 W  o7 e, N4 i& d　　房留仙以前也是在禦魔軍待過的，兩人那時候就認識，之前已經有多年沒有見過面，更沒有得到消息。現在聽說他在這裡，急忙過來探望。
2 ?( E7 I- i) c  `
　　兩人聊了幾句過去的事情，又聊了聊當前漠北禦魔軍的情勢，不知不覺中，華蘇收回了對附近的關注，沉浸進對話裡。

　　「也許也是天意……」
; v/ i7 h/ S& I; W
: e3 d6 m1 [; n+ z. }( }2 W+ L4 s- v( x　　華蘇嘆了口氣，姜風也是默然無語。
: d4 g# k* T, J' `5 M: y
' i5 V0 l* B6 {　　說到房留仙，華蘇古怪地看了姜風一眼，說：「那老頭回頭還要找你說話，他給的好處，你不妨接下來。這老頭人品還是不錯的。」

" J0 }6 d) ?7 a7 g7 r* W9 t　　姜風想起房留仙在考場上的舉動，心中一動。
! J( W% @7 e+ b! S6 ^
　　到了遠山武館門外，姜風意外地看見，騰致正從縣城的另一頭匆匆而來。

　　這麼一大早的，他上哪裡去了？

7 o+ U* k6 U# F: O' I. n  z% S! X　　騰致也看見了姜風，臉上掠過一抹赧然，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出去走了一下！」
) r! `- q1 `" u: R) N7 {
0 E3 K1 @3 n, e0 E5 B1 V　　「別聽他唬人！」平亂山突然從牆頭掠了下來，輕飄飄地落在騰致面前。他輕哼了一聲道，「他去了向繩家，悄悄地從後牆翻進去，留下了一個錢袋。」
) y8 y6 E# L* ], e2 A! T
9 j. e0 e. _% ?9 i1 m7 U9 w& U  h　　騰致條件反射一樣地說：「你怎麼知道的！」
- v& \  X7 C; P7 I- Y
　　平亂山撇了撇嘴：「你大清早鬼鬼祟祟地出門，我當然得防著點兒！」
# Z; j6 ?& r* H$ ]5 J1 H
9 m9 c) ^2 r. B4 `, S& P　　平亂山等級比騰致低，但他最擅長的就是身法，經過華蘇調教之後，對明力的控制力大有提升。他要是刻意隱藏身形跟蹤，騰致是逃不掉也察覺不了。

" Z% ]9 z4 ^! K) e- L7 F　　平亂山又哼了一聲，大步走進武館大門，嘴裡嚷嚷道：「好餓啊，餓死了，我去給你們弄早飯！」
2 q8 O2 r- ]6 h7 x3 l  R& l6 u
6 q0 q+ g3 l7 Z% p; ?6 Z　　華蘇輕笑一聲，拍了拍姜風的肩膀，也進了武館的門，把姜風和騰致扔在了外面。
0 ~1 E) d9 {: b+ i
) }% U) J, ?; b, v8 Z" J　　騰致頗有點手足無措，姜風問道：「跟我一起走走？」
6 c' h% e' q" n5 O* N) S
/ v/ W+ R# S. l' ?　　騰致看他一眼，沉悶地「嗯」了一聲。
$ B! z$ x; w& n+ Q2 A. u% P3 A
, J# o8 G- y+ R　　清晨薄霧未散，空氣裡帶著明顯的涼意。
5 o% c5 m+ ^" |! y
　　遠山武館地處偏僻，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遠處隱約傳來喧鬧的聲音，縣上的居民都起床了。

　　姜風問道：「向家的人怎麼樣？情緒還好吧？」
5 J: v; g$ k' u- k
' v5 Q) J& |. T" `. c: r/ X　　騰致嘆了口氣：「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還算安定。他家五個孩子，就算沒了一個，剩下的人也還要活下去。」

" x9 w# A/ p4 X' U$ w　　姜風問道：「向繩二十多歲了，他的兄弟們年紀也應該不小了吧？」
1 K& L6 A& {5 t9 g7 M% }
% U$ S- y# Z: w　　騰致搖頭：「他下面有四個弟弟，二弟十七八歲，是個病秧子，再下面的弟弟都不滿十四歲，勉強能幫家裡一點忙，但離養家還遠著呢。」

, H! I$ J/ k$ k# M　　姜風看他一眼：「所以你拿錢去給他們家了？」
% G+ l( r: s8 T4 ^% S7 x
　　騰致黝黑的皮膚上掠過一抹紅色，但經過這麼會兒時間，他也算冷靜了下來。他說：「向繩之死，是我師父一手導致，身為徒弟，自然要擔起責任。今後每年，我都會送錢過去，就當我幫向繩撫養父母與幼弟吧！」
/ w, V) o! J* s7 \0 ^
2 x3 o: ^5 @( Q8 A　　「也就是說，你至今仍視武教頭為自己的師父？」

　　騰致略有些難堪，但語氣堅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不是個好人，但我這一身武技，半身明力，全部都是他一手為我打造的，我得念恩！」

( |  R4 Y2 Z7 u　　「然後呢？你還打算怎麼做？」

　　「我……我不知道。」
$ f9 N; c4 I1 t* ~/ X
　　騰致有些茫然，他停下腳步看著四周。
$ N8 N5 M0 _  b/ K3 t; X% A; [
' F/ p. f$ R0 ^" w* I, W: x4 {　　相對於其它地方來說，林溪縣還算是比較繁華的，路邊的圍牆雖然有些破敗，但也修葺得整整齊齊，還有一枝遲發的槐樹從院子裡探出頭來，枝葉新綠，帶著春的生機。
& o$ T9 ?' y" s$ R& E3 D
* r) j# G8 m6 b1 M# A　　騰致說：「師父已經死了，古藤也不拿我當自己人了，家裡……我無父無母，是村裡東一口西一口吃百家飯長大的。現在……我不知道我應該去哪裡，還能去哪裡。」
4 c. n$ x9 W9 H' z
+ H0 N0 T! k. s　　姜風問道：「遠山武館的，你沒想過要留下來？」

# P5 b  Y# i9 j) z# t9 Z: j# x; x　　騰致沉默了。
, i( V3 P2 [% j, E
1 D! t  g9 @( }7 h% f　　姜風開玩笑般地問道：「你不會到現在還覺得，我是權貴出身吧？」

7 a0 l1 v8 s" Y- K. l0 R　　騰致喃喃道：「不，你當然不是，你們都不是……」

　　姜風看著他，不用問幾乎就可以勾勒出他的過去。
0 E! c2 a: K+ K( c
0 O8 \* O% W9 E0 `7 s　　騰致出身貧苦，說不得受過權貴的欺侮。古藤武館要為伏流君建立勢力，四處蒐羅像他們這樣有潛質的孩子，收入門下精心培養。只要他們通過了大考，就能授予他們官職。他們感念伏流君的恩情，自然會成為他手上的棋子。

/ O+ ?) U* E$ F9 K% ^0 o# U+ o　　所謂的權貴，指的也就是那些世家子弟。
( Q7 c1 ]# G9 k$ o
　　世家子弟可以靠舉薦得到天照令，甚至直接參加州考與府考，霸佔大量大考名額。如果不是伏流君，像騰致這樣的普通孩子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出頭，的確非常困難。

/ H, E. b- u: c, d6 i* [; v# D　　所以，從一開始，古藤武館就把所謂的「權貴」與「世家」當成了敵人，把他們的作為灌輸給下面的弟子，以培養他們的仇恨。
; w2 j" ]) [+ }, E
6 x, L7 I- p( g" D$ ]　　從某個角度來說，伏流君的確為騰致這樣出身不佳，又有資質的少年提供了一條晉身之階。但這條路，又是建立在他的私心與對另一些不願投靠他的子弟的打壓下面的。

7 n0 q0 B, h9 C! \5 r5 E6 c# C9 C　　姜風看著騰致，突然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接著，他也不管騰致的回答，就把河中縣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

1 `9 `8 L" I& m$ e; U9 e; a　　他只是平鋪直敘，中間沒有添加半分自己的猜測，純粹只講自己看到的事實、聽到的話語。
8 K2 F, ~# s4 s. _  m, x$ }
; Q' v4 e, m6 ^/ s; o4 H　　騰致越聽越是專注，目光中漸漸露出了無比的震驚。
, K3 H. i# _' y* _: v* J. q7 @; U: C
　　最後，當姜風講到千重軍出現，解救了那些散修考生時，騰致又是震驚，又是慶幸。
( r( u! w; `0 |& ]. ^$ I) N! t
* n( w6 X+ ], _0 [　　他喃喃道：「難怪……今年的縣考比以前嚴格多了，還用祭天大典，引入了接天之力……」

　　姜風道：「這個世界上，有世家，有朱陽王和伏流君，還有更多的第三方。你要站在哪一方？或者說，你必須要選擇一方來站嗎？」
$ R2 a1 D+ o# Q: C) F
　　他微微一笑道，「現在你是自由的了，以你的能力，就算沒有古藤武館，也有今藤古館、遠藤武館收你。我們的那個賭，就算了吧，剩下的事情，歸你自己決定。」
# V% B, i8 |8 ^9 i5 [) t
# I- G5 n3 |; ~% X　　他深深看了騰致一眼，轉身走回了遠山武館。

　　剛到門口，他就看見房留仙正負著手，站在那裡。

* t8 b6 ?+ q- u+ F: h# ?5 n- n　　姜風想起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進行過的三場談話，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
' y, ]' t) M% o2 K* O* H- q
　　……
6 M4 k$ X) Q  S5 n
　　意外的是，房留仙並沒有跟他多說什麼。

" z- ?4 d& V2 r; l$ _　　他上下打量了姜風一遍，說：「一個月之後就是州考了，你不能放鬆訓練。」

　　姜風正色點頭。

　　房留仙揮了揮手說：「今天你華老師把你交給我了，走吧，去暮光森林，實戰一下。」

8 X# v5 H# Z8 M3 `　　姜風頓時放鬆了下來。他不是不擅言語，但跟談話比起來，他還是更習慣用行動來表示。

8 `) t# }8 p: @3 q" `! s' v2 n　　這段時間以來，姜風已經對暮光森林頗為熟悉了。

　　他越過梨花溪，選擇了一個方向往裡走。

$ q$ ~$ x$ O5 v　　暮光森林偏外圍的地方，明獸明植等級都不高，遇上了，姜風隨手就能解決。

　　房留仙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一直沒有出手，只是審慎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的動作並不算太快，跟平亂山的疾掠如風比起來更是差遠了。但是他的每一舉每一動，都帶著一種特殊的節奏感與韻律感，不管是實際效果還是帶給人的感受，都比快要更快！
! A& D6 Y5 B+ d  R
　　而且，他的眼力非常毒辣，出手非常精準，一眼就能看出明獸的要害，出手必中。

0 E1 \+ }1 [9 J3 o  g: Z# L& o! Z　　雖然現在一路上遇到的明獸等級都在一階之下，比他的級別差遠了，但像這樣一手秒殺一個，還是極為罕見的。
+ n* i# m+ H: o
　　一條赤紅的小蛇纏繞在旁邊的樹枝上，姜風路過時，它突然疾若閃電般探頭，兩顆尖銳的毒牙惡狠狠地向他噬來。
8 P+ l8 Y8 J1 Q3 ]
9 k& x) p* w0 v: X! a　　姜風彷彿早有預料一樣伸手，在小蛇身上輕輕一點。一點火花從他的指尖迸發而出，小蛇猛地抽搐了起來，癱軟了下去。

$ |: X. \2 O; S  T( f# S2 ~9 C7 w　　姜風隨手抓起它，就要往皮袋裏扔，房留仙突然叫道：「慢著！」
# V: w1 l) q5 Q( J) N) C5 e" O
. e* ?6 j& T4 @2 `( g　　姜風一愣，抓著小紅蛇看向他。
3 t: V0 A& C( k5 ?9 p  f0 A9 J
* P6 g! A6 U0 ^3 j; w. X* X　　房留仙接過小蛇，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3 d8 ?6 U% K: [　　姜風搖頭。他最熟悉的是太屋山一帶的明獸，其它地方的只知道一些最常見最出名的，剩下的，只能基本判斷出它們的等級和屬性，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4 H4 L; }/ a5 j; \, H! X4 |
　　房留仙道：「它叫赤芒仙，是一種劇毒蛇。」
9 ~! }& W$ s. D% P0 a* ~( x! g
' q/ G0 f: v6 M) q6 ^7 D$ s& y　　他拿出一根小針，輕輕一劃，就從小蛇嘴裡摘出一個小小的毒囊。這個毒囊只有花生米大，鮮紅得像一粒血珠。

1 b2 j" H& N+ q0 a. [% L　　房留仙道：「赤芒仙的毒，只要一滴就能放倒一百頭公牛。這一共三滴，足以幹掉半個林溪縣的人。最關鍵的是，它對黎明境界以下的武修也一樣有效。」
. @' m5 J  H0 A( |# \
　　姜風吃了一驚。
) e/ J9 A  v1 n
+ G2 k9 m1 H% S　　武修生具明力，明力有煌煌之像，大部分毒藥在它的作用下都會失效。而這條小蛇，竟然連武修也能毒倒？
; N) x& R; i1 _8 ^1 `
　　房留仙拿出一個盒子，小心把毒囊放進去，關上盒蓋遞給姜風，意味深長地道：「這個世界，可是很奇妙的……走吧！」
' {  l/ @+ R7 S  ?: I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3 跟你沒完
   
) L/ h" r3 ^  a7 X/ m. C# u4 C& W　　一老一少繼續向暮光森林深處走去。
  r8 o7 l; @) F4 O5 `
' k7 v9 c$ N& U  C2 J: h　　接下來，房留仙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 O, n! _" g# n( x7 X9 J5 ^: [
　　他不時叫停姜風，指給他看某個明獸或者明植。

