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四十九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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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4 R/ n  I+ b& F    “惡人真能變善嗎？”

    面對這樣的問題，法延笑而不語，上官如心中熱情漸消，發現老和尚其實早已做出回答，既然“善念不滅”，也就無所謂“惡人變善”，最關鍵的是，挖掘內心的善念只能依靠自己，而不是外力，連《斷執論》這種感化手段都不該常用，更不用說其它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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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無意中透露半點心事，不由得臉紅，又有些悵然，但她能控制自己，迅速將這些女兒心態拋到一邊，“不管怎麼說，咱們都得逃出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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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於善惡之分，蕭鳳釵對逃亡的話題更感興趣，“你有辦法嗎？對哦，你是香積之國的女王，手下養著軍隊，應該會來救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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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女王，只是一群女兵的教頭，她們不知道我被關在這裡，想救也無從救起。至於辦法，總會有的。”

& R. U  [( x; X0 m8 W    蕭鳳釵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長途顛簸造成的搖晃感正在消失，她也慢慢恢復留人巷花魁的風姿，事情雖然詭異，但她相信，對方既然沒立刻殺死自己，就有迴旋的餘地，“上官教頭，其實我倒有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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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y' h7 c, m3 Q    “哦？”上官如很驚訝，蓮青也忍不住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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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1 U8 s' k* j4 f; l7 i2 w    “不管是誰，既然千里迢迢將我綁來，早晚會見我一面，我會要求他將你和這兩名法師釋放，至於其他人，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吧。”蕭風釵本來無意挽救蓮青，全看在法延的面子上才把他算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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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O2 L+ |* I6 ?' V    蓮青沒聽出其中的勉強，問：“這就是你的計劃？人家憑什麼聽你的？”

! o) x# ^8 o  ?4 H: l    蕭鳳釵既未揚眉，也沒昂首，淡淡一笑，就讓蓮青自慚形愧低下頭去。這讓她接下來的話極有說服力，“只要他是男人，就會同意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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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心服口服，法延並無意見，上官如卻嘆了口氣，“怕只怕。綁架你的未必是男人？”

! D4 u3 X+ \2 w; c3 H    蕭鳳釵一呆，“不是男人？女人綁架我做什麼？難道……”她立刻想起自己曾經被“十公子”綁架過，目的是引出一位客人，“難道是二哥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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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的伴侶是璧玉城孟氏的二公子明恕，聽說綁架者可能是女人，她第一個想到的理由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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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心中仍有許多疑惑，回答不了蕭鳳釵的問題，只是知道她的猜測肯定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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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人過午不食，因此晚飯就只有一桶清水。眾僧害怕水裡又被下藥，猶豫多時，實在忍不住口渴才紛紛取用，只是喝的時候都看著法延，期望他的幫忙，卻不肯開口求助。

    上官如與蕭鳳釵饑腸轆轆，還能忍得住，同時也減少了解手的尷尬。帳篷外面有兩間茅廁，男女分別使用。可是簡陋至極，氣味熏鼻，蕭鳳釵拉著上官如去了一次，還沒進去就噁心得乾嘔，回到帳篷裡，這位留人巷的花魁。十三歲以來第一次流眼淚。

    “這不是人待的地方，到底是誰綁架我？”

# \/ k5 G4 m! D5 I" i    第二天下午，更多線索到來了，也就是軍官所謂的“添粥”。

    三個人站在帳篷門口，頭套摘去。跟蕭鳳釵剛到時一樣，茫然無措，顯然對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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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們自動讓到一邊，專心唸經，生怕看守又要耍手段。

    看到這三個人，上官如既覺得在意料之中，又感到驚訝萬分，她認得其中兩位，由此猜出第三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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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J% g8 u- L# J    許煙微最先清醒，越過一片光頭，眼睛一亮，“如小姐！你怎麼……咦，蕭鳳釵？乖乖的隆，我又回到南城了？”

. A: Y8 h3 L6 f    上官鴻真希望找個地縫鑽進去，心中卻又恨得火燒火燎，割他命根子的人是上官飛，他卻將雙胞胎都視為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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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王后更是驚恐、憤怒、迷惑兼而有之，她不明白，劫持綁架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頭上，她想到過死亡、重病、國破家亡等種種悲慘遭遇，就是沒預料到這種帶有羞辱性質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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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I5 ~$ u. c( q    幾個人圍坐成一圈，互相看著，揣測、估量，好比高手比比武之前的察言觀色。

    氣氛有些緊張，只好由許煙微打破，她笑得比任何一次都努力，“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遇到熟人，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璧玉城的大紅人蕭鳳釵，可了不起呢，多少男人只為了見她一面就花掉成千上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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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x4 x& b* O' s# \% L, \8 ]    鞠王后雖然從小生活在璧玉城，但是長在北城的深宅大院裡，南城對她來說跟神話一樣遙遠，她從來沒聽說過蕭鳳釵的大名，從許煙微的介紹中明白對方是妓女，立刻生出鄙夷之心，目光掠過，連頭都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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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心中暗哼一聲，沒有立刻還擊。

    看著上官如，許煙微有點為難了，她可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兩個女人會見面，尷尬之餘，又很想知道龍王如果在這裡會有什麼反應。

) _. m3 e1 t9 D4 D    “我叫上官如，是香積之國的教頭。”上官如主動說道。

, \' o- t: ^* W+ D8 P; x    鞠王后的目光挪不開了，原來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女王”，從龍王手中得到整個國家，卻自稱什麼“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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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C+ d) s0 |0 q    許煙微苦中作樂，歪著頭，以旁觀者的身份暗暗評判這兩名年紀相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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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王后越來越有頤指氣使的派頭了，當年那個膽小羞怯的公主，早已無影無蹤，即使身處逆境，仍保持著尊貴的姿態，好像她紆尊降貴來到這裡，是一次拉攏人心的微服私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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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沒見的如小姐，身上發生巨大的變化，從前在石堡裡的傷心絕望少了許多，笑得灑脫而自信，隱約之間，真有點“女王”的模樣，只是稚氣尚存，看上去太小了一點。

    “如果我是龍王……”許煙微念剛及此，鞠王后開口了，“龍王經常對我提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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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1 M8 @$ b+ N/ t" ~, G    王后的聲音平易近人，許煙微馬上明白，決鬥開始了，鞠王后的第一招可是虛的，許煙微比誰都清楚，王后想見龍王一面，比普通龍軍士兵都難，哪來的“經常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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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的應對比許煙微預料得好，沒露出半分情緒，“你是石國的王后吧，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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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q( B7 E2 k+ _/ Z    蕭鳳釵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等等，你們都是龍王的女人，是他的仇人把你們綁來的？”

( L9 W* f6 ^; F: g% A    “我可不是。”上官鴻進帳之後第一次說話，他一直站在鞠王后身邊，跟恭順的奴才沒有兩樣。

* \" j. p% W0 Z5 J3 D+ O, m. W  P    “呸，要不是你死皮賴臉地跟來，人家也沒想綁你。”許煙微不客氣地指出真相。

4 C, c) g' X% ?2 w3 M  O# y    上官鴻懊悔不已，他成為王后的近侍，本想在危急時刻顯露忠誠，誰想到這次綁架竟會成功，而且一直沒人救他們。

2 |0 g# Q" x0 e8 g3 e2 ?% X    “龍王的女人”這五個字對鞠王后和上官如產生微妙的影響，兩人各自低下頭去，沒有說話，在許煙微看來，這只是高手比武的間歇，沒準接下來就是更猛烈的招式，得想辦法阻止，於是對蕭鳳釵說：“那就奇怪了，這些老少光頭跟龍王有什麼關係？你又跟龍王是什麼關係？”

    “我跟龍王沒關係。”兩個人同時說道，一個是蓮青，他一直坐在師父身後旁觀，心裡感慨龍王的艷福，“我們早就被囚禁於此，是老汗王的命令，跟龍王一點關係沒有。”

    蕭鳳釵也跟著否認道：“肯定是搞錯了，要不就是另有玄機，我跟龍王更是扯不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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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m7 X3 M* v    許煙微撇了撇嘴，“蕭鳳釵，咱們曾經是同行，又是鄰居，就用不著這一套了吧？你敢說自己從來沒勾引過龍王？你敢說自己勾引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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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雖然早已退出本來的行當，對蕭鳳釵還是有些嫉妒的，不相信有男人能抵擋得住這個女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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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並未惱羞，反而正色說道：“身在勾欄，免不了逢場作戲，可我敢對發誓，龍王與我清白如水，他知道我心有所屬，因此以禮相待，是位可敬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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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q4 t3 b. l7 Q/ S    蕭鳳釵有意提高聲音，希望這些話能傳到綁架者耳中。

! [. Q0 Q7 U, E9 [    許煙微笑了，得意地看了看了鞠王后和上官如，然後對蕭鳳釵說：“哎，大家各有所愛，這種事經常發生，你不用太在意，誰擁有這樣兩位佳人，也免不了眼光變高，何況是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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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認識蕭鳳釵在先，石國娶妻在後，許煙微也不管自己的話有沒有漏洞，只是覺得自己與留人巷花魁之間的差距也沒有想像得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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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Q9 H6 c9 N* z( @    蕭鳳釵不願與許煙微計較，笑著轉向上官如，“那到是，龍王與如小姐從小青梅竹馬，當年一起將鯤社經營得風生水起，整個璧玉城都還記憶猶新呢。”

    鞠王后聽到這句話猛地抬頭，欲言又止，臉色卻已變了，扭頭對上官鴻狠狠說道：“站在這兒做什麼？去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再給我拿杯水。”

    這兩件任務沒一件容易完成，上官鴻不敢反對，應了一聲，跑到和尚堆裡，打算待會編兩句瞎話混過去，王后拿自己撒氣，也不是真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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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女人沉默下來，蓮青對她們之間的複雜關係與唇槍舌劍一點沒聽出來，只想到一個問題：“龍王就這幾個女人嗎？好像太少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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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立刻說道：“誰說就這幾個，還有……”她及時憋住羅寧茶的名字，“荷女，對了，要說被綁架，她應該是第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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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2 c! }2 o- R' l6 f  S    鞠王后冷笑一聲，“只怕綁架者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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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軍官走進來說：“裡面的，一、二、三、四個女人，跟我走，有人要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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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章 妙計

+ V0 F  Z9 D6 v- i% v: p/ {    天氣熱得人心發慌，這人卻穿著厚厚的襖衣，看樣子像是得了寒症，剩日無多，即使四名絕色佳人站在眼前，也無法令他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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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的女人。”他說，除了嘴唇微微翕動，臉部肌肉就像石刻鐵鑄一般僵硬，他的確無法心動，尖細的聲音和無鬚的下巴已經清楚無誤表明了他的身份。

    原本劍拔弩張的四人互相望了一眼，同處險境，讓她們暫時放下紛爭，上官如挺身而出，“你是得意樓弟子？”

    “樓都沒了，哪還來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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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3 \5 d, ~1 Z    上官如知道自己沒有認錯，唯一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名得意樓弟子孤家寡人，另一位與之相似的共修者沒有現身，站在他身後充當護衛是那名曉月堂弟子，“你們不都是一對一對的嗎？另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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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3 u* @$ {* M: {* v    “關龍王什麼事？”許煙微探頭問道，聽說對方是得意樓的人，她不那麼害怕了，想當初，自己還去那裡算過命呢。

3 M! p, ~& K9 J0 ^" K; G* ?    “他殺死彭仙人，令得意樓瓦解，是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所以得算在他頭上。”僵臉氣息微弱，一句本應充滿恨意的話，他說起來卻有氣無力，好像所作所為都是迫不得已。

    許煙微愣了一下，不明白其中的前後關聯，但她知道一件事，“好吧，就算你恨龍王，找他報仇就是了，抓幾個不會武功的女人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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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5 R; G( p, c# O# _! R    得意樓位於望城巷，那裡藏污納垢，連許煙微也不想細問，皺著眉頭，“既然這樣，你先把我放了吧。龍王不愛我，我也不愛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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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其她三女的注視，許煙微理直氣壯，“總得實話實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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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龍王甚至沒見過幾次面。”蕭鳳釵也搶著說道，“我男人是璧玉北城的孟明恕，你肯定知道他，放了我，多少錢他都出得起。”她謹慎地隱瞞自己很有錢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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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上官如與鞠王后沉默半晌，最後還是上官如開口。“我是獨步王的女兒，跟龍王是仇人，我還是香積之國的教頭，小閼氏請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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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鞠王后昂首冷臉，既不求饒，也不多說什麼。

5 z1 B5 N9 H9 V9 j/ h& K9 d2 U8 _    許煙微暗自嘆氣，知道王后寧死也不會當眾承認她與龍王的夫妻關係名存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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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臉胸膛起伏，呼吸沉重。似乎已被說服，開口時卻說：“這都不重要。龍王在意你們就行了，就像那些死去的得意樓弟子，未必就把我放在心上，可我還是要為他們報仇。”

    鞠王后哼了一聲，終於肯說話，“荷女呢？你怎麼沒把她抓來？她才是龍王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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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h3 j' k& C, ]2 q* o9 |    僵臉身後的曉月堂弟子說：“御眾師恨龍王入骨。虛與委蛇不過是為了伺機報仇，得意樓已經併入曉月堂，我們執行的都是御眾師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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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4 j3 V/ L  ^4 F' J1 c6 f    “我不相信。”上官如向前邁出一步，“荷女不會做這種卑鄙的事情。”

