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柳暗花溟 -【我愛陌生人：與狼同眠】《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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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乾脆裝啞巴

“那現在怎麼辦呢？”理順了整個事件，可江東明卻沒有高興之感，“我們就算推理出整個故事，也只是推理而已，故事而已。我們沒有證據，難道傅昆會成為我們的突破點嗎？”

" }: w- M; P! Z  Q2 L    “目前並不確定，但至少應該試試。”老錢也皺了眉，“但你說得對，事情年代久遠，就算我們的推測全是對的，也很難找到切實的證據。那樣只要計肇鈞一口咬定，法律就沒辦法制裁他，戴欣榮失蹤案也很難再繼續進行……”

    會面臨的這個可能性，令兩個男人相對沉默了會兒，最終還是江東明先緩過神來。他聳聳肩，樂觀地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的情況比我瞎貓碰死耗子那樣調查了幾年卻毫無進展，已經好太多了。畢竟，無限接近了事實不是嗎？”

    “你之前一直沒有成果，是因為丟失了傅誠和陸瑜這個最關鍵的環節，所有的一切就串不起來。這兩個人是隱藏在水面下的，貌似無關緊要，因此不容易引人注意。就算是我，也是在街上無意中看到小武，而小武又恰好是我抓過幾進宮的人，這才受到了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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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 @8 z    “這算是天網恢恢，還算是陰差陽錯？”江東明唇角一扯，露出嘲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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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_7 I4 k/ _. v& _8 g    發生在計宅內部這場秘密的視頻罪案研討會，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裘蒂完全沒有監視，路小凡更是料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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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猜測到計肇鈞和傅誠是同一個人，卻又不能百分百確定。一來，她想對照蘭淑雲所畫的傷痕圖和計肇鈞身上的那一處。二來，她真的想，不。是必須聽到計肇鈞的親口解釋，或者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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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 s; I2 \% k. X    她心裡壓著這樣大的事，又不敢對任何人吐露這致命的秘密，偏偏傅敏自從上次醉酒後就又變回冷淡的態度，讓她無從再繼續打聽細節以尋找蛛絲馬跡，日子過得就度日如年，盼著計肇鈞快點出差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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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F+ e7 p- V9 p! Z% d    為此。她連晚上睡覺都警醒萬分。在夢中，耳朵都是豎著的。萬一，計肇鈞半夜回來呢。她太想第一時間見到他了。雖然她心裡亂得很，並不知道見面後要怎麼對比傷疤，又怎麼樣問他。

    也是為此，她的睡眠品質奇差無比。轉天又要早起，工作量還很大。於是很快就成了計宅裡惟一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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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睡不好嗎？”早飯時，江東明望著路小凡重重的黑眼圈，關切的問。

( ~8 t9 q% C7 }& g* X! g* t7 j    由於計家的早餐時間早，他總是吃完再到公司去。而且又不像計肇鈞那種工作狂。他經常遲到早退的，有時候連晚飯也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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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 N: b& N* O    正所謂民以食為天，人們在飯桌上總是很容易就熟悉起來。多在一起吃幾頓飯，彼此間就自然的親近和隨意了。算一算。他和路小凡相處的時間，比計肇鈞和路小凡的相處時間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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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秋燥？”路小凡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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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J# E4 H! G" _1 ?5 x& N    “胡說！現在都快入冬了，還秋燥！”可惜是對桌而坐，江東明點不到路小凡的腦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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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P# P% f+ D. @# G# t" D$ l    “那就是因為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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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M. b# o+ ]# K/ X; f# X5 W    “又胡說，到了冬天，人更喜歡睡覺，不然為什麼狗熊會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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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我是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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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D8 n5 f, T4 z    “沒說你，幹嗎這麼敏感？再說你也比不上狗熊，人家胖墩墩的多可愛。看你，瘦不拉嘰的，抱起來手感一定很差。”

% G: Z1 |* W" D. q! {/ @. _    “你！你別吃我做的飯，冬眠去吧你！”睡不好的路小凡有點火大，同時站起來，試圖搶奪江東明的餐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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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w4 w$ ~5 G# z/ y0 ^/ C    江東明自然不給，還愉悅的哈哈笑了起來。

, z, |. V1 }/ p! ?- l+ {% M    坐在一邊當透明人的裘蒂就敲了敲果汁杯，“大早上的不要*好嗎？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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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S& H2 B1 x) w8 m% T# V    自從路小凡擔任了營養師，並長時間陪伴計維之之後，裘蒂的工作量減少了一半以上。路小凡還以為她會出門去逛街訪友什麼的，畢竟她之前把自己生活貧乏的過錯都怪為計家工作上了。

    但是，裘蒂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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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除非必要，否則很少出來，還神出鬼沒的。說好聽點像個隱士，就不好聽的，就像個十八世紀，深居在古老城堡中的老處女。又因為她長年不曬太陽的原因，臉色蒼白得更厲害，再加上她過瘦的身材，習慣性披散著長髮，以及愛穿的那種長到腳踝的裙子，整個人就像玩視覺藝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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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i$ Q2 j- e  [9 J: b  Q0 F* C    “我沒有啊。”路小凡立即反駁，但有點心虛，也覺得和江東明這樣打鬧有點不好。雖然她是無心，可是這樣子……確實顯得過於親近和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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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E+ T+ A. J    “你不用跟我解釋。”裘蒂攤開手，“語言是最具欺騙性的東西，這世上，只有感覺才能在你心裡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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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抿緊了唇，果然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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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_: P' [9 F. ]    因為她覺得越描越黑，她不懂那些心理學術語或者心靈雞湯類的詞彙，但她不是笨蛋，能感覺出裘蒂想引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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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 y! d# C9 l! I. @, j    說多錯多，她嘴拙，倒不如乾脆裝啞巴。

( y0 f! C9 M0 U' B! n# |, O    最重要的一點是，裘蒂已經失去了開始時給她的那種熱情、友好和文雅溫柔的印象。事實上，裘蒂也懶得裝模作樣給她看了。於是最近，她們的關係比公司裡合不來的同事之間還要疏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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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n4 J, t    或 者，是因為她幫助計維之令裘蒂覺得地盤被侵犯了。但實話說，越是多接觸，她越覺得裘蒂古怪。什麼樣的忠誠和心態能讓一個女人願意葬送最美好的青春，就像被活埋在這個巨大而空曠的計宅之中？哪怕是拿著高到嚇人的高薪，裘蒂也不至於連自己的生活也放棄，自己的社交也斷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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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6 \6 ^8 R/ K: T( c    這樣，真的無所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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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近是不是多夢？”裘蒂見路小凡閉口，只得主動挑起話題。

8 Q& N* m, b9 |2 @% B9 g/ e    路小凡不得不回答，人家好像是關心她的睡眠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只得含糊地說，“也不是啦，就是睡不踏實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以 你的年紀和良好的身體狀況來說，疲勞會令你睡眠更好。所以我猜，你是心累，白天思慮過重，才造成晚上多夢少眠。以科學的理論來說，夢，是現實的反應，也是現實的延續。”裘蒂說得意味深長，“不過還有句詩歌：現實是夢境的終結。夢是最真實和直接的，有時候反應了所謂理智都不曾察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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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細思恐極

“太複雜了，我智商低，聽不懂。”路小凡很不客氣地回答。

6 E1 T) o/ J; I" }/ E4 f: R    雖然表面上並沒有發火，但裘蒂成功挑動了她的怒氣。她是溫和有禮，不愛計較，那是她的教養和善良，那是她性格好，並不是任人欺壓和愚弄。裘蒂這樣陰陽怪氣，意有所指的說話方法，已經令她非常厭煩。

    同時，她起了身，開始收拾餐桌，結束這頓早餐，然後各自去工作的意思很明顯。江東明沒見過這樣的路小凡，倒是配合的放下了餐具。

" H# l1 S; }7 c, S4 p# l! u    “不懂沒關係。”裘蒂也站了起來，卻並沒有閉嘴，“因為有時候，你的夢比你更清醒。若你辨別不出事實的真偽時，相信你的夢總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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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裘蒂微笑，“那難度很高啊。話說回來，你睡不好，是不是因為想著奇怪的事又不能確定，所以心裡糾結萬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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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8 l' A8 z# w& |  H    她發現了什麼？！