/ A2 N# X) E( [　　他這方面的知識極為淵博，對它們的名字、等級、屬性、特徵都如數家珍。其中最關鍵的，是它們的某部分身體有什麼樣的作用。
- Z. r; t1 H0 N5 L
　　姜風想起之前在縣衙的校場上聽到的話，漸漸明白了一些什麼。

　　他正在思索，突然地面開始震動，姜風猛地抬頭，房留仙已經叫了出來：「裂角犀！一階三級明獸！」
; Q! E1 O/ S# l& N: r
　　果然，沒一會兒工夫，一頭灰色的犀牛橫衝直撞地衝了過來。它的鼻子上面有一個分叉的角，是青色的。
' Z) U  m2 _% o0 i: z( S; `7 F
4 P2 {$ C& r( s* C1 d　　裂角犀前面有一棵藤蔓正在逃跑。它長得頗為古怪，頭頂盛開一朵黃色的大花，左右兩片葉子像手一樣揮舞，腳下鬚根邁著步子，速度竟然不慢。
+ c; n' p7 ]- D/ N
* c+ I9 `5 a( M3 q  R- H1 s　　房留仙道：「臭臭花，它會散發出一種臭氣，激怒裂角犀。那明獸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了，你要小心！」
& ]5 J2 c+ W( ?
　　說著，他掏出一根棍子，棍子上端突然撐開了一把小傘，傘面旋轉，帶著他飛了起來。

　　他晃晃悠悠地飛到樹枝上，向下叫道：「裂角犀在暴走狀態下會升到一階五級，你要小心！」
3 n; x6 a$ F1 f& h
　　他這架勢，擺明了就是要看好戲了！

　　轉眼間，裂角犀已經追上了臭臭花，把它咬得粉碎。惡臭向外瀰漫開來，姜風鼻端嗅到一絲，心底深處突然燃起了一絲狂躁。他的目光跟裂角犀對上，兩邊立刻就像有了生死之仇一樣，兇猛地衝了上去！
1 A' N5 d( j/ s0 z* V, |
. E- |2 t$ W3 O4 G( n$ r9 ?) ^　　房留仙坐在一根樹枝上向下看，悠閒地道：「畢竟還是年輕人，火氣就是旺盛……」
7 |7 {3 u$ g" O5 }0 @0 I3 ?
　　姜風還沒有跟裂角犀碰上，突然，他血液裡那絲金色的血氣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快速流動起來。從空氣裡進入血液的那絲臭氣迅速被它捉住，瞬間消滅。
# G: U6 T) a5 ~+ p& w1 S8 W+ s
　　姜風頭腦一清，定下神時，已經對上了裂角犀粗重的呼吸，與那根閃著寒光的青色牛角！
, ~# \& y( E6 v7 |# F+ k
　　千鈞一髮之際，姜風伸手，輕輕在牛角的側面一按。
7 B: R: t/ O9 P+ d1 l: Q0 ]/ }( v
　　牛身的衝力與他自己的力量相結合，帶著他的身體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躍向裂角犀的上方。
3 K( t4 c4 H8 {4 u6 j& m
　　裂角犀衝過了頭，一聲狂吼，周圍一根手腕粗的樹枝突然瘋長，攔在姜風面前！
9 N: i5 p; s5 a, y- ?
　　姜風像是早有預料一樣，伸指一彈。空氣中發出一聲尖嘯，利刃帶著電光射向樹枝，攔腰將它截斷。姜風正好到了它身邊，伸手抓住樹枝，輕輕一抖！
8 X+ w" F; W8 i* H  u% n# v, n9 x
　　金色的明力滑過，樹皮紛紛而落，露出白生生的枝肉。姜風半空中一個翻身，正迎上了再次返身衝來的裂角犀，樹枝正面刺出！

7 D( H& N& z' I6 `2 j* }　　他翻身、刺出的時機選擇得恰到好處，裂角犀轟隆隆地衝過來，正好把眼睛送到了樹枝上。白色的樹枝被明力強化得分外堅韌，直穿裂角犀的大腦。
$ ^) g0 Z" E: M( [9 K  F
9 P3 [" H4 @/ j　　姜風雙手一甩，把樹枝的另外一頭紮在了地上，裂角犀擺出一副低頭認罪的模樣，把頭埋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 U: l1 d! a; X5 i, H
6 Z2 D+ P) U1 ~: ]* `/ N. B　　周圍恢復了平靜，房留仙輕飄飄地從樹上跳下來，毫不吝惜地誇道：「漂亮！」

1 P. {3 F! b% W7 }( V+ O* ^　　姜風說：「畢竟只是一階三級的明獸。」

3 g) C. J/ b0 D4 k　　房留仙提醒：「它被臭臭花激得狂暴了，應該是一階五級。」
$ k1 w0 \& R+ z% y' I
　　姜風說：「有得就有失，狂暴之後等級提升，智力也下降了。一得一失，其實還是變弱了。」

: k# q6 r* W' p. V  F. N8 |& V　　房留仙意外地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新思路。」

　　姜風理所當然地說：「事實如此。如果是正常狀態的話，一階木系明獸，又身處森林之中，對周圍環境的控制絕不會只有這個水平。」
$ F# D+ k* Z. b0 R8 J
* ^' S% U/ x0 B7 U7 @　　房留仙若有所思地問道：「剛才裂角犀控制樹枝攔路，我看你似乎早有準備的樣子？」

　　姜風點頭：「的確有一些準備。角犀的角是青色的，這代表它是木系的明獸，它的異力一定跟樹木有關。」
% m. a  a  d- h9 b1 k6 P
　　房留仙等著他繼續說，結果他就這樣停住了。老人表情古怪地問道：「就這樣？」
% D% B- ^: g6 T; n
* O) V( W  z1 o3 R# L8 h9 a　　姜風說：「當時能判斷出來的，的確就這些了。」
6 J( ?6 {0 H  C& B6 q6 H' l
6 u) [: `- U" k3 c9 B  J' }　　「剩下的全是你的臨場應變？」
! u6 N& i! S; Y0 {) Q
　　「是的。」

9 k% p  x. C0 n/ B　　「……真是看不出來……」

! m0 T% B: P5 @4 {' P9 h  [　　當時姜風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樣，極為從容，哪裡看得出來是見招拆招，臨場應變！
# K% ^( G- u. M; ^( [+ }
1 L; M: [# Q5 x) U/ F　　房留仙思索片刻，突然又問：「昨天人試第二場，你還記得嗎？」

) j  `; Y2 N5 @　　姜風點頭，心裡隱隱知道他要問什麼。
! z* h8 Z. |2 p3 P+ R: r9 M1 n; {
- D/ l/ D/ b; V　　房留仙果然問道：「當時你怎麼知道對方要從右側閃避？」
& B) t; v6 q7 N3 d
　　姜風侃侃而談：「他上場時雖然被限制了不能動，但是眼神不時往右邊飄，還擺出了這樣的動作。」他做了個示範，那東西極其輕微，幾乎只是肌肉的本能反應，普通人絕對留意不到。
6 c# I0 {. w" ^9 L$ I
% Q5 i4 q8 a, w0 n; x　　「而且，這個人目光不正，眼中沒有剛氣，是個遇事只會躲避的人。所以我判斷他會第一時間閃避，還是向右閃避。」

　　房留仙繼續發問：「要是你判斷錯了，豈不是會很危險？」
4 c1 s; g7 k% R, P
/ d0 f  Y6 {/ [4 u5 t% u　　姜風微微一笑道：「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 s. t3 x* ~( S; w. _
3 D& C2 A2 u* x0 p! B- z　　沒錯，這些都是後話，事實已經證明了姜風的正確。
1 r' X0 C  t& S) H! ?9 O
　　房留仙思索片刻，又問：「第三場，跟騰致戰鬥的時候，你也這樣預料過一次他的舉動？」
1 p* P) L; _4 W( ?6 `# |
　　姜風說：「所有的動作在發出之前都有徵兆，我掌握得還不是太熟練，只能偶爾判斷出來。」

" w7 q" T7 e5 Q# R% x" z3 x　　房留仙沉默良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以一種全新的目光看著姜風。

　　事實上，這些事情，在姜風解釋之前，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一些推測。但實際從他口中聽到，還是讓人極為震驚。

7 ?' t+ u' Y1 h( `　　這只是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

& h* @0 x# b9 S+ D& w8 a# b! x3 Q　　如果他的這套理論發展下去，他就能在戰鬥中預判其他人的動作，永遠快人一步，先發制人！

2 e( Y: R" R, j1 C2 K4 ^' e, m　　而且，這套理論說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極其困難。

　　戰鬥過程總是瞬息萬變，你怎麼才能保證，自己能觀察到那麼多信息，還能根據信息瞬時做到判斷？

. {2 K: ~) U. p  A/ _0 N: A　　老實說，第二場對付湯詠懷時的那個預判還好說，畢竟一開始大家都是靜止的，留出了充分的觀察時間。
2 M* E6 _* l- i
" i, h0 v/ E9 I　　但第三場就不同了。第三場，姜風的確就是在戰鬥過程中預判成功的，就算像他說的還不太熟練，只能偶爾成功，也是極其驚人的結果了！

　　姜風抬起頭，目光清明：「房大師也是因為這個來找我的吧？」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問道，「寶器師是什麼？我能學嗎？」
5 F+ z% e4 n9 V2 p
　　房留仙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陣子，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嘆道：「你要是不能學，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學了！」

1 B, O/ X# B: ?! M$ Q8 S4 {) k4 w　　……

' K: b0 b) x" `6 C4 h  A3 G: v% X% b　　……

　　寶器師顧名思義，就是製作寶器的工匠。製作寶器需要明力，所以寶器師一定是一名武修。
$ n% C+ }0 j) [: D& m
* c. L. m) Y! ~% M, X8 X　　但是，製作寶器需要特殊的天賦，這種天賦只有極個別的武修才能擁有。在整個明心世界裡，寶器師都非常難得。傳說中，一千名武修裡，才有可能出現一名寶器師。
% N9 X; Z* W9 `/ _7 ~+ }8 o( j+ R
　　所以，寶器師是真正的稀有職業，地位超然，在大部分地方都很受尊敬。
, ?* M4 b* z- e" I: O  A
　　關於寶器師的內容，姜風在書上看到的不多，但也還是有一些記載。
1 ~$ n* }, H) Q" X  F2 q0 T! q! s9 H
! ]+ ?. Z9 r( o, v　　房留仙的肩膀上繡著兩道金色的斜線，這代表他是一位二線寶器師。

. E% {8 o# Y; P! T9 R5 A1 l0 t　　通常來說，寶器師分為五級，從一線到五線，等級由低至高。
6 ~7 X2 i0 f- N' j- C$ ]/ Z% n  d
　　不同級別的寶器師能夠製作不同級別的寶器，最高級的五線寶器師，現在在大陸上也只有四位。從他們手裡誕生的每一件寶器，都會專門舉行發佈會，無論九天還是玄極，所有的強者都會趨之若鶩，把它當成大事參加。

9 O2 @( R) Y2 A　　姜風問道：「寶器師需要什麼樣的天賦？」
$ o$ O1 ?: X; c1 f9 N
+ D9 K6 U5 B* C3 I% |+ t( W: c　　不問好處，先問能力，姜風的謹慎讓房留仙很滿意。他拂了拂自己的鬍鬚，道：「首先，寶器師需要對明力有足夠敏銳的感應。錯畫門一關可以看出來，你對明力的感應範圍還是很足夠的，就是不知道敏銳程度怎麼樣。」
+ p* i- R. L6 _) k+ o8 C
　　他想了想，摸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姜風，說：「翻開來，告訴我每一頁上面是什麼圖案。」
4 G. t  w1 Y" c! r
6 A1 w7 C: J' y4 ~　　這本小冊子只有巴掌大，只有十頁，厚度卻不算太薄。它的書頁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堅硬厚實，上面一片空白，什麼圖案也沒有。
8 O3 R4 s$ ~" e8 b* h. o0 _: `, |2 ?
　　姜風剛一觸手，就感覺到隱隱明力的波動。他會意地翻開一頁，手指在卡片上輕拂而過，薄薄金光滲入卡片表面。

　　沒一會兒，他頭也不抬地道：「一隻蝴蝶。」
2 K: j& j, M. u' a3 Y. t  Z
% E  c: y/ K( M+ z  B) [# j- h. Y　　他不問正誤，翻開第二頁，片刻後又道：「一扇門，門後有一條小路。」

9 z' K' W" t2 _2 J　　第三頁，「一枝花，是……鳶尾花？」
8 Y# \  }9 M! a
6 G' _4 z% n( f: L　　第四頁，「三尾蝦。」
7 g& a* |$ b+ C: p- I3 }/ t0 y( i
　　……

  ~4 ?0 l" I0 Z2 }& _　　一頁接一頁，前面還稍微慢一點，越到後面，他動作越快，顯然已經摸到了訣竅。沒一會兒，一本冊子全部翻完，十個頁面上的明力圖案他全部都念了出來！
% g' Y5 N4 X/ h, S; U
3 `' W) w/ u3 }/ \, y& Q, X3 {6 I4 o　　他抬頭看向房留仙，問道：「這個測試挺簡單的嘛……」
* X2 p- e% s+ a
* S" X2 n% L0 i0 T( ]8 x1 r　　這一抬頭他才發現，房留仙目瞪口呆，一臉的震驚與狂喜！
! F$ B+ b; `; ]% {& G$ d# ]" Z' S
$ s7 ~6 X3 t3 F9 G　　老人喃喃道：「如此……如此的明力敏銳度，簡直是老天降下來的寶貝！」
" I) f, X1 g4 A9 U& G: T
　　他一把拉住姜風，連聲道，「你一定要當個寶器師，你要是反悔，我跟你沒完！」

1月23

6 _0 F. H) N/ p$ [' Y
; J8 ]2 P6 M- v" M*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4 天命之子
& `  @# o+ B9 P" `3 Q   
　　能學點東西，姜風當然不會錯過。