    僵臉即使笑的時候臉部肌肉也像風乾臘肉一樣，“呵呵。‘卑鄙’，我喜歡這個詞，可惜我想不出更卑鄙的手段來，只好先讓和尚們佔點便宜。至於御眾師，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管不到你們些人，但她提供了名單，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忘掉她吧，你們的命運操縱在我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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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8 h/ V) r/ F+ r: ]    蕭鳳釵越聽越是一頭霧水，對荷女這個名字她只有隱約的印象，知道是一名女殺手，龍王的貼身護衛，跟自己似乎從沒見過面，“停停，先把我的事情說清楚，御眾師、荷女什麼的，怎麼會把我加在名單裡？你們肯定搞錯了。”

; m) Z- t2 C$ d- d& @& m; q    曉月堂弟子哼了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你在璧玉城色誘龍王，在床上扭來扭去的醜態，以為沒人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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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目瞪口呆，第一，想不到如此隱秘的事情怎麼會被人看到，她可是在龍王離開之後才情不自禁的，第二，她是妓女，色誘不成做出那些動作，好比書法大家，無法當眾獻藝，私下無人時揮毫潑墨，無非是自娛自樂，怎麼也會遭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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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撇撇嘴，想要開口又強行忍住。

) r) n. B; X. p: v    蕭鳳釵迅速調整情緒，不理睬另外三個女人的目光，“好吧，既然你看到了，就該知道龍王沒接受我，他心裡根本不把我當回事，更不用說在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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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意你？龍軍的部分錢財現在還由你經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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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生意。”蕭鳳釵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有會如此不講理的人，她與龍王是達成過輸送金銀的協議，中斷一年，逍遙海決戰之後得以恢復，但她沒見過龍王，與她溝通的是許小益。

    有一會沒開口的僵臉打斷兩人的爭辯，“這也不重要，你對龍王有用，就足夠了，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龍王保護不了他的女人。”

    談話就此結束，四人被押回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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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1 t6 ~3 a9 Q5 T    蕭鳳釵平生第一次火冒三丈，莫名其名遭到綁架不說，自己一身天下無雙的媚術，竟然無從施展，只有那名無足輕重的軍官衝她眉來眼去。

    許煙微也很生氣，因為一直以來她所做的事情都是替龍王照顧女人，而且對荷女一向客客氣氣，竟然也被列入名單，“瘋子，真是瘋子，虧我從前對她那麼好。”

% {+ G0 u/ C6 B- X    鞠王后一直低頭想著心事，突然抬對問上官如，“你也覺得有問題吧？”

    “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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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斂住怒火，也想明白了，“是啊，殭屍臉把咱們叫去就說了這麼點事，好像沒有必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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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只是為了報仇，有曉月堂弟子監督，他有話沒說出口。”鞠王后雖然年輕，這兩年來見識卻迅速增長，極擅長察言觀色，只是說話時仍看著上官如，而不是蕭風釵。

0 U/ {" q: V4 n) P& J( i% w9 K    許煙微拍拍胸口，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可他想要什麼呢？要色，我可以為了大家犧牲一次，要錢，我可沒有，蕭鳳釵，那就得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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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H. x1 i+ C2 }! R    “他是閹人，要什麼色？我看他也不好錢財，得意樓都是怪人，想要的東西必定也很怪。”蕭鳳釵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想要什麼他總會再找咱們的，用不著擔心，倒是這些和尚，得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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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們看上去都很老實，盤坐在蒲團上閉目入定，偶爾有人眼睛一睜，立刻又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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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太清楚不過，那一閃而過的目光裡蘊藏著什麼，心中不由得也跟著忐忑起來，“說實話，兩三個和尚我能接受，可是這麼多人，你們可不能把我一個人往火坑裡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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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5 s5 L7 y+ v" z    “沒人推你。”蕭鳳釵轉向法延，用敬佩的語氣說：“有這位大和尚在，咱們都沒危險，你那個什麼經，是不是可以再念一遍？防患於未然，效果會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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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6 ~% {, J+ h1 w3 s1 X1 ~7 I( r    法延搖搖頭，“效果只會越來越差，有些人可能會由此斷掉惡念，有些人恐怕適得其反，《斷執論》反而會將他們僅有的一點修行毀掉，若有其它辦法，最好不要用到此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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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9 K$ T0 @! X    法延是在回答蕭鳳釵的問題，上官如卻覺得這些話像是對自己的說的。

    蓮青一躍而起，大聲說：“我保護你們，誰敢靠近，我打落的他的牙。”

9 u5 ~& a2 y% o+ V/ k- m# m( O    這句威脅很有力，幾名頻繁張眼的和尚很長時間沒再敢偷窺，蕭鳳釵卻見識過這位強盜和尚的定力，鄙夷地說：“要是你自己失去理智呢？誰來打落你的牙齒？”

6 L; X/ r: y) T! n4 G* V& a    蓮青臉上一紅，“我不吃不喝，讓他們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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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不怎麼相信他，許煙微卻連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得罪主動效力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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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 q- ?2 V7 L' N0 h    鞠王后沒經歷過那次險情，也沒有許煙微觀察男人的經驗，所以是四女當中最不害怕的，招手讓上官鴻過來，“和尚們知道我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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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告訴他們了。”上官鴻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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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2 g9 K1 W" y  ?5 P6 `. _0 t    “再告訴他們，等我回返故國，會興建一座逍遙海最大的寺廟，歡迎他們前去享受供養，住持之職也向對他們虛位以待。”

    上官鴻領命去傳話，鞠王后冷傲地環視一圈，表示問題已經得到解決。

    蕭鳳釵滿面笑容，“不愧是王后，出手闊綽，我們這些平民女子就是比不了，不過一座寺廟可能不夠，這些和尚一旦吃了催情藥，個個跟餓狼猛虎一般，只怕對供養什麼的不感興趣，王后殿下，你不如許諾一家妓院更能打動人心。”

    鞠王后臉色微變，扭過頭去，仍然拒絕與蕭鳳釵直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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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沒參與她們的談話，覺得心裡似乎憋了一股氣，跪坐在法延對面，“你武功高得很，又有助人的心意，為什麼甘願留在監牢裡，眼看著敵人出招呢？”

    法延的微笑永遠不會改變，目光直透人心，“你不也甘願留在‘監牢’，坐等奇蹟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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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I! O6 N, I. X9 x2 M+ d$ {    上官如心中一顫，滿腹的語言頓時化為灰煙，對她來說，“監牢”不是這頂帳篷，而是整個世界。

$ s( f& ?3 O9 a8 x/ Z( v( F    許煙微聽不懂兩人的話，看到上官如臉色微變，心生愛護，上前說道：“什麼監牢不監牢的，這麼一個破地方可擋不住如小姐，和尚，你若有本事就幫小姐恢復功力，讓她像鳥一樣飛出去，叫來龍王和那群女兵，把咱們全救出去。”

$ X4 B% D9 F3 X. w8 p# O    許煙微隨口一說，鞠王后跟蕭鳳釵卻同時低呼一聲“妙計”，然後互視一眼，都對這一次巧合的默契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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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一章 條件

- h5 N- C8 C+ Q    四個女人眼下最需要的是一個商量計劃的隱秘地點，帳篷裡可沒有這種神奇的角落，唯一的選擇就只能是外面那間簡陋的茅廁。

    於是，許煙微進到裡面，三人排在外面，捏著鼻子商量了好一會，回到帳篷時全都憋得臉色蒼白，令眾僧尼頗感不安，以為食物中又出現問題。

    蓮青知道她們在策劃逃亡，所以期待地看著上官如，希望能夠參與其中，許煙微卻先向他提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尼姑的……東西也會那麼臭？你們不是清心寡慾天天吃素嗎？”

    蓮青震驚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如果他還是強盜，倒是可以輕鬆地回答這個問題，或者蠻橫地罵一句，或者下流地講笑話，但他現在是出家人，必須嚴肅地看待問題，想了想，撓撓頭，在自己所看過的經典當中，似乎沒有與之類似的問答，於是他說：“你不知道，和尚的更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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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K) z! H# Y- n- I4 i8 m    許煙微抬手在鼻子面前扇了幾下，“再多一刻鐘也不行，咱們這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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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又吃一驚，“這就動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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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0 R% f1 y; Q0 a    四個女人當中三個不會武功，一個功力盡失，蓮青怎麼也想不出她們怎麼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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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只能當一名旁觀者。

    鞠王后叫來上官鴻，“和尚們肯聽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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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聽話，他們都很敬仰殿下，說殿下發願弘揚佛法，乃是大有功德的壯舉。”

    鞠王后從眾僧尼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一絲敬意，在上官鴻這裡只是想得到確認，順便讓其她三女能聽到，“好，如今我在落難，最需要佛法的安慰，希望他們能唸經給我聽，聲音越大越好。”

, G; o% b- e, I, m$ X& v    這個要求很容易達成，僧人們平時無事都要默默唸經。何況有王后欽點？只是選哪一部經書費了一些周折，最後還是苦滅做主，眾僧齊誦《維摩詰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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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先是不屑，待看到師父法延從眾，他也坐下。聲音比誰都大。

8 n. R/ x0 V7 c5 [% J% a    鞠王后雙手合什。也跟著小聲唸誦。

2 ~8 L7 i- l/ @) X# ^# o    這一招很好用，佛祖很快幫她實現了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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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官衝進來，大聲斥道：“吵吵吵，白養你們這些禿驢。米飯錢夠買跟你們一樣多的上等馬匹，還不給老子安靜些？大半夜唸經，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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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w+ s2 A9 z( Z- b* W, V    誦經聲稍有減弱，沒一會又高昂起來，眾僧受困已久。深感屈辱，發現經唱之聲能讓看守心煩，反而更起勁兒了。

4 ?0 `, `$ K3 I# C  l    軍官抬腿剛要踢人，上官如走上前去，“我要見這裡管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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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官收住腳，斜眼看人，“我就是，怎麼，想跟我單獨聊聊了？我那頂帳篷。比這裡舒服多了。”

: ~; V% U4 d( r' @& \4 u7 K$ ~    “我要見得意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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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官愣了一下，“你是說長生法師？他有哪工夫見你？乖乖跟我走吧。”

7 {" }" I' c* j2 z    軍官笑嘻嘻地伸手來抓上官如的胳膊，與眾僧跪坐在一起的上官鴻突然躥出，一把將軍官按倒，順勢拔出配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2 ?: c$ |  ~6 Q    上官鴻真不想救同父異母的妹妹，只是王后的命令不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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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亂來！”軍官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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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3 U$ Y" w) q( r) N! L0 G3 l2 k    僧人們一看事情鬧大了，全都閉嘴，紛紛讓開。

    “這回我們能見那個長生法師了吧？”上官如雖然不喜歡殺人。小小報復粗俗軍官一下，還是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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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們……”

5 ~4 O; `6 D2 I- h7 J0 w    “我們還是我們，老汗王和長生法師會為了一名小小的牢頭兒殺人嗎？”

    軍官一時語塞，再開口時語氣軟了下來，“長生法師不住在這裡，我上哪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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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6 x! G" G/ R# d# n) t0 S2 u    “那是你的事，實在不行，你派人去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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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你了，想傳句話，早說嘛，先把刀挪開行不行？”

7 Q* F, A5 u+ m0 Y7 i9 F" f- |% [    上官鴻看了王后一眼，刀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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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L: t1 {( y! Z  d" M    “我們有幾個要求，第一，男女有別，僧尼各異，不能關在一起，我們要單獨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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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還沒說第二個要求，許煙微搶著說：“帳篷裡得有床，躺在地上我睡不著。”

    “得能洗澡，有換洗衣物，我快髒死啦。”蕭鳳釵抬袖聞了聞，一臉的厭惡。

3 ~6 \5 H2 d) q  u, Z    “我要最少一名侍女。”鞠王后身邊倒是有兩個人，可上官鴻是閹人，多有不便，許煙微名義上是僕，地位跟主人差不多，頂多扶扶她，其它事情都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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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l  Q3 d  \    “把外面的茅廁收拾乾淨，帳篷裡要有夜壺。”許煙微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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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y& j$ p9 Y/ n    四女你一言我一語，已經分不清條數了，一名女尼受到鼓勵，也小聲說道：“要一把扇子吧，大家輪流用，天氣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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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6 t& y4 |% L6 G1 x    軍官聽得暈頭轉向，一條也沒記住，頻頻點頭，“行，我去傳話，放了我吧。”

! a8 T* d9 g# y1 C& }5 ?. R    “你是人質，不能放，叫你手下的人去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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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p3 n7 a, i! t    這是軍官最丟人的一刻，衝進來十幾名士兵，既驚詫又覺得好笑，這些僧人向來很老實，幾乎不用看管，使得他們粗心大意，誰也沒想到四個女人一到，會立刻惹出事來。

+ d+ Q( D+ U6 G0 b. l3 @7 m8 R    軍官坐在地上，冷著臉命令士兵去向長生法師提要求，直到他厲聲喝斥，才有一名聰明些的士兵明白他意思，忙不迭應是，離開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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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陷入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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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n8 W( h/ n8 d  \. L    鞠王后請眾僧繼續唸經，梵唱又起，只是聲音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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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g0 y2 ]! M' a    蓮青小聲問：“這就是你們的計劃？”

    “等著瞧。”上官如小聲回答，“待會要是有意外，你幫不幫忙。”

    蓮青看了一眼師父，點點頭。

    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很快來到，那名士兵根本沒去尋找長生法師，邀集帳外的四名同伴，偷偷轉到帳篷後面，用利刃劃出開口，一擁而入，打算搶回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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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忍耐多日，終於得到宣洩機會，總算記著自己是出家人，出手不算太狠，仍將闖入者打得滿地滾爬，帳篷門口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出手配合，女人手裡又多了幾名人質。