    路小凡和江東明幾乎同時心裡一抖，又同時在腦海裡冒出以上疑問。不過江東明是笑面虎，很少喜怒形於色，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難得的是路小凡，儘管裘蒂這種突發性的問題很容易刺激人，但她居然能把情緒控制得近乎完美，還恰到好處的露出迷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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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蒂快速打量了兩人一眼，尤其是路小凡，隨後轉身出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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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 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她立即打電話給她惟一的同盟，那位聲音嘶啞的、名叫小紅的神秘人，“江東明無法預料，但路小凡肯定還什麼也不知道。她那樣沒用又愚蠢的 女人。任何情緒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剛才我詐了一下，她就算在計家待得太久，久到我不放心，卻完全還沒有懷疑到計肇鈞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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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知道，剛才路小凡的神態和表情都是偽裝出來的，大概會氣得撓牆。事實會教育她：永遠不要看不起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看真起來多麼平凡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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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b7 ~; ^6 l2 P    因為人類，潛能是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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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x. W+ a4 m6 a$ M% K    而今早的最佳女演員路小凡。在打發走江東明後。心思重重的渡過了平靜無波瀾到好像死亡的一天，和往常一樣。

# R5 |1 e5 r, w1 {5 {4 Z6 |    只是，她晚上更加睡不著了。在考慮著真假計肇鈞問題的同時。還在推測裘蒂早上的話是有心還是無心，是有意還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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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5 _3 t3 `) Z7 _  o    還有，在整件事情中，裘蒂知道什麼嗎？察覺到了什麼嗎？畢竟。她在八年前就長駐計家，她還是計肇鈞親自招來做家庭護士的。應該對計家的每一個人都特別熟悉才對吧？

: `5 |0 ]! d8 |  ?" o    假如現在的計肇鈞真的是傅誠假冒的，那之前的計肇鈞和裘蒂又是什麼關係呢？若裘蒂洞悉了一切，她又為什麼不出聲呢？還是，她暗中籌畫著什麼陰謀詭計？又或者。她有沒有可能什麼也不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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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之前江東明的說法，最初確定被裹成木乃伊一樣，從表面完全辨別不出面容和顯著特殊的重症車禍傷患就是計肇鈞的。正是裘蒂！

    這讓路小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越是接近計家的人和事，就越覺得裘蒂像個幽靈。所有的事情上都似乎打上了她的印跡。她真的，只是個單純的護理人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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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 東明呢？真的只是看姻親表弟不順眼，所以習慣處處做對？他就沒有心底的訴求嗎？或者他就是單純而狗血的為了爭奪公司的控制權？為了報復初戀情人戴欣榮的移情別戀？他看似處處幫助她，難道就沒有他自己的目的？若傅誠和計肇鈞真的是同一個人，蘭姨又和計家，以及計維之又是什麼關係？

& y+ H9 Q) ]" _9 S+ `4 @    再者，失蹤的戴欣榮到底是和哪一個計肇鈞有的感情？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嫁的是哪一個呢？在失蹤之前，她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沒有？她的失蹤，與真假計肇鈞的秘密有關係嗎？假如她發現了事情真相，並且威脅要公之於眾……那麼對於她失蹤這件事，簡直是細思恐極！

    路小凡越想越害怕，只怕自己深愛的，很可能是愛了十年，又兩度一見鍾情的男人是個恐怖的惡魔。可是她心裡有又一種聲音在拼命敲著警鐘，告訴她無論證據多麼明顯和直接，有的人也不可能是魔鬼。

    這是她身為女性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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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9 B6 W& k+ x, Z' Z1 H8 M5 t    她 從未想到，追求真相的路這樣難走。好不容易穿越了一片迷霧，卻陷入了更深、更廣、更濃重的新迷霧，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清晰的光明。而偌大個計家，本應該富麗堂皇的豪門，到底掩藏著什麼骯髒的秘密？這時候，她其實更想能回到從前，懵懂無知，簡單直接，低調平靜，全部的苦惱只是愛或者不愛，走或者留。

- I2 I4 C. ]/ Q' S    那樣，會不會更快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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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w# ]& e( `& O, f; G    不知為什麼，路小凡忽然想起那次和裘蒂在後花園看蜘蛛的情形：本來自由快樂著飛翔的小蟲不經意落在蛛網中，結果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逃脫，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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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就有了這種感覺，仿佛計肇鈞身邊包圍著無盡的黑暗，她走不過去！

    “快用‘死去吧’睡眠療法！”在看看表，發現已經淩晨兩點多，而自己卻越來越精神之後，路小凡覺得有必要強迫自己睡一會兒。再這麼熬下去，秘密沒揭穿，她自己就得先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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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那是4-7-8療法，由哈佛大學畢業的醫生andrewweil發明的。路小凡無意中聽劉春力說起過，卻從沒有試過，畢竟她是從來不知道失眠為何物的人類。

    據說，堅持幾個迴圈就會有效。

    但她卻醞釀了很久，也才僅僅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也就在此時，她似乎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即就驚醒了過來！

    計宅裝修高檔，本來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不過在寂靜的山區別墅，在三更半夜的時分，最細小的聲音也會被放大數倍。若再有心留意，就很容易聽到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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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一骨碌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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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起身太猛，腦供血不足，她眼前一陣陣發黑，但是她的耳朵和心卻系在門外。要知道走廊的地毯很厚實，走路的聲音一般聽不到。所以她斷定那聲音絕對是開關門所引起，並且與自己這裡無關，確切地說來自隔壁計肇鈞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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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是說：計肇鈞終於出差回來了？真的半夜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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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鬼娃娃

路小凡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出自己的臥室。

9 ^. P5 a* K6 _2 ^    在被一個秘密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時候，她迫切想見到當事人。尤其今天是週五，明天一早是她的休息日，要回市區，要去看蘭淑雲。如果不儘快談談，就得等到下週一晚上才有機會再見到他。她盼了他這麼久，實在再也無法忍耐。

    其實在計宅住得習慣了，她的恐懼之心已經變淡。加之前次“靈異事件”距今也有很長時間，現在整個二樓除了她之外又還住著傅敏、陸瑜和江東明，人多陽氣足，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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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 G5 \7 l; X4 [1 ~: p    “計先生？是你嗎？”她極輕的喚了聲。

    隔壁的房門不知為什麼沒有關緊，在她開口詢問之後，啪的一下，有微弱的燈光瞬間傾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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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有人擰亮了床頭燈。

    “進來。”計肇鈞的聲音有點啞，有點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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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路小凡沒有在意，輕輕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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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宅大，作為主臥的房間當然也很大，加上房間內只亮了一盞沙發前的小壁燈，很多地方就處於光線照不到的昏暗之中。所以路小凡進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人。但計肇鈞那張大床上很淩亂的堆著一些東西，顯然有人來過。

) s6 `, F, w! Z4 ?' G( |* A    奇怪，那並非行李，倒像是布團之類的，在黯淡的光線下，很容易讓人理解為是隨意丟在床上的衣服。

" s) v9 @( [, H' L    “計先生，你在哪兒？”她又輕輕問了聲，同時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間門，向裡面走了幾步，距離佈置在中間的大床有幾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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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回答她。但是半掩著門的浴室內又亮起了燈光，並伴有水流聲傳來。

$ _! k( F8 z: o/ R5 q' N- ]    這很容易理解，明顯是房間的主人在衛生間稍事洗理。於是路小凡就不再出聲打擾，靜靜等在那兒。

4 \5 f% B$ \4 c+ n% ~    不過，人類有一種奇怪的心理反應，就是在整潔而有秩序的環境中，目光自然而然會被異常的部分吸引。於是路小凡看向了堆在床上的那堆東西。不知是不是眼花。她甚至覺得那東西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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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Q; y! ^0 s' f    她嚇了一跳，雖然有點恐懼，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但仍然做出了人們的普遍反應：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不但沒有立即跑掉，反而是不自覺的又向前兩步，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

    兩件襯衣。淩亂的丟在大床的正中央。襯衣下微微起伏，明顯有其他東西。

# A4 g# S9 A7 W. H4 B( ?    路小凡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揭開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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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有一個人形的東西，小臂長短，四肢俱全。雪白的臉上有黑漆漆的眉眼，濃密的頭髮紮成兩個辮子。

    居然是一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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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3 W; N) N# V) e; C: i% H* L    在這種時候，在大半夜裡。在一個男人的床上，在昏黑的光線中看到一個可愛的娃娃都會很嚇人。何況是一個長相相當可怕、詭異的鬼娃娃！此時，它正咧嘴笑著，露出尖尖的牙齒，在陰森之中帶著淒厲兇惡之相。

& ^: F+ P! ~6 w- h& m) u    更可怕的是，它的身體給剖開了，裡面作為填充的棉絮被扯得七零八落，肚子的“傷口”上插著一把匕首！

  L% ~; ]& U; I% \! Z6 ?, q9 s' W$ c/ v    路小凡輕叫一聲，連著倒退了好幾步。

3 i+ c; V; t9 G! c' m    她本能的望向衛生間，期待計肇鈞快出來救她。然而，衛生間的燈卻啪的一下，驟然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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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S3 \5 j  b7 a1 y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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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笑聲傳來，女人的笑聲。在驚恐的心理狀態下，路小凡無法分清那笑聲是從浴室傳出來的，還是發自床上。