　　他好言安撫下房留仙，就差沒當面拜師了——這還是房留仙自己阻止的。

6 B  x0 ?( ~9 Q% y  g0 Q$ C$ e　　寶器師拜師，可不像姜風進遠山武館這麼輕鬆。那得有一套正式的儀式。

. w# ^9 W  u  n! t' C　　房留仙急不可耐，拉著姜風就想馬上回頭，姜風卻搖搖頭，蹲下身來：「好歹是頭一階三級的明獸，材料可不能浪費了。」
2 X; V" W3 F3 D9 S. n2 D
3 F) T- q" I# V! R6 g　　以房留仙的等級，那是很有點瞧不上這種等級的材料的。但他轉念一想，姜風初學寶器製作，正需要大量的低級材料。這樣的材料當然也可以在集市上購買，但自己親手獵捕處理，還是不太一樣。
4 B3 E7 R7 j+ U) o5 b& G
　　他耐下性子，在姜風旁邊蹲下，開始給他詳細分析這頭裂角犀的屬性、可用部位、處理方法等等要素來。
6 K. ]4 K, l4 Z0 u/ z+ M6 U/ K- H
+ z) q& w6 k; Y$ l" r! K- z/ L　　姜風想起件事，從懷裡摸出那本《太屋異獸奇志》道：「我以前在太屋山，偶然得到了這本書，上面似乎也有您所講的這些內容。」
' c  D* b. C3 N7 ?6 S2 M1 f7 k, D
　　「太屋山？」房留仙對九天地理極為熟悉，「那是個不錯的地方，明獸級別分佈均勻，屬性也很齊全。」
7 e5 {# ^/ ]: U( N, U$ [+ k0 L1 v
3 y* n4 y5 A! @1 a3 ^% k6 d0 r　　他翻開書頁一看，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本書你從哪裡得到的？」
4 G0 o" B' _9 _" o
5 g. F9 W7 d( ^- y  A. I% r　　姜風說：「半月集上買的。」

　　事實上，這本書連同指明訣一起，應該都跟重繁那邊的人有關係。但那畢竟是重繁家裡的事，他不好對別人多說，只能含糊其詞。

　　房留仙越翻越是驚訝：「這本書的作者，一定是一個寶器師！他列舉的這些內容，全部都是相關寶器材料的，相當準確完整！」

9 }& k9 i* B5 {' w, [+ I. C' ]* W　　他對太屋山的明獸也很熟悉，正好就著這本書，給姜風講解起來。
1 y; I% ^  {" }( u5 K
( [  Q7 q( j0 Z; g5 d2 M　　身為一個寶器師，遇見一頭明獸時，你可以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必須知道它是什麼屬性，哪裡部位可以用，應該怎麼處理。

! q: C, ?/ u% j( V* h. S1 o9 ^6 G, l　　不同屬性的明獸有不同的處理方法。譬如土系明獸，通常防禦力極強，皮膚堅硬厚實，難以剖開。但是使用不同種類的木刀，經常能夠收到奇效。

　　房留仙的思路非常清晰，他由上到下地這樣跟姜風一說，姜風的腦子也迅速變得清晰起來，以前一些零零碎碎的感受紛紛找到了原理，逐漸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論。
% N" t% _2 m6 _0 y# |8 B
　　房留仙講得興起，索性也不急著回去了，開始帶著姜風繼續往森林裡走，就地取材，邊講邊演練。
6 J% x$ t1 J/ R
8 d/ e2 t) q! r8 [  f8 |　　太陽落山時，姜風背著一個巨大的皮袋，跟房留仙一起走出了暮光森林。
" P, U6 D7 ~# v; ^3 W
　　這一次他背回來的材料其實比平時少得多，但價值遠遠超過以前的所得。

" I  w8 S2 T$ z- D3 C; u　　這一天裡，姜風的收穫還不止這些實物材料，更多的還是寶器師的那些相關知識。
" X, u# A3 U" l/ n4 m- `
7 j5 e* D# k9 P* P& J# O8 D　　一路上，房留仙還給他講了感應力以外，寶器師所需要的其它素質。
- ]% }0 A2 F- `/ B0 @1 r
　　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華蘇一直嚴格訓練他們的，對明力的控制力。
3 m  B1 h0 K7 X" X; B: p: Y' ~9 o
　　這不僅是武修日常戰鬥時所需要的重要素質，在寶器製作中作用更大。
4 @& @  G5 z! \: w% w' ~
8 q0 @/ s1 K" L$ Q$ ?  D# G' ~　　老實說，地試結束時，房留仙會衝動到馬上就要衝過去收姜風為徒，主要就是因為他獲得最後那四十二顆珠子的手法。
) X/ u- S! t/ l  \
3 ?/ z; p/ h' W3 x! I　　那個過程中，他對明力的精微控制展露無遺，那絕不是單靠訓練就能達成的結果，必然還要強大的天賦才行！
" L: J3 A* Z; q4 a8 \: M: }
　　不過，製作寶器要求的控制力，跟正規戰鬥時又不一樣。
1 N1 h) n2 e/ N, z* ?! E
　　房留仙教給了姜風一些用明力處理材料的手法。
$ P8 h" L8 Y% D" R/ c
　　明獸天生就擁有元核，不需要修煉就能使用明力。明力滲透進它們身體的每一個組織，儲藏在某些關鍵部位。
8 ~& a, `  ?( C( s0 a7 ~6 }& t& W
7 h$ Y9 [0 j" D* [+ e　　寶器師要運用的，正是這些明力。所以，如何完整地保留明獸身體組織裡的明力，是有技巧的。

% ~- d& d  Z/ y  Z　　這種技巧，需要的正是控制力。
3 W/ Q1 n5 M5 X/ G+ f
　　姜風在這方面果然極有天賦，一開始，他就算能保留材料的完整，也會大量流失其中的明力。但漸漸的，明力的流失率越來越少，最後，他能在材料裡保存三成以上的原有明力。
7 o; `! P# r3 m; d! g5 V
　　他自己對這個成績不甚滿意，但房留仙已經驚喜得連聲誇讚了。
; p  U4 x' S& U" o' G
+ ^/ U7 F" a2 ~7 e9 e　　要知道，姜風今天還是第一次正式接觸寶器師這個職業，還是第一次正式學習處理材料！
- a1 _" l4 N9 h& z
　　直到回去遠山武館的路上，房留仙仍然讚聲不絕。
4 U9 ?0 F% P0 z* h: ~
　　姜風苦笑道：「房老師，你再誇下去，我都要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6 ]* d+ C1 B5 g2 R  u
　　房留仙不以為意地說：「放心，你不是這種人！其實作為寶器師來說，什麼感應力、控制力都是次要的。這些東西經過千百萬次的訓練，總能有些進步。但只有心性，是天生的，沒辦法培養的。你的心性不錯，這些尤為可貴！」

　　他撫著鬍鬚哈哈大笑，「說不定，我能教出一個四線寶器師呢！」
: g4 p, A  u$ z( E% W
　　姜風揚了揚眉毛：「我以為最高級是五線？」
: h- S: G- C& S# [
　　房留仙笑著搖頭道：「寶器師的頂峰，的確是五線沒錯。但真正人力可達的，只到四線為止。」
. @7 y1 P9 m+ k( k1 b! j
　　他停下腳步，望向天空，「五線寶器師，只有一個方式可以達到！」
" ?' n( x: z# f1 {
. |% x6 A. O/ A7 ?  M( R: i, m! \　　「窺得天機，應得天命！」
3 `% Y* P* n- ?' G
　　「五線寶器師，一定是天命之子！」
# s: L) q7 s' b/ @
. ?9 A1 U: M1 p$ }' V) h8 t, A4 t　　……

　　……
( V" {) h6 {: w
　　暮色沉沉，遠山武館已經亮起了燈光，燃起了炊煙。

　　一進武館正廳，姜風就聞到一股飯菜香氣。

　　正堂上已經擺好了一張大圓桌，桌上擺滿了菜，個個都用大盆裝好，色香味份量全部十足。
) `- _( \3 W, t8 `2 D
- {: k/ m3 y! M　　平亂山端著盆子出來，看著他們回來，笑道：「快去洗洗，過會兒就要開飯了！」

% S" j7 E% ]: M7 T4 K0 l: d  _; P　　姜風意外地問道：「這是大宴啊！」

+ g  q; ?+ c( {9 X2 U- x# R7 I- U　　平亂山放下那盆菜，摸了摸鼻子道：「沒錯，這兩天事多，各種事情摞在一起，華老師說好好吃個飯，有些話想跟大家說一說。」

4 Q  a7 w; Y' a2 P4 X　　姜風若有所思地點頭，放下手中皮袋，從裡面掏出又一個口袋說：「行，那我也去加兩個菜。」

　　平亂山急急忙忙地跟著他走了進去：「咦？你那是明獸的肉？這東西做不好可是很難吃的，你手藝行嗎你？」
( n, k/ l" V( H' v
7 ^3 y5 D5 e; Y, N; e& P+ ^　　姜風笑著說：「放心吧，我可是名師大廚親手教出來的，手藝有保障的！」
& w  F+ R3 X) p* }& R: `
% F/ H) \9 `% u4 y+ J　　平亂山嫉妒地說：「什麼名師大廚，能有我厲害嗎？」

/ h' \- l6 A3 k, j8 c9 }　　兩人吵吵鬧鬧地進去，房留仙搖頭嘆笑，轉眼看見華蘇站在一邊，笑道：「少年人還是要有少年人的玩伴才行。」

　　華蘇揚了揚眉：「怎麼樣？」

　　房留仙面露喜色，問道：「你這裡有東西嗎？一會兒給我找個地方，我要開堂收徒了！」
4 g( O* p9 l: G& m8 b
　　華蘇笑著看了廚房一眼，若有所指地道：「那一會兒這小子做的菜，你可要多吃幾口！」

/ n+ L7 K* }# G. R- Q$ X6 A　　房留仙大笑，華蘇的意思是，姜風主動做菜，是有意酬師。果然是個好徒弟！

: Y4 e9 a$ R' y- V* L　　……

$ U4 b. i% h9 |9 X　　……

9 e7 k" r( c. N　　除了常在遠山武館的幾人以外，洪程和王二虎也一起來了。

　　他們臉上還帶著一絲沉痛，胳膊上不約而同地纏了一道白布。

# e! T% z8 J. [8 Q& u, x( M　　不過，他們看著騰致的表情倒很平和。昨天騰致安葬武教頭，他們似乎並沒有因此對他生出什麼異議。
0 L$ C$ M" ?  c+ t0 T) v
4 y2 M3 v% R/ K5 q# c　　一群人圍坐在圓桌邊，洪程和王二虎中間另外安排了一張椅子，擺了一副碗筷，不用說也知道是留給誰的。
) o8 U0 C; N$ H+ G
, i3 U: G. N8 \% [　　華蘇首先端著杯子站起：「今晚這道酒席，首先是為了祝賀我遠山武館在這次林溪縣縣考裡，大獲全勝！」

# z$ U0 k1 X) R: k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姜風，頭名魁首；洪程，二名；平亂山，六名；王二虎，十八名；向繩，二十六名。五人全部通過縣考，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正式的武修了！」

　　唸到向繩的名字的時候，他的目光同樣落在空椅子上，停留了片刻。眾人都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一個少年正坐在那裡，微笑著跟他們一起舉杯一樣。

$ r  G8 c4 H5 V! Y7 o* g, R　　華蘇跟他們每個人各喝了一杯酒，最後一彎腰，把最後一杯倒在了地上。

　　酒桌上沉默片刻，華蘇的目光落在了騰致身上：「騰致，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

　　騰致站了起來，盯著向繩那把空椅子看了好一會兒，慢吞吞地問道：「華老師，我可以轉館嗎？」

! a9 p8 L. Y4 q# {6 n( V( U+ w, r　　所謂的轉館，也就是說，如果華蘇接受，他以後直到離開之前，都會是遠山武館的人。但古藤武館的名字同樣也會留在他的履歷上，成為他的啟蒙武館。
- Z1 L5 `: T2 b+ m" ~
/ D, N  I9 j1 t4 F2 ?) m5 |　　他的意思很明確，他希望能夠保留古藤的名字。

( ]+ P' X3 W& o/ ^5 @' p5 u+ B/ |　　華蘇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正規情況下，也只有這種處理方式。」

　　騰致退後一步，深深向華蘇行下一禮，鄭重其事地道：「學徒騰致，請求進入遠山武館，請華老師接收。」

5 V+ x5 z2 A( i9 q. Y　　華蘇朗聲道：「好，從此，你就是我遠山的人了！」

1 X! L4 l1 a  {　　騰致綳得緊緊的嘴角邊露出一絲笑意，端起杯子轉向其他幾個人，鄭重地道：「見過幾位師兄。」
4 f8 ?& E. `  c% C% _9 x3 f
$ e, p4 f, {$ t3 @$ A/ I　　他一一招呼過去，就連對年紀比較小的平亂山和姜風，也一樣口稱師兄，態度尊敬。

+ e5 r% c2 S9 e# `! y; Z　　平亂山原先是最看不慣他的，這時卻也默不吭聲地喝了他一杯酒。

　　最後，他走到姜風面前，注視著他道：「之前人試第三場，你勝了我，我當時還以為你只是占了規則的便宜。後來我才知道，你的實力的確在我之上，遠勝過我！」
- W- V! @. `/ Z5 t- L
' W8 O9 H6 ]. _" H! i. m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道，「姜師兄，以後請多多指點！」
1 U3 M8 e5 ]+ @- C, h" ~# Q# l' d
) T+ k% s( h0 c, ?9 D# @　　姜風微微一笑，同樣一飲而盡，亮杯見底。