3 _7 n9 V  o, n# n# ~    監獄騷動無法化解，士兵們只能向上司報告，後半夜來了一位貴族軍官，非常客氣，先是對男女同囚的做法以及監牢的環境表示震驚與意外，聲稱這完全不是老汗王的本意，然後認真記下女人們繁瑣的要求，表示會儘量滿足。

2 K5 [" G( p9 ^    事後大家會覺得這場要求改善條件的反抗行動驚險萬分，當時更多的是平淡無奇，士兵們只嘗試了一次救人，之後就再也沒有採取其它手段，絕大多數時間裡都是對峙與等待，最後，上官鴻甚至把刀從軍官脖子上挪開。

8 o  b1 j5 M. ^* E! Y9 L8 u# f! y    除了軍官擔心自己的前途，鐵青著臉不肯說話，就連被俘的小兵也加入閒聊，“和尚力氣真大。”這是他們常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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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時分，貴族軍官返回，滿足了四名女人絕大多數要求，她們可以擁有一頂帳篷，女尼另分一頂，和尚們還要關在一起，茅廁以後每天會有人收拾，洗澡水三天供應一次，好色的軍官也被調離，換上一名尊佛敬道的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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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7 Q9 N3 l7 e    這是一次不小的勝利，四個女人之間的互信增加不少，鞠王后甚至肯直接與蕭鳳釵說話，可她單獨要一名侍女的需求沒能實現，軍官只派來一名粗使婆子，王后絕不願意讓她碰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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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J4 W) x' ~    勝利也更讓她們堅信，那個所謂的長生法師，也就是得意樓的殭屍臉，必然另有所圖，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想法，誰都不肯說出來，只是漫無邊際地猜來猜去。

. Q: _" k# n# y5 o( H* y& N- W    長生法師是夜裡來的，這時幾個女人已經洗過澡，換上新衣服，心情舒暢，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條件，她們都願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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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w# B& |& e" n5 x7 l    殭屍臉仍然穿著厚厚的衣裳，說話有氣無力，這回他身邊沒有曉月堂弟子，可以有話直說。

' `6 {; B; ~! k3 ?    “你們是御眾師點名要抓的人，我不能放你們走。”他先給談判定下一條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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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u7 A  I2 J& V7 e    “你不用放人，但也不要害人，在飯裡下催情藥、逼和尚們破戒什麼的，都是你的主意吧？”許煙微氣哼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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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c8 ]2 ?2 t  t    “這是望城巷裡常用的招數。”長生法師不否認，也沒覺得太過分，“我不會再用，你們可以放心吃飯喝水。”

4 ]! G1 K3 n9 s- z    四女互望一眼，還是許煙微開口，“你也不用隱藏，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好了，我們可能同意，也可能不同意。”

" I% ?& a& H, A5 i    長生法師的目光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上官如身上，“你有無道神功前七章。”接著看向鞠王后，“你有第八章和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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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鞠王后冷冷地說，那兩章經文是她最重要的資本之一，輕易不會交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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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你們兩個。”長生法師看著蕭鳳釵與許煙微，“暫時沒有用處。”

0 y. Y, C% z* l& w; t; L    許煙微柳眉倒豎，剛想說自己用處很大，又及時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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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們兩人的無道神功。”

  V9 t- V( I! c* ~& T    “就拿這個來交換？”鞠王后指著簡陋的帳篷，十分不屑。

& u$ R0 }3 n  Q4 t    “我不能放人，但可以洩露消息。”

* R7 S3 Y- G5 j+ ?0 R    長生法師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鞠王后心中一動，卻不由自主地看了上官如一眼，想聽聽她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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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考慮一下。”

# X" i, s3 R+ f5 r* l" J, ^    長生法師沒想馬上得到神功，他向帳外退去，“我不著急，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不是放人，我都能做到。”

    幾人一時還真想不到更多的要求了，上官如突然興緻大發，說：“送一罈好酒來。”

: a6 M0 Y7 e, O    她需要大醉一場，然後再想辦法恢復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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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二章 酒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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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從不喝酒。”

. |) H/ Z7 `) q+ e$ f    看著上官如一人喝掉小半罈酒，鞠王后冷冷地說出這句話，卻已經起不到傷人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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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的味道辛辣粗糲，鞠王后不喝，許煙微與蕭鳳釵淺飲幾口之後也都放棄，上官如一邊吐著舌頭，一邊抱怨不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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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喝到完美的階段，似醉非醉，清醒到可以感受一切美好，麻木到對鞠王后的傷人話一笑置之。

5 H! p. Z7 j* t5 ?% ?    上官如獨自抱著酒罈，走進原來的大帳篷，現在這裡住著的只有和尚，聞到酒味全都驚慌失措地避讓，她徑直走到兩名四諦伽藍僧人面前，“和尚可有酒興？”

    法延的笑意比平時更濃些，蓮青卻連連擺手，雙手藏在袖口裡，推著上官如往外走，“胡鬧，真是胡鬧，你才多大？這身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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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U$ I1 H$ I4 u$ L# b    出了帳篷，蓮青合什行禮，嘆了口氣，“小姑娘豪爽，值得一交，這要是從前……唉，你可別再來了，聞你這身酒味，損我十年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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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出家不是才兩三年嗎？”上官如的頭腦還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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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0 M. Y* I; Y    “師父說我有慧根，前世出家當過十年和尚，所以……唉，阿彌陀佛，你這是什麼酒？”

. g6 }2 r+ i) r6 W% D* H$ `    上官如哈哈笑著離開，保住蓮青前世的十年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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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現在特別不想一個人喝酒，更不想回帳裡聽鞠王后的冷言冷語，抱著酒罈原地轉了一圈，向士兵的帳篷走去，半路上衝站在望樓上的弓箭手大聲喊道：“下來喝酒吧！”

    十幾支箭矢對準她，士兵們你瞧我我瞅你，誰也不肯第一個放箭。

. L: z# ~, m7 T7 U) x+ _8 h& d% x9 O    帳篷裡正休息的士兵聽到聲音，全都走出來，看著半醉的小姑娘，無不啞然失笑。

    上官如也笑了，這不是她第一次喝醉，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我請大家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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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們都看著新來的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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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Q0 V; O/ A3 }/ i    新頭目是唯一沒笑的人，將住有囚犯的幾頂帳篷挨個打量一遍，“你在玩什麼把戲？誰也不准過去，當心有詐。”

    “哈哈。”上官如放聲大笑，雙手托起酒罈，長飲一大口，然後說道：“都說草原男兒逢酒必飲，你們可真是令人失望。”

    “她一個小姑娘……”有士兵開始不服氣了。

    “難道她還能把咱們全灌醉？”更多士兵躍躍欲試。

+ |: D5 U/ L, a) {) K" J* ]    頭目哼了一聲，轉身回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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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名士兵圍上來，每人都從懷中、腰袋等處掏出一隻木碗來，笑嘻嘻地看著上官如，有點不太好意思。

    上官如挨只碗裡倒酒，最後將酒罈舉在耳邊晃了晃，笑道：“糟了，就剩一點了，看來是沒辦法盡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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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們卻不在意，一人首先喝光，咂嘴說道：“好酒，有酒同享，想喝便喝，就這樣才盡興。”

2 a9 |2 S' |8 _8 C9 G) y: n    眾人同時舉碗捧壇，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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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5 W$ h8 @4 T% }* C. `    上官如扔掉酒罈，身子已經有點搖晃了，“算我欠你們的，以後一定補上。”

9 P1 c) O* P7 _; L3 x: \    “我們也一定要回請。”

5 U6 O. Z( A' ?, f    囚犯與看守之間的小小酒宴眼看就結束，頭目從帳篷裡走出來，雙臂各夾著一隻酒罈，比上官如帶來的大了足足一圈，冷著臉說：“北庭人可沒這麼小氣，要回請就是現在，酒量小的站遠一點，別讓小姑娘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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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o' _: p. T1 W* ?& G    沒人承認自己酒量小，頭目命人拿出乾淨的碗來，賓主雙方就站在庭院裡喝酒，開始時氣氛比較沉悶，各自兩碗酒下肚，士兵們迅速達到與上官如同樣的境界，有說有笑，甚至唱歌跳舞。

( z/ r3 `& Y& u/ N, G" L; G    “有酒沒肉，好比……好比……”一名士兵想不出下面的詞，上官如接口道：“好比駿馬沒有好鞍，烈士沒有寶劍，美人沒有妝奩，帝王沒有大臣，將軍沒有士兵，還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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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們兒沒有漢子。”說出這句話的士兵，身上同時挨了五拳六腳，還得忍痛去向附近的營地要肉。

    禁區裡的監獄是一片區域，共有大大小小的營地十餘處，關押著不少犯人，上官如所在的這一處已經是條件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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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肉的士兵很快完成任務，帶回來一條牛腿和四條羊腿，都已燉熟，涼吃正好，還有四名好奇的士兵也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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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5 N% r- t" N& n    眾人都是熟手，迅速用長槍搭起一座簡易的架子，將五條肉掛在上面，拿出小刀割著吃，上官如吃了一點，大部分時間還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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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3 T# D: x9 s* [" p8 n6 u    守在望樓上的士兵不幹了，要求頭目一視同仁，輪流警戒輪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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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0 H5 d8 E$ o    於是院子裡的宴會越發熱鬧起來，上官如不記得自己跟多少人碰過碗，也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聽過什麼，總之她覺得很開心，因為每個人都對她很友好，他們是看守與囚犯，也是主人與賓客，無所謂忠誠，也就無所謂背叛。

5 ~( r/ Q4 y) E    兩罈酒很快喝光，去借酒的人又帶回來更多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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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y- I, e# d; t! V: J" i6 I$ F    到了半夜，小小的營地裡已經聚焦八九十人，後來的人甚至不知道酒宴因何而起，看到人群中像男子一樣喝酒的小姑娘，全都一愣，只需一碗酒下肚，就將她當成了知己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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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f4 A* r/ Y    營地從前的軍官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也抱著一小罈酒，“好熱鬧啊，算我一個。”他是聽說有酒有肉才來的，沒想到會看到上官如，也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原來你好這個調調，早說啊，來，陪我喝幾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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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已經醉得迷迷糊糊了，好一會才認出眼前的人是誰，指著他說：“你不好，欺負女人，不是草原男兒。”

    滿營的酒徒，興緻正高，光是幾塊牛羊肉已經滿足不了胃口，精力旺盛得正準備互相打架，上官如的話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宣洩出口。

    軍官的手正伸到一半，發現周圍人的目光不對，急忙退後三步，“別亂來，你們想以下犯上嗎？”

    營地的新頭目擠出人群，吐著酒氣說：“一個只會欺負女人，連騎馬都不穩當的馬屁精，你算什麼‘上’？今天我就要犯一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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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官的臉白了，突然轉身，沒命地向營地大門跑去，一支箭嗖地從耳邊擦過，他被當成了逃犯，隨後屁股上挨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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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7 b$ I8 J4 {    上官如沒看到全部過程，她摔倒了，卻沒有完全睡著，耳邊傳來令人欣喜的喧鬧，好像許多人正熱情地衝她勸酒，“再來一碗……”

! O5 i- O/ b$ t) w% u, \8 E/ f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痠軟，好像整個人已被撕成碎片，然後由技藝粗糙的工匠勉強粘合在一起，“我死了嗎？”

    “差點。”一個氣哼哼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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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h% U* |2 V6 c    上官如終於認出眼前的人是誰，“這是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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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p; N8 H. U1 j    “還能是哪，老地方唄。”許煙微沒好氣地說，手裡拿著絹帕，仔細地替如小姐擦拭額頭。

5 i4 c1 @; n3 c) y# ]' x) T3 e9 F, \) H    這是關押和尚的大帳篷，上官如躺在緊裡面，頭枕著許煙微的腿，五步之外，坐著含笑的法延和面帶崇敬之色的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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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怎麼又回到這裡來啦？”上官如想要坐起來，被許煙微按住，“還問，你醉得人事不省，要不是我，你被一群北庭男人踩死都不知道，哪都不肯收留你，還好這兩個和尚心善，否則你就得跟臭男人睡在一塊，傳出去可怎麼得了。現在給我老老實實躺一會，虧你還是小姐呢，比留人巷……在石堡裡沒見你這麼能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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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a% D# l7 O    上官如吐舌笑了笑，閉上眼睛，沒一會又睡了過去，踏踏實實，沒有喧鬧也沒有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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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A8 [7 y" c& h( w) w( H" e    許煙微低頭看著那張精緻得好似玉雕的臉孔，手上的動作更溫柔了，突然想，自己沒跟龍王發生關係還真是幸運，瞧他的幾個女人，沒一個幸福，甚至算不得正常。

    上官如一覺睡到下午才重新醒來，感覺好了許多，法延與蓮青接受她的感謝，另一群和尚卻對她怒目而視，一帳篷的酒味，估計兩三天都消散不了。

    昨晚那場臨時興起的酒宴帶來的影響可不小，一出帳篷，上官如就發現營地裡的士兵特別多，許多人鼻青臉腫地衝著她笑，卻不敢開口。

    “其它營地裡的人怎麼也留下了？”上官如感到很奇怪。

' w" \! g( U4 Q1 Y    許煙微扶著小姐，恨不得在她身上打兩下，“怕他們泄密唄，你也真行，光顧著喝酒，也不找個人幫著傳遞消息，龍王要是知道咱們在這裡，肯定立刻趕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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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z; F; L6 h9 [    上官如敲敲自己的腦袋，“真笨，我把這件事全給忘了。”