    太突然了，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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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t5 J! V; _  T4 c3 K: ?    她被嚇得動彈不得，目光似乎被那鬼娃娃的目光死死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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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s6 k! B$ {4 \# b* f    驀然，那娃娃起身了。

3 Y& B& S' a3 j3 g/ u8 Y    不是上下半身彎曲的那種緩緩坐起，而是直挺挺的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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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 h% ]' C# Z7 z: W! l! d    “來替我吧？”那娃娃顫著聲音說，由於聲音小，聽起來像是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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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替我吧！”它再說，向床尾蹭的“走”了一大步。

) R8 T* C. H% ?: U! O) Q0 I3 G1 r    離得近了，路小凡看到鬼娃娃的身體上掛著淋漓的黑色液體，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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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替我吧！我好疼啊，你進來，進來，進來！”娃娃再說，也再度向前。

; G0 R5 t2 [  t5 D    它行動的跨度很大，很快就要“跳”下床了，路小凡驚恐地後縮一步。隨著這個動作，她被嚇得僵掉的身體終於可以挪動。

    她想跑！可是還沒轉身，那娃娃突然躍起，朝她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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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度驚叫出聲，但那娃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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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Q/ v& Y) N3 }+ T2 r- R  }    伴隨著嘿嘿的笑聲，娃娃“噗”的一下整個蓋在路小凡的臉上，似乎要悶死她，那綿軟冰涼的東西整個捂在她口鼻上。

, s$ u+ [+ ]1 Z+ Y' V7 R    她本能的去拉扯，可娃娃的力量很大，她居然扯不開！耳邊，還響著娃娃哭泣的聲音，“來替我吧！很好玩的。”

    極度驚恐中，路小凡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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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  R7 |1 L8 [: d) z- H    再睜眼，只覺得光線刺目，天居然已經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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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小時前那可怕的回憶有如冰冷的潮水，瞬間湧入腦海，令路小凡驚出一身白毛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 k" i: g$ }" u$ {+ m    她這才發現自己是暈在地上的，初冬的夜，令只著睡衣的她，冷到了骨頭縫裡，好像從血管裡就結了冰，暖和不過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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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向四周，那樣平靜又整潔，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才是那個闖入的異物。可正當她以為自己又出現幻覺時，驀然看到了手上有紅色的印跡，看起來像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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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2 R) A% e# b% k7 V' k  n9 P    驚嚇令她再無法平靜，慌亂的跑出計肇鈞的房間。

    她要離開！她要離開這鬼地方！她心裡瘋狂的喊叫著。但是當主臥的門被她摔得發出巨響，重重關上，她的心突然一激靈，似乎有道強光閃過了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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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每回見鬼的都是她？！俗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她做錯了什麼？鬼為什麼要找上她？為什麼總感覺有一種針對的意味？

$ M- S# ]% `  O, N/ \+ g    她愣在走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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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才鼓起勇氣，回身看看那道房門，心中忽然升出一種被欺侮之後的反抗之心。若真有鬼，它不能柿子專挑軟的涅。

# k5 T, y" Z8 a1 Y. ~/ A    鬼要來就來吧，她要和鬼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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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緩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不過，雖然有了決定，其實心裡還是亂得很的。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全樓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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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懷疑

“愛瑪，你是要嚇死我嗎？”劉春力看到路小凡的自拍照，嚇得把手機丟在了床上，自己也差點跳起來。

    週五半夜，或者說週末淩晨，路小凡被那個鬼娃娃嚇到之後，她就再沒有睡下，趕早給計維之做好營養餐，陸瑜一起床，她就要求他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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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必須立即、馬上，一刻不停的劉春力商量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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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她才發現，她最愛的人是計肇鈞，或者說傅誠，不，應該叫他們二分體。但是，最信任的人卻是劉春力。親人的力量是永遠無法被替代的，哪怕是偉大又真摯的愛情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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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I$ B$ c; g* M/ r) V1 g; C    “可怕吧？我也這麼覺得。”路小凡拿回自己的手機，凝視著上面的照片。

5 r. U+ t: e' N4 b6 t& g    從計肇鈞房間回到自己房間後，她當然是直接進了浴室梳洗。結果，她在鏡子中看到一個比鬼還可怕的姑娘，又自我驚嚇了一回：披頭散髮，臉色蒼白，臉上有很多紅色的、已經幹了的“血跡”，額頭上還有個一元硬幣大小的血手印。

    她剪了一小綹沾了血的頭髮下來，細心地裝在個小塑膠袋裡，又拿手機給自己拍了照，然後才洗澡換衣，平靜的下樓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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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看看。”劉春力坐到路小凡身邊，又把手機奪過去，翻看著自拍的正面照，側面照以及幾張特寫，而後長歎，“你得換個新手機，這只圖元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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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 [. l    路小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因為早就習慣了劉春力觀察問題的角度總那麼與眾不同，或者說逗比成性。

    “你認識在醫院工作的朋友嗎？”路小凡拿出那個小塑膠袋，“給我驗驗這頭髮上的紅色物質是什麼。”

$ Z2 E, ^' o. q. O* i5 u    “我哪兒認識醫院的人？”劉春力有點犯愁，但馬上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我有個客戶是做化驗的，我讓她幫忙看看。要得急不？”他接過塑膠袋問。

  M) M) g5 \3 j6 J+ G    “急急急，特快加急。”路小凡催促，“你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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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春力收好塑膠袋，站起身來，“真不明白。計家的事這麼複雜。有人裝鬼嚇你誒，你居然還不肯辭職，非要耗下去。真不知道你圖什麼？”他抱怨，又警告，“別跟我說，你圖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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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要真相！”路小凡還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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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 W" I  W/ @! z; y3 T" d  [    “姓計的真相。和你有毛線關係？”劉春力以故意刺激人的語氣道，“你不是一向挺能忍耐的嗎？這回不如也忍了算了。”

, g# N: t$ g2 f, h9 J* ]" y2 G7 b: _0 [" `    “忍忍忍？我都快忍成忍者神龜了。還忍？！一切都有限度好嗎？我息事寧人，並不意味著我不會反抗。就算要離開計家，我也要坦然離開，而不是灰溜溜的跑走。不會帶著疑問。更不會被別人嚇走！”路小凡怒氣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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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T; n2 q1 Q2 c" d- ]0 B$ Z/ b    劉春力撲哧樂了，“來來，小烏龜。給小舅抱抱。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認定是有人扮鬼嚇你。而不是真的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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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肯定。”路小凡用力點頭，“你想，除非我做過大惡，不然靈異事件應該是隨機的吧？可這些恐怖事件只針對我。我在，鬼在。我不在，鬼也消失。哪有這麼巧合的，明顯透著人為的故意感覺。還有，今天早上還有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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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r1 H* m$ w/ V6 E  S0 m/ ]    “什麼？”

: s. R6 _  H5 E% T% k+ W& {    “除 了我之外，全體人員都起床晚了。”路小凡輕輕皺眉，“計家偏僻，晚上又沒什麼娛樂活動，所有人都是早睡早起的。傅敏甚至為了保持身材，天一亮就要到後山那 條特意修的健身小道上晨跑。陸瑜覺得不安全，每次他在的時候都偷偷摸摸隨行。可是今天早上，都日上三杆了也沒有一個人下樓。而且昨天半夜和今天早上，我也搞出了很大動靜，驚叫，摔門，但他們都沒聽到誒。”

    路小凡回憶起早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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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Y% d4 {6 P9 ?    “小凡，睡得好嗎？”裘蒂貌似關心，又貌似隨口寒暄地問，“我怎麼看你臉色有點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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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沒睡好，還做怪夢了。”路小凡也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可能是有點冷，所以睡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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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d$ \3 k" i    “計宅有私家供暖設備，是老馮負責的。因為你知道嘛，計老先生身體實在是太弱，全年大約只有夏季不需要暖氣。你房間有暖氣的開關，沒有人告訴過你嗎？你冷的話，可以自己調節。”裘蒂“好心”的介紹。

    “我知道這個，我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冷。”路小凡最後三個字說得略重了些。

. R% X1 z9 i. L( N    她平日隨和厚道，多數情況下，吃點虧也不願意計較，更加不喜歡和人家鬥嘴，可那並不代表她不會。唇槍舌劍這種事，是個女生就天生精通。