1月23

4 P0 W( e5 v+ Q2 o7 w: U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5 寶圖鑑
0 C5 k3 U- g# h. [   
　　正式的慶祝拜師過後，酒席上的氣氛鬆活了很多。
/ d+ S( o8 I* k; v
　　不用說，姜風等四個人都是要繼續努力，一個月以後參加州試的。
  T9 B2 F, g2 x6 ^; C6 P
　　所以，他們絲毫不能放鬆，必須要抓緊時間繼續訓練。

　　王二虎昨天晚上徹夜難眠，一直在權衡是照著自己起初的想法，明年重新參加縣試；還是滿足向繩的遺願，去林澗學院學習。
6 q7 X5 G' h9 W8 j6 f8 C' K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猛然醒悟過來，所謂的代替別人完成人生，只是一種自我滿足而已。他最應該做的，就是照著自己想走的路走下去。
- a. z- T* X9 w# w
　　聽完他的話，姜風等人對視一眼，一起舉杯：「你說得對！」
% Q! y& v- i; k( u( d  D; n
　　平亂山嘻笑道：「而且，努力去擠占伏流門生的名額，也算是給老向報仇了！」

　　幾個人齊聲應是，一起把酒潑在了向繩的椅子前。

　　房留仙拿著杯子，細聽少年們對話，轉頭向華蘇一笑：「孩子們總是比我們想像中成長得更快啊……」

　　說著，他眼睛突然一瞪，叫道，「慢著，那是我徒兒給我做的，你不能一個人吃完了！」

) i' v; c- e0 f% N% `+ Q/ B　　華蘇一個人在旁邊自斟自飲，一盤子裂角犀肚快被他吃完了。

' H5 }$ L( r7 |2 T1 I5 R　　華蘇冷笑一聲道：「你說什麼呢？那不也是我的徒弟嗎？而且先來後到，我算大師父的話，你只能算二師父！吃他一盤牛肚又算得了什麼？」

　　房留仙「呸」了一聲：「我們各教各的，哪來的入門先後！不行，剩下的不准吃了，給我！」

1 U, H2 P# A* e: r0 ~( T- K　　平亂山一轉頭，也叫了起來：「給我們也留一點！」
& z* N8 k" B- h7 r
　　頓時，幾個少年對視一眼，同時衝上去，也加入了食物的混戰。
+ ~; _" |* y7 D- c
, R0 d( T/ G2 J3 t" q" M7 `　　……
6 D$ ~" F2 ^2 ]7 \0 w9 Q
　　……

　　華蘇一早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後院，晚飯過後，姜風就跟著房留仙正式拜師，從此開始學習製作寶器。

　　拜師需要拜祖師，這祖師不是一個人，卻是一副畫。
) |( @" Z% q7 i
2 c6 Z+ ^5 E- A' w0 t+ C　　這副畫叫寶圖鑑，打開畫軸，上面就有各種各樣的器物不斷流過。姜風的目光不知不覺被吸引了過去，最後，他看到兩件熟悉的東西，正是之前參加大考時使用過的鑒明青銅樹和錯畫門。

9 U+ R6 B: V8 ]0 @- G6 t: a, X　　他頓時恍然大悟，道：「這是房老師所製作的全部寶器！」

　　房留仙欣慰點頭：「沒錯。每一個寶器師在拜師入門時，都會得到一張寶圖鑑。」

' h( A  l+ i5 b: E% \, V9 d8 A5 r　　說著，他恭敬地從身後拿出一個捲軸，交給姜風。
1 D2 L$ j/ \# y' l& Y" }  [/ S
　　這個捲軸完全空白，上面什麼也沒有，好像正等著人涂畫內容一樣。
7 L, j+ j5 o$ ]* w& H
" \, |* X0 {" X, e4 W# x/ W/ {　　房留仙說：「今後，你製作出的每一件寶器，都會自動在上面留影。寶圖鑑受天地所佑，絕對不可侵犯，除非你主動有意把它交給別人，否則別人即使得到了，也什麼都看不見。」

　　房留仙把自己那幅捲起，交到姜風手上。一入手，姜風就感覺到，彷彿有無數信息守在自己的大腦外面，等著湧進來。

, U0 G6 L" \3 ]& y# j3 B& w! g  ^　　他錯愕地問道：「這是什麼？」

. A: M3 n$ D0 U. u　　他指代不明，房留仙卻很清楚他在說什麼。他撫著鬍鬚笑道：「寶圖鑑留下的，可不單單只是寶器的影像，還有它所需的全部材料、你製作它的全部經過。當然，別人能從中間領悟到多少，就看自己的悟性了。」
% k6 j. n1 v% [! ?, q: F
　　姜風恍然大悟，心中難言。房留仙竟然把自己的所學所想，全部一股腦兒地交給了他！

　　房留仙道：「這幾天，我會給你打一打基礎，三天後，我就要回去學會，繼續辦大考的事了。寶器師一途，更多的需要你的這裡——」

6 |2 w* d' N' {; z" O$ ^, g　　他的手指在姜風額頭上輕輕一點，姜風會意地點頭。

　　房留仙微笑道，「到時候，你就拿著這張圖鑑，自己好好學習。下次見面時，如果沒有長進，我可是會把你逐出師門的！」
, P1 l4 P. t" q
　　姜風握緊捲軸，朗聲道：「老師請放心！」

* o# e/ G& j; N& Y　　接下來，房留仙又給姜風講了另一些相關內容。

　　在一些特定的組織，有寶器師的協會。但是寶器師的資格認證，並不靠他們來進行。

　　寶器師是鐘天地之造化的職業，一切皆有天定。
9 B4 a; M) v6 R; f$ }) v
; `2 k6 ?5 O6 c　　也就是說，寶器師的資格，是根據寶圖鑑上出現的內容，自然生成的。

5 n3 S7 h* j9 @% d: U3 E8 b　　一開始，寶圖鑑上的資格認證比較模糊，讓人有點看不太明白。但時間長了，寶器師們也歸納出了一套標準。

　　大概來說，成功製作出十件以上修級寶器，成功率在五成以上的，就能得到一線的資格。
, t! i' f. T/ z1 k6 Z+ |, V% |
- {) m' ]; p' C; y6 Q. Y　　接下來的二線三線四線，也都有近似這樣的標準。只有最後的五線格外不同。
0 N! T+ }" z# M/ r
　　至今沒有人摸索出五線寶器師的晉陞標準，就連那些五線寶器師自己也說不出來。
$ {& N9 u" L$ S/ X
* ]1 D$ K7 M( A( H# G　　到了他們那個等級，就會另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很多東西他們即使自己清楚，也沒辦法告知別人。
5 t) _6 X& o9 D( [
　　總地來說，從老師手上得到一張寶圖鑑，是所有寶器師的起點。

4 l, F% Z: h- d$ y8 U　　從今天開始，這張空白的寶圖鑑上，就會記載著姜風整個寶器師的歷程。

　　房留仙把自己圖鑑上的內容全部刻印給了姜風，這就是實打實地傾囊相授了。
- H9 b' A' r; G% b* a
$ o7 v2 G7 C- Q& B　　姜風握著兩張寶圖鑑回到房間，心中起伏難言。
0 x1 Y6 O0 X- K! z& d
9 U1 O  c! n& L# o, `　　葉宵的影子出現在他面前，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捲軸，突然抬起頭一笑道：「葉宵，這個世界上，終於還是好人比較多啊！」
- ~# b3 f/ E5 u5 M1 Y
  g' g0 Q# Q1 J( T3 s' q　　……
4 a  C8 b4 y! G/ E& A2 F7 q
8 Z; a6 A. F$ B" M　　……

　　晚上，他同時整理了葉宵傳遞給他的信息。
+ }( n1 a5 i! r$ o( q
, R. h2 g0 {% o) W$ [7 X7 N　　葉宵讓他在州試前，去泰倉城芥子閣取一樣東西。
. o( x. G( f) D+ q3 P) A/ a
/ G/ ]* Q2 d6 U+ X　　芥子閣也是重家的產業，它集錢莊、拍賣行、寶物保管間於一體，每天流通的金錢寶物極為巨量，在九天大陸的地位也極為重要。
9 n) k* E) Q+ J0 A3 g
7 w6 @! E! s& A8 k4 l0 h; v9 Z　　這裡的寶物保管間是一項特殊的業務，只對芥子閣的一些重要人物開放。
# K& H# O' A+ I" B/ \) z' P" v* O- G
　　葉宵以前曾經在那裡存了一件東西，現在她讓姜風去取，那樣東西，不為人知，卻足夠說明他的身份，不致引人懷疑。

2 s! Q9 h* h+ ]$ X　　在芥子閣存放寶物不需要什麼信物，只需要一串長達四十八位的字符數字的口令。這串口令的機制非常複雜，是當初紀輕雲聯合兩位五線寶器師，共同設計出來的。
1 d# S  d% \' H+ P0 A3 o  |* U/ O
1 q9 s; C8 k; ^9 q! l　　紀輕雲本人並非武修，這串口令卻天然擁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極其隱秘。它只能由口令創始者自己使用，除此之外，也只有像葉宵這樣，直接傳遞信息了。
5 W% G* ~6 `% E
　　姜風整理完信息，默默地把口令在心裡念了一遍——他發現，這串口令甚至沒辦法用語言直接描述出來。
- T4 L& E  `% z4 I5 m
) q4 h8 R! x) ?7 o9 j　　也就是說，這樣東西，讓人代取是絕對不行的，必須由他親自前往。

% i3 w% @) U* e. R6 F　　他對葉宵的身份越發好奇。能在芥子閣開一個寶物保管間，這女子以前究竟是什麼身份？
9 v3 X% k- x$ A/ V
9 n# D, @2 r9 \3 l　　泰倉城是州考的地點，但信息裡表示，他需要提前到那裡去。

9 o2 C3 s! t% Y5 Q6 O& W　　因為寶物本身並不是儲存在泰倉城的芥子閣的，需要從另一處轉運過來，至少需要半個月時間。
7 j- G3 ^8 h9 r  q+ ~$ s' t
& W$ ?7 u; q! T: E# R7 g0 v- x/ f1 B　　離州考還有一個月，姜風必須在這上個月去那邊一趟，提前辦好手續。
0 f) V* f' K; Z; [9 ^% I( K# ?
　　……
% l+ q# j6 W8 p" G2 W9 O
　　……

% G, v( B8 M! I+ l$ [　　接下來三天，姜風的時間全部屬於了房留仙。
) _: ^2 ^. ]) ^& k! u+ `
% ~6 M/ m/ y1 T, H$ |　　房留仙對他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帶他去暮光森林獵捕明獸，演練處理材料的手法。利用這些材料教他製作寶器的原理。

　　修級寶器比姜風想像得更複雜，現打的這些材料當然不夠用。
3 |" D9 p3 L* m8 C2 d7 v+ P
　　房留仙正想要去隔壁的集市購置一些，華蘇叼著煙捲，悶不吭聲地把他們領到武館後面倉房，大大打開了門。
9 C- J, r$ S- h( Q& Q: I4 d. G
　　小山一樣的材料堆積在裡面，從低級到高級的全部都有，價值萬金。
$ d1 d# O* y& ?' B3 m
　　房留仙驚喜莫明，嘴上抱怨著華蘇這樣魯莽的武修不擅處理，材料裡明力流失太大，一邊拉著姜風不客氣地走進去，在裡面東挑細選起來。

$ S* V* O, W- c( e　　流水一樣的材料從姜風手裡浪費了出去，他精打細算慣了，心疼得要命。

. K( m/ q: B4 `# y　　房留仙卻絲毫不以為意。他告訴他，從某個角度來說，寶器師的能力就是海量材料堆起來，他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

7 S5 H2 a0 T' N- Q* D! n1 ]" R　　而且，對於任何一個寶器師來說，基礎都非常重要。
: d% `! {# Q* i5 M! V
7 r, u; T8 z+ Q# L3 a1 Q2 _　　今天浪費磨練得越多，明天的成就可能就越高。

2 v( U* H9 I: @! s　　不過等到姜風正式有點成就，可以成功製作寶器以後，就不需要太過關心錢的事情了。
) E0 B8 @- ?0 p% i, @, ?3 w* R
4 U4 B, b" B$ R; E  f7 T　　即使是修級寶器，也能賣出高價，用賣來的價錢換取材料，自己再打一些必要的，基本上能維持收支平衡。
! q7 X( J( `- |+ g1 L3 {0 ]
5 ?8 W* n3 h  J! e& W1 J　　等到再高級，像房留仙這樣二線三線以後，光憑自己的手藝，也能成為一地富豪！

　　房留仙雖然只在遠山武館待了短短的四天，但這四天，帶給姜風的幫助卻極為巨大。
8 x/ n# Q' V$ P+ |1 G6 J9 y
: M) \+ z. p. M6 i/ `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姜風都謹記在心。他隨口列舉的一些數據，全部都化成細節，同時進入姜風的大腦與天機魔方裡，被他所消化。

7 k- {, G/ R) ?6 L- c( Z/ D7 H: m　　時間太短，房留仙教給他的全部都是核心精華，被姜風如饑似渴地吸收著。
: M4 L: `( ^" }0 I( ?
" ]& H" @- [2 B" d) T　　如果說姜風以前對寶器師的一切都懵然無知的話，現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框架，這正是一個優秀寶器師最好的基礎！

　　拜師三天後，房留仙離開了遠山武館。

4 J4 d9 u# i* W- O: ^# Z0 W　　姜風深深行禮，直到房留仙的背影完全消失，才緩緩直起身來。
3 J3 y- w: W7 k7 E( F7 ?
  l; v# E. }$ K% u! j9 }　　華蘇站在他背後，吐了口煙圈道：「房老頭走了，你武修的修煉也該撿起來了！」