    那名曾經與四女談判的年輕貴族軍官走過來，身後跟著兩名持槍士兵，“上官教頭，請你跟我走一趟。”

    許煙微擋在前面，像一隻身材嬌小的好鬥雌鳥，“幹什麼？告訴你敢碰小姐一下，龍王會把你的心肺挖出來餵狗。”

' h& p! P1 H1 m+ _7 `0 x2 Q, d    貴族軍官笑了笑，“我可不敢碰你家小姐，不用龍王出手，這裡的士兵就能把我打個半死，昨晚那個人這輩子都走不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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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9 @/ z$ B5 ^1 r, a: k    許煙微親眼目睹那件事，稍稍讓開，上官如卻沒多少印象，盯著貴族軍官看了一會，“昨晚咱們一塊喝過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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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2 t" X" R! P$ K. [" C% J    貴族軍官的臉有點紅，“喝了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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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許煙微可不允許如小姐上男人的當，“兩碗酒就把你醉得跟瘋子一樣？我就是從他手裡把你搶回來的。”

6 k+ d# `8 d. L# O, H0 }/ u. G    貴族軍官的臉更紅了，上官如卻笑出聲來，覺得當時的場景肯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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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趟走得並不遠，就在營地另一頂帳篷裡，士兵退出，許煙微卻堅決不肯離開，貴族軍官也沒有強迫。

/ w  l$ y# }; X* i9 n/ Y    “我叫阿哲巴，希望你們不要接受長生法師的任何要求，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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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三章 優勢

    阿哲巴來自一個小部落，出身於少數不受北庭十王控制的家族之一，按慣例，他從十六歲起加入老汗王的近侍軍，服役八年之後，被委派到禁區監獄擔任百夫長，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從此遠離權力核心，算是遭到了貶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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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牢固的靠山，不善與權貴打交道，小貴族在龍庭幾乎沒有出頭之日，阿哲巴在監獄任職已經一年，再有一年，他就可以結束役期返回部落，由於沒在龍庭混出名堂來，即使在自己的家族中前途也很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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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巴不願就此沉淪，他結交了一批朋友，都是缺少背景的年輕人，對龍庭貴族圈的不公正感同身受，並且對草原的未來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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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心爭奪汗位的王爺，他們是極少數敢於議論並批評老汗王的人，“他已經老了，關心長生和女人甚於整個國家，北庭需要一位年輕的領袖，有活力，有能力打破桎梏。”這是他們的核心觀點。

: \; g! A. W1 ?# j) S. {0 g( i# g    十王當中最年輕的誇日王卻沒有得到他們的效忠，“誇日王只是表面年輕，內心跟那些老頭子一樣衰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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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T( d( R/ _. Z    於是這群年輕人選出自己的領袖：王子多敦。

    嚴格來說，他們並沒有一個完整清晰的計劃，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理解與能力為多敦效勞，由於職卑位低，他們的努力幾乎沒有引起任何勢力的注意。

! z* C, s7 T  C/ V! m$ t* W8 W9 k2 B7 G( D    阿哲巴被上官如打動了，覺得以後她有可能成為王子的重要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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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4 X$ m  z$ D; D    一開始，她只是一名莫名其妙被抓來的美貌女子，雖然頂著香積之國“女王”的名頭，卻像是來自強者的恩寵，直到昨晚的酒宴。中途趕來的阿哲巴突然發現，這位醉得東倒西歪的小姑娘天生具有引人注目的領袖氣質，她能得到香積之國，並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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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那一千名駐紮在龍庭的女兵，以及遙遠國度的更多女兵。不再是只可觀賞的花卉，而是帶刺的武器。

. A6 |' a' `& W3 R" d( Z6 F# l+ h    香積之國的女射手曾經幫助龍王打敗金鵬軍，這件事實經過眾口相傳，跋山涉水到達龍庭之後，已經成為荒誕不稽的傳言，阿哲巴從上官如身上看到傳言當中隱藏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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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5 U$ Z1 Z* H  Y! O4 E) Z2 [    他講述了自己這個小團休對形勢的看法以及未來的理想，謹慎地沒有提起任何名字，尤其是多敦，最後他說：“法師是草原上最大的一群害蟲之一。如果任由他們控制老汗王，北庭離亡國不遠，我不知道他想從你們身上得到什麼，但我不想讓他得逞。”

' Q8 N! O5 S& K7 w2 F    一場消遣解悶的酒喝出這樣的結果，上官如意想不到，她現在仍有眩暈感，所以沒有馬上回應對方的好意，許煙微卻瞪大了眼睛。她沒聽到別的，“救人”兩個字卻清清楚楚。“我們更不想讓殭屍臉得逞，說實話，你能救我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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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法總會有的。”

7 @- ^2 W6 S  l9 S  \    “那還不簡單，你把消息傳給龍王，自然有人救我們出去，到時候功勞都算你的。”

% m/ k" y  v0 s3 P. ]% R: V! F5 o6 L8 Y    阿哲巴苦笑搖頭。“早一天這還有可能，現在整個監獄區都被封鎖，出了營地，至少還有兩道繞不過去的關卡，我沒辦法傳遞消息。而且，就算是龍王，想從這裡救人恐怕也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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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總有辦法。”上官如隨口回道，突然發現自己被抓以來從未感到恐慌，其實是對“他”懷有深厚的信心，從歡奴到龍王，“他”已經救過她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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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巴低頭咳了兩聲，“其實我另有辦法，把這件事情上報給老汗王，堂堂北庭，怎麼能做劫持貴客這種事情？老汗王肯定會釋放你們，還會嚴懲長生法師。”

    “你剛說過法師控制了老汗王，你敢保證綁架不是老汗王的意思？”許煙微問道。

. j( u% K" \/ l$ d    “不只是法師，還有曉月堂，她們怎麼會跟法師摻合在一起？”上官如接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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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巴哪個也回答不了，沉吟片刻，“總之我會救你們出去，在此之前，我會儘量讓你們過得舒服一點，不管長生法師要什麼，希望你們不要交給他。”

    “放心吧。”許煙微站在上官如身前，“我們知道分寸，也知道誰好誰壞，你想讓我們過得舒服一點，就再分兩頂帳篷，弄點……脂粉來。”

    阿哲巴告辭之後，許煙微倏地轉身，“這小子心懷鬼胎，如小姐，你可別上當。”

    “他能有什麼鬼胎？”上官如對許煙微的警惕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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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X5 H; P3 q9 g    “他……他愛上你了。”許煙微虎視眈眈，好像這全是如小姐的錯。

    上官如笑了笑，“這算什麼鬼胎，有人愛也不是壞事。”

5 e7 i, x, r. [9 v. B6 B' k; ]    許煙微的眼睛睜得不能再大了，“你可是千金小姐，怎麼能說這種話？還有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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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L- f6 a. m& r* G6 ~8 p    “龍王怎麼樣？難道他還有權力干涉別人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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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目瞪口呆，伸手在上官如額上摸了一下，“說起話來口無遮攔，連我都替你臉紅，以後你還是戒酒吧，就算龍王管不著你，你還有一個死去的丈夫……”

    許煙微及時閉嘴，上官如興緻盡消，向外走去，“戒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戒酒，人生苦短，能喝就喝，但求自由自在……咦，我一直覺得你挺灑脫的，怎麼今天像是老祖母？

/ w+ ?! P5 p: L* G) v, O& a0 C: H/ H    上官如笑著離去，剩下許煙微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納悶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都怪龍王。”她小聲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替龍王看著這幾個女人，她才是自由自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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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王后和蕭鳳釵各自背過臉去，都假裝對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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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與許煙微一前一後走進來，才讓這頂帳篷從沉悶中甦醒過來。

+ y" c) G& w+ [; X1 s4 A    “咱們要自己想辦法逃出去。”上官如環視三女，身上再無半分醉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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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詫異地看著她，“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恢復功力，逃出去向龍王報信，然後龍王再把大家都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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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P" L3 B' J% s8 k1 e$ e    “那樣不保險，就算我能逃出去，長生法師和曉月堂也會把你們轉移，而且龍王在這裡勢單力薄，想救人並不容易，我的意思是咱們自己想辦法，要逃一起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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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還沒提出具體的辦法，光這個想法就讓另外三人感到驚恐不安。

" G/ d9 r# `* |9 ?  Z1 S    “我不會武功，跑都跑不快。”許煙微不自覺地用上了從前的手段，聲音嬌弱無力，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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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f, |3 T* p    “這裡是龍庭禁區，外面全是士兵，一箭射來……”蕭鳳釵打了個寒顫，近在眼前的男人她不怕，離得太遠就難以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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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4 s. {  q! O* X! `    兩人委婉地提出反對，鞠王后卻意外地表示同意，“上官如說得對，不能全指望著龍王，他來龍庭是為了結成聯盟，輕易不會得罪此地的權貴，與其給他添麻煩，不如咱們自己想辦法。”

    龍王已經得罪了許多人，上官如沒有提起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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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麼辦法？我聽人說了，外面就是草原，離人煙聚集的地方至少有半日路程，還得是騎馬，禁區邊緣有騎兵巡視，連兔子都跑不出去。”許煙微提出許多困難。

    上官如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聽人說？你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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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g# p' Z( H* v    “我聽和尚……”許煙微本想隨口撒謊，半路又改了主意，“你都跟一大群男人喝酒了，還不允許我跟人家說幾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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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X! m( g" M5 G* @7 k    鞠王后沒能掩飾住心中的厭惡，向後退了一步，與不良女子保持界線，如果手中掌握權力，她第一件事就是把許煙微從身邊攆走，這個小女人不僅出身低賤，還不忠誠，一見到從前的小姐，就忘了現在的王后。

8 B5 F- C5 G* ^5 m1 H* ?    蕭鳳釵卻向前走出一步，顯得很興奮，“沒錯，咱們不會武功，可並非一無是處，長生法師不陰不陽，但這裡的看守都是男人，對付他們，不正是咱們的優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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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3 l, |' G. ]1 W/ E    許煙微恍然大悟，“對啊，這裡的男人很好對付的，看他一眼就能讓他俯首貼耳。就有一點不對，如小姐，這個主意怎麼能是你想出來的？明明該是我和鳳釵姐姐的主意嘛。”

4 L3 z5 ?1 N$ l6 I* ?+ Z! s    鞠王后的臉色更不好了，甚至後悔同意上官如的提議，“別拉上我，讓這些男人多看我一眼都是褻瀆。”

    一想到要利用自己的魅力，蕭鳳釵連眼神都變了，嫵媚地瞥了鞠王后一眼，“放心吧，您是王后殿下，怎麼能做這種低賤的事情？交給我和煙微妹妹，殿下就坐在這裡，等龍王風風光光地把你接出去。”

5 J4 b/ B3 E8 y* k    鞠王后哼了一聲，發現自己正在陷入孤立，忍怒沒有開口。

    “要逃一起逃，對誰也不能拋下不管。”上官如定下規矩。

    鞠王后迅速調整心態，她已經遭到孤立，再這樣矜持下去，連高貴的身份都會被遺忘，如果要自行越獄，她才應該是當之無愧的首領，“好吧，許煙微和蕭鳳釵負責……跟男人打交道，問清周圍情況，越詳細越好，上官如，最好想辦法恢復武功，如果可以的話，再跟看守喝幾次酒也沒關係……”

    “殿下頒旨了，小女子怎敢不從？”看蕭鳳釵的樣子，她一也沒有從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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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王后昂首說道：“我也不會閒著，長生法師由我對付，他不是想要無道神功嗎？我會給他一份，讓他放鬆警惕。”她指指自己的心口，“我這裡藏著好幾份呢。”

7 B. {  J% x9 M. K: l0 s    上官如也有計劃，她的確需要恢復武功，她想，四諦伽藍的老和尚或許會幫上忙。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四章 傳功

    禁區監獄營地跟整個龍庭一樣，按季遷移，因此設施簡陋，犯人大都是因為某種原因惹得老汗王不高興的臣民，隨時都可能獲得寬宥，所以看管得並不嚴格，除非上司特意交待，很少用到枷鎖一類的刑具，離開帳篷很容易，如果疏通得好，甚至可以去別的營地探親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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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7 X( v9 y5 e. E! v    想要藉機逃亡卻難上加難，環繞整片監獄區，每隔十里都有騎兵據點，一直延伸至三五十里以外，養著嗅覺靈敏的猛犬，一旦發現犯人逃亡，立刻展開全面搜捕。

3 `8 r6 w. h& u    按照北庭的慣例，逃亡是死罪，結局是直接射殺。

    許煙微心驚膽顫，“看守們說，還從來沒人從這裡逃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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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風釵負責與新頭目溝通，“咱們這座營地最奇怪，包括和尚、尼姑在內，都沒有罪名，說送來就送來了，官吏們從來不過問，都是長生法師在下達命令。”

: ~7 {, g, X! h! A: H    長生法師又來過一次，鞠王后與之進行激烈的討價還價，沒有得出結果，卻讓對方覺得這四個女人根本沒想到逃跑。

    上官如希望恢復功力卻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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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延聽她描述因陀羅香的大致情形之後，連連搖頭，“你的內功是被藥物封住的，若是貿然施救，可能會令你永遠失去功力。”