    “我睡得倒是蠻好。”江東明感覺氣氛不對，就插嘴道，“事實上，昨晚是我這些日子來睡得最香最沉的一次，幾乎無夢無驚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 K0 t1 `" M# A$ M$ J  N3 @4 _    “那就好啊，山裡最適合養生，當然包括會擁有好的睡眠。”裘蒂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她結束了這場貌似早餐閒聊的對話，可在餐廳門口，差點撞上還迷迷瞪瞪的傅敏和打著吹欠的陸瑜。

. L7 r! M6 Q+ s    “所以，你覺得這也是疑點嘍？”劉春力的問話，拉回了路小凡的神思。

    “這不是很明顯嗎？”路小凡攤開手，“哪有全體突然好睡的道理？”

    “也許被整個宅子都鬼迷了呢？除了你。”

    “也許是裘蒂給大家下迷藥了呢？她學的就是醫，想要讓大家在不知不覺中多睡會兒，不是很方便嗎？而且我睡眠一向非常好，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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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知道。屬豬的一樣，頭一沾枕頭就秒睡。就算失戀那麼大的打擊，也只是輾轉反側了幾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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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i, _; N0 ]& M    “可我最近一直睡不好，我曾經為是思慮過重，但現在我有新懷疑了。”這麼說著，路小凡就從包裡拿出兩個礦泉水瓶，裡面各有一點水，“這是我和陸瑜昨晚喝過的，幸好還有剩。我沒等早上保潔阿姨過來收拾，就弄回了一點，你讓你做化驗的朋友一起給驗驗。”

    “這麼說，你懷疑的幕後黑手是裘蒂？”劉春力二話沒說，接過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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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兔子急了要咬人

“不是她，我實在想不出誰會專門針對我。既然沒有別人，根據排除法，就只能是她了。至少，她也是第一嫌疑人。而且假如我們的飲用水有問題，不是裘蒂最好下手嗎？她成天神出鬼沒的，悄悄拿到藥品的機會也比平常人大。”

% {+ X0 j, |6 I! `8 E) O& a    “動機！那也需要動機！”劉春力重新又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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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 小凡輕呼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些，“其實回家時，我在車上仔細理了理思路，也有了點心得。你看，自從我到計家，裘蒂對我的態度最和藹親切，曾經令我感到非常暖心來著。但慢慢接觸下來，就會發現情形不大對頭。其實，她是對我最有惡意的那個。我第一次到計宅，她故意說錯餐廳的方向，害我在風雨夜被個棺材嚇個半死。我落水，怎麼這麼巧是她救的我？我跟計肇鈞分手，是因為我看到她倚在他懷裡。這些事單獨看起來，或者沒有什麼，可以說我多想，甚至可以說我有被迫害的妄想，可如果關聯起來，就不是巧合能解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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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v7 h. |; L    “有點道理。”劉春力摸摸路小凡的頭，“果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環境也是最鍛煉人的，我家單純無害的小凡現在也學會提防別人，揣測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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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V; E+ t! g" y1 X# B# D    “至 於昨晚的鬼娃娃事件，回想起來有很多不對頭的地方。”路小凡輕蹙著秀氣的眉毛，繼續說，“我大半夜聽到動靜，出去看。結果發現隔壁的門沒有關緊，我出聲詢問，恍惚中聽到有人回答我。那是計肇鈞的房間，回應的聲音很低沉，聽起來是個男人。我想當然的以為是他。還有之前，裘蒂莫名其妙的跟我說起夢境啊現實的問題，貌似在對我進行心理暗示。你知道我很容易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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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分析了，就是她！”劉春力斷言，摟過路小凡的肩膀，“以我本來的意思呢，是讓你離開那個是非之地。無論那鬼魂是真是假還是人為。我不想讓你摻合計家那堆爛事。”

; e; H8 |2 W4 R1 B# ?0 S    “我……”

: p6 h5 ]5 i# i' ?, L& P# E    劉春力擺手。阻止路小凡辯解，“但我也知道，你這死丫頭看著隨和。其實不撞南牆不回頭。你既然非要查出真相，我既然勸不了你，就只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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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小舅。”路小凡高興。

    劉春力卻點著她的額頭，“你記著。你這個叫親情綁架。吃定我心疼你，所以就胡來。可你不能總那麼任性。而且這也是我的底限了。”

    路小凡張了張嘴，本來還想和他說“真假計肇鈞”的事，突然就猶豫了。

! P* a* Q( w/ V/ ?  t2 c1 x0 {    如果劉春力知道計肇鈞極有可能是傅誠假冒的，真正計大少的死因甚至有些可疑。他一定會用盡辦法，把她從計家拎出來。可她不能回來，不知為什麼。她感覺現在的計肇鈞就像一座孤島，她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拋棄他？

    何況。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這一次，輪到她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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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 J2 S6 y    劉春力的辦事效率很高，不知他是怎麼利用“私人皮膚顧問”這種莫須有的頭銜忽悠的那位化驗工作者，令人家拼了老命幫忙，總之週六拿到任務，周一早上路小凡要回計家時，已經拿到了結果。

1 O$ _( i3 T1 C& o# \! j- k- z8 r2 i    “你頭髮上那種紅色物質是血，雞血。”劉春力做個嘔吐狀，“感覺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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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鬼娃娃是假的！”自己猜中了開始也猜中了結局，路小凡很高興。

    “至於水的化驗……那一大堆化學和醫學方面的術語，我聽不懂，那些名詞我也背不下來。”劉春力煩躁的抓抓頭髮，“總之那意思是，在標記著你名字的水瓶裡發現了能令人興奮難入眠的物質，可在鹵魚幹的水瓶裡卻發現了令人安眠的化學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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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麼能這樣！”路小凡非常氣憤。

1 A4 \1 S4 f2 U7 ?; z0 |0 v' J3 u    怎麼能？怎麼能對他們下藥呢！這是故意傷害的行為，是犯罪！只怕江東明和傅敏的水裡有同樣的加料。讓她醒著是為了方便她進入圈套，也是斷定她無論什麼時候發現計肇鈞回到計宅，都會立即出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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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蒂算准了她的心，卻為什麼只嚇唬，卻不直接傷害她呢？恐怕沒料到她會看出端倪，又不想實施更大的犯罪吧？畢竟，那樣她也逃不掉。其實他們這些人都被迷倒，若裘蒂有更大的惡意，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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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 v9 t( k* U. i1 a3 R    “摸毛，不氣。”劉春力很糊弄的撫了路小凡兩下頭髮，“建議你也別去找她麻煩，因為沒有證據，反而會打草驚蛇的。對這種暗中下手的人，對付的手段也必須是暗中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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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2 X, I+ C( C    “恐怕……”路小凡有點心虛的低頭，“我已經驚了蛇了。”說完，又重重加了一句，“陰險的美女蛇！”

4 W4 {( B7 x# j4 ^    “你幹什麼了？”劉春力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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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Y& Y, z% ^7 l9 F+ j( Z+ K) R    “我覺得我得進行現場調查啊！”路小凡解釋，“當晚裘蒂動完手腳後肯定清理過房間，可畢竟是半夜，視線不會太好，時間也不會太充裕。而且陸瑜他們就算中招熟睡，可為了不引人懷疑，下的藥量一定不大……”

    “是很微量，剛才忘記告訴你了。”劉春力揮揮手中的那張化驗結果單，“但這個和水樣以及染血的頭髮，我得好好保存，萬一哪天用得到，可是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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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H- u! l2 ]: `  p/ |    “是啊。”路小凡點頭，“所以為了防止驚醒不必要的人，估計很多細節裘蒂也不可能仔細處理。那樣，我就可以犯罪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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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2 ]) ~; x/ F1 J! |8 |    “你美劇看多了。”劉春力斷言，“那所以呢？”

    “所 以我在計肇鈞房間的門鎖裡塞了東西……咱們小時候淘氣，在鎖眼裡灌點膠水什麼的，那樣鎖就打不開了。”很少做壞事的路小凡有點不好意思，“計肇鈞現在不在 家，他房間也不是天天打掃通風，裘蒂沒理由進去。如果私下偷偷摸摸的去，她就開不了門。進不去房間，現場就不會遭到破壞，說不定我就很有機會找到蛛絲馬跡。”

    “怪不得你這兩天就關在屋裡，沒日沒夜地看柯南和卷福，從二次元到三維世界都不肯放過，原來是現學現賣，想偷師啊。”劉春力調侃著看看外甥女的黑眼圈，“你這是兔子急了要咬人的節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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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故意

  路小凡笑而不語，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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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開始嚴重感覺不舒服了，但是強打著精神。

; `$ f! h2 n7 n1 Y  X! r- c    本來週末她必去療養院看蘭淑雲的，可是因為有心事，就打電話過去說自己生病了。蘭淑雲雖然想念她，但體貼的囑咐她不要過去了，在家好好養病。