  T5 s( D: w* S7 d　　姜風微笑轉身，應道：「是！」
: U9 Z& g; P. e4 K+ w3 P

1月23

# e& h3 b6 ?$ y% Z/ A, |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6 輔修木甲
   
7 I7 `% [* v6 r/ `* S/ \　　接下來一段時間，姜風的一分鐘恨不得分成兩半來花。

1 W  D) E, B. d　　離州考只有一個月不到了，武道修煉絕對要抓緊，絕不可荒廢。
' M2 m7 [0 H  F# a; ]
  G# E7 ^1 D9 o/ Q　　同時，寶器師的基礎訓練，也一天都不能丟。

　　縣考之前，他修煉得就極為勤奮，現在，他的刻苦程度簡直讓所有人咋舌。
$ d$ E! P* b8 D) f
8 W8 K2 y; a  P" S/ m1 O# F　　他的努力影響了遠山武館的其他人。

　　不僅騰致也不服輸地開始抓緊，就連平亂山也少了幾分輕浮，變得格外認真。

4 T" W+ k. X! u4 |$ E" P5 Z　　每天，華蘇安排給他們的修煉方法仍然千奇百怪。但可能是等級提升了，姜風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 A! ~! a) c0 ~
4 I0 {, ^8 a; B* o; c" P0 B) D　　華蘇其實不著痕跡地教給了他們一門明力武技。

5 h& f2 f6 X1 R' _0 ^　　這門武技跟指明訣有些類似，不能直接用在戰鬥中，但卻能夠增強他們的「內力」。

　　不過，跟指明訣不同的是，華蘇所教的這門武技講究「由外到內」，通過種種外在的方法對明力進行磨練。一方面增加強度，另一方面增強控制力與感應力。
  Z4 b7 P5 l7 {$ V7 R! P
7 U9 y0 m" p: r$ `　　發現這點之後，姜風開始獨立思索。

5 Y9 a* _" o4 w+ n　　這門武技看上去跟指明訣是互補的，能不能結合起來使用呢？
& o: s- b9 X; v, B1 a6 ~
　　他這個念頭一動，天機魔方立刻像是響應一樣開始運轉。
$ r" c2 S$ j9 l
& P9 e/ K, K7 G/ F6 B　　這段時間，它根據姜風的修煉過程，已經收集了足夠的數據。光是憑藉這些數據，它就能把這門武技反推出來。

3 e9 \5 o0 \6 ~' e6 l+ i8 W! X　　如今，它把這門新武技與指明訣的數據進行混合推算，斷斷續續地用了三天，給姜風設計了一套全新的明力武技。
+ v  m0 ]0 F2 `7 R- c& L1 j
# r# h. t0 P6 T　　當然，一如即往的，推算這套武技消耗掉了姜風體內的全部明力。
2 O; o/ v# G& d; z* f: H/ F7 K
　　可能是這段時間考慮寶器的事情太多，他在精疲力竭的同時，又產生了一個念頭——

9 x% `- x: P  n3 x, \; `　　能不能利用寶器來進行輔助呢？
: P0 J+ z, D. U, B3 J$ R" A
  i2 M  {5 j7 e) r" ]1 P) r+ f+ p　　……
' Q+ T0 K# W3 R& \1 F# t
, ~/ Y$ q8 p1 f+ j4 O　　……
% d8 T% Q* _9 u& i& Z
7 ]2 c$ @3 k* m4 B% S2 }- n& N　　姜風靜靜坐在華蘇的倉庫裡，閉目凝思。
, p/ [. F! s2 |8 o( {2 A
# h* k9 ~. G5 j　　他的腦海中迴蕩著房留仙所講的內容——

( E* n/ j, u# m, N0 J7 G　　「明力循環結構，是一切寶器的基礎。根據明力材料打造特定的明力循環結構，是一個寶器師主要要完成的工作。
; B1 K- ^$ u( g* ?0 v
　　為什麼某些明獸身體的某些組織會格外強韌、格外鋒利，甚至能主動增強力量，形成種種神妙的效果？

　　其根本原因就是，它們的這些部位擁有一個完整的明力結構。」
6 Z! ?0 q3 Q# @0 v
% Y0 v2 P; M6 C" G6 ~6 p6 W　　譬如他最早打到的那頭赤角牛，它的兩支角就各有一個微型明力結構。
# k, D6 r$ T; M" O, n5 Y$ u* P
3 a2 e- \1 s9 j+ g5 a, v( y$ T　　明力透過這個結構，能自動化成火焰。所以，赤角牛能靠牛角產生高溫與火焰，不完全是因為它的元核，也跟牛角本身的結構有關係。

2 g6 k% p+ `6 C0 z; t2 _　　這種微型明力結構非常初級，在寶器上叫作「基礎結構」。不同的基礎結構可以進行組合，產生複合作用，效力更強、更複雜。

　　所以，處理材料，保存更完整的明力結構，這是寶器師首先要做到的。

　　然後，就是設計結構，利用不同的材料來完成它。
) j. Y/ a  J' Y% ?) [
　　天機魔方設計出來的這套武技簡單而直接，姜風只是看著它，腦海中就自然而然浮現出了一個嶄新的思路。

　　思路出現後，姜風很快根據它設計出了一個骨架。
" d7 m7 o9 j! `4 f/ I
　　這時，天機魔方開始吸收明力，進行演算，填充細節。

( M8 q: R# X6 _. X4 ~! `+ z　　不靠天機魔方，單是依靠姜風自己的力量的話，他也是能完成演算的，只是速度會慢很多罷了。
% f4 G! S: |; w3 W5 w
- C/ K8 v; d8 ]! _6 ^  A6 A　　時間漸漸過去，現在是他專門用來練習寶器製作的時間，沒人會來打擾。
  @4 N* J* m/ z, s
8 y9 z. K- z, e　　細節越來越充實，越來越完善。

　　最後，姜風心中一動，把捲軸鋪開放在眼前。
; r. B& ]1 {3 u; J9 Z
! C) ^& S4 W5 k　　空白的紙面上出現了一個淡淡的影子，這影子越來越鮮明，最後形成了實體的圖像。
6 F) v0 @0 Q3 h# {* {- Z, b
$ {9 Z" [; S/ m2 k2 u+ R　　它非常真實，好像隨時都會脫離捲軸跳出來一樣。

　　它看上去像是一套盔甲，木頭製成，表面不時有一些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過。

" C1 ~: i- e. `) J: l* i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光全部都由細微的線條組成，它們正是明力結構實際顯現出來的形態，只有感應力敏銳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看得清楚。
1 E  k  Z% u/ t' g" C; b
. k& S+ S, a6 q/ f- ^　　姜風仔細觀察著這套寶器盔甲，把它的每一個細節牢牢地記在心裡，然後，開始在倉庫裡翻揀起材料來。
' `& r+ P7 A7 F# r$ k8 t
　　華蘇只是一個武修，並非寶器師。所以，他收集的這些材料全部都本著一個武修的直覺，並不是所有材料都能用。

　　姜風一邊尋找，一邊對材料進行二次處理。經他處理的材料，跟圖像上顯示的一模一樣，流光掠過，全部都是淺淺的光狀結構。
# z) K' }5 a. ^' T% q: x, a+ }/ i
% l6 i% u1 V5 C. s7 M  b$ T　　一套寶器盔甲比想像中複雜多了，接下來幾天，他把所有的空閒時間全部花了華蘇的倉庫裡。

　　到這時候，他才越發深刻地感受到，華蘇這一倉庫材料對他來說有多大的幫助。

+ f0 a9 h6 ?8 W　　就像房留仙說的那樣，寶器師的基礎極為重要。華蘇的這些材料，正可以讓他不斷練手，打牢基礎。
# ], M  x# y8 L. N
　　五天後，姜風出現在武館的比武場上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 T1 p* P5 d/ o
( t- _9 Q! R: B0 w  v: E, j　　平亂山首先叫了起來：「老姜，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變成木頭人了？」
7 f( i% K" V: {- ]2 F7 ~) X
　　只見姜風的頭、肩、胸口、手臂和大腿上全部覆蓋著木製的「盔甲」。這套盔甲非常古怪，它雖然護住了要害，但關鍵部位全部鏤空，一看就知道防護力其實非常弱。
/ _, V- q8 F2 O# a
　　而且，它同時綁住了某些關節，穿上之後，一定會妨礙行動。
# ~. L2 u" D, q3 u; e! @
2 L( t( W! V  f$ T* T　　如果說它是盔甲，一定是一套失敗的盔甲！
+ I7 V; ~$ p. X9 I3 q; u/ T$ x' b) {
% b, C% R2 p4 q7 B4 Y% i8 y0 X2 p　　平亂山難得看姜風出洋相，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地伸手去摸。
: V) B8 o. j! v) _) }5 x+ z
3 a1 A5 e5 }- H/ G# |% f　　他的手碰到姜風的手臂，姜風下意識地格開。這一下，平亂山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一樣，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了比武場旁邊的大樹上，停頓好一會兒之後，撲地一下滑了下來。
8 b. `" L% [7 C2 U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盯著平亂山，又緩緩看向姜風。
% }! |) g" |7 j* j6 s
3 Z1 C% I5 f' u7 l　　誰都看得出來，姜風那一下只是信手而為，根本沒有刻意用力。他隨手一格，就有這麼大的力量？

　　華蘇眉頭微皺地看著姜風：「這是寶器？」

　　姜風不好意思地走過去扶平亂山，這一扶，平亂山又像小雞一樣，險些被他拎離了地面。他臉色大變，連連躲開姜風：「別碰我！」

　　華蘇走過去把平亂山拎到一邊，拉住姜風的手臂。

　　姜風小臂一彈，又是本能反應要把他推開，華蘇手一按，輕輕鬆鬆地按住了他。
! U( s* C) g4 Y1 ~2 T, l
　　他的手指在木頭盔甲表面輕撫而過，喃喃道：「有明顯的明力反應……果然是件寶器。」他詫異地問道，「你才學了幾天，竟然就能製作寶器了？」
" m, {# Y. I2 y' G
　　姜風笑了笑說：「一時突發靈感，還不知道管不管用……」

　　華蘇退後一步，看著他半蹲下去，做了幾個古怪的動作，沉吟道：「這盔甲能增強人的力量？雖然在大考裡並沒有限制考生使用寶器……」

9 v" A1 _9 }2 M5 n　　姜風道：「華老師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有自己擁有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這個道具並不是用來輔助戰鬥的。」

6 P; }" U$ J$ E- r　　華蘇眯起眼睛打量著他，姜風的動作越來越古怪，結合身上的木製盔甲，擺出的形態詭異又可笑。

! ]# _" J5 |6 ^) y6 w) ^: [  l$ [　　平亂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姜，這是什麼鬼東西……」
0 v) D) Q/ H: }3 O1 `: V
8 O: }" Q. {: o% [　　話沒說完，華蘇眼睛一亮，打斷了他：「這套盔甲是用來訓練的！」
- b5 D. j8 w' }. [# b4 S
　　他走到姜風面前，正好姜風揮舞右臂，擺出一個招手的樣子，華蘇的手指在他手臂的外側滑下，道：「你體內的明力正在沿著這個脈絡流動，強度是平時的一倍半！」

　　姜風手臂一壓，啪地向他擊過來，這一下來得極快，華蘇一彈指，兩邊同時一震，姜風固然被迫退了一步，華蘇也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 u' e9 Z" O* ~, m. D6 _
　　「不止是力量，還有反應能力，它正在不斷刺激著你的身體，讓明力更強、更敏感！」
; @  a5 b: N/ G: H3 R" B2 R
　　姜風點頭：「沒錯，我以前有一本武技，名叫《指明訣》，這是我結合華老師教我們的武技和指明訣，打造出來的一套訓練盔甲。它配合特定的武技使用，如果能行，就能把訓練速度增加到原來的兩倍！」

+ u* a2 e: K: U　　華蘇倒吸了一口涼氣：「指明訣……那是一套內用明力武技，相當不弱。這個辦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9 O- S1 M  y& F0 V- [% O2 u
* G( j  P& Q0 D) L　　姜風點頭。
* g) Y  r- ]/ B# Q4 [1 _& y& A/ K
　　這下子，連華蘇也徹底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搖頭苦笑：「你這小子，你這小子……」

/ n* s3 H( \5 d( {, m　　學習製作寶器一共不過十天，就已經成功做出了一套修級寶器，還是在融合了兩套完全不同的明力武技的基礎上做出來的。

+ \0 v+ }6 W" a6 C) f2 }　　這樣的本事，不是天才，還能有誰是？！
8 B; h2 _( c, g5 P6 J
　　姜風給這套盔甲取名叫輔修木甲，樸實過頭的名字讓平亂山嘲笑了好久。
" [( T8 [  S! e. [
; \1 F3 T1 S+ {, o% M$ d8 C　　嘲笑完了，他羡慕地說：「老姜，有空也幫我做一套唄！所有訓練效果翻倍，我還怕什麼大考！」
: }2 ~4 m8 }  h* I( t5 X4 ~
　　姜風爽快地點頭道：「當然，這套只是試製品而已，如果能行，我再給每個人做一套。就是得稍微多等幾天。我這套木甲是根據我自己的身體數據，量身打造的。要給你們做的話，得重新統計數據，推算出新的設計方案。」

# @5 a2 c, |8 o5 p( s# @$ o. d  @　　一聽這話，平亂山就猶豫了。最後他還是搖搖頭道：「這樣啊，那還是算了。離大考一個月不到，你還要訓練呢，別在這事上面浪費時間了。」
( y) O8 n, f. p% U0 `, X6 a( W/ k
& P# N4 m+ E2 ?4 ?　　姜風笑道：「沒關係，就算沒有這個任務，我也要天天練手。正好一舉兩得！」

$ r1 d8 c% t" [$ Y　　遠山武館的幾個學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你要什麼東西，我們全部都包了！」

1月23

9 m! ?' S# L  Q8 P0 u
7 W5 }; l2 m- I5 O;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7 重家懸賞   
   