5 W* B1 c4 s3 p- w, x# ^    但他教給上官如一套簡單的運功心法，“它不能令你恢復功力，也不能強身健體，卻可以寧神靜心，一種藥物太久不解，對你終歸會有些損傷，它或許可以避免這種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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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話的時候，幾名和尚不顧蓮青的怒視，遠遠地聽著，當法延傳授心法時，也不迴避，聽得更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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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延並不壓低聲音，反而說：“這套心法並非不傳之秘，有緣者皆可修行。”

    作為一套佛門心法，它對打坐的功夫有一定要求，上官如曾經跟著蓮華法師學習《斷執論》，順便也學過一些基本功，因此入門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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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法延所說，這套心法簡單易行，卻沒有多少用處，上官如練過幾天之後，丹田裡還是沒有半點內力。

' j$ }& ]& W9 z9 _. X5 a    在這些天裡，貴族軍官阿哲巴信守諾言，想盡辦法利用從前在近侍軍中的關係向老汗王說明真相，營地看守從上下到也都喜歡上官如的豪爽，幫忙疏通，最後得到的反饋卻令人失望。

' u$ _; W6 Z8 n    老汗王早就知道禁區監獄裡關著四名女人，阿哲巴的努力適得其反，王宮裡傳出命令，任何再敢議論這四名女囚的人，殺無赦，而且會株連家族與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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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s/ _( H, ?! T    就算對上官如的印象再好，也沒幾個人敢於提供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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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 o  A- W4 b* Z$ m9 D    阿哲巴深感愧疚，躲在帳篷裡，好幾天沒敢見她。

    逃亡計劃一時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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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1 P$ c5 r$ [    “這下可好，原來以為老汗王不知情，看守們還願意幫忙，現在他們都不敢跟我說話了。”許煙微最先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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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5 ]% c/ Z9 }% N0 v* [    “還是得向龍王傳遞消息。”鞠王后曾說不給龍王添麻煩，現在改了主意，“老汗王要求所有人保密，說明他也知道這件事做得理虧，龍王不需要闖營救人，只要公開此事，老汗王十有八九會放人，將責任推給某人，然後聲稱自己不知情。”

- [- B  m1 y  f. q2 U7 e8 o    即使是在看守們與上官如一起喝酒的時候，想達成這個目標也不容易，鞠王后看著上官如，“那個叫阿哲巴的軍官似乎有些人脈，如小姐要是能說服他……”

1 }9 G4 o+ Y9 ]' `" c* n8 y    “我試試吧。”上官如不太有信心，對北庭士兵瞭解得越多，她越發現這些人對老汗王懷有極深的敬畏，阿哲巴也不例外，他雖然偶爾流露幾句微詞，都是那種忠誠者才會說出的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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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是她現在根本見不到阿哲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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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O& F, g( S% _    事情發生轉機，是在上官如被俘的第七天下午。

6 x/ F6 R" \; r& ~/ M' A    蓮青慌慌張張地跑來，將鞠王后嚇了一跳，立刻將許煙微拉到自己身前阻擋。

& V8 ]+ G7 S; ], |& o  C: G    “師父生病了，病得不輕，看守不管，小姑娘、教頭、女王，你跟他們熟，讓他們請個郎中過來吧，而且師父想見你一面。”

    上官如與許煙微先去見營地頭目，頭目表示很為難，最後經不住許煙微的擠兌，同意找一名郎中來。

    兩人隨後去大帳篷探望法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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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 Q, E) H% }. j5 g0 J    法延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可是臉色極為黯淡，雙唇發紫，眼中佈滿血絲，這讓他顯得極為蒼老，一點也不像得道的高僧。

6 R1 h9 \; J, }- |, j: \    幾名和尚站在一邊風言風語，“高僧圓寂必有異像，你瞧這位，異像不少，可是沒一樣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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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E/ r. K$ \  ~8 [    “佛祖是不好騙的，平時能掩飾，臨死的時候就都暴露了。”

    ……

    蓮青跪在師父面前，眼含熱淚，目光不離半寸，甚至沒去反駁眾僧的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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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心中一驚，“法師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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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連連搖頭，“不可能，師父已經四五天沒進食了，之前我們吃的東西都一樣，不可能他中毒我卻沒事。”

9 f+ m* \' n- ?# e+ `& g! v6 U( H    法延聲音微弱，語氣仍跟從前一樣從容，似乎每一個字都有深意，“你來啦。”

8 y+ J5 f0 W2 [2 _. U" T    上官如跪坐在蒲團上，“我來了，和尚得的可不是病。”

    蓮青一時慌亂，此刻也明白過來，“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暗害你，是不是？告訴我是誰？我替你報仇……”

    “傻徒兒，恩是虛幻，仇亦如此，我讓你放棄殺兄之仇，怎麼能讓你再替我報仇。”

& F, b8 y( z* L    “可是……可是……”蓮青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且出去，我要跟女施主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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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十分不情願，可是師命難違，只得站起身，對滿帳的和尚說道：“不想吃拳頭的，都給我出去。”

    眾僧不動，蓮青低吼一聲，揮拳衝過去，三十來名和尚立刻跑到一多半，只有苦滅自恃身份，與幾名弟子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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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這一世的修行還不多，毀掉就毀掉了。”蓮青睚眥欲裂，看樣就算殺人也不在乎。

    苦滅後退半步，聲音略微發顫，對蓮青身後的法延說：“四諦伽藍的高僧就這麼蠻橫嗎？”

    法延說話困難，連吸幾口氣才說：“蓮青，不可驚擾眾位師兄。”

    蓮青惡狠狠地瞪了苦滅一眼，大步走出帳篷，守在門口，不准其他人進入。

: j/ T. \; r' t5 w    上官如低聲問：“是得意樓弟子？”

% h& J- W8 p5 U1 E& X* G    “是，也不是。”法延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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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5 }1 s( D3 m$ Q7 ]4 w" V5 k    許煙微皺眉說：“老和尚，你都這樣了，就別打機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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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a$ Z! [, `+ B* `    “我即無意報仇，打傷我的人自然也不重要，那是一個多月以前，我跟他比武，輸得心服口服，可我不能交出那件東西，只能承諾留在獄中，不得允許永不離開。”

    上官如回頭瞧了一眼苦滅等人，用極小的聲音問：“什麼東西？”

    “須彌芥子動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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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d4 n3 W7 ^5 J. f* U& d$ Q    上官如一愣，“可是在石國……”

    “我把它送給了兩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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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與荷女得到這本內功心法幾乎不廢吹灰之力，正是有了它，才奠定三功合一的基礎。

    上官如在與龍王書信往來時知道這件事，以為和尚對此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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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延比武戰敗，受了極重的內傷，本以為能夠自行調養，沒想到一個月之後還是發作，而且來勢兇猛，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因此儘可能簡短地說明情況，“龍王與荷女善念未泯，動心咒對他們有好處，有些人……有些人迷途難反，動心咒只會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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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x% M. [. M4 \. x7 ^) Z  Z    “動心咒就像《斷執論》？”上官如又驚又喜，這本是她內心的期望，沒想到老和尚竟然不聲不響地代勞了。

; c, H  j& o4 F' ~    法延緩緩搖頭，“動心咒沒有能力改變人心，斷執論也不能，它的效果只是暫時的。你知道大覺劍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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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點點頭，她還知道龍王與荷女把這本書叫死人經。

) q! f  q$ g; }$ w) c& k    “我有……一個猜測，大覺劍經或許是他們兩人入魔的部分原因，所以我想用動心咒抵消劍經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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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可以嗎？”上官如熱切得幾乎忘了法延的重病。

$ ^  n* I/ T# h    “我不知道，這只是猜測，可惜我看不到了，以後的事情只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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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給我？”

  }% ^$ ~( O* d$ J. p! F6 d    法延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苦澀，“我跟蓮心、蓮華一樣，明知人心難測，還是執著於改造人心，終究不能逃出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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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倒是十分希望能讓一切人都放棄仇恨與冷酷，尤其是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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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延有一會沒說話，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許煙微小聲說：“他是不是……過去了？”

5 N' b# P  V4 ^" I' d% u4 f    苦滅與三名弟子湊近，“高僧說什麼了？留給你什麼東西？”

& i( \7 p* g' S( y! @1 m    法延突然吐出一口氣，隨後從枯瘦的胸膛裡發出一陣低吟，聲音不大，卻充盈耳內，像水銀一樣從頭頂流到腳心，令聞者既覺舒暢又感沉重。

    上官如猛然驚醒，發現許煙微、苦滅等人神情呆滯，雖然站立不動，卻好像已經失去知覺，對面的法延則大汗淋漓，即將燈枯油盡。

2 v8 m7 C. \  F2 j+ u: f    “時間剛剛好。”法延已經沒辦法維持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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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官如驚愕得甚至有些恐懼，她覺得自己只暈過去一瞬間，怎麼也想不到和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把功力傳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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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辦法讓恢復功力，只能將自己的功力給你，很抱歉，你原來的功力永遠也無法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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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A; w" Q& a6 L- C    上官如目瞪口呆，她並不在乎原來的無道神功，只是覺得老和尚的做法匪夷所思。

    “答應我一件事。”法延顯得有些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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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師請說。”

    “大覺劍經能讓人入魔，也能讓人成佛，把它……把它……”法延似乎無力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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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它送給四諦伽藍的高僧？”上官如不太理解死人經能讓人成佛的意思，但她知道，許多人都對這套劍法感興趣，和尚或許也不例外。

( y" p! \; X4 U4 f8 [( F& J    “把它毀掉。”法延長出一口氣，終於將話說完，“有悟性的人不需要它，沒有悟性的人只會用它作惡，我很高興，自己活著的時候沒有看到這本經書，成佛即是我的貪念，我也無法抵禦它的影響。”

    “我會儘力，可是龍王與荷女……”經文已經深刻在這兩人腦中，上官如沒辦法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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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C! j' ]: w+ b8 X    法延決定將人生中最後一段時間用來懺悔，直到萬事皆空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慾望並不比凡夫俗子少，只是方向不同，他看著殺心盡消的上官如，相信選擇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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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r0 R" I7 \* a; w1 W4 g- y    他幾天前教給上官如的心法雖然不是內功，卻是接受內功的前提，從那時起，法延就已做出決定，他不能將功力傳給徒弟，蓮青雖然忠誠可信，殺心仍存，增強內功只會誘使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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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_* }! B; X    上官如也看著老和尚，覺得自己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如果須彌芥子動心咒在龍王與荷女身上起不到效果，想要徹底毀掉死人經，就只有一個辦法，她最不願意選擇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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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五章 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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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姍姍來遲的郎中沒能派上用場，只是提醒營地頭目快些燒掉屍體，老和尚的死狀可有點不正常。

    的確，法延真的是油盡燈枯，本就枯瘦的身軀幹癟得像具骷髏，苦滅等人都被這一景象嚇得魂飛魄散，逃出帳篷不停唸經，萬分後悔沒有乖乖聽話早點出來。

; w( E0 K: w9 K4 g- w0 S    這幾名僧人沒感覺到自己的暈迷，只覺得眨眼的工夫法延就變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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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u8 ^6 H) a3 z7 W    許煙微也嚇壞了，拽著上官如就跑。

    夜晚降臨，從大帳篷裡傳出低沉的梵唱，上官如喜歡這聲音，卻無法止住心中的混亂，她開始懷疑自己對法延臨死前的暗示是否理解正確。

    法延向來反對一切殺戮，為何卻要以殺戮終結死人經？上官如覺得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就算法延真有此意，也用不著實施，她跟老和尚一樣，憑藉某種直覺，相信龍王與荷女並非不可救藥的魔頭。

    最為關鍵的是，上官如根本不是那兩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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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6 k9 A* }& L& X- E! N    法延功力深厚，傳到上官如體內最多只有十之七八，雖然遠遠超過上官如原來的無道神功，卻還沒到頂尖水平，而且不能馬上使用，上官如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有一顆硬核，每運功一個大周天，硬核就會融化一點，成為真氣，照她的估計，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她現在只能使出一兩成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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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最後功力圓滿，上官如也不是死人經的對手，一個沒有殺心的人，面對兩個殺氣遍佈毛孔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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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  k6 v; h. J) z; Z: ?; K    法延給了她內功，也給了她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上官如搖搖頭，暫時拋掉心中的負擔，嘴中苦澀，又懷念起美酒來。

    夜已深，另外三個女人正在熟睡。鞠王后翻來覆去，似乎在夢中也要抱怨條件的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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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 s! l& m3 F7 |    上官如悄悄走出帳篷，她找不到美酒，只好用另一種方式緩解鬱悶之情。

    重新恢復飛簷走壁的能力，是上官如最高興的一件事。以至於對剛剛死去的法延有些愧疚。

" s4 T# V8 o( x& p+ B7 g    一兩成功力。足夠她施展四五成的輕功，她很謹慎，沒有驚動營內的看守，躍出外圍尖柵。離開了防守不嚴的監獄。

8 h! c5 u. N3 U( |    雖然不是很甘心，上官如還是得承認木老頭的說法，武功的確能讓一個人變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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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繞著整個監獄區兜了一個大大的圈子，查看地形，然後準備原路返回。她要遵守諾言，帶著那三個女人一塊逃出去。

    營地裡鬼鬼祟祟地走出一個人，上官如的第一反應是不要多管閒事，可是那人的光頭讓她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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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8 Z; v8 O0 I    藉著微弱的月光，上官如認出那人是大帳篷裡的苦滅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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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滅也是犯人，怎麼能夠隨便走出營地？

# n9 P; F% j( G5 |    他根本沒想到附近會有監視，腳步匆匆，顯然對路徑很熟，七扭八拐來到監獄區最小的一座營地。也是唯一空閒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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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2 b1 M- l) u0 I3 H    長生法師已經等了一會，雖然面無表情，沉默本身就已表示了不耐煩。