9 `. K% B, o& T; _    她是那晚穿著睡衣，躺在地上幾個小時給凍到了。山區的深秋夜很冷，所以當時她就感覺從身體裡往外面發寒，就像全身的血液都僵了，不能流動似的。回家後，她也真的重感冒，給蘭淑雲的電話也不是撒謊。

" M5 D* X& `8 ^" Q. K5 z    “就是說裘蒂只要試圖去計肇鈞房間，就會發現打不開門，繼而就知道你搞敢怪，故意不讓她進去，再繼而證明你懷疑她了？”劉春力終於想到問題的關鍵。

    “是。”路小凡點點頭。

) ]9 f8 }5 n+ B) @7 y6 B. y    “我聽說裘蒂學過精神病學和心理學啊。”劉春力撇撇嘴，“這還是地下夫人那檔子事爆出來後，讓媒體深扒出來的。我很懷疑她考試能及格嗎？對人的心理把握這樣差，居然沒料到你會反抗？”

9 B: J$ G( r( m# o    “她只是看不起我罷了。”路小凡根本無所謂裘蒂如何看待她，“我還讓陸瑜這兩天留在計宅，盯緊裘蒂，最好纏著她說話做事。如果他任務完成的好，裘蒂也可能沒有機會進計肇鈞的房間，那樣也就發現不了我的懷疑。”

    “你覺得那個逗比能勝任嗎？”劉春力斜過眼睛，“他自己不借機歡脫的追著傅敏跑就不錯了？指望他？忍者神龜，你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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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d9 W3 g- S( G' U; r    “不啊，陸瑜做事很認真的。”路小凡辯護，“而且他最大的優點是不問為什麼。直接就做事，也從不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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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計肇鈞的頭號萌寵，聽從的是他的主人而已。”

3 m8 v: l# E' J+ p    “不要那樣說他啦，相處下來，我發現他是個很好的人。”路小凡懷疑地瞄了劉春力一眼，“你這麼生氣，是不是因為我讓他這個週末留在計宅。但其實你想跟他出去喝酒啊？”

    “切。好稀罕嗎？”劉春力嗤之以鼻，“跟他喝酒，我不如找只小狗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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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M: L3 n. k) t: d    “我媽常說自個兒的弟弟是個怪胎。特別孤僻，從小到大都不交朋友，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路小凡輕輕笑起來，“我覺得陸瑜和你很合得來啊。別總對人家惡聲惡氣的啦，像個小學生。再說。他已經和傅敏分手了。咦，你怎麼臉紅了？”

! ^# D3 @$ s- r( X5 p/ y    “忍者神龜，你很無聊你造嗎？”劉春力瞪了路小凡一眼，“鼻塞得這麼嚴重。嘴巴光喘氣兒就不夠用了，還廢話！”接著話題一轉，真正擔憂起來。“要我看，你今天不如別回計家了。你這種笨蛋很少生病。病了就會半死不活。到時候我不在你身邊，誰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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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n6 c  V& h; w- W% J. W1 R" [    “我不會生病的，也要去計家。”路小凡趕緊表現出很精神的樣子來，“一會兒錢叔就來接我了。”現在是多關鍵的時候，她感覺一團亂麻似的秘密，終於可以露出一個線頭兒了，怎麼可以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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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1 S7 R2 C: p% C    “我不放心！自己就病著，身邊再有個虎視眈眈不知道要幹嗎的，多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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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 迪要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不會只裝神弄鬼的做怪，她不敢，她也有所顧忌，所以我的安全是有保證的。”路小凡詳細解釋，“你看，她用的辦法不外乎嚇人和下藥兩 種。我已經知道她不懷好意，自然嚇不到我了。下藥？計家人的一天三頓全是我負責，她沒機會下手。飲用水？是從山上引來的山泉，直接通過自來水管接進室內，或者是瓶裝的礦泉水。想來想去，她能動手腳的地方，是每個住人的房間中預備的冷水杯。那是保潔阿姨們燒開了水，晾涼，每天更換的。”

    “那離開過你視線的水就不要喝，只喝瓶裝且沒開過封的！”劉春力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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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我正是這麼打算的。所以，她還能怎麼害我呢？”路小凡一幅“安啦安啦”的神情拍拍劉春力的小臂，“我想她一定有其他目的，我要查出來。你實在不放心的話，不然跟我一起回計家？對了，你是不是想借機接近陸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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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故意這麼說，因為知道劉春力目前在感情上正彆扭和迷茫，主動提出邀請，他反而不會死跟著她不放。畢竟計肇鈞隱藏的的秘密太深，她暫時不想讓劉春力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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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y4 m) L    “切，誰要接近他！不去！”果然，劉春力上當，但還是伸手摸了摸路小凡的額頭道，“還好，現在沒發燒。但你答應我不逞強，不管是身體不好，還是發現有什麼危險，立即打電話我，並且叫鹵魚幹就近保護。如果你掉一根頭髮，不僅我，連他老闆也不會饒恕他的！”

    提到計肇鈞，路小凡心頭狂跳了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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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E) X" v# V7 F& E    劉春力無意中說的話證實了一件事：計肇鈞可能對她餘情未了這件事，不是出於她的臆想，就連一向不看好他們，對計肇鈞有了偏見的小舅不也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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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差點落水淹死那件事沒有給劉春力詳細說過，之後發生的各種所謂靈異事件也只含含糊糊，輕描淡寫的提了提，不然他會更緊張，一驚一乍、草木皆兵。其實她惜命得很，會盡一切努力讓裘蒂傷害不到她。

- z; q$ ?* N2 ~+ T% W    而在老錢來接她的時候，裘蒂正在自己的房間內和神秘的啞嗓人小紅，進行不為人知的電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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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x' A! y) L4 Y. [    “你真愚蠢。”小紅鄙視地道，“同一招不要用兩次，但是扮鬼嚇路小凡這種事你做了多少次了，你以為還會奏效嗎？哼，被懷疑了？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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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Q. m9 I' H6 o    裘蒂卻對小紅的冷嘲熱諷並沒有生氣，唇角甚至漾出一絲笑紋道，“可不是嗎？沒想到路小凡比我想得聰明得多，也根本沒這麼膽小，這麼快就發現有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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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膽小，可是她因為計肇鈞變勇敢了。”小紅哼了聲，“而你，終於知道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滋味了吧？”

( _9 Q6 \* u: e+ b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和誰是一邊的。”裘蒂反哼，“你這樣諷刺和挖苦我有什麼意義呢？以為我會讓你做主嗎？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是故意讓路小凡發現問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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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神探伽利略

“什麼意思？”小紅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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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我的目的並不是嚇她。”裘蒂頓了頓，似賣關子，但沒等催促就又開口道，“我當我的智商真的那 麼低嗎？是，我是出過昏招，那是因為沒料到她這種意外出現，也想不到有人像她那麼一根筋，無論怎麼挑撥和暗示，都不曾懷疑計肇鈞是殺妻的大惡魔，因而遠離，或者生出貪婪之心。沒辦法，我只好把計畫調整為讓她懷疑我。她那麼想保護和瞭解計肇鈞，以她的性格來說，肯定會暗中盯著我，跟著我。這樣，她就會在自以為得計的情況下，走進我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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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你是想徹底除掉她！”小紅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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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Z2 H) q# z( U2 [, T    “不然怎樣呢？”裘蒂的笑容只在臉上而不達眼底，看起來陰森森的，“我給過她機會，但嚇她不走，又趕不掉，非要死死攔在我前行的路上，我只能出此下策。”

' \0 k8 o1 E  {$ l1 R9 t3 k) z    “可是你說過，除了那一位，咱們手上再不沾血！”小紅不滿的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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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平靜的裘蒂突然暴躁，“你以為我願意嗎？是她逼我的！這些人通通逼我！最早的計肇鈞，後來的戴欣榮，現在的路小凡，甚至以後還會有計維之，全都逼我！害我！我也不想的，可你說我能怎麼辦？你說你說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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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K+ D* E4 @    “你別激動！”裘蒂叫喊起來，小紅倒平靜了。她（他）和裘蒂，似乎總是兩個極端，互相平衡。

    “我只是希望你手腳乾淨點，別像上一次，還得過後補救。直到現在我想起來，都覺得遺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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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意外’這種事，不管之前和現在，又有誰說得准呢？”裘蒂又洋洋得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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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D2 a. G8 l, c3 |    路小凡不知道裘蒂對她產生了更大的惡意，儘管重感冒搞得她頭疼無比，還是強壓著身體上的不舒服完成了本職工作。只是因為怕感冒傳染給計維之，餵飯的工作仍然交給傅敏和陸瑜共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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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w# g& {  o( ~  Q& u9 d    “你只是傷風感冒，又不是病毒性的。不會傳染吧？”陸瑜在聽路小凡說自己只是凍到了而已之後。有點想推諉這件事。