0 T: E. w" y$ X　　姜風並沒有跟他們客氣，但平亂山等人也清楚，事情也不像他說的那麼容易。

0 {. M) y! w' A/ H　　千人中間才能出一個寶器師，每一件修級寶器都是搶手的寶物。

　　輔修木甲雖然不能協助戰鬥，但卻能加快他們的修煉速度，比普通的寶器更加實用！
3 d7 f- Z) ]! k- p6 J( ]
　　更別提量身定做，費時費心費力不做，還一定是最適合自己的。

! [$ X3 |- o* k3 t! X　　幾個人沒再多說什麼，卻把姜風的這份情誼深深記在了心裡。

　　姜風倒是挺無所謂。

4 ?0 U- e# |& s$ l　　在他看來，華蘇的這一倉庫材料，足以抵沖幾件修級寶器的價格，甚至還有過之。
' ]. h$ F+ @6 R6 [1 ~7 `
　　華蘇其實很看重這幾個徒弟，那幫助他們在大考中取得更好的成績，也是最好的報答華蘇的方式。
6 M8 M# H6 Y4 Z% l3 z1 b
　　有天機魔方相助，後續的數據收集與調整相對簡單多了，姜風的技巧越來越熟練，第二件木甲在兩天之後完成，接下來基本上保持著一天半一件的速度。
1 G: }3 S. D$ Z* C9 J# ^5 j, ~/ k
9 {9 O2 {0 B2 k( G$ W. ^; ^　　王二虎主動表示他暫時不需要，所以，五天之後，平亂山等人全部裝備上了輔修木甲。
( J( @+ O' x/ T5 T4 D& [+ `
　　他們明顯地感覺到，套上木甲之後，全身發熱，體內明力的奔騰速度加快了不少。
9 s5 R' h2 k. c7 A- l
# v. a" a  s5 k5 i+ c* o' ]: G　　姜風發現，雖然又做了三件新的，但寶圖鑑上只有最早那件的圖樣。
8 i$ E) P/ ~# n2 g
6 P1 {' V9 t, \; N5 D! `0 s　　這表示，寶圖鑑只認證不同種類的寶器，同一件反覆重制是不能晉級的。
8 s7 R9 O/ q$ t7 c- h: z
　　姜風天資縱橫，夠勤奮，夠理智，還很講情誼。華蘇跟他相處越久，對這個徒弟越滿意。所以，這天姜風前來找他，表示要提前去泰倉城辦事的時候，他思索片刻，大手一揮：「既然如此，也只剩半個月時間了，我們就一起去吧！也好提前適應一下考場的氛圍！」

　　華蘇行動力極強，做好決定之後，當天就叫來了一輛馬車，留了王二虎在家裡看家，拉著剩下的人和一些家當前往泰倉城。
" [' |  E) a9 q2 _7 K
　　泰倉城在長川河旁邊，河中縣下游不遠的地方。
  B4 }% D- _2 S4 w$ D4 h
! h' P8 V/ `+ m2 o/ ]. d8 M　　華蘇帶著他們到了長川河旁邊，換船上行，一天後就看見了那個繁華的城市。
( Z8 k, u) y( Y9 a
　　姜風看見城牆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

& C6 m3 R9 F& n5 Q4 ^　　他之前把日子卡得太緊，險些忘記行路的時間了——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交通都是秋覺葉帶他坐的那輛馬車。普通人行船行車，路上真得花好久！

# v# I. u8 v9 c- K　　他心中一動，翻開房留仙留下的寶圖鑑副本，目光注視在其中的一艘輕舟上。
. t# P" M6 v! h) U% Y
: P) _5 U+ w* D3 {' t　　這艘船隻有七尺長，兩尺寬，僅夠站下一人。

9 n" c, s; H7 Y% m$ T1 P$ Q　　它名叫「一葉」，正是一件修級寶器，乘在其上，能夠御風飛行，一日千里！

　　如果能把它做出來，姜風就能在行動上靈便很多。
% ]8 D1 V' m& z6 L
　　華蘇看上去不修邊幅，心思其實非常細膩。他不知用什麼辦法，提前在泰倉城準備好了住處，一到城裡，他們就可以直接安頓下來。
' K3 n; ], X& X, N' ?/ U
　　新的住處位於泰倉城東邊，偏僻幽靜，地方卻是不小，還有一個獨立的練武場，正好合適他們用。

8 E2 \3 X' H2 t5 |, O　　姜風放下少量行李，跟華蘇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門。
' f% c7 s$ A) f; `# F1 t& d
　　臨走前，華蘇叮囑道：「這裡不比鄉下，比較混亂，萬事要小心。」說著他又失笑，「你一向穩重，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9 h) \  E, a! p* Y　　現在正是六月二十一日的下午，離七月七日的州考剛好半個月。
9 {$ W; A) c8 x: e2 W% @: F0 z
　　也就是說，姜風必須在今天去芥子閣，辦好手續，這樣才能保證半個月以後拿到「那樣東西」。
; @: [4 b$ m1 r$ v: ]
　　泰倉城不愧是禺水州州城，它是姜風見過的最大的城市了。
5 \" a$ U1 J' X4 @
　　它橫跨長川河，中間以橋相連，大部分建築都是木製的。黑色的鱗瓦在陽光下反射著金光，同時展露著大城市特有的繁華與水鄉城市獨特的優雅。

　　芥子閣位於城市南邊，臨近河邊，周圍一片連著各色店舖，大部分與武修相關。

% ?0 ~) j1 S+ r* `　　姜風他們州考的考場，也離芥子閣不遠。
0 W7 j/ v+ ~! \  \; `
/ d- f! n0 c/ `+ c" S  l9 S　　可以說，城市的這一帶，以芥子閣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武修區域。
* d6 P& N- A; u  Q
& r7 w1 V: P/ P7 M4 I( M　　寶器協會、寶器材料店、寶器訂製及售賣的商舖、武館、訓練場……所有關於武修的一切，這裡應有盡有。
# v6 }: P/ Z$ g' [
* S( r; r5 v. p　　姜風看得眼花繚亂，好在記得時間比較緊，問清地點之後，直奔芥子閣而去。
+ u: O2 F3 i4 o* f) F
　　芥子閣是一個四層的木樓，占地極廣，是附近最顯眼的建築物。
5 j% K: p8 g4 r/ f1 e
  j2 F- w) d8 u" g0 e  J　　姜風剛一走到門口，一陣血腥氣突然撲鼻而來。他下意識地抬頭，瞬間被驚住了。

　　芥子閣的牌匾之下，門楣之上，掛著一個新鮮的頭顱！

  ~- t8 W  R4 q5 \9 a　　那顆頭比人類的頭顱大了一圈，頭上長著兩隻黑色的角，獠牙猙獰地突出唇外。
1 Y" C4 F9 Y3 v$ d" o
　　它雖然已經死了，但一雙眼睛突出眼眶，裡面充滿了凶煞之氣。
8 \& ^) M: H7 p* f( c; `' {1 M
$ f  `: h7 Z5 |　　姜風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魔族，一看見這顆頭顱，腦袋裏就瞬間蹦出了「魔族」兩個字。

　　芥子閣身兼錢莊、保管處、拍賣行三職，每一項都只跟商業有關。

' g4 @% C/ o: @/ z( I- v　　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掛著一顆魔族的腦袋？而且還很新鮮，顯然剛死不久！
& L6 ~  S) K2 G8 \, D9 `2 y# o! x
+ Z6 N4 T; `& [, f　　兩丈高門前，除了姜風，還站著許多其他人。不少人正對著那顆頭指指點點。姜風不需要特別湊過去，就自然能聽見他們的話。

: X8 p- `: {) p　　「看見沒有？這就是重家的氣派！」

- C- s  Q- Z- ^　　「沒錯，重家真是我們人族的代言人，對待魔族，就該用這種手段！」

& a0 D  h. G! }- Z# i　　也有像姜風這樣，初來乍到不懂事的年輕人問話：「各位大爺，小子初來乍到，不太解事。這顆魔族的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掛在這裡？」

2 ^8 }7 @" q4 \9 D( u3 H2 R5 i' |0 c" j　　一提到這事，本地人立刻興奮起來，滔滔不絕地開始講：「這可是我們泰倉城的一大盛景，也是重家的一件大功德！」

　　這事說起來很簡單，其實就是芥子閣的一項長期政策。

) I/ H1 `$ a+ e$ n3 O) v# I　　芥子閣無期限、無上限地對魔族進行懸賞。

8 a7 X3 `: |& f, }) I　　所有人只要能得到一顆魔族的頭顱，均可到芥子閣領取賞金。

　　賞金根據魔族的等級、出現的地點等不同，會有一些變化，但絕不會讓來者失望。

+ N3 \5 ~5 P% r$ q　　懸賞得到的魔族頭顱會在芥子閣門口懸掛三天，以示警告。
5 R) O7 m; S4 X- X! f7 x' y% x1 U
3 F. x6 P. |) @  f　　那人一指頭頂，道：「這可是一個士級的魔族，也不知道那名武修拿到什麼好處！」

0 `% c- |7 m9 t+ z3 x1 A, ~( d! ~　　那個年輕人撇撇嘴道：「不過是譁眾取寵，收買人心罷了。」
" t, ~. L* ]! M6 z8 x# r$ d1 _
2 y$ v2 y, H/ q/ l4 a( G　　一聽這話，旁邊所有本地人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一個大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道：「譁眾取寵，收買人心？有種你也拿錢出來，一拿就是上千年！」

4 n& T* e. j, }; Z. v6 B5 |　　這個政策從芥子閣成立起第一天就開始執行，至今已有一千二百餘年。這一千多年裡，收集的魔族頭顱數以萬計，花出去的錢更是不計其數。
* {& m$ g# u- r9 ~( L* r! h& I9 l
( [  j0 a* n% z2 `3 M0 |　　就算它是為了收買人心，堅持了這麼久，也足以收買足夠的人心！
- x- _; T( A8 L  X  W" }  V4 `/ f' [
% c) {$ N  J+ G7 M# X　　更何況，所有知道芥子閣是誰家的人都知道，重家與魔族之間有著什麼樣的血海深仇。芥子閣的這個政策，只是其中最粗淺的一個體現而已。

　　年輕人一句話壞了事，所有的本地人都厭惡地看著他，恨不得離他十丈遠。
( G1 P, m. J9 Z1 j$ Z! g
( ?- a  C3 W& ]) n6 j7 R2 f1 @* L/ x　　他訕訕地走到街邊，想找個水果攤老闆打聽事情，還沒張嘴，老闆就像趕蒼蠅一樣揮手：「走走走，我不賣東西給你這種人！」
9 s& N' j7 A; J! R+ ~
　　姜風在一邊看得極為驚奇。
$ G. K' O: h6 I! J* m
　　不到這裡，他完全想不到，重家竟然在普通民眾心目中有這樣的威望！
- e& L, M( T( J
6 J( _( e; z4 c/ ^9 @# }3 ^　　也難怪，魔族是人類最大的敵人，重家的這一舉動，就是一個表態。

! I4 r) m4 @. V1 R　　我們與魔族有著血海深仇，我們願意成為人類對抗魔族的第一條防線！
3 e( l1 u5 X8 M. g- n; `* ?( E
& F" b* E9 W8 s. G! I　　姜風微微一笑，走進芥子閣大門，迎面是一個屏風。

　　這扇屏風大約一丈高，四丈寬，上面明力流轉，竟然是一面縣級寶器。
( }3 p$ y  W# U, ~2 O3 \  _8 H
　　姜風這段時間一直琢磨房留仙留下的寶圖鑑副本，對明力結構已經有了一些瞭解。
9 c- c3 r. d; j( M5 a
+ p3 H# A' a/ k, h1 q　　他看得出來，這個縣級寶器唯一的功能就是展示。當你凝望著它的時候，山川河流、萬獸百物都從面前流過，彷彿瞬時間就帶著你走過了千山萬水，見識了世間萬物！

) \. ^2 }1 B2 q, t+ |# A, e  Y　　姜風站在屏風前，渾然忘神。
8 z4 B9 I# W/ V- h" V; M# B
' W+ L# \3 \: k' Y. s6 I6 z　　芥子閣門口，有一些身穿制服的夥計來回招待。他們顯然經受過嚴格的訓練，彬彬有禮，絕不擅自打擾客人。

! Z$ W6 z: q" J+ T9 l8 k　　看見姜風正在欣賞自家的寶器屏風，夥計們相視一笑，其中一人道：「我去。」
( w, ~( B9 }9 X1 C( \( j: @: y2 Q, s
/ Q0 B5 q4 q- Z9 @- G　　他剛要上前，一名穿著執事服裝的中年人匆匆出來，叫道：「你們跟我進去兩個人……」

. \" U7 ^! |2 w4 _8 L- i; `　　他正要繼續說話，轉眼看見姜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 {0 o2 j8 S( A, [* t
　　一個夥計問道：「掌櫃的，怎麼了，這少年有什麼問題嗎？」
, |) R% H% S# V$ X) l
　　掌櫃的冥思苦想：「這少年看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又思索了半天，一拍大腿叫道，「原來是他！上面發下來的命令，凡是見到這名少年的，一定要閣主親自接待！」

　　「閣主親自接待？」

% ?  y; K+ ^& N' i　　夥計們一起震驚了，異口同聲地反問。
2 A' V9 I, V. Y7 W8 |, n
# M: d" B8 P; j% j　　芥子閣一般只設在九天大陸的大城市，閣主除了掌管芥子閣本身的事務以外，還要管理周邊重家的一切生意，權力相當大。

7 s0 y7 f: Z" {% N' U7 K! T　　芥子閣的閣主，跟禺水州的州主都是平起平坐的。這樣一個少年，竟然要閣主親自出來接待？

8 k3 z, W$ O& M　　夥計們問道：「這少年究竟是誰？」
/ X& Y. E% z$ H! b
' h& ~; l, B  c# ?　　掌櫃的沒時間多說，擺了擺手就匆匆忙忙地進去了。