5 i% m' [$ w: Q$ {* d: T3 }    “法延……法延死了。”苦滅顯得有些膽怯。

  s3 t1 v; }7 F- o7 Y0 T  \  C    “我知道。”長生法師對這個消息顯然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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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也沒留下。”苦滅的聲音在發顫。

    “是你出的主意，把和尚們都關在一起，是你向我保證。能勸說法延交出須彌芥神功。”

/ P  `0 n/ u" o5 m& k: s7 d    “法延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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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7 Q. s3 }' E2 @  l    “我還以為你會更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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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H2 M4 @: j. }- j4 a" h0 g2 [' l    “是是……這個……我知道了，法延將神功偷偷給了香積之國的女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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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好對付，只要使點手段……不怕她不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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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我這幾天來毫無作為是因為心善嗎？”

    “不仿用特別的手段。”苦滅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就像第一天。用點催情藥……法延一死，誰也擋不住藥效。”

    “另想辦法吧。這招不能用了。”

    “為什麼？”苦滅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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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無關。去接近那幾個女人，假裝幫她們逃亡，騙她們交出須彌芥和無道書，做不到，你就永遠留在這裡吧。”

" P) `7 {' i1 Y* J$ L  d4 I! i7 G, [    苦滅像一條打架負傷的野狗，彎著腰，踉踉蹌蹌地跑掉。

: C  o; p) y$ Z( Y    長生法師裹了裹厚厚的襖衣，半天沒動。

    “女人。”他像是在喃喃自語，“不可預測。”

    一個人影從他身後的帳篷裡走出來，“咱們要永遠受那個女人的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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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 v# D6 L    “她喜歡躲在陰影裡，就讓咱們躲在她的陰影裡吧。她想讓天下大亂，這對咱們也是一個機會。”

- O2 A* i8 t% N1 o9 q  w+ u    “她到底要怎麼對待龍王的女人？把她們抓起來，卻又不允許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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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做猜測，不管她做何選擇，都是在原地轉圈，跟你我沒多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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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9 e7 W9 n) L* Y    “龍王又殺死六名家人。”

    “唉，只剩下六個了，得意樓就快不存在了。”長生法師轉過身，聲音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激動，“最後可能只會剩下你一個人，你有準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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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你的武功會越來越強，當你殺死龍王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彭仙人永遠不死，當你殺死那個女人的時候，告訴她得意樓無論怎樣分裂，都是一個人。”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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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f1 E% k% C$ A/ I    人影扶著長生法師，向帳篷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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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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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 ^( H6 Q$ e/ T2 D    她認得後出來的人是野馬，也知道他們談論的女人是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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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掉六個還剩六個，原來野馬已經加入得意樓，成為長生法師的共修者，他們投靠曉月堂，卻又定下計劃要殺死荷女。

    上官如潛回自己的帳篷，將另外三人一一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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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7 k" a& {1 A8 M    “我有一個逃出監獄的計劃，下一個晚上就執行。”

    鞠王后立刻清醒，“你能保證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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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堅定地相信“十公子”，“不管別人怎樣，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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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打著哈欠，“下一個晚上啊，先讓我睡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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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l0 w8 O& L" q5 v$ p, N    上官如的計劃是裝成尼姑離開監獄。

    次日一早，鞠王后帶著許煙微、上官鴻親自拜訪另一頂帳篷裡的尼姑，傾聽她們講法。許願供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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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次見面，尼姑對王后的尊敬達到諂媚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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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鳳釵略施手腕，使得營地頭目掏出腰牌大肆炫耀，“有了這個，在龍庭隨便行走。就算進王宮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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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8 c& m9 V; \5 l5 ^+ F    去掉話中的水分。蕭鳳釵敢保證這枚腰牌會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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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V) y- w! y    盜竊腰牌的事情最後還要由上官如進行，她沒告訴三女自己已經重新擁有功力，只說受過相關訓練，肯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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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王后與蕭鳳釵忙碌的同時。上官如也沒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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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D8 L3 a    這天上午，法延的遺體就在營地裡火化，參加的人沒有多少，上官如是其中唯一的女子。

    蓮青跪地痛哭，苦滅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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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本以為苦滅會藉機向自己示好。執行長生法師交待給他的任務，結果他甚至沒有正眼瞧她一眼。

: Q: \4 D' ^+ b6 D; j! Q* {6 \    火化結束，上官如才明白苦滅的全盤計劃。

4 D4 J" I+ v( v5 h( n% @7 |' c    幾名僧人告辭，蓮青站起身，希望能在餘燼中找到師父的舍利子，結果只翻出幾塊焦黑的骨頭，珍藏於懷中，然後向上官如合什行禮，“求女施主慈悲。”

- |( n5 q* m/ l2 ]/ B    “高僧這是何意？”

0 U* B' n' u2 B8 z; T) \2 P    “我不是高僧。斟不破恩怨，求女施主告訴我打傷師父的是誰，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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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x4 A5 C- A8 T' y    上官如搖搖頭，“法延不希望報仇，他什麼都沒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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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心裡已經猜到下手的人是誰。法延武功高強，正常比武，極少有人能令他受傷，只有不擇手段的殺手才可能偷襲成功。得意樓諸人當中，唯獨野馬能擔此任。

    上官如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這不符合法延的遺願。

    蓮青低頭想了一會，“我總能找出來，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師父臨終前……是不是交給你什麼東西，或者告訴你一些秘密？”

) P8 d" r: q8 u5 n" V1 y    上官如馬上明白，蓮青這是在替苦滅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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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背叛了師父？上官如很快醒悟，蓮青沒有背叛的必要，他只是遭到了利用。

    苦滅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迅速取得四個女人的信任，所以用復仇的念頭說服蓮青，等蓮青拿到神功，他再想辦法搶到手。

    “呃，你師父的確給了我一點東西。”上官如故意做出猶豫的語氣，她沒有說謊，只是法延給她的東西，沒辦法轉交給任何人。

* [, f4 W! y4 p    “我知道師父不想讓我增強武功，可是想報仇就得憑武力，能打傷師父的人，必是高手，所以……”蓮青撲通跪下，低頭不語，他對自己的請求感到羞愧，卻相信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6 q9 G$ e0 r+ a" }3 }    上官如顯出很為難的樣子，最後說：“我不能隨便交出法延高僧的遺物，不過……如果你能想辦法把我們幾個人救出去，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重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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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0 o+ M! ]9 O& c, |    蓮青眼睛一亮，站起身，“師父圓寂，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你等我想個辦法，把你們都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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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辦法”的人是苦滅，他會設下一個圈套，等四個女人自以為安全，交出秘密之後，再將她們抓回監獄。

" q$ {5 Q. v) H! k  q# E    上官如只想利用這個圈套的前半程，後半程她要執行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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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9 s4 j* t8 f1 Z3 b+ S3 L$ Z    一切按部就班，上官如突然想起龍王，不知道他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有更好的主意。

    傍晚，蓮青的“辦法”還沒想出來，接連發生幾件事，打亂了上官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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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兩個女人被送入營地，鬧出不小的動靜，幾天不露面的阿哲巴，也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來，聲稱自己有辦法救人，但只能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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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六章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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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o! O1 h$ A7 Y4 ?: g    羅寧茶的憤怒壓過了恐懼，這是她在龍庭第二次遭到綁架了，待遇比一次還差，甚至沒人告訴她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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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I2 Y: m' l% X0 `  p    摘掉頭套、解開被縛雙手的一瞬間，她還處於徬徨無措的階段，很快，她瞪起眼睛，四處尋找能夠發洩怒火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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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陌生的女人……不對，有一個……兩個是自己認識的，羅寧茶在上官如與許煙微之間掃了兩眼，既沒打招呼，也沒問自己被抓的原因，而是惡狠狠地對許煙微說：“你這個叛徒，還敢回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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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曾經服侍羅寧茶很長時間，這一聲威脅，立刻讓她回到那段難以忍受的時光，羅寧茶雖然喜歡她，有時候甚至依賴她，發脾氣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手軟。

    羅寧茶在兩名熟人當中選擇最弱的一個當撒氣對象，許煙微則要在三個女人當中選擇最強的一個當保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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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9 L* {# I3 B" a. O    上官如、鞠王后、蕭鳳釵，許煙微的目光一晃而過，一半出於直覺一半源於判斷，她跳到上官如身後，像一隻遭到追逐的小兔子。

    羅寧茶兩步邁到上官如面前，怒目而視，“把丫環還給我。”

: Y# S8 G( N$ ~5 G( \, C# |4 X    “八嫂，幹嘛發這麼大脾氣？”

, m, j; G5 R5 k* a' B5 Y8 v    “你跟上官怒都不是石堡的人了，還叫什麼‘八嫂’？讓開！”

    羅寧茶有本事只用一句話就讓對方心生憎惡，上官如笑了幾聲，“好吧，咱們沒任何關係，羅寧茶，這裡不是你的地盤，你可沒權力讓任何人讓開。”

% h" o& `' M) {& v) x6 I0 M  i    羅寧茶一激靈，恍然想起自己是被綁架來的。“你，是你綁架我，因為你嫉妒……”她指著上官如，驚恐地步步後退，正撞上一個人。

7 G! Q  G- n  ?    一名神情冷漠的女子，上官如等人認得這是曉月堂弟子，羅寧茶卻是第一次見到綁架者的真容，嚇了一跳，心中生起一股蠻勇。揚手欲打。“你也是龍王勾搭的野女人？”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曉月堂弟子已經揚手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冷冷地說：“這是御眾師送給你的。”第二個巴掌，“這是翠女送給你的。”第三個巴掌，“這是我送給你的，我叫韓芹，芹菜的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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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L1 ]; Q  C7 s0 L8 A: j    三聲脆響之後是一片安靜，韓芹轉身出帳，留下羅寧茶慢慢接受這奇恥大辱，同時在腦子裡尋思誰是御眾師、誰是翠女。

! Z+ Z- r3 d7 Z1 I& z6 }0 V    她想起來了。御眾師不就是那個曾經刺殺過自己的可恨荷女嗎？翠女則是又啞又瞎的丫環，已經死了好久了。

    羅寧茶心中一顫，她怕鬼，可是當眾挨打的羞辱漸漸佔據上風，她捂著臉哭了起來，先是嗚咽，很快升級為號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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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誰？”鞠王后既驚訝又不滿地問道，羅寧茶那一句“龍王的野女人”讓她非常惱火，這明明是她才有權利發出的質問。

2 z# ]0 `, v1 W7 q( u. t$ S; G" V    上官如與許煙微都不吱聲。蕭鳳釵已經猜出這是誰，哼了一聲，“璧玉城第一美女。金鵬堡的八少奶奶羅寧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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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1 _0 N% i8 P! I    璧玉城、金鵬堡，這都是龍王從前的據點，鞠王后心中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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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寧茶越哭越傷心，出生以來的委屈一起湧上心頭，立刻讓她覺得自己是天下最無辜最悽慘的女人。

1 w5 n3 {. L! {$ y- Z1 v( R    她終於搏得許煙微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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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想起這位前主人對自己算是高看一眼，即使動手也不下死手，於是從上官如身後繞出來，掏出巾帕遞給羅寧茶。“小姐，別哭啦，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正事。”

    羅寧茶右手搶過巾帕，左手順勢在許煙微臉上打了一巴掌，同樣響亮，“小人、叛徒，賣主求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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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h2 f" i0 g. k    許煙微捂著臉，退到一邊，對另外幾人苦笑道：“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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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m  y8 n. M" ~7 P: U    鞠王后冷傲地扭過臉去，算是懲罰許煙微剛才選錯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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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長嘆一聲，她早就擔心荷女會將羅寧茶抓來，沒想到噩夢終成現實，場景比她想像得還要尷尬，“就差一位了。”她小聲嘀咕著，加上荷女，龍王的女人就都全了，看那個白臉小子怎麼應對，念及此，許煙微心裡平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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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H2 y1 c! {6 E& S    羅寧茶止住哭泣，目光掃了一遍，最後還是落在上官如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你綁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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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上官如的氣還沒消，又感到不值得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於是緩和語氣，“咱們都是被荷女綁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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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4 N1 k+ q5 @: y6 i+ i    “荷女？他不是龍王的護衛嗎？幹嘛……”羅寧茶突然警惕起來，“你們跟龍王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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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I8 ^* f' U    別人都不吱聲，鞠王后卻再也無法忍受被忽視，昂然說道：“我是龍王唯一的王后，反倒是你，荷女為什麼綁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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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龍王……”羅寧茶及時收聲，她才沒有那麼笨，將秘密四處宣傳，“從前是主僕，現在是盟友，荷女綁架我是因為我殺了一個不忠誠的僕人，那大概是她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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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J' a+ f( ^/ \, L    鞠王后臉色陰沉，“主僕”兩個字刺痛了她，羅寧茶曖昧的語氣更讓她怒火中燒，龍王原來在外面如此風流，對自己卻避之唯恐不及。

; {  h) T+ J/ Q  H+ a# S- H* q1 E    許煙微只好硬著頭皮打破冷場，“把她算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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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W) ~' d  d+ m0 `( C% |* R    鞠王后與蕭鳳釵看樣子都沒多少熱情，上官如勉強點頭，“先問問她願不願意。”