0 }/ x& i6 V) P) r9 Z$ K. N    “計伯伯身體那麼差，承擔不了任何風險好嗎？”路小凡還沒說話，傅敏就不滿地反駁道。

) a! |# ]8 Y3 F! P' H8 Q' c    陸瑜雖說決定不再糾纏傅敏。但畢竟愛了這麼多年，往後還得一起移民，所以在她面前還總是不自然的，因此就沒有再多說。倒是一旁的裘蒂問路小凡。“怎麼會把自己凍病了嗎？還沒入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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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C6 o8 l0 G/ t    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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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心道，嘴上卻說。“做了很不容易醒的噩夢，結果掀了被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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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目光撞上，有看不見的火光四濺。她們都心知肚明，不過誰也不想先撒破臉罷了。一個是要找證據。另一個是要找機會。

6 O* P) J  w  k# _    於是下午，計家很安靜的午睡時間，路小凡翻過陽臺。進了計肇鈞的房間。

+ t0 L6 g3 b- F+ l% S/ G    門鎖當然是壞的，裘蒂沒有破壞。路小凡自然也不會。等過幾天保潔阿姨們做大掃除時，就會發現鎖有問題並換掉。反正她房間和計肇鈞所佔據的主臥是相連的，陽臺之間只隔了半米遠，小心些，壯壯膽，完全爬得過去。

    房間裡死寂無聲，因為正是陽氣旺盛的午後，倒並不顯得陰森。四處都一片整潔，有灰塵在陽光照射的光柱裡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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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4 B: B/ _2 e3 _, P4 i$ d$ E- w5 U    路小凡走到房間中，站在那晚她的位置半天，也沒想好從哪兒入手。她這才發現看影視劇和動畫片挺容易，親自動手就真是完全的不知所措。

5 X2 h: n4 N2 }% f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她命令自己。終於在靜默了片刻後，停擺的大腦重新轉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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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蒂既然清理了現場，搞得好像沒人出現過一樣，太明顯的證據是不可能存在的。那麼，當晚她真的被嚇到，並且可恥的被嚇暈過去的問題出現在哪裡呢？

    猶豫再猶豫，她把房間內所有的窗簾都密密實實拉上。

    瞬間，房間內的光線昏暗下來，但仍然比真正的黑夜要來得明亮得多，至少是可以看清景物的。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大致模仿還原下現場，如果半夜再過來調查，她有點沒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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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v4 i6 ?2 V4 u    她打開進門處的小壁燈。

    她記得，那晚就是這盞燈被點亮。由於房間大，所以床側就形成了三角形的陰影地帶。她再去了衛生間，也把燈打開，並把門半掩著。這樣一來，衛生間明亮的光線特別容易吸引人的視線，並造成視覺上的盲點。

    至於她沒看到開燈的人，其實並不要緊，因為室內所有燈都是遙控的。只要遙控器在手，躲在壁櫃裡都可以開關房間內所有的燈。

    但是……壁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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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肇鈞房間裡沒有壁櫃，應該說那是一間換衣間，比她和劉春力租的小房子都大。藏個把人，完全不成問題。不過和韓劇中演的那些霸道總裁不一樣，裡面沒有琳琅滿目的衣飾鞋包等物，因為他不常住這裡，倒顯得很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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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1 @6 I9 X" X/ b    路小凡輕輕推開換衣間的門，側著身子，一步一步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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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衣間內沒什麼衣物，但各種櫃子還是很齊全。她又茫然了會兒，就覺得自己非常可笑。這麼小心翼翼幹什麼啊？難不成現在裡面還藏著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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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x3 H( T% ~6 W; a    她東張西望，其實不知道要找什麼，若說當晚這裡面藏了人，現在顯然也不會有什麼痕跡留下了。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若當時有人躲在這裡，也不會正好吃著東西，正好掉下渣渣，還正好是番茄醬一類的那麼容易發現的吧？真當是演電影呢。

    可是等等，放置領帶和領帶夾，以及手錶袖扣什麼的地櫃腳下，為什麼有一條壓痕？路小凡蹲下來，用手小心的摸了摸，不明顯，緊挨著櫃底，卻真的有。

    那櫃子木質沉重，帶著四個小輪子，長年放在一個地方的話，地毯上會有痕跡。現在這樣的情況，明顯是有人動過櫃子卻沒有完全歸回原位，沒有與原來的痕跡徹底重疊。若是好早之前動過櫃子，痕跡會慢慢的消失，可是她的遇鬼事件至今才僅僅幾天而已。

    “挪動櫃子為什麼呢？”路小凡自言自語著，慢慢抬起頭來，看向門邊，漸漸露出了笑意，“我不是名偵探柯南，我明顯是神探伽利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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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幫兇

  換衣間正對著臥室的大床，其木門的上方有一個活動的採光窗。如果隱藏在換衣間內，踩著夠高度的櫃子，就可以從採光窗監視到整間臥室內的情況。而這個能移動的櫃子齊腰高，是抽屜式，頂蓋並不是玻璃的，方便踩踏。

& X+ b: r; m  t: w- q; ?1 g& h    可是，這和她被個鬼娃娃差點嚇死有什麼關係呢？若裘蒂真這樣躲著，她又有什麼目的呢？

; @8 Z  p8 R: B7 r    路小凡猜不透，就只好犯罪重演。

    她把櫃子推到門邊，爬上去。果然，房間內的景象都盡入眼底。再小心的推開採光窗，按電視裡經常演的、一般罪案調查的程式，看看窗框邊有沒有碰掉的灰塵，最後再留下指印啊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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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z" l3 e4 G, R1 m6 U6 Z, S9 c    然並卵，無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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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I# n2 K9 d. S" [# y6 l, Y+ F' D( k    她不禁想嘲笑自己，這裡不是鬼屋，不是荒宅，也沒有文學作品中那種非常故意的巧合。而且換衣間相對封閉，若計肇鈞不回來住，隔幾天時間就有專門的人來打掃，哪裡會有厚厚的灰塵？敢留下做衛生的死角？能按手印那種的？那這份保潔類有前途的工作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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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9 a3 C" ]0 q6 a    而她並非公安人員，所以憑汗跡或者靜電提取痕跡的方法又不可能運用，那麼她又怎麼證明自己的推理呢？或者，她的推理根本就是扯談！

6 f9 @- T' z  V. |0 a' {; ~  H/ U1 f    這想法令她有點沮喪，可天性中的韌勁兒又讓她不想輕易放棄。把她嚇暈後再清理現場，畢竟時間緊迫，光線不足，肯定有什麼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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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S; d% B2 d    於是，她就反復檢查那個櫃子和換衣間的門及採光窗，這樣爬上爬下的很多回，終於被她發現了一丁點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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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窗子的五金件上。掛著一條斷掉的線繩。也就一寸來長，似乎是不小心留下的，繞在金屬的邊角上。又因為顏色為深黑，細若頭髮，所以若非反復仔細的檢查，根本就發現不了，尤其路小凡這種非專業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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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Z  v0 a* ~' N8 F% {    線繩是做什麼用的？扯了扯。很有一定的韌度。並不容易斷掉。那麼，它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殘留，難道與鬼娃娃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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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想不透。只好再用笨辦法，在換衣間和大床之間來回穿梭。最後，更是把自己想像成那個鬼娃娃，坐在大床的中間。

    娃娃。線繩……娃娃，線繩……

% _8 F4 c6 k4 h2 z    她閉上眼睛回憶當晚的情形。雖然有點可怕，但某個美劇曾經說過：人類的大腦會記錄所看到過的一切，而且永遠不會失落。想不起來，只是你找不到或者沒注意那段內容而已。

    她忘了什麼呢？當時娃娃猛然“站起”。又猛然“撲”在她臉上，或者說是用“飛”的，然後緊緊貼著。一時都沒有扯開……她既然已經確定靈異事件是人為，那麼就不去設想超自然力量。那鬼娃娃也不能自己活動，必定是有人操縱。