　　姜風沉浸在屏風上的圖象裡，完全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 m# N1 t7 f1 T# |
4 f$ @- Z% z* ^% |+ y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叫出了他的名字：「咦，姜風！」
0 T- x& @' P: I9 B' K4 O- o" `, ?
0 i3 X/ T% ^1 V4 x% W  X2 ?　　姜風一怔，回過神來。他望向後面走進來的那個人，臉上笑意消失，叫道：「姜懷明。」

1月23

6 s7 `$ U* C5 k* |! y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8 溫良機
2 l& \2 T' `) [; [  s9 v   
　　「嗤！」姜懷明大步走過來，用力一推他的肩膀，「南姜的小子，竟敢直呼我的名字？！那句大少爺被狗吃掉了？」
# B# B, h: q! d' i- {
* q; d: `0 Y6 {/ l　　姜風側肩躲開他的手，冷冷譏刺道：「沒錯，大少爺什麼的，可不是被狗吃了？」
8 U0 j3 K/ b1 U+ A4 e) ?
　　「噗嗤」一聲，旁邊有人笑了起來。姜懷明冷冷瞪過去，那人頓時斂去笑容閉了嘴。
* I7 Q! G+ ?1 `; e; x) ]% I  w4 _
　　姜風這才發現，姜懷明身邊還有幾個人，面孔都挺熟悉，正是姜風的那些天之驕子。

　　這些年輕人身邊站著一個中年人，三縷長鬚顯得清矍脫俗，微微鷹勾的鼻子則顯得有些陰鶩。
1 _4 n2 W$ V; O2 j( |5 y% H5 s& g
　　從他身上，姜風感覺到一股隱而不發的氣勢，他頓時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 o# N; h9 s9 a% A. }+ P3 a- r" w
' F) J' i- S  r6 T5 j; c& s& C　　厲命，伏流君的手下，被他派來教導姜家這些比較有天賦的年輕人，好幫忙他們通過州試。

' e/ J/ ~8 t- z& q' d0 Y% G2 F( f　　之前在陸明鎮的時候一直沒有見到，沒想到在這裡偶然碰到了。

　　姜懷明不屑地打量著他，嗤道：「只會逞口舌威風，有什麼屁用？聽說你從南姜逃出去了，沒想到竟然混到泰倉城來了。」
. [1 a! u6 `. c0 m
　　他打量了一下姜風，他一身勁裝，所用的布料厚實廉價，正是大戶人家僕人最常用的料子。
" P- v$ {$ ]7 G& H9 b, }
0 {- H4 ?' u3 S6 D( f　　他自以為明白了姜風的身份，冷笑道：「姜家的人，給別人當打雜小廝，簡直丟姜家祖宗的臉！回去我就要稟明父親，把你逐出家族！」
. x% s; y' z, G
5 U$ Z4 R0 `6 b7 w. L　　姜風揚了揚眉，道：「那敢情好，大少爺千萬要記得，可不要只說不做啊！」
& Q1 j% A4 K% G1 L
# h* w6 Y" F8 T  i1 C1 ?! S; i  ~/ C　　姜風這句話真心是發自內心的大實話，他對姜家深惡痛絕，恨不得早點跟這個家族斷絕一切關係。

　　但這樣的實話，在姜懷明聽起來就變成了有恃無恐。

% p' Y4 j% b! h& u1 G3 _+ b( g* W　　以他在家族裡的地位、對家族的依賴來看，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想要脫離家族？！

+ f0 ?" c3 A" `　　姜懷明心裡狐疑。
7 x# a( k* R# q8 j- W+ e
7 T" \7 T$ [. Z1 w' s0 |4 Q3 ~8 n( K　　姜風不是生在陸明鎮姜家，而是由本家那邊送過來撫養的，這點他曾經聽父親說過。

　　他還知道，姜風雖然沒經過血脈檢測，無法修煉，但本家那邊還是有些長老對他頗為看重。
( E8 Q/ L( i9 R- ^. a# I
4 V) v2 x( b, k8 v# l& E+ T% B  e; O3 J　　一個沒有成年，不能修煉的小子，是怎麼離開南姜，千里迢迢來到泰倉城的？

) Z3 C2 ~" V& ]2 {　　而且現在看他的樣子，神完氣足，精神奕奕，顯然過得不錯。
8 D. U3 O' x3 W, F8 W: d. m
/ ^7 _& l3 o6 j5 }- I　　他抱上了什麼大粗腿嗎？
  R9 b( G5 q# n$ @$ `- R) l0 X
. b! S, U) \$ J. G/ `　　姜懷明剛剛生出一點警惕，轉眼看見旁邊打量姜風的厲命，驀地笑了起來。不過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分家小子，再粗的大腿，在朱天國能有伏流君粗？

  `* k# y6 i+ U6 d; e; Q　　他一轉頭，對姜家其餘的少年道：「姜風沒有報備，私自離開姜家，我離開之前父親跟我說了，只要見到他，立刻把他帶回去家法處置。你們把他拿下來！」
7 u* L& I3 H  {/ [
* S) f4 n7 |6 `" o$ |$ E, A　　說著，他抬起下巴，冷笑著看著姜風。

. V, t9 k' O7 ~0 c- o% ?" A　　姜風眉頭一皺，微微退後一步，冷冷地道：「姜懷明，這裡可是芥子閣，你非得要在這裡動手嗎？」

　　姜懷明道：「芥子閣又怎麼樣，這是我姜家的內部事宜……」

. \  K% k% @1 \　　「抱歉。」一個聲音溫柔和藹地說，「芥子閣的事情，就是我重家的事情。貴家族要處理家事，還是請回去再說。」
. ~5 T% J9 x4 _' p9 L) r0 Q7 f
2 e% A# H: C! w3 x/ h) ^2 P　　厲命原本只是在一邊旁觀，看見來人，立刻臉色大變：「溫閣主！」

　　姜懷明正要把話給他頂回去，一聽這個稱呼，立刻閉嘴。
8 Z/ Y' q  o' G) A2 ~  ?
2 ^  l4 u$ X( q  U　　溫閣主？莫不是這芥子閣的閣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I  ]7 p* k) U* S
. P4 H1 ~6 W  `, H　　溫良機看不出年紀，面貌姣好有若女子，黑色的長髮披垂而下，穿著一身織綿長袍，笑容溫和得像春風一樣。

　　他溫言細語，但姜懷明與他對視，卻硬生生地打了個寒噤，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右手。

　　他右邊的袖子濕了一片，纖細手指上一絲血跡活物般蜿蜒流動。

1 Z5 D: s( J6 s　　他不在意地把手往袖子裡掩了掩，微笑道：「抱歉，剛剛正在處理一些有趣的東西，急著出來沒來得及淨手，請見諒。」

　　他這句歉道得非常誠懇，姜懷明心裡寒意更重。
- t4 U; s8 e5 y0 j1 E
5 p: G' p. {3 y, ?　　那絲鮮血與溫良機的眼神相配合，帶著某種致命的殺機，跟他的容貌與微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溫良機注視著姜懷明，吐字極其清晰：「進了芥子閣，就得守芥子閣的規矩。我家規矩的第二條就是，在這裡誰的話有用，我說了算。」
* z. a8 q: V9 d$ u4 G3 ]
) j. K* s' W9 @8 u% Y) f0 ~　　姜懷明下意識地問道：「第一條呢？」

* S6 |; O. z& i! G9 e3 o( X　　溫良機笑著抬起右手：「這一條，我還以為人盡皆知呢。第一條當然是：所有魔族，殺無赦！」
4 |% i+ i. G5 w
, U! N+ w$ C( y  N　　他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沉了下來。

$ |9 h8 O3 N9 c8 t9 D. T　　這一變色，姜懷明頓時覺得，鼻端隱隱的血腥氣濃烈了許多，千軍萬馬一樣的氣勢從溫良機身上直壓下來，直要把姜懷明輾碎踩平！

　　他「登登登」連退三步，腳下一軟，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 v' f3 m  F5 T" y% f& j# v. s
　　厲命一伸手把他扶住，沉聲道：「溫閣主人中英傑，何必欺負小孩子。」
6 |1 s) C& Q' U4 w9 @- E
　　「小孩子？」溫良機長眉一挑，眉目間女子般溫柔的感覺瞬間消失，變得神采飛揚，滿含煞氣，「在漠北，二十二歲的年輕人要還是孩子，早就該變成魔族的盤中餐！」

# v5 h' ]' G5 g　　在他的氣勢下，就連厲命也不敢直攖其鋒，姜風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樣，若有所思地盯著那縷血問道：「這是魔族的血？」
- Q6 ^' ^% }& f/ k. O3 e
　　溫良機意外地看他一眼，緩下神色：「正是。剛才正好有人提交了懸賞，兩枚魔族頭顱，一枚掛在了門口，還有一枚我正在研究。」
9 W- l- F3 G" u2 z4 |
　　他伸手對姜風說：「裡面請。」
3 s& p; n! {& s+ s7 e( C
5 }+ j4 I0 v4 A0 F. s* j0 b- B　　姜風瞥了姜懷明等人一眼，溫良機抬了抬眉毛，問道：「有麻煩需要我為您處理嗎？」
4 b! l5 ^+ }" O
/ `) D# y0 V9 D3 S/ Q　　姜風搖搖頭，笑道：「沒事，進去吧！」

　　姜懷明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姜風跟著溫良機進去。有溫良機帶路，他們當然不敢阻止，但他絞盡腦汗也想不出來，姜風跟芥子閣有什麼樣的聯繫！

4 q2 L+ k$ X8 f　　過了好久，姜懷明喃喃道：「看來姜風抱的這條大腿，真不是一般的粗啊……」
; m$ l1 v* _1 B5 M
/ T  y+ S) x# e( H0 E& k　　厲命若有所思地問道：「這少年是你姜家的人？」
3 Y3 u& Q9 ]) y  ?- m5 B5 Q+ Y) c
　　姜懷明點頭，把薑風的身份解釋了一下。
9 _1 `( v* X' X& W1 i# O& U3 w
. h1 N/ |9 k  d: h/ K4 p　　厲命詫異地問道：「血脈混雜，無法修煉？這少年分明已經融合了明心種，是一個入境武修！」

  |3 k7 G- v# `" {: {0 L　　姜懷明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父親跟我說過好幾次，就是因為他不能修煉，本家才會把他扔過來的！」

　　厲命沉吟道：「不，血脈混雜，也可能有極小的機率融合明心種。再加上他有什麼背景，利用秘法的話，機率還會提升。不過照你的說法，他離家不過幾個月時間，這麼快就能晉階……」
* T4 \' d" {0 q
* m8 G2 J8 ?1 y- }　　姜懷明道：「就是說，他的這個背景的確很不簡單？」

7 C" i, f) g( G- {& h　　厲命沉沉點頭。姜懷明目光閃爍，咬牙道：「得好好調查一下了……這小子，也不能留了！」

　　……

　　……
5 C9 V" w% ?' \: j# J7 f- P; O
　　溫良機一出來，姜風就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 l: [' X1 q& l2 |
　　這時，溫良機又恢復了先前的溫柔親切，微笑道：「秋管家一早就發出了繪影圖形，告知我們您的存在。」
2 V& v1 C  V# X/ J. |
　　姜風問道：「秋爺爺是怎麼說的？」
0 I+ P% D  d( {+ P3 p* T
6 b5 n; {( D$ s$ ?, i( j0 F$ U# W/ u　　溫良機目光微閃，道：「秋管家說，您是我們重家的天級貴賓，無論到哪裡，我們都必須謹慎相待。」

# l7 ^, u3 y  v2 O- |4 S, p) F　　天級貴賓是重家最高等級的貴賓，享有大量優待。

4 P, e- j: E: v2 ^! v1 a) D" t  o$ f　　譬如，姜風要到百物間取物，普通需要半個月時間，天級貴賓最多需要五天。
$ m) W; E5 y  s' t0 h- @
　　聽到這話，姜風鬆了口氣。他不用擔心趕不上州試了。

　　另外，芥子閣的拍賣會及發佈會，普通人需要高額抵押才能獲得一張邀請函，但是天級貴賓無需任何擔保，可以直接前往。

# n; G0 i3 G7 ^& T! C% [" p3 Z　　溫良機笑道：「正好五天以後，我們有一次寶器發佈會，有三位四線寶器師聯手發佈五件作品。如果姜公子有空，可以過來觀看。」

　　姜風微笑著點頭，一邊略帶好奇地打量著溫良機，突然問道：「溫閣主，您是從漠北回來的嗎？」

- p+ j8 E, D& o, P2 N　　有秋覺葉親自關照，溫良機並不隱瞞：「沒錯，我出身千重軍，受傷以後就從內軍轉到了外軍，最後來芥子閣任職。」

　　千重軍的制度非常完善，內軍負責在漠北拚殺，與禦魔軍攜手抵抗魔族；外軍通常都是內軍受傷退下來的人員，他們負責保護重家的關鍵人物與各項產業，其中一些優秀人物還能夠根據意願和能力，進入這些產業任職。
1 L; s% [( i2 f6 `6 b
' T2 w' {, f6 Z0 @5 O　　姜風聽得入神，感慨地道：「沒有了後顧之憂，更能奮勇向前！」
8 m" Z  C. _& F) ?% a6 c
# H8 b/ c) d# L9 M　　溫良機哂然一笑：「實際在戰場上，哪管得了這麼多？當你看見魔族的作為，你就知道應該做什麼。殺死更多的敵人，活下來，再繼續殺死更多的敵人，僅此而已！」

　　他的表情平靜，眼中卻隱約有血光掠過。

3 `, T8 a' n( c  [% T3 P　　姜風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垂下了頭。
1 B( J3 M7 x" E3 W# ]5 {
　　突然間，他打從心底誕生了一個想法。
/ L! a6 o$ G1 i- g. o' Y  A
　　變得足夠強，去京都救出小姐之後，他要去漠北！