2 |1 h" e0 m# D& F0 q  |    羅寧茶已經明白她們的意圖，急忙說道：“願意願意，逃出去之後我先找荷女報仇，再給你們每個人一大筆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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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1 k% u& c* p& Z- D. e    更沒人喜歡這位璧玉城第一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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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z" E: G( D; Z, X, O; A    許煙微原以為龍王的女人只差荷女一個，結果最後送來的人質她根本不認識。

    在所有被俘者當中，紅蝠是最莫名其妙的一個，但是見到教頭，讓她非常興奮，“龍王說你沒事，果然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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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N8 ?7 K  s) F& u( e. k    紅蝠堅稱自己與龍王毫無瓜葛，只是在尋找教頭下落的過程中有過不多的接觸，別人都對此表示懷疑，上官如卻相信這名部下的忠誠，她知道紅蝠曾經在香積之國受命引誘龍王，這種事情自然沒必要說出來，“荷女瘋了，希望龍王有所防備。”

& C% d6 z9 p. F8 g) Z    “龍王肯定知道。”紅蝠表現出來的信心更增加了幾名女人的懷疑，鞠王后甚至需要許煙微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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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 ?: N5 c2 q8 a    上官如心中卻出奇的坦然，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一直以來的糾結與幻想，突然都成為可笑的兒女情長，跟她從前的“十公子”身份一樣，變得多餘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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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終於知道自己的期待是什麼，也知道如何一步步達成目標。

    首先，她得帶著這些女人一塊逃離禁區監獄。

% U+ d7 s. E4 g  n, a, ~' I& ]    紅蝠的到來為她增添一位得力的助手，不過紅蝠同樣功力全失，危急時刻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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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L9 _9 d& Y6 n5 s    入夜不久，蓮青終於帶來回話，“今晚三更，你們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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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D/ q  I2 d- d    所有的事情都趕在這一天發生，和尚剛走不久，阿哲巴派人邀請上官如談話。

    許煙微跟著一塊去，她對這名年輕的貴族軍官感到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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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b3 @. p* a+ ^$ b    阿哲巴鄭重地道歉，因為他沒能遵守諾言，“今晚是個機會，龍庭要有大事發生，可能接連好幾天都會混亂不堪，長生法師很快就會失勢，我可以救一個人出去，讓她通知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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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D9 B% p) t    他的意思很清楚，希望這個人是上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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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巴剛剛接到命令，要他率領一百名士兵前往禁區邊緣協防，這一百名士兵由上司指定，他無權插手，可是所有貴族軍官都有私人隨從，帶誰全由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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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4 X5 _) E    “得委屈你裝成我的隨從，到了禁區邊緣再找機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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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m' R# o& l1 m( l    上官如接受了對方的好意，但她不能單獨逃亡，也不能告訴他自己另有計劃，“我不能走，如果你真能幫忙，帶走另一個人吧。”

    阿哲巴很驚訝，顧不得許煙微就站在旁邊，小聲說：“法師們一旦在老汗王那裡失勢，什麼事情都能出來。”
( B# Y3 w7 ?' M" @  w4 F$ m
$ Z. u8 u- x) @; M    “這樣的話我就更不能拋掉其他人單獨逃走了，反正出去之後只是向龍王報信，換誰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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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哲巴呆呆地盯著上官如看了一會，深鞠一躬，“如你所願，兩刻鐘之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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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帳篷裡，由誰跟著軍官一塊逃走發生了爭議，上官如的計劃變數太多，相比之下，阿哲巴的方案簡單易行，似乎更可靠更安全。

    上官如力派眾議，指定許煙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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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麼啊？”許煙微自己都不相信，事實上她一直置身事外，任由羅寧茶和鞠王后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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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3 I+ d+ @, _( @2 S    上官如覺得自己不能再隨意下去了，這是冒著生命危險的逃亡，需要一位當機立斷的首領，而她才是最佳人選，“只有她，關心在場的每一個人，還有誰比她更適合向龍王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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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7 z3 P5 N; b6 E- X    上官如的話並不完全準確，許煙微不認識紅蝠，對蕭鳳釵也沒有感情，但她的確無意陷害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提議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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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即將到來的逃亡讓幾個女人感緊張，或許是紅蝠的加入讓其他人感到勢單力薄，總之上官如的首領地位得到了默認，就連鞠王后也放棄爭搶，對輪到自己頭上的任務沒有任何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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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煙微裝成矮小的隨從跟著阿哲巴離開營地。

2 k: h# L- o: Y    是夜二更，上官如偷偷潛入營地頭目的帳篷，發現腰牌就放在一張小桌上，旁邊還點著一盞小燈，讓它更加顯眼，頭目則睡得鼾聲雷動。

    上官如默默地感謝了這名頭目，希望今晚的事情不至於太連累他。

    差一刻三更，蓮青如約而至，顯得非常急迫，“可以走了，你先把師父的須彌芥神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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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不想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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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七章 逃亡

    蓮青迫切地想要回師父的須彌芥神功，上官如搖頭拒絕，“現在不是時候，咱們還沒脫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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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J: ]% @- [* w7 I    蓮青瞪起眼睛，有那麼一瞬，他看上去不像僧人，而是恣意妄為的強盜，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緒，“請女施主見諒，自從師父圓寂之後……咱們這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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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4 d0 E9 t2 {5 j( |    這是一場“奉命”逃亡，因此前期計劃非常順利，營地裡一多半士兵都被調走，剩下的看守也放鬆警惕，只留極少數人值崗，蓮青將他們一一點穴，沒驚醒任何人，他將這樣的巧合稱之為運氣。

3 k0 S' c5 S& C    上官如不相信運氣，“那幾名尼姑也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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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怎麼可以？”蓮青的焦躁正處於失控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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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不可以？你是出家人，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們留在監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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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青咬咬牙，“就這些人，不能再多了。”

    可他自己也多帶了幾個人，苦滅與另外六名和尚加入到逃亡隊伍中，他甚至做出一副心驚膽顫的樣子，好像對蓮青的計劃一無所知。

    “他們認得路。”蓮青加上一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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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4 M# F! H% {7 B) v6 P6 F    營地裡的馬匹不多，大部分人得共乘一騎，上官如獨騎一馬，緊緊跟隨蓮青與苦滅。

" C3 w  l% k) T0 d* ?  V" I9 i    苦滅當然認得路，很快就繞出監獄區，行出兩三里之後，上官如停下，要求說明下一步計劃，蓮青沒什麼主意，苦滅小聲說：“禁區騎兵大都集結在南部，所以咱們向北走，天亮的時候向東拐，繞出禁區再南行，估計傍晚就能回到龍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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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M6 X1 J- [    “妙計。”上官如點點頭，“不過我也有一個計劃，咱們分成兩撥，一撥向北，一撥另走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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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c9 x5 Y# H. i3 ~- J    蓮青似乎無可無不可，苦滅沒能掩飾住意外與不滿，“這怎麼行？太危險了，這可是龍庭禁區，到處都有騎兵，只有北邊才稍微安全一點。”

    “所以，你們走安全的北邊，我們走不安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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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 u% l: R# G' O    苦滅張口結舌，他身邊的徒弟湊上來說：“要不這樣，你們是女人，走北邊，我們找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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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G- X  I4 w( B: q    上官如不想浪費口舌，招手叫來上官鴻，“你保護大師們向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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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鞠王后早就下達的命令，上官鴻點頭表示遵命，沒開口，也不肯看著上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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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二人寧願相互間不說話。

0 X7 j- o# K8 c# O- m/ w    上官如雖然覺得哥哥的手段有些殘忍，但她的確沒辦法對上官鴻產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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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2 P$ C( |2 M  f2 h    “不行不行……”苦滅見自己的計劃要破產，連連搖頭，聲音也大了起來。

" n, C  M1 z6 f0 P. f    上官鴻武功一般，又是以閹人的身份被順便抓來的，所以沒資格享受曉月堂的迷藥，仍然保留武功，打不過武林高手，也拼不動幾名士兵，對付不會武功的和尚卻很輕鬆。

- W3 T, m6 [5 a1 }1 ^$ u    苦滅的手腕被緊緊攥住，疼得他額頭出汗，差點尖叫出聲，急忙說：“按你的主意來，這就出發，別耽誤時間了，我們也用不著保護。”

9 A) z5 A% u, c$ J    保護是必須的，上官鴻將負責監督僧人們一直向北走出十里以後，再沒收馬匹，向西追趕鞠王后等人。

    上官如要向西行進，她的目的地是小閼氏的百花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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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H  n5 {5 }  |9 w- H    羅寧茶此前聽說這個計劃的時候很高興，“沒錯，百花營也在禁區裡，小閼氏最信任我了，把我當成心腹，到她那裡肯定能得到庇護。”

    另外幾名女人互望一眼，由蕭鳳釵毫不留情地指出真相，“恐怕就是小閼氏把你交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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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Z  ]4 C- E) J0 l; O: m    羅寧茶一呆，仔細回想自己被綁架的經過，終於醒悟，在那之後她就一直繃著臉，暗暗籌劃復仇之計，直到逃亡路已經走了一小半，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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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d" U. O9 g& t2 b) u* g. |8 W    苦滅等人被迫北行，上官如帶領包括尼姑在內的十餘名女人西馳，蓮青自動跟來，她也沒有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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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c9 h: {) X( W7 V$ f    沒走多遠，隊伍停下，尼姑們拿出多餘的僧衣，幾名女人換上，誰也捨不得將頭髮剪掉，只好用僧帽草草掩飾，好在天黑，破綻也不是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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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P& ^) Q* T$ B6 V, [! ^+ c    上官如沒改裝束，她現在的身份是百花營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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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監獄不到十里，一行人碰到第一隊巡邏騎兵，只有七個人，為了防禦南部的動亂，禁區的防護已經降到最低水平。

# z! k1 X6 K/ M8 |8 ^    上官如掏出營地頭目的腰牌，鎮定地聲稱她是奉小閼氏之命，從監獄裡帶幾名尼姑去百花營。

6 v3 f" _# G9 f! o. V' a    騎兵們沒有懷疑，他們只是很意外監獄裡竟然關著尼姑，反而不敢多問，立刻放行。

% q5 q6 b/ R2 v: t6 j    數里之外，第二隊騎兵就沒那麼好矇騙了，帶隊者是一名貴族軍官，隱約聽說過監獄區裡關著特殊女囚的傳聞，拿著腰牌左瞧右望，隨後開始仔細察看十餘名女尼，尤其不放過蓮青，尼姑群中唯一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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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3 ?$ f8 U  E* D) i- k4 f    鞠王后等人的偽裝眼看就要暴露，上官如沖蓮青使眼色。

    和尚心裡憋著一股勁，師父被人害死，卻不肯告訴自己仇人是誰，甚至將最重要的秘笈送給陌生女子，他不敢埋怨師父，內心隱藏的強盜身份卻已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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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唯一能保證的是自己不下死手，沒一會工夫就將六名士兵和一名軍官點倒，為隊伍增添了幾匹坐騎，可他心中的憤懣仍未消散，看向上官如的目光中滿是兇殘，“你肯定會將神功交給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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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T4 r( n    “我肯定會將你師父的秘密交給你。”上官如小心翼翼地措辭，避免以後無法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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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時分，眾人接近百花營，從這裡向南眺望，能看到火勢越來越猛烈，看樣子不像普通的暴動，倒像是大規模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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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5 n  {, @7 _5 P    幾名女人換掉僧衣，羅寧茶雖然知道小閼氏出賣了自己，可卻有一股蠻勁，非要向這位北庭最具權勢的女人問個清楚，一馬當先，衝進百花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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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4 d% [# P. Z- [& o    百花營已變成真正的軍營，小閼氏將屬於自己的萬名騎兵全都調來，一千人守衛營地，九千人在南面佈陣，尚未訓練成型的近千名女兵也都全副武裝，戰戰兢兢地準備迎接可能到來的戰鬥。

; d/ ^, b) H# T: y    從各國趕來的貴婦則躲在各自的帳篷裡求佛拜神。

    衛兵們大都認識迎面駛來的美艷女子，知道羅寧茶是小閼氏寵愛的客人，卻不知道她已遭出賣，跟在後面的全是尼姑、和尚跟女人，似乎沒有威脅，於是略加攔阻就放行。

$ a2 W/ N8 @' G7 @- i& X8 {9 G    小閼氏已經換上戎裝，神情冷峻，龍庭陷入混亂，這本是她的期待，可這場混亂的規模超出她的想像，正由時機向危機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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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羅寧茶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小閼此氏愣了一下，馬上堆起笑容，起身迎上去，“你自己逃出來了？太好了，我正準備發兵救你呢。老汗王逼我把你交出去，可他已經死了，從此在北庭再也沒人能約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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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寧茶的怒火瞬間熄滅，她原以為小閼氏會否認，沒想對方坦然說出真相，似乎是在道歉，對自己還很熱情，她一下子變得無所適從，想了一會才問：“你真要發兵救我？”

    “你瞧，軍隊我都調來了，就差一道命令，好妹妹，快告訴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可擔心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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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Y# s, M5 c. I' L    羅寧茶被說服了，小閼氏表現出來的熱情與誠懇只起到一部分作用，她總是選擇相信強者，小閼氏那句“從此在北庭再也沒人能約束我”，才是她露出笑容的最主要原因。

    “說來真是驚險，是和尚跟上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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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小閼氏沒心思聽羅寧茶的嘮叨，目光投向眾人，掃過尼姑與和尚，在陌生女子身上略做停留，最後看著紅蝠，“你的教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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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蝠不吱聲，羅寧茶驚訝地東張西望，“剛剛還在。”