3 I: t2 x  I7 |$ L    娃娃，線繩……娃娃，線繩……

) m0 L4 F/ X% R+ j7 P    提線的娃娃嗎？就像提線木偶一樣，可以用特製的線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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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k; U2 n    路小凡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眼前仿佛還原出當晚的完整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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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M# X. }7 N; z! G( H7 S- U) i& r    她 大半夜聽到動靜，就過來看看。裘蒂用遙控器開了壁燈，燈光從故意留下的門縫中傾瀉出來，令她誤以為房間有人。於是她進了屋，又被浴室的突然亮起的燈和水流聲吸引，走得更深入。不可避免的，淩亂的床引起了她的注間。基於人類的普遍好奇心理，她還走得更近，差不多快貼在床腳時才看得清楚。這時裘蒂則躲在換衣間，站在櫃子上，居高臨下的從採光窗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 a+ t7 m7 L% B2 k! E    當時床的中央，亂七八糟的堆成一團。鑒於計肇鈞出差很久，她想當然的以為那是行李箱，上面隨意搭了兩件衣服。但現在仔細回憶，那可能有個機關類的東西，淩亂的衣物只是為了掩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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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機關上綁了纖細如發，但強韌的黑色線繩，一直繃緊了延伸在採光窗的五金件上，形成了個在昏暗光線中根本看不到的軌道。自然，那鬼娃娃就掛在了這個軌道上。很可能，角度啊，力度啊，高度啊什麼的，事先還經過了嚴格計算。

    當她正好站在“靶位”上，躲在換衣間的裘蒂就拉動繩子，或者還有什麼機關也未可知。隨後鬼娃娃就像弩箭一般彈出，因為被她的臉“擋住”，就越勒越緊。偏偏線繩又不容易拉斷，於是她扯了幾下沒見鬆動，就直接嚇暈了。

    若是她意志堅強，沒有暈呢？她相信裘蒂還有後招，比如能令人麻醉的飛針類的。她能適時暈倒以，真省了裘蒂的事。而裘蒂敢這麼對她，還不是因為之前幾次試探，裘蒂已經斷定她膽小如鼠，並且總是暗中吃虧卻不敢深究了嗎？

    好巧妙啊！不愧是讀過精神病學和心理學的，當你以為看透了她，實際上她早就給你布了陷阱。她利用人的心理，人的**做出佈置，連人的反應都預先預測到，先是試探，再引誘你入她的局，居然還能用機關，實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不對不對！她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她有幫兇！

; r2 \$ w/ t0 b' P+ X  O* w3 ~    當晚的佈置，且不說一個人做起來很趕，有可能失誤。單說現場吧，她進屋後可是聽到了衛生間內傳來了水流的聲音。那時裘蒂若藏在換衣間，衛生間裡的人又是誰？

# I# D/ W/ n8 C% `( d    燈光可以遙控，但水龍頭不行的啊。

9 }! \2 Y. w3 g  @    她的幫兇會是誰？把整個計宅內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沒發現誰有可能。但計宅這麼大，人又這麼少，陽氣都無法覆蓋到全部，若有人隱藏在暗處某個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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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J, a& q% m) n    真是細思恐極，外加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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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確的敵人再兇殘也不可怕，最嚇人的是那樣躲起、不露面且猜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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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K/ S1 `$ B% _$ Z! i9 |    路小凡坐在床邊，梳理了半天混亂的心緒，才能穩定住心態和動作，把房間重新收拾好，移動的東西也歸回原位，然後再爬回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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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 X" O4 m. r; D0 E    知道了幕後人是誰，知道了是怎麼做的，也有了點不算證據的證據，可她仍然什麼也不能說，需要再周旋一段時間，等對方露出更多的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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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X+ J/ v8 y5 R8 Z* q* n5 @    她卻不知道，她在計肇鈞房間裡雖然沒有發出很大聲響，但在三樓次臥夾層裡監聽的裘蒂，還是聽到了她搬動東西的聲音。

6 y5 c( `3 H, ~% T    當一切歸於沉寂，裘蒂才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太聰明了有什麼好處？現在，你可以進入終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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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篤篤篤，有人在嗎？

路小凡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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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凍出重感冒的幾天之後，症狀變為了持續低燒，渾身酸痛。但她覺得自己身體一向好得很，感冒轉發燒又是正常的事，就並沒有告訴別人，而是借著到山腳下超市購物的機會，給自己買了點“對症”的藥，覺得吃藥加多喝水就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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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2 @" O2 T6 q# k    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她不能倒下。她已經抓到了裘蒂隱藏著的尾巴，怎麼能這個時候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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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動聲色，但私下裡也有一些舉動。

( \7 x; h8 v  v* l: E    比如，不管有沒有再繼續被加料，她也偷偷換掉幾個人冷水杯裡的冷水，並暗中觀察裘蒂的舉動等。奇怪的是裘蒂最近非常老實，不管路小凡怎麼細心，她也毫無破綻露出。

8 B& T" o  }  a' d# O+ d. Y# c+ N    好在換水行動之後，路小凡再也沒有失眠的情況。相反因為生病，每天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上了床就能很快入睡，只是大多淺眠，一點動靜就被吵醒。

% Z  c" h7 {1 o) L1 P8 k7 r3 m- M    這天晚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就聽到有“篤篤篤”的聲音傳來，似乎直直敲進了她的腦海裡。由於在深夜，由於那聲音短促又有力，感覺上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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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p+ I6 N- k( w    她立即就坐起來，儘管頭疼如裂，卻還是提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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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吃一塹，長一智，並沒有冒冒失失跳下床，跑出去看情況，而是豎著耳朵再聽，同時努力壓抑著如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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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N" w3 t: N+ D" }4 i% ~  q    只聽那聲音由遠及近，從走廊靠近樓梯的一側開始，一路向前，經過自己的房門，直到住在最底的江東明房門後，又折返回來。空房間都沒放過。敲過去又敲過來。

, o9 C: a' `: {- x  a8 J    篤篤篤……篤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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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2 W. S! g    第二個來回的時候還加了問話的聲音：有-人-在-嗎？

    說話的聲音是女人，有點低沉沙啞，像裘蒂，可是又有些奇異的違和感。語速特別慢，拖著長長的尾音，聽起來很不正常。

    路小凡考慮了片刻，等敲門問話聲再度經過自己房門後。還是下床穿上小狗毛拖鞋。套上厚厚的棉質睡衣，謹慎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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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D- o2 V( X( t4 \    華麗的長走廊，她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瘦竹竿般的身資。長長的頭髮披散著，赤腳，白色的睡袍長到拖地。每走到一個房門前，她就硬生生停住。再直挺挺的轉身九十度，抬起手機械的敲三下。然後問：有人在嗎？

    動作準確，一絲不差。

% f8 V: z6 c4 `6 g! t7 D( }    計家大宅內除非停電，否則天黑以後，四處總是會有燈的。雖然夜深人靜的時候燈光自動調低。但這麼大的目標還是一目了然。

    裘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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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情形不太對頭，雖然眼睛是睜著的，能自如行動還開口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吊滯，僵硬。保持著一絲古怪的笑意，在走廊光影的映照下，看起來陰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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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愕然。

    不得不說，裘蒂的行事總是出乎她的預料。她之前設想過各種可能性，獨獨沒有這樣詭異的情形，那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而且就算明知道不是鬼魂做怪了，走廊又有燈光，可整體氣氛還是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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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2 {6 X8 l) M* g    她只覺得似乎有股寒風無聲無息的吹了來，從腳底到頭頂，從皮膚到骨頭縫裡，冷得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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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裘蒂卻已經敲上陸瑜的房間門。

; S8 U) A5 X8 o' f    陸瑜睡得再死，總共被叫了幾回門也醒過來了。他膽氣壯，猛的拉開門，光著膀子，只穿一條差不多過膝的短褲驀然出現。但裘蒂已經完成一個程式，轉到下一扇門前了，就像沒看到他似的。

    於是陸瑜也傻眼了，甚至沒注意到路小凡已經站在走廊裡，視線一直追隨著慢騰騰前行的身影。見她到了走廊底的江東明房間，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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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敲上之前，江東明已經輕輕打開門，整齊的穿著睡衣，顯然也是被吵醒了。他直面裘蒂。但裘蒂仍然沒反應，那敲門的動作就敲在了他的胸膛上，然後對著他的臉說：有人在嗎？

    江東明沒回答，因為離得遠，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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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q9 G1 q" [7 Y  S    “這是唱的哪一出？”陸瑜終於回過神，看到路小凡，不由得問道。

    路小凡搖搖頭，心裡有答案卻很懷疑，所以需要再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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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裘蒂轉身，又一個個房門敲過來，所問的話也沒區別。江東明就跟在她身後，不出聲也沒笑容，看真情為莫名的驚悚。

    就在此時，傅敏也打開房門，沖了出來。她房間就是在計肇鈞主臥房的另一側，和路小凡只隔一間。她大約早就醒了，只是膽小，現在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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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4 U$ H5 ]$ ~    傅敏驚恐的看看走廊上已有的人，最後目光落在陸瑜身上。她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每當她有了恐懼或者驚慌，第一個去看的人永遠是陸瑜。就算計肇鈞現在在，也是一樣的。