$ G: i# R* b$ m  ]( Q- }　　他要去見見那裡的風光，見見那裡的人！

* |0 f4 n) C+ m* m6 a6 F　　像華蘇、像溫良機這樣的人！

1月23

0 q$ V$ X$ H0 c* n! C. `0 d6 @
& z% c% k( O1 K第一卷 九天雛音  0079 豬魔頭顱
   
　　溫良機關於姜風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甚至他還在為重繁的身體憂心。
9 F% n; S3 }% D: d6 ^$ }
　　姜風雖然沒就此事跟重繁溝通過，但是他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9 b4 E- E% L# F1 H
, o& J. d" w. e7 M1 c* [. i. [　　重繁的病根已經被驅除，精氣神都已經不同往常。只要好好鍛鍊，好好保養，他就能變得跟普通人一樣……不，比普通人更健康。

( D: u: z3 i0 ~% X. I' N# P　　但不知為何，重繁把這件事隱瞞了一下，連溫良機這樣的高層都沒有透露。

　　他既然沒說，姜風當然連一絲口風也不會透，好在溫良機只是照著通知行事，並不多問。
/ P$ q& T2 B, [/ m" C& n, j5 R4 E
　　知道姜風來芥子閣，是為了在百物間取得某件物品，溫良機直接把他帶了過去。

　　百物間位於芥子閣的右側，占地非常巨大，管理極其嚴格。

* D5 J9 k- V# g  Q4 {4 S　　每個人進入倉庫前，都要經過嚴格的身份檢查，絕對杜絕誤入的現象。

( V6 b1 o: \( c0 q4 J; K; w% B- `　　即使姜風有溫良機親自招待，也還是辦理了一系列手續才被放了進去。
3 V) Z- u! _; N; u& e' Q
　　寶庫的金屬大門無聲無息打開，溫良機站在外面，微笑道：「百物間只能收取者本人進入，您請自便，我在外面等你。」

1 W* e9 m9 ?' A3 q% @　　姜風感嘆著芥子閣管理之嚴格，向他點點頭，大步走了進去。
# g& F( h/ v1 H3 \) k: x
/ w7 z' a! G% P* [. y6 s! F" }* q1 I　　百物間的倉庫裡隔成一個個的小間，姜風走進其中一個，幾扇門接連關上，把他獨自鎖在了銅牆鐵壁裡面。

　　姜風能夠感覺到，這裡到處都散發著明力的波動，隱約可以感知到各種各樣的明力結構。
1 }7 m, F5 C/ f: e/ `+ s+ j
9 w+ E6 M, g, ~6 G0 V0 w　　顯然，這裡要麼就是由很多個寶器組成的，要麼，它就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器！

　　這個房間大概兩丈見方，裡面空空蕩蕩。姜風走到房間中央，地面突然自動打開，一道透明的薄板從地底升起，豎在了姜風的面前。
" r9 d1 {% ~0 g% {6 m
# s) e+ P& q1 [　　薄板上有一道道橫著的金光滑過，姜風伸出手掌，豎著貼上了它光滑的表面。

0 p/ i1 w, n# g　　一股暖氣從掌心直透而入，順著手臂延伸上去，直達姜風的大腦。
/ d" l. D) }7 m5 X0 d
4 z4 f, u: ^, ]( p　　姜風感覺到一股力量透了進去，與某些東西發生了交換。
0 u. L8 n' t, q+ f4 i
　　接著，薄板上的金光開始急速變幻，好像無數數字和字符交替而過。數息後，金光完全消失，薄板上一片空白，緩緩出現一行字——

" D! w# f: ~1 Y4 S, E2 x1 }% R　　「存儲時間：聖明歷一五四二年，三月初四。存儲地點：玄極大陸青龍古國千夢城。存儲人：匿名。」
; d6 z8 F: x. u1 q3 V+ t% e
　　姜風仔細觀察著這串信息。

* H6 t& G: s3 u! u7 J0 x( |　　一五四二年，就是三年前。

  U* H+ i+ f! B, B1 I　　地點是玄極大陸青龍古國……葉宵是從玄極大陸來的？
: ]" j  m8 u$ v& _% p/ ?) D7 ~
　　這行字持續了數息，然後消失，接著變成了另一行——
& s$ W4 y; ?  w/ J7 v
- S' q& t9 x2 L8 C& n　　「確認取出申請，取出地點（可選擇隱藏），取出時間（可選擇隱藏）。取出人為天級貴賓身份，預計五日後到達。」
3 m2 h$ p( [4 l* B. X
　　姜風毫不猶豫地在時間和地點上都選擇了隱藏。
; e: b- O9 ?! y; J$ h
; e$ }" r: e* l* P% {, L" @　　千夢城遠在另一塊大陸上，信息上卻表示五天就能到，看來芥子閣會採取什麼不為人知的運輸手段。

　　他正要轉身出去，心中突然一動。他突然感應到了一個明力結構。

$ |9 h& J* [2 i: S4 @; S　　他剛剛開始學習製作寶器不久，正是興趣最濃的時候，每一個新穎的明力結構，對他來說都像一件新玩具，充滿了強大的吸引力。
3 g5 d  {0 F. \% a8 a
　　他走到牆邊，伸手覆了上去。
+ I; ~+ U1 ?% T3 @0 m0 _2 i
/ ?- j" N( b5 U4 l0 N8 @: _　　明力波動在手掌下面變得更加明顯，剛才那個結構也變得清晰起來。
1 l6 W( f, s* ~. `" }$ C5 r
  z8 p' V) ^) D) |) f; @. l　　姜風仔細觀察，有點似懂非懂，又感覺好像再琢磨一下子就能搞清楚。

  B& s: _- T. h6 U7 Y　　這種感覺讓他不知不覺就沉迷了進去，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在哪裡，竟然留在芥子閣的寶庫裡研究起明力結構來！
* P1 Z! m& X0 Y3 D) R3 R; m  G
9 D8 ~3 w1 j2 A& k8 R" N1 I5 O# h　　姜風這一入神，天機魔方彷彿有所感應一樣隨之運轉起來。

　　一個接一個的數據接連不斷地進入，天機魔方越轉越快。姜風的明力流水一樣泄了出去，迅速被耗盡。
+ R# `/ q0 J5 B
　　芥子閣的百物間的確是一個巨大的完整寶器，是四線大師製作的府級寶器。
8 k% S& f9 Z' F2 |; h
6 ^7 L9 O5 Z" d6 l  Q　　它由數十萬個結構疊合鉤連而成，極其複雜。姜風看見的，只是其中一個相當基礎的結構。

　　他畢竟剛開始學習，自身的能力頂多只到這個地步。但是天機魔方可不一樣。
  R; G6 \1 z% p1 ]1 o
2 y; X/ [9 H+ ^5 r( ?! G8 ^& [3 b# _　　它像是聞到血腥的鯊魚一樣，對著複雜而新穎的數據直撲而上，瘋狂地把它們吞為己有。
: p- A! H! Z1 S) e0 H8 J! _
　　如果姜風的明力足夠，時間夠長，天機魔方完全能把這件府級寶器的全部數據完全破解！

! M- C' W" \% y' }* m7 g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提前被天機魔方吸乾全部明力，在這個防衛森嚴的寶庫裡昏死過去。

　　要知道，進來之前，溫良機就已經跟他講解過了，辦好手續進入寶庫之後，他想在裡面待多久都可以，他不出來是沒人會進去的。

% {  T2 y- U0 W; `: |　　也就是說，即使他昏死在裡面，也沒人會發現。
  C: k, W# ~" e% p2 \" l
9 U7 Z: |: Y! h+ A- A　　還好姜風自制力很強，他很快發現不對，及時中斷了天機魔方的運轉。
) E+ ]3 B* o4 `9 L, x0 i) d
　　它戀戀不捨地停下來，大量的數字在它表面掠過，然後消失。

! L7 b0 m5 m( |9 h　　姜風不敢再待下去，他稍微恢復了一下，走出了寶庫。

　　溫良機安靜地在外面等候，完全沒問他在裡面做了什麼，只是微笑著問道：「我有難得好茶，不如去後院享用一二？」
3 b- ~4 g! ]# ^% P% k. q
　　姜風思索片刻，搖頭道：「茶就算了，我對這一竅不通。倒是那顆魔族的頭……我可以看一看嗎？」

7 N' H7 y& ]% ~. E3 n) F: n　　這句話又讓溫良機意外了，他頓了一頓，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當然！」
% I) x' F# T7 m- O, h' J" ~" l
　　……
) [  Q6 b4 p' G% k& z$ h5 _& H9 C& a
　　……
8 n. K! _- G( v  e
　　泰倉城南邊可以說是寸土寸金，但芥子閣除了本體是一個巨大的建築物，後院還有偌大一個花園。花園裡亭台樓榭，小橋流水，雖然比不上周園豪奢，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精緻了。
8 A& ]. k* q! C& h  M$ P# K( S
　　溫良機領著他走過一條長廊，迎面正撞上一個中年人。

4 A; m- C1 f0 p& U0 R0 J　　中年人看見姜風，眉頭一皺：「溫良機，你竟然把外人帶到這裡來！」

8 Z" h! _3 s6 [3 I8 d　　溫良機向他行禮，道：「重二爺，這是我的一個晚輩，只是去我的住處一敘，不會帶他去其它地方的。」

　　溫良機這句話不軟不硬，雖然有禮，但透著明顯的生疏，跟之前提到重繁時的真切關懷完全不同。

　　而且，他完全沒提到姜風天級貴賓的身份，只說是自己的一個晚輩。

7 p" U% [& w. P% V' y　　姜風何等敏銳，溫良機只一句話，他就領會了上上下下的好幾層意思。
6 |' X% V. ^, |! p6 B1 r
2 P3 O; T5 _1 y- A' M0 y  A　　重二爺盯著姜風看了好幾眼，目光又在溫良機的臉上流連不去。片刻後，他舔舔嘴唇，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重複道：「晚輩，一敘，嘿嘿，嘿嘿嘿嘿！」
0 d( x0 W; t7 ^
　　他揚長而去，溫良機臉色不變，轉身繼續前行，和聲道：「重夫人英明睿智，卻是一名女子。小主人天人之資，可惜身懷異症。小主人馬上就要滿十六歲了，有些人，也有點坐不住了……」

　　姜風立刻明白了，重繁為什麼不把自己的病已經好了的消息傳出去。

　　傳說中，他活不過十六歲，重家因此開始有些不安定了。他要瞞住這個消息，把那些不安分的魚都釣起來，一棍子打死。

　　姜風的眼前又出現了重繁的面容。他明明快要成年，看上去卻還像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 u% s* D/ `+ _2 N
　　這樣稚弱的少年，卻要擔起這麼大一個家族……
( t4 l. p. H) d# C( }3 s- ?" i
　　不容易啊！

　　之後再沒出現什麼異樣情況，溫良機把姜風帶到他的小院裡，一進房間，姜風就聞到了濃濃的腥臭氣味。
6 x  F8 K8 I4 b3 F2 L; D
9 F' ^: {- H) K% Y　　溫良機手指一彈，一股風吹起窗簾，把屋子裡沉悶的空氣全部掃了出去。

8 E/ I- M# Z! t* ?, R$ j# Y　　他說：「這是一隻士級豬魔，這一族的魔族體味非常重，死後尤其腥臭。」

　　桌上擺著一顆極醜的大頭，灰黑裡帶點綠色，像是發霉了一樣。這顆頭鼻子很長，下巴極短，的確像頭豬的樣子。但它一看就煞氣逼人，兩顆突出的大牙黯紅髮黑，那是染過無數鮮血的顏色。
; y# \3 X+ J; o$ i6 Z5 Q. h5 q' s9 \
2 ~' m- S5 F2 ^9 `1 ~3 X4 q7 a) W　　姜風仔細打量著它，問道：「一般這樣的魔族，都是通過魔穴出來的？」
% N# l+ z( q: @7 ?
　　溫良機點頭：「我們至今不知道魔穴出現的原因，所以只能懸賞捕殺。不過即使這樣，也不時出現無謂的傷亡，死傷者有平民，也有低級武修。」

3 M' E, x+ e9 u- G' A　　他指了指這個豬魔的頭說：「我們千重軍外軍的重要責任之一，就是捕殺這些零散的魔族。近來，我們一直在嘗試對這些魔族進行研究。如果能從上面找到預測魔穴的辦法，那就是功德無量的好事了。」

　　不知為何，姜風明明只是一個才入境的少年，以前沒接觸過魔族，不可能給溫良機什麼幫助。溫良機介紹起這些情況來卻盡心盡力，沒有半點隱瞞。
: B6 B2 @) `7 U/ x; T, ]4 Y
! f+ R) K% q8 F" G' }　　姜風輕輕「嗯」了一聲，伸手去碰那顆豬頭。
. _7 M9 j( Q2 e2 R
　　溫良機阻止道：「小心，魔族的血通常含有不弱的腐蝕性。」

& Q5 g$ r& \# P, z4 D　　姜風搖頭道：「沒事。」
1 w/ c- U& d" N; }+ i: t
4 j+ U! Y% t2 {　　他的手剛剛碰到豬魔的皮膚，心中突然一跳！
2 |9 M$ R5 j* j+ Q7 U1 m
　　他體內那縷金色血氣，原本正混在血液裡懶洋洋地緩緩運行。這時，它像是被什麼東西驚醒了一樣，突然加速，一路衝到姜風的右手，在他的掌心不斷跳動，好像隨時都要跳出來，直接跟豬魔接觸！

　　姜風心中一驚，連忙收回手，往後退了兩步，

8 c# y( G2 R- l6 ?. M/ h　　溫良機疑惑問道：「怎麼了？」
6 F7 d0 S0 F; J
　　姜風左手握住右手，心臟跳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不……沒事！」
: }2 `* I! f( U8 U. a3 m1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