9 O' h, b& t5 O7 t: U    上官如還在，只不過已經站到小閼氏身後，身法之快，讓蓮青頗為吃驚，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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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龍王來過之後，小閼氏不再獨處，身邊總跟著兩名護衛，他們最先看到上官如，立刻出手，毫不留情。

    上官如接收的功力只能用上一兩成，但這足夠她使出暗香浮影和七轉七竅定心指，木老頭傳授的輕功與點穴術，更適合這種不殺人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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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9 ^9 ]! J; s" i+ Q) f    就在小閼氏轉身的過程中，眾人的驚呼聲尚未消散，兩名護衛已經僵立當場，臉色通紅，他們不僅被一個女人打敗，還令主人處於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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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閼氏瞥了一眼無能的護衛，臉上笑容依舊，拍手讚道：“好身手，可惜北庭沒有上官教頭這樣的奇女子，怪不得龍王對你另眼相看，為了救你甚至刺殺了老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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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q& v4 V' {5 K3 R9 w6 X    “龍王殺了老汗王！”

5 J7 @+ ?. U7 ^4 b    幾名女子同時發出叫聲，小閼氏卻只看著上官如，“是我把龍王帶進王宮的，並且承諾天亮之前把你的消息帶給他，現在好了，我可以把你本人交給他。”

    鞠王后妒意高漲，上前一步說：“龍王在哪？我是他的王后。”

4 B/ c1 c2 W" A2 \2 |2 ]8 \$ [1 O    小閼氏轉身看著她，露出明顯的驚訝，“我就說這位世間罕見的貴人是誰，草原上可沒有這樣的人物，你此前拒絕我的邀請，不知道我有多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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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龍王……”鞠王后反而不意思起來。

% ~3 Y; A0 w- D; O0 m9 l    “男人嘛，總是把最好的東西藏起來，不能怨他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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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c) @' U1 A6 [0 I$ N    小閼氏幾招之間取得三名女人的好感，蕭鳳釵暗自歎服，許煙微如果在這裡，會將她當成神一樣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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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龍王跟他的護衛一塊又去殺了誇日王，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裡，也不知道誰是下一個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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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跟荷女在一起？”上官如驚訝萬分，龍王應該不會被矇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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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他現在可是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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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M8 S# v; ?- q    “把你的軍隊借給我，一千人就行。”

    “你知道龍王在哪？”

% W% x/ u: _- u8 y    上官如不回答，一刻鐘之後，她率領千名騎兵出發，奔向香積之國的營地，她猜測龍王最後可能會回到這裡，而且無論如何她都要先將自己的女兵救出來。

, Q6 |2 u) }# f5 y$ H    她到得正巧，遠遠望見龍王與荷女在火焰上拚殺，同時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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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六百五十八章 甦醒

    墜落於火焰，甦醒自寒冰，當顧慎為睜開雙眼時，感覺到從裡到外的冰冷，類似於走火入魔的症狀，卻沒有萬針攢刺的痛苦。

. l& ]. y; S8 H$ f1 K    耳邊傳來木老頭誇誇其談的聲音，“你們都得感謝我，要不是我及時衝進去，你們這時候就一人捧一把骨灰，回家哭去吧。”

    隨後他真的聽到隱隱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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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2 ^' X3 `% K$ d% F* w( k    他坐起來，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連體內的寒意都給蓋過了，他低下頭，看到裸露的左胸包著厚厚的繃帶，身上又多了一道傷痕。

    “她呢？”這是顧慎為的第一個問題，也是最關心的問題。

% J1 N! w! }9 \5 y* {- @    木老頭還沒來得及表示驚喜，愣了一會，“你說荷女？不知道，反正沒見著屍體，估計是被韓芬那個瘋娘們兒給帶走了。現場都是火，我只能救人，管不了別的。”

% B- c1 Q+ u7 k9 A% G, I' H& q7 L    “我要見小閼氏。”這是顧慎為的第二句話，他得趁亂收取龍庭的殘餘勢力，小閼氏是最重要的助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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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翻雲上前一步，“軍師已經去了，他說龍王盡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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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瞭解龍王的戰略，由他去見小閼氏應該不會出錯，可顧慎為還是放不下心來，混亂既是機會，同樣也充滿了變數，一步走錯，都可能由獵人變為獵物。

    鞠王后示意，木老頭、龍翻雲、紅蝠和正在哭泣的許煙微退出帳篷，留下夫妻二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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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近一年來甚少見面，顧慎為看著她，感覺極為陌生，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很抱歉，連累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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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王后笑了笑。這一聲道歉表明他們終究是隔閡的夫妻，這個男人不可能對她產生感情，而她，只想牢牢抓住自己的名份，石國鞠氏風雨飄零，她所能用以自救的只有“王后”這兩個字。

9 u( J0 l" f0 v    她明白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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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Z! D0 w4 n' e& z& g3 q4 h; v8 X8 T/ v    “天下大亂。誰也不能躲過，我很高興能在這種時候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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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沉默了一會，鞠王后開始講述局勢進展，“龍庭已經化為灰燼，各方勢力仍在廢墟中混戰不休，你的平安無事，讓龍軍成為一股重要力量。紅蝠和龍翻雲會分別向小閼氏、托賽通報情況，他們正等著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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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 C; f% z8 ^6 L    “托賽？”顧慎為知道這是日影王的兒子，從前忠於誇日王。卻不明白他怎麼會關心自己的狀況。

    “嗯，日影王已經死了，他宣佈自己繼承王位，掌握著一萬多名騎兵，據說邊疆的軍隊正在趕回，最終他可能擁有十萬人以上，在北庭舉足輕重，軍師和小閼氏都認為他是眼下最重要的盟友。”

    “事實上。整個龍庭都在關注你的消息。誇日王什麼都沒留下，他的殘部併入托賽軍中；日逐王幾乎全軍覆沒。但他的將軍者速帶著部分軍隊逃向西方乃杭族地盤，早晚會捲土重來，他派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感謝你照顧他的兒子離曼；大日王全家向東逃亡，據說是被金鵬殺手保護著去投奔他的某個兒子；剩下的幾位王爺有逃掉的，也有留下爭奪汗位的。聖日王如今勢力最大，但也沒有佔據絕對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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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了多久？”顧慎為感到驚訝，他覺得自己與荷女的決鬥就是剛才的事情，不至於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 V1 P1 x) j/ i% n% _$ S    “三天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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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C$ c' ]0 a- x' L    顧慎為跳下床榻，牽動傷口。讓他的身體顯得有些僵硬，他錯過了太多時間，必須馬上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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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w3 H8 C. s6 w! N6 j    鞠王后幫他穿上衣裳，盡一名妻子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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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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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A2 a+ B3 D; m/ T9 p& x    “龍庭混戰，看守不嚴，我們幾個想辦法逃出來的。”鞠王后頓了頓，覺得沒必須隱瞞，於是加上一句，“上官教頭出力不少。”

    顧慎為什麼也沒說，抓起桌上的刀劍走出帳篷。

    四十餘衛兵守在外面，這是一群沉默的大雪山劍客，自從龍王受傷，幾乎寸步未離帳篷左右，如今見到他，卻沒有任何表示，還跟平時一樣，排好隊列，護送龍王前往主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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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a  {0 |, z! ~- |    這是一座建在荒野中的混合軍營，一半是香積之國的女兵，另一半是小閼氏的騎兵，共有兩千餘人，規模不大，防守得卻很嚴密。

    士兵們見到龍王，都向他躬身致意，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當顧慎為走到主帳門口，面向眾人站立時，營地裡突然響起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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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匆匆跑來，臉上喜笑顏開，張開雙臂，似乎要給龍王一個大大的擁抱，離他還有三步的時候卻放下胳膊，擦擦額上的汗，“太巧了，我這幾天都在外面跑，今天第一次回來，還沒到營地門口就聽說龍王甦醒的大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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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師報告的形勢與鞠王后差不多，只是更詳細一些。

    顧慎為暈睡的這段時間裡，龍庭的勢力對比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前前後後總共有四位王爺宣稱自己控制了都城，並自封為汗位，用不上半天就會被另一股勢力攆走，最終各方達成默契，誰也不派兵進入那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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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距離代表了實力，聖日王的營地緊挨廢墟南部，托賽與另一位王爺駐兵在東西兩邊十多里以外，再往外五十里，才是其他王爺的殘部。

    至於小閼氏和龍軍，兵力太少，只能在百里以外安營，隔山觀火。

    “不過龍庭此時最強大的力量不是各位王爺，而是老汗王留下的十萬近侍軍，他們佔據了王宮，那裡是龍庭僅存的一部分，將領們聲稱真兇落網之前，拒絕承認任何人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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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1 t$ @% Y" }  H1 K% t    “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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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W4 P  m# h9 k    方聞是嘆了口氣，“這是龍庭的混亂根源，關於老汗王怎麼死的，眾說紛紜，每位王爺都有嫌疑，就連近侍軍也不例外，許多人說他們是賊喊捉賊，還有人說……”

    “還有人說我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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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苦笑著點點頭，“傳得神乎其神，說你在十里之外祭出一柄小劍，一路飛進帳篷殺死了老汗王。不過這樣也好，信的人反而不多。”

8 N! l/ t3 {9 z/ ~' P0 c    軍師盯著龍王，顯然心裡還有一絲疑惑。

4 Y% v- C+ G9 s7 D7 e    “老汗王不是我殺的。”主帳裡空空蕩蕩，顧慎為卻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身後已經沒有了保護者，他又得完全依賴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保證安全。“是曉月堂。”

    顧慎為簡單介紹了荷女的計劃與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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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聽得目瞪口呆，“這……這完全莫名其妙嘛，荷女跟男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他疑惑地看了龍王一眼，沒有繼續猜下去，“這麼說來聖日王實際上是曉月堂的傀儡，怪不得，他的實力並非最強，可每次打仗都能險勝，對手的主要將領不是暴斃就是突然背叛。原來是那群瘋女人在背後搞鬼。”

% |4 C/ G% I# `6 h, A    “荷女出現過嗎？”

6 s, O; a5 F$ J/ V+ J' B* t) T3 _    “沒有，倒是有一種說法，聲稱老汗王是被幾名女妖害死的，沒幾個人當回事，沒想到這才是真相。北庭竟然毀在一群女人手中……”方聞是連連搖頭，突然間語氣變得極為堅定，“所以說女人是禍水，離得越遠越好。”

    顧慎為知道軍師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從見面的第一句話開始方聞是就在表達這個含義，“龍王。我一直勸你不要感情用事，自己做得卻非常不好，可我現在解脫了，真的，對天發誓，我對任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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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_! H5 k. x/ n    方聞是一時間想不出合適的表達。重新見到鞠王后，從前的痴迷已經茫然無存，他的青春愛情來得晚，去得卻快，回想當初種種。恍如隔世，好像完全是另一個人的記憶。

    他現在只在意一件事：龍王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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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7 h3 ]6 B- b. S8 M( c    “我相信你。”顧慎為迅速結束這段談話，避免雙方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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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長出一口氣，心中暗自向龍王效忠，臉上卻神色不動，他是謀士，是軍師，可不能像莽撞少年一樣將忠誠掛在嘴上，“小閼氏是女人，所以也不可靠，她只想借助龍王的力量前往西域去見那個多敦王子，過河拆橋這種事，她做得出來。”

' {8 b& I- Z; [7 b& I    “先讓咱們一起走到河邊吧。”顧慎為身為外人，想在北庭立穩腳跟，甚至分得一杯羹，必須與草原貴族結盟，“托賽是怎麼回事？”

) o) p5 C  |" i5 v    “唉，還是女人，托賽被那個羅寧茶迷住了，為了她什麼都肯做，連替父親報仇都忘在腦後，一位沒前途的新王，唯一的價值就是汗王子孫的名頭和麾下的軍隊，恐怕走不到河邊咱們就得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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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態比顧慎為想像得要好一些，就算他從未昏睡，大概也就做到這種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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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H) }- U% I    “香積之國幫了大忙。”方聞是突然冒出這一句，“尤其是上官教頭，龍王沒醒的時候，小閼氏想要解除聯盟，全是她從中周旋，保證龍軍的安全，選了這處營地，還從小閼氏那裡借兵一千駐紮在這裡。”

    “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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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 e) N' {$ b0 ~6 P    “她一直留在小閼氏身邊，說實話，這是我相信小閼氏的唯一原因。”方聞是忽略了上官如也是一個女人，而他自己對此毫無察覺，在此之前，他卻一直勸告龍王遠離獨步王的女兒。
7 H1 j) D+ F" ~% a8 f( r0 p. u& G1 y4 H
' Q; w, q! ?& l) A3 V8 a, x    顧慎為略感驚訝，軍師對上官如表現出非同一般的敬意，這既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慕，也不是地位懸殊者之間的尊崇，倒像是一種惺惺相惜，好像上官如是一位鶴立雞群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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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顧慎為掌握的信息足夠了，“許多人都對老汗王留下的近侍軍感興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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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聞是鄭重地點點頭，“所有勢力都在爭取這十萬騎兵的支持，事實上，近侍軍有實力決定誰能成為新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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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咱們也得加入進去。”

' \0 s% b9 a! q( f0 h5 O$ J6 a    十萬近侍軍不僅是一股強大的力量，還是北庭儘快恢復穩定的根基，曉月堂是不會讓他們盡情發揮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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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L9 ^3 B( r+ M6 o' ?    顧慎為清楚記得自己在荷女身上擊中一掌，即使沒殺死她，也會要她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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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慎為希望自己醒在荷女前面，在下一輪決鬥之前，他要先見一見真正的曉月堂堂主。