    “到我這兒來。”陸瑜伸出手。

$ e5 U" R2 t! e* H0 n/ ~/ U    傅敏想也沒想，立即就跑到陸瑜身邊，緊倚在他的肩膀上。

( C; O' \2 x; w  ]8 y& b" W# l3 t$ r    陸瑜本不想太親近的，畢竟他和傅敏已經分手了，但見她穿著睡衣，瑟瑟發抖的樣子，長髮綁成兩個麻花辮垂在肩膀，臉色蒼白，眼神散亂，就像當年他第一次見她的樣子，心就忽然間軟了下去，強烈地想要保護她。

8 t* U2 p+ d1 y    很快，裘蒂經過他們身邊，動作和語言都沒有變化。甚至因為傅敏沒關上房間門，裘蒂也空敲幾下，再問話，保持著相當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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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傳說中的夢遊？”江東明走到路小凡身邊後就沒再跟裘蒂，而是低聲說，臉上並沒有害怕的樣子，反倒是很好奇。

    “你沒有夢遊就行了，剛才你跟她動作一致，就像一串僵屍，真的很……可笑。”陸瑜其實想說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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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3 _3 j9 |" [  c2 O$ U    “小聲些。”江東明伸食指，豎在在唇上，低低地說，“我聽說夢遊的人，一定不能被外力驚醒，否則就會出大問題。裘蒂這個人雖然不那麼討人喜歡，感覺好像隔著迷霧看她似的，但好歹是條性命，不傷的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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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夢遊嗎？”路小凡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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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她才發現問題，裘蒂就夢遊了？反常即為妖，難道不會是什麼陰謀嗎？

$ \9 M2 h% d! a$ C1 W    “再觀察觀察。”江東明道，又轉頭對陸瑜，“糾正你一下，我跟在她後面同手同腳，並不是一串僵屍，而是像趕屍。趕屍，你聽過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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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出奇不意

  傅敏輕叫一聲，躲在陸瑜後面，同時抓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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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b' z) ]& m8 s4 X    江東明挑挑眉，好像在說：看，我夠意思吧？我如果不說得嚇人點，怎麼會有美人主動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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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O' {& Z9 \5 E  a3 X: E    陸瑜呲牙，表示根本不稀罕江東明的幫助，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但又不得不承認，傅敏這樣依賴她，真的是讓他心甜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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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7 w3 c& U5 U' i    站在一邊的路小凡沒有關注他們之間可笑的互動，而是一直盯著裘蒂。

    是不是夢遊，真的需要再仔細觀察，畢竟要想一直偽裝很困難，很難完全不露出破綻，哪怕只是眼神的一個閃動就可能洩露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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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F7 A* r  M: A5 {    然而，裘蒂還就真的完全沒有破綻。這結論不是甚於一晚上的結論，而是連續幾晚，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無論看多少遍，裘蒂似乎都是在睡眠狀態下做出的這種匪夷所思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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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凡迷惑了，她不相信有人能偽裝得這麼像，而且在幾個人的注目之下都沒有半分差錯，難道裘蒂真的得了夢遊症了嗎？

# J" f  D7 S# Z! }    “裘蒂，你學過精神病學和心理學，能給我講講什麼是夢遊症嗎？”早飯桌上，路小凡突然直面出擊，想得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怎麼突然問這個？”裘蒂卻只怔了怔。

. y. `% M* E* r3 w# ]    路小凡情不自禁的和江東明極快的交換了個眼色，陸瑜也想說什麼，卻被傅敏輕輕搖頭的動作阻止。

  N5 P) k5 U% d5 a9 M2 [2 R    這 幾晚，他們每晚都站在走廊，圍觀裘蒂夢遊。裘蒂總是走上四個來回，時間分毫不差，動作完全無二。開始。他們還有些驚恐，到後來就感覺很疲遝，甚至還有些煩躁和惱火。畢竟每天大半夜被吵醒，絕對不是愉快的經驗。而且，每次都是前半夜深睡的時候，真的是搞到他們全體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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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A6 c' |+ u% m! v    據說，夢遊症患者在第二天醒來後不會記得做過什麼事。裘蒂也表現出懵懂的樣子。所以路小凡認為不應該告訴她“實情”，其他三人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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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路小凡這一問，飯桌上的氣氛就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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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遊症其實只是一種睡眠障礙而已。醫學上也稱之為‘睡行症’。”裘蒂想了想，沒有繼續追問緣由就給出解釋，“一般會在居所內走動，但有些患者會離開居所或作出一些危險的舉動。如翻窗、開車甚至一些暴力活動，比如殺人。”

    “我滴個神。還要殺人？”陸瑜不滿的拍了下桌子，“那這病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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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大問題，但治起來卻不容易，要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搭配。這種病一般多發于兒童。成年人比較少。”裘蒂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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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O9 s7 A" x8 m    “那如果發生在成年人身上怎麼辦？”傅敏緊接著問。

6 P$ _( I$ ?1 R  P5 H7 k5 E1 H4 J! p    “得看醫生啊。”裘蒂理所當然的聳聳肩，“不過夢游的成因還挺複雜的，首先要搞清楚誘發的因素。遺傳、發育或者睡眠過深都會引發。但更常見的是社會和心理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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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 到這兒，裘蒂看了看路小凡。“我記得咱們以前閒聊時我曾說過，夢境是現實的反映。人體是很精妙的，尤其大腦，感覺會在心裡開花結果。某個人在現實中心理壓力過大，就很可能會在夢中發洩。若是某人現實生活中受盡欺淩，又因為軟弱而壓抑憤怒，夢境中說不定就會殺人。若是某人做了壞事但良心上過不去，那麼夢境中很可能會有補償的舉動。這些因人而異，說不準的。”

    她又頓了頓，目光在所有人臉上一掃而過，“到底怎麼了？神神秘秘的，你們中有人被發現有夢遊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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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問問。”路小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情緒掩飾得很成功。

9 Q" j% _% P: s) z. Z2 }    江 東明就接過話來，“這是西醫學的理論吧？若以中醫來說，應該叫什麼離魂症來著。中醫的某些理論認為，人的身體和三魂七魄是對應的。如果要用迷信的說法解釋，也可以說成有鬼魂附體。有那麼一隻陰暗的鬼，要借夢遊者的手達到什麼目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故意的，輕輕拍了下坐在他身邊的傅敏的肩膀，嚇得傅 敏尖叫起來，他則哈哈大笑。

    “東哥你太壞了！”傅敏氣得差點跳起來，那樣子非常可愛。

    裘蒂卻點點頭，“這世上有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說不定是真的有超自然力量存在呀。死去的鬼魂不安，借機尋找意志薄弱，或者陽氣虛弱的人類，要表達自己的意思，報仇，尋找寄託執念的東西，或者轉托要辦的事以及要說的話。”

) U3 p" `; Z5 \9 a) x    “你們快別說了！”傅敏一臉怕怕的站起身，“很嚇人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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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叫嚇人，來，哥給你講個真正嚇人的。”江東明笑道。

# ?0 i/ q! G7 Q) c/ x    “我才不聽。”傅敏嚷嚷，腳下卻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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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 w' J0 b: E8 U% p1 W# M    所 以江東明就講道，“有個姑娘，因為貪便宜租了一間無人問津的房子。她也知道那種地段、面積和裝修規格的房子，她那一點錢是根本租不起的。可是太窮了嘛，只有忍耐。結果第一天就遇到怪事，大半夜的有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迴響，哢哢哢的，然後有個女孩挨個房間敲門並詢問：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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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兒，路小凡就知道江東明為什麼要講這個鬼故事了。自然不是為了嚇小姑娘玩，而是故意挑這個來試探裘蒂，她每天晚上不就是這樣折騰嗎？

8 r9 c& f$ r4 N- ~+ Z    不用江東明多說，她就配合默契的看向裘蒂。但令她失望的是，裘蒂只有好奇的樣子，似乎對這個鬼故事很有興趣。倒是陸瑜差點控制不住，對裘蒂動了動嘴，好懸沒問出：你晚上為什麼也這樣說？

    “這 個租房的女孩嚇壞了，躲在被窩裡不敢動。”江東明繼續說，“可是高跟鞋的整夜聲音響個不停，門外的女孩也一遍一遍的問。最後更發展為，那聲音開始發急，自 言自語的說要進屋看看。租屋女孩實在忍不住了，就躲到床下去。但是第二天，她被發現活活嚇死了。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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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4 Z! M* D( a: B8 X    “為什麼？”傅敏情不自禁地問。

) U6 M* H& f' p* Y( q7 _8 R    “因為高跟鞋聲和敲門聲都是來自一個曾經租住在這裡的女孩，她是跳樓死的，頭朝下。所以她是以死的方式進的屋，直接能